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凯伦蹦了起来, 她左右转了转，自己正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么大的爆炸甚至没引来任何人的探查, 她爬上一块高一点的石头, 往远处望去。

    四周都黑黢黢的, 没有一点声音, 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这下完了。凯伦团团转,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凭着查尔斯的能力，对大家的洗脑工作估计已经结束了, 她这下回去真的就成黑户了！

    她呆呆地望着月亮, 祈祷斯塔克工业出品的蜘蛛战衣质量不好，单程飞行命令失效，彼得赶紧回来接自己, 可望着脖子都酸了, 天边也没出现任何小亮点。她蹲在地上画圈圈，嗯，肚子也饿了。

    不过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凯伦的动作顿了顿, 她望着那片废墟, 里面还有些余火星星点点的亮着，难不成自己的画纸根本不在里面？埃米尔把它藏到了别的地方？她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如果埃米尔把它藏起来，谁知道哪天会被什么人翻出来毁掉，这么看来, 她岂不是一直处在危险之中！

    凯伦有点方，要知道，刚刚的慷慨赴死已经用尽了她的勇气，再来一次她可不干。再说了，这种随时嗝屁的恐惧和英勇就义可不一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搞不好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不行！她站起来，她必须赶紧回去，拜托查尔斯从埃米尔脑子里搞到她的画像下落，赶在它被雨水淋湿野狗撕碎之前拿回来才行！

    她背后是一片森林，只有穿过废墟才能往前走。她一路磕磕绊绊，身体虽然不发烫了，可喉咙里的灼烧感并没有散去，身体也很疲软。凯伦舔舔嘴唇，搓了搓胳膊，夜晚有些凉，她也并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能凭着感觉往外走。

    在她第三次被碎石绊倒后，头顶终于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凯伦惊喜地抬起头，只盼望废墟里的火星能够引起飞行员的注意。

    很快，直升机降落在废墟前，她藏在一块柱子后面，探出头。三名飞行员跳下直升机，端着枪对周围稍微做了一圈巡视，然后小跑至直升机，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下来。

    莱克斯卢瑟！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凯伦猛地把脑袋缩回去，难道他和埃米尔也有勾当，这下看到老巢被掀，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她抿抿唇，希望他们不要多加查看，迅速离开。

    可现实往往是不尽人意的，三名飞行员很快就端着枪踏进废墟，凯伦大气不敢出，她藏匿住身形，尽管身体还很虚弱，但依旧打起精神，控制住三名飞行员的大脑，让他们以为面前只是一团空气，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三人很快巡视完毕，回去向卢瑟复命。凯伦还没松口气，就听见不远处又传来鞋子踩在碎石上的窸窣声，这次的声音听起来比较重。是卢瑟！他亲自进来了！

    自己的弱鸡能力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卢瑟！凯伦缩成一个球，摸索着想爬出去，刚刚动了一下，就听见不远处卢瑟略带得意的声音：“别躲了，出来吧。”

    她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对方又说道：“我说过，只要那串代码还在，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别躲了，莉娜。”

    最后的几个词，他的语气加重，凯伦索瑟了一下，慢慢站起来。

    卢瑟转过身来，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是最识时务的孩子。”

    “你怎么会……”他看起来和上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整个人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就好像从未失去过记忆一般。

    “我不会在同一件事上跌倒两次。”卢瑟走过来，向凯伦伸出手：“控制大脑，这确实是个让人羡慕的能力，但别忘了，大脑是我的。”

    “可是查尔斯……”确认他真的想起来了，凯伦越发恐惧了，她不仅不向前，还反射性往后退了半步。

    “他的能力很强。”卢瑟伸长胳膊，一把将凯伦抓过来：“要不是他，我也不能恢复记忆。”他勾起嘴角；“他能操控我的大脑，我自然也能逆向利用他的能力。”

    凯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卢瑟将她带到直升机上，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她：“擦擦吧。”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腿上也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她卷起裤腿，然后抽了一口冷气。

    一道伤口正耀武扬威的附在她的小腿上，血慢慢地渗出来。

    “我们可以谈谈了。”卢瑟放下茶杯，端正地坐好：“关于我的一个小计划。”

    凯伦第一反应将裤腿放下，她没耐心听什么计划，心里有点乱，为什么已经过了这么久，她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她回忆了一番，明明昨天被埃米尔摔出来的伤口，不到两分钟就愈合了，而现在一道小小的擦伤居然这么久都不好！

    “……只要这一件事，我再也不会为难你。”可能是习惯了凯伦的无视，卢瑟自顾自地说着：“我们可以合作的很愉快，只要你顺从我。”

    她好像失去了自愈的能力，这实在有一点麻烦。凯伦用另外一条没有受伤的腿遮住带血迹的裤腿，抬头看了看卢瑟：“我怎么相信你不会为难我。”

    “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卢瑟摊开双手：“这对你来说可不是难事，不过就是控制一下参议员，出台限制超人行为的法令而已，不伤害任何人。”

    凯伦皱起眉：“说真的，你是要当总统的人，为什么非要跟超人死磕？”

    卢瑟噎了噎，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凯伦不等他回答，继续问道：“如果你不喜欢超人类，等你当了总统，慢慢地修改指令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急于一时？现在超人名声正旺，你跟他作对，岂不是和群众作……”

    “闭嘴！”卢瑟脸都黑了：“你懂什么！”他靠坐在椅子上：“别以为这件事非你不可，只是你要想好，如果你不愿意，等待你的即将是……”

    “我当然愿意。”凯伦抬起头：“大都会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希望你以后再也别来烦我。”

    两人狼狈为奸达成一致，卢瑟对待凯伦的态度好了许多，据说前段时间，纽约和大都会都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前者是因为埃米尔造成的破坏，后者则是因为一场外星人大战，在这次战役中，超人保护了地球，同时也造成了极大的毁灭，他即将接受美国最高法院的审讯。

    凯伦翻着这段时间的新闻，图片上，那个穿着红色披风的男人以一己之力对抗敌人，拯救了地球。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拖着报纸，看得漫不经心。

    卢瑟不仅封闭了这栋房子周围所有的信号，还将所有的电子密码锁全部换成了最为原始的大铁锁，也不派任何人进来，整个屋子沉闷极了。她揉了揉额角，明早就是卢瑟的计划之日了，她并不知道这件事结束之后，卢瑟会不会放过她，也不知道纽约现在的情况。她叹口气，往后一倒躺在床上。

    可能是为了获取信任，卢瑟这几天都没有用那串代码折磨她，除了比较无聊，她过得也倒自在。只是——她闭上眼睛，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相见了，彼得的模样似乎变得稍微有些模糊了，她好像不能像以前一样，把他整个音容样貌刻画在脑海里，随时可以翻阅出来怀念一番了。

    难道我这么快就变心了？凯伦把印着超人照片的报纸丢到床下，捂住自己的脸。不不不，就算她喜欢超人紧实的肌肉，可真爱一定是彼得！她才不会肤浅到被画报上的肉体吸引！

    不过，明天真的要帮卢瑟吗？凯伦盯着天花板，超人是多么温和的人啊，他还跟查尔斯一样，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所以，杀了卢瑟。凯伦的眼神变得坚决起来，她只有明天这一次机会，只有除去了卢瑟，她才能永保平安。

    第二天一大早，参议院前聚集了很多人，记者们都扛着长.枪.短.炮，所有人都在猜测超人会不会前来，审判结束后，他会迎来怎样的后果。城市的每块大荧幕上，都直播着这次审判，力求在第一时间将结果公布给世人。

    “愚蠢。”卢瑟坐在车里，见着大街上游.行示威的超人支持者：“不分敌我。”

    天还没亮就被拉起来改变了外貌的凯伦正在不高兴，她脸上还挂着一幅又大又丑的眼镜。她没有接话，好在卢瑟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一个人说的很起劲：“今天过去，所有人都会知道，所有的灾难全部源于那些超人类！只有人类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同盟！”他得意地笑了两声，看向凯伦：“记住我给你看的照片了吗？”

    凯伦还没说话，卢瑟就自己嘚瑟起来：“是了，当然，你过目不忘的。”

    你高看我了。凯伦把头转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运算能力和记忆能力都变弱了许多，如果说以前自己的大脑是和芯片融合，那么现在简直就像是芯片已经被大脑吃了一样，完全凸显不出作用。她回忆了一下早上出门时卢瑟给她看的各位参议员照片，嗯，几男几女来着？

    他们下车后直接进入法院，一路上，卢瑟的兴致都很高，到处跟人打招呼，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样，朝着一位女士走去：“你好，小朱恩！”

    一位穿着白色套装的女士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可他似乎在被嫌弃这种方面有着超强的自信，伸出手指指了指那位女士：“哪都别去，我要跟你聊聊！”

    凯伦撇撇嘴，还没来得及收起小表情就被卢瑟发现，他笑嘻嘻地指了指大厅：“你先进去，别让别人占了我的位置！”

    距离审判时间尚早，此刻聚在这里的各位政界商界人士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凯伦绕着场地走了一圈，随便一听，就能听到十个人里面有八个人是赞成限制超人行为能力的。

    她不动声色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握紧藏在裙底的手/枪。这是她被卢瑟抓住后第一次独立接触到外界，原计划是在进场后，她找到独处的机会，控制一位保安人员拿到武器，然后控制一部分大脑毫无防备的普通人，以超人入场作为契机，涌出大厅引起现场混乱。她现在的身份是卢瑟的随行秘书，座位就安排在他旁边，等到现场动荡起来后，她就可以趁机杀掉卢瑟，摘掉脸上的伪装，跟在人群身后撤离现场。

    没一会，外面就传来嘈杂的声音，审判大厅里的记者一个个跟疯了一样，大叫着超人已经出现在参议院大楼上方。凯伦皱起眉，她看了看那群记者，其中有个女人的工牌上标着星球日报的字样，话说她好像也认识一个星球日报的记者，是叫克拉拉吗？

    所有人都就位了，参议员们也一一走向台上，凯伦又扭头看了一眼大门，心里略微有些不安。卢瑟为什么还不进来？她收回视线，看向前方，最前面一排是证人席，最边上的是一个失去双腿的男人，据说这也是超人害的。

    她不停扭头往后看，第一次如此盼望卢瑟向她走来才好，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的，卢瑟没有出现，反而是超人走了进来。

    凯伦懊恼地捂住脸，果然，在超人刚刚踏进大厅的一瞬间，被下过指令的人像是被按下了反应开关，完全无视了严肃紧张的现场，呼啦啦猛地朝外冲了出去。

    超人本来迈着坚定地步伐走进来，他撩了撩披风，推开大门，刚刚闪亮出场就见半数以上的人猛地站了起来。他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担心我的人也是有许多的。

    还没来得及美滋滋，就见所有人疯狂地往外冲刺，要不是自己下盘稳，几乎要被推倒踩死。他不明所以，只以为现场发生了恐怖袭击，左右一看，见前排还有一位神色惊慌的残疾人士，料想他腿脚不便，正义之心升起，干脆一把连人带椅子抱起来，直接飞出参议院。

    卢瑟此时已经通过后门走出了参议院大楼，他回头看了一眼大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招可谓是一石二鸟，既可以用爆炸给予超人沉重一击，还能除掉他不想再看见的几个人。

    比如，他的莉娜。他装模作样捂着胸口叹了口气，他以前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的，可她太不识抬举，硬要和自己对着干，尤其是自己已经不清楚她究竟知道了多少关于莱克斯集团的小秘密，而且——

    轰！一声巨响从他头顶响起，他惊愕地抬起头，只见半空中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