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华灵檀怎么都没有想到, 这突然出现的人, 竟然会是多日不见的玄洺。

    明明，让她吃下去的人也是玄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 玄洺？你怎么……”华灵檀结结巴巴地看着他。

    此时玄洺的模样不太好, 周身满是黑暗狂暴之气，他仿佛一个黑洞一般，向外散发着大量的黑气。就跟电影中的超级大反派一样可怕。

    原本太阳正徐徐升起, 水光映射着光芒显得视野一片开阔光亮, 可自从玄洺出现之后，四周竟然又慢慢开始暗了下去。华灵檀只感觉多看他一眼都心悸不已。

    那是毁灭和死亡的气息。

    玄洺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掌心紧紧地握着那枚莲子，一字一顿地道：“不要吃！”

    “可是，不是你……”

    “不要吃。”他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华灵檀见他的模样非常不对，也顾不得去追究怎么一会能吃一会不能吃的事了，她心焦地问：“玄洺, 你这是怎么了？”

    玄洺的脸几乎都被黑雾笼罩, 河边一颗柳树离他稍微有些近, 被黑雾触碰后, 竟然在短瞬间就失去所有生机, 直接化成灰飞消失不见。情形与当初齐枝第一次出现时，吸取植物生气一样。但是细看又有点不同, 被齐枝吸干了精气的植物, 只是变得枯黄, 并没有直接灰飞烟灭。

    华灵檀想上前又有些不敢, 她踟蹰了一下，终究还是更担心玄洺。

    “玄洺，你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么，我能不能帮上忙？告诉我好不好。”

    她一靠近，玄洺就开始后退，

    他厉声喝道：“别动，别过来！”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其他大妖们的注意，几乎是瞬间，除了罗波蹲在桌下瑟瑟发抖不敢过来，其他大妖全都出现在旁边。

    乍见到玄洺的样子，大家也都被吓了一跳。

    紫青喃喃道：“魔尊。”

    黄古又开始掐指算，“魔尊救下我们，被天道反噬，受伤严重一直没好，此刻怕是，被本能占了上风。”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齐齐一变。

    “那糟了……”

    “得阻止他才行。”

    “一旦他真的被本能驱使开始出手，不仅它，包括我们和这里所有，都会顷刻间灰飞烟灭。”

    紫青朝黄古喊道：“快算，有什么办法。”

    斩仙手中的刀已经慢慢凝聚了起来。

    金易也站在斩仙身侧，这次并没有劝阻他。

    齐枝没有出手，可是也沉默地戒备着。

    华灵檀见大家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完全摸不着头脑。她只听到了玄洺受伤一直没好，想起那衰败的花朵模样，那果然才是他真正的样子，现在也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可是，刚刚他还在劝阻自己，显然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虽然她也觉得玄洺这个样子很可怕，但是内心里却并不觉得他会伤害自己。

    此刻整个植物园都变成了一片黑暗，园中包括植物园外的所有人类都昏睡在地上。

    唯一清醒的罗波抖抖嗖嗖地蹲在办公桌下，顽强地没有变成萝卜，手中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小桶。

    玄洺身侧的黑雾像是有意识一般张牙舞爪地狰狞着，将他整个人围成一个茧。

    但是华灵檀却能看到他手中托着的那颗莲子，依旧在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好似黑夜中唯一的光源。

    附近几株柳树在瞬间消失不见，黑雾开始向外蔓延，而旁边就是刚种下还没半天的银缕梅。

    这可是新景点，不能毁！

    斩仙手中的刀举了起来。

    紫青也缓慢地举起了一面旗子。

    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危急时刻，华灵檀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一个飞扑，猛地朝玄洺的身上扑了过去。

    众人都下意识地想要去拉她，齐枝更是迅如闪电地伸出手去。

    然后，华灵檀最近修为大涨，她距离玄洺又最近，齐枝一时竟没有直接拉住她，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穿过那团黑雾，然后直接扑到了玄洺面前。

    “灵檀！”

    就连金易都忍不住举起了金色的葫芦，随时准备救人。

    然而华灵檀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一把抓住了玄洺的手朝他道：“玄洺，住手，你会毁了刚种下的银缕梅，那个不能出事。”

    两个人离得很近，几乎贴在了一起，华灵檀这才看清楚了玄洺此时的模样。

    与平日那副冰冷又克制的模样不同，他现在的神情既癫狂又痛苦，苦苦压抑着什么似的，可他的眼中却只有黑暗，无情到毁灭一切的黑暗。

    华灵檀已经想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天玄洺会突然消失，不是因为生她的气了，只是怕自己会伤到他们而已。

    这时候她不该退缩。于是她没有退开，而是用手去包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缓慢地揽住他的背将他抱住。

    “玄洺，冷静下来，你可以的。”

    “滚！”

    “不行，我滚了那些植物就完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你清醒点，你可是魔尊，很厉害的，别让本能控制你。”华灵檀这时候还很认真地试图说动他。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嘴炮起了作用，盘旋在周围的黑雾，竟然慢慢地如潮水般开始褪去，天空也开始恢复了光亮。

    旁边黄古苦苦算了很久，他猛地抬头，道：“我算到有一线生机，就在我们身边。”

    旁边几个大妖齐齐转头去看他，异口同声地道：“不用你说我们已经知道了！”

    “啊？”黄古难得露出呆滞的神情。

    紫青用手指了指前面。

    黄古抬头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俩人。

    他顿时用手捂住眼睛，低头见小水正瞪大一双眼睛，兴奋地盯着前面，他立即又分出一只手去捂小水的眼睛。

    小水无语地用爪子将他的手拍开，嫌弃地道。

    “主人，你捂住自己的就好了，我不需要。”

    黄古：“……”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琥珀川中波光粼粼，明晃晃地刺着人的眼睛。

    紫青捂住优昙的眼睛，把她转过去不让她看。

    优昙挣扎着道：“青姐，让我看看。”

    紫青道：“小孩子不要看这个。”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不，你是。”

    没事了，斩仙不屑地哼了一声收起刀，看着非常失望的样子。

    金易失笑，想要离开，但看到河边少掉的几颗柳树，想着华灵檀看到之后一定会大呼心痛不已，他现在对这个园长满是敬佩。便直接手一指，那几个光秃秃的坑中飞快地出现一颗柳树苗，柳树迅速抽条发芽，很快又变成与之前没什么两样的参天大柳。

    斩仙等到他做完之后才说了一句：“多事。”

    金易弯了弯眼睛道：“走吧。”

    齐枝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回头看着那还抱在一起的两人。

    这盛夏的金乌着实太刺眼，令人生厌。

    华灵檀不知道自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有多久，待松开的时候，她有些尴尬地别开眼去，不敢看玄洺。

    “那个，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刚刚实在是，实在是无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现在是不敢在玄洺面前口花花了，因此赶紧给自己的行为道歉。

    玄洺已经恢复了过来，身上的黑气全部消失，苦苦压抑的神情也跟着消失，似乎已经能控制住自己了。

    他将手背到身后：“无需道歉。不过你刚刚不应该冲过来，太莽撞了，我会伤到你。”

    华灵檀摇头：“我知道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好点了么？”

    玄洺嗯了一声：“已经没事了。”

    刚刚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华灵檀这才有功夫去想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系统让她吃莲子，玄洺又去阻止，这不是一个人么？

    “那莲子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它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玄洺托出莲子握了握：“算是吧。这个先放在我这里保管。”

    “好，谢谢。”华灵檀巴不得有人能把这东西带走。

    但是她还是想问：“你跟系统，为什么会意见不一样？”

    玄洺侧过身去，面向琥珀川，声音淡淡的:“他是我又不是我，分化出去的我，也有自己单独的意识，我们虽然神识共通，但也有一些差异。”

    分出去的分/身有了自我意识？

    “那对你有什么影响么？”

    “影响嘛……”玄洺沉吟了一下道，“改变了我对你的认知。”

    华灵檀……？？？

    她放飞自我的一面？

    “你前两天，是在哪里修养么？这次回来，还会不会走了？”华灵檀巴巴地看着他。

    玄洺侧过头来，黑沉沉的眼眸中终于有了点光，像是在笑一样：“你希望我在么？”

    华灵檀立即小鸡啄米一样地疯狂点头。

    然后玄洺真的笑了一下，重新变作了一个小瓷瓶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华灵檀不敢像之前一样又摸又亲，很克制地弯了弯嘴角。

    竟然有种失而复得的开心感。

    随着玄洺恢复正常，原本昏睡不醒的人类也全都恢复了过来，大脑像是短暂地断片了，谁也没注意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罗波，颤巍巍地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发现顾老头没事人一样背着手在道上遛弯，他才抹了抹额上的汗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实在是太吓人了。

    华灵檀这会正一边往办公楼走一边跟玄洺聊天。

    “这个莲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还是很好奇自己对莲子的反应，可是刚刚玄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此她又问了一遍。

    可这次玄洺依旧不打算直接回答。

    他只是道：“是不应该存在的那一个。”

    华灵檀都有点无语了，这些大妖们神神叨叨的，就是不肯直接告诉她。

    难道让她知道会死？

    她只好换了个话题道：“你离开之后，我突然开始掉花瓣。每天掉一瓣，今天就是最后一瓣了，以后我就要秃了。”

    玄洺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下，“没事，不会的。”

    “我是不是要结果了？”华灵檀问。

    玄洺的手又抖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华灵檀眨眨眼：“可是，曼陀罗会结果，落花了不就该结果了么，虽然我自出生起都没有结过果子。可是这次太不同寻常了。”

    玄洺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没想到华灵檀竟然会这么想，他艰难地道：“不是的，没有。”

    “咦，那我为什么会掉花瓣？”

    “因为，因为你的修为高了，要蜕变了，花朵会重新长出来的。”

    “是这样吗？”华灵檀怎么觉得自己这么不相信，但是玄洺那么厉害，也没有骗过自己，应该不至于说谎才对。

    于是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连日来的担忧瞬间消失不见。

    乘着舟，两人抄近路到了对岸。

    时间是上午八点多，还不到开园时间，员工们八点半上班，这会已经提前过来了。

    保安队如今足有五十人，三人一小组的在植物园中巡查，别看五十人很多，分散到园里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们这会穿着统一制服，例行在东门入口列队喊口号。

    现在稍微有些钱了，之后会给每一队再配一个机器人保安，人类的战斗能力毕竟比不上机器人。

    斩仙金易还有黄古虽然也属于保安队，但是并不参与这些人类保安之中。他们向来都是自由行动，一点也不服管教，显得很特殊。

    大家都在私下里传言，这些人都是园长的亲戚，不能轻易得罪。

    所以明面上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巴结他们，没几个会不长眼地惹他们，且这几个也真的很不好惹。

    有个保安队的人曾经看见，齐枝单手就把一个闹事的壮汉给举了起来，那之后，私下里关于这几个大妖的传言就更剧烈了。说他们都是什么特殊部队出来的，特聘的，千万不能招惹。

    几个大妖们听到流言后都不屑一顾并没有放在心上，没人不长眼来惹自己，他们也乐得清闲。

    华灵檀也听到过一些，她很是无语，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流言的结果对他们有力，她也就没再管了。

    喊完口号操练完，这些保安们在开园前十分钟就各就各位了。

    今天是周六，外面人非常多。

    华灵檀正要去找罗波，就突然看到站在附近的三个保安脸色一变，传呼机里传来其他保安求救的声音。

    其中一个保安看到华灵檀，立即跑了过来。

    华灵檀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园长，不好了，后山上突然下来了一大群猴子，啊，还有棕熊跟狼群！有二十几只狼！园长，现在该怎么办？！报警么！！”

    华灵檀：“……”

    这群猴子可真是好样的。

    她拍了拍这名保安的肩膀，拿过他手中的传呼机，直接接通了一个保安的视频。

    只见那边一片混乱，猴群们站在树上朝下面吱吱叫，领头的猴子胳膊上的肌肉都快赶上这几个保安了，凶残无比。

    在猴群后面，是一群同样体型健硕眼冒绿光的野狼，这些狼聚在一起，朝几个保安发出低吼声。

    在狼群一侧，还有三只站起来两米多高的大棕熊，看那熊掌的力道，被它拍中的树都在抖。

    这三种动物非常默契地保持了一定距离，并没有互相厮打起来。

    这三个保安吓得腿都软了，说话都带着哭腔，其中一个最年轻的保安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园，园长，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没有见我老婆孩子最后一面，我还不想死啊！”

    华灵檀看到那头猴就知道这是前两天带回来的那批，造好疆木之后，这些猴子就全部窜到后山上去了，好几天没出现，原来是收小弟去了。

    看这些狼群，比猴子强壮了很多，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制服的。

    她安慰着这三个保安道：“别怕，那猴子是咱植物园养的，不伤人的。”

    “真，真，真的？”保安明显很不相信。

    华灵檀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真的，你想想咱们植物园有动物伤过人么？”

    “没有。”小保安开始也怕园里的两个大狗，但是这两只狗很温和，从来不咬人，还喜欢被人顺毛，湿地的动物也从来都没有袭击过游客。这么一想，他瞬间安定了一些，可看看那正盯住他们的三种猛兽，他的腿还是直不起来。

    华灵檀一边安抚他们，一边给紫青发消息，让她去看看。

    紫青本就能统领万妖，这些动物也天然就惧怕她。

    她早在猴子下来的时候就感应到了，这会很快就赶到了地方。上前拨开三个保安，紫青朝头猴伸出了手。

    头猴还没跳到她身上，后面就冲出来两只毛茸茸的小猴子，直接爬到了她怀里。

    紫青两手各抱着一个，不吝惜对头猴夸奖道：“这些都是你们的俘虏？真厉害！”

    头猴吱吱叫了一声，用手拍了拍胸脯。

    紫青出现后，狼群安静了下来，跟大狗似的排队坐在她面前，后面的三只棕熊也卧了下来。

    紫青腾出手去摸了摸头狼跟棕熊的脑袋，棕熊还往她手上蹭了蹭，一副我只是小猫咪的表情。

    后面三个保安都看傻眼了，这还是他们认知中的猛兽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这么多狼跟熊，一定会吓道游客，于是紫青对头猴道：“先让它们回去吧。”

    头猴扶着树干站立起，朝着下面这两群就叫了起来。

    明明该是凶残无比的狼，这会竟然会听从一只猴子的命令。

    狼群听到驱逐后，分顿时立了起来，直接转头往山中跑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紫青回头对三个目瞪口呆地保安道：“这群猴子是植物园养的，之后会经常在植物园中出没，它们不会伤到游客，也让游客不要攻击他们。”

    “好，好的。”小保安点点头。

    接着紫青就抱着两个小猴子去了华灵檀那边。

    头猴就在后面的树上来回纵跃跟在他身边。其他猴子们各自分散开来，似乎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了。

    到东门时，已经开园了。华灵檀摸了摸小猴子的脑袋，让罗波去放了园内通知，她又赶紧发了条微博，附上猴子们的照片。

    “植物园新入驻一批特殊的客人，希望大家能跟它们和谐相处。猴子们很友善，不会攻击人类，请所有来到的游客们放心。当然，如果有人不轨，就别怪它们不客气了。”

    对山海植物园的动物们，大家早就服气了，现在这里可是新的动物爱好者们的打卡圣地。

    还云吸什么狗，直接过去就能摸到了。

    不过这两天小火不在，就只有一只萨摩耶在营业，不少喜欢小火的游客都有些奇怪。

    于是都纷纷在微博下留言：“哈士奇怎么不见了，他去哪了？”

    “官博能多放点动物们的照片跟视频么？能不能来场直播？不能亲自去植物园的人要哭了，太不过瘾了。”

    也有人关心了一下肉肉。

    “植物园里丢失的孩子找回来了么？最近西亚城解救出来的孩子都已经送回原籍了。”

    华灵檀看到这条也想起来了，肉肉和小火今天也该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刚念叨没多久，临近中午时分，就有一辆警局的飞行器停在了植物园外。

    肉肉和小火被两个警察亲自护送了回来。

    在外面转了一圈，小火觉得还是植物园比较好玩，很想念小伙伴们。

    这会他直接奔到了小水身边，使劲蹭了蹭她，在被小水一爪子拍到脸上之后，傻笑了好一会，然后又撞到了黄古的怀里，张嘴就要喊主人我回来了。

    好险黄古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肉肉则矜持很多，被华灵檀抱起来询问的时候，还劝慰她自己没事。

    华灵檀忍不住朝他脸上亲了又亲，真是太乖了。

    这俩回来后，华灵檀又上网关注了一下西亚城的事请，就发现有不少话题都被删了。

    昨天现场传回来不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地下城顾客，能清楚地看到不少很有影响力的名人，但是今天，这些相关讨论都被禁止了，照片视频也全都看不见了。

    华灵檀皱眉，那些人也是同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如果因为权势就能逃脱制裁，她不介意去学一下诅咒法术怎么施展。

    刚回来，肉肉就惦念着两只熊猫跟两天没看到的星兰，挣脱华灵檀的怀抱就跑了出去。

    华灵檀想起来有事找罗波，也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然而才刚走到门口，她的脚步就顿住了。

    大厅里，优昙正在跟人说话，她的声音不大，也用了结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敏锐地听到了几个关键字。

    “……魔尊虽是灭世黑莲……”

    玄洺是灭世黑莲？

    灭世？他救了那么多人，怎么会是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