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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结局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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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傅离忧四岁多,傅少安和傅怀笙也都前后三岁了。

    正值盛夏,天气炎热,三个小家伙坐在外面的秋千架上晃悠着短腿啃着瓜。

    产房内不时传来杜晓瑜实在忍不住的痛呼声。

    傅离忧说:“这么折腾人,肯定是个妹妹。”

    话完,瞟了一眼旁边安安静静的弟弟,“少安你说呢?”

    少安正专心吃瓜,力求每一次啃出的牙印都要保持一致,就好像他身上穿的衣裳,如果两边袖子有一边挽起来,有一边放下,他就浑身难受。

    傅离忧撇撇嘴,看向最右边的傅怀笙,“怀笙,你说,母后这次生的是不是妹妹?”

    怀笙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说不了话,只是时不时紧张地看向产房那边。

    傅离忧无语望天,同一个娘教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傅凉枭过来的时候,见到三个小家伙百无聊赖地同坐在秋千架上,他眼底浮现了浅浅的柔意,走过来,含笑问:“外面天热,怎么不回屋里纳凉?”

    傅离忧说:“我们在等妹妹出来。”

    “妹妹?”傅凉枭一时没反应过来,尔后想到了什么,有些好笑,“怎么能确定就是妹妹?”

    傅离忧道:“外祖母说的,酸儿辣女,娘亲之前喜欢吃辣的,所以肯定是妹妹。”

    傅凉枭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带着两个弟弟先回去,外面太晒了,一会儿晒黑,母后可就不喜欢你们了。”

    怀笙见到傅凉枭,马上扔了瓜皮,朝他张开小胳膊,“父皇,要抱抱。”

    秋千有点高,他个矮,之前是傅离忧给抱上去的,自己下不来。

    傅凉枭走过去,把傅怀笙抱在怀里。

    粘人的小家伙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很明亮,声音甜又脆。

    刚才听到傅凉枭说晒黑了母后就不喜欢他们了,傅怀笙眼里有害怕。

    傅凉枭敏感地捕捉到了。

    大概是还在襁褓里的时候生母就不在,他天生缺乏安全感,所以自记事起就一直很粘杜晓瑜。

    三个孩子里面,傅离忧显得早熟,少安是个闷葫芦,你问他三句话他都不肯搭理你一句的那种,怀笙比较敏感,哪怕已经三岁,见不着他和杜晓瑜,还是会像小时候那样放声哭。

    傅凉枭听到孩子刚才那一句“父皇,要抱抱”,突然想到葬在园寝的宁王夫妇,心里有些堵。

    他抱着傅怀笙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天热,小家伙穿着轻薄透气的夏衣,窝在傅凉枭怀里的时候好像终于找到了安全感,咧开小嘴笑。

    傅凉枭抬袖给他遮挡头顶热辣的太阳,声音带着成熟的醇厚感,“刚才吃了那么多寒瓜,肚子疼不疼?”

    “不疼。”小家伙摇摇头,脸上有着可爱的婴儿肥。

    说完,又将脑袋枕在傅凉枭的肩膀上,往后看,一双眼睛瞄着产房那边,声音低低,“哥哥说,我们会有一个妹妹。”

    傅凉枭知道小家伙心思敏感,安抚他,“就算有了妹妹,以后父皇母后还是会一样的疼你。”

    小家伙似乎被安慰到,乐了一下。

    看着孩子那清澈透亮的眼神,傅凉枭几乎能感觉到他对于亲情的珍视和渴望。

    “母后会很疼吗?”怀笙又问。

    “会。”傅凉枭想到产房里的杜晓瑜,嘴角笑容慢慢淡去,换成心疼。

    小家伙转回脑袋,看着傅凉枭,有些幽怨,“哥哥说,我和二哥是同一天生的,可是我没有二哥高。”

    傅凉枭失笑,用下巴点了点那边还在专心吃瓜的少安,“你看他那么能吃,肯定长得比你高。”

    怀笙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傅凉枭怕他多想,抱着他站起身,说:“我送你回房。”

    “我不回去。”怀笙摇头,小胖手指着后面的产房,“我想去看母后。”

    傅凉枭无法跟他解释这会儿还不能进去,只是耐心地说:“母后很累,需要休息,咱们今日不去打扰,好不好?”

    傅怀笙想了想,点头应,“好。”

    甜甜软软的声音,换做任何人都抵挡不了小家伙的可爱。

    傅离忧一直看向傅凉枭这边,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早熟。

    除了少安和怀笙本人,外面的人几乎都知道,怀笙不是娘亲亲生的,他是十一叔叔家的孩子,只是因为十一叔叔和婶婶在怀笙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怀笙才会被接来他们家。

    爹爹和娘亲嘱咐过,以后不能在怀笙面前提起他的身世,永远都不能告诉他真相。

    其实小小的傅离忧因为那个梦,也害怕有一天会离开爹娘,可是比起怀笙来,他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起码爹爹娘亲都还健在,不像怀笙……

    旁边强迫症严重的吃瓜小家伙已经把瓜皮扔了,摸摸圆滚滚的小肚皮,长长吸了口气,然后打了个哈欠,嘟着嘴吐出一个字,“困。”

    傅离忧转头看他,“少安困了?”

    少安懒得说话,只是看着哥哥点头。

    傅离忧个高,下了秋千,然后弯着身子站在少安跟前。

    少安习惯性地趴在他背上。

    傅离忧小心地背着他,朝卧房走去。

    傅凉枭察觉到动静,抬眼见傅离忧背着傅少安,摇摇晃晃地往宝宝房走,有些不放心,想让人去把傅离忧背上的小人儿给弄下来。

    傅少安却道:“就要哥哥背。”

    他前两天偷听到娘亲说他刚出生的时候,哥哥嫌他丑还嫌他懒,他哪里丑了,明明那么可爱,哥哥就是嫉妒,哼!

    傅凉枭看向傅离忧。

    傅离忧一脸的哭笑不得,总觉得少安这几日在跟自己赌气,就是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少安又是个闷葫芦的性子,你问十句,他也不见得会答一句。

    少安感觉到哥哥停下来,双腿蹬了两下,“驾——”

    傅离忧:“……”你这是把哥哥当马骑?

    兄弟俩把傅凉枭怀里的怀笙逗得直乐。

    傅凉枭担心三兄弟被晒坏了,亲自给送了回去,让他们午睡,安排宫女在旁边打扇。

    等再回到产房前,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产婆道喜的声音也随之而出,“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是个小皇子。”

    产床上,一脸期待的杜晓瑜听到又生了个儿子,眼皮无力地翻了翻,躺回去。

    产婆又说:“皇后娘娘好福气,一连生了三位皇子了。”

    静嬷嬷在一旁叱道:“什么三位,四位。”

    产婆自知说错了话,忙自打脸一下,笑嘻嘻地又说:“对对对,是四位,已经四位皇子了。”

    杜晓瑜面露无奈,她满心期待了十个月的小公主,结果是个带把的。

    产房收拾干净以后,傅凉枭第一时间进来看她。

    坐在床前,傅凉枭伸手握住她纤柔的手指,“筱筱,辛苦了。”

    杜晓瑜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旁边皱巴巴的小婴儿,斜他一眼,忍不住抬脚去踹,“都怪你,又是儿子,我看他们都是知道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一个个把我那小丫头的路给拦了,要不然我怎么就是生不出女儿来?”

    傅凉枭顺势握住她小巧的脚踝,慢慢塞回被子里,语气温厚,“刚生产完,别动气,对身体不好。”

    杜晓瑜也确实没什么力气,出完气后乖乖地躺下。

    外面天气虽热,伺候的宫人们还是不敢给她穿得太单薄,寝衣是中厚的,之前生产出了一身的汗,如今躺下来,浑身黏糊糊的,她觉得很难受,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是不是嫌热?”傅凉枭立即问。

    杜晓瑜顺势娇气地嗯一声,这么热的天坐月子,简直是要命了。

    “那我让人换床单薄一些的被子来。”傅凉枭说完,已经吩咐了静嬷嬷去办。

    杜晓瑜道:“我想擦擦身子。”

    要不然这么躺着,晚上她一定会睡不着。

    傅凉枭心里有为难,他虽然不懂医,却也知道刚生产完的女人身子娇贵,不能轻易受凉受风,否则以后会经常腰酸背痛关节疼。

    生傅离忧的时候已经入冬,少安是在六月中旬出生的,那时候已经接近秋季,北地不算太热,坐月子不算太遭罪。

    如今五月出头,这几日又热的可怕,门窗全被关着,刚进来这么会儿,他自己都有些坐不住,更别说她还得闷在被子里了。

    傅凉枭能理解她贪凉的心思,但还是没松口,伸手将她鬓边的湿发拨了拨,语气轻柔,“乖,起码再缓两日。”

    杜晓瑜感受着男人指腹上粗粝的触感,看着他眉眼间的包容和宠溺,原本燥热的心似乎也随着平静了下来,双眼一眨不眨。

    傅凉枭察觉到了,问她,“看什么呢?”

    “看你。”杜晓瑜毫不避讳,唇角含笑。

    “我身上哪一处是你没看过的?”傅凉枭眼底有几分戏谑。

    杜晓瑜哑然,随即失笑。

    这话若是从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嘴里说出来,会显得很轻浮,可傅凉枭说来,非但没让她觉得轻佻,还隐隐透着一股暖意——他身上的每个地方,她都见过,而且只有她一个人见过。

    想到这里,杜晓瑜全身心的放松,眼珠子转了转,说:“皇帝陛下,给你的第四个儿子取个名字吧!”

    傅凉枭想了想,说:“离忧的时候是希望他能远离病痛,少安头上,希望他从小就平安顺遂,有哥哥们的福泽庇佑,想来这个也不会差,上头一个叫怀笙,那他就叫怀信吧,忠贞诚信,是每一个皇子都该有的品质。”

    杜晓瑜没意见,转头用手轻轻碰了碰还在襁褓里熟睡的小婴儿,面上浮现温柔至极的笑意,等和孩子亲昵够了,又偏过头来,一双眼睛幽怨地望着他。

    傅凉枭问:“怎么了?”

    一般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就是有事相求。

    杜晓瑜嘟囔道:“你得赔我一个女儿。”

    傅凉枭失笑,“都确定是个小子了,怎么赔?又不是炼丹,能回炉重造么?”

    “回不了,那就再造。”杜晓瑜不相信自己生不出丫头来。

    傅凉枭不赞同,“已经第三胎了,对我而言,你的身体排在子嗣之前。”

    杜晓瑜说:“我可以尽量调养的。”

    傅凉枭握住她的手,“每个女孩只有那么短暂的十多年青春时光,若是都用来生孩子,哪够你挥霍的,再说了,像你这样的小仙女,不是要注重保养每天都让自己美美的吗?”

    “……”杜晓瑜一瞬间脸色爆红,赶紧用被子蒙着脑袋不敢再看他。

    她怀孕期间闲来无事,自己弄了个日记本,写完之后就锁进匣子里,谁也没给看。

    “小仙女”这个词,是从傅离忧嘴里蹦出来的。

    杜晓瑜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从哪学来的新鲜词。

    于是她那天在日记本里这样写。

    晋元元年x月x日:今天照镜子,发现因为怀了宝宝的缘故,胖了不少,摸上去肉肉的,怎么办,突然好怕被他嫌弃。离忧跑进来看到我站在穿衣镜前,抱着我说娘亲是小仙女,每天都美美的。那一刻,心里觉得好甜蜜,有宝宝,有他,有家,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结尾还画了个害羞的颜文字。

    杜晓瑜这会儿之所以觉得没脸,是因为自己在日记本里犯花痴,比如某回下了小雨,傅凉枭担心她怀着身子打滑,就让她拿着伞,他亲自抱她回翊坤宫。

    又比如,御花园的梨花白的时候,他们俩在树下埋酒,花落如雨,美不胜收,他在那样的情景下树咚了她,让她想到了五年前他在国公府桃花林第一次吻她的时候。

    那些感受,自然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于是全都写进了日记本里,描述他吻她的时候自己是个什么感受。

    ……

    杜晓瑜不是责怪他偷看自己的隐私,只是觉得日记本里的自己像个花痴少女一样,他看了就算不嫌弃她,肯定也会笑话她。

    她越想脸越烫,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提前警告:“你不准笑话我。”

    傅凉枭面露茫然,“笑话你什么?”

    事实上,傅凉枭还真没看过杜晓瑜的日记本,之前留意到她每夜入睡之前都会在书案上写什么,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像从前一样记账,后来发现不是,因为她写完之后都会悄悄锁进匣子里,他想着应该是她的隐私,她没提,他就没刻意问,所以时至今日,他只是知道匣子里有她不愿意公开的小秘密,并不知道里面藏着小妻对自己的一颗花痴心。

    傅凉枭说完,伸手去拉开她头上的被子,语气听似责备实则宠溺,“你看你,才刚生完孩子就不安分。”

    杜晓瑜面上的羞红还未退去,对上他深邃的双眼,很不好意思地偏移开视线,问他,“你什么时候翻看我的日记本了?”

    “什么日记本?”傅凉枭越发觉得奇怪,感觉她说的话,自己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杜晓瑜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问:“那你刚才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是离忧。”傅凉枭如实道:“之前你怀着身子的时候,有一回他跑来跟我说,娘亲因为怀了宝宝觉得自己变丑了,让我要夸你是小仙女,一点都不丑。”

    杜晓瑜抬手捂着脸,傅凉枭都多大把年纪的人了,竟然真的听了儿子的话用这种幼稚的话来安慰她。

    傅凉枭对她刚才的话很是不解,“你方才说,让我别笑话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确定傅凉枭还没见过自己的日记,杜晓瑜稳了稳心神,暗暗决定这次真要把日记本好好藏起来,不能被任何人看见,尤其是傅凉枭。

    否则真要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傅凉枭担心她累着,没再追问,等静嬷嬷换了薄被来,亲自给她盖上,温声嘱咐,“别说话了,快躺下睡一觉,否则一会儿那几个小家伙过来闹,你又睡不好了。”

    杜晓瑜点点头,在他温情脉脉的注视下,缓缓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屋里烛火柔和,光线温馨。

    见傅凉枭还坐在床榻前,杜晓瑜面露惊讶,“你没去处理政务?”

    傅凉枭唇边含笑,“皇后诞下第四子,普天同庆,我给百官放了一天假,也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专程陪你。”

    杜晓瑜听了,心里涌起一阵阵甜蜜,似乎在刹那之间就知道今天的日记该怎么写了。

    她撑着手坐起来,发现双手很干爽,不似入睡之前那么黏腻难受,想到了某种可能,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意有所指。

    傅凉枭笑了一下,“刚生产,沐浴擦身子都是不允许的,你睡着的时候,给你擦了擦手。”

    杜晓瑜把双手抬到眼前看了看,似乎很满意,之后才摸摸肚子,说:“皇帝陛下,我饿了。”

    傅凉枭抬手,让人去给她备吃食。

    杜晓瑜吃不下别的,喝了碗清粥,刚把碗搁下,外头涌进来三个小家伙,齐齐站在床榻前,软软地喊着,“母后。”

    杜晓瑜一眼扫过去,三个孩子的个子都不一样,小脸上却都挂着一样的笑容,她满心欣慰。

    傅离忧的目光落在小婴儿的脸上,问杜晓瑜,“母后,那个是妹妹吗?”

    杜晓瑜摇头,“是弟弟。”

    傅离忧转头问傅凉枭,“父皇什么时候给我们生个妹妹?”

    傅凉枭扶额。

    杜晓瑜挑衅似的冲他扬眉。

    三个小家伙似乎真的很想要个妹妹,一双双眼睛看着傅凉枭。

    傅凉枭为了安抚三小只,说:“下一胎,肯定给你们生个妹妹。”

    ------题外话------

    凉凉:下一胎,一定给你们生个妹妹。

    正在排队的某两只:呵呵。

    ^_^除了怀笙,女主会有六个孩子,前三个是单胎,第四胎双胎,第五胎才是小丫头。

    捂脸,是为了弥补男女主前世,当成小说看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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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踏七星,招风令雷,所过之处,群兽朝拜,问她为什么,抱歉,魅力值太高。

    还有,那个死男人,麻烦让一让。

    番外一、帝后下江南(一更)

    怀信满月之后,杜晓瑜首次抱着他去永寿宫见皇太后。

    皇太后穿着石青色万福朝褂,靠在太妃椅上,少了当年秋霓裳的空灵出尘,添了身为皇帝之母的雍容端庄。

    自从歇山亭事件之后,杜晓瑜从来没直面过这位婆婆。

    她想尽可能地避开婆媳矛盾,不让傅凉枭在中间为难,所以平日里来永寿宫,都是跟傅凉枭一起的,只是寻常的请安,不会谈别的。

    今日,杜晓瑜是单独来的永寿宫,还是被皇太后让人去传来的。

    杜晓瑜给霓裳请了安,坐往一边。

    静嬷嬷抱着怀信站在她身后。

    霓裳的目光落在杜晓瑜身上,二十出头的小妇人,已经生了三个孩子,面容依旧白皙干净,五六年的婚姻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刻下痕迹,眼角找不到一丝细纹。刚出月子,没化妆,如此婉约素雅的装束,与这充满浮华名利的深宫格格不入的同时,又让人觉得清新自然。

    霓裳突然就明白了傅凉枭为什么非她不可。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杜晓瑜能得专房之宠,甚至能让傅凉枭为了她废除六宫,如果不是生得一张倾城绝色的脸,那就是有内在的原因,总而言之不可能真的没理由。

    自己作为婆婆,虽然在某些方面很不待见儿媳,但站在客观角度,也不得不承认儿媳身上那些可圈可点的品质。

    多子是她最大的优势,连续三胎,全是儿子,对比那些过门多年无所出的来说,她的确是好福分。

    不恃宠而骄,是霓裳最为欣赏的一点。

    去年选秀,傅凉枭竟然当着内阁首辅和所有秀女的面变相表明从今往后废除六宫,不会再进行选秀。

    那个时候霓裳就很害怕,怕杜晓瑜会成为第二个秋霓裳,成为百姓口中的“祸国妖后”,怕傅凉枭会从此君王不早朝。

    因此她安排人监视了一段时日,而后发现这俩人的夫妻生活跟自己想象中的略有不同。

    与其说他们是站在权力之巅的帝王夫妻,倒不如说他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平凡夫妻。

    对外,杜晓瑜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对内,她其实就是个小妻子,粘人的同时,又很乐意放下身段,为丈夫洗手作羹汤,每日等着他散朝回来吃饭。

    在这二人身上,你看不到帝王之家那种应付式的亲情,冷漠如冰的交流。

    他们有的,是一种淡淡的温馨,把皇宫里枯燥的日子过成了真正的家,而维系这种温馨的,是彼此之间的宽容和理解。

    看到他们的相处,你会突然觉得自己哪怕身处高位,顿顿山珍海味,都变得索然无味。

    “不知母后传召儿臣来,所为何事?”杜晓瑜开口问了一句。

    她不了解婆婆,甚至内心里有着对婆婆手段狠毒的恐惧,所以下意识地不想去揣测婆婆的心思。

    她觉得应付婆婆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怀揣太多的心思,简单点或许还能让婆婆宽容一二。

    霓裳招手让静嬷嬷把怀信抱上去给她看。

    刚出月子没多久的小家伙,已经长开了不少,细皮嫩肉的,跟前面几个小子一样,一看就讨人喜欢。

    霓裳看了一会,这才望向杜晓瑜。

    “当年歇山亭的事,是我让人做的。”她缓缓出声,见杜晓瑜面色平静,显然早已知道这事,不管是傅凉枭告诉她的也好,还是她自己猜到的也罢,霓裳并不想去细究,又说:“我事先并不知道宁王是追着皇后仪仗队去的歇山亭,所以没料到会有后来那一出。”

    杜晓瑜心底有讶异,抬起头来。

    皇太后在她跟前自称“我”,杜晓瑜不知道是因为太上皇还在世她不能自称哀家,还是因为主动放低了身段。

    不过从皇太后的语气里,杜晓瑜听到了那么几分妥协的味道。

    “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自然也不是个称职的婆婆。”

    耳边皇太后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小两口的事,本来轮不着我插手管,可说到底,枭儿终归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要我眼睁睁看着坐视不理,恐怕一时半会儿,我还办不到。”

    杜晓瑜默然。

    婆婆这些话她都能理解。

    要不是为了傅凉枭,她也不会铤而走险去开山铺路刺杀亲王。

    “你们像现在这样,挺好的。”

    这是皇太后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不像朝堂上老生常谈的让傅凉枭广纳后宫,也不像其他婆婆那样拉过她的手叮嘱让她要好好珍惜傅凉枭,别辜负他,和他好好过后半辈子。

    只是说,像现在这样的夫妻相处,挺好的。

    就算傅凉枭没提及,杜晓瑜也明白,婆婆当年是亲手往自己身体里种过蛊的人,她的性情不可能再温婉慈和。

    况且这么久以来,婆媳关系有多僵硬,杜晓瑜自己心里有数。

    所以对于她而言,能得婆婆这样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说明婆婆是变相承认了她,真的打算放开不插手他们俩的事了。

    杜晓瑜是心肠软,可她做不到就此放下一切去和婆婆亲近,心里面始终解不开那个疙瘩。

    可能表面上的基本婆媳关系她会维持好,但要说多上心,她并不想逼迫自己,如果婆婆不喜欢,她也没办法,顶多以后少出现在永寿宫碍婆婆的眼就是了。

    ——

    午膳时辰,傅凉枭从御书房回来,见她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等他。

    他面上露出笑意,走过去坐下,“等好久了吧?”

    杜晓瑜听到声音,眉目舒展开来,眼睛里像是突然有了亮光,站起身,把小木桶拖过来,一面给他盛饭一面问:“今日如何,有没有什么烦心事?”

    傅凉枭端起小碗,摇摇头,“没。”

    话落,目光往她白净的小脸上扫了扫,见她坐下来以后并没有要提及去过永寿宫的事,他也就不再问,只是安静地陪她吃饭。

    饭后午休的时候,傅凉枭轻轻搂着她,唇瓣吻在她的额头上,说:“等怀信满周岁之后,交给宫人带着,我带你下江南散散心。”

    杜晓瑜来了兴致,“微服私访?”

    傅凉枭神色温柔,“如果你喜欢的话,也行。”

    杜晓瑜满心期待,“好,我等着。”

    ——

    怀笙五岁那年的正月初六,傅凉枭带着他去了园寝。

    站在宁王夫妇的陵墓前,傅凉枭沉默了许久,对他说:“怀笙,跪下给你……十一叔叔和十一婶婶磕个头。”

    相比较两三岁时候见不着父皇母后就会哭的那个小不点来说,如今的怀笙长了两岁,会开始想事情了。

    他没跪,问傅凉枭,“园寝那么多陵墓,为什么要单单给十一叔叔磕头?”

    傅凉枭幽邃的目光落在小家伙身上,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多年前的那段过往。

    良久,他收回视线,说:“因为你十一叔叔是为了救你母后,才会永远离开人世的,他值得你尊敬。”

    怀笙又问:“那为什么两个哥哥和弟弟都不来?”

    傅凉枭又沉默了一下,缓声道:“弟弟还小,两位哥哥都来磕过头了,就差你。”

    怀笙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随后不等傅凉枭再说什么,小膝盖一弯,对着陵墓跪了下去,奶声奶气地说:“十一叔叔,十一婶婶,谢谢你们救了母后,你们是好人,母后说,好人都会有好报的。”

    下山的时候,傅凉枭没有乘坐御辇,而是拉着傅怀笙的手,一步步朝山下走。

    小家伙问他,“父皇,十一叔叔家没有宝宝吗?”

    “没有。”傅凉枭摇头,“当年出事的时候,你婶婶还没来得及给你十一叔叔生个宝宝。”

    小家伙深吸口气,突然停着不走了。

    傅凉枭垂下目光,见他仰着脑袋看自己,不由得弯起唇角,“怎么了?”

    怀笙咧了咧嘴,说:“突然觉得有爹爹和娘亲的怀笙好幸福。”

    傅凉枭面上的笑意更柔,蹲下身,“来,爹爹背你下山。”

    怀笙欢呼一下,马上跑到傅凉枭身后,身子往前一趴。

    傅凉枭轻而易举的背起了小家伙。

    小家伙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望着前方的路况。

    正月间,山上积雪还没化完,哪怕青石路上有人清扫,还是会有些打滑。

    傅凉枭身形挺拔高大,脚步平稳,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让背上才五岁的小家伙都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

    这一年,怀信一岁多,已经不需要杜晓瑜在身边时时看顾了。

    傅凉枭提出要下江南,几个小家伙举着小爪子纷纷说要跟着去。

    懵懂无知的怀信不知道爹爹娘亲和哥哥们在说什么,但他见到哥哥们都把手举高高,他坐在毯子上,一手拿着刚啃了一口的软糕,另一只手也学着哥哥们举得高高的,举了一会觉得累,又悄悄放下来,先抱着软糕啃一口再举起来,掌心里沾着糕点屑,看上去还有些油腻,似乎是怕被发现偷吃,他小脸上有些窘窘的。

    杜晓瑜被他逗笑了,问他,“小四,你举着手干嘛呢?”

    怀信一脸茫然,他就是来凑个热闹的。

    尽管孩子们都想去,最后还是被傅凉枭以年纪小为借口,全部留在了宫里。

    三月间,春光和煦,帝后脱下锦衣华服,换上普通百姓的布衣荆钗,体验最开初的生活。

    先是去车马行租了辆马车去渡口,又和南下的商人们乘坐轮船,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晃悠到了江南。

    因为要“返璞归真”,傅凉枭身边没带任何随侍,也没让人通知江南那边的各级官员,完全抱着陪小妻子去旅游的心态。

    到杭州的时候,两人并没有去客栈投宿,而是租赁了一间清幽的民宅。

    宅子在一处巷子里,宅子的主人是个寡妇,靠做包子营生养着头上卧病在床的婆婆,夫家姓余。

    杜晓瑜看她年纪不算大,称呼她一声余大嫂。

    余大嫂是个热心肠,人也好说话。

    杜晓瑜他们刚搬进来,她忙活完手头上的事就来帮着拾掇屋子。

    杜晓瑜有些不好意思,“余大嫂,你去忙自己的吧,这些活儿,我们来就行了。”

    余大嫂抿嘴笑,摆摆手说:“没关系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这地方空置太久了,落满灰尘,本来租赁给你们,我就该提前打扫一下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入住。”

    “那就劳烦余大嫂了。”

    余大嫂好歹做了几年的包子生意,看人有些准头,这二位细皮嫩肉的,手指又白,哪里像是贫苦人家出身,恐怕身世不凡,只不过人家既然选择了隐瞒,她也不会刨根究底,只是笑着冲杜晓瑜挤了挤眼,“那位大兄弟是你夫君吧?”

    “对。”杜晓瑜点点头,面上浮现浅浅的一层赧意。

    “长得可真俊。”余大嫂端着簸箕走过来,又夸了一句。

    杜晓瑜看了一眼在井边打水的傅凉枭,金色的阳光铺满男人宽阔的后背,没了绣金龙袍的那层束缚,他只是个寻常人家的郎君。

    杜晓瑜没接腔,眼底却噙着笑意。

    余大嫂走后,她系上围兜,在灶屋里洗锅碗瓢盆。

    傅凉枭把劈好的柴捧进来,蹲下身抓了把干松针给她生火。

    杜晓瑜边洗锅边跟他说话,“刚才那个余大嫂夸你长得很俊。”

    傅凉枭抬头,瞥见小妻子说话时唇边有微微上扬的弧度,他挑了下眉,“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我们在一起很般配?”

    杜晓瑜心跳有些加速,面颊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那倒没说。”

    说完,赶紧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

    傅凉枭多少猜到她不好意思,轻笑一声低下头,继续往灶膛里添引火的细枝。

    收拾好灶屋,傅凉枭的火也烧起来了。

    杜晓瑜让他打水进来,准备烧一锅热水备用。

    在这期间,二人出去街市上买菜。

    杜晓瑜问他,“想吃什么?”

    傅凉枭说:“随你的口味来。”

    杜晓瑜想了想,说,“那咱们做个酸汤鱼,再弄个茄子煲,好不好?”

    傅凉枭莞尔,一副“我都可以”的姿态。

    杜晓瑜让他等在岔路口,自己挤进菜市场买了两条草鱼,一罐酸汤,几个茄子,另外的都是辅料和调料。

    出来的时候有些迷路,记不清傅凉枭是在哪个方位了,她凭着直觉往前,见到了一家装潢相当古典的铺子,叫“石头记”。

    鬼使神差地,她往前走了几步,想进去看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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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芸蕙穿越了,她表示可以理解。

    可是,说好的女主貌美如花,男主赚钱养家在哪里?

    到她身上,却成了男主貌美如花,女主赚钱养家!

    白天辛苦耕耘,晚上还得辛苦耕耘,腰酸背痛还被各种嫌弃~

    当她楚芸蕙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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