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花花还在闹腾, 周塔可懒得在陪他耽误时间。

    除了面对自家女票时的纵容隐忍, 没有谁能让他改变自己的决定。

    小花花抱着他的大腿，泪眼汪汪, 道：“那你以后还带我上分吗？”

    周塔扯了扯自己的腿，发现这小子力气还不小, 他磨牙，说：“你再不放手就甭想了。”

    还打游戏，就还有希望！

    小花花松了松力道, 周塔刚要拔出自己的腿，他又使上劲，“那你回来的时候, 一定要通知我啊。”

    “也通知一下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赵木楠也道。

    周塔摆摆手, 转身离开。

    回来。

    从这里离开, 周塔就没想过要再回到这个俱乐部, 这一点，无论是小花花还是赵木楠心里都清楚的。

    周塔脑中闪过小花花和赵木楠带着希冀目光望向自己的最后那幕, 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周塔的离开, Still俱乐部没有干预，却也对外瞒得死死的，不明真相的Top粉丝们心底还抱着一点儿希望, 他们在网上倡议, 分析利弊，各大论坛社交网站贴吧上都有他们的身影，只为能赶在正式比赛前, 给自家心仪的选手争取那么一丝可能。他们一退再退，哪怕不是替补，也期望周塔能成为一个紧急替补跟着所属战队出战全球赛。

    直到S系全球赛外卡赛结束，小组分组抽签仪式结束，Still战队全员和所有跟随工作人员在抽签仪式后的拍了一张加油合照——照片上依然没有周塔。

    粉丝们最后一点儿的幻想全部被打破，Top的粉丝一转之前祈求温和的态度，在官博底下叫骂，还有不少买了门票的粉丝在网上低价转卖手中门票，比赛还没开打，Still战队已经被推至风尖浪口。

    【Still俱乐部管理层脑子有坑吧，周塔表现那么好竟然都不带。】

    【本来以为今年是最有希望的一年，结果连自家秘密武器都冷藏了。】

    【徐洋连LPL自家上单都打不过，还让他去打LCK的上单，无脑送？】

    【还打个屁啊，看着LCK虐菜吗？】

    有为周塔打抱不平的，自然也有徐洋的粉丝跟着对喷——

    【Still管理层的决定干什么拖我们徐洋下水？天外一口锅。】

    【那谁赢过几场比赛就吹成这样？不让他上场心里没点数吗？】

    【我徐洋三年老将，大赛有经验，战队让他首发是从大局考虑，那谁才打多久？世界赛上谁被虐还不一定呢！】

    不同于网上吵得沸沸扬扬，周塔回归校园的生活适应的还不错，他之前一直有在看书，这学期开学也没多久，落下的课程跟上去不是很难。当然，除了这个学期，年前春季学期没上的那些课程要额外找时间去补，他往学院办公室跑了很多趟，大致弄清要怎么补齐课程——部分一年只开设一次的专业课需要等明年跟着低一年级的同专业学生上，类似于补考不过的重修；其他公共课则可向教授该门课的任课讲师申请，插在其他专业班上。

    补课、赶进度、补学分……周塔的课表与其他同专业大三的学生看起来要可怕的多。一周下来，连带着双休日都被安排地密密麻麻，他的同学有一些提早修满学分，来学校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去外面实习。

    A大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有实力有能力的人从来不会缺少舞台。

    学校周末通常是不安排课程，哪怕机房，到周末晚上也不会有什么人。而周塔空不下来的原因是因为他要补直播，一周七天，他也只有在周六周日的下午和晚上能挤出时间来完成这一项任务。虽然Still俱乐部目前是放养他的态度，但他签了合同，为了避免在解约时被对方搞出什么幺蛾子，他也不能完全把那边放下，哪怕他最后要走，也不想给对方留下把柄。

    事情闹到了一个小巅峰也就是在十月第一天。这天恰逢国庆长假，全国大部分人民都在放假，周塔却没有，他昨晚上学校机房通宵了一晚上，赶在Deadline前把论文和代码打包发邮件给老师。迎着十月的第一个日出，锁上机房大门，把钥匙换到教务处，后面他也没回寝室，只背着一台笔记本，趁着人们还在睡懒觉的时间点，打车往自家水秀公寓去。

    水秀公寓是周塔从Still基地搬出来后置办的一处住所，这也是周塔第一次动用周家给他那张卡里的钱。本来周塔之前比赛分到的奖金也有不少，租到一处好房子绰绰有余，但要在S市买房，几十万也只够个厕所。水秀公寓地段很好，周边基础设施齐全，伴随着一条新的地铁线开通，公寓升值空间很大，周塔独自看完房后，没有犹豫多久直接买下。

    若是再年少一点，若是没有这一年脱离学校进入电竞圈，若是没有这么直接的面对过这个充满着物质与美色，纸醉金迷的圈子，以及圈子里形形色色为权为利为美色为名誉的人，周塔身上那些少年时代便如影随形的，看似隐忍实则骨子里的桀骜和骄傲，肯定不会让他选择用一笔不是自己赚取的钱去买一处给自己与爱人住的屋子。

    姚静安拿到钥匙当天就搬了进去，之前公寓被狗仔蹲点，她就有了搬家的想法，周塔这一举动，正和她心意，当然她也没问他钱从哪里来，倒是周塔主动把话说得明白，连自己的心路历程都深刻剖析了一遍。

    她安静地听着，听着身后这个大男孩儿说着他的困顿与心得，她只娇俏地趴在他臂弯里，偶尔听到什么不好的内.幕与黑料，反倒咯咯直笑。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打个比赛。”周塔最后说。

    她没有说他想的哪里不好，哪里不对，只点评了四个字，“这就够了。”

    “够了吗？”周塔迷惑地看着她。

    姚静安飞过一记媚眼，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唇舌一开一合，“你觉得哪里不够？”

    见周塔似乎仍然不解，她思索片刻，又道：“照你之前那么形容电竞圈，那我所在的圈子，里面的人不都成了更高级的妖魔鬼怪了？那我这个混得风生水起的人，难不成也是什么妖精变得不成？”

    “比不得，比不得。”周塔很快回过神，告饶。

    姚静安却不轻易放过他，细细白嫩的指尖，指甲是鲜艳夺目的红，她戳着他的心窝窝，用一双漂亮的眼睛，，从下往上，懒懒地往上看，小扇子似的睫毛，像钩子般的眼神，说出的话却让人心间一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电竞圈是如此，娱乐圈是如此，哪怕你回到学校，学校里面就没有明争暗斗了吗？只不过是你没看到罢了。”姚静安翻了个身，从他怀里坐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畔，继续道，“有的圈子把人的欲望放大，放到镜头下，放到新闻里，放到网络上，看起来纷纷扰扰争争闹闹不得停休，殊不知，能摆在明面上的，说不准就已经不是什么多大的事了；而就是天大的事，闹过一遭，也成不了多大的事儿。”

    “反正对我来说，一年到头这些纷纷扰扰也没个休，倒觉得穿插于纷扰之间的平常事，就好比我现在抱着你，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对我来说，就是最为难得的宁静。我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哪怕我所处于纷扰之间，我的心是属于这种宁静的。心不偏不倚，不沉迷不沦陷，向着一个目标走，纷扰与争闹自然也动不得我。”

    周塔点点头，若有所思。

    姚静安难得好为人师一次，讲完连自己都好像忽悠过去了的大道理，见着又护把周塔忽悠成功，满脸得意洋洋。

    周塔看着她飞扬的眉色，托腮沉吟：“可是我做不到。”

    姚静安：“……”

    周塔一本正经道：“不偏不倚倒是还算面前，这个沉迷沦陷，还是得分人。”

    姚静安：“啥？”

    周塔笑：“若是你这个妖精来蛊惑我，那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语毕，姚静安紧跟着也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果然是妖精。

    周塔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而那些从俱乐部，从电竞圈被迫离去的丁点儿狼狈，在他的心间，再掀不起什么浪花。

    哪怕在这个十月长假第一天，Still战队首场小组赛输给LCK头号种子TZ，微博上热搜挂了一个晚上；哪怕周塔一开直播，便被源源不断的路人和心疼他的粉丝们一路刷礼物顶成当晚最热直播间；哪怕有无数人，圈子里圈子外，替他抱不平，网上舆论一边倒……他也只是按部就班的在直播间打排位，话很少，几乎没有，一如往常的任何一次直播。

    甚至在Still俱乐部那边公关部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他想让他帮忙扭转一点俱乐部口碑时，也脾气很好的点头应了。

    周塔当晚，便给出回应。

    周塔转发了一条“社交达人”小花花输比赛后哭唧唧的微博，并评论——

    【@Top周塔：多大点儿事儿，做个爷们儿吧。//@Flower小花花：蓝瘦，香菇，要睡不着觉了，梦魇关灯也没用。】

    万年不发动态的蒸煮，突然在事件风尖浪口转发评论了一条这样的微博，Top的粉丝齐齐震惊，震惊之余，又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发博了你发博了你发博了你真鸡儿爷们！】

    【我塔最棒，我塔最Man，咱不跟他们一样只会搞阴谋诡计。】

    【本来我都不抱希望想着退圈算了……果然只有那朵交际花能把你捞出来！】

    如果说周塔的半正面回应是给粉丝们打了一剂强心针，而他字里行间大气豪迈，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收获不少圈中路人粉。

    “你怎么突然转性了？”姚静安随意丢开经纪人新给她挑的一些剧本，伸过脑袋看周塔的手机屏幕，对着他耳边吹气，“是哪个小妖精说动你，让你替那个破俱乐部说话？”

    “没有。”周塔干脆把手机递给姚静安，坦坦荡荡。

    姚静安翻到通话记录，转手把屏幕让周塔看，就斜着眼睛，飞他，“我记得苏楠楠跟我讲过一些料，说什么一些电竞俱乐部为了笼络旗下选手，会故意拉皮条什么的……哼？这妹子名儿还怪好听，我看着都眼熟。”

    “你不眼熟就奇怪了。”周塔从后面抱着她的腰，两个人往沙发上倒，他贪恋着她肌肤的温度，用嘴唇触碰着她修长的颈脖，留恋不舍地在颈后的一小块皮肤上来来回回的摩挲。

    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

    “你之前来后台找我，就是她帮的忙。”周塔见她实在想不起来，也不藏着捏着，直接道，“上次你来基地后面那接我，我出去的时候她也看到了。”

    虽说姚静安时不时“被”上热搜，跟着各种狗仔爆出的她的疑似男友们，却从来没有波及到过周塔——周塔与她的恋情，除了几个亲朋好友，一直隐藏的很好。非亲非故的，那个妹子都撞见现场还能帮忙保密，这倒是让姚静安惊讶了，“那是要谢谢她。”

    “不过我会答应，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

    “额，她是你朋友的朋友。”周塔说。

    朋友的朋友？姚静安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周塔之前还说后台……好半响才翻出那早就丢在记忆最深处的旮沓里，她哭着要求周塔跟她在一起的“黑历史”——

    “是她啊……”姚静安表情讪讪的，耳尖羞红。

    “想起来了？”周塔咬着她红彤彤的耳朵，含糊道，“那再哭一次给我看吧。”

    姚静安哭唧唧地被折腾一个晚上，中途实在受不了，把周塔给踹下了床。

    趁着周塔去给她倒水拿毛巾的缝隙，姚静安摸到手机，登陆自己小号微博，吐槽了十多条周塔的“暴行”——

    【男票能力太强了真是太让人头疼！】

    【器大活好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半夜运动真耗体力又不能吃东西真痛苦！】

    姚静安七八个小号，粉丝虽然不比大号，也有那么几十几百个粉丝，尤其是这次登的，扮演的是熟女御姐人设，因为经常推荐一些她觉得好吃好玩好喝好看好用的产品，几年间不知不觉粉丝也有了四位数。而自从她在这个微博里开始吐槽男朋友起，粉丝数更是不要钱地往上涨，如今已经破万，这不，她一在这个时间点发出状态，半夜睡不着的单身网友们齐齐在她微博下哀嚎——

    【半夜吃狗粮，嗝，好饱。】

    【你有本事发狗粮你有本事开直播！】

    【球不妖莲女博主，祝没有心生生活。】

    【震惊，白富美御姐半夜被猛男折腾睡不着觉，原来是——男友体力太好】

    “噗。”

    看到“UC震惊体”都被炸出来，姚静安忍不住拍床笑倒。她喜滋滋地看着评论，觉得自己身上那点儿被周塔折腾出来的疲惫一早而光，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退出之前的微博小号，难得登陆了一次大号。

    大号的密码她还想了老久，也没想起来，好在她有个专门记录账号和密码的记事簿。

    姚静安的大号通常都是给小桃拿去发一些广告代言和主演作品推广宣传，本人几个月也不见得上一次，更别说发什么状态……她点开热搜，点开排在第二的关键字，而后顺着跳出来的内容，关注了事件当事人——@Top周塔，并在他最新发的那条微博右下角，点了个赞。

    这么爷们儿的男人，还是要实名支持一下。

    别人问起来的话……

    就是不小心手滑嘛！

    ——

    姚静安那一套“不小心手滑点的赞但是仔细看后觉得这个玩游戏的小伙子还蛮帅的说话也很奈斯就不取消点赞了”——前前后后的各种骚操作，又让微博炸了好几天。

    耳边经纪人助理各路亲朋好友都来提点“慰问”过一圈后，姚静安才老老实实不再在网上作妖，让渣浪微博后台程序猿们不用再半夜爬起来维护软件运行了。

    而很快，周塔得知自家女票在微博上关注自己后立马回关，且破天荒的发了一组姚静安美图“九宫格”置顶——九宫图最中间是一个红彤彤的爱心——没有配任何文字，却无言地向所有人表达着自己的爱慕和喜欢之前。

    无数Top女粉丝在下面嗷嗷叫，怀疑着自家的“老公”是不是被奇怪的人附身为什么明明是个大冰山却还会追女明星！一票捧着碎的七八瓣小心脏的妹子们纷纷叫着“老公再爱我一次快取关辣锅女明星不然就脱粉”，周塔的男粉们倒是纷纷附和，果然是条汉子，喜欢女明星的眼光都跟劳资们一样，兄弟我们挺你。

    而另一边姚静安的男粉女粉也跟着涌入周塔的微博——女粉们看过周塔本人照后就如发现新天地般欢天喜地替自家偶像高兴，积极接纳并且也粉上了这一枚身材棒棒长相棒棒游戏也玩得贼鸡儿榜的电竞帅锅；男粉们则打死不同意这门亲事，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打游戏厉害的男的还真滴是个爷们儿。

    且不说“玉女人设”微微崩塌，“宅女爱打游戏人设”悄悄崛起的姚静安被多少人好奇猜想着她与周塔的“私下关系”，也不说电竞圈不知为何跟风兴起一股纷纷对着姚静安示爱只为也被“心中女神”翻个牌的风潮，英雄联盟全球赛依然在如火如荼地展开着。

    在第一场小组赛失利后，Still俱乐部低开高走，往后一路表现虽不说有多亮眼，却也实打实的拿下好几场胜利，还是连胜。

    有人点评：只要不对上TZ，赢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亦有人嘲讽：A组除了TZ，其他两支战队要么是北美冒泡队要么是越南捞比，Still打不赢他们别急着从太平洋游回来，先去吃食吧。

    小组赛第二轮打完，Still战队小组赛第二出线。

    LPL今年参加S全球赛的三支队伍，全部进入八强。

    抽签赛，Still战队抽中上上签，对战八强中实力最差的外卡战队——来自俄罗斯的ELS战队。

    从Still战队选手到俱乐部管理层到战队粉丝到LPL粉丝到选手个人粉，对这个结果全部保持着愉悦且轻松的态度——今年四强稳了——战队基本目标完成，如果能进总决赛或者拿个冠军，那就再好不过。

    天不遂人愿，或许是因为轻敌，或许是因为教练组战术失误，又或者是因为Still战队几名选手接二连三的操作失误，Still战队最终不敌ELS战队，止步于八强。

    接到小花花跨洋而来的电话时，周塔正在图书馆自习室看书，偌大的自习教室人比往常少了很多，留下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

    周塔握着手机寻着个人少的地方打算接电话，本来醉心于学习的他是不想接，但小花花拨了一个又一个，他不接估计没完没了。

    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周塔看了眼日期，才想起来今天是Still战队的八强赛。

    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咆哮——

    “你喜欢打游戏就算了，你还要看比赛，春季赛夏季赛还有什么全球赛，一年四季没个休，看完小组赛还有八强赛，后面是不是还有四强赛半决赛总决赛啊！你还要不要考研了？！你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了！分分分，你都不来学习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你爱学习？你忽悠谁呢？！后面不看比赛了？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你支持的那个啥，哦，叫Still的战队输了吧，我怎么知道？！我还就知道了呢！不然你会这么快打电话给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恭喜啊，太棒了！敲尼玛！他们输了你就想起我了？我是不是要谢谢他们输比赛啊？！”

    周塔默默地远离世界第一恐怖的生物——正在气头上的女孩子，接通电话。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小花花也不等周塔说话，噼里啪啦开始哭诉，“前两局我打得手正热突然把我换下去，第三局他们打得跟个屎样输了第四局都不让我上，好嘛，第四局也输了终于想起我了，关键局啊，我还想着要C，结果敲尼玛非要拿个酒桶，我他喵以为Nager要拿酒桶打辅助，结果又选个锤石，我酒桶怎么C啊，我酒桶就没玩过几把，浩哥倒是拿手，敲尼玛倒是让他上啊，又换我上又不给我能C的英雄！最有毒的是徐洋，他喵的知道我一个酒桶腿短，对面岩雀支援辣么快还不知道狗一点，前面送对面五个人头啊，五个啊，对面全队人都能被他送了一遍啊！”

    “送成那样，还非要我跟米窦哥去支援他上路，支援个鸡儿啊，不是上赶着让对面滚雪球吗？！不支援就他喵的就发信号，发他大爷啊！还要我去卖，我卖他喵儿咪啊！下路两个也一直在划水，最可气的是我最后真把自己卖了好不容易换了一波二换四，他喵的徐洋没等劳资复活又强开送了对面一波ACE！”

    “他喵的奶奶滴徐洋他是不是打假赛啊，我真滴怀疑他是不是昨晚上被俄罗斯大兄弟给压过了啊！”

    周塔：“……”

    小花花带着各自方言和河蟹过脏话的炮轰，让周塔心情复杂，隐隐还有一种忍不住想笑的冲动——还是不能笑，不然估计这小子真的要哭了。

    不知为何，之前那位批判男朋友不爱学习的女孩子口中那句“输了你就想起我了”突然在脑海中冒出，也顺着嘴说出去了。

    小花花：“……”

    小花花再一次狂嚎，声音比之前高了几个分贝，“塔普哥，我没有，我不是，辣是因为我今天是真的被打懵比了！太蓝瘦了！难受的一批！”

    周塔自然知道小花花不是那种人，不过这么逗他，还挺好玩。

    “咳咳，那个。”周塔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你脑子不是挺清醒的。你说你不知道怎么输的……就你刚刚大段大段的话，不都挺有道理，随便拿一句放到网上，输比赛的锅都轮不到你背。”

    “……我不敢。”小花花气焰弱下来，恹恹地，“输得这么难看，谁背锅谁倒霉。”

    一如小花花所说，输得这么难看，Still战队时隔半个多月，再一次上热搜，被骂上热搜。

    这一次，几乎再没有任何替他们说话的人，输给谁不好，输给外卡队，而哪怕他们在输比赛的过程中，打得精彩打得漂亮，可能还会有人替他们找缘由，比如今年的俄罗斯大兄弟还是很猛的，比如马有失蹄，Still战队也尽力了。然而，比赛不好看，除了前两局实力碾压，后面三局Still战队这边的选手发挥，连路人局都不如。

    原本，电子竞技，菜是原罪。职业选手们，背上最难以翻身的骂名可能就是“菜，菜的抠脚，菜的不配当个职业选手，菜的别打比赛回家种田”，如今Still战队的这一局比赛，刷新了网友们对电子竞技原罪的看法——电子竞技，菜比也比自大狂牛逼。

    当晚，面对着史无前例的舆论风暴，官博下面最新一条状态下面的评论全是骂声，叫骂的评论数一个晚上从几万条到四十几万条，背锅吧再一次炸了，连带着Still战队贴吧在晚上十一点半，被人爆吧。

    Still俱乐部管理层紧急开会，原本预定的庆功宴成为修罗场，没有人有心思吃东西，就连背后有大树撑腰的徐洋这个时候都忍不住心里发慌。

    “早知道就不让周塔那么早走，不让完全可以把锅甩给他。”

    发现其他人都神色奇怪地看着自己，徐洋脸色更差了，竟然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天知道为什么会越写越多，我真是想快点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