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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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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明星神情恍惚地走远。

    傅燃把果汁递给岑年, 岑年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好受了些。

    所有宾客到齐了有一段时间, 但于琳却迟迟没有露面。

    照理说, 该是由宴会主人念了开场祝词、跳第一支开场舞,整个宴会才算正式开始的。

    岑年吃了些东西垫肚子, 此时也不那么饿了, 他一边慢慢地切着蛋糕,一边思考要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在白天, 靠着那个磁卡,取得了一些录像与录音片段。但是, 实际上, 这些还不足以真正搞垮嘉辉娱乐。虽然,这些也足够给他们制造些麻烦,但想起上辈子这群人给他下的套,岑年就不大咽得下那口气。

    除此之外, 嘉辉娱乐与岑夫人是什么关系,这些也都是需要求证的。

    岑年思索着。

    如果他没猜错,在这艘游轮上,一定有那么一个房间。房间里放着于琳所谓的‘新药’, 除此之外,说不定还有些合同。以于琳的性格,必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个房间在哪里、也只有她自己能够进出这个房间。

    无论如何, 现在必须见到于琳, 还要接触到于琳, 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忽然,背景的弦乐声都停了下来。

    大门敞开。

    于琳穿着一袭酒红色晚礼服裙,腰束的紧,裙撑却异常地把裙摆撑大,像是中世纪节食束胸的舞女,腰细的有些过于怪异了。她的神情谈不上愉快,由于消瘦,颧骨高高耸着,显得刻薄。

    她昂首挺胸,微笑着,沿着红地毯一路走到台上。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抱歉,”于琳笑了笑,环视四周,说,“让大家久等了,废话不多讲,晚宴开始。”

    众人鼓掌,各自拿起香槟遥祝一杯。

    而于琳四下看了看,她需要找一位男伴跳开场的华尔兹。她的视线穿过茫茫人群,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傅燃身上。

    于琳红唇微微勾起,分开人群,朝这边走来。

    傅燃一蹙眉,想转过身、去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他一脸的不情愿,就差把‘不想与于琳跳开场舞’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然而,他刚退了半步,却被人拽了拽衣袖。

    “前辈,”岑年软着嗓子说,“你领口有些乱了。”

    傅燃一怔,刚要低头。

    岑年却自顾自点起了脚,仰着头帮他理了理领口,把稍皱的领口理清、铺平,再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扫掉不存在的灰尘。这动作时两人凑得极近,亲密而不过分僭越,像是正缱绻耳语着的情侣。

    傅燃垂眸看岑年。

    灯火通明,岑年的眸子柔软而澄澈,仰着头看他。也许是因为还没完全发育完,他比傅燃矮上些,此时这么踮着脚帮傅燃整理衣领,就像是上班前新婚妻子帮丈夫系领带。

    傅燃眼神一暗,险些就这么吻下去。

    刚刚那女明星看两人这样,气的脸都快绿了。顾晏在人群中混着喝酒,他打量着傅燃的表情,真想拿手机把傅燃的表情拍下来,以此为要挟。

    “啧啧,”顾晏摇了摇头,“某些人,表面正经,此时心里应该已经——”

    “已经什么?”旁边人笑着问。

    顾晏连忙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

    而另一边,岑年整理好了领口,却仍不放手。他就着这个姿势,在傅燃耳边轻声说:

    “前辈,帮我个忙。”

    傅燃:“……”

    他的眼神一下就清醒了些。

    傅燃看了看岑年,又看了看正走来的于琳,面无表情道:“抱歉,我做不到。”

    “又不会怎么样,”岑年嗓子更软了,努力模仿着岑家那只布偶猫撒娇时的样子,说,“和她跳一支舞罢了,到时候——”

    傅燃的眉头皱了皱:

    “你觉得无所谓?”

    华尔兹,虽然是普通的交际舞,但里面也不乏亲密的动作。

    岑年就这么想看他与别人跳华尔兹?

    傅燃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岑年像是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点了点头,茫然道:

    “只要前辈愿意,我当然无所谓了。”

    傅燃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沉默片刻,说:

    “我不会跳华尔兹。”

    “你在《天光》里不还跳过吗?”

    岑年笑了笑,一针见血地指出。

    那个镜头颇为经典。整个军队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士兵,在爆炸后的废墟里,与稻草人跳了一支华尔兹,然后饮弹自尽。

    那是《天光》的最后一幕,断壁残垣间,满身伤痕的青年搂着稻草人,像是回到了最开始那段衣食无忧、歌舞升平的平安年岁,他的舞步帅气而洒脱,带着青年男性特有的性感,炮火硝烟皆为伴奏,被炸弹炸毁的城墙是这最后一支华尔兹的陪衬。这支华尔兹结束时,电影也戛然而止。

    这个镜头轰动一时,在国内外引起了长达半个月的热议。这其中有拍摄手法、镜头与剪辑的技巧,当然也与傅燃个人的表演脱不开联系。

    ——为了拍这个镜头,傅燃可是上了三个月华尔兹课的。

    “是吧,”岑年诚恳地道,“前辈,你在害羞吗?跳的那么好,又不丢人,没必要害羞啊。”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让傅燃如此抗拒的理由。

    傅燃:“……”

    “总之,”傅燃做了个手势,无奈道,“我已经忘记华尔兹是怎么样的了,抱歉。”

    与此同时,于琳走到一半,却被突然被人拦住了。

    她愣了愣,而岑年与傅燃也都愣了愣。

    是那天乐器室里的那个男人,嘉辉娱乐的高层。

    岑年看见他,恍惚片刻,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

    这个人,很快。

    傅燃:“……”

    他有些忍俊不禁,不得不移开视线。

    那男人额头上冒着些冷汗,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于琳皱了皱眉,往傅燃这边扫了一眼,放弃了往这边走的打算。她把手递给那位很快兄,与对方一起进了舞池。

    舞曲响起。

    岑年与傅燃对视一眼。

    看样子,跳完这支开场舞,于琳就打算离开了。到时候要再找线索,就更困难了。

    那么只有一种选择。

    “前辈,”岑年弯腰八十度,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掌心向上,行了个绅士礼。他笑着问:“不知能否有幸,邀请你跳这支舞?”

    少年穿着一身白西装,领结打的工整,那笑容竟然颇有几分帅气,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然而,他对面的却不是穿着晚礼服水晶鞋的公主,而是个一米八几、穿着裁剪合身西装的男人。

    傅燃沉默片刻,温和地笑了笑,说:

    “当然。”

    他要握住岑年的手,岑年却微微一躲,挑眉:

    “啊,忘记了。前辈刚刚不是说、不记得怎么跳了吗?”岑年视线游移了一下,生出几分捉弄的心思,故意道,“我看我还是找别人吧。”

    “……”

    傅燃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手表。傅燃笑了笑,好整以暇道:

    “这支舞还剩下两分钟。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岑年一噎。

    他挣扎片刻,只得做了个妥协的手势:

    “走吧。”

    傅燃笑了笑,牵起岑年的手,进了舞池。

    这是第二支舞,相比第一支,节奏要更快些。

    岑年学过华尔兹,但实在谈不上精通,勉强不踩着傅燃的脚罢了。

    傅燃搂着他的腰,耐心引导着岑年的舞步,弦乐声在两人身侧静静流淌。

    灯火通明,傅燃低着头,在这支舞里,两人靠的很近,岑年一时恍惚。

    上辈子,他与傅燃跳过舞的。

    当时也是这么一支华尔兹。

    在上辈子的最后两年,傅燃搬家去了郊外,他购置了一栋湖边的别墅,风景是很好的,还有一整面落地窗。

    傅燃那时已经很少拍戏。

    实际上,他们的关系是在那两年才缓和下来的。之前的四五年里,傅燃对岑年的态度都很是冷淡,保持着社交中应有的、略显无情的分寸,一直到那两年,他们的相处模式才从‘认识的人’变成了‘友人’。

    傅燃偶尔会邀请岑年去他家做客。

    郊外风景很好,别墅坐落在森林的一片湖泊旁。更让岑年意外的是,傅燃竟然准备了烧烤架,还买了一整套VR装置。

    可傅燃自己并不吃烧烤,也不打游戏。那烧烤架、游戏设备只在岑年做客时会用一下。

    那天,岑年照例去找傅燃,在别墅里却没见到人。佣人说,傅先生出去散步了,让他稍等。

    岑年便摆了摆手,自己走出去。

    他沿着森林里的小路走,竟然迷了路。岑年是下午五点到的,在森林里转悠了半个小时,天快黑了,夕阳拖曳在他脚边。

    拐过一个弯,岑年突然愣住了。

    他听到了收音机咿呀的声音,在缓慢唱着一首钢琴曲。

    这本该是一件略显诡异的事情,但他却并没有觉得害怕。

    岑年往前走了两步,一个建筑物出现在视线里,那曲子的旋律更清晰了——

    是Star flows。

    岑年一怔,加快了脚步。

    那建筑物,是荒废了的剧院。以前也许是繁华过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已经荒废了。马齿苋从座位的间隙里生长出来,青苔爬满了昔日的舞台,一架老钢琴孤零零地摆在舞台角落。

    高高的五彩窗顶裂了个大口子,颜色浓郁到炽烈的夕阳从那里洒落而下,如同舞台中的追光灯,照亮了舞台中央一小片区域。

    傅燃正坐在那片夕阳里。

    他闭着眼睛,面上还带着些很淡的笑意,席地而坐,也不在意地上脏。他身边摆着一个收音机,咿呀的钢琴声正是从里面传来的。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么一个月,傅燃瘦了许多,从袖口露出来的手腕,消瘦到腕骨突出,无端显得病态。

    一种有些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岑年的脚步停下了。

    傅燃仍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钢琴曲。在那安静空灵的钢琴曲里,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很美好的事物,笑容里透露出些希冀。那希冀像是从衰败的冻土中、悄悄探出的一朵桔梗花。

    岑年呼吸一滞。

    他突然意识到,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是死气。

    之前好友的祖父去世前,他曾陪同友人去探望过,很慈祥的一个老爷子,见他们时还笑呵呵的,明明精神不差,却浑身上下透着点什么,像是一条好端端的路、就要走到尾声了。

    结果,第二天,那位老爷子去世。

    “……”

    岑年心里紧了紧,走前一步,不小心踩到了枯枝。

    这一声响,终于惊动了傅燃。

    傅燃睁开眼睛,刚刚那股子莫名的死气却消失了。他定定地看了岑年半晌,温和地笑了:

    “抱歉,什么时候来的?”

    岑年摇了摇头:“刚来没多久,想散步,不小心迷路了。”

    傅燃点头。

    他仍坐在那漏下的光芒里。夕阳不知何时一点点敛去了,在那片熹微的光亮里,傅燃对岑年招了招手。

    岑年走了过去。

    “前辈。”

    不知为什么,岑年总想说点什么。刚刚那股慌乱还卡在喉咙口,潮湿而沉重地堵着嗓子,让他心口闷的发慌。

    “你在,”岑年想了想,问,“你在等什么吗?”

    他已走到了舞台边。

    傅燃随意坐着,岑年站着,比傅燃高些。傅燃没看他,而是看着那高高的窗顶、看着那裂开的缝隙,很淡地笑了笑:

    “我在等……”

    “等星星落下来。”

    傍晚的风带着草木的气息吹过。

    最后一丝夕阳敛去,傅燃在那最后的光线里,温柔而认真地望向岑年。

    岑年一怔。

    ……等星星落下来?

    这原本是有些幼稚的话,他看着傅燃的神情,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他甚至有点想伸手,捂住傅燃的眼睛,叫他别那么看着自己。

    傅燃注视着岑年,沉默片刻,移开了视线。

    他低声问:

    “抱歉,吓到你了?”

    “没有。”岑年摇头。

    “走吧。”傅燃站了起来。

    令岑年吃惊的是,傅燃站起来时,竟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抱歉,”傅燃扶着额头,说,“坐久了,最近有些低血糖。”

    岑年张了张嘴,那股闷闷的感觉又涌上了喉咙口。

    “前辈,”他不知为什么,竟有些生气,说,“回去吧,别再一个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了,万一——”

    他转身走了两步,傅燃却没跟上来。

    “前辈?”

    岑年有些疑惑地转过身。

    傅燃在他背后,定定地注视着他。

    那眼神里竟然有几分舍不得。

    ……舍不得?

    他既没有要出远门,也没有要就此与傅燃绝交,为什么傅燃会是这种眼神?岑年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皱了皱眉,想再看清楚些,傅燃却已经敛下了视线。他低声问:

    “岑年,你以后结婚宴会上,会跳华尔兹吗?”

    这句话问的有些没头没尾。

    岑年有点奇怪,想了想,回答:

    “应该会吧。”

    在教堂里交换了誓言,晚上举行婚宴与舞会,香槟、弦乐、华尔兹……

    不过,他目前为止,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岑年想要解释,傅燃却已经对他伸出了手。

    傅燃温柔地望着他,问:

    “能陪我跳一支舞吗?”

    “现在?”岑年一愣。

    “现在。”

    傅燃笑着点头。

    岑年看着傅燃,那句拒绝的话,不知怎么地,说不出口了。

    收音机仍然在慢慢地放着钢琴曲。

    岑年往前走了两步,牵起傅燃的手。

    夕阳收敛,星光从窗户的裂缝里洒下,坠在他们身侧。

    他们在空荡的、荒废的旧剧场舞台上,就着收音机里的钢琴曲,跳了一支无人知晓的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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