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宫先生, 这宫小姐都离家出走五天了,瞒不住的,瞒不住的。”
自宫芽从疗养院逃跑, 宫岩的助理周训义操心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宁家和宫家能够友好合作那么多年, 其中一个原因公司里的大家都知道, 作为和宁常乐一样有P血型的人,宫芽做出的贡献无人能敌,万万没想到,这颗摇钱树会在某一天长出一对翅膀来,跑的无影无踪。
作为亲哥哥的宫岩, 竟然只手遮天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连报警电话都不打一个, 难道他一点儿都不关心宫芽的死活?事到如今, 离董事长宫俊彦回来不过还有两天,宫岩要是还不报警找人,这可怎么交代。
有这只鹦鹉一样的助理,宫岩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 啪一声把签字笔放在桌子上, 显然他一点儿也不想关心宫芽的死活,抬起头问:
“说完了?”
周训义鸡啄米似的点头, 看宫岩脸上一如以往, 像一座万年不变的大冰山,试探的开口:“她可是出逃……”
“出去!”
周训义被一声严厉的命令吓得滚出来,关了门之后守在门口, 完全搞不懂宫岩心里的所思所想。他偶尔还能在一些老员工口中听到一些当年他和宫芽之间的那一段小过节,但事情总是以讹传讹的,谁知道真假,现在看宫岩对妹妹的态度,自然不消说,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本就是没人要的孩子,丢了也就丢了,心上也不会少一块什么肉。
把人轰出去,宫岩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一如既往给常去的那家花店发送订花信息,准备中午会议过了就去探病。没想到才安静不过两分钟,周训义那厮又急匆匆的推开了门:
“不好了不好了,宫先生,大事不妙。”
宫岩的忍耐已到了极限,顺手扫翻一个玻璃杯,随着啪的一声,那玻璃杯四分五裂,摔了个粉碎,他知道自己最近为什么会那么心神不安的原因,抬起眼来,面色如冰:
“天踏了?”
“不是,来了啊……”周训义结结巴巴,嗓音带着颤抖:
“宁安阳,宁董来了!”
宫岩多余的什么也没问,扫了眼碎在地上的玻璃杯,面色冷静的站起来,刚刚准备打开门,宁安阳的带来的人已经闯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行人四五个彪形大汉正咄咄逼人的看着他,宁安阳年过五十,明明精气神还挺年轻的这个人,却因为这段时间宁常乐的频繁发病而白了一大半头发,宫芽出逃的消息是隔了那么多天才传到他这里的,第一时间解雇掉守在疗养院李的职工,他马上就找到宫岩这里,看到宫岩,甚至还未等到他开口,就先开口质问了一句:
“宫芽那个丫头,是不是从来就没考虑过我女儿的感受?”
周训义被这一声训斥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这是第一次,看到传闻中“和蔼可亲”的宁安阳大怒。
宫岩面色沉着,起身去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宁安阳:
“宁伯父,这小野猫本来就是捡来的,哪里养得熟,我从小就不当她是妹妹,哪里又有这种闲心去找人,既然您那边已经找到另一个P血型,她也就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宁安阳看宫岩毫不客气对妹妹的轻视,并未接过那杯茶,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你说的倒是轻松,我怎么知道我女儿会不会产生排斥反应,宫芽的血她用了那么多年,关键时刻还是需要她。”
除非亲眼看到宫芽死掉,宁安阳不会放过对自己女儿有一线生机的宫芽,他说完这话,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那电话在响了一声之后接通,面对那边客气的称呼,宁安阳依然沉着一张脸,把手机丢给宫岩:
“宫芽的身份信息,你比我更清楚。!”
——
而另一边,简关垣这个混蛋小子,不过给简妈妈匆匆留了一封离家出走信就走的没了踪影:
亲爱的简太太:
你儿子我准备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以来麻烦你照顾我,劳心费神,伤财伤力,我没办法成为像白璟那样优秀的三好学生,也不想依靠我老爸。以后你们再也不用为了我的抚养权争一个你死我活,我也不用被小妈冷嘲热讽。
你儿子简关垣,这辈子不想高考,不想成为学者,只想自己养活自己,不要你挣钱养我,更不要我爸惺惺作态。我的出生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牺牲,实在是很抱歉,没能给你幸福的婚姻,也没能让你的后半辈子过的很幸福,现在你可以给我找后爹了,怎样的都可以,只要他对你好,我举双手支持你,我记下了你的卡号,以后挣了大钱,会按月还给你,以报养育之恩。
哦,对了,我奶奶周医生那里最好别让她知道,她一定会气死的。
简关垣,留笔
这事情传到了周老太太的耳朵里,被这小子收拾东西跑路的态度气的住进了医院,在医院哭了一整个晚上。这毕竟是小时候带了好几年的宝贝孙子,人虽然调皮一点,但绝对是心思单纯的好苗子,这下可好,信里对父母婚姻的绝望态度,表现的很明白:
“都是怪我那个忤逆子啊,有钱了就花心了,当年非要逼他选一个,夫妻过成了仇人,阿垣一定怀恨在心很多年了。”
万医生来看望她,看她一把年纪还碰上这样的事情,坐在床边安慰了一番:
“人一定会找到的,能跑到哪里呢。”
“这个傻子,一定觉得自己麻烦了亲妈,又惹怒了小妈,你说啊……”老太太哭的泣不成声,自从老伴走了,唯一的心结就是这个孩子,这是一块心病,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更是难过,一口气险些喘过气来,好在万医生人暖心善,握住她的手,耐心劝解了一番,这才把人劝住。
万医生的助理看他整日都呆在并病房里陪着这个师妹,小心把人叫出去,说了另一个消息:
“万医生,宫芽那丫头,也不在疗养院了。”
万医生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总觉得不简单,几番打听才晓得是一个班级的学生,这么一说,小两口或许计划了很久,这是想要私奔的节奏啊。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心疼看了眼身后病房里的人,和助理交待千万不要告诉她,要知道这小子那么小就学会把人家姑娘一起拐跑,她哪里还受得了这种打击。
——
最早知道宫芽和简关垣离家出走的司婳又不死心的打了一次宫芽的电话,结果自然还是关机,就凭她的性子,她大概已经知道一旦她确定了一件事情,就一定会做下去:
“还是打不通?”
司婳看着身后的白璟摇了摇头,一脸愁容的皱着眉头,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爷爷:
“我再往她的卡上存点钱试试。”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宫芽出门在外,一定会有用得到钱的地方,她也许带走了那张卡,这样也不至于饿死。正这么想着,身侧那个人已经递了几张钱过来:
“这也算是我打给简关垣的。”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这张卡上的钱一定是一起花的,作为简关垣的好朋友,这点帮助他不会比司婳差。
司婳接下了白璟的友情援助,这次因为宫芽和简关垣的事情,两个人之间有了很多密切的往来,去银行存钱的路上,她和他说起一些宫芽小时候的事情,又忍不住的抱怨起简关垣:
“简关垣真是一点儿脑子都没有,怎么能带走芽芽,要走自己走啊。”
白璟对简关垣的了解显然更多一些,让她淡定:
“他大概不会让她饿着,冷着的。”
存完了钱,两个人坐在街道上喝咖啡,司婳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来,不自觉的往咖啡杯里加了几大勺糖,直到被身侧的人捏住手腕,问她:
“放多少糖,才会甜起来?”
司婳的右手还握着勺子,突然间被他拉住了手腕,愣了一下,勺子掉回了糖罐子里。正对上他的眼睛,男生的浅茶色眸子氤氲着咖啡的热气,犹如月色下朦胧的夜幕,她有些慌神,把目光从他的眼睛里移开,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直到对方松开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摸着微微发烫的手腕,低着头解释:
“我,我很想念,宫芽。”
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想知道换一种人生之后,会不会比现在更加幸福,她到底有没有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的决心。一想起关于这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朋友,会不会着凉,会不会饿了,会不会被简关垣抛弃。
每每想到这些,关于以后再也见不到的念想就控制不住的在脑子里疯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睛里被热咖啡里的雾气氤氲的潮湿又难受,她忍下来,刚刚准备重振往日的朝气吸了一口气,坐在身侧的那个就男生突然抬起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男生干燥的,带了暖意的掌心顷刻被眼泪打湿,司婳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白,白璟?”
他没看他,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拖着腮帮子,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市区:
“这样哭的话,谁也看不到你的眼睛。”
那双泛着水光的,像是宝石一般的美丽眼睛,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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