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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时间之环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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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王辰这句话给羞愧的。

    他低声道:“少祖师且慢,这法力凭空御使确实没多大威力,不过若是配上法器就不同了!”老道士也是豁出去了,为了在王辰面前争一个面子,他连压箱底,连徒弟都轻易不给看的法器都拿出来了!

    维度战士称号番外:神鬼大明7

    师老道士回到自己的厢房里,找了半响,才从某个压箱底的角落里翻出来自家爱若性命的‘法器’来,王辰拿到手里一看,却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青铜铃铛,青铜铃铛的外壁上,刻有龙虎之类的,能镇压邪祟的神兽,王辰颠了颠这枚青铜铃铛,入手有些压手。

    似乎不仅仅掺有青铜材质。

    在看铃铛内壁,刻有长长短短,以银线为芯,铅线包裹的神秘纹路,这些纹路相互连通,勾勒,组成非常繁复的集成图案。

    “这就是法器?”王辰有些难以置信。

    师长宫解释道:“少祖师,这枚赶尸铃正是弟子手中唯一一件法器了。赶尸铃本是下茅山外门弟子,驱赶尸体所用的一种法器,配合法诀,就算是法力微弱的弟子,也能驱赶尸体,日夜兼程,行百余里,为下茅山炼尸提供尸材,乃是我下茅山门下,人人都有的一件法器。”

    “这件法器流传甚广,倒也不是我下茅山一家独有。”

    “虽然已经失了发觉,但凭借这法器本身之力,仍然能令弟子稍稍驱赶一下尸体!”师长宫老道说着就推开一座棺材的棺盖,他将里面的一具以秘药炮制过的行尸抬起来,吩咐小徒弟拿来几根炮制的十分坚韧的竹竿,只见师老道将竹竿弯成弓形,捆绑在尸体的脊椎往下,形成一个支撑尸体的弓形支架。

    他捆绑完毕后,行尸身后便有一根竹竿支撑,同行尸的双足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稳定支架,又将尸体的·双手平平伸直,以竹竿捆绑,等一切就绪之后,行尸的身后便形成了一个弹簧一般的支架。

    师长宫捻起赶尸铃,开始做法,只见他双眼紧闭,右手持着铃铛不断摇晃,使得铃铛发出各种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噪杂铃声,这些声音异常凌乱,少有相同,等到铃铛的声音发出一个短促的急响之时,行尸忽然全身抽搐了一下,在四肢的带动下,竹竿向下弯曲,等到因为弹性复位之时,便将尸体向上一弹,看上去,就像尸体跳了一跳一样。

    这番动静把王辰惊着了!他看着师长宫像是找到了什么关键一样,就着刚刚让行尸起反应的铃声,不断尝试着调整频率,这时候王辰算是看出来了。似乎尸体堆赶尸铃某一频率和音色的声音有特别的反应,每当听到接近那个声音的铃声的时候,都会四肢抽搐。

    这时候,行尸已经被师长宫不断调整的铃声,逼迫的满院子的乱跳。

    王辰已经看出了门道来,原来师长宫不断调整铃音,就是在寻找对行尸起作用的那个频率,让然后围绕这个频率,尝试调整频率和音色,实验行尸的反应,然后,他就可以摇着铃铛控制行尸的前进方向,步伐频率和大小,驱使他们行走自如。

    “这就是赶尸?”王辰惊讶道:“这铃铛不同的声音,控制着不同的行尸……那一种铃音,岂不只能控制一具尸体,赶尸匠人一次能运送数十,上百具行尸,难道也是拿着铃铛一个一个控制的?”

    师长宫停下铃音,羞愧道:“以前不必如此,只需修炼一门控尸诀,就能将控制行尸的声音统一,只需一种声音就能控制全部行尸。如今……只是因为这门发觉失传,老道才不得不如此。”

    “你们法诀失传的很多……不,应该说,有关法力的东西,除了几件基本的……几乎全部失传了。”王辰感慨道:“而且这赶尸……看上去并不像驱赶了尸体,而是用竹竿的弹性,假设了一种精妙的力学结构,使得尸体抽搐的动作,化为向前的弹力而已。”

    “而促使尸体抽搐的方法……铃音刺激。”王辰眉头紧皱:“我倒是听说过蛙跳反应,将青蛙下半身切断后,将连通电流的导线,连接到青蛙的神经上,通电之后,死去的青蛙腿部会弹动——这是一个说明神经反射和生物电的小实验。”

    “你这赶尸——怎么那么像刺激尸体的生物电啊!”

    王辰拿起赶尸铃,看着铃铛内壁那些可疑的纹路,眼中更是怀疑了。“这种规律的感觉,虽然有些区别,但本质规律却是集成电路的那一套——这就是一个采用不同标准,甚至发展方向也略有区别的集成电路。如果按照科学的角度的分析……”

    “赶尸铃通过声波……不,应该是电磁波刺激尸体体内的残留生物电,促使尸体产生应激反应。通过外部的力学结构,将尸体抽搐的动能,转化为弹性势能,再转化为弹跳的动能……这就是赶尸铃驱赶尸体的秘密。”

    “而赶尸铃的电磁波,是由震动促使电流和磁场的变化产生,音色和音频其实是电磁波频率的一个标志,通过人可听闻的声波,将电磁波变化的信息翻译出来。”

    “这件明朝修真者制造的‘法器’,也同我那个山寨上古法宝的维生仓一样,是一件科技产品?还是赶尸铃这间法器的实质,就是震动控制的电磁波远程生物电刺激装置?”王辰对自己这番合情合理,非常科学的推断已然深信,但他还有一个疑问。

    “那么,刺激尸体生物电和电磁波发射这种科技,九公祖师一个明朝人,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王辰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己的维生仓。

    “这件法器……”王辰感慨道:“或许我已经有些思路了!”

    师长宫闻之大喜,他这三番五次的演示下茅山秘法给王辰看,可偏偏下茅山根本之宝,祖师铁棺的主人,却对九公祖师从奇棺上领悟的道法毫无头绪,就连王辰也有些紧张了,他知道师长宫师徒奉他为祖师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振兴下茅山,若是他一直表现无能,师长宫迟早会和他翻脸。

    虽然胸怀枪械的王辰丝毫不惧这个半吊子的道士老头子,但好不容易收服的,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势力’造反,王辰还是有些心痛的。

    获知了一点头绪的王辰大为轻松,但要真正改造这件法宝,还得用上维生仓,解开这个王辰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贴身相伴的神秘高科技产物的一些秘密。

    维度战士称号番外:神鬼大明8

    王辰本来打算忍着恶心,让那具行尸先躺进那口维生仓里,用里面的生命监控程序反应的数据,锁定促使尸体生物电反应的电磁波频率和效应原理,但他回到维生仓里操作了一番才发现,维生仓德尔生命扫描程序不一定非得躺进去。

    事实上,对神经生物电这种表层数据监控,无论是维生仓自带的量子双稳态扫描雷达,还是维生仓的采集纳米机器人机群,都能很简单的获得。

    王辰将行尸推到维生仓前面,自己爬进去操作了一番,师长宫师徒就看到一道微不可查的红色射线自维生仓一个外接端口中射了出来,将那具行尸扫描了一遍,在维生仓中的王辰就看到一个逼真的人体数据投影,出现在玻璃屏幕上。

    好在这维生仓和王辰那个世界的尖端医疗仪器不同,没有那么多英文简写和专有名词,这是一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中文操作系统,偶然出现的英文字母,完全不阻碍王辰的理解,在数据页面中翻找了很长时间,王辰终于锁定了代表神经生物电的数据页面。

    感谢高科技产品的傻瓜式操作,感谢全中文,带释义的操作系统,感谢维生仓人性化设计!

    王辰终于尝试了一回傻瓜式科研,作为中文系研究生,他别的科研能力或有不足(比起同时代的理工研究生来说)但理解能力是完全合格的。他先确定了行尸体内生物电对电磁波的应激感受波段,然后调出维生仓内,关于人体生物电和电磁波研究的相关资料,确定了一种维生仓内自带的电磁波模型,这种对人体高渗透的电磁波模型,是维生仓自带的按摩功能,一万多种模式中,一种电磁波调节按摩功能的科技资料。

    电磁波按摩早有先例,远到王辰小时候,街上热卖的保健电磁波枕头,磁性毯子,能发出电磁波,让机器按摩头接触的地方‘热热的’的电磁波治疗仪,早有各种民间科学家,发明成功,各种保健品协会倾情推荐。

    近到时不时还在电视购物频道大喊的‘美国科学院’的电磁保健研究!

    最后,利用维生仓中的量子计算机,建立一套完整的电磁波干涉生物电模型,王辰照着说明书,用维生仓自带的小型5D打印机,这是特意提供给维生仓内人员,在相对原始,荒凉的星球进行简单工具制造的工具——毫无疑问,大明就是这么一个原始,荒凉的星球。

    王辰穿越前的地球也算——似乎在维生仓的制造方看来,不能拿锤子砸一个小型冷聚变装置的星球文明,都算不上‘正常’星球。

    以王辰粗陋的电学知识,即便有一个5D打印机,他能打印一个小心电磁波发射装置出来,都已经十分艰难了!这时候,王辰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知识和智商的匮乏。

    最后的成品是一个像手电筒一样的银色小手柄,它有一个电筒一样的开关,电筒灯盖一样的发射装置——就是为了方便一个前信息时代直立猿,获得他最熟悉的使用方式——傻瓜式的。

    忙前忙后一个晚上了的王辰最终制造出了一个模仿赶尸铃的法宝,他简单演示给了师长宫看,王辰拿‘手电筒’照射了几具尸体片刻,这段世界是让‘手电筒’和他们生物电的应激磁场产生共振,然后师长宫头痛的一铃只能控制一尸的问题就解决了。

    手电筒的开关能调节灯光的颜色,然后红灯停,绿灯行——只要根据灯光就能改变行尸的行走频率和动作,能发生生物电应激反应的电磁波,全被控制在绿灯范围内,颜色越深,强度越大,尸体的反应也就越剧烈,但会严重损害尸体的神经系统,频率宜保持在中等最佳。

    复原下茅山道法传承,到了现在,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但时间已经等不及了,当王辰演示完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白,师长宫老道士虽然激动,但这一刻终于想起了催命的麻烦来,他对王辰说:“少祖师,复原了一门九公祖师留下的赶尸秘诀虽然值得贺喜,但因为小徒无意泄露,恐怕上清宫的人已经知道我们师徒的几分来历。”

    “以上清宫对祖师遗宝的垂涎,他们必然不会放过我们,现在撑他们的人还没到,先把少祖师您的棺材埋起来,我等先避避风头,等到上清宫的扔无功而返,在找机会将法宝取回!”

    王辰却皱眉道:“你跟我说了那么多道法神妙,法术万方……我们把铁棺埋起来,难道上清宫那些有大法力之辈,会没有办法找出来吗?”

    师长宫迟疑道:“上清宫等人虽然能猜到我师徒几分来历,但小徒泄露祖师遗宝之事,他们也并非尽知,祖师遗宝乃是一口棺材一事,我下茅山也少有人知,他们探得我们手中有祖师遗留的法宝,但当年下茅山如此辉煌,宝贝不在少数,上清宫只怕也不会为此大费周章。”

    “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一些……应付过去,应该不难。”

    “这只是可能之一而已,若是没有这些如果,上清宫派出有大法力之辈来义庄搜寻,我们留下的小手段,能起几分作用?到时候,这份祖师遗宝有失,谁能承担这个责任。而且铁棺是我之物……我是绝不可能放弃此棺的!”

    对于王辰来说,维生仓可能隐藏着他穿越,乃至回家的秘密,在维生仓中,绝少有东西能伤害他,有着这个退路,王辰绝不可能冒着失去维生仓的后果,避免与上清宫的正面冲突。

    师长宫面色几经变化,显然十分的挣扎,他看着王辰坚定的表情,只好低头道:“谨遵少祖师法旨!”

    “反正到时候要是打不过上清宫的道士,我就往维生仓里面一趟,休眠个百八十年的!”抱着这样的想法,王辰斩钉截铁道:“上清宫来人,我们避不过,也不能逃……为今之计,唯有……斩尽杀绝!”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绝上清宫来人,为我们转移‘上古法宝’提供时间!”

    王辰这话说的杀气四溢,就连师长宫这等和上清宫有仇之辈,也不由一惊。

    维度战士称号番外:神鬼大明9

    听了这话,师长宫老道沉吟许久,他脸上一时闪现恐惧之色,一时又狰狞万分,犹如坠入心魔一般,他的回忆仿佛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个晚上,而他的小徒弟着一脸懵懂,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王辰是什么意思,王辰只是冷眼旁观,但在师徒俩看不到的地方,他捏着枪的那只手,沁透了冷汗。

    只等师长宫说出一个不字,就拔枪射杀两人在此,然后想办法把维生仓藏起来,躺进去,睡到二十一世纪。

    因为王辰在心里计算过,如果师长宫不肯舍命一搏,那么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小的可怜。

    而另一条退路……抛弃维生仓,仗着自己是茅山少祖师的身份闯荡天涯——他早已不做考虑,王辰这个人,一旦下定决心,做出了选择,就决不允许自己犹豫不决,当机而不能断,所以既然深思熟虑的否决了这条路,那就不再做考虑。

    所以,要么和师长宫等人团结一心,在上清宫派人前来的时候,斩杀来者,要么杀了师长宫师徒,逃进救生舱内,既然救生舱落在下茅山九公祖师手中这么多年,都没有事,未必不能在上清宫中继续等待时机。

    有时候,人的道路,不是由自己选择的,但能不能做到最好,却是自己能做到的。

    这时候的情况,对于王辰来说就是如此,师长宫的态度决定着他是行险一搏,还是退守后路,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要做到准备十足。

    若是行险一搏,击杀来敌,那就要首先要创造内因,通过消除内部矛盾,解决外部矛盾——这是王辰在大学马哲原理中学到的,不知为何,在这种紧要关头,这些记忆反而特别的清晰。王辰隐隐约约记得,在某个政党早期的斗争历史中,由一位领导人提出过一系列战术思想,

    其中就提到,世界上的矛盾,大部分都是有内外因构成的,一般通过解决内因消除,而解决内因的方法,在于不断清晰和细化问题的原因和解决问题的各个环节,如果一个问题需要一百环来解决,那么一环一环的做下去,完成这一百个步骤,问题也就解决了。

    这个方法,从哲学上来说,就是从实际对象出发,探求事物的内部联系及其发展的规律性,认识事物的本质——简单的说,就是实事求是。

    如果师长宫摇摆不定,不能下定决一死战的决心,那么王辰在情报,组织,执行上都有着致命的要害——只要师长宫在关键时候犹豫那么一下,都会把他拖入无底深渊。整个计划执行的基础,就不存在了。而即便师长宫意志坚定,也依然要在具体环节中,仔细,认真的收集情报,制定计划,一步一步落实,那样哪怕事情向最坏的情况发展,王辰也能全身而退。

    若是师长宫动摇了!那么王辰也有要做的工作——消除自己的一切情报和信息。要保证维生仓里的自己最大程度的安全,最好不能让上清宫的人知道真相,特别是自己曾经苏醒过的事情。

    如果那样,得知了关键情报的上清宫很有可能会花费极大的代价,去想方设法将王辰从维生仓里面弄出来——尽管他们极大可能是在做无用功,但王辰不能给他们这个理由,去承担这种风险。

    那么这样,师长宫师徒就必须死……王辰仔细观察着师长宫的一举一动,心里冷酷的计算着自己突然袭击,杀死这师徒二人的可能性和计划,他默默的构思躲闪的路线和退路,从心理上和生理上对师长宫老道进行分析。

    师长宫老道现在完全无法想象这个无害……起码他并未表现出来有多大杀伤性,神秘的上界‘仙人’,刚刚还受他参拜的下茅山少祖师,心里是如此冷酷的在思考如何杀死自己,事实上,他没有思考过的事情,王辰却全部考量过,特别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建立起师长宫老道的心理盲区,让他死的更加措手不及。

    师长宫已经陷入梦魔,他浑身冷汗津津,显然十九年前的事情还如噩梦一样缠着他,他两眼发白,浑身颤抖,忽然大叫一声,激的王辰几乎拔枪,但他喊出来的却是:“杀了他们!”

    师长宫含着泪叩拜道:“少祖师要杀上清宫的人,师长宫当仁不让,只要下茅山香火还在,就算死了我一介残躯又如何……早在十九年前,我就该死了!现在每天活得跟鬼一样,死又如何……我早就不想再逃了!”

    “只是下茅山传承,重于我命,才苟且偷生到今日。”

    “如今下茅山传承百不存一,重振之望,几如风中残烛,就算我再逃,又能逃几回?我还有师兄师叔所受法箓,有下茅山法力,而小徒只有我勉强传授的法箓,法力驳杂,就连残余的几门法术都练不成,今日丢了祖师法宝,明日再丢几门法术传承,用不了几年,等我死了之后……下茅山就亡了!就亡了!今日少祖师有重振之望……弟子自当舍命相陪!”

    “那好!”王辰松了松手里的枪,按在扳机上的手指没有离开,只是改为虚扣,他看着师长宫的眼睛,沉声问道:“既然你有如此决心,可敢在我面前,对九公祖师立誓?”

    师长宫毫不犹豫,指天为誓道:“九公祖师再上,弟子师长宫,今日为下茅山传承,与上清宫绝死一战,亡则魂魄登天,追随祖师泉下,虽无言以见,但必显忠义,不使我下茅山颜面有失,即使侥幸得意偷生,亦要拼此残躯,彰显下茅山道统于世。愿祖师保佑!若违此誓,永不超生!”

    “果然是忠义之辈!”王辰赞叹道,这时候他知道该给师长宫一个承诺了。

    “苍天在上,我王辰今日立誓,必尽我所能,使得下茅山大兴于世,若违此誓,叫我身死一巷,魂魄不能归!”王辰起誓道。

    他和师长宫目光交叉,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消除了两人中间,互不信任的最大矛盾,王辰决议一一解决剩下内部因素,首先他对师长宫道:“你那徒弟口舌不严,才导致下茅山此难……我知道他和你相依为命,感情极深,但心性不定,终不能托付大任,日后传承道统,还要百般考验才行,如今大事在即,你需把他看管起来,不能托付与重任。”

    师长宫叩首以诺!

    王辰继续吩咐道:“你此地十数年的经营,必有一些人脉和可以信任之人,对左近的上清宫这等仇敌,也必有了解,你把人手和情报给我交代清楚,如何警戒布置,探听上清宫来人的消息,掌握他们的动向,还需我一一安排。”

    “对于道门的法术,我也不清楚,你需尽托所知。而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到两军对阵,小到我们这般的厮杀冲突,后勤物资得要收集具备,你十几年存下来的银两,是此次我们最大的依仗,须知在这世间,银子用好了,比法力更加强大。所以,无论坑蒙拐骗,还是烧杀抢掠,都要把我要的银子给筹齐了!”

    师长宫从未见过如此干净利落的王辰,莫名的,对这位一直表现的不靠谱的‘仙人’,突然又有了信心。起码这时候,王辰表现的可靠,坚定,大大消除了师长宫的后顾之忧。

    他回答道:“弟子经营数十年,能拿得出的银子有一千八百五十九两,若是不够……还有左近几家大户,我也都知根知底,到时候杀他们全家,几万两银子也不再话下。”

    这时候,师长宫面露凶光,倒是表现出了一些茅山道士,旁门祖庭的狠辣和决绝来。

    王辰眉头一挑,有些不适应这般杀伐果断,但他也是经过末世历练的人,这等跟他前25年所受社会舆论和教育影响确定的世界观冲突的事情,他眉头一挑,也就过去了,甚至还有意让自己更残忍自私一些,只是平常道:“大敌当前,若无必须之要,也不需多生此波折。”

    “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师长宫点头道:“是!”

    “但凡兵法斗争之要,首在情报。其次在于执行能力。再次在于准备程度。师长宫,你能控制的人,都给我找来,根据可以信任的程度,让他们看着通往此地的各个道路,一旦有上清宫来人的消息,便发各种信号。”

    “情报之要,分别敌我……我们的优势在于,上清宫的人来自外地,不知你的底细,在此地也没有耳目,但若是让他们和本地上清宫别院汇合,便有了耳目渠道,多出十分的难缠来。而且我们对上清宫来人,是谁,几人,什么境界,会多少法术,一无所知,此乃兵家大忌。”

    “若要得此二势,首在铲除上清宫别院,一为逼问情报,二为断其耳目!”

    “对于上清宫别院,你应该所知甚是详细,所以我们只探听这段时间,他们是否有异动,确定上清宫的人未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拿下!”

    维度战士称号番外:神鬼大明10

    “上清宫别院的方丈俗家姓江,人称江道士,他和弟子一样,都是受箓开光境界的道徒、道士,上清宫的法术不多,多是九公祖师传授的部分,或许十九年前,得了我们下茅山的一些秘传。”说道这里,师长宫恨得咬牙。

    “但上清宫自诩名门正道,我们下茅山秘传的几门真要——毒、蛊、尸、咒、符,他们估计只敢收纳符箓一道,不过道士境界的道法中威力最大的雷法,在掠夺我们下茅山真传之前,他们就有所精通。江道士与我邻居十几年,具我打探,他除了会几手符箓法术,就是剑术不错,倒是未听说他精通雷法。”

    “凤凰山上清宫别院是一处小道观,共有道士三位,除了江道士还有两位受箓道士,都不过习练一些武艺,会几手驱邪符箓,道门仪轨之辈,不足为虑,除此之外,他们还养着八名打手,唤作道兵、外门弟子,习练武艺,粗通刀兵拳脚,剩下几名火工道士,扫洒道士,只是普通人而已!”

    王辰让师长宫把他知道的一切情况都细细写在直上,更是画了凤凰山道观的地图来研究,他发现最难的不是杀死江道士,而是不走漏风声,就凭他们两个人,想要抓住上清宫别院的全部道士,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或许只有大军封锁凤凰山全山,才有十分的把握。

    但偏偏王辰最缺的就是人,师长宫糊弄的那些愚夫愚妇,探听一些消息,监视道路还可以,要想带他们去杀人,四个字——不足为用!

    他提出了这个问题,师长宫沉思片刻,忽然抬头道:“道门每日早晚,有两刻,特别是早课,全观人员都要到正殿,念经做课,听主持训话。”

    “那就在那时候,一网打尽!”王辰拍板道。

    至于防备,道观又不是军营,上清宫的道士绝对难以想到师长宫这般下茅山余孽敢杀上门来,防备必然不足,这也是王辰抢先下手的优势所在,只要准备完善,他相信此事必然不难。

    沉思片刻之后,王辰又问道:“上清宫别院的外门弟子,武艺娴熟,除去他们,便如同断去那江道士一臂,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师长宫略为思考,便答道:“可用雷法!”

    他知道王辰不通道法,便详细解释道:“古方士丹炼火药,能如雷响,道法显圣之后,便以药石为基,佐以法力炼制,火药成雷者,称之火雷,发出火雷,便是雷法,除魔卫道无不便利,道士用雷法,甚至可以轰杀道人,朝廷以火药为军,设道官统御,便是镇压天下之军。”

    “昔年哱拜叛变,李如松以三百神威军,携火枪,火雷,三月平定叛乱,倭国入侵朝鲜,又是李如松、麻贵等人,以平波镇远神火天雷炮,道官发癸水、归元、玉枢、神霄、大洞、仙都、北极、太乙等神雷,在海战中一举泯灭数百里,陷倭国战船无数,方使得倭国丧胆,倭国国王上表称儿臣,函其大将军丰臣秀吉之首,请降。”

    王辰听得有些晕,这种道士们纷纷成为火器行家,道观转而成为军火商的神奇变故先且不表,这些道士,真人们对历史这个小姑娘上下其手,做了什么,他也可以以后在追问,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这些在明朝学神族搞砰!砰!砰!的道士们,把火药升级到了什么级别,那些‘法力’又从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王辰觉得一时千头万绪,说不清楚,得从头问起:“你可会雷法?”

    师长宫恭谨道:“粗通一些,雷法乃是朝廷禁法,五行雷中我下茅山独精癸水神雷,火雷乃是雷法基础,人人都会一些,但剩下甲木、庚金、戊土三行雷法,我却不知。”

    “癸水神雷如何炼制?”王辰沉声道:“现在,你可有把握炼制出来?”

    师长宫低声道:“癸水神雷炼制之要,首重真水,癸水者,真水之雷也。其中以万化雷水为基,佐以蚀骨真水,以法力统御两种真水,炼制棉花,可得玉晨真雷。以万化雷水,炮制油脂,可得北极真雷。以万化雷水,炼制地阴真水,可得内景真雷。”

    这些‘真水’听得王辰有些糊涂,但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让师长宫取来炮制神雷的原料。

    师长宫有些为难,言说:“真水制备困难,保存更加不易,还需少祖师宽限一些时间,容弟子买来所需的金石外药,在炼制而成。”

    王辰只是淡淡的道:“可!只是你需记得,你们师徒的性命,都系于此事,若是慢了一步,不需我来惩戒,自有上清宫的人收拾你!”

    师长宫知道好歹,他修炼所需的金石外药都自有渠道,当下拿着银子就去了,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他带来一辆马车,上面拉了许多金石矿石,甚至还有两片猪肉,师长宫吩咐跟着来的两个神色畏惧,缩头缩脑的愚夫愚妇削去两扇猪肉上的肥肉脂肪,拿去炼油。

    自己提着一桶神神秘秘的液体,小心翼翼的抬到屋子里面,掀开盖子,王辰便闻到一股刺鼻之味,再问师长宫,这便是适才他说的‘蚀骨真水’,师长宫解释道:“蚀骨真水古称绿矾油,只因在道法显圣之前,只有以米醋合绿矾石才能制备,后来蚀骨真水渐渐为人所用,成为道家一味重要的外药之后,才有真人以秘法从铁矿中提取此真水。”

    说道铁矿,王辰才恍然大悟,这浓稠的液体,看似没有味道,但却淡淡存在的特殊刺激性感觉——不就是硫酸吗?

    王辰脸色木然,指着那一桶带杂质的浓硫酸问:“这就是你们说的蚀骨真水?”

    师长宫不知他为何这么问,忐忑不安的回答:“正是!”

    “确实够蚀骨的……”王辰语气带着淡淡的寒意,继续问道:“那么万化雷水,是不是也是和蚀骨真水一样,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而且是通过硝石炼制而成?”

    师长宫有些惊讶的回答道:“祖师法眼无差,确实如此!”

    王辰有些激动道:“把硝酸叫做万化雷水……确实有创意,硝酸是炸药之母,几乎所有炸药,都需要进行硝化反应,难怪叫万化雷水。用油脂进行硝化反应——那不就是硝化甘油吗?北极真雷……硝化甘油?地阴真水又是什么?内景真雷是苦味酸还是黑索金?”、

    师长宫有些懵懵懂懂的回答:“地阴真水乃是玄阴地煞所炼,玄阴地煞……古称石油,猛火油,乃是地底玄阴煞气所凝,如油,黑稠,遇火而炽。”

    “石油!”王辰倒吸一口凉气:“化工的基石啊!你们都学会炼石油了!”

    “炼制玄阴地煞可得数种真水,但此物乃为朝廷所控,只有几处绝密矿场能够出产。”

    王辰看向师长宫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活生生的神族,他现在才明白感情为什么雷法的道法秘籍上,写着雷法——非法力不可控,凡人习之,粉身碎骨。

    敢情道士们都是手工炼制硝化甘油炸药之辈——就这水平,在二十一世纪也是要政府维稳团结的那些群体啊!这个世界的道士,画风似乎有些不对。

    想到这里,王辰有些脚麻,几欲夺门而逃。任谁身边有个正在用浓硫酸处理硝石,制备万化雷水——硝酸,另一边正在提炼油脂,准备进行皂化反应,然后以万化雷水,炼制油脂,生成北极真雷——硝化甘油的道士,都要有这个反应。

    诺贝尔曾经这样祭炼北极真雷——后来他炸死了自己的两个弟弟,炸的父亲重伤,自己残疾。

    维度战士称号番外:神鬼大明11

    虽然典籍中声称,‘法力’可以大大增加北极真雷——硝化甘油的稳定性,但这种受到重力作用和一百三十度低温就会爆炸的极度不稳定液体炸药,还是让王辰为之退避三舍。这东西极不稳定,又难以运输,难怪这些‘道士’,明知‘雷法’威力极大,也不敢随身携带这些‘真雷’。

    具师长宫说,‘雷法’极难炼成,而且极其危险,一般都是道人这般级数的道官才敢修习祭炼,极少有道士精通雷法——而且,五行雷法所需的外药——包括种种真水,奇金,真土,神铁,都是朝廷管制的东西,极为珍贵,若不是师老道面子大,路子广,最熟悉这些旁门左道,非朝廷道官,或是几大门派的道士,绝难以弄到这些祭炼雷法所需的外药。

    据说,真人们炼制的一种灭绝神雷,甚至需要用到夜明珠和几种异常珍贵的灵石才能练成,这些灵石,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能于黑暗处,放射种种光华,异常珍贵,乃是真人们祭炼法力,炼制神雷的天材地宝,凡人莫说摸一下,就是见一见,都有身亡之危。

    真人们操纵飞剑,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更有以飞剑带上神雷,遥摇发雷于千里之外,能糜烂数百里。

    几位邪派宗师真人,之所以能让朝廷忌讳,便有很大程度的原因来源于此,当然真人们神通广大,让朝廷忌讳的还不只这一处。这大明天下,唯有真人坐镇的门派,才受朝廷封赏,有跟脚出生,便有这些原因。

    这种种传言,更是让王辰感觉古怪——特别是神雷之说,师长宫曾经提到建州女直野人,曾得天外十三副遗甲起兵,掳掠建州边境,若说这建州女直叛乱,时而有之,但有悍将李成梁坐镇,建州强酋王杲叛,李成梁将其部族杀掠人畜殆尽,其子欲报父仇,被李成梁再次杀戮,子孙靡孑遗,唯有那奴酋野彘奴儿哈赤,本是李成梁养子家奴,因为父亲在给李成梁所率明军带路平王杲之乱的时候被误杀,苦寻辽东,得天外飞来的机甲十三架,起兵反明,初攻城破寨,声势颇大,李成梁竟然一时不能制。

    朝廷命全真真人六位,以神雷轰辽东,日破女直二十余城,城池具为神雷摧毁,女直遗尸都被焚为焦炭,奴酋奴儿哈赤身披天外神甲,仅得六人追随以逃,朝廷只在建州找到了六副残甲。

    后来奴酋奴儿哈赤逃到野女直北海之地,在那里收拢野女直人,一面攻略朝鲜,一面向大明求和朝贡,朝鲜君求万历皇帝出兵,奴儿哈赤又被飞剑神雷轰杀一回,部署逃散大半,逃得更远了!这几年,渐渐没有了消息。

    “据说那朝廷之所以小题大做,就是因为奴儿哈赤寻得的十三副天外神甲,我曾听祖师提过,这大明朝廷之所以能压制我道门,镇压天下左道邪门,除了我道门奉之为正统之外,还因为朝廷得到了上古圣皇、天地的兵库,里面不逊于我道家上古法宝的圣皇兵甲也有许多,更有广成子等大能留下的法宝,论起底蕴,绝不逊于道门,朝廷监察天下的锦衣卫,防备道门江湖的东西厂,具有相当于真人的大能坐镇,后来道门入朝,道人授官,那就更加厉害了!”

    “少祖师,朝廷虽然臃肿迟钝,但若是真的引起锦衣卫的注意,只怕比上清宫还要难缠一点!”师长宫有些忧虑,但并不十分紧张,他感慨道:“不过好在锦衣卫忌惮全真道门更胜于我们,只要不动两京权贵,各地世家,并无大碍。”

    师长宫话里有些东西,没说明白,但王辰好歹也是熟读历史的文学硕士,结合明朝当时的政治局势,很快就明白过来:“锦衣卫,东西厂不找我们的麻烦……只把不仅仅是这些原因吧!下茅山,说不定还和他们有默契呢!”

    师长宫闻言诧异的抬起了头:“这……少祖师如何得知?”

    “朝廷政治无外乎皇权相权,地方中央,锦衣卫是皇帝的人,东西两厂都是阉人,也是皇权门下的走狗,那么朝堂诸公,如何制衡皇帝呢?”王辰冷笑道:“无外乎一方面拖后腿,一方面撬墙角,但这些都是枝末……根本上,还要拥有一支可以制衡皇帝的道法力量。”

    “全真,正一道门,本来就根植地方,自然容易和士绅们联合起来,地方士绅和朝廷的文官们联系不浅,虽也有分歧,比如在收税之上就……但唇齿相依,正是时候联合起来,抗击过于强大的皇权。”

    师长宫叹服道:“少祖师法眼无差……虽困于棺中数十年,说起天下大势,竟如掌上观纹,只是有一点,祖师之前问我,佛门中人可有神通显世?我回答并无!但有一方,虽然不属于佛门,却也关系不浅,也是天下道法显圣后一方势力。”

    “这就是与我下茅山,并称邪门左道的邪道势力——白莲教,又称罗教。”

    “白莲教半佛半道,不知得了什么机缘,自称无生老母下凡显圣,教化世人,也出了许多真人辈的大神通者,他们称之为使者。白莲教有十二位使者,锦衣卫确定了六位,算上一位教主,一位圣女,竟然有真人八位,说起来,只在全真总教门之下,比正一还厉害一些。”

    “只是他们宣称要推翻朝廷,建立地上佛国,真有家乡,为朝廷心腹大患,乃是东西两厂,锦衣卫,禁军首要大敌,被屡屡打压,使者都死过几位,现在才只有六位使者。”

    “皇权虽强,内有文官士绅勾结道门,外有罗教作乱造反,还时不时要平肃边疆,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安分守己的旁门左道,有时候,甚至还要借我们恶心一下全真正一道门。”师长宫感慨道:‘只是这世间第一‘门派’却还是朝廷,罗教虽强,却也不过是芥藓之患,若非有士绅文官,暗中拖后腿,处境还要再艰难十倍。”

    “朝廷,道门,罗教……还有女真。”王辰深吸一口气:“果然是堂皇大世,道法显圣之后,竟然如此精彩。”

    “如何精彩,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师长宫拜道:“少祖师,如今首要之事,还是先铲除凤凰上上清宫别院……有锦衣卫、两厂牵制,上清宫派不出多厉害的人来,这一关不算难过,若是我们手上九公祖师遗宝的事情泄露出去,那才是永无宁日啊!”

    “那时候,朝廷各个势力、罗教内乱七八糟的教派都要找上门来!”

    王辰站起身来,他踮起一包白色的浮土,扔给师长宫老道士道:“先去照着这一味外药,在买一些来!”师长宫疑惑道:“这白厄土本是各个窑厂烧瓷用的,在我道门来说,也只是用在烧制琉璃之上,能使绿色的琉璃澄清。这又有何用?”

    王辰来到维生仓之前,低声道:“去做就是,我有一种雷法,需要它来炼制。”他心道:“难道我会告诉你我一直在用维生仓上自带的雷达来分析你带来的那些原材料吗?硅藻土……我记得这东西的产地各地都有,但最好的都在吉林,也就是现在的辽东。没想到啊!道法显圣加上商品经济,连这东西都成了灵药到处卖啊!”

    “作为一个中文系学生,我其他科学资料看的不多,就是名人的故事看的多,我还记得诺贝尔在发明硝化甘油炸药之后,因为硝化甘油的液体不好运输,后来又发明了更安全的胶质炸药,硅藻土就是他发明胶质炸药之前的稳定剂,还有火硝棉——也就是玉晨真雷,浸入硝化甘油后,硝酸纤维素溶解于硝化甘油中而形成的胶体被称为爆胶,也是胶质炸弹的重要原料。”

    王辰感叹一声:“在这个可能已经有人手工制造核弹的时代,不豁出去这一百来斤的肉,我这穿越者也就不用做了!”

    “雷法真人诺贝尔……我来了!”

    维度战士称号番外:神鬼大明12

    寅时两刻,凤凰山上晨星闪烁,圆月高悬,正是一副天朗云疏的好天气,山间的小路七拐八拐的横在山岗上,带着露珠的杂草沾湿了王辰的鞋,王辰提着一个青布包裹,里面是用苏州最有名的锦纪糕点铺的包装纸包着的如同方糕一样小块的——胶质炸药。

    这让王辰看上去就像一名带着小食上山的书生,如果忽略他的一头短发的话。

    胶质炸药的成品成淡黄色粉末状,调好硝化甘油,就能像面粉一样塑形成泥状,虽然看上去很像糕点,但闻起来还是有一种淡淡的化学原料的味道,王辰为这些‘真雷’裹上糖霜,甚至加了一点味道浓郁的香料,以便遮掩。

    王辰很有一种遗憾,如果再给他多一点时间,等他把奶油捣鼓出来,西式糕点的装裱,遮掩起来更加方便,现在这真雷看上去就非常可口,说是锦纪的新产品,在这个交通并不发达的小城,应该不会有人怀疑。

    师长宫抄着小路,跟在王辰后面。

    今天,要做的是灭门的买卖,由不得王辰不考虑谨慎,他是生面孔,一头短发虽然扎眼了一点,但道观又不是官府,也不会截人盘问,一个一头短发的陌生人,在这凌晨夜里走山路上山,虽然怪异了一些,但比起师长宫老道这个显眼的目标来说,反而出不了什么大的差错。

    毕竟,上清宫的道士可没见过王辰,若是他们能认出王辰来,那才是见了鬼了!

    怀里的枪,硬硬的戳着王辰的腰腹,却给他一种奇异的安全感,王辰想起穿越前最后的记忆,血、火,女人的哭喊,男人的哀嚎,还有打砸,玻璃碎裂的声音,那些熟悉的人躺在血泊之中,任由越来越炽热的阳光烘烤。

    还有——那些能吃人的尸体。

    他至今清晰的记得自己挥舞铁棍砸在那个喉骨都暴露在空气中,带着腐臭味道的尸体脑袋上,那种奇异的触感,那时,他被一只暴躁疯狂的老鼠咬伤了脚胫,似乎传染上了什么病毒,头越发越昏沉,身体也开始发热,但他无法去治疗自己。

    出了小区,没有围墙的保护,就要第一时间面对街道上那些暴走的动物和尸体。

    幸存者集中在小区的一栋位置偏僻的楼上,临时组织了起来,等待政府的救援,枪声一直不断在远方响起,让他们恐惧,也带来一丝微薄的慰藉,本来王辰这样受了伤的人应该在后方接受照顾和治疗,幸存者收集了自家和邻居们在家里常备的药,由一位医生搞了一个后方急救室,但灾难爆发的时候,正是上班的时间,小区幸存者中老老小小的,壮年的男人太少了。

    王辰不得不加入清扫小区里的那些暴动的宠物狗和尸体中去,至少要堵上小区大门,制造第二重防线。

    王辰不知道灾难爆发的原因,他只听说除了他们这个城市,国内其他地区,还在政府的控制下,并未发生巨大的混乱,也没有听说能让动物狂暴,死人复活,就像科幻作品中丧尸病毒一样的瘟疫的消息,这也是幸存者们有信心坚持到政府救援的原因,广播中一直在提示,回到家中,幸存者建立组织,团结等待救援。

    “也许,一切都源于12月21日晚那场遍及全球的流星雨吧!”

    陨石坠落在加拿大,北极圈以内,听说是一颗冰基陨石,在大气层中解体后,一部分碎片散落,其中就有一枚陨石碎片坠入王辰所在城市附近的海域,这还是王辰听朋友们在群里聊天的时候知道的,有人打趣,要去当陨石猎人,寻找一克数万的珍贵陨石,但马上有人反驳说,那颗冰基陨石急即便没有焚烧殆尽,也应该融化在了大海里。

    当晚,天空赤红如血。

    王辰的思绪放的有些远,但上清宫别院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时候,他还有些失神,捏紧右手拄着的硬木棍,沉甸甸的手感,有些像那天的铁棍,这根看上去像书生登山协拄的拐杖的东西,是王辰手中第三大武器,他细心的给杖首包了一圈铁皮,希望在挥打的时候,重心能更加称手。

    王辰在上清宫别院外的林子里耐心等了一会,直到晨钟幽幽响起,他才摸到道观大门的左侧,道观依山势而建,师长宫把地形地势和宫观布局跟他说的很清楚,王辰也很轻易的摸到了师长宫所说的一处比较好借山势攀援过高墙的地方,他有些笨拙的爬上树,翻过了墙去。

    上清宫别院依山势而建,十多个大小不等的天井和曲折的回廊随地形而高低错落,但山门、三清殿、黄帝殿始终建在中轴线上,庄严肃穆,前低后高,落差甚至有三四层楼高。

    首先,要去火工院!

    火工道士要烧上火,才能去正殿三清殿参加早课,主持早课念经的时候,总要喝茶喝热水吧!还要洗漱,清洁吧!外门弟子和普通道童们可以用冷水对付一下,但三位真道士,总是要送上热水吧!

    所以,火工院是道观每天早课,最开始忙的一个院,这时候,应该已经送出去洗漱的热水了,正在烧早课的水。

    道士们很安静,火工院里三个道士忙碌的添柴烧水,却井然有序,不发一声,别看火工院的道士精瘦,那胳膊上全是肌肉,每天提着几十斤重大水壶跑来跑去,是个人都能练出一身腱子肉,师长宫还特别交代,若是能不杀人,就不要杀那些火工道士。

    毕竟有香火情在——九公祖师昔年,也是上清宫的一名火工道士来着。

    可见这火工道士,火工和尚的活计,卧虎藏龙啊!恐怕仅次于藏经阁,图书馆管理员了!毕竟道门的祖宗,老子,太上老君也是当年周朝国家图书馆的管理员来着。

    王辰提起包铁的重棍,安静的等在火工院旁边的一处走廊转角处,等到一名火工道士提着大热水茶壶,从里面走出来,脚步匆匆的往下面去,他绕到人家后面,踮起重棍冲着后颈一棍砸下去,道士连人带茶壶都扑倒在台阶下。

    他似乎被热水烫着了,抽动了两下,才晕了过去。

    王辰从旁边闪过来,托着昏迷的道士,扔在不远处的一间厢房里面,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扼断这可怜道士的颈骨。

    铁壶里的热水泼洒了大半,但王辰还是将它提上,径直走向了火工院里面,两个道士还在忙着烧水,师长宫这时候也已经跟在后面了。王辰给他打了一个眼色,自己径直走进院子里,两名道士听到动静,惊讶的抬头,看到是一个陌生的书生,当即有人站起来,问道:“你这厮书生从哪进来的?”

    王辰假模假样抱拳道:“再下是路过的书生,因为爱凤凰山的景色,刚刚请方丈留我借宿一天。”

    “那要……”当头的火工道士还要说什么,王辰已经接近了他,师长宫在王辰吸引两人注意的时候已经从后面摸了上来,重重的打在后面那一个道士的后颈动脉上,王辰假作大惊,指着那道士身后,等他转头去看的时候,那重棍也已经砸到他的脑袋上了。

    师长宫沉默的摸了上来,他挑选了一个跟他身形相似的道士,就开始扒人家衣服。

    而王辰转去将三个火工道士用师长宫带上来的牛皮绳索捆扎结实,还往嘴里塞了一个带着套的口球,这也是自带的,王辰可是知道,塞抹布什么的,还可以用舌头顶出来,还是口球比较好用,所以也做了几个,用在三个火工道士上面,就差不多了。

    至于后面的人,王辰就不准备那么麻烦,让他们活下来。

    师长宫用面粉一样的糊糊在自己脸上捏了几下,近距离看,还是有很大破绽的,但现在天黑,道观里的火烛又不必现代的电灯明亮,道士们多是近视眼,乍一看,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维度战士称号番外:神鬼大明13

    道观的三清殿外,天边已经隐隐泛白,昏暗的油灯供奉在三清神像前,后面摆着三个破旧的黄色蒲团,三清殿不大,因为凤凰山上的上清宫别院本就是一个不大的小道观,它纵深丈许,三清神像高高在上,两旁摆了一些桌椅,江太冲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冥神思考着什么。

    他踮起了桌子上的茶盏,上好的龙泉窑茶盏泛着釉光如蚌壳,“今天的热水上的慢了!”江太冲如是想到,“等一会要跟他们说一说,手脚利落勤快一点,马上本宗就要来人了,可不能这样怠慢!”

    想到本院来人,江太冲就有些得意,这可是他的神来之举,那义庄的小徒弟经常来,他还以为自己也算是一个道士,满院上下的谁拿正眼瞧过他?谁知道呢?他后面居然有这样一条大鱼——下茅山,邪门外道,本宗的心腹之患……那陈九公在的时候,气焰多么嚣张?

    本宗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听说以前还斗过一场。

    现在呢?不入正道,死了,也就身死魂消,连道统都没有保住。道士……呵呵,下茅山的妖邪,也配称作道士?也是天不绝我,那天只是闲着没事,打趣一问,没想到那义庄的小崽子,就能套出这么重要的消息……下茅山余孽啊!

    当年陈九公也算一时人杰,草芥一般的人物,居然能闯出这么一大片家业,下茅山全盛之时,三大真人,十九位道人,正经受箓道士数百,如烈火烹油啊!

    现在虽然败落了!但还能剩下多少家底,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说不定……总该有些法器吧!往上算一算,或许连法宝也有……想到这里江太冲忍不住浑身燥热,口干舌燥,他下意识的抬起茶盏,感觉手里一轻,才恍然:“今天热水烧的太慢了!等一会,要好好训斥一下那群火工……”

    江太冲就是因为担心义庄那两孤寡手里有法器,甚至法宝,这才把消息送了上去,不然,他江道士也是认得一些三教九流的让人物的,趁夜里摸上门去,弄死一个老头小孩还不简单,但下茅山门下,没有那么简单啊!

    那是三教九流的祖宗似的人物。

    不然他何苦把油水送给本宗那些眼高于顶,鼻子朝天的道士?

    江太冲叹息一声,抬头起来,算着时间,还有……一天,两天……还有五天,五天从茅山赶到这里,这已经是极快的速度了。如果不是道士之间有法器符箓作为通讯手段,省去了从这里到茅山的时间,哪有那么快?现在朝廷送邸报都没有这么方便。

    除了东西厂和锦衣卫抓人办案,谁敢劳烦朝廷供奉道官那群大爷?现在各个省的布政使都没有完全实现道法通讯,一些偏僻的行省,巡抚身边都没有道官供奉,还要用驿站来传递奏折,行文……天可怜见,江南那群放子钱的商人都有天听地视神符这样的传讯法器了!

    江太冲在这里数着时间,他不敢派人监视那些小茅山余孽,就凭他手下那几个道士的监视手段,说是给下茅山那群邪门道士通风报信还差不多……下茅山的道士,那是旁门左道的祖宗!、

    此时,太清宫别院的道士和道童们已经开始往三清殿集中,其他两位有受箓的正牌道士,自然能走进三清殿中来,但那些道童们……最大胡子都白了的道童你们见过没?肌肉发达,武艺娴熟,胸膛臂膀比女人还要波澜壮阔的‘道童’,那也不稀罕。

    这些‘道童’们,那就只有在三清殿下面的天井上,带着个蒲团自己跪着了!

    一位肌肉虬结的‘道童’兴许是起的晚了,这才匆匆从回廊小道往三清殿那里赶,天色有些昏暗,他看见一个火工院的道士……道童,提着茶壶,匆匆往三清殿走,那道童身形曲偻,看得出也是一名年纪不小的道童了。

    外门弟子,读做‘道童’,写做道兵、打手、护卫的汉子,有意朝火工道士撞了过去,把人撞得一个踉跄,才嘿嘿笑着,得意的想要看着那火工道士护住茶壶的狼狈场面,但他只看见那火工道士看似狼狈实则奇快的贴在他身边,灌满热水的茶壶轻巧的拎在手上,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面门。

    汉子感觉抓住自己面门的那只枯瘦大手,犹如铁铸,生生的锢着他。

    那大手微微一扭,一声寂静走廊上清晰的咔——

    汉子的脑袋就扭转了一个浑不似正常人类能做到的角度,那个看上去像火工道士的身影,只是微微一用力,就把那个沉重的身体,推到了一丛杂草后面。

    王辰在更后面一些的地方,也穿着不合身的宽大道袍,脸上涂了一些锅底灰掩饰着,但比起前面那一个火工道士的掩饰手法,这就可以说是非常不用心了。他托着一个木制托盘,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托盘上面摆着非常精致的糕点。

    洁白的糖霜裹着的糕条,看上去就颇为味美。

    王辰离开火工院的时候,顺手拎上了一把刀,毕竟是正一派,道观里烹牛宰羊,总少不了几把好用的屠刀,杀牛羊刀快,杀人也非常利索,如果是全真派的道观,王辰能找到两把菜刀就托福了!哪像现在这样,牛耳尖刀在手,杀心自起。

    他们离三清殿越近,遭遇其他道士的可能性就越大,在拐角前,王辰擦着鼻子就差点碰上了一位道童,他啊了一声,还没看清楚,王辰就将牛耳尖刀送到了他的身体里,刀从胸腹之间的横膈膜位置斜斜插上去,灌入肺部,那名道童已经成年,但也不过及冠年岁,一张年轻的脸有些茫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带着粉红泡泡的血就从嘴巴里喷了出来。

    喷的王辰一脸血腥气。

    王辰冷静的拧着刀把,转了半圈,缓缓抽出尖刀,从道袍后面掏出一张白棉布,仔仔细细的把脸擦干净了,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

    胸怀利器,杀心自起!

    王辰往前走了两步,就转到了天井那里,天井上已经有道童三三两两,带着蒲团,准备打坐,顺着看上去,能看见三清正殿,江道士和另外两位道士,就坐在里面,师长宫老道士正一脸木讷的抬着茶壶,往上走。

    王辰放低托盘,神情自如的往前走,到了几位道童面前的时候,他手微微一颤,两块沾着糖霜的糕点就掉在了地上,旁边的低声惊呼了一声,王辰假装没看见,继续往上走,他看见师长宫老道士已经提起了水壶,后面有人喊道:“东西掉了……糖糕掉在地上了!”

    三清殿上,师长宫抽起滚烫的热水茶壶,突然暴起,朝三位道士的脸上泼去。

    王辰将托盘往后一掀起,自己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三清殿上冲去,那厢三清殿上江道士的惨叫声才刚刚响起,师长宫老道士已经闪电般的用茶壶砸倒一个人,王辰三步并作两步,一把牛耳尖刀直接通进一个勉强睁开眼睛的道士肚子里,他抱住那名道士,连桶三刀。

    松开已经瘫软的道士,将他的身体当做盾牌挡在后面,下一刻,火光和剧烈的冲击自天井传来,然后是巨大的爆炸声,纵然王辰挡了一档,强大的冲击力依然带着他,摔向了后面,撞在大殿的柱子上,剧烈的撞击让王辰眼前一黑,痛的五脏六腑都不是自己的了!

    昨天感冒了,所以没有更新,今天好了一点,恢复正常更新。

    维度战士称号番外:神鬼大明14

    江道士模模糊糊的转醒过来,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空荡荡的脑子里回荡着剧烈的疼痛,他挣扎了一下,发现身子动弹不得,后脑的疼痛让他脑子一时难以恢复运作,让他发出无意识的呻吟,一阵时大时小,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用刑之术,十分精妙,要靠科学,不是蛮力就能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的……”·

    “少祖师,一切都交给我吧!”

    “我们下茅山百八十种手段,一定要让这个老东西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粗俗……你们旁门左道的手段,我也看过,那书上写的,扒皮啊!抽筋啊!刮骨髓……竹签,插眼,还有从尿尿的小道里面,放小铁刷子的……狠毒则是够狠毒的,但出气的成分,更大于逼供。我是不赞成拷打的时候,使用至对象残疾,乃至死亡的手段的。”

    “江湖手段吗!我知道……是要人怕你。残忍,可怕,惨无人道,最重要的是,到了用刑的时候,那就是深仇大恨,仇恨嘛!出一口气最重要,但我们现在不是要出一口气……我们是要他嘴里的东西。所以,先让我试试好不好?”

    “少祖师尽管去做,我们岂敢多嘴!”

    “唉!不要这样说,讨论嘛!为的是更好的完成任务,达到目的。不是用我的权威来压你们,对吗?咱们是为了把他嘴里的东西挖出来,为了更好的完成工作,才相互讨论,对吗?若是因为我是少祖师,一切就得听我的,咱们开这个会的意义何在?”

    “现在呢?用我的法子,他暂时不会有事,等到证明我的办法没有用的时候,在换你们来,那时候搞死搞残,我们也不会后悔。你们赞不赞同,我们民主,平等的讨论一下?”

    “少祖师说的是!”

    江道士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不敢睁开眼睛,假装还在昏迷,但很快他就听到一句让他绝望的话“那少祖师,我去拿水把他泼醒!”

    “不用了!”那个年轻,带着一点京城官话奇怪口音的声音道:“他已经醒了!”

    江道士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那个年轻的声音又说:“你看,醒了的人眼皮下面的眼睛状态和昏迷的人是不同的……”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江道士感觉到有人扒开了自己的眼皮,一道刺眼的光束立刻照了过来,让他眼睛一阵刺痛。

    “光照时瞳孔缩小,但深度昏迷的时候,瞳孔对光的反应,就会消失,这是条件反射,人根本克服不了的……像他这种连眼泪都流出来,还在不停眨眼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掐着江道士眼皮的那只手松开了,江道士还是只能看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不停的眨眼,摆头,不在试图假装昏迷。

    那个声音又问:“师道士,你是怎么看出来他已经清醒了的?”

    “回少祖师,他肩膀绷紧了。昏迷的人肩膀会更放松,但他太紧张了,还有脸上的神态上……”江道士听那两个声音探讨了七八种分辨昏迷的人神态姿势特征的方法后,终于能看清一点光影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过分的短发男子,他神情平静,看着他的时候,就像……

    王辰欣慰的看着自己手中唯一的线索,健康,清醒的醒了过来,他已经问过道观里其他的幸存者,试验了一番自己前世,听说过的各种刑讯逼供的知识,只是因为那些线索,不像江道士,江主持这般珍贵的缘故,他还让师长宫试了试他们下茅山,三教九流的手段,搞的颇为血腥。

    但令人失望的是,其他人知道的情报很少,这个江方丈是个有保密意识的人呢!

    除了从另一个幸存的道士口中问出了一些模模糊糊,鸡毛蒜皮的东西,真正有关上清宫来人的线索一丝也无,所以,保证江道士能完完全全,健健康康,冷静清醒的说出自己知道的东西,那就十分必要了。王辰教导师长宫道:“拷问情报,应该保持拷问对象的清醒,冷静,你搞的那么血腥残忍,人都疯了,你怎么保证他说出来的话是真的,而且有条理,清晰,完整呢?”

    “那样能问出东西来,倒没错,但明不明确,完不完整那就是一塌糊涂了!”

    “锦衣卫要用那些手段,是因为他们不需要清晰完整的口供,能咬出人来就行,那是应付上官,升官发财的手段,所以要残忍,要狠,江湖人要用这些手段,因为他们要出气,报仇,这是锦衣卫做官,江湖人出气的手法,而我们是做事的手法,是不同的。”

    “做事呢!就要条理清晰……实事求是,对不对?”

    “根据美国中央情报局研究表明,酷刑拷问出来的东西,真实性十不存一,他们会交代一些东西,也会为了让自己不再受刑,编造一些故事出来……美国中央情报局吗?就是大海对面,另一个国家的锦衣卫。”

    “美国这个国家……他们锦衣卫如此下功夫研究这些东西,那里的酷吏怕是比大明还要残暴,如此严刑峻法,必然四方不宁!”

    “呵呵!”王辰笑着说:“世界警察嘛!自然要四方用间。”

    江道士看到一名小道士将水端到王辰面前,上面还浮满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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