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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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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兴趣,往常日子里就只爱往景玉宫去,不光是她了,就连其他几个妃嫔都见不到萧铭修的面,满宫里也就景玉宫淑妃才能叫陛下驻足。

    后来,便如陛下诏书上所言:今绯烟宫贤妃齐氏,御下不严,品行有亏,乖张失德,立身不正,其罪难赎。今以贬为庶人,加恩赐令于皇觉寺为先帝祈福,生不得归京。其父齐琛,撤青山书院总山长,生不得执圣人言。商南齐氏三族内亲,三代不得入仕。

    这一封诏书,是萧铭修反复推敲许久,才跟谢婉凝商量着写出来的。

    便是已经婉约许多,言辞之间也能看出陛下对齐氏的厌恶,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遍体生寒。三代不得入仕,一个家族就会逐渐没落,左近也无人会与其牵扯,不用三代,一代就能消失不见。

    萧铭修的意思很明确:“齐琛愿意把所有跟齐氏有牵扯的朝臣全部列出,里面牵扯了什么事,牵扯到什么人,他也都会一一写清。”

    谢婉凝点了点头,有些了然:“他想要保住齐家,也保住贤妃?”

    萧铭修冷声笑笑:“朕可以保住齐家,但贤妃……朕也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简单死的。”

    朕会让她以她最不喜欢的方式活着,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贤妃:我是谁?我怎么了?这是哪里?

    2019年啦~早上好!

    ☆、156

    回忆就此打住, 有些细节谢婉凝不好跟丽嫔讲,倒是贤妃经手过的许多事,丽嫔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想了想, 道:“说起齐氏曾经做的那些坏事, 我倒是想起今岁年宴那日的事来,姐姐可还记得?”

    谢婉凝一下子就回忆起那日翟冠被损毁的经过,便道:“记得的, 不过那日的事至今也只有些微眉目,详细内情却没法查清。初一年宴时宫中人多口杂, 事发前下手之人已经撤离,线索断得彻底, 不过可以肯定动手的绝不可能是齐氏。”

    丽嫔点了点头, 笑道:“那日的幕后主使无论手段还是心计都比齐氏要高得多,且当日我的隔间就在她的隔间之侧,隐约听到她的翟冠也是坏了的, 若真是她自己动手, 绝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确实如此, 一开始谢婉凝和萧铭修就没怀疑过宫中的后妃们,毕竟那日若是事成,所有人都要受牵连,不可能有人能幸免。

    谢婉凝心中隐约觉得事情并非如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但里面的内情到底如何,她一时半会儿也无从分辨。

    “说起这事,我也有一事觉得疑惑。为何齐氏明知水盆中下了胭脂雪, 却还要把手伸进去呢?”谢婉凝道。

    说来也是堵心,事发当时因为王纯汐吃醉了酒吐露实情,让苏年直接抓到了尚宫局的大宫女芳菊,可那个百花楼的姑姑青竹却已经在房中自尽,什么都没留下。

    芳菊自称什么都不知,她只是一个收钱办事的,药是灵音给的,她不过经了手,其他的内情是一概都没有问的。

    后苏年再去找王纯汐原来的大宫女灵秀,却也找不见人了。玉泉山庄的杂役房管理自然不如宫中严密,灵秀事发前就称病挪了出去,在百花楼消了籍,可杂役房却未登记,从她离开百花楼之后,就再没人见过她。

    因为这事,太后也动了怒,直接撤换了玉泉山庄的管事黄门和管事姑姑,特地在尚宫局挑了两个得力的替换上来,要求他们务必彻查玉泉山庄所有宫人。

    丽嫔也是想不透齐氏这一动作,她道:“宫里这么多妃子,自来只有她最是谨慎,便是年宴宫宴也很少碰没见过的东西,何况是七夕当日那情景,真是太奇怪了。”

    因为齐氏身上还有诸多疑点,萧铭修便也没着急处置她,先把她囚到皇觉寺去,有安辛盯着她,就等着她忍不住求饶了。

    谢婉凝跟着丽嫔的思路想了想,却说:“你说……有没有可能,给她药的那个人,根本没跟她说胭脂雪的其他药效?”

    前朝禁药,自不可能是齐氏自己弄来的,肯定有人出手助她,她才在玉泉山庄也能搅动风雨。助她之人,定也对她没几分诚心便是了。

    如今谢婉凝月份大了,晚上总是睡不太舒坦,白日里就容易困顿,偶尔就没什么精力处理宫事。在跟太后和萧铭修商量之后,便把简单的宫事交给丽嫔和端嫔,让她们两个商量着办,最后整理成折子递给谢婉凝审查便可。

    认识这么多年,近来也时常一起散心玩闹,谢婉凝还是相当信任丽嫔的。既然把宫事交给她办,许多事就也要跟她讲明白,胭脂雪这药名谢婉凝也没隐瞒,简单跟她提了提。

    丽嫔心思活络,倒也能有些奇思妙想,被谢婉凝一提点整个人都通透起来,忙道:“姐姐说得在理,我想给齐氏药的那个人,一来可能不知齐氏手上有伤口,觉得说了多此一举,便也没提。二来也有可能是故意隐瞒……如果是这样,她的目的一定不简单。”

    这么一分析,事情就清楚许多。

    如果真是故意没提,这人的心思就更深了。虽说宫妃都是养尊处优,但也保不齐有谁不小心划破了手,这人特地给齐氏胭脂雪,压根就打着最坏的主意。

    能坑一个是一个,坑两个凑一双,反正这人自己不亏。

    谢婉凝点了点头:“以齐氏的谨慎,若这药真有这么大的隐患,她不一定敢用。因为谁也不知七夕这日会发生什么,又有谁手上会有伤口,这都是做不得准的。若是没有坑害到我,反而引起了别的事端,反而得不偿失。”

    丽嫔叹了口气:“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让人一想就头疼,也不知这些人哪里来那么大的劲头,一门心思憋着坏心去坑害别人,真是讨厌死了。”

    “你这丫头,”谢婉凝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差事没办好,可不能嫌烦,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定又要训你的。”

    丽嫔性子跳脱,老是坐不住,办起事来肯定没有谢婉凝稳重缜密,太后老是说她不经事,一见她就要念叨。

    “哎呀,姐姐可千万别跟娘娘说这些,我真是怕死她老人家了。”丽嫔立即求饶道。

    宫里头可能除了贵妃和德妃,就没有不怕太后娘娘的,她身上那股气势太足了,总让人不由自主低下头去,不敢跟她对视。

    因为要协理宫事,丽嫔难免要跟着谢婉凝去栖凤园给太后禀报,近来可没少被太后教导,吓得她一听太后的名字就要抖上一抖,立即就乖了。

    两个人之后又说了些宫里的杂事,谢婉凝便回了听涛水榭。

    这会儿已经略有些晚了,金乌西斜,时刻准备着回家入眠。谢婉凝在听涛水榭的门口下了步辇,让春雨扶着她慢慢往里面走。太医说她身子骨硬朗,早几年调养得也好,这会儿多走动走动,到时候生的时候就没那么难,她自己也不会那么痛苦。

    因此现在若是天气凉爽些,谢婉凝就会在园子里散步,哪怕是走得大汗淋漓也不会停歇,每日都要坚持小半个时辰,就连萧铭修都很是惊讶,夸她:“可比以前勤奋多了。”

    想到萧铭修,谢婉凝就忍不住淡淡一笑。

    正巧这时外书房的门开了,朝臣们鱼贯从屋里走出,刚到廊下就瞧见一个宫装丽人正往花园走,远远望去只能看到她隆起的腹部,让人一下子便猜到她的身份。

    能在听涛水榭里随便溜达又有孕在身的,除了那位隆宠至极的贵妃娘娘,再也无旁人了。

    阁臣们对视一眼,纷纷低下头去,匆匆拐至另一侧的偏门,快步出了听涛水榭。

    等回到阁臣们暂住的文渊阁,大臣们才不约而同擦了擦汗,付卿臣笑道:“若是大家都热,不如咱们去湖边小坐?等晚膳时再归?”

    李承望和彭成荫一起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湖边角亭消暑。

    此时正是落日时分,晚霞灿灿,映衬得湖水一派绮丽颜色,倒是美丽不能多言。

    付卿臣打开折扇扇了扇,笑道:“想来,明年还有大典要办。”

    一开始李承望和彭成荫两个没听懂他说得是什么,直看到他比了一个贵妃的口型,才渐渐回过来。李承望没说话,彭成荫却说:“大人慎言,咱们可不能妄议皇家事。”

    尤其是如今这位天佑帝,最厌恶朝臣管他自家事,因此平日里他们也都只敢私底下念叨几句,在堂议时是没人敢提的。

    付卿臣微微一笑,他道:“非也、非也,这事,陛下一定喜欢听。”

    李承望与彭成荫对视一眼,这一次就都没说话了。

    此时的听涛水榭里,守在门口的中监李孟也瞧见了贵妃娘娘的背影,他想了想,忙进去禀报:“回禀陛下,娘娘刚从外面回来,这会儿正往内花园去。”

    听涛水榭分俩个花园,刚朝臣们瞧见谢婉凝是在外花园处,再往里走,跨过垂花门,里外便隔绝开来,里面便是他们二人日常生活的寝殿了。

    萧铭修正巧忙完今日的政事,闻言倒是疏朗一笑:“走,咱们去瞧瞧娘娘去。”

    他起身便出了书房,刚走到一半,却又想起什么事来,转身问宁多福:“前头吩咐你的事,可是办妥了?”

    宁多福行礼道:“陛下放心,已经办妥,这几日都能出行。”

    萧铭修点了点头,没再吩咐其他差事。

    等回了后头,萧铭修一眼就瞧见谢婉凝的身影,她正在一丛丁香前驻足。因为肚子的原因不好弯腰,她只能倾着身子闻花香,春雨在旁边异常紧张地扶着她,生怕她摔了。

    一看见她,所有的好心情便都用上心头,叫人不自觉露出微笑。

    萧铭修大步走到她身边,伸手稳稳扶住她:“今日玩得可好?”

    谢婉凝回头看他,笑说:“我哪里是去玩了,明明是忙宫事去的。”

    “好好好,贵妃娘娘说得都对。”

    谢婉凝“噗”的笑出声来。

    有他在身边,春雨就退了下去,萧铭修搂着她的腰在花园里转了两圈,听她把齐氏的那些疑点分析一边,才道:“你说的在理,朕也总觉得还有一个看不见的手伸在后宫之中,朕已经提前安排好,你不用太过担忧。”

    谢婉凝点了点头:“有陛下在身边,我是从来都不害怕的。”

    萧铭修被她说得心中一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真招人喜欢。”

    谢婉凝捶了他一下,略红了脸:“在外面呢。”

    “自己家里,怕什么?”萧铭修就很无赖,一点也不知道害羞。

    谢婉凝被他哄得一下就开心起来,便是接连几日闷热烦躁,也无法阻挡这一刻的好心情。只要一想到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她就觉得这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便也不觉得累。

    一阵晚风吹来,带来了桂花清甜的香味,谢婉凝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带跑,突然道:“御膳房可准备了糯米藕?用井水镇凉,再配桂花蜜一起吃,滋味一定很好。”

    萧铭修先是没跟上她的思路,好半天才闷声笑笑:“你啊,就是个吃货。”

    这词用得新鲜,谢婉凝细细品了品,竟也觉得特别贴合自己,她理直气壮道:“民以食为天,可不人人都是吃货。”

    萧铭修道:“得,连朕都算进去了。”

    谢婉凝就看着他笑,一张脸在晚霞的映衬下显露出温暖的橘红色,她虽然肚子大了,可身上却没长多少肉,下巴依旧尖尖细细的,十分惹人怜爱。

    萧铭修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热坏了吧,过两日咱们就去游湖。”

    谢婉凝眼睛一亮:“我能去?”

    萧铭修笑着搂住她:“娘娘身体康健,怎么不能去?咱们就玩两三日,你若是能耐得住就再住两天,耐不住就回来,反正是自家的船,又跑不了。”

    “好,我一定耐得住,”谢婉凝把头迈进他宽厚的胸膛里,“陛下真好。”

    萧铭修低声笑笑:“朕什么时候不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朕,有钱,家里有船。

    贵妃娘娘:别人都是飙车,本宫飙船,洋气。

    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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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7 章

    皇帝陛下对贵妃娘娘, 自来就没有不好的时候。

    谢婉凝认真想了半天, 还是没找到哪怕一件小事, 不由心中一暖,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好好, 陛下最好了。”

    萧铭修就得意了:“多谢娘娘夸赞。”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 便到了晚膳时分, 谢婉凝刚坐下来要用膳, 肚子里的小东西却又不老实了,谢婉凝捂着肚子惊呼出声, 忙叫了萧铭修过来摸:“陛下快来,宝宝又动了。”

    他们家的这个金贵小殿下很是讲究, 任凭父皇怎么期待, 该动一下表示开心的时候他就是不动,偏偏要用晚膳了过来闹腾, 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

    萧铭修把手轻轻放在谢婉凝的肚子上, 跟谢婉凝的手握在一起,感受孩子在肚子里慢悠悠翻了个身, 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等到宝宝躺舒坦了,谢婉凝的肚子又恢复安静, 她才长吁口气,拍了拍萧铭修的手:“好了陛下, 他可算是老实了。”

    她说完,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萧铭修的动静,抬头一看见他正在那傻兮兮笑着, 跟平日里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一点都不同,谢婉凝不由也跟着笑:“好了,过不了多久,就能瞧见他了。”

    如今已是八月,还有四个月左右谢婉凝就要生产了,怀孕的日子过得飞快,一晃五个多月过去,孩子都已经会动了。

    一说起这个,萧铭修就更是心潮澎湃,他想了想,趁着谢婉凝缓神的工夫,低声问她:“朕想,等那时不如就在这边生吧。”

    谢婉凝轻轻抚摸着肚子,让孩子慢慢安静下来:“若是拖得晚一些,怎么也得赶上年宴,不回宫可是不合规矩?”

    初一祭祀是大事,一丁点都马虎不得,就算谢婉凝可以告假不出面,萧铭修怎么也要回宫主持祭祀,留在玉泉山庄确实不像样。

    萧铭修皱眉道:“无妨,到时留苏年和丽嫔在这里陪着你,朕也能安心一些。”

    因为七夕的事,萧铭修和太后都动了怒,玉泉山庄已经被苏年清扫了几遍,现在留在山庄里的人各个都是经过几番审查的,应该不会再出错。

    再一个这边确实很宽敞,产房布置也比景玉宫的要好许多,到时候谢婉凝住得也能舒坦一些。

    萧铭修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他道:“就这么定了,过几日朕再跟母后商量一二,看看到时候要如何安排才是。”

    谢婉凝却觉得都好,想着不用大着肚子赶回宫中,她倒是也松了口气:“好,多谢陛下体恤,这边确实住得舒适许多。”

    两个人说着话,晚膳便呈好了,萧铭修牵着她坐到着边,开始用今日的晚膳。

    如今谢婉凝胃口不开,每一餐用得都不算多,不过她上午和下午都要加餐,饭食倒也还跟得上。

    为了叫娘娘用得顺口一些,御膳房每天变着花样伺候她。今日不仅有她刚刚随口一说的桂花糯米藕,还有一小碗芝麻酱拌面。小小的一碗翠绿面条,配了十来种菜码,各种颜色摆在白瓷碗上,瞧着就让人开胃口。

    萧铭修取了一碗菠菜面,亲自给她拌起来:“这一碗刚好够你吃,可还要加些辣酱?”

    谢婉凝安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有着别样的温存,她笑着说:“加一些吧,现在口还是重。”

    萧铭修就仔细给她拌了一碗五颜六色的面,红色胡萝卜丝、绿色的菠菜、黄色的鸡蛋丝和酸辣土豆丝,再加上浓香的芝麻酱,这一小碗不仅颜色漂亮,还蕴含着萧铭修那一份珍重,谢婉凝捏起筷子,认真吃了一口:“好吃。”

    萧铭修便笑了:“那就好,吃吧。”

    晚上两人早早就安置了,谢婉凝现在晚上休息不是很好,总要起夜,萧铭修便也陪着她早些休息,倒是因为睡得早了,瞧着精神许多。

    睡到半夜,萧铭修迷迷糊糊听到身边谢婉凝的声音,他一下子就惊醒过来,伸手去暗格里摸夜明珠。

    夜明珠朦胧的光影照亮了床幔里的景象,萧铭修只看谢婉凝满脸是汗,正在呓语。

    萧铭修心中一惊,忙拽了一把铃绳,低头就去叫谢婉凝:“婉凝,醒醒。”

    谢婉凝也是要醒不醒的,被他这么一叫立即醒过来,整个人还是有些蒙:“陛下,我腿疼。”

    萧铭修这才松了口气,他一边吩咐进来伺候的秋云和宁多福上温水和温帕子,一边去摸她的腿。

    “没事,朕给你揉揉,一会儿就不疼了。”萧铭修笑着安慰她,手里动作却是不停。

    之前魏固给他说过,怀孕到后期孕妇的腿脚会浮肿,晚上睡觉也很容易抽筋,只要按摩得当很快就能缓解。萧铭修还特地问了他怎么按,魏固便也一板一眼认真教了。

    倒是没成想,这还真是用上了。谢婉凝腿上疼,躺在那倒也睡不着觉,就着昏黄的宫灯,她温柔地看着萧铭修安静的侧脸。

    怀孕之前,她从未想过萧铭修会这么照顾她。

    她知道他不是因为更看中孩子,只是单纯地心疼她怀孕辛苦,为了他受这一份罪罢了。若是连这都不相信他,那才是真的亏心。

    萧铭修的手劲很足,捏了一会儿谢婉凝紧绷的肌肉就松懈下来,于是便对他笑笑:“辛苦陛下了。”

    “好些了?”萧铭修也笑,甚至还有些得意,“朕聪明吧,这按摩的手法一学就会了。”

    谢婉凝笑道:“陛下最是聪明,臣妾见过的人里陛下是最最聪明的。”

    叫她这么一夸,萧铭修就更高兴了:“还是贵妃娘娘有眼光。”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谢婉凝的腿就全好了,萧铭修这才停下来,先用温帕子给她擦了擦脸,然后就着那帕子简单擦了擦手,就躺了下来:“安置吧。”

    秋云便放下床幔,吹熄宫灯退了出去。

    谢婉凝转了个身,让自己靠进他怀中,哪怕热也不在乎。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安然睡了过去。

    两日之后,待宫人们打点好行李,萧铭修就带着谢婉凝去了涟漪湖边的小码头。去岁特地建造好的楼船安静等在那里,走近一观,无论看几次都会被这个庞然大物所震撼。

    谢婉凝站在码头上,抬头仰望楼船上高大的船帆,只觉得一眼都望不到头。

    萧铭修陪在她身边,小心扶着她:“这是咱们监造局特地改良的楼船,比一般的战船要更宽阔一些,在这样风平浪静的湖中很是稳当,住起来也更宽敞舒适。”

    谢婉凝心中一动,扭头看他:“陛下是想……?”

    萧铭修笑笑,语气里倒是有些豪迈:“皇考时就有此打算,不过当时因为各种原因最终没有成型,监造局的图册都画了几百本,就这么放着太可惜了。”

    确实太可惜了,任谁见了这艘楼船,都会被它的高大威猛所折服。这船要是能行驶在运河之上,南北往来货品定更是便利,也能重新带动大楚的繁荣。

    谢婉凝小声道:“若是能改成便宜拉货的货船,说不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建造楼船所费巨大,光靠国库养船根本不现实,若是让他们真正行驶在运河上、航行在大海中,那才能体现楼船的价值。

    萧铭修若有所思点点头:“你的想法倒是挺有意思,以船养船?”

    两个人一起慢慢往船上走,谢婉凝笑道:“如今便是交通不便,还有那么多商队往来大楚各地,这里面的利润是巨大的。若是皇家自己组一支船队,来往运河各个码头,按市价收船费,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船队养起来。”

    国库里有多少钱,萧铭修最是清楚,他早就想设水师,但水师比造船还要费银子,计划便也搁置了。如果商船船队能养起来,慢慢扭亏为盈,说不定水师真有建成的那一天。

    萧铭修当即便把前前后后的事都推敲清楚,对谢婉凝道:“没想到婉凝竟有经商之能,这一点朕确实没有想到。”

    不光他没想到,就连阁臣和各部堂官也没想到。他们都是读书人,没几个管家中庶务,许多人是连算盘都不会打,又如何能想到怎么样给国库增收呢?

    谢婉凝便不同了,作为谢家嫡女,她母亲想着她以后多半也是个当家主母,特地叫掌管庶务的旁支夫人给她教授如何管家。管家最要紧的就是会看账本,明白如何营生,谢婉凝如今管宫事如此利落,也全赖小时候堂婶教得好。

    其实不光是她,太后娘娘也会打算盘会看账,算起账来一点都不含糊。就连丽嫔也是学过的,可以说宫中这群千金小姐,都是从小学到大,就没有特别笨的,当然德妃那样的除外。

    谢婉凝想到这里,笑道:“陛下谬赞了,其实我不过是小时候学过如何看账本,略有些九章算术的底子,如今科考又无经算一科,大人们不知如何看算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不会,就比如户部的官员们一般都要学九章算术和算经,任职后也都很努力就是了。

    萧铭修点了点头,倒是有些其他想法:“这么看来,熟练经算倒也大有用处。”

    为了让百姓富足一些,农税是一降再降,但这样一来国库就捉襟见肘,户部的官员们天天来哭穷,干点什么都不太方便。

    至今日他才突然想明白,不能光靠收税来维持国库,皇家也可自己赚钱啊!

    以钱生钱才是最便捷的,萧铭修一想到政事上来,不由就有些走神。

    谢婉凝怕他摔着,还要反过来扶着他:“陛下,要登船了,可当心。”

    萧铭修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先上了船,转身去扶她:“说好陪你散心的,不想了不想了。”

    谢婉凝抿嘴笑笑:“若是真不想倒也还好呢,陛下赶紧去忙吧,臣妾自己去赏景了。”

    说罢她也不等萧铭修回答,找来春雨扶着自己,稳稳当当往甲板上走。

    留下萧铭修看着她的背影,无声笑了:“你倒是了解我。”

    作者有话要说: 德妃:我怎么了?我笨吗??

    太后娘娘:乖,一边玩去。

    德妃:……TAT

    ☆、第 158 章

    果然如谢婉凝所说, 关于政事, 萧铭修绝对是个急性子。

    等谢婉凝在甲板上赏了好半天景, 回到船舱里补了一顿点心,萧铭修才从书房出来, 瞧着是神清气爽。

    谢婉凝道:“可算是忙完了?”

    萧铭修点点头, 凑到她身边讨了一颗黑芝麻汤圆, 吃完了才说:“忙完了, 之后几日咱们就好好玩,朕保准不想了。”

    谢婉凝这才笑了:“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楼船整体宽阔,行驶平稳, 湖面又无波涛, 所以便是人在船中,也不觉得过分颠簸。谢婉凝大着个肚子也很能适应, 一点晕船的征兆都无。

    最要紧的是楼船比听涛水榭里凉快许多, 一阵阵微凉的风飘过湖面,送进宽敞明亮的楼船中, 让闷烦了一整个夏日的谢婉凝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也能稳稳坐住了。

    萧铭修见她心情好, 便拉着她在窗前下棋。两个人许久没手谈过,谢婉凝倒是有些新鲜, 安安静静坐在那,一对弈就是半个多时辰。

    等到对局终了,谢婉凝才指着一处懊恼道:“唉, 这里落错了子,若是改在这边腾挪一下,说不定还有转机。”

    萧铭修失笑道:“你都赢了朕三子,还要什么转机?”

    “陛下心思还在刚才那封折子上,所以臣妾才能侥幸赢三子,但赢归赢,还是要总结里面的不足之处的。”

    萧铭修反而被她教育一句,不由低头摸了摸鼻梁:“唉,如今母后是不怎么教育朕了,贵妃娘娘倒是接过了手。”

    谢婉凝被他那样子逗得直笑,好半天才捂住肚子喘气:“哎呀,陛下可别逗我,一会儿再把他吵醒,又要闹了。”

    反正无论怎么说,都是她有理,萧铭修是不能回嘴的,闻言便道:“好好好,都是朕的错,朕给娘娘赔不是了。”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就到了午膳时分。为了让贵妃娘娘能多用下些饭食,御膳房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今日就有一道川西那边的特色菜,名叫酸菜鱼锅。

    用腌制好的酸菜和刚捕捞上来的黑鱼做汤底,加泡姜、辣椒等重味调味,酸酸辣辣一大锅摆上来,让人闻着就满口生津。

    御膳房那么多北地的厨子,能去自学南边菜系,也是很用心了。

    谢婉凝如今最是喜欢用酸辣口,一看就欢喜了,她倒也讲究,也不先下菜吃鱼,反而让宫人盛了两碗汤,跟萧铭修道:“陛下先吃些汤,很开胃的。”

    酸菜鱼的汤底是鱼汤和酸菜一起炖煮出来,又酸又辣还带着鱼肉的甜美滋味,一口下去浑身都舒服了。便是夏日里出了汗,也不觉得热。

    等吃些鱼肉,再下一些日常涮锅的配菜,谢婉凝差不多就饱了。不过萧铭修才正用到劲头上,谢婉凝便就让上了些青菜,慢条斯理吃。

    萧铭修道:“瞧你每餐都吃得不多,肚子可一点都不含糊,倒是慢慢大起来,这点猫食儿都叫这小东西吃了,你可是一点都没享用到。”

    “陛下就是爱操心,魏医正都说了我这样很好,孩子长得也没那么大,回头生的时候不会那么辛苦。”谢婉凝让宫人给他下细面,怕他一会儿又饿了。

    他原本是心疼她吃不好,反倒叫她念了这么一通,抬头看她倒也是有些心不在焉,就知道她又开始担心生产的事。毕竟是头一遭,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她一紧张,他也开始心里没底,可又不能叫她瞧出来,闹得两个人都吃不好饭。萧铭修便哄道:“魏固这妇儿之科可是祖传,他说好那定是好,用得少就用得少吧,倒也没什么妨碍。”

    谢婉凝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可不是,也是孩子懂事,知道体贴母亲。”

    用完午膳,刚在甲板上走了一小会儿,谢婉凝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萧铭修半搂半抱把她带回船舱,搂着她一起美美睡了个午觉,等到他一觉醒来,谢婉凝还在深眠,瞧着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她难得睡得沉,萧铭修便也不让人打搅她,自己轻手轻脚起了床,坐在窗边读书。做皇帝的时间久了,他平日里也没什么空闲能读书,这会儿反倒是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错觉,总觉得能悠闲片刻也是好的。

    一时间,屋里安静如夜。

    宁多福悄悄进来给茶杯添了一次水,萧铭修抬头看他,低声问:“安排好了?”

    宁多福拱手行礼:“陛下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晚间船会停在四海清平楼前,保准弄得热闹。”

    萧铭修轻轻“嗯”了一声,挥手叫他下去了。

    此时的谢婉凝,还沉浸在美梦之中。

    她发现自己正荡漾在一朵洁白的云彩上,天空蔚蓝清澈,一片彩虹挂在天际,闪着七彩的光芒。

    谢婉凝从来没见过这等景象,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伸手摸了摸那云彩,入手又软又棉,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就在这时,从彩虹处飞来一只从未见过的金色长尾鸟儿,叽叽喳喳叫着投入她怀中。

    那鸟儿身上的羽毛又软又长,闪着耀眼的金光,它小小的喙轻轻碰了碰谢婉凝的掌心,让她连心都跟着软了。

    “你好呀。”谢婉凝轻轻摸着它的小脑袋,温柔地跟它打招呼。

    鸟儿就舒服地闭上眼睛,用小巧的脑袋在她手心里蹭,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谢婉凝把它抱在怀中,轻声笑了笑:“真乖。”

    鸟儿蹭了一会儿,便挣扎着飞出谢婉凝的怀抱,立在半空中给她跳起舞来。

    这是谢婉凝从来没看过的一种舞,金色的鸟儿舒展着宽大的翅膀和长尾,在闪烁着流光溢彩的空中翩然翻转,让人一看便心驰神往,什么都无法想了。

    它跳了一会儿,最终盘旋着升至半空,然后就看着谢婉凝轻声鸣叫,下一刻,它便闷头俯冲下来,一头撞进谢婉凝的怀中。

    谢婉凝下意识去迎它入怀,可是它太明亮了,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等那一阵金光闪过,她再低下头去,却发现怀中空空如也,那鸟儿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她只觉得怀中一阵温热,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依然睡在楼船的船舱中。

    船儿随着湖水的波涛而轻轻摆动,谢婉凝安静躺了一会儿,双手环抱着高耸的腹部,轻轻抚摸着腹中的宝宝。

    “是不是你呀。”谢婉凝轻叹一声。

    然而宝宝似乎是睡着了,这一次却没有回应她。

    萧铭修听到动静,放下书走到床边,问:“醒了?”

    谢婉凝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他掀开床幔,便笑道:“醒了,今日是不是睡得太沉了?”

    她现在觉得特别舒服,有一种睡足了之后的慵懒感,再瞧外面天色,似乎也没有中午时那般明媚,显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萧铭修坐到床边,笑着摸了摸她的肚子:“确实睡得沉呢,是不是船上凉快些,能让你睡得好一点?”

    谢婉凝点了点头,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梦里:“陛下,我刚才做了个梦。”

    萧铭修挑眉看她,道:“说来听听?”

    谢婉凝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那梦太美了,她还是忍不住都讲给萧铭修听。

    等萧铭修听完,便低头凑过去在她肚子上亲了亲:“肯定是咱们这小家伙忍不住,特地来跟你打招呼呢。”

    谢婉凝握住他的手:“梦里我抱住了他,小身子又软又暖,特别可爱。”

    尤其是那光秃秃的小脑袋,长着短短的绒毛,蹭得手心里痒痒的,就好像轻吻落在心尖。

    萧铭修也不自觉跟着她一起笑:“一定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家伙。”

    便是再可爱,谢婉凝也得起床活动活动了,要不然又要没胃口用晚膳。

    秋云和冬雪进来伺候她起身:“娘娘,可是盘个圆髻就好?”

    谢婉凝刚要点头,一边的萧铭修却轻咳一声:“还是梳个漂亮点的吧。”

    他说要漂亮点,实际上就是比圆髻复杂一些,多戴两支发钗而已。谢婉凝一听就明白了,倒是秋云犯了难。

    她低头去看谢婉凝,谢婉凝便冲她点了点头:“梳飞凤髻,再把娘娘赏的那一对凤钗戴上。”

    等打扮利落,天际金乌也已西行,只留下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萧铭修扶着她漫步至三楼的观景台,这边已经摆好了晚膳,还有一个乐者在边上弹奏清平调。

    谢婉凝笑道:“今日倒是有情趣,多谢陛下费心。”

    萧铭修轻咳一声,下意识捏了捏椅子扶手:“难得出来散心,当然要特别一些,可喜欢?”

    谢婉凝冲他柔柔一笑:“陛下所言甚是,臣妾很是欢喜。”

    “那就好,那就好。”萧铭修连连点头。

    晚膳倒也没弄得特别丰盛,却有谢婉凝期待许久的槐叶冷淘。这一味夏日用最是清凉爽滑,取最嫩的槐树叶捣汁和面,煮熟后再放入凉水过凉,吃的时候再配各种汤汁小料,喜酸或者喜辣都行,只看那鲜明碧绿色盘旋在碗中,就让人胃口大开。

    一顿饭就在悠扬的清平调里欢快的结束了,等到用完膳上了甲板,谢婉凝才发现楼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此时正停靠在四海清平楼前的小码头上。

    萧铭修护着她走到船边,一起望向高大壮丽的四海清平楼。

    谢婉凝正要感叹楼宇的威武雄壮,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竹炸开声。

    下一瞬间,只看无数的烟火腾空而起,在漆黑的天际中炸开朵朵五彩斑斓的花。天边一弯月儿正娇羞地看着人世间的一切,银色月光照耀着甲板上的有情人。

    谢婉凝满眼都是耀眼的烟火,她下意识握住萧铭修的手,整个人靠近他怀中。

    就连风都温柔多情起来。

    萧铭修扶着她转身,一双眼眸深深看进她的眼眸中,漫天光影里,他们能看清的唯有彼此。

    “婉凝,做我的皇后吧。”

    谢婉凝只听他低沉的嗓音如此说道。

    这一刻,她的心也跟着开了花。

    作者有话要说: 崽:气die!我肿么就秃了!娘亲太坏了!

    娘亲:秃头,可爱~

    ☆、第 159 章

    有那么一瞬间, 谢婉凝的脑海中一片空茫。

    她张了张嘴, 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这将近一年时光里, 她跟萧铭修朝夕相对,感情越发融洽。他们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 从恭敬客气到舒心自在, 萧铭修对她用了心, 她也渐渐被他打动,不由自主动了情。

    感情这件事,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

    他太好了,好到谢婉凝偶尔午夜梦回,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场美梦。在这个梦里,一切都是顺心如意的。

    他对着她的时候, 经常会不自觉说些心里话,他也从来不会哄骗她。

    所以在谢婉凝心底里, 对于封后这件事其实早就有了些猜测的。但她以为这件事不会来得这样快, 最起码要等她生下皇子,礼部或者宗人府着急了,萧铭修才会按部就班,慢慢推着她走上后位。

    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他弄了这么热闹的一个烟火灯会,搂着她站在船头,一起瞩目着四海清平,一起看着烟花灿烂。

    然后他就跟她说:做我的皇后吧。

    这句话一下子扎进她心中,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她真的没有想过,他会这么郑重地、如此迫不及待地对她告白。

    谢婉凝心跳剧烈, 一张芙蓉面也似染了胭脂色,比傍晚时分的火烧云还要美丽。

    仿佛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被心爱之人三媒六礼郑重求娶,她有一种莫名的羞涩,看着萧铭修的眼眸如水一般温柔多情。

    哪怕他们俩个从未经历过这一过程,如今萧铭修的一句话,却也叫谢婉凝满足了。

    纵使曾经有过遗憾,萧铭修也让那遗憾成为了如今的圆满。

    他从来不吝啬于坦白情感,经常在动情之时,会跟她说“朕心悦你”,也会在茶余饭后间讲一句“等咱们老去”。

    他许诺过的未来,都是她所向往的。

    曾经别无所求,到现在也会贪心想要更多,是他养刁了她,也是他暖心了她。

    他对她坦白过那么多次,示爱过那么多回,虽说也逐渐让她心软,可却都比不上他每一日的陪伴,更能令她安心了。

    两个人从晨曦到日落,从天明到天黑,几百个日夜朝夕相对,才终于牵手走到了今日。

    若是这样谢婉凝还不动心,那她的心肯定比石头还要硬。

    萧铭修说完话,就看她红了脸也红了眼,然后整个人都呆在那,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他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亲,搂着她的腰低声笑道:“怎么,婉凝若是不答应,我可要伤心了。”

    谢婉凝这才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一头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

    “陛下……”谢婉凝哽咽道。

    萧铭修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搂着她去看那漫天烟火:“婉凝,答应我吧,有你陪着我,这世间的四海清平和灯火阑珊,才都是最美的风景。”

    他是九五至尊,是真龙天子,是富有四海的皇帝陛下。四海清平是他的,灯火阑珊也是他的,可若没有谢婉凝陪伴在身边,这一切的美好却都失了颜色。

    谢婉凝低声道:“陛下,您别再说了。”

    再说就真的脑子乱成一团,什么都要答应下来了。

    萧铭修低声笑笑:“为什么不说啊,你明明动心了的。”

    谢婉凝红着脸,抬头看了他一眼。

    一瞬间,两个人就沉浸在彼此的眼眸里,什么都不想了,就连天上璀璨的烟火都没有面前的人美,谢婉凝慢慢闭上眼睛,踮起脚凑上去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吻。

    那个吻仿佛鹅毛漂在心间,又似云朵浮在空中,温柔得如同美妙的梦境,让人不由自主沉醉进去。

    萧铭修把她紧紧抱紧怀中:“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谢婉凝的心渐渐缓和下来,她轻声道:“陛下……我……”

    萧铭修低头亲了她一口,说:“不许叫我陛下,不爱听。”

    谢婉凝脸上更红:“那叫什么?”

    “叫我的名讳。”萧铭修凑到她耳边,低声哄。

    这一下,谢婉凝的耳朵都红了,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小声叫了一句:“铭修。”

    萧铭修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哎,我在呢。”

    那一声名讳,仿佛把两颗心紧紧拉在一起,让他们再也不分开,谢婉凝只觉得心里一阵激荡,她轻轻说了一个字:“好。”

    这一次,换萧铭修愣住了。

    那个好字一说出口,谢婉凝的心却仿佛被什么填满,又热又暖,一点都不觉得空落落。她仰头看着他,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眼睛也泛了红,有那么些细腻的情绪蕴藏其中,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的。

    谢婉凝笑笑,声音又大了些:“铭修,我说好。”

    萧铭修猛地低下头去,换成他把脸埋进她细嫩的肩膀上,带了些哭腔道:“好,真好。”

    谢婉凝被他这么一闹,心里软成一团,最后那点小坚持也都消失不见,她凑到萧铭修耳边,郑重道:“铭修,我信你,也信我自己,我们一定能携手度过这一生,是不是?”

    萧铭修抬起头,深深看着她。

    天边烟火已经熄灭,天地间复又安静下来,只有月儿温柔俯瞰大地。

    萧铭修用此生最坚定的语气,对她说出那一句承诺:“是,我们会成为最令人艳羡的佳偶。”

    谢婉凝没有哭,她用力点点头,又说了一句:“好。”

    等回到船舱里,谢婉凝才发现萧铭修已经出了一头汗,她用帕子轻柔给他擦着鬓角,笑着说:“晚上哪里热了。”

    萧铭修抿了抿嘴唇,难得有些羞赧:“刚才是紧张的。”

    怕你不答应啊,萧铭修把话藏在心里,没敢说出口。

    谢婉凝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捏了捏他的耳朵:“陛下下回可不能紧张了,耳朵都红了。”

    萧铭修是实在不想回忆刚刚的丢人现眼,立即换了话题:“立后一事,朕早就跟母后商议过,母后自来就很喜欢你,便也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其余之事,还得慢慢参详。”

    谢婉凝倒是没想到太后如此好讲话,不由有些吃惊:“娘娘是真的没那份心了?”

    萧铭修扶着她坐到窗边,让人上了两杯温茶:“母后早就没那份心了,也跟朕说过,以后选的皇后,朕心里是否喜欢是最重要的。不看家世,不看品行,端看是不是适合朕,就够了。”

    谢婉凝这会儿其实还有些激动,不是因为会被封皇,而是因为要做他的妻子了。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倒是说:“娘娘日常也跟我念叨过,对于跟先帝的过往,她其实还是意难平。”

    可再意难平,这一辈子也快走到了头,人生没办法更改,她只能多多教育小辈,让他们顺从自己的心,不要走她的老路。

    萧铭修叹了口气,却说:“也正是因为母后的话,朕才明白这许多事,也知道要坚定自己的心。”

    他拥有后宫三千佳丽,守着这天下最繁华的宫室,如果不能坚守住自己的心,绝不可能换回另一颗真心。

    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又短,若是无人真心待之,那得如何悲哀?

    萧铭修听了太后的话,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所以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一旦认清就不让自己出错。若非如此,也不能有今日的圆满。

    他等待过、祈求过、也时刻努力着,万幸,他所做的一切谢婉凝都看在眼里,换来她今日的那一声“好”。

    谢婉凝道:“能被娘娘认可,是我的福气。”

    萧铭修握住她的手,笑道:“你这么好,母后自然很喜欢你。不过此事倒是不急,封后大典毕竟辛苦,等这小家伙落地以后,再说也不迟。”

    “我是不急的,”谢婉凝安抚他,“一切都听陛下的安排便是了,该如何做便如何做,我都听你的。”

    萧铭修肯定有他自己的安排,立后不仅仅是他们两个的事,更牵扯整个前朝后宫,所以谢婉凝并不急切,她甚至可能是所有人里最安然的那一个。

    因为无论如何安排,最终登上后位的那个人一定是她,她相信萧铭修,知道他从来不会骗她的,这就足够了。

    萧铭修反而被她劝了一句,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心里却有暖流流淌而过,那是她最宝贵的信任。

    “好,朕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封后大典,叫你风风光光做朕的皇后。”萧铭修认真道。

    谢婉凝莫名有些想笑:“陛下,别再逗我开心了,一会儿小东西要闹腾的。”

    今日她太过激动,孩子安稳到这个时候已经算很给面子,为了乖宝宝,父母自然也要消停一些,不叫他也跟着激动。

    萧铭修今日刚“求娶”成功,又哪里能冷静下来,他就像是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一样,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惹得宁多福都跟着笑了。

    谢婉凝道:“陛下,我都困了,不如您去批会儿折子,让自己冷静冷静?”

    萧铭修脚下一顿,转身定定看着她,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低估了几句。

    谢婉凝脸上一红:“不行!”

    “行的,暖室已经备好了水,”萧铭修过来拉起她,哄着她陪自己往外走,“出了一身汗,婉凝不想洗洗?”

    谢婉凝确实想沐浴更衣,可不是跟他一起沐浴更衣,这里面的差别可大了,若是后者,指不定又要出一身汗。

    “陛下保证今日只沐浴?”谢婉凝有些疑惑。

    萧铭修轻咳一声,把宫人轰出暖室:“朕保证今日最后一定让你沐浴。”

    谢婉凝:“……”

    感觉刚才答应得太痛快了,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备役皇后娘娘:可以反悔吗?

    陛下&崽:不行!

    预备役皇后娘娘:好吧,听娃的!

    ☆、160

    所有心结全部解开之后, 日子似乎并无不同。

    次日清晨谢婉凝是被小家伙叫醒的, 沉寂了一整晚的小殿下终于忍不住, 开始肆意舒张身体。她伸手摸了摸肚子,能清晰感受到他在肚子里翻身。

    萧铭修也跟着醒了过来, 跟她一起安抚孩子, 笑道:“这孩子倒是个慢性子, 昨日夜里安安静静的,今天却又开始闹腾。”

    谢婉凝看了他一眼:“我倒觉得慢性子好,随了陛下。”

    怎么说呢,萧铭修其实不是慢性子,他是能沉得住气,该着急的时候却也从来都不拖延, 且是个说一不二的强硬性子。

    不过贵妃娘娘说他慢性子,他就得点头。

    等孩子安稳下来, 谢婉凝才松了口气:“现在他就这么大劲, 等月份大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之前魏医正也说了,听脉小殿下就十分康健,再看他胎动的表现,也应当不用太过担心,对于父母来说,没有什么比孩子健康更重要的了。

    是以谢婉凝嘴上抱怨两句,脸上却满面笑容,看起来心情极好。

    等两个人晨起洗漱完毕, 早膳也已经准备妥当。

    住在船上,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野趣,衣食住行都略有些不同,倒是很有意境。

    就比如说早膳,他们就可以去三层的露台上用,吹着清清爽爽的凉风,看着美丽的湖光山色,一夜的烦闷便都消散了。

    船上比听涛水榭更凉爽一些,谢婉凝的胃口也好了许多,昨日晚膳就很给脸面,这让御膳房的御厨们倍受鼓舞。是以,今日一大清早就干劲十足,给呈了一道不太常见的冷盘。

    听传膳的黄门讲,这道菜叫橡子豆腐,看着跟寻常豆腐确实很像。

    谢婉凝尝了一口,滋味酸酸甜甜的,带着夏日里难得清爽,清凉滑嫩的口感让人一下子就凉快下来,还没太醒来的胃也被叫醒,倒是异常开胃。

    黄门见她爱吃,便小声道:“这道菜是用山上的橡子做的,摘下橡子后要放山涧水里浸泡三日,去除苦涩味道。等时候到了,就取出果实碾磨成白浆,白浆沉淀去清水,便成了这橡子豆腐。切一块在碗里,加糖和醋,最是适宜。”

    这小黄门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把这道菜介绍清楚,谢婉凝本就因为爽口而开怀,闻言便也笑道:“甚好,赏,都赏。”

    沈雁来就上前来,领着那小黄门下去了。

    萧铭修道:“还是贵妃娘娘面子大,平日里御膳房伺候朕可都是按部就班,膳食谱上有什么做什么,到了你这就整日挖空心思,竟弄一些坊间的特色菜。就这橡子豆腐,朕都没尝过。”

    御膳房当然是看人下菜碟,伺候得贵妃娘娘高兴,陛下才能高兴,可精明得很。

    谢婉凝被他这么一哄,心情更是好,她笑道:“陛下可是吃味了,回头沈大伴得跟小厨房说,叫他们经心一些,别老叫陛下用老几味,用多了也很没趣味。”

    沈雁来倒也很配合:“娘娘说得是,臣记下了。”

    开开心心用过早膳,萧铭修就让船停在朝云塔前的小码头上,领着谢婉凝登高赏景去了。

    玉泉山庄在修建之初就考虑了坐船游览的趣味,因此每一处景致前都修了小码头,好让楼船停靠。便是旧时楼船还没建好时,也可以乘坐帆船,一点都不耽误贵人们玩赏便是了。

    虽说谢婉凝已经五个月,却一点都不羸弱,昨日萧铭修一问她就应了下来,一路跟着萧铭修慢慢悠悠行至半山腰,才说要歇一会儿。

    山上绿柳成荫,树木高大,深深吸口气,都是微凉的青草香,谢婉凝用帕子擦了擦汗,笑道:“登高踏青,确实令人神清气爽。”

    她今日特地穿了一身方便登高的骑装,倒是有一种别样的英姿飒爽,萧铭修让宫人上温水给她润口,自己也吃了几口茶:“平日里老在宫里头坐着,确实憋闷得慌,等新政稳固,咱们就在这边常住,有山有水还能玩,这才过得是神仙日子。”

    谢婉凝休息好了,扶着他的手慢慢起身,又一起往山上的朝云塔行去:“咱们是住得舒服了,大人们可就辛苦了,每个月都要骑马来回颠簸,住在山庄里也很拘束,瞧着一个个都瘦了许多。”

    便是大楚的文臣都会骑马,每个月往来玉泉山庄和盛京也要在马背上颠簸好几日光景,加上他们暂住在文渊阁里,平日里除了办差是哪里都不敢乱走,确实有些憋屈。

    萧铭修牵着她的手,却说:“你就是心软,你且去问问他们,是愿意留在盛京值守,还是跟着朕在玉泉山庄,绝对没人会想留在盛京。”

    那倒是,当大臣的都想凑在皇帝跟前,要不然陛下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他来,便是差当的再好都没用。

    谢婉凝想了想,却道:“便是如此,却也可以折中一二。”

    萧铭修挑眉:“愿闻其详。”

    被他这么一闹,谢婉凝又忍不住笑了,她捏了捏萧铭修的手,认真道:“我记得来玉泉山庄的路上,有路过一处皇庄和两个村子,皇庄是日常给山庄供瓜果蔬菜的,村子就都是寻常人家。”

    谢婉凝一边走一边说,却是有些喘不过气来,萧铭修就缓了缓脚步,两个人又寻了个石凳坐下,继续说起来。

    前日谢婉凝还笑话萧铭修,说他有了政见马上就要写折子,换成她也是一样的。

    在他们心里,没有什么比家国天下更重要了。

    萧铭修道:“其实有一处村落早就改为羽林卫的卫所,百姓已经迁往福桃镇,另一处木家村因为人口众多,便也一直没有迁址,倒也不影响什么。”

    木家村距离玉泉山庄骑马只要两刻,算是非常近的一处村落了,不过因为它临近的小山村已经改为卫所,是以便也不用担心其他问题,百姓依旧留在村落中居住。

    谢婉凝一听说木家村算是大村,不由眼睛一亮,她笑道:“既然是大村,倒也好办。陛下可以按品级给大人们一笔安置费,叫他们在木家村另辟家宅,平日里也可把一家老小都接过来,再在木家村设立临时的六部议事堂,轮休时大人们也不用两头跑了,一季回京一次也是省得的。”

    其实这样做,便是把盛京六部挪了一半到玉泉山庄,萧铭修颁布政令也更为便捷。这样就是明摆着告诉大臣们,当不好差,做不好官,一年到头就别想见皇上了。日子长了,皇上还能记得谁呢?

    萧铭修倒是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叫大臣们跑来跑去都是抬举他们,能来玉泉山庄的就没有一个品级低的官员,这是皇家给他们脸面呢。

    不过谢婉凝的这个想法,听起来层次更深一些。这里面不仅仅是安置大臣那么简单,它的核心是让玉泉山庄成为长信宫以外另一处皇宫,再深一些,也可以说只要皇上在的地方,就是皇宫。

    大楚行至今日,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有过辉煌荣耀,也有过艰难险阻,延续到萧铭修这一代已实属不易,曾经也差一点就国破家亡。

    一国一朝时间越久,朝臣、氏族、姻亲、旁支等根系就越深,萧氏这个主干虽然还是稳固如昔,却也要被那些旁支牵扯,无法全按自己心意办事。

    端看萧铭修继位后这几年的艰辛,便知没有什么能世代永续。

    谢婉凝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脸上的表情越发温柔:“总也要叫大臣们知道,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们便什么都不是。”

    这是谢婉凝第一次如此清晰辩驳政事,萧铭修却也一点都不惊讶。她从来不是个软弱无知的深宫妇人,她马上要做母亲,也即将成为皇后,身份变了,有些话就能痛快说出口,不用再藏着掖着。

    她的眼光见地,是在琅琊族学十几年熏陶出来的,不比任何朝臣差。

    萧铭修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谢婉凝有点不好意思,目光在花草之间游弋,就是不去看萧铭修的眼睛。

    萧铭修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覆盖住谢婉凝的手:“你能为朕、为孩子想这么多,辛苦你了。”

    谢婉凝这才看想他,暗藏期待地问:“那……陛下以为如何?”

    萧铭修轻声笑笑,认真说道:“甚好。”

    见她气顺了,萧铭修再度起身,牵着她继续爬山:“果然妻贤夫祸少,你能看到大臣们的辛苦,在为他们考虑的同时平衡朝政和各部差事,这一点朕是压根就没想过也没考虑到的。但刚才你这么一说,朕却也觉得十分精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谢婉凝长话短说:“能让陛下夸赞,是臣妾进步了。”

    萧铭修摇了摇头:“不,不是你更聪明了,而是你如今敢说了。”

    谢婉凝微微一愣,这一次却没有接下话来。萧铭修点到为止,道:“等过几日回去,朕就先跟阁臣们商议此案,先拿出个议程再说其他。”

    谢婉凝没成想自己用心之言,真的能被萧铭修采纳,此时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让她的心十分妥贴。

    因为萧铭修的信任和认可,她才有机会把所见所想都说出口,并且最终变成现实。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如此重要的人,办到如此重要的事。

    这一生,便也值得了。

    谢婉凝眨了眨眼睛,不让温热的眼泪破坏今日的好行程,萧铭修似乎没意识到她的激动和雀跃,再度开了口。

    “婉凝,你很厉害也很聪明,朕这一生何其幸运能与你相伴。”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萧铭修感叹道。

    作者有话要说: 崽:我娘,聪明。

    贵妃娘娘:所以你以后,要努力读书。

    崽:……???

    想跟大家道个歉,年底工作太忙了,以后可能就只有晚上六点的一更了,正文也差不多到了尾声,努力让小殿下早点跟大家见面~请继续支持我么么哒~

    ☆、第 161 章

    在船上的几日, 是十分舒心快活的。

    立秋之后, 天气也一直没有凉爽下来。秋老虎闹得谢婉凝吃不好睡不好,在寝殿里也不能用冰,风扇动静大, 谢婉凝也不是很喜欢用。

    也就在楼船上能松快一些。

    不过楼船也是不能久住的,毕竟是在湖上, 整日里吹风容易染了潮气,等到天气略凉爽下来,谢婉凝跟萧铭修就依依不舍搬回了听涛水榭。

    过了最热的那几日,天气就凉爽一些, 寝殿里若是把格窗都打开,晚上也是很舒服的。

    仿佛一眨眼的工夫, 就到了八月底。

    最近谢婉凝略有些秋燥,喉咙里总是有些痒痒,忍不住就要咳嗽几声。一开始她自己还不是很在意,等用完晚膳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萧铭修才皱了眉,训斥道:“娘娘这般不爽, 怎么不叫请太医?”

    话是对谢兰说的,谢兰这一整日都在跟芳蕊忙秋季发放份例的折子, 没怎么往谢婉凝身边伺候, 确实没有注意到。

    谢兰自是十分担忧谢婉凝,她脸色一暗,忙跪下认错:“臣知罪。”

    谢婉凝拍了拍萧铭修的手, 轻声道:“不是她们的错,我一共也没咳几声,自己都没在意的。”

    萧铭修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见她似乎没有发热,这才略松了口气,态度也缓和下来:“你也是,双身子人了,不知道在意自己。”

    “是是是,”谢婉凝笑着跟他一起起身,去院子里散步,“这会儿晚了,若是真有碍再叫太医吧,陛下可放心了?”

    萧铭修这才点头:“若是睡前严重了,朕可不听你的。”

    谢婉凝就笑起来:“真没什么事,不就咳嗽两声,不值当那么紧张,我好着呢。”

    被她这么一讲,萧铭修当即就不吭声了,他也发现自己从来都说不过她。以前她还会撒撒娇卖卖乖,现在不过就敷衍地拍拍他的手,他就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真是,若是叫那些大臣们知道,准得吓掉下巴不可。

    晚上两个人一起沐浴,谢婉凝倒也对自己略有些畸形的身体不甚在意,很是大方叫萧铭修瞧。萧铭修也装得一本正经,等宫人给他们洗好头发出去了,萧铭修才把谢婉凝搂在怀里,上手去摸。

    “倒是比以前大了不少。”

    谢婉凝脸蛋绯红,轻轻拍掉他的手,瞥了一眼:“陛下胡说什么呢。”

    萧铭修低声笑笑,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真的,除了肚子跟这儿,你哪里都没胖,极好,极好啊。”

    因为有孕,两个人已经许久都没亲热过了,偶尔沐浴的时候谢婉凝帮帮他,也都是十分温存的。今日萧铭修也不知怎么了,越说越不像话,叫她害羞得很。

    不过,便是心里头害羞,她也知道他确实忍得辛苦,便也伸出手来:“陛下少说几句,我就……”

    萧铭修低头亲了亲她热乎乎的脸蛋:“婉凝就如何?”

    谢婉凝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萧铭修挑挑眉,这才开怀:“那朕就多谢娘娘了。”

    等两个人闹完回到寝殿里,谢婉凝的脸还是红彤彤的,萧铭修让她落落汗,才叫宫人摇起风扇来:“凉快一会儿就睡吧。”

    谢婉凝红着脸点点头,倒是说:“发了汗,嗓子就好受许多。”

    萧铭修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却是没发热,这才没坚持:“安置吧。”

    然而到了次日清晨,便是谢婉凝已经无大碍,萧铭修还是叫了太医。

    谢婉凝是好气又好笑:“明明身体康建,老叫太医可不是好事。”

    太医一月要过来请三次平安脉,平日里也经常来听涛水榭的小厨房看看膳单和菜品,就怕有什么问题。这样突然传召太医,不仅太医紧张,就连太后娘娘知道了也要上心,总要让宫人过来看看她是否安康。

    萧铭修却道:“你也得替太医想想,若真有事他们可怎么办?”

    谢婉凝没成想他会说这么一句,险些被气笑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也是关心自己和孩子,便也就把话憋了回去。

    难道她自己有没有病,她还不清楚?

    等太医来的空档,谢婉凝还把秋季份例的折子看过一遍,让芳蕊改了几处错误,便用了印。萧铭修也没往前头去,自顾自坐在贵妃榻上看书,他最近看的都是什么养胎坐月子的医书,整天跟她讲要如何坐月子,闹得谢婉凝很想把那几本书都给扔了。

    魏固很快就到了,虽说今年是跟在玉泉山庄避暑,比盛京凉快许多,但魏医正是显而易见的瘦了。谢婉凝每次瞧见他,都要先道一声:“大人辛苦了。”

    魏固拱手行礼:“谢娘娘,娘娘这是有些秋燥,不碍事的。到了秋日天气炎热,很容易引起咳症,且也不用吃药,用些补益心肺的汤品便是了。”

    萧铭修微微皱眉:“这个你们早就应当想到。”

    魏固忙跪下请罪:“陛下教训得是,臣领罪。”

    萧铭修摆摆手,倒是没说别的:“去安排吧,这几日都弄些清心安神的炖品,给太后那也呈上,叫母后也清清秋燥。”

    魏固擦了擦汗,行过礼便退了出去。

    秋日最适宜吃鸭。

    这一日中午,小厨房就端上一品百合鸭。这一味炖品搭配精妙,除了鸭子,百合也是清心之物,再加胡萝卜、姜片等,便有养胃生津、止咳息惊之效,用起来也很是清爽可口。

    御膳房想要伺候贵人们高兴,那是手到擒来,晚上再来一盅玉竹老鸭汤,次日谢婉凝的喉咙就全好了,再也不咳。

    萧铭修也跟着降了降火气,笑道:“食补最是得宜,魏固这一手调配的甚好。”

    连着吃了两顿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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