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天降神兵
“这些,是属于骆家长子,是属于我父母亲的!”
骆均一面无表情,仿佛说着别人家的事。
老爷子终于颓坐在原地,他哀求的一般看着骆均一:“算我求你了好吗?你二叔……我不想看你们两败俱伤!”
“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骆均一看着老爷子:“你表面上说让小姑去他手下学习打理公司,还不是为了将继承权给小姑?他做了那么多丑事,你也害怕是不是?你怎么不害怕,小姑在他手下,能不能每天都活着回家!”
“你……”
老爷子没想到,骆均一什么都知道,指着他,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骆均一走后,老爷子将自己关在书房许久,直到半夜,季思怜见书房里还亮着灯。
老爷子坐在茶桌前,整整六个钟头。
从开始在华天百货上班后骆均一每天接送季思怜,对助理这个岗位尽职尽责。
只是很多重要的工作和骆均一商量后,季思怜交给李义去处理。
骆均一说:“我要出差一个星期,今晚出发。”
季思怜知道骆均一很忙,他说要当她的助理,是为了保护她,除了很多关键性的问题会帮她处理,更多的时候,他一直在自己的两台电脑前。
季思怜说:“我自己可以的。”
事情走到这一步和她预想的千差万别,阿南的事情一根线牵着她,她就是那个无法自己选择方向的风筝。
骆均一知道她指的并不只是担任华天百货总裁的事情,也没追问。
他说:“华天百货不能大亏大赚,但在骆氏集团里算得上一块奶油蛋糕,骆权就算没有一点股份,也绝不会轻易让出经营权,你要小心他。”
季思怜点头:“是老爷子让我来的,他再不愿意,也要在明面上过得去,暗地里,我们只能随机应变。”
季思怜身在山中,却比别人看得通透。
骆均一离开后打电话给巧丽:“多安排两个人跟着她。”
巧丽应声:“是。”
巧丽跟着骆均一很多年,她眼中的老板从来都是个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多看过哪个女人一眼。
可自从这个女人出现,骆均一很多事情的计划和安排都被临时打断。
就算这个女人变成了他的姑姑,他依然无法放下。
老板就是老板,巧丽只能做好每一件他吩咐下来的事情。
骆均一不在的这段时间,李义终于有机会尽一份助理和司机的责任。
车里,李义问出了这么久以来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小姐,您……和骆少走得很近吗?”
没有直接问,但一听就知道言下之意。
季思怜说:“我很早就认识他了。”
早到她和骆家还没什么关系的时候。
李义心里震惊,想起,真是因为,当时白雪梅以为她和骆均一关系匪浅,想要在老爷子面前告一状,将她‘请’回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看李义面色凝重,季思怜轻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后来才知原来我是骆家人。”
两人不熟,除了工作也没别的话题可聊。
车子驶入华天百货的地下车库,刚停稳,一个老妇人从车前闪过。
下车时再去找,居然不见了人影。
李义道:“别担心,我这就通知保安队的人来。”
季思怜说:“说不定是商场消费的人呢?保安队找到人交代他们一定要好好对待,就算不是来消费的,问一问有什么难处要帮忙。”
不远处承重柱后的老妇人人虽然老,耳朵却很灵敏,季思怜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入了耳朵,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手闻了闻,怕是味道不好受,连自己也皱了眉。
老妇人满嘴牙齿只剩几个桩,咕哝不清的自言自语:“是个不错的人。”
当天下班时,车还没出车库,噗——车胎爆了。
李义下车查看,左前轮上不大不小扎了个钉子。
他皱着眉对季思怜道:“车不能用了,要不,您等我一会儿我去补了车胎来接您。”
季思怜下了车,摇头道:“这附近也没见到修车店,等你补好车胎再回来,我打车回去都该到家了。”
李义道:“可是……”
她自己一个人,他不放心。
老爷子交代过,无论如何也要寸步不离。
季思怜打断他的话:“我这么大个人,光天化日之下还能丢了不成?放心,我一个人可以的。”
她说着话,将李义往车上推,李义无奈,只得先驾车离开。
季思怜往外走着,便看见保安队门口有一个老妇人。
保安队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有个小伙子将老妇人往外推:“走,快走,再不走小心我报警了!”
老妇人道:“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我就在这里等人。”
小伙子道:“你鬼鬼祟祟的谁知道是不是做什么坏事,快走!”
小伙子很凶悍,老妇人也很执着。
季思怜走近了问:“发生什么事了?”
保安队的人不知道华天百货高层的人事变化,只当她是来逛百货的客人,倒也客客气气。
“这个老婆婆非要在这里堵着门,我们正在商量让她离开。”
季思怜莞尔一笑:“我来跟她说说看。”
保安队的位置在百货大楼车库出口的位置,和老妇人发生争执的确不是什么好行为,若是被拍,加上键盘侠煽风点火,小小的一件事极有可能演变成华天百货欺负老弱的舆论事件。
保安队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处理这样的事情不比她更好。
季思怜笑眯眯的走上前:“老婆婆,您要等什么人?要不告诉我,我帮您找找?”
老妇人痴痴望了季思怜一眼:“不等人不等人,这帮小子要赶我走,我随便乱说的。”
听她这样说,跟她周旋了半天的保安小伙怒了:“你这老人家,分明是倚老卖老!”
老妇人不管保安小伙说了啥,反倒拉起季思怜的手:“我看你有眼缘,你请我吃个饭吧,走。”
保安小伙忙上去要拉开老妇人,她穿得破破烂烂,浑身臭味,来逛他们百货的客人非富即贵,怎么能这样污了人家!
老妇人的手温温热热,仿佛汗粘粘,她微微皱了眉头却没有拂开老妇人的手,反倒对保安小伙说:“没关系的,交给我吧!”
保安小伙道:“您小心些,这个老人家脑子不正常!”
季思怜道:“你先去忙吧!”
说完还真的拉着老妇人往外走。
“老婆婆,您想吃点什么?”她说:“这旁边有家蒸菜馆,我请你吃蒸菜可好?”
老婆婆笑呵呵的点头:“好,什么都好。”
季思怜牵着老婆婆走到蒸菜馆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哪里来的乞丐,赶紧走赶紧走,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老婆婆为难的看着季思怜。
季思怜微微笑着:“你等一等,我去给你买出来,咱们去那边吃。”
她指了指不远处那座街心公园。
等季思怜买好了吃的出来,老婆婆不见了,她走到街心公园,也没看见人。
这时候李义的电话打了来,她拿出手机,划开接听键,刚举到耳朵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手上一空,手机被人夺走了。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忽然眼前一黑,被人兜头套了个大麻布袋。
这时候已是傍晚,正好是晚饭时间,街心公园人不多,路灯也没亮,朦胧夜色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塞上旁边的一辆商务车,没有人察觉。
李义的电话被挂断,他第一时间回了百货,找到保安亭,才得知,她和一个乞丐似的老妇人一起离开。
李义不知什么老妇人,只知道要是季思怜失踪了,他一定是头号罪人,不敢耽搁,第一时间上报老爷子。
老爷子无暇去追究李义的责任,第一时间联系骆权。
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季思怜消失的,就是骆权。
骆权接到消息满脸茫然,这两天季思怜刚入主华天百货,他动手不是告诉老爷子,自己再和他对着干?
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骆权说:“是不是骆均一……”
老爷子大发雷霆,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不管是谁,你去找,找不出来,骆氏的股份你一分也别想要!”
骆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爷子已在那头挂了电话。
若这事儿真的和骆均一有关系,老爷子已在明面上将两人彻底拨向对立面!
骆权蹙了蹙眉拨通了一个电话:“去查,用一切办法,把季思怜找出来。”
他不知道老爷子的用意,那到股份和继承权的事情也言之尚早,目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忤了老爷子的命令!
港城赌场内,骆均一身前的筹码已堆成一座小山。
对面的人裸着上身,满背刺青格外渗人,尤其是脸上从左额角到右侧脸,贯彻一整张脸的刀疤,更让人畏惧三分。
相对于骆均一身前的筹码,那人已只剩下手中最后两个,他将最后两个筹码重重的拍在桌上,大喝一声:“来!老子不怕!”
“狼三,到这个时候,聪明人都会拿着手上的筹码换一桌去玩儿,你确定要继续吗?”
他锐利的眸子落在对面那人身上,沉静冷傲,气质非凡,仿佛眼前满身戾气的人不过是个吵着要糖吃的小孩。
狼三知道自己被人轻视,更是不爽,他横着眼睛瞪向荷官:“还不给老子开!”
荷官是个油头小哥,看得出来他很畏惧狼三。
狼三说完话,他又看向骆均一。
比起狼三,他更畏惧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优雅的男人!
骆均一是这里的常客,他这个荷官,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优雅的男人有多么恐怖!
就在这时,巧丽从远处走来,她附在骆均一耳边说了什么,眼见着一向从容淡定的男人陡然满身戾气,这冷寒的气场,比狼三高出不知多少倍!
骆均一将眼前的筹码往前一推:“送你了,狼三。”
他起身要走,狼三单手撑起身体,一个弹跳,稳稳当当的落在骆均一身前:“老子不接受施舍。”
他抛了抛手上最后两个筹码:“老子还没输完,你这是羞辱老子!”
骆均一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朝巧丽看了一眼。
巧丽微微颔首:“好的,先生。”
她侧步挡在狼三和骆均一之间,骆均一毫不客气大步往外走。
狼三见自己被彻底无视,眸子一紧,伸手朝骆均一肩头抓去。
特种兵出生的他,拿命上过战场,对骆均一派出这个么个细胳膊细腿的女人和他周旋表示嗤之以鼻。
他觉得,等一下是不是应该轻一点,免得下手太重捏断了她的骨头。
狼三出手狠厉,巧丽身形微动,纤纤素手,一拿一探,飞快的抓在狼三的手腕上。
巧丽道:“狼三,我们先生看得起你,那些算是送你的,将来有机会,自然会找你讨回来。”
狼三手腕上剧痛,知道自己这只手算是废了,却脸色都未变:“少给老子忽悠,要老子命可以,往老子脸上抹屎,老子要拿命讨回来!”
巧丽微微皱眉,轻道:“啧啧,做人可别这么钻牛角尖。”
狼三不想多费唇舌,刚才那一着是他轻视了眼前女人才落了个下风,现在他可不会!
他大喝一声,步步稳健,一个扫风腿打算绊倒巧丽。
巧丽身轻如燕,面不改色,轻轻一跳,以狼三肩头为支点,来了个华丽转身。
狼三心里暗骂卧槽,再想出手时,以被巧丽一个过肩摔,狠狠拍在地上!
巧丽半蹲着身子,靠近狼三轻声道:“骆先生觉得你这个人不错,他看得上你,你可别糟践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赌场从不缺打架闹事,有时候真刀真枪也是有的,狼三半天爬起来,除了姗姗来迟的保安拉了他一把,连个围观的人也没有。
狼三心里琢磨,这个女人看着细胳膊细腿,怎么这样大的力气!
巧丽疾步追上骆均一,低声汇报:“老爷子发了话,骆权派出去的人闹出不小的动静,看来不是他做的。”
骆均一满目萧肃,看来,是有人盯着他离开,对季思怜下手。
“回长海。”他冷冷道。
巧丽说:“白少那边……”
“立刻。”骆均一矮身钻上超豪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巧丽,他做事说话,从不拖泥带水。
巧丽应声:“是”。
话音未落,车已朝着机场的方向,飞驰而去。
昨夜里,骆权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保安们这才知道,昨天从他们这里带着老妇人离开的是他们新任总裁。
那个年轻保安到现在还没回过神,要是早知道是他们新任总裁,他死也不会让总裁一个人领着老太婆离开!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上班时的光景,那个老妇人再次出现在地下停车场。
年轻保安指着监视屏:“是她!就是她!”
他一声大喊,马上有人往地下停车场冲去,还有人通知了骆权那边。
老妇人看见有保安气势汹汹的跑来,忙退到消防通道里,本以为隐了自己,别人找不到,谁知人家就是为她而来。
老妇人被保安吗押到保安室,保安队长一来,不由自主的捏住鼻子:“为什么味道,你们办公室死了老鼠吗?”
刚才抓人的保安们一脸菜色,隔了这么近,又在密闭的空间他们才发现,这个老太婆真的臭!
老妇人虽老却不糊涂,见到保安队长,一眼认出他是头头。
她大叫:“放开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保安头头嫌恶的看着老太婆:“我们非法拘禁?等下你就知道,合法拘禁是什么样子了。”
老妇人大叫:“你们想干什么!我没干坏事!”
“人抓到了?在哪里?”这时候一个满脸苍白,形容枯蒿的男人微微咳了一下,快步走进门。
眼神落在老妇人身上的那一瞬,原本冷漠的眸子忽然闪过一丝戾气。
老妇人也在看见他的那一瞬,瞬间变了脸色。
骆权常在的一栋楼,整个顶楼的格局非常奇特,直直的走廊两侧是硕大的会议室,每一间会议室都套着一间没有窗户的房。
陈四在这样的地方呆了很久了。没有通讯工具,不知道天黑白日,他几乎要崩溃。
另一间房里,仇囝立在门口,冷冷看着坐在小床上的妇人。
老妇人情绪稳定,面无表情。
仇囝道:“老姆妈……你什么时候来长海的?”
老姆妈死死的盯着仇囝的脸:“你是要遭报应的!”
仇囝道:“我遭报应?你都还没死,我怎么会遭报应?”
老姆妈道:“我对你是救命和养育之恩!你不知道感谢……”
“哈哈哈哈……”老妇人话没说完,被仇囝一阵长笑打断。
他笑得凄凉。
仇囝道:“别把自己的贪婪伪装成高尚……”
他顿了顿,眸子陡然锐利,像是一把把钢刀要扎在老姆妈身上:“说,你把骆兰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对骆兰下手!”
老姆妈一阵诧异:“骆兰?”
她想了想道:“你是说那个小姑娘?”
昨天,她说要给她买饭,可她根本不想吃饭,她只是在试探这个女人,没想到她还真心是个好人。
老姆妈道:“她怎么了?”
“你最好别给我甩手段!”仇囝眸子一沉:“你知道的,我从不手软。”
当年,离开老姆妈,他亲手毁了她的所有!
导致现在,想要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成了奢望。
老姆妈沉吟片刻:“我真的不知道她怎么了!昨天没吃她买的饭,我自己一个人离开的!不信,不信你可以去查监控!况且,我这么老,又没有钱,就算想把她藏起来,我也没那个条件啊!”
这一方面,仇囝知道,老姆妈说不了谎。
他不在追问季思怜的事情,眼眸一转:“这些日子,你就在这里住着吧。”
“你!”老姆妈眼中焦急之色明显。
仇囝哪里会看不出!
仇囝退出房间,心中冷笑,他不会给老姆妈任何阻止他的机会!
季思怜的失踪对骆权来说是好事一桩,华天百货的管理事务暂时又落在他的手里。
可老爷子说,找不回来人,他百年后,骆氏集团所得全部做慈善都不会留给骆权半分。
骆权满心愤懑,他手砸在桌上:“老爷子是昏了头!”
仇囝说:“骆兰接管华天百货,难道不是老爷子的第一步吗?我看,找回来她,你一样得不到一分财产。”
骆权道:“既要找回骆兰,也不能让继承权旁落,骆氏的财产,我全部都要!”
他说完,眼神落在仇囝身上:“去,找,不惜用一切办法!”
仇囝应声,转身那一瞬,没有人看见,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已经回来两天,季思怜的失踪依然没有任何头绪,骆均一的情绪一天比一天暴躁。
巧丽面容一如既往的没有半点波澜:“最后见到的人是一个老妇人,只是……”
“说。”若不是巧丽跟着骆均一时间够久,仅是此刻的气场,也要被吓晕过去。
巧丽沉吟片刻道:“老妇人第二天又去了华天百货,保安队的人抓到后,又被骆权的人带走了。”
骆均一伸手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焦躁的抓了一把领口,领带松松的挂在脖子上,说不出来的孤傲。
“走。”他说。
巧丽应声,飞快的追上前去,按了电梯。
巧丽道:“需要多带几个人吗?”
骆均一道:“不用。”
他的眸子如黑曜石般盯着前方,仿佛只要他出马,绝对是无往不利。
骆权的办公大楼骆均一第一次来,却对没一条通道每一个设备了如指掌。
门禁处,有保安拦着:“请问有预约吗?”
巧丽拿出一张卡——骆氏集团的身份卡,金色,象征着但凡写着骆字的公司,无论去哪里,皆是畅通无阻。
保安知道自己老板手里就有一张。
他不知道这张卡一共有几张,但这张卡,是绝对身份的象征。
这么多年来,骆均一第一次掏出原本属于他父亲的卡,第一次承认,自己属于骆家人。
电梯直达顶楼,骆均一如天降神兵般出现在骆权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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