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章、回来复仇 (31)
就像是落在人间的精灵一般。
她还特地换了裙子,踩了高跟鞋,昂首挺胸。
脖子修长,皮肤白皙,就像是骄傲的天鹅一般。
这才像是他保护的公主,不论什么情况都要充满自信和骄傲。
席渐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躲闪。
她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两人上车,直接来到了凌氏集团大厦。
席渐自报家门,对方一听不敢怠慢,连忙联系了总裁办。
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让她上去。
没错……只让简幸一个人上去。
席渐狠狠蹙眉,有些不同意,正想说什么,却被简幸阻止了。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哥就在这儿等着,难道我还能跑了不成?”
“我是担心你受欺负。”席渐蹙眉说道。
简幸听到这话苦涩一笑:“什么时候我和凌律在一起,都需要担心被欺负了?看来现在真的是旧爱不及新欢了,还真是时过境迁啊!放心吧,我能处理好的,我也不是当年柔弱的可怜虫了。如果他敢动我一下,我一定百倍奉还!”
她咬咬牙说道,然后提起十二分的勇气,转身踏入直达顶层的电梯。
席渐在后面看着,满满都是担忧。
他真的很担心她受委屈,她哭的样子……让人心疼。
而她倔强隐忍的样子,更……让人心疼。
电梯叮的一声,最终到达了顶层。
电梯门打开,她看着熟悉的环境,心脏都扑通扑通跳动起来。
她最后站定在总裁办的门前,小手触碰到那冰冰凉凉的把手,那凉意瞬间窜入身体,让她突然镇定了几分。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是她需要应对的!
好的、坏的,放马过来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扭门进去。
凌律正背对着自己,站在落地窗前面,正在打电话。
“嗯,这件事就这样处理吧,会议延迟十分钟,我很快就会过来。”
说完,男人挂断电话,悠悠转身。
四目相对,空气都好似静谧起来。
简幸看着熟悉的面孔,那是自己深爱的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硬朗的轮廓,欣长的身姿……
她这段时间一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只要一睡觉就做噩梦。
这段时间折磨的这么痛苦,自己好不容易想起了,回来竟然是这样的景象。
他看着自己,眼神清冷平淡,哪里还有以前的爱恋。
现在看着……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那般的冷情寡淡,让她瞬间心寒。
她还想好开场白第一句应该说些什么,没想到凌律先开腔了:“你速度快点,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浪费。”
简幸听到这话,身子狠狠一颤。
她们谈话就是在浪费时间吗?
呵……
此一时彼一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还没过三十年呢,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她捏紧了小手,掌心指甲带来的刺痛,让她微微清醒,保持理智。
不能柔弱,不能服软,这一次她没有错,是他错了!
她也直入主题,开启了小嘴,声音清清冷冷的响起:“凌律,你欠我一个交代。”
“说说看,什么样的交代?”
男人坐在旋转椅上,一手撑着扶手,手指敲打在烤漆桌面上,发出错落有致的声音。
整个办公室都静悄悄地,落针可闻。
这声音明明细小,但是落在心头,却像是闷雷一般。
他微微抬眸,漫不经心的说道,语气清冽云淡风轻。
他另一只手撑着脑袋,闲散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她的身上,竟然带着几分不耐烦。
好像……和她说话的感觉很糟糕,他有些不堪忍受一般。
简幸的心狠狠地痛着,就像是被千万根细小锐利的刺,狠狠扎下一般。
小小的心脏,此刻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真的很疼……
凌律,你可尝过这样的滋味?
“凌先生还真是容易健忘!我还记得我失去记忆之前正躺在你的办公室,为什么一转眼我就被席渐带走了?”
“你竟然还有脸说?你勾搭席渐,让人上门抢人。你害我丢了脸,现在还来找我要交代?”
“凌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你主动把我推开!你让席渐把我带走,是因为凌氏出现了危机。你怕牵连我,所以才……”
简幸焦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摆摆手,无聊的制止。
“你还真把我当成情圣了?为了爱情,可以什么都做?凌氏陷入危机不假,但是我应付起来绰绰有余!现在燃眉之急已经解决了,而你和我无关。你想要去哪就去哪,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这话,他竟然也能说的出来。
“所以,你抛弃我,不是因为苦衷。那……那是因为什么?”
她颤抖的说道,拳头更是握紧了几分。
那刺痛深深地扎入肉里,她似乎都感受到了温热的鲜血。
凌律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冷勾唇嘲讽道:“我把你拱手让人,你说我是为了什么?大概……是不爱了,腻了吧!”
435、凌先生,祝你幸福
大概是不爱了……
腻了吧……
简幸听到这话,身子狠狠颤抖着。
全身上下的鲜血仿佛都被抽离一般。
她好冷……
忍不住瑟瑟发抖,忍不住浑身战栗,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凌律嘴里说出来的。
曾经的海誓山盟,现在都成了昨日黄花吗?
她最终还是红了眼睛,眼泪盘旋在眼眶里,隐隐要落下。
男人看了眼手表,表情十分的不耐烦,道:“别哭!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女人哭!动不动就流眼泪,你以为我是真的心疼你嘛?实在是看着心烦,让人生气!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你,因为我后面可能需要兰开斯特的帮助,所以把你送出去,席渐肯定会买我的人情。”
“而且,你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累赘,无利可图!如你所见,凌氏现在陷入危机,你这个废物能做什么?你能帮助我,还是能帮助集团?荣耀你我共享,但是出了事,你只能躲在我的庇护下自怨自艾。我就是怕你哭的样子,才觉得心里厌烦,赶紧送走。现在席渐混得风生水起,你去哪儿都是总裁夫人,这波生意你不亏。瞧瞧我给你的卖家,多么好?”
“现在没了你,我找了个得力助手,她可以帮助我和我共同进退,这才叫夫妻!况且,你不能生育,我要你干什么?难道要我凌家断后吗?”
凌律恶毒的说道,最后一句话就像是捏住了蛇的七寸,踩住了猫的尾巴。
简幸瞪大眼睛,泪水最终滚烫的落下。
模糊的视线中,只剩下他不耐烦的样子。
他不喜欢见她哭,不是舍不得,而是觉得心烦。
他并不认为她能够同甘共苦,以为只会躲在他的庇护下自怨自艾。
他以为她喜欢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在意这个总裁夫人的位置。
他认为她不能生育,无法为他生下孩子,根本不配跟他在一起。
这番话,总结下来,每一个点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扎在了心口。
小小的心脏,不多时百孔千疮,鲜血淋漓。
一个个血窟窿,怕是好不了了吧。
她以为自己今天来是可以打赢胜仗的,没想到竟然这般狼狈。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就在气氛僵直不下的时候,竟然有人推门进来了。
“阿律,你还没有准备好吗?董事会那边已经在催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简幸听到这声音,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
一转眸,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舒雅……
竟然是舒雅?
她像是遭受重击一般,身子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会是她?
难道新闻里报道的女人就是舒雅吗?
看两人的身形,似乎……可以重合。
舒雅看到简幸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抿了抿唇瓣:“阿律,我不知道你这边还有客人,那我回绝了董事会吧。”
“不会,我还有四分钟时间,你通知董事会照常举行。”
“可是……”
“去吧,别在这儿看到不喜欢的人,免得碍眼。”
舒雅抿了抿唇,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可怜。
也许她觉得自己可怜也很可笑吧。
没想到兜兜转转,凌律还是选择了她。
舒雅转身离去,凌律冷笑道:“舒雅一直爱着我,和霍恺离婚后,一直等我。并且舒家现在庞大,得知我陷入困境,她二话不说无私的前来帮我。因为舒家庞大的家产,填入了凌氏的漏洞,才帮助了我。”
“事实证明,你很没用,你什么都帮不了我。”
“那你现在……开心吗?”简幸沉默到现在,终于开口说话。
一出口,声音颤抖,差一点就支离破碎,带着哭腔了。
她极力的忍耐着,那梗塞的喉咙,就像是卡了一团棉絮一般,疼得厉害。
凌律闻言勾起唇角:“开心,和你一相比凌氏和我自己更重要一点,所以我当然会舍弃你这个无用的女人。但愿以后席间也能如此好好对你,不会嫌弃你,将你丢弃。”
“我的时间到了,你请回。”
说完,他站起了身子,就要提步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简幸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用力的扯住了他的衣袖。
男人的步伐瞬间怔住。
“放手。”
他冷冷的说道,声音无情而又冷酷。
就像是从寒冰里捞出来的一般,不带一丝感情。
这话……听着让人心疼。
简幸赶紧抹了一下眼泪,在他看不到的情况下。
她强迫自己冷静,故作镇定的说道:“我……我想知道那一晚的情况,我是如何被席渐带走的?”
“我打电话通知的。”
“所以……你不会要我了,是吗?”
“简幸,你和一个男人离开了半月之久,你们之间会发生什么,难道需要我提醒你吗?”
男人不耐烦的回眸,冷言冷语的说道。
简幸听到这话,瞳孔猛然收缩。
她以为就算两人不欢而散,那也是各取所需。
他找到能帮助自己,解决危机的女人,她可以选择放手,去容忍去原谅。
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绝对不会打扰他的幸福生活。
但是她没想到凌律竟然如此恶意揣测,认为她和席渐发生了什么。
她痛心疾首的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凌律微微挑眉,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话音刚刚落下,简幸就狠狠的抽了一个巴掌过去。
速度太快,男人都有些猝不及防,脸颊偏到了一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那五个手指印,格外的清晰。
男人瞬间狠狠蹙眉,剑眉瞬间蹙在了一起,戾气的挑起了眉峰。
那断层的眉尾,更显得戾气丛生。
他阴冷的噙着她,声音幽冷:“看在以前我们好过的份上,我可以容忍你这一巴掌。给我滚,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
简幸听到这钻心的话,大概是心脏疼久了,现在听着竟然有些麻木。
她冷冷的勾唇,也回应着。
“放心,就算你不让我走,我也会自己离开的!凌律,人心都是肉长的,曾经我以为你是,现在我才发现你的这里大概是装了一块秤砣。”
“你以为我不能陪你同甘共苦,你以为我会跟着别的男人,你以为我会哭哭啼啼自怨自艾……那都是你以为!“
“除了物质上我无法帮助你,其余的一切我都能陪你做到,然而……现在也不必了。果然面包和爱情不能两者皆得,谢谢你教会我道理。”
“凌先生,祝你幸福,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436、再也不见
简幸也不知道自己哪有这样的勇气,竟然毫不退却,直视他的眼睛。
字字铿锵有力,气势上也毫不软弱。
她就那样灼热的看着凌律,都感觉自己的眼神发烫,灼烧着他,也灼烧着自己。
心脏的痛遍布身体,仿佛没有一处不是疼的。
脑袋在疼、身体在疼,就连指甲盖头发丝都是疼的。
疼……
真的好疼啊!
可是眼前的男人冷冷的凝视着自己,以前所有的温情都看不见了,有的只有冷漠。
他如此看自己,跟看着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说完这番话,然后决绝的转身离去。
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没想到身后的凌律突然说话了。
“你要回去找席渐吗?”
简幸顿下脚步,捏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随后她便听见男人微微嘲讽的声音:“既然你都大方祝福我了,那我也不能吝啬。那我也祝你和席渐天长地久,恩爱百年。”
简幸听到这话,呼吸都微微一窒。
他何必言语伤人,说这样的风凉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眼眶里蓄积的泪水,轻声道:“我以为我们可以打破任何阻碍,曾经我认为除了生死,没有别的可以把我们分开。而现在我明白残酷的现实也可以,我会和席渐在一起的。我要是过得不好,那别人岂不是会说你凌律的前女友如此难登大雅之堂?既然你说我贪图总裁夫人的位置,在你身边做,和在席渐身边做又有什么区别?”
“凌律,再见……不,应该是再也不见吧?”
说完,她迈动步伐,大步朝外走去。
她觉得这个办公室空气稀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出来,离开他的磁场,远离他的气息,她觉得整个人都好似重获新生了一般。
但是刚刚舒缓过后,又是……遍布全身的痛彻心扉。
她踉跄着步伐,坚定的走到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子重重的靠在了墙壁上。
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一滴一滴又一滴。
而凌律怔怔的看着入口,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但是他依然没能收回视线。
如果……
简幸回头看一眼的话。
只需要一眼。
就会看见他早已猩红的双眼。
就会看见他紧紧握紧的拳头。
就会看见他颤抖的身躯。
都在说着诛心的话,谁也不比谁好过。
凌律最后深深的闭上眼,一行清泪悄悄落下。
而就在这时舒雅抱着文件走了进来,男人瞬间转过身去,没有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
不是因为在乎,而是他除了在简幸面前示弱,别的人……从来都没有资格。
舒雅见他落寞的样子,也是微微一怔。
她道:“我看见简幸走了,而董事会那边也在催着,所以……”
“我马上来,你先去。”
他冷冷的说道。
这语气根本不像是爱的人说话,清清冷冷,不带感情。
舒雅闻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她自然明白自己充当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她的存在,是为了安抚那些董事会的老家伙,为了掩人耳目。
她一想到刚才简幸离去的样子,是那么的可怜狼狈,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孩子一般。
她也知道凌律放不下,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别人。
她忍不住说道:“刚才简幸离开的时候很是伤情。”
伤情……
这两个字如同钻心的针一般,狠狠地扎在了凌律的心头。
男人的拳头在一起握紧,紧紧的抿住那菲薄的唇瓣。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空气陷入僵硬的氛围。
舒雅也十分识趣,没有言语,转身离去。
男人缓缓走到了落地窗前,看到简幸和席渐两人的身影双双离去。
他看着那车子里去,最后混在了车流当中,再也看不见了。
他再一次无情的推开了简幸,逼得她去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们会做些什么?
牵手、亲吻、拥抱……又或者……
他苦涩的摇摇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这件事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怎么现在倒矫情起来了?
“简幸,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不要出现的好。我似乎给你带来的都是灾难,多年前的车祸失明,还有我们的孩子,现在又让你面临痛苦……下辈子……换我在暗处守护你,看你幸福平安喜乐就好。”
“也不知道……我这样伤害你,你下辈子还情不情愿碰见我……”
落地窗仿佛倒映出幻影。
他伸手想要捕捉些什么,却扑了个空。
最终,是个泡影而已。
他收敛心神,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多少心情去伤感了。
他正准备去开会,没想到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微微拢眉,犹豫了一下接听。
对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哈喽,你好啊。”
“你是谁?”
“你可能从未见过我,但是我对你却了解的很。我是祁敬源,你估计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行事低调,毕竟想杀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祁主任,你的大名如何没有听过?原本我想不起来你这号人,但是近来你风头太甚。竟然要整顿整个帝都的经济样貌,这风波都殃及了凌氏,让我如何不知道呢?”
“知道?那就太好了!刚才我路过凌氏集团门口,恰好看见了艾沙小姐和别人走了。啧啧啧,凌总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防着我,至于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要了吗?”祁敬源阴冷的说道。
他虽然表面塑造的是正派人物的形象,为人名服务。
但是背地里的为人处世,就像是隐藏在黑暗潮湿角落的毒蛇,猝不及防就给人致命一击。
也不知道他的多少敌对政党,都惨遭毒手。
而他野心很大,志向不仅仅在朝野之上,竟然还想要独揽经济大权,成为帝都万万人之上。
而凌氏,自然也成了祁敬源的眼中钉。
凌律危险眯眸,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微笑。
似乎在嘲笑对方的天真一般。
“祁先生想要和我斗啊,那我就陪你好好玩一玩,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到时候,祁先生元气大伤,可要提防政敌。”
“就算我元气大伤,估计你也好到哪去吧?”
祁敬源冷声说道。
“哦?是吗?”凌律淡笑着反问。
语气清淡,仿佛并不以为意。
这语气……不禁让祁敬源心头一颤。
437、高烧不断
他调查过凌律,这个人的城府极深,而且心思缜密。
所以,对付他肯定不能掉以轻心。
难道他不知道的背后,这个家伙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不成?
他微微拢眉,不敢过多的聊下去,免得对方是在玩什么心理战术。
他浅笑,宛若笑面虎一般。
话里藏刀。
“我祁某有的是时间陪你耗,慢慢玩就是了。今日路过,下次……未必路过,而是查缴也说不定。”
“恭候大驾。”
“好,大家都是明白人,也不绕弯子了。凌总,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祁敬源挂断了电话。
凌律的视线幽冷了几分,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
那上面映出男人锐利的视线,仿佛是淬了毒的刀光一般。
……
而此时,简幸已经跟着席渐在回去的路上了。
她从大厦出来,到现在一言不发,眼神也空洞洞的,没有任何的神采。
她明显哭过的样子,眼睛红红一片。
她怔怔的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席渐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想到五年前。
简幸刚刚失去孩子,也是这个样子,看着真叫人担心。
他自己也很矛盾。
一面想着凌律狠狠地拒绝她,这样他们就能够在一起了。
但是一面却又恨不得揍凌律一顿,让他伤了简幸的心。
他伸手牵住了她的小手,她的指尖敏感的微微颤动,但是却没有任何反抗。
也许……她也明白自己无法摆脱席渐吧。
认命……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两人回到了家,她笔直的回到了房间。
席渐想要跟进去,屋内传来她幽幽的声音。
“哥……你让我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我会想通的。”
“晚上我等你一起吃饭。”
简幸很想说不用,但是按照席渐的性子,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抿了抿苍白的唇瓣,关上了门。
屋子空荡荡的,呼吸一口气都是灼烧的气息。
心好疼啊——
她顺着门板,弱小的身子慢慢滑落,最后跌坐在地上。
她小小的蜷缩成一团,抱着脑袋,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没用,此时此刻除了哭泣,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
哭吧——
把心里的苦都哭出来,等眼泪哭干了,人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心脏这么大的地方,一旦枯萎了,也就不会逢春了吧。
心死了也好,这样就不会被凌律再弄的遍体鳞伤了。
她只是想不明白,半个月前还恩爱交缠的两个人,现在怎么形同陌路,恶语相伤了?
或许是……命吧。
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脑袋昏昏沉沉的,最终她陷入了沉睡。
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中凌律又一次无情的抛弃了自己。
他搂着舒雅,说这才是他的真命天女。而她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误会罢了,误会……终究也只是误会。
她很想从这个噩梦中挣扎醒来,但是她却被束缚住,不能动弹。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明明是你不要我的,为什么……”
“凌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
她仿佛陷入魔障一般。
等到晚上时分,席渐准备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
看到这八九个碗碟,想着她是个小吃货,要是看到这些说不定心情会好一些。
他前去叫门,但是敲了好几遍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他突然想到新闻上,很多女孩子为情自杀。
难道……
席渐赶紧开门,但是房门却反锁着。
他赶紧找来钥匙开门,门推开的那一瞬小人儿也支撑不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她面色苍白的不像话,额头上一阵阵的落下冷汗,头发丝都湿透了。
她陷入噩梦当中,不断呓语,小手摆动着像是在抗拒什么似的。
阳台开着,冷风呼呼的吹了进来。
而她就坐在地上,现在入秋天气变化的快,她怎么能不生病?
席渐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院,但是医生却扎不进血脉。
她的手一直在乱挥,医生束手无策。
几次扎错,让简幸更是痛的流眼泪。
席渐看在眼里,心疼的要命。
“你们都是废物吗?不会打针吊水吗,我要你们这帮废物干什么!换医生,我要这帝都最好的医生!”
医护人员听到这话不敢反驳,其实他们心里明白这根本不是医术的问题啊,而是病人本身的原因。
约翰陪他一同前来,有些看不下去了。
“班森,你不要生气了,这根本就是简幸原因。她现在很痛苦,她需要一个人……如果他在,陪她说说话,或许就好了……”
“你给我闭嘴!我不会再让简幸去找他的,他们好不容易断了干净,我不会准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你知不知道,小幸已经答应做我的新娘了,她已经答应了……”
席渐红了眼,疯狂的说道。
约翰闻言,无奈的摇头。
“那……就让医生再试试吧,我去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最后足足扎针半个小时,才成功吊水。
但是隔几分钟,简幸就会挣扎脱落。
最后两个手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血红色的珠子汩汩的冒了出来。
再这样下去,这一双手都不能要了。
席渐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认输!小幸,我认输还不行吗,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我知道你想见他,我去给你找还不行吗?求求你不要吓我!”
席渐悲痛的说道。
最终……
还是他妥协了。
他让医生好好照顾简幸,然后独自开车去找凌律。
佣人阻拦无果,他直接冲到了客厅。
凌律从楼上下来,眸色清冷:“你来干什么?”
“你今天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现在的结果正是你想要的,我把简幸给你,你保护她周全。”
“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那些话,她现在陷入魔怔。她现在高烧不退,已经持续好几个小时了,吊针扎不进去,药也吃不进去。她一遍遍都在反问,你为什么如此狠心,怎么能这样伤害她!”
“现在她就算病着,也承受着你给的痛苦。凌律,这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儿,现在却被你折磨成这样!凌律,我现在想杀你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要把你带去见简幸,我绝对会弄死你的!”
438、我让你拿命赔!
“什么!”
凌律听到这话,心狠狠的一颤。
他快步从楼梯上下来,步履是那样的匆忙。
他上前一把提出席渐的一愣,瞳孔收缩:“简幸现在在哪?”
“凌律,如果可以,我真的应该动手杀了你。不用等到别人来结果你,我就应该……”
席渐仇恨的话还没说完,但是却被他厉声打断。
“特么我是问你简幸现在在哪!”
“市医院。”
席渐咬牙说道。
凌律闻言,直接松开了他的手,然后朝着门口奔去。
男人开车,夜色中驰骋,速度飞快。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冲进了病房。
他一进去,整个人就僵硬在那,看到简幸的那一瞬,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她现在……真的很痛苦。
浑身都是冷汗,娟秀的眉紧紧的蹙着,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瓣不断地颤抖开启。
“你走开……凌律……你走……”
“不要说了,这些话不要说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凌律……你的心好狠啊……”
这些虚弱细小的话痛苦的喊了出来,就像是锥子一般,狠狠地落在他的心脏上。
疼……
就像是无情的审判一般。
他一步步走到窗前,其余人主动避让。
她颤抖挥舞的小手突然触碰到了他的手背。
那一瞬……病床上的小人儿瞬间安静下来。
“凌律……你为什么不爱我了……我还那么的爱你。整个心脏整个身体,都好爱好爱你……可是你却不要我了……连你都不要我了……”
她轻轻的说着,眼泪从缝隙中流出,一颗接着一颗。
最后打湿了头发,消失不见。
凌律手指僵硬,然后轻轻地覆盖在她的小手上。
她的小手很冰,以前是那样的柔软。
现在竟然僵硬成这样,他忍不住温暖着。
医生见她安静下来,赶紧打针的打针,喂药的喂药。
简幸的小手也紧紧的握在了他的掌心上,不愿意离开。
随后匆匆赶来的席渐一入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仿佛备受打击一般。
眼神炽热滚烫,像是有力的绳索一般,死死地萦绕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拳头不期然的握紧。
席渐真的很想冲上前阻止两人,但……他有能有什么办法?
约翰站在他的身边,道:“若是觉得看得心疼,就不要看了,和我一起去外面等吧。”
“出去了我就不会心疼吗?我要看着,现在简幸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他落地有声的说道,字字铿锵。
凌律明显有了反应,拳头都紧握起来。
他在提醒凌律,不管简幸心里装的是谁,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凌律一直守在床边,也没有坐着。身躯笔直挺拔,就像是山岳一般屹立不倒。
他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就这样牵着她的小手。
她的症状好了很多,就这样一直守到了后半夜。
医生道:“这位病人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看样子也没有做噩梦了。先生可以不用守着了,去休息吧……”
医生本来是关心的话语,没想到凌律闻言狠狠眯眸,不善的眸光扫视过来,让他吓了一跳。
他僵硬在那,都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而就在这时席渐上前,声音冷冷的响起:“听见了吗?你可以滚了。”
凌律闻言咬牙,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人儿。
这一眼……满满的不舍。
最终,不是他松开了手,而是席渐态度蛮横直接扯开了。
简幸被弄疼了,舒展的眉宇瞬间蹙在了一起,表情十分痛苦。
凌律看到,心就像是被扎了一下,很想上前查看但是却被席渐阻止。
他拦在窗前,不悦的看着他:“凌律,我请你来只是解一下燃眉之急。现在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你要是真的守护简幸,可以让她免于危险,那么我就把人让给你!”
“如果,你无法给我这个保证,就给我滚!”
最后一句话充满戾气。
即便压低了声音,依然气势十足。
凌律闻言微微眯眸,双眸就像是淬着幽光一般。里面翻滚着惊涛骇浪,蓄着可怕的力量。
那菲薄性感的唇线紧紧的抿在了一起,是那么凌厉冷寒。
男人身上更是萦绕着可怖的气息,像是从地狱而来的魔鬼一般。
两个男人,气势上谁也不弱于谁。
但……凌律先输了心又输了人。
他必须走。
他自身难保,又如何去保护她。
而且他又怎么忍心,让她陪着自己受苦?
他深呼吸一口气,强压着愤怒,然后转身离去。
他甚至不敢多看简幸一眼,生怕……这一眼就收不住自己的心。
爱意这玩意,就像是春日的野草,疯狂生长着,根本压制不下。
如同藤蔓缠住了心,勒得难以呼吸。
席渐随着他出门,两人刚刚跨出病房,席渐先动手了。
因为厌恶,因为痛恨,因为简幸!
这一拳重重的砸在他的脸上,让凌律瞬间踉跄了几步,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小幸这样痛苦都是你害得!以后给我滚得远远的,不要再靠近她!”
凌律狠狠眯眸,剑眉都瞬间倒立起来,眉宇间满满都是戾气横生。
他擦了擦嘴角,一缕殷红的鲜血缓缓沁了出来。
口腔里全都是鲜血独有的铁锈气息。
腥甜……
他看着指腹上的血,眼神都灼热了几分。
他不示弱的前进,然后也是种种一拳。
这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在席渐的耳边幽冷的说道:
“我之所以不打你的脸,因为我不想简幸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这副狼狈的样子,还在病中就来担心你。席渐,你何必在这儿说我,你给的伤痛难道就少吗?如果不是你的苦苦纠缠,我想简幸现在未必会如此。你要娶她,我可以容忍。但是你若是敢伤害她,敢对她不好,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化作厉鬼不会放过你的!”
“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哭,也不要让她担心。既然你从不认可我,那就做的比我还好。我对她千分好,你就对她万般好。我许诺前半生,你就给我好好地照顾她的后半生。她,我郑重的交给你,你若轻视一下,我让你拿命赔!”
这话一字一顿,带着无尽的气势。
439、他来看过自己
席渐自认为对简幸的爱已经到了无人能比的地步。
但是听到凌律的这番话,他猛然发觉凌律的爱,似乎比他的还要强势几分。
他听着……竟然忍不住也动容起来。
尤其是最后一句。
她,我郑重的交给你……
你若轻视一下,我让你拿命赔……
他是绝对说不出如此有理的话,也许是因为简幸始终爱的人都不是自己,也许是他本就理亏的感觉。
他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微微眯眸,眸色汹涌的有些厉害。
“我会对她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她会成为我最美的新娘,你欠她的婚礼,我来补上。我不会让她陷入险境,不会让她伤心欲绝。我有的一切,都是她拥有的全部,毫无保留。”
凌律听到席渐这样铿锵有力的话,身子突然泄了气,没有那么强势了。
席渐已经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他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已经纠缠了这么久。
长痛不如短痛,多么浅显的道理啊。
可是真的来临的时候,他竟然忍不住想要选择长痛一点。
还能再多看看她,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就好像是苦中作乐一般,极容易满足。
哪怕她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笑容,心里都像是吃了蜜饯一样甘甜。
大概就因为这一点点甜,才能维持那样的苦涩吧。
而如今,他也该放手了。
“好好对她。”
说完,他松开了手,踉跄的转身离去。
那背影……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月光从走廊的窗户照射进来,拉长了男人的身影。
孤单,寂寥……
席渐看着凌律离去,他一点都不心疼。
她们之中,必然有一个人退出的,不然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简幸直到第二天十点钟才悠悠醒来。
掌心一直都是温热的,她心里微微悸动,脑海深处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
她甚至有些激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都是心血澎湃的。
但……
她看到的是席渐。
他守在床边,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
像是给她温暖,像是安抚情绪一般。
她很感激,但……眼神还是抑制不住的黯淡了一下。
也许是心里的期望太大了,一时间失望也猝不及防。
而她那一抹失望,虽然微小,但还是被席渐敏锐的捕捉到。
就像是一把利器,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庞大的神曲都忍不住微微僵硬。
她……竟然还在期待凌律。
她的心就不能给自己一个角落?
她就如此残忍,不愿意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吗?
她们……会迎来婚礼啊!
“小幸,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声音沙哑,因为彻夜守护的原因。
简幸点点头:“凌律如果拒绝了我,那我就要跟你回去,我们……会结为夫妻。”
“你记得就好,等你一出院我们就离开。我们再也不要回到帝都,凌律的以后是幸福还是悲痛,都和你无关了。”
“是。”她轻轻地说道。
“我要你再重复一遍!”
“重复什么?”
“你再也不会回到帝都,凌律的以后是幸福还是悲痛,都与你无关!这一句,你给我重复一遍,我知道你不死心,心很痛对不对。那就多痛几下,痛着痛着,心就死了。我宁愿要一个没有心的人,我也不愿要一个爱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席渐有些残忍,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因为情绪激动,力道有些大。
她痛的微微蹙眉,但是却倔强的不愿意开口,就这样忍耐着。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和同意,残忍的开口:“我……再也不会回到帝都,凌律的以后是幸福还是悲痛,都与我……无关。”
真的……无关了。
席渐听到这话,像是吃了一个定心丸一般。
他道:“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你就乖乖在这儿等我。”
随后席渐离开,病房里空荡荡的,偶尔有医护人员来检查。
她去了一趟厕所,外面的护士重新换盐水。
应该是一个新来的护士,正在问另一个伙伴:“昨晚那个男人怎么离开了?天哪,两个人都好帅,一个是混血,一个如此英俊。那个人看着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见过。对了……新闻,凌氏总裁对不对?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
简幸正准备扭门出去,没想到猛然听到了那熟悉的名字,身子瞬间狠狠地僵硬住。
而另一个护士赶忙说道:“你怎么提这个啊,刘医生都召开会议,让我们知道昨晚事情的人都闭上嘴巴,不能让这个病人知道。他们似乎有恩怨,不能提起的。”
“啊?开会的时候我肚子疼,没听到啊!没事吧?”
她压低声音,但是病房总共就这么大。
厕所的磨砂玻璃门隔音效果还不好,所以她还是听得见的。
另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别提了,昨晚两人似乎在走廊里打起来了,最后那个凌总就走了啊。看来我们照顾的病人是个大人物,能让凌总前来探望!”
“就是就是,我们小心一点,谨言慎行。听说这个混血很可怕,之前还威胁刘医生,要是治不好就让他陪葬呢!”
“啧啧啧,现在的人啊都太可怕了。”
两个护士你来我往,最后声音慢慢沉寂下去。
而简幸僵硬的站在门外,不知道是喜是悲。
喜得是凌律来过。
悲得是并没有任何作用。
他选择了舒雅,而她也要随席渐离开。
谁都无法改变什么。
只是他都那样绝情的抛弃自己了,为什么还要来医院看望自己?为什么?
她突然很想去找凌律,去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来看她?
心里也许是有了悸动,她觉得自己在离开帝都之前,应该把这事问清楚。
就算走,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离开。
她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了主意。
她为了拖延回去的时间,会偷偷躲在厕所开窗户吹冷风。
她要是真的和席渐回去了,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不得不为自己争取一下。
她的病情反反复复,一直没能好全。所以行程一直被耽搁,而席渐会有自己的事情处理,在医院始终不方便。
所以他不可能一整天都呆在医院。
而她终于找到机会,在下午出逃。
440、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穿着偷偷的去了医生办公室,取走了白大褂,戴着口罩就匆匆的离开了医院。
身无分文,要想去凌氏集团,只能不走。
她身子虚,没走一小会就浑身冒汗。
好在天气不是很热,太阳并不是很炙烈。
她走走停停,最终花费了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大厦前面。
她已经汗流浃背。
她深呼吸一口气,缓了好几口气,才进去。
前台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不禁有些不可思议。
简幸直接胡编乱造一个理由,说是凌律叫自己来给舒雅检查身体的。而且她也能准确的报出凌律的电话号码,让前台深信不疑。
她没有任何意外的踏上了电梯,最后出现在顶层。
她笔直的朝着办公室走去,刚想进去却隐隐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声。
“阿律,这次的事情很麻烦,恐怕谁也不能幸免……”
“我来处理,我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这句话如此坚定,带着铿锵的力道,深深地砸在她的心中。
我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这话,曾几何时也在她身上应用。
而现在时过境迁,凌律要守护的女人却已经换了人。
她不知道凌律现在的处境到底有多糟糕,反正她没有能力帮助。她连唯一陪伴他的资格都没有了,还能说些什呢?
就在她犹犹豫豫没进去的时候,外面的秘书发现了她的存在。
“你是谁啊?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简幸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赶紧开门进去。
一进去,那两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她的身上。
舒雅是惊讶,而凌律从一开始的震惊,随即狠狠蹙眉,眼眸深处满满都是厌恶……
“你来干什么?”男人狠狠蹙眉,冷声说道。
她听到这样的冷言冷语,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她不明白,心脏的承痛能力到底有多大。
为什么都痛成这样了,都没有麻木,还能感受到那真真切切的痛意。
她捏紧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这次来不是吵架的,而是问清楚事实的。
问完就走,不拖泥带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让舒雅回避一下吗?”
她看向舒雅,眼神有些诚恳。
舒雅连连点头,也觉得自己碍事了。
她刚想走,没想到凌律却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就在她的面前,旁若无人的缠绕住她的蛮腰,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他冷冷的说道:“舒雅不是外人,要走的那个人也应该是你。你有什么就快说,我没有多少时间听你废话。”
说完,他搂着舒雅回到了旋转椅上,就让她大刺刺的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她觉得自己好像来错了时间,仿佛是来自取其辱的。
而接下来的事实业证明,她确实是自讨苦吃。
她正准备开腔询问的时候,没想到凌律直接拨通了前台的号码。
他吩咐了两件事。
“前台放入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人,以后让她滚。从现在开始,保全给我打起精神,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人进来,打扰我的心情。”
说完,他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微微抬眸,冷漠的看着她。
他勾唇嘲讽的说道:“简幸,你还真是害人不浅啊,你还连累一个人。”
简幸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神都有些呆滞。
她震惊的看着凌律,没想到他竟然厌恶自己到这个地步。
她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就算两人散了不在一起了,也不至于这样对她吧?
还是说……
人走茶凉?
人性本就是如此?
旧爱难敌新欢?
她捏紧了拳头,死死地咬着唇瓣。
她都尝到了血腥味。
凌律看到她唇瓣溢血的那一瞬间,瞳孔都猛然收缩了一下。身子更是有了反应,差点从椅子上弹坐起来。
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的大手用力的按在桌面上,阻止自己的冲动。
简幸离得有些远,并没有看到这微小的动作。但是舒雅坐在他的身上,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焦急。
她心中苦笑,但还是陪他演这一出戏。
看着两人如此揪心,她竟然觉得自己没有和凌律走在一起,似乎是一件好事。
“快说,你要不说我可就让人轰你走了!”
他低沉咆哮,企图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担忧。
她最好赶紧滚,滚回席渐那边求安慰。
彻底的移情别恋。
他只能对她残忍,就算恨着……也总比爱着要好。
爱一个将死之人……实在是太可悲了。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简幸所做的事情了。
简幸听到这话,没有任何犹豫。
她人都已经站在这儿了,要是不问出一个结果,根本不可能甘心离开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那口浊气含在口中满满都是灼热血腥的气息。
她的后背早已湿透,全都是虚汗。
她明明应该倒下,但是她却强装镇定,假装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
为的……就是亲口问一问。
既然那么绝情的抛弃她,为什么她生病了还要前来探望。
还要和席渐打架?
她昨晚噩梦连连,满满都是凌律不要自己的画面,没想到却突然多了一抹温暖。
是从掌心传来的温暖。
那个牵着自己的大手是那样熟悉。
是他的……
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可笑的梦而已,直到听到护士的对话,才明白那些都是真的。
既然抛弃了自己,何必来看她,他不应该做得更加绝情一点吗?
她沙哑着声音,执着的问道:“我来是想问问你,我生病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看过我,是不是牵过我的手,是不是和席渐打了架?”
这话一句接着一句的跑了出来,让男人的心狠狠一颤,差点露出了破绽。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灼热有力,不敢屈服,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眼神……就像是小兽一般,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非要追求个结果。
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
她……这又是何苦。
他准备开口无情打压,没想到舒雅朝着他摇了摇头,不得已在他耳边咬起了耳根。
“阿律,你不能在刺激她了,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凌律听到这话,视线幽幽寂寥的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快要支撑不住飘零的身体上。
他自然明白自己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必须这样残忍!
有些伤人的话不得不说!
441、自取其辱
他捏紧了拳头,藏于桌子底下,简幸看不见而已。
她能看到的就是他们在交头接耳。
身体都贴在了一处,好一副亲密的样子。
她们哪里像是分别多年的老情人,就好像是天天腻歪在一起的新婚燕尔一般。
她远远的看着,眼睛都刺痛不已。
凌律冷然着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我今日就让你听个明白。”
“你以为我想去吗?你现在就算是死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拿正眼瞧一下。可是你高烧不断,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医生都无法制服你。席渐眼巴巴连夜赶了过来,他是求着我去的。我不得已,只能去了。你以为我想安慰你吗?你知不知道舒雅在家等了我一夜,因为你我辜负了美好的夜晚,陪你在医院浪费时间!”
“至于我牵了你的手,那是你硬拉着我不放的。还真是让人厌恶,你就不怕你男人吃醋吗?席渐对你那样好,但是你倒好,心心念念的却是别的男人。至于我和席渐为什么打架,这个还需要问我吗?他见你心里只有我,无法平衡,所以才会如此。”
“你弄成这幅样子过来,席渐恐怕不知道吧?你对得起他对你的好吗?”
他回答的理直气壮,而且反声质问她没心没肺,不懂别人对她的好。
她听到这些话,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她这一趟还真是来错了,满怀期待的来,结果失望而归。
不对……
这怎么能算是失望?
绝望……
也不过如此吧。
她闻言没有生气也没有落泪,反而轻轻浅浅的扬起了一抹微笑。
这笑……就像是鲜艳的花朵,看到了荼蘼的尽头,快要枯萎一般。
“凌律,这一次我是真的死心了。”
那澄澈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身上,幽幽的说出这话。
凌律听着,心头狠狠一颤。
他从未听过简幸这样的语气,好似全世界崩溃,生无可恋一般。
他真的很担心简幸做什么傻事,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凌律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来还指望事情有什么转机,但是现在……算了,不说也罢。我这次……会离开,我要嫁给席渐了,如你所愿是不是?”
“以后我再也不会碍你的眼,也不会脏了你的耳朵,更不会死缠烂打。我所有的自尊都用光了,上次我没能挽留,这次我挽留了尝试了,可是……结果你我都看到了。凌律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之前那么爱我,也许你现在会觉得有些可笑吧。我会忘掉你我之间的一切,就这样……一刀两断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步履颤颤巍巍的。
她离开了办公室,但是还没上电梯呢,没想到舒雅追了出来。
手里竟然拿着几百块钱!
她怔怔的看着那钱,心狠狠一颤。
怎么……
现在还想拿这钱羞辱自己吗?她在他眼中就如此不堪?
舒雅注意到她脆弱而又敏感的眼神,都觉得有些心痛。
她一定被伤得很重很重,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敏敢如此。
她一个外人,听着他们之间伤人的对话,都觉得心脏抽搐,疼得厉害。
那么设身处地的两人,又将是什么情景呢?
明明深爱着对方,却折磨成这样。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看你这样子肯定是从医院偷偷跑出来的吧,你肯定没钱。这些钱不是凌律的,是我给你的。曾经我也做错了不少事情,这就当是我的补偿,你能收下吗?”
她说话委婉,照顾着她脆弱的自尊心。
看她如此大方得体的样子,简幸突然觉得舒雅一定可以把凌律照顾的很好很好。
最起码……比她照顾得好。
她道:“就当做凌律给的吧,他与我分手,怎么也要大气一点给个分手费什么的。我确实需要坐车回去,不然我怕我晕在这儿更加的丢人现眼。”
她只拿了一百块,多的一个都不要。
舒雅见她如此执着,也就不强塞了。
她送这简幸进了电梯,电梯快要关闭。
简幸突然说道:“你要好好照顾他,比我照顾的好,好不好?”
舒雅听到这话心头微微一颤。
她都被伤成这样了,竟然还为了凌律说话吗?
她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只剩下一条缝隙的时候,猛然鬼使神差的按了开门键。
“等等——”
她焦急的说道,门再一次打开,简幸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怎么了?”
舒雅张着嘴巴,险些将嗓子眼里的那些话一股脑的说出来了。
但是……最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全都卡在嗓子眼里,就像是含了一团棉花似的。
她真的很想说出来,但看着简幸苍白的脸色,明显对凌律已经心思。
要是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破了凌律的计划,那凌律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抿了抿唇瓣,最终狼狈从粗的说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凌律的。”
简幸没想到她想说的是这一句,失望之余又有些心安了。
有舒雅这句话就足够了。
就算她离开了,也应该毫无念想了。
她诚挚的对她点点头,甚至道了谢。
舒雅忍不住问道:“凌律如此对你,你难道就不恨他吗?竟然还……嘱托我好好照顾他?”
“就算再恨,也舍不得见他有半点不好。舒小姐,我真心祝愿你们能够幸福白头,真的……”
舒雅闻言有些苦涩,这到底是多爱一个人啊,被伤成这样竟然还能衷心祝福。
这祝福的话就不心痛吗?
“谢谢……”她僵硬的说道,松开了开门键,看着电梯门关闭。
最后电梯向下,而她也悠悠转身准备回去。
一转眸就看到了站定在门口的凌律,笔直的背影,紧握的拳头,视线就像是有力的视线紧紧纠缠着那消失的身影。
这一眼……深情满满,却也痛苦满满。
何苦何必?
“她走了。”舒雅轻声说道。
“我知道。”
他的声音沙哑疲惫,但是却听不出任何悲伤的语气。
他的脆弱又怎么会随便给她看呢?
他就像是骄傲的狮子一般,等会肯定会闭门疗伤的。
独自舔舐伤口,独自……折磨自己吧。
442、梦境
简幸回来的时候,席渐才刚刚回来发现她不见了。
而且医护人员还隐瞒了一下,因为人突然不见,他们害怕席渐会惩罚自己。
一个个还骗他说简幸出门散步了。
但是他找了整个医院花园都找不到人,瞬间急切起来。
他就像是弄丢了孩子的家长,又像是小朋友突然丢失了自己最宝贵的玩具……
那急切的表情深深地落在她的眼中,大概是她悲伤绝望的心中,看到唯一温暖的东西了。
席渐刚要出门寻找,他已经猜到简幸去哪了,以为就此失去她的时候,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
一下车门,他就看见。
那一刻,世界万物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眼中只有这个小人儿。
席渐立刻冲了上去,将简幸孱弱的身子瞬间搂入怀中,是那样的用力,都弄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能真切的感受到席渐身上微热的温度,一点点的温暖着自己。
而她就像是在寒冬里待了很久很久的人,全身都麻木僵硬,终于……有了一些正常人的反应。
“哥……我回来了……”
她轻声说道。
席渐此刻已经不想追究她到底干什么去了,他只知道她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他也不知道抱了多久,最终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的身子,紧紧的牵着她的手。
她的面色很难看,苍白毫无血色,身子孱弱也好似摇摇欲坠。恐怕只要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一般。
她的小手更是冰凉,掌心还有细细小小的伤口,那是指甲嵌入留下的痕迹。
他不用问,似乎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凌律根本不可能让她回来,让她去承受那些未知名的危险,唯一能做的就是无情的将她推开。
她既然回来了,那就证明在凌律那儿承受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现在……应该很疼很疼。
他没有追问,只是带着她回到病房,将她冰凉的身体用被子紧紧裹着。
他嘘寒问暖,买来了她最爱吃的东西,有零食有水果也有蒸包什么的。
她知道席渐的好意,每个都吃了一点,但是她实在没有胃口了,只能放弃。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席渐都不问问她去哪了?
她还以为回来要挨骂了呢。
“哥,你不问问我去哪儿了吗?”
“不用问我都知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没必要说些什么了。去那……疼不疼?”
他问道。
这话问的简幸有些揪心。
去了一趟……
疼不疼?
当然疼,她都快要疼死了。
“还是哥哥了解我,知道我脑机秀逗去自讨苦吃。哥哥……等我病好了我们就离开了……这个地方……真的让我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这儿的气息天空每一口新鲜空气,都让她痛彻心扉。
席渐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说出这话声音颤抖。
看来她是真的死心了。
自己如愿以偿了。
可是……为什么他却高兴不起来呢?
她现在这个样子,看着真的很脆弱,仿佛是一朵鲜艳的玫瑰,已经开到了颓靡的尽头。
他真的担心简幸会出事,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不乐观。
抑郁悲痛是可以伤及肺腑的,他真的很担心简幸会有个三长两短。
他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道:“等你病好了,我们不回希尼,我们直接去旅游。我们去美丽的地方看风景,去尝遍世界各地的美食。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只要能让你好受一点。”
简幸听到这话,嘴角轻轻浅浅的扬起一抹笑容,只是……实在是太勉强了。
“不了,离开这儿就好了。哥哥还有兰开斯特家族,总不能因为我而任性吧?哥哥……有哥哥真好啊,还有人守着我照顾我。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哥就好了……”
“好,我答应你,我永远都是你哥哥。我不逼你结婚,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们就考虑这件事,我永远是你哥哥……小幸,你不要吓我……小幸……”
后面的话她有些听不清了,断断续续的。
她的脑袋越来越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她只依稀看得见席渐那焦急的面孔,好似她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她很想安慰他自己没事,她不会寻死,她要好好活下去。
她努力活到了现在,当然要慢慢变老正常死亡。
可是她刚刚开口,就觉得嗓子眼腥甜无比,她那一人寿的咳嗽起来。
口腔里瞬间溢满了血腥的气息。
最终她无力的倒下,虚弱的进入了昏迷。
席渐看到她这副样子,心狠狠的颤抖着,他像是疯了一般的呼叫着医生。
医生快速进来,开始抢救。
抑郁成疾,心肺俱疲。
肝脏以及心脏的功能明显下降。
她的身子本就孱弱,要是再这样想不开,离死恐怕也不远了。
当席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瞪大眼睛,庞大的身躯都狠狠一僵。
她到底……有多爱这个男人啊,竟然会这么严重?
他一直在病房守着简幸,她脸色苍白,阳光照射在上面都觉得小人儿快要成为透明的了。
她平静的躺在那儿,睫毛都不颤抖一下,要不是心电图还在跳动着,恐怕……他真的担心她就此离去了。
她就像是美好易碎的搪瓷娃娃,仿佛轻轻碰一下都会让她破碎,消失在人间。
他都不敢随便碰,大手轻柔小心翼翼的抚摸在她的脸上,两行滚烫的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
而此刻……简幸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回放起来,就像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般。
有些早已忘却的小事情,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她站在马路对面,看着绿灯亮起,对面幼儿园门口堆满了人。
因为刚刚放学,所以人流很多。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孤孤单单的自己。
小时候的自己。
一个人背着大大的书包,双眼直直的看着左右车流,跟在人群当中。
别的小朋友都有家长牵着,书包都不用自己背,手里还幸福的拿着棒棒糖。
只有她艳羡的看着,然后失望的收回目光。
原来自己小时候这样孤独?
443、死地后生
她听席渐告诉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自己突然看见了,瞬间泪目。
最后人流朝着自己走来,她以为他们都看不见自己。
没想到那些人都主动避让,最后小女孩撞在了她的身上,抬眸充满歉意的看着她:“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我在想晚上舅舅烧糖醋排骨,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吃得到。”
简幸听到这话鼻头狠狠地一算。
原来自己小时候都担心这一盘菜有没有自己的一份。
“你是不是活的很辛苦啊?”她问。
小女孩闻言有些似懂非懂,这个时候的自己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道:“虽然有时候很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每天都有好吃的。但是我也不差啊,邻居的哥哥会给买零食吃,班上的老师也会给我准备午饭。还有……我悄悄地告诉你哦,人死了会变成星星,我爸妈和哥哥都在天上看着我呢。她们一定会保佑我的,让我努力活下去的。”
“你爸妈和哥哥都在天上,你就没想过要去吗?”
她坚定地摇摇头,道:“她们说人没有了才会去天上,他们都走了却没有带上我,一定有我留下来的道理。所以我不能辜负她们啊,老师说了不能让家长失望,不然就不是好孩子了。”
“好了,姐姐,我还要赶着回家做作业呢,我先走了。姐姐那么好看,可不要哭鼻子哦,老实说现在的小孩子都不爱哭鼻子了,你这么大的人了哭鼻子,岂不是很羞羞羞?”
说完她开心的蹦蹦跳跳离开了。
而她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
她的心里有些五味成杂。
人活在世上不是为了一个人而生存下去的,凌律不要自己,她更应该自爱才是啊。
离开凌律……心真的很疼很疼,但是性命还是自己的,她还有很多时光。
就算失去了爱情,她还有亲情和友情。
她深呼吸一口气,突然胸腔里澄澈透明了许多,似乎……一下子想通了。
她看着天空,似乎都格外的蓝了。
最后天空渐渐泛白,转变成了天花板。
她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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