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1)
帝都春意渐浓, 干燥的风里夹着细沙,毫不留情地直往人脸上吹, 避无可避之下连带着心里也烦躁起来。
傅斯寒答应姜画之后倒真的很讲信用地没再插手陈潇的事, 让小姑娘按自己的想法去处理。
他想的是就算姜画没处理好, 总之还有他护着她, 陈潇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所以也就顺着小姑娘心意来, 她开心便好了。
姜画还是找的上次帮她收集陈奥丑闻的柳鸣,她现在在圈里并没有什么人脉,柳鸣是姜成峰多年的好友, 看在姜成峰的面子上多多少少靠得住, 而且柳鸣在娱乐板块确实是老前辈,在圈子里也说得上话。
那天和傅斯寒谈完之后,她就抽了空请柳鸣吃了个饭。
她心里有计较, 想着毕竟要请人帮忙, 便也没把和陈潇之间的恩怨瞒着柳鸣。
柳鸣和姜成峰来往多年也算是看着姜画长大,加上姜画这个小姑娘嘴甜会哄人开心,他自然不会任由一个外人欺负朋友女儿, 何况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所以没有多犹豫就答应姜画的请求。
但姜画也只是让柳鸣帮忙留意着陈潇的动向,如果陈潇和媒体曝光了什么柳鸣可以提前知会她一声, 让她不至于太被动。
她想的是只要陈潇能想通不把她自己的退路断了,她也就不赶尽杀绝,以后彼此路归路桥归桥也挺好。
只是陈潇心里早就扭曲, 嫉妒让她看不得姜画比她过得好比她站得高,觉得既然活在地狱里那凭什么姜画能走在阳光下。
一个月后,《明月引》在几大卫视同时开播,作为今年第一部高质量的古装剧,赢得了很好的反响。
开年以来姜画可以算是娱乐圈很高产的明星,电影、综艺以及主演的电视剧相继上线,所以话题一直居高不下。
付出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连着好几天姜画都见谁都带着笑脸,心情好得不行。
就连傅斯寒想拉着她一起做.爱,她都变得好说话了许多。
只是姜画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了《明月引》收视率破三的那天。
彼时姜画刚拍了一个太阳伞的代言广告,一出摄影棚就接到柳鸣的电话。
“软软,我这边工作室的人说看到一个营销号发了条微博。”柳鸣言简意赅,“说是两天后要爆料最近一位刚大火的女星。”
“是指我吗?”姜画被张柔护着上了保姆车,表情始终淡淡的。
“放眼国内娱乐圈最近也就你的风头最大了,不过我们还没联系上那个营销号博主,并不知道准确消息。”柳鸣顿了下,安慰姜画,“软软你也别太担心,我这边帮你盯着呢。”
“柳叔叔我还好。”姜画轻轻笑了下,如果要被爆料的人真的是她倒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倒是接下来要辛苦您了。”
“不辛苦,都是小事。”
姜画又跟柳鸣道了一次谢,接着说:“柳叔叔如果你们确定了那条微博指的是我的话,让我去谈吧。”
“确定吗?”柳鸣有些不放心,毕竟他出面那些人多多少少会给他面子,至于姜画就不一定了。
“确定。”姜画挑眉。
见姜画有主见,柳鸣也没再劝,答应如果联系上了就给她说,另外还让她有需要尽管提,不要和他客套。
只是不等柳鸣他们联系上那个营销号的经营者,姜画就已经确定了他微博里“最近刚火的女星”指的是她。
因为在当天晚上,那个营销号又发了一条微博:“给吃瓜群众一个提示,这位女星即将毕业。”
而恰好,姜画一个月后,就会正式从帝都戏剧学院表演系正式毕业。
与此同时,姜画接到了陈潇的电话,陈潇的话里是掩饰不了的得意。
“姜姜,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很开心?”
“应该比你开心一点。”姜画轻嗤。
“这倒是,毕竟《明月引》你是女主,收获了这么多好评自然应该开心。”
其实陈潇也凭着《明月引》小小地火了一把,虽然没有姜画曝光大,但也比之前王钊拍的那部不温不火的戏好很多。
姜画没搭理陈潇话语里的嘲讽,淡淡说:“实在可惜,你永远只能是番位越不过我的女二号。”
“你……”陈潇被姜画噎得说不出话。
姜画忽的轻笑了一声,对着电话说:“陈潇,你真的让人觉得恶心。”
“姜画你凭什么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恶心?”因为生气,陈潇拔高了声音,“不过你放心,你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
陈潇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姜画懒得和她废话,索性挂了电话。
第二天柳鸣那边也联系上了那位营销号博主大刘,他倒是没跟他明说,只说他们这边也有姜画的料,到时大家可以合作一下,实现双赢。
大家都是娱乐新闻行业,那人不疑有他,很快和柳鸣约定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姜画接到柳鸣的通知后,给傅斯寒发了条微信。
【明天能不能有幸请傅总陪我一起见一个人?】
傅斯寒没问原因,很快回她。
【能和美丽的姜小姐共同赴约,荣幸之至】
傅斯寒现在越来越会说话,姜画看着傅斯寒的回复,忍不住笑出声,直勾得前面开车的张柔频频回头看她,那眼神像是看二傻子。
姜画抬眸睨了她一眼,故作严肃地提醒她:“张柔同志,请问你能专心开车吗?!”
和大刘见面那天,姜画要拍一个杂志的封面,傅斯寒下班后亲自到摄影棚接她。
姜画这几天赶通告赶得天昏地暗,和傅斯寒的联系仅仅靠着电话维持,这会儿看到斜斜倚在车边的男人,所有的思念都爆发出来,所以一坐到副驾上,姜画就忍不住环住傅斯寒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不等姜画松开,傅斯寒就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按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车内顿时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良久后,感觉到小姑娘几乎快要软在自己怀里,傅斯寒才放过了她。
姜画靠回座位上,眉目含春地瞪了餍足的男人一眼,娇嗔道:“口红都没了。”
傅斯寒好心情地笑笑,抬手用拇指又在姜画的唇上抹了一把,“没口红吻起来更顺口。”
姜画:“……”
她自然没听傅斯寒那套“没口红吻起来更顺口”的鬼理论,甚至为了让自己等会儿谈判的时候看起来更有气势,她重新涂了正红色号。
傅斯寒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着发动了车子,没说话。
路上等红灯的时候,傅斯寒转头问姜画:“去见谁?”
“能解决掉陈潇这个麻烦的人。”姜画说着,扬唇笑了下,陈潇现在执迷不悟,她也没必要再心软。
傅斯寒饶有兴致地看了姜画一眼,前段时间姜画一直没动静,他以为小姑娘都忘了这件事。
指示灯很快变绿,察觉到傅斯寒的视线,姜画指着前方提醒他开车,等到车子重新启动,她才悠悠开口:“这么看着我干嘛?早就给你说过了我不是不发威的病猫。”
“知道,你是HelloKitty。”
姜画:“……”
傅斯寒现在已经被她带得会开这种玩笑了吗?!
打趣归打趣,玩笑过后傅斯寒还是正经了脸色,“我等会儿要做什么吗?”
姜画上次就跟他说了要自己处理这件事,这会儿叫上他肯定是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姜画弯唇一笑,在傅斯寒搭在把手上的手上握了下,“你什么都不用做,借下你的脸面就行了。”
她可是提前打好了算盘,等会儿还要借着傅斯寒的身份“作威作福”。
两个人到咖啡厅的时候,营销号博主大刘已经等在那儿了。他显然并不知道来见他的人已经“偷梁换柱”了,一直到姜画挽着傅斯寒的手在他对面坐下来,他才慌了神。
他自然认得姜画,前几天陈潇给他钱让他曝光的就是这位主,做贼心虚使然,看到姜画的一瞬间他仿佛见了鬼,而且她身边这位可是当今娱乐圈龙头公司的小老板。
姜画将大刘的表情尽收眼底,扬唇笑笑:“您认得我?”
大刘自然否认,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您哪位?我不认识你,我在等朋友。”
姜画也不急,瞥了眼坐在她身边靠着座椅一副闲适姿态看戏的男人,薄唇轻启:“那刘先生这营销号博主做得可不合格,连我这样最近话题度挺高的明星都不认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彩印的A4纸,上面印着大刘营销号最新发布的两条微博。
大刘果然瞬间惨白了脸,却依旧极力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姜画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玻璃桌面上轻点了几下,颇有一副谈判的架势,“我今天费了心思和您见面是为了陈潇的事来的。”
大刘一听姜画连陈潇的事都知道,就明白了她是有备而来,而他再挣扎就显得有些可笑了,他轻咳一声缓解尴尬,“那姜小姐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们都是拿钱办事。”
他承认自己的确是受了陈潇的指使,可是他收了陈潇的钱,爆姜画的料也只是按规矩办事,“如果您想撤下自己的丑闻,只能出比陈潇更高的钱。”
“你们什么规矩我不管,但是你要摸黑我那我就不得不管了。” 姜画轻嗤,提醒他“刘先生应该知道我们是法治国家吧,那么我想我应该可以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
大刘无所谓的笑笑,全当做姜画不过是想吓他,毕竟现在的明星有几个又是干干净净呢?!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开口要价。
姜画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看着大刘的态度也不恼,她端起桌上的水轻抿了一口:“刘先生应该不知道,陈潇给你的所谓我的丑闻都是捏造的吧。”
捏造的和真的自然有区别,前者是需要承担诽谤罪名的。
大刘闻言果然脸上有了一丝松动。
姜画趁机指了指自己带来的靠山,“想必刘先生应该认识傅总吧?他是我男朋友,所以到时候状告刘先生很有可能是傅氏娱乐的整个法务部。”
听自己被提到,傅斯寒不动声色地笑笑,原来小丫头说的借他的光是这么一回事,他满意地望了眼姜画的侧颜,然后将视线投到大刘脸上,配合姜画:“她说的就代表我说的,所以如果你执意要得罪傅氏娱乐,那只能后果自负了。”
大刘额角渗出了冷汗,如果他真的得罪了傅氏娱乐,用脚趾想都知道结果是蚍蜉撼树。
傅斯寒挺上道,姜画奖励似的在桌子下勾了勾他的小指,面上却始终绷着严肃的一张脸:“所以刘先生还执意要抹黑我吗?”
大刘有些犹豫,“可是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姜画从包里又摸出了一个银色的U盘,放在桌子上,“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来做,我自然不会让你吃亏,陈潇给你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
“你想我做什么?”
“做陈潇要求你做的事,只是将爆料对象换成陈潇。”姜画又指了下桌上的U盘,“这里面的所有内容我要在网上看到,而且我可以和你保证,这些事都是真的没有捏造。”
姜画顿了顿,接着说:“我唯一的前提是,在爆料之前,我并不希望陈潇知道我来找过你。”
傅斯寒以前还真没发现姜画有谈判的天赋,等她和大刘商定好出了咖啡厅,傅斯寒抬手在姜画的脸上捏了下,夸她:“没想到你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姜画排掉傅斯寒的手,也笑:“和傅老师学的,所以是傅老师教的好。”
傅斯寒满脸纵容地看着小姑娘,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以后就这样,我傅斯寒的媳妇儿不能给人欺负了去。”
两者相较取其轻,大刘也是个人精,所以时间一到他微博里所谓的当红女星爆料的主角自然变成了陈潇。
姜画给他的资料里除了之前傅斯寒派人查到的她和王钊、刘勇多个男人关系不清,还有就是陈潇找上刘勇怀孕的正室将人逼得流产的视频。
刘勇的妻子突然没了孩子,老公又在外面乱搞,正愁没地方泄愤,所以大刘的微博一出她当即实名认证了一个微博出来证实他所言不假。
网友向来嫉恶如仇,也最恨这种小三逼正室的戏码,所以他们也不计较陈潇是不是所谓的“当红女星”,纷纷声讨起她来,甚至有人说一看她在《明月引》里的面相就知道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而且事发之后,刘勇迅速和她撇清关系,为了消除民愤还公然落井下石。
姜画倒是没太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只是后来偶然听张柔提起过,有闲得发慌的网友人肉出了陈潇的住址,每天给她寄恐吓信之类的东西,以至于陈潇最后不得不灰溜溜搬了家,估计以后作为过街老鼠也没有了复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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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姜画空出一天的档期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除了陈潇,姜画其实觉得自己大学四年还是有很多值得回味的东西,这座校园是她演艺事业的起点,想到是最后一次以学生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姜画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比起姜画,裴语就没心没肺多了,她从自家男朋友那里接过毕业鲜花,笑意盈盈地挽着姜画胳膊,提议:“姜姜,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裴语算是姜画大学四年最交心的朋友了,从寝室到教室的路两个人不知一起走过了多少遍,裴语现在也开始接戏,以后要是两个人都忙起来再见面的机会可能真不多了,所以姜画没多想应了下来。
她将头靠在裴语的肩上,问她:“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一家超棒的餐厅。”裴语语气听上去很兴奋,“我们去尝尝?”
姜画自然说好:“那我请你。”
裴语摇头。
虽然姜画的家境确实比裴语好很多,但裴语却从不肯占她一点便宜,以前都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出去吃饭就一直坚持和姜画AA。
姜画以为这次她也坚持要AA,结果不等她开口,裴语就抢先了一步:“这次有人请客!”
“不是我们两个吗?”姜画疑惑。
“带你去见一个人啦!”裴语笑得神秘兮兮的,安抚姜画,“放心,肯定是你认识的人。”
去餐厅的一路上,姜画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裴语要带她去见谁,但她又好奇得不得了,便一直抓着裴语问东问西,只是这回一向对她无话不说的裴语却守口如瓶,任凭她怎么套话都没问出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
裴语带姜画去的是一家很高级的楼顶花园餐厅,刚走到餐厅门口姜画就察觉出了异样,偌大的餐厅里明明灯火通明,却没有一桌客人。
她心里忽的就有一种预感。
姜画挽着裴语的胳膊,忐忑地跟在一位侍应生后面,往餐厅里面走。
越走,姜画的心就跳得越快,隐隐约约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步,走在前面领路的侍应生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朝着姜画恭敬地鞠了一躬,礼貌地退到了旁边。
姜画一抬头,果然就看见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傅斯寒站在十步远的地方,正神色温柔地看着她,而他的手里正捧着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
她如擂鼓般的心跳漏跳了半拍。
餐厅顶上的水晶吊灯洒出暖黄的光,落在傅斯寒的身上,就仿佛两个人初见的时候,傅斯寒站在沈钰家门口,因为逆光的原因,整个人笼罩一层温柔。
裴语也因为眼前的美色愣了一瞬,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朝着傅斯寒说:“傅导,您的人我可是帮你顺利带到了哦!”
傅斯寒礼貌地朝她微微颔首,笑了笑:“谢谢。”
裴语在还没回过神的姜画身上挠了下,这才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姜画眼眶发胀地望着前面的男人,一开口声音有点哽咽:“你不是说你今天公司很忙吗?”
“所有的事都不及你重要。”傅斯寒上前,将手里的花递到姜画手里,“我错过了你小学、初中、高中的毕业典礼,怎么舍得再错过你大学的毕业典礼。”
傅斯寒一句话,姜画就再也憋不住,有眼泪夺眶而出,但又怕哭花了妆,她笑着去擦脸上的泪,佯嗔:“你真是太讨厌了,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么煽情的话,我妆哭花了就不美了。”
哪知下一秒,她擦眼泪的手就被傅斯寒握住放到唇边亲了下,他声线依旧低沉好听,像是温柔的江南细雨,钻进姜画的耳朵里:“我的软软怎么都好看,软软,接下来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所以你要好好听着。”
“好。”姜画抱着花,点头。
得到了小姑娘的肯定答案,傅斯寒笑笑,忽的在姜画面前单膝跪了下来,眼里只剩下姜画一个人。
“软软,我知道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我和你一样,也等了这一天很久。”
原来傅斯寒一直都知道,她想要嫁给他。
“我希望能送你一个特别的毕业礼物,也想能够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才会瞒着你让裴语把你带到这里来。”说到这儿傅斯寒忽然笑了下,他以前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费如此的心思,“希望没让你觉得这是个惊吓。”
姜画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不……不会。”
“那就好。”傅斯寒牵着姜画的手吻了下,继续说:“我不是个完美的人,也从不觉得自己会有幸遇见一个完美的爱人,可是遇见你之后我忽然就觉得我大概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了,可以拥有和我契合得如此完美的你,也是你让我第一次觉得,余生的路长到没有你我走不下去。”
“我也是……”姜画已经泣不成声。
明明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模糊到她快要看不清傅斯寒的身影,可是姜画却说不出的心安,她坚定地知道,傅斯寒就在那里,不会走。
傅斯寒从包里摸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是上次姜画将自己交给他时装“礼物”的那个盒子,他当着姜画的面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闪耀的钻戒。
他仰头望着姜画,将戒指举到她眼前,望着她的眸子里是浓烈的爱意。
“软软,我能有幸请你陪我一起走完漫长的余生,一起度过每个平凡的日子吗?”心爱的姑娘就在眼前,傅斯寒眼眶也微微湿润,“软软,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姜画幻想过无数次傅斯寒和她求婚的场面,可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反应,整个人都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包围,飘飘然像是踩在云端。
“软软,嫁给我好吗?”
“姜姜,你嫁给我哥吧,天底下再也没有他这样好的男人了。”不等姜画点头,旁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姜画抬头,就看到傅思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和她一起的还有傅斯寒的父母、沈钰以及她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姜画有点懵。
这群人见证了傅斯寒求婚的整个过程,连姜成峰这样的大男人在内眼眶都红红的,他走上前揽着姜画的肩,声音同样有些哽咽:“是阿寒有心了,他特地和老何老傅一起到杏城将我和你妈妈请过来,就为了当着我们的面给你承诺。”
原来前两天傅斯寒说要去杏城出差是为了请她的父母,而他为她所做的这一切他都没有邀功过。
“软软,答应阿寒吧。”姜成峰牵着姜画的手送到傅斯寒手里,“爸爸妈妈相信阿寒可以照顾好你。”
姜画重新看着傅斯寒,用手背擦掉脸上的眼泪,笑得眉眼弯弯,应了一声“好”。
像是一声烟花在傅斯寒面前炸开,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喜悦,他郑重地将戒指戴到姜画的手指上,然后起身拥吻着这个他最爱的女人。
—
八月底,《嘶吼》完成拍摄,所有主创一起出席发布会。
发布会上有记者采访傅斯寒。
记者:“请问傅导为什么在众多演员中选择了姜画小姐作为女主演?”
傅斯寒淡淡开口:“因为我想哄老婆开心。”
记者显然很吃惊,毕竟这位青年导演一直表现得不近女色:“您结婚了?是隐婚吗?”
傅斯寒无奈地笑笑:“不是隐婚,只是我被老婆雪藏了。”
记者稳了稳心神,继续提问:“那您妻子是姜画小姐的粉丝吗?”
傅斯寒忽而转头看向身旁的姜画,俯身握住她的手,神色温柔:“姜画就是我的合法妻子。”
她是我的妻子,亦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余生很长,很荣幸有她陪着一起。
(正文完)
☆、番外(一)
番外(一)
六月, 初夏的时光像是加了冰渣的西瓜汁,明明甜到心坎里却又一点都不腻人, 一切的事似乎都刚刚好。
何颜是个玲珑人儿, 何况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 更是卯足了劲, 把姜成峰和周琳哄得开开心心, 所以她们丝毫没在把心肝宝贝嫁给老傅家这件事上为难傅斯寒。
所以姜画才答应下傅斯寒的求婚, 一向稳重自持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决定第二天领着心爱的小姑娘去民政局。
以前姜画没火的时候,和她合作过的就有不少人觊觎她,这下她红了, 网上铺天盖地男的女的都管她叫老婆。
虽然知道这些人摸不着姜画, 可是傅斯寒还是看一次心烦一次,索性决定早点将与小姑娘的关系变得合法化,好免了那群人的惦记。
两家长辈找人看过, 第二天也恰好是个黄道吉日, 见姜画也是愿意的,便直接把各家户口本给了两个小辈。
领证前一晚姜画和姜父姜母回了自己的家,想到马上要和傅斯寒领证, 便撒着娇地要和周琳一起睡。
晚上母女两躺在一张床上, 姜画像树袋熊似的抱着周琳不肯撒手,声音里也带着点哭腔:“妈妈, 我好舍不得你和爸爸啊。”
她如果和傅斯寒结婚,加上工作的原因,以后回杏城的机会一定少之又少, 和周琳、姜成峰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
想到这儿,姜画心里更堵了,莫名有点想临阵反悔。
当然她也这么做了。
姜画松开周琳,翻身撑在床上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脑子一热就编辑了条微信:【请问亲爱的傅导可不可以申请延迟领证?】
犹豫了两秒钟,姜画点下发送。
彼时傅斯寒正一个人躺在公寓的床上。
从姜画拍完《明月引》以后两个就住在一起,就算不做.爱姜画每晚也会乖乖窝进他怀里由他抱着,这会儿怀里没了温软的小姑娘,傅斯寒便翻来覆去怎么都不得劲儿。
就在他闻着枕头上的馨香时,被随手搁在身旁的手机振动了下。
傅斯寒第一反应是小姑娘也想他了,他笑着坐起身解锁手机,消息提醒果然是姜画发来的。
他很快点进去,却在看完消息之后愣住了,片刻后傅斯寒不敢置信地揉了下眼睛,又把姜画发的微信读了一遍。
没错,姜画的确是要申请延迟领证。
傅斯寒脸上原本的笑意很快消失,然后便越来越黑。
姜画是翅膀硬了?!
领证的前一晚发条消息告诉他要推迟?!
心里的遐思没有了,傅斯寒几乎是秒回了姜画三个问号。
其实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姜画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玩火。
果然,在看到三个问号的时候她都能猜到傅斯寒这个时候脸有多臭。不敢再回,姜画扔了手机重新缩回周琳怀里了。
周琳看着姜画心虚的样子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傅斯寒怎么宠的,都快嫁人的姑娘了还窝在她怀里跟个小孩子似的。
她摸了下姜画的脑袋:“刚给阿寒发消息了?”
姜画点头。
“发什么了?”周琳不是有意打听小两口的秘密,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只是她这么一问姜画更心虚了,姜画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小声解释:“我问他能不能拖延一下领证的时间。”
周琳闻言挑眉,“反悔了?!”
之前虽然她和姜成峰没有过多过问过姜画和傅斯寒的事,但知女莫若母,凭着周琳二十多年来对姜画的了解,自家女儿肯定是真心喜欢傅斯寒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想和他结婚。
“不是。”姜画声音更低了,“我就是舍不得你和爸爸。”
周琳一听笑开了,她在姜画额头上点了下,“有什么舍不得的?!爸爸妈妈以后就住在帝都了,你随时可以带着阿寒回来看我们。”
姜画:“???”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知道?!要是提前知道她刚刚至于在老虎头上拔毛吗?
她怨念地看了周琳一眼,:“妈妈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也没问啊。”周琳权当姜画是开心反应才会这么大,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其实是阿寒特地请我和你爸爸来帝都定居的,为的就是怕你会想家。”
这下除了心虚,姜画更多的是对傅斯寒的愧疚了。
“那我给他道个歉吧!”姜画说着又要去拿手机,不料却被周琳拦了下来。
姜画疑惑地抬眸,就见周琳示意她躺下,“妈妈也很喜欢阿寒这孩子,只是他娶我宝贝女儿娶得太容易了,就先让他抓心挠肝这一晚上吧。”
“这样……”姜画有点犹豫,“不太好吧?”
周琳却是闭了眼,“听妈妈的话,快睡吧,明天领证必须要美美的。”
姜画“哦”了声,还是在周琳的“淫威”下乖乖闭眼睡觉了。
而另一边的傅斯寒在发了三个意味深长的问号后,迟迟没能得到姜画的回复,当真如周琳所说的一样辗转难眠,第二日一大早就按捺不住心里的焦虑收拾妥当后匆匆赶往姜家。
甚至当他两手提着丰盛的早餐暗响门铃之后,姜画还在屋里蒙着头睡大觉。
周琳见到衣冠楚楚的准女婿出现在门口时,心里自然是欣慰的,傅斯寒能这样便是将自家女儿放进了心里,所以她也没再难为他。
将傅斯寒客气地迎进门,周琳指了指姜画的房间,笑着说:“你去叫那个小懒虫起床吧!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知道长点心。”
“软软可能是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傅斯寒不动声色地替姜画说话,“那阿姨您和叔叔先吃早饭,我去看看她。”
周琳本来也不是真的要怪罪姜画,无非是说给傅斯寒听的,这会儿看他这么懂事,转身心花怒放地找姜成峰去了。
傅斯寒不是第一次进姜画的房间,所以此时轻车熟路,他打开房门就看到姜画一点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走到床边,傅斯寒用手背在姜画露出来的一小张脸上轻抚了下,嗓音低沉:“宝宝,起床了。”
姜画轻哼了声,躲开傅斯寒的触碰,翻了个身似乎又要睡去。
“姜画。”傅斯寒的声音沉了两度,凑近小姑娘耳边又叫了她一声。
姜画这下终于有了反应,因为睡懵了的缘故,下意识还以为昨晚也是和傅斯寒睡在一起。
明明眼睛还没睁开,手却已经朝傅斯寒伸了过去,嘴里嘟囔着:“你抱我一下。”
傅斯寒:“???”
合着这人把昨晚那条莫名其妙的微信睡忘了?!
姜画的手举了一会儿,迟迟不见有人有人来抱她,有些不满,“傅斯寒,你抱我一下!”
傅斯寒早就被姜画吃得死死的。温软的人儿就在眼前求抱,他只憋了一分钟就缴械投降,弯了腰将人温柔地搂进怀里。
虽然姜画昨晚提了那个“不合理请求”,但是该领的证还是得领,昨晚的账他可以以后找时间再算。
姜画闭着眼挂在他身上,傅斯寒低头亲了下她小巧的耳垂,唤她:“软软乖,起床了。”
“困。”被傅斯寒亲到的耳垂有些痒,姜画偏头躲开,跟他撒娇,“你抱我去刷牙。”
“还记得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吗?”傅斯寒边说边起身,等姜画的腿在他腰上缠紧了,这才往卫生间走。
其实刚刚在傅斯寒亲她耳垂的时候姜画就清醒了,但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亏心事”,她索性决定装傻到底。
所以听了傅斯寒的话,姜画乖巧地点点头,声音软软糯糯的:“今天要嫁给你。”
这个回答可算让人心里舒坦了不少,傅斯寒笑笑,将姜画放在盥洗台上,替她把牙膏挤在了牙刷头上递到她手里。
见傅斯寒没提微信的事,姜画也不会蠢到自己往枪口上撞,刷完牙洗完脸就拉着傅斯寒走到衣柜前,满心欢喜地将自己一衣柜的衣服展示给他。
姜画眨眨眼,找话题:“你说我今天穿什么?”
傅斯寒对女人的衣服还真没什么研究,不过是凭着感觉,在姜画的衣服上逡巡一圈后挑了件白色的及膝连衣裙。
姜画去换上。
不得不说傅斯寒的眼光真的不差,明明是很简单的款式,可是收腰的设计却把姜画盈盈一握的纤腰勾勒得淋漓尽致。
腰后一个丝绸蝴蝶结,又给整套衣服添了些少女感,和姜画的气质搭得不得了。
姜画又去给自己上了个清新的淡妆,吃过早饭才在周琳和姜成峰的目送中同傅斯寒出了门。
领证是两个人一辈子一次的事,傅斯寒不想被外人打扰,便早就安排张旭把媒体打发掉。
没了媒体,两个人来得早,民政局除了他们,就只剩另外一对来领证的小情侣,这会儿正蜜里调油,倒也没注意到自己正和新晋国民小花姜画一起领证。
姜画被傅斯寒牵着,填资料宣誓照相,等拿到两个红本本的时候,姜画还觉得不真实。
她终于和傅斯寒结婚了,明明两个在一起也就半年多,可她偏偏就觉得过了好久,觉得这一路走来似乎并不容易。
姜画坐在副驾上,等傅斯寒开车回到他公寓的时候,小姑娘已经不知道把结婚证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了。
傅斯寒倒没姜画那么大的反应,停好车牵着姜画回家。
只是刚进门,傅斯寒就拿了姜画手里的结婚证走进书房,等他妥帖放好之后再出来就看到姜画还有些茫然地站在玄关处。
他走过去,睨了姜画一眼,“鉴于你昨晚的不良表现,结婚证由我保管。”
姜画:“……”
傅斯寒一早上没提,她还道这人是不计较了,毕竟她今天早上已经很积极了,可没想到男人的心眼还是针尖一样大。
不过想到傅斯寒默默为她做的一切,姜画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所以不做他想,姜画随意蹬了脚上的高跟鞋,上前一步环住傅斯寒的腰,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下。
“讨好我?”傅斯寒哼笑。
姜画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傅斯寒,坦然承认:“对啊,讨好我亲爱的老公。”
这是姜画第一次叫傅斯寒“老公”这个称呼,两个字甫一入耳,傅斯寒的眸色就沉了下去。
他定定地看着姜画嫣红的唇,一开口声音也微哑:“讨好不应该有诚意一点?”
“你想怎么……”
“样”还没说出口,姜画就被傅斯寒猛地打横抱起,下一秒她的轻呼就被一个有些急躁的吻淹没在嗓子眼。
傅斯寒一路亲吻姜画,一直到卧室,他才把小姑娘放到床上,挑眉看着怀里眼波流转的人,“你不知道对于你来说,讨好我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你自己给我?”
说着,傅斯寒就在姜画唇上、脖子上落下一个个吻。
就在姜画被傅斯寒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裙子身侧的拉链被拉开,空调的风就直直吹在她的肌肤上。
姜画被冷得一颤,忽然想到什么,她抬手就去捂傅斯寒还在她身上点火的唇,声音又媚又娇:“傅斯寒,今天不行。”
“怎么不行?”
傅斯寒说着就去握姜画的手,刚要低头继续亲吻,就听到姜画有点急的声音:“那个……那个……”
“哪个?”傅斯寒这会儿已经是箭在弦上,浑身上下憋得难受,说话时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此时是夏天,姜画身上就一条裙子,眼见着就要被傅斯寒脱掉,眼睛一闭一口气解释道:“我今天来姨妈了!”
傅斯寒:“???”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警告:“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今天来姨妈了。”就在她刚刚去民政局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
傅斯寒:“……”他觉得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姜画的,这辈子才会被小姑娘这么折腾。
他低头看了眼西装裤那里支起的小帐篷,咬牙切齿:“姜画,你给我等着!”
☆、番外(二)
番外(二)
姜画和傅斯寒领证后不久, 傅思眠就给她签了一个运动品牌中国区的代言。
这个运动品牌源自欧洲,受众多是年轻群体, 公司那边对代言的质量要求很高, 所以光是一支广告姜画就在摄影棚磨了好多天。
广告主角除了姜画, 还有一个蓝眼睛高鼻梁白皮肤的欧美男星。在这支广告里, 姜画饰演的是一个初入职场的运动小白, 而那位高大帅气的欧美男星则是她为自己请的专业健身教练。
傅斯寒很少会插手姜画的工作, 只知道姜画最近在忙着拍代言,具体的事宜因为有傅思眠在打理,他倒是没有过问过。
姜画拍摄这支广告的最后一天, 傅斯寒忙完公司的事后便直接去了摄影棚, 打算接姜画一起吃个晚饭再回家,只是他抵达摄影棚的时候姜画还没出来,便在路边停了车坐在车里等他的小姑娘。
广告基本已经拍得差不多了, 最后一天的拍摄只需要再完善一些细节就行, 所以姜画难得在六点之前收了工。
中午休息的时候傅斯寒提前打过电话,姜画收工的时候想到这几天张柔跟着她忙前忙后也累得够呛,索性叫了她早点回去休息, 自己等会儿跟傅斯寒一起走就行。
姜画换完衣服收拾好东西刚走到摄影棚门口, 就被一道有些生硬的中文叫住了。
“姜画,可以等等吗?”
姜画疑惑地回头, 就看到那位眼睛蓝得像是一汪潭水的欧美男星Hawk正笑着朝她小跑过来,两个人合作了这么多天,虽说不上是多亲密的朋友, 但话还是能说得上的,尤其是Hawk似乎对中午很感兴趣,一有时间就找姜画教他说几句中文。
停下脚步,姜画站在原地等着Hawk走近,才对他友好地笑了笑:“Hawk,有事吗?”
Hawk人高马大满身肌肉的一个男人突然在姜画温和的笑容里有点害羞了,他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脑,迎上姜画的视线,“我想说……和你合作很愉快。”
姜画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一听是这个噗嗤笑出声,回他:“和你合作我也很愉快。”
Hawk是德国人,不知道是不是带着德国人与生俱来的严谨,总之他对工作的要求非常之高,哪怕是一只广告也没松懈,姜画得承认,这几天她从这位德国小哥身上学到了不少真本事。
“你还有话要说吗?”Hawk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虽然知道傅斯寒还在等她,出于礼貌姜画还是耐心地等着Hawk。
被姜画软软的声音一问,Hawk白皙的脸上突然泛了点红,他扭捏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到:“虽然我们的合作结束了,但我能有幸请你共进晚餐吗?”
Hawk其实想请姜画吃晚餐很久了,只是前几天一直太忙,今天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姜画眨眨眼,即便迟钝如她,这会儿也隐隐约约明白了Hawk对她的心思应该不太单纯。她轻咳一声,拒绝道:“今晚可能不行,我已经和我先生有约了,他正在等我。”
“先生?!”Hawk的脸色瞬间变化莫测,良久后他才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姜画,“你已经结婚了?”
Hawk之前和工作人员打听过,姜画明明还不到二十二岁。
姜画坦然地点点头,朝傅斯寒停在路边的车看了眼,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幸福感,“刚结婚不久,我们很相爱。”
Hawk有些失望,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抑扬顿挫,但似乎还想最后挣扎了一下,“可是我明天就要回国了,真的没机会请你吃一顿饭吗?”
“以后我们有机会再合作。”姜画不动声色地断了Hawk的念想,“明天没办法送你,只能在这儿提前祝你一路平安。”
打发走了Hawk,姜画这才朝着傅斯寒的车走过去,只是平常都会下车来给她开门的男人今天一反常态地坐在驾驶座上没动。
姜画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非得要傅斯寒给她开车门才肯上车,所以这会儿也没觉得什么不好,自顾自地绕过了车头开门坐上副驾。
她朝傅斯寒笑了笑,“你今天不忙吗?”
前几天姜画因为拍摄广告回家得晚,傅斯寒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每天都加班到深夜才回家,所以傅斯寒今天这么早下班她还有点不习惯。
傅斯寒轻嗤,“不忙完哪有机会看到别人觊觎我老婆?”
姜画有些茫然地“啊”了声,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整个人就被傅斯寒压在了椅背上,下一秒男人温热的唇就压了下来。
傅斯寒一手抚着姜画的侧脸,一手搭在她的腰肢上,含住姜画的嫣红的唇瓣轻咬了一下,在姜画吃痛的瞬间长驱直入,用舌尖舔舐着她的每一寸口腔,攫取着小姑娘的气息。
姜画被傅斯寒吻得身体发软,往常温柔的男人今天似乎格外凶狠,吻得又急又躁,姜画嘤咛了一声,抬手抵着傅斯寒的胸口。
傅斯寒低眸,就对上姜画氤氲着雾气的眸子。
刚刚她就是用这双眼波流转的眸子,望着别的男人笑,关键是从他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外国佬在觊觎他的软软。
“以后不准对着别的男人笑。”傅斯寒语气有些冷硬,“跟别的男人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要不是车门车窗都关着,这话里的酸味能飘满方圆十里。
姜画这会儿算是回过味来了,合着傅斯寒是看到了刚刚她和Hawk在一起画面吃醋了。她好心情地弯弯唇,抬起两条纤细的玉臂环住傅斯寒的脖子,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下,这才鼓着腮帮子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和他说了什么就乱吃飞醋。”
“那你和他说了什么?”傅斯寒轻哼,默认了自己吃醋的事实。
“我说了——”姜画挑眉,故意顿了下,像是要吊足傅斯寒的胃口。
傅斯寒哪儿猜不到姜画在想什么,他眯了眯眼,不客气地在小姑娘敏感的腰上惩罚似地挠了几下,直到姜画受不住痒跟他服软讨饶,他这才放过她,警告似地盯了姜画一眼:“快说。”
姜画觉得傅斯寒吃起醋来可爱得不行,抬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心满意足地吃够了“豆腐”这才慢悠悠开口:“我给他说我有一个世界第一帅第一好的老公,看不上他。”
说最后半句的时候,姜画故意夸张地抬抬下巴,就为了让自己那个“看不上”听起来更加逼真一点。
虽然知道小姑娘肯定添油加醋了,但得到了表扬的男人还是心满意足,下意识扬扬唇,起身替姜画系好安全带,“这回勉强放过你,下次你再对别的男人笑那么好看我们就床上见!”
姜画:“……”
笑得好看怪她吗?!难不成她要去自毁容颜吗?!
不过念及和“吃醋的幼稚男人”没道理可讲,姜画决定大度地吃点亏,毕竟长得好看的人总是需要多承担一点社会责任。
这件事很快翻篇。
大半个月后,姜画和Hawk拍摄的广告完成后期制作正式上线。
姜画难得空了一天,傅斯寒索性没去公司在家里陪着她过二人世界。
盛夏的午后,窗外夏蝉不知疲倦地嚷着,姜画窝在傅斯寒怀里看综艺打发时间,傅斯寒对综艺不感兴趣,就随手拿了本讲摄影手法的专业书看。
一期综艺开始前照例是广告时间,说巧不巧,姜画看的这档综艺刚好是她代言的运动品牌出资赞助的,所以综艺前的广告片自然放的就是她拍的那支。
傅斯寒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低头,就看到屏幕里穿着运动紧身衣的娇俏女人,正和一个那个觊觎过她的Hawk一起在跑步机上跑步。
虽然两个人没什么接触,但看到Hawk满是爱慕的眼神,傅斯寒脸瞬间就黑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姜画也没想到这么巧,其实广告里她和Hawk没什么接触,但想到傅斯寒的醋性她还是没由来地心虚。尤其是听到头顶上那声没什么温度的轻哼,姜画的心更是下意识颤了下。
她故作淡定地搓了下手臂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迅速关掉视频起身,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感觉现在综艺越来越无聊,不看了。”
“不看了?”傅斯寒也放下手里的书,语气淡淡的。
“不看了。”姜画指指客厅里的柜式空调,“而且空调有点冷,要不我们出门逛逛?”
“可以。”傅斯寒很好说话地应下,似乎并没有受刚刚那个广告的影响。他指着桌上切好的果盘,跟姜画说到:“你先吃点水果,我去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出门。”
姜画也没在意傅斯寒要准备什么,只是十分钟后她眼睁睁看着傅斯寒从卧室里提着两大包东西出来,着实有些惊了。
“我们不会要出去旅游吧?”姜画咽下嘴里的一块芒果,“可是我明天还有通告。”
傅斯寒怪异地看了姜画一眼,“就出门随便逛逛。”
逛逛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不过见傅斯寒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估计他有什么安排,姜画也就没多问,乖乖地跟着他出了门。可是当傅斯寒将车停在了一家高档健身会所的门口时,姜画突然就后悔提出出门这个建议了。
果然亚洲醋王就是亚洲醋王,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健身房拍广告就要私下带她来健身房。
姜画作为一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对健身房这种地方是真的充满了抵触,她可怜巴巴地看了傅斯寒一眼。
然而傅斯寒就像是没看到一样,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忽然想到以前说过要当你的健身教练,作为一个重承诺的男人,我不能失信于你。”
姜画:“???”
“这件事你其实可以失信的。”姜画还想挣扎一下。
“我不想。”傅斯寒笑着摇摇头,“每一件事我都不想失信于你。”
最后姜画还是屈服于傅斯寒的淫威,不情不愿地跟他进了会所,之前傅斯寒出门时提的那两包东西自然就是他和她运动时的装备,这会儿他递了一个给姜画,“去换衣服,我在里面等你。”
“哦。”
姜画磨磨蹭蹭地花了十多分钟换衣服,刚一进去就被傅斯寒拉着进了一间没有人的训练室,傅斯寒指着地上的一块瑜伽毯,讲到:“今天的训练内容是仰卧起坐。”
“我不会。”姜画抗议,从学生时代开始她的仰卧起坐就没及格过,就连大学的体侧都是找了裴语帮她蒙混过关。
傅斯寒丝毫不退让:“我教你,你先躺上去。”
躺这个动作姜画还是会的,她听话地躺到毯子上,正想着等会儿怎么才能在傅斯寒这里蒙混过关的时候,就又听到傅斯寒的开口。
“我会压着你的脚背,你每次起身的时候必须亲到我的唇才算合格,没亲到就重来,一组十个一共做三组今天就放过你。”
姜画想都没想就拒绝,毕竟傅斯寒这会儿挺直了腰板,也就是说她必须要起身90°才能亲到他,一两个还好,要是真做满三十个,她的老腰今天不得交代在这儿?!
像是猜到了姜画的答案,傅斯寒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很民主的,你要是实在不想做仰卧起坐也可以。”
“真的吗?”姜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期待地看着傅斯寒,“那我们就不做了吧。”
“我有条件。”傅斯寒说着抬手握了下姜画高高扎起的马尾辫,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姑娘,“你要是不想做仰卧起坐,那我们就回去进行床上.运动,从下午到晚上。”
☆、番外(三)
番外(三)
初秋的时候, 帝都老城街头巷尾的槐花落了满地,踩上去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 像是踩在绵软的毯子上, 连带着一颗心都不自觉软了下来。
姜画就是在这样诗意的季节陪着傅思眠去了沈钰的家里。
沈钰家里只剩下一位八十来岁的爷爷, 最开始知道孙子进了娱乐圈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当“戏子”, 气得整整四年没有理过沈钰, 但偏偏沈钰也是个倔性子, 认准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有整整四年的时间爷孙俩都没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后来老爷子年纪大了对有些事看开不少,这才渐渐接纳了沈钰, 只是却始终坚持一个人住在老胡同里, 任凭沈钰说破嘴皮子都不愿意和他同住。
沈钰最近在国外拍戏,傅思眠从傅文广那里得了两饼好茶,便拉着姜画和她一起给老爷子送过来。
姜画和傅思眠的容貌都出挑, 这会儿秋日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连带着灰败的胡同都明媚了不少。
傅思眠停在一座四合院前面,轻轻扣了三下,很快就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应了声, 然后沈老爷子就杵着拐杖来开门。
一看到傅思眠, 老爷子咧开嘴笑得慈祥:“眠眠来了。”
“爷爷,我来看看您。”傅思眠上前搀着他, 见老人家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后瞅了眼,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她赶紧宽慰他, “爷爷,沈钰最近去国外工作了,他说过两天回来就来看您。”
“谁要那个臭小子来看我,他不来气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沈老爷子像个小孩似的哼了声,这才注意到落后傅思眠半步远的的地方跟着个笑盈盈的小姑娘。
他上下打量了姜画一眼,问傅思眠:“这小丫头是你朋友?”
傅思眠笑笑:“算是,不过准确来说,她是我小嫂子。”
姜画礼貌地朝着沈老爷子点点头,跟他打招呼:“沈爷爷您好。”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沈老爷子是真的喜欢傅思眠这个孙媳妇,所以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姜画也越看越顺眼,他很快把沈钰那个“不孝孙子”抛在脑后,热情地把两个小姑娘迎进屋里,又拿了自己珍藏的好茶给她们泡上。
傅思眠和姜画都是会讨长辈欢喜的性格,一整个上午,沈老爷子的四合院几乎是笑声不断,一直到快中午,她们不忍老爷子为了她们的午饭操劳,这才起身告辞。
临出院门的时候,沈老爷子忽然出声叫住傅思眠。
傅思眠转过身,看着两步开外的老人家,有些疑惑:“爷爷,怎么了吗?”
“眠眠啊,我虽然老眼昏花了,但我看得出来沈钰那浑小子是真的喜欢你。”老爷子说到这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摸了摸眼里隐约泛出来的泪花。
“爷爷,我都知道。”傅思眠见老人家一下子伤感起来,忙上前轻声安慰他。
沈钰倒是带傅思眠来过好几次了,不过单独来看老爷子傅思眠还是第一次,老爷子憋了好些话,原本没打算说,但一想到自己那个有些可怜的孙子,还是忍不住在叫住了傅思眠。
他抬手在傅思眠的手背上拍了拍,“爷爷知道你这孩子心眼实,也知道沈钰那孩子辜负过你,但是我这个老爷子还是想自私地请求你,以后千万别扔下沈钰。”
傅思眠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老爷子打断。
“爷爷是大半个身体都埋进土里的人了,虽然和沈钰闹了这么些年,但是要是哪天真走了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他了。”老爷子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当年的事其实都是我这个糟老头子拖累了他,眠眠你千万别记恨他,他这个人看着没心没肺但是心里比谁都重情,他从小没了父母,等我走了他就只有你了。”
老爷子突然推心置腹地讲了这么一堆话,傅思眠哪里憋得住,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她心疼地倾身抱了下老爷子,答应他:“爷爷您放心,我会和沈钰好好的,还有您也不要再说那些走不走的话了,您知道沈钰和您在乎他一样在乎您,所以您也要健健康康地活着,以后还要看着我们给您生曾孙子呢!”
说到最后,傅思眠带了些撒娇的语气,她是真的把沈钰的家人当做了自己家人,希望爷爷和沈钰都能好好的。
老人家谁不喜欢人丁兴旺,一听傅思眠这么说,也笑了起来,“好,爷爷一定等着抱我的曾孙子。”
三个人又站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话,还是傅思眠见老爷子腿脚不便,怕他站得太久,才催着他进了屋说等过两天沈钰回来了再一起来看望他。
临近晌午,起了一阵微风,胡同里的槐花又开始飘落,飘飘洒洒的像是一场花雨,姜画动作温柔地替傅思眠拂去发梢间的一缕槐花,欲言又止地看她。
傅思眠觉得好笑,在姜画的胳膊上轻轻推了下,“行了行了,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不就想八卦姐姐的恋爱史嘛!”
意图被戳穿,姜画有点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问到:“可以吗?不会戳到你的伤心事吧?”
她其实好奇傅思眠的事挺久了,问过傅斯寒,但毕竟有些事最为局外人也不好说,所以一直到现在姜画都不知道傅思眠和沈钰到底是有怎么样的过去,尤其是刚刚听了沈老爷子那一番话,心里更好奇了。
傅思眠轻嗤,“我和沈钰现在好好的,那些事还有什么好戳心的。”
有时候姜画挺佩服傅思眠,从认识她开始就觉得她身上有股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的劲儿,就她这会儿说的这话,换了一般人还真说不出来,所以这也是姜画最初为什么和她一拍即合的原因。
姜画拉了傅思眠在路旁的小石凳上坐下,一副听故事的乖宝宝模样。
傅思眠抬头望着蓝得一尘不染的天,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她和沈钰初遇的秋天,这样想想似乎隔了好远了,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个喜欢一个人会奋不顾身的小姑娘。
傅思眠认识沈钰的时候,她才十八岁,正是青春最最飞扬的年纪。
彼时傅思眠没有像傅斯寒一样出国,而是规规矩矩地参加了高考决定以后要从事娱乐行业,她求傅文广让她去公司体验体验,然后在进公司的第一天就就遇到了沈钰。
她刚从紧张的高三校园中出来,那里的男生多半被繁重的课业折磨得油光满面痘痘横生,所以抬眸望见沈钰的那一瞬间,傅思眠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明明已经是帝都初秋的季节,沈钰却还像不怕冷一样只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衣,搭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给人的感觉简单而纯粹,那么一眼就满足了傅思眠对于男生的所有幻想。
沈钰走路几乎是目不斜视,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傅思眠都还在发愣,后面那位领她参观公司的小职员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堪堪回过神。
而傅思眠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她打听刚刚那位养眼的男人是谁。
因着知道傅思眠是公司千金大小姐,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为了讨好她大家都会上赶着满足,所以不到半个小时傅思眠就拿到了沈钰的一沓个人资料。
沈钰那个时候才二十三岁,也不过是初入社会的少年。
几张纸的资料,傅思眠反反复复看了十来遍,甚至在刚刚过去的高三里她学习都没这么上心过。
这看看不打紧,不过她还真看出了点弯弯绕绕来。
沈钰的简历里写着他毕业于帝都大学物理系,年年能拿国家奖学金,他这次之所以会出现在傅氏娱乐,完全是因为他参加了最近很火的一个选秀节目。
傅思眠是真的想不通这种一看就应该献身科学的人怎么就进了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是以她对沈钰的好奇更盛了。
但偏偏,时间所有的喜欢似乎都是从感兴趣和好奇开始的。
那天之后,傅思眠开始频频出现在沈钰的视线中,有时是与他擦肩而过,有时是刻意地和他搭几句话,那些看似巧合背后其实藏着一个女孩子所有的青春与欢喜。
起初沈钰还当做并不知道傅思眠那点小心思,时间久了,再加上傅思眠越来越明显的示好,每每有傅思眠在的地方,沈钰都是绕道而行,为此傅思眠气急败坏了好久,天天一有空就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沈钰是个不上道的“呆子”。
沈钰依旧独来独往,偶尔会出现在公司,但每次傅思眠都抓不住他的行踪。后来沈钰参加的选秀节目他进了总决赛,傅思眠凭着傅氏二小姐的身份搞到了一张VIP入场券,那晚沈钰最终成为最后的赢家,除了一枚奖牌,他还得到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傅思眠在后台找到躲了她将近一个月的沈钰,不由分说地将他带到了电视台的楼顶。
傅思眠从小就不是个软弱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很会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所以在已经染着寒意的夜风里,她想都没想就上前抱住了沈钰的腰,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勇敢而果决地说:“沈钰,我喜欢你。”
沈钰看都没看傅思眠一眼,冷冷地推开了她,“我不喜欢你,也没有兴趣和你玩。”
傅思眠仰头,认真地看着沈钰轮廓分明的侧脸,一字一顿:“我没有和你玩,我是真的喜欢你!”
那个时候的沈钰和现在还不太一样,对谁都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他哼笑,“你连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你就说你喜欢我,难道不是想玩玩?”
他皮相好,大概从初中开始就有数不清的女生和他示好,但像傅思眠这么直接且执着的人倒的确是第一个。
傅思眠有点急了,看着沈钰就要走,她慌张地拉着他的手腕,“我承认我没有深入和你接触过,但我有眼睛有心,我知道你就是我想喜欢的那个人。”
她的确最开始是被沈钰的外貌吸引,但是后来她发现沈钰真的和那些仗着自己长得好看点就自以为是的男明星不一样,他明明站在这个圈子里,却又和这个浮华的地方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傅思眠跟踪过他一次,她跟着他去了医院,也就是那时傅思眠才知道只要是公司没安排的时间沈钰都会在医院陪着他爷爷,耐心地陪着老人说话,脸上温和的笑意是傅思眠不曾看见过的。
沈钰嗤了声,“那我直白点跟你说,我来参加这个选秀节目就是为了钱,想要靠着自己的脸赚这种便宜钱,然后去肆意挥霍。”
“你放屁。”傅思眠见不得沈钰这么说自己,一急也就没有注意到措辞,末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心虚地看了沈钰一眼,小声嘀咕,“我知道你拼命拿到这笔钱是为了给你爷爷出医疗费,你明明没有那么多才艺,可你为了得到奖金给爷爷治病几乎每天都在拼命练习,练习唱歌练习跳舞,接触这些和你原本专业没有一点关联的东西。”
那次去医院的时候,傅思眠顺带着跟医生打听过,沈钰的爷爷心脏有问题,现在住在医院只是勉强维持着生命,要想活命只能做手术,而手术费就要四五十万,更遑论后续需要长期药物维持治疗。
听了傅思眠的话,沈钰也是一怔,显然没料到她连这都知道。
见自己说对了,傅思眠抬手擦了把眼睛里要掉不掉的眼泪,继续说:“沈钰,我可以陪着你,你别赶我走。”
有那么一瞬间,沈钰承认自己动容了,因为傅思眠那句“我可以陪着你”,可幸好他的理智占了上风,被楼顶的风一吹,沈钰很快清醒过来。
傅思眠才十八岁,先不说她有没有能力践行自己承诺,光是她的家人,大概就不会允许她和他这样的穷小子在一起吧。
沈钰用了些力,挣脱傅思眠的手,淡淡开口:“我不喜欢你,你别再来骚扰我了。”
只是十八岁的傅思眠哪里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人,沈钰不相信她,她就做给沈钰看,所以一有时间她就往医院跑,沈钰在病房里陪着沈老爷子,她就默默地坐在病房外等他,然后悄悄跟在他后面送他回家。
哪怕在帝都最冷的时候,傅思眠都没放弃过,甚至不止一次地给把自己的暖宝宝送给沈钰,生怕他冷着冻着。
人心都是肉做的,沈钰终于在傅思眠的攻势下渐渐动了心。
只是动心之后的沈钰依旧没有接受过傅思眠,以前是觉得她不过是玩玩,后来是舍不得,舍不得这么养尊处优的一个姑娘跟着自己受苦,他给不了傅思眠应该属于她的生活。
沈钰拿了奖金交了手术费,老爷子很快手术成功,只是老爷子出院不久后就知道了沈钰在娱乐圈抛头露面的事,老人家思想传统,实在接受不了好好的一个要做科学家的孙子突然成了“戏子”,一气之下将沈钰赶出了家门。
一边是对傅思眠爱而不得的压力,一边是老爷子的不理解,那段时间沈钰越发地沉闷,除了在看到傅思眠的时候眼底会有些许的神采,其余时候他几乎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沈钰看着给老爷子治病后还剩下的五十万,做了一个决定,他想和傅思眠走同一条路,既然傅思眠想从事娱乐行业,那他就陪她。
他给沈老爷子留了四十万,然后拿着仅余的十万出了国。
临走前,沈钰第一次请傅思眠吃了饭,他没给她任何承诺,似是知道沈钰下定决心要走,傅思眠也没再说什么,一顿饭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言。虽然心底里沈钰希望傅思眠可以等他,但是他不想自私地将心爱的姑娘困在一个虚无的承诺里。
姜画没想到傅思眠和沈钰直接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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