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59)

    学习氛围是关键，再加上小菠萝本来就调皮捣蛋，若是不能给她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只怕她这棵树就会长成歪脖子树了。

    我综合着考虑，将目标最终锁定在距离我们住的地方比较近的两个幼稚园上。

    一来，这两所幼稚园都距离我们住的地方比较近，小菠萝不用住校，每天下午放学，我或者纪沐晴接她，都来得及。

    二来，这两所学校的师资差不多，等级也差不多。

    我看了又看，最终决定了那个名叫“红花”的幼稚园，理由很简单，那家幼稚园里的玩乐项目更多一些，而另外一家幼稚园的游乐项目要少一些。

    幼稚园本来就是孩子们玩乐的地方，总有一些学校在孩子们本该快乐的童年给他们很多的压力。

    有的家长甚至认为，孩子在幼稚园就应该学习很多东西，否则会跟不上小学的课程。

    我从不那样认为，四五岁的，甚至年纪更小一点的孩子，智力还没有发育齐全，期望他们能学到什么东西，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现在的孩子学习压力已经够大的了，快乐属于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

    在压力没到来之前，就让他们先尽情地享受着这短暂的快乐时光吧，等到压力来了之后，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去享受。

    所以我的宗旨很简单，就是平安健康最重要，其他的，能通过后天努力得到的，就不要怕得不到。

    小菠萝也很喜欢这个学校，倒不是因为里面很多的玩具，而是因为，她在这里已经结交到了好朋友。

    有两个小丫头很喜欢小菠萝，小菠萝也很喜欢他们。

    最终，我决定让小菠萝在这里上学。

    学费不算很贵，加上生活费等，一个月不到三千，比原来那家少了两千多。

    最主要的是，我们跟代课的老师接触了一下，老师们都很和蔼可亲。

    女老师将小菠萝带进教室，小菠萝明显比在先前一家学校的时候安分多了，因为她的两个小伙伴就在教室里坐着，她得起到带头作用。

    看到小菠萝和那两个小女孩玩的不亦乐乎，我和纪沐晴总算是可以舒一口气了。

    “怎么样，我的眼光还行吧？”我牵着纪沐晴的手，向学校外面走去。

    纪沐晴朝我翻了个白眼，“你厉害，你眼光最好，这下总行了吧？”

    “我怎么觉得，某人这话酸溜溜的呢？”我故意打趣着问。

    纪沐晴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我们两相视一笑。

    我突然将纪沐晴揽进怀里，很认真地说，“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纪沐晴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情，她说，“结婚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至少，要等到黑玫瑰平安回来，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其实我也不是着急，而是怕纪沐晴反悔，如今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的一颗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只要纪沐晴不反悔就好，我有耐心等待。

    想起黑玫瑰，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菠萝自从上学之后，我和纪沐晴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又回归了正常。

    小菠萝在新的学校很乖巧，没怎么给我们惹事，我和纪沐晴又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了。

    这两天忙着小菠萝的事情，把侯小玲他们都给冷落了。

    陈十八到了叶城的第二天就给我打了电话，但当时我被黑玫瑰的事情搅的头晕脑胀，也没怎么跟他好好说话。

    眼下总算有清闲的时间了，我主动给陈十八打了个电话，询问他那边的情况。

    陈十八说，“我和李梦已经跟侯小玲和薛凯汇合了，没办法，我们来的第一天就撞了个正着，想蛮也瞒不住了。”

    陈十八还没说几句，电话就被侯小玲抢了过去，“赵经理，你要帮我们就帮我们嘛，还搞的偷偷摸摸的，怕伤我们的自尊心啊？我和薛凯脸皮厚着呢，才不会多想。这个康城啊，的确是太难搞了，我敢保证，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我们是不可能见到他了。”

    我点头，“早有预料，要是能把他拿下，不管你们用多久的时间，都可以。”

    “赵经理，这可是你说的啊，一言为定。不把康城搞定，我就不回去了。”侯小玲说完，将电话塞给陈十八。

    陈十八把这几日的行程和进展简单地说了一下，自从他和李梦到叶城之后，也是迟迟见不到康城的面。这个康城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每次他们跟康城公司里的人打听的时候，都会得到康总早上开完会就走了，亦或者康总有事刚刚离开之类的回答。

    也就是说，康城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的，这才是最麻烦的。

    人家想干嘛就干嘛，可笑的是他们却连面都见不上，而且，还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说康城每天都照常去公司，而你们每天都有人在公司门口守着，可却没见到康城进去过？”我反问，一个疑问在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康城，是如何在陈十八等人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的？

    除非，他能隐形。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出现：那日我们见到的康城，不是真的康城？

    这种可能性很渺茫，但也不是没可能，当下，我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十八，你们别死守着了，直接以合伙人的身份，去找康城吧。至于怎么见到他，这个你就自己相办法吧，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的。等见到康城，就能验证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了。”

    “好，明天我们就试试。”

    和陈十八闲聊了一会，我将话题扯到了李梦身上，“十八，你跟李梦进展怎么样了？”

    一提到李梦，陈十八立马变怂了，说话都结巴起来，“赵大哥，你……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吗呀？”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要是换成别人，我可没闲心思去关心他的私生活。看你这说话的口气，还是没什么进展啊，你小子，走之前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啊。这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是打算等有人追李梦的时候再动手吗，你就不怕那个时候晚了？”我一再给陈十八施加压力。

    这小子连卖出这一步的勇气也没有，实在叫我无语。

    平日里工作上雷厉风行的，一到感情的事情上，就变得畏畏缩缩的了。

    最关键的是，感情的事情就得靠自己，别人再努力再喊加油也没用。

    “我知道了，我再试试吧。”陈十八说。

    我说，“不是试试，是要尽力，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可丢人的，你还年轻，你怕什么啊。工作上再大的挫折你也不怕，这么点小事情你就扛不住了？是男人，就要顶天立地，什么都要能抗住。”

    我在使劲给这小子加油打气，至于他要怎么做，我就管不着了，毕竟离的远，有心无力。

    “十八，让我和赵大哥说两句。”电话里，突然传来李梦的声音。

    陈十八连忙将手机递了过去，我听见一阵脚步声，应该是陈十八走远了。

    “赵锁，我问你，这次你让我来叶城，是单纯的来工作，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故意装傻充愣，“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你去叶城自然是为了工作，还能为了什么？”

    “我还以为……算了，但愿是我多想了，我还以为你要撮合我和陈十八呢。这一路上陈十八对我很是照顾，倒是让我有点不自在了。”

    李梦这话让我预感到不好的事情，我故意说，“人家对你好难道不好吗，这说明人家绅士啊，我招的人，这人品能差吗？我就搞不明白了，人家对你好你有啥不自在的，都是同事，互相帮忙难道不是应该的？”

    李梦说，“我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对男人没一点心思，只想好好工作，什么也不想。越是好的男人，我越是有负罪感。这辈子，我就这么一个人过了，绝对不去祸害别人。”

    “你这说的什么话，谁还没有个过去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梦抢先打断，“好了赵缩，我不跟你多说了，那边在忙，我过去帮忙了。”

    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李梦这是在逃避。

    之前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

    那是她心里抹不去的阴影，想要让她从阴影里走出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我不禁为陈十八默哀三秒钟，恐怕他这条感情路，注定了要坎坎坷坷了。

    376：缘分这东西

    感情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说的清楚，要是说的清楚的话，古人们也就不会发出那么多感慨的情诗了。

    能帮的我已经帮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剩下来的时间，就要看陈十八自己的表现了。

    以前我是不相信缘分的，但现在，竟然也相信了。

    缘分这东西真的很神奇，相遇只是缘，能不能在一起，就看分了。

    下午，陈十八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按照我说的，直接以合伙人的身份去找康城，到目前为止，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连人都没见着。

    “看来，康城是知道你们在堵他，故意躲着不见你们呢。”我分析着说，突然，一道灵光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对陈十八说，“他不见你们，你们还不能想办法逼他见面吗？做生意的，不都讲究客户至上吗？一个不能善待客户的公司，又如何能取得别人的信任？”

    陈十八很是聪明，我稍稍一指点，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只是个引路人，至于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我想，即使不用我说什么，陈十八也会处理好的。

    那小子歪点子那么多，我想，他有的是办法逼康城路面。

    这生意场上就是战场，要懂得变通，有时候耍耍无赖，也未尝不可。

    过程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达到了我们要的目的就行。

    我在这边静等陈十八的好消息。

    两个小时后，陈十八的电话打了过来，“赵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真正的康城，果然不是你们那日在餐厅里见到的那个人。实际上，那人只是康城的助理，为了躲避客户的纠缠，就以康城的身份四处游走，而真正的康城呢，除了每天必要时刻去公司处理一些事物，其他时间，基本不会路面。”

    我只是瞎猜的，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当他们想过平凡人的生活的时候，却是一种奢侈。

    康城就是很好的例子。

    事业有成，家庭和睦，可以说是人生赢家了。

    但是，当他想陪老婆孩子过着平凡的日子的时候，却总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要他去处理。

    身在那个位置上，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把工作看的比生活更重要。

    这便是有钱人的苦恼，他们得想着法子为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得防着媒体报道，得防着很多很多的东西。

    人生在世，哪有两全其美的，当你没有成功的时候，你想着努力去获取成功，当你成功的时候，就注定你要失去一些东西。

    我将思绪从迷乱中收了回来，叮嘱陈十八，“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有侯小玲和薛凯在，应该没问题，就是死缠烂打，也得把他给打倒了。”

    我点点头，“那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我说，“进来。”

    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只不过，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怪异，竟不知该说什么。

    “白助理，有什么事吗？”

    在腾达的时候，白静怡是领导，可到了新锐，我倒比她高了一个等级了。

    原本让她入职新锐，给她安排的是经理的职务，但因为她之前犯了一个小错误，导致公司损失了几十万，纪沐晴念在她平日里表现不错的份上，将她降职为助理，协助何经理。

    自打我来新锐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再加上之前的关系，见面太多总让人觉得尴尬，如此这般距离，正好，却不知今日白静怡突然来找我，是有何事？

    白静怡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直接将一张请柬放在我面前。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行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这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白静怡。

    我微微一笑，洋装不知情，表现出很意外很吃惊的样子，“请柬？你的？结婚？你要结婚了？没听说你谈男朋友啊，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别装了，毛小伟早就告诉你了吧。”白静怡背靠着椅子，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

    一般女强人都喜欢这个姿势，白静怡在新锐虽然没有坐到经理的位置，但经理助理的职位，怎么说也要比腾达一个分店的总经理的职位和权利要高一些。

    她延续了在腾达的一贯作风，将手底下的人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她是一个很有主见，也很固执的人，我可是没少听说她跟何经理对着干，把对方气个半死的事情。

    我“嘿嘿”一笑，将请柬放下，“是听说了，这不是准备抽个时间去问问你嘛，没想到你就先来了。”

    白静怡没好气地冲我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要真有那个心，什么时候不能抽出时间来？我看你就是故意躲着我，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纵使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嘴上也不能说出来，“那肯定不能啊，是真的忙，你看，我前两天都没来公司，今天这一来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

    这理由太没有说服力了，连我自己都不信，想骗过白静怡，那肯定是没希望了。

    这么*裸的说谎，我自己都脸红了。

    “请柬我收到了，到时候我一定去。”我转移了话题。

    白静怡没有要走的意思，估摸着还有事情要跟我说，但不知为什么，迟迟不见她开口。

    我问，“白助理，怎么了？咱两什么关系，有什么事情还这么遮遮掩掩的？”

    “是毛小伟的事情。”白静怡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跟毛小伟关系很好，你有时间就劝劝他，让他好好工作，不要再想歪心思了。如果他再犯错，我就要不客气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老毛到底怎么了？”

    “你不知道？”

    我摇头，“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白静怡顿了一下，继续说，“老毛收受贿赂，被人家举报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毛收人家好处，这怎么可能？

    老毛的人品我是很清楚的，他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我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赵锁，你现在也是当领导的人了，如果你的手下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给公司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你觉得隐情重要吗？别人不会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那么做的，他们只会看公司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如果我们当领导的心慈手软，那将会给更多的人起到不好的带头作用。你那么聪明，该明白我的意思的。老毛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何经理，只是让他把钱还给人家。可是，他并没有把钱还回去，他已经在走歪路了。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所以来找你，让你找他聊聊。他如果再这样，迟早是会败露的。丢失一份工作是小事，丢失了自己，才是大事。”

    白静怡说的很对，我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我和老毛的关系匪浅，在听到老毛做出那样的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所以下意识地想为他找理由。

    但是，撇开私人关系的话，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老毛的行为，的确很严重。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找他好好谈谈的。”

    白静怡起身，“行，那我先走了。”

    目送着白静怡离去，我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上次和老毛聊天，我就发觉到他说话有点不对劲，但我当时没怎么在意，没想到老毛就此走了歪路了。

    这么严重的事情，我必须找老毛问个清楚。

    我来到销售部，老毛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喝水，看见我进来，和我打招呼，“赵经理，你怎么来了？”

    以前他都是称呼我赵锁的，现在却称呼我赵经理，不知何时，他对我有了疏离的感觉。

    当你对一个人特别熟悉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稍稍有所改变，你就会察觉到的。

    老毛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和我打招呼，但明显少了一斯热情。

    我走过去，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总觉得那双眼睛变了，变得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了。

    “老毛，我想跟你谈谈。”我很直接了当地说。

    老毛淡定地放下水杯，抽出一张纸巾擦着手，“哦，谈什么啊？”

    “谈你收别人钱的事。”我说的很直接。

    老毛的手顿了一下，头也没抬起来看我一眼，“白助理跟你说的。”

    “谁跟我说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你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公司明文规定，员工不可以私享受贿，你这是明知故犯。”

    毛小伟将纸巾丢掉，不耐烦地抬起头看着我，“干这种事情的不止我一个，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都要针对我。我收的那点钱，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你们为什么不去管那些人？”

    这些话从毛小伟的嘴里说出来，总让我觉得那么的不可思议，彷佛在做梦一样。

    因为我印象中的毛小伟不是这样的，他善良、正直，虽然有些胆小懦弱，可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在腾达经历过那么多艰难的事情，他都没有迷失过自己，为什么现在条件好了，反而变得我快要不认识了？

    377：人是会变的

    “你不觉得你说这些话心里会难受吗？”

    “我为什么要难受？”毛小伟反问我，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是十分无所谓十分淡然的样子。

    我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却又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事实，毛小伟变了，眼前的毛小伟，眼中只有利益，只有攀比，再也不是以前我所认识的那个毛小伟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为什么？”

    我想知道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一个那么正直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毛小伟苦笑两声，“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别人收钱的时候没人管，我就收了一次，你们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我？为什么我真心喜欢一个人，她连看也不会看我一眼，就因为别人有钱有权，她就要跟别人结婚？为什么我勤勤恳恳地努力，却一点回报也没有，别人一来就稳居销售榜榜首？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毛小伟双眼泛红，我在那双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努力奋进的眼神，现在只剩下抱怨了。

    那一刻，我心里是满满的失望，对，就是失望，非常的失望。

    一个人把自己的不成功归咎到别人身上，就注定了她已经失败了。

    别人能得到领导的赏识，那是因为别人有那方面的才能。

    别人收钱，他也收钱，这叫助纣为虐。

    至于白静怡如何选择，这是人家的事情，感情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你一厢情愿就能得到结果的。

    可毛小伟呢，把这一切都归咎到别人身上，觉得是老天爷不长眼，觉得命运对待他不公平。

    他抱怨，不甘心，于是选择了走上和别人一样的歪路。

    他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却看不到走上这条歪路之后，是通往万丈深渊的。

    我逼近他，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因为你还不够努力，因为你眼中已经没有了正直，你已经被利益熏心了。你以为眼前的一切能带给你像别人一样的光辉和利益，那你有没有看到，黄天富和马经理的下场？你以为那些人受贿公司不管就是放纵吗？他们那是在自掘坟墓，你也要自掘坟墓吗？”

    一字一顿，如同一把把利剑，顶在毛小伟的咽喉处，逼的他退无可退。

    “砰”，毛小伟的身子撞倒了桌子上，他将头低了下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居高临下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老毛，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委屈，也有很多的不甘，但这不是你给自己找的理由。你母亲的病好了，你的家庭没有以前那么大的压力了，现在你更应该是好好努力好好奋斗的时候，而不是投机取巧地走歪路。”

    “白静怡也是为你好，才去找的我，如果她把你当做和那些人一样对待，压根就不会管你。那等待你的结果，只会是被公司开出，或者送到里面去。”

    毛小伟没说话。

    我以为他有所动容了，继续劝说，“老毛，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别再一错再错了。”

    毛小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好久都没有说话。

    我抬起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缘分这东西，谁都不好说，可能是你和白静怡有缘无分，这种事情不能强求，你应该看开点。”

    我猜测毛小伟变成现在这样，和白静怡有很大的关系。

    是白静怡的拒绝，像*一样，点燃了毛小伟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我希望他能看开点，而不是钻牛角尖，把自己逼上绝路。

    以前那么困难的时候他都坚持下来了，现在日子越过越好，才更是应该努力的时候。

    人生在世难免有遗憾，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未必是一件坏事，或许，带有遗憾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

    我好话说了一大堆，至于毛小伟听没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我希望他是听进去了，毕竟和他认识那么久，太了解他这个人了。我希望他越来越好，而不是自毁前程。

    “老毛，我说了那么多，你难道就没点什么想说的吗？”我问。

    毛小伟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闪躲，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我知道了。”

    他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点悔过的意思。

    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愿，是我多心了吧。

    我重重地在毛小伟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那两下，寄托了我的希望，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

    从销售部离开，我没回公关部，而是去了纪沐晴的办公室。

    临近下班，纪沐晴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以前到了下班的时间点她都浑然不知，现在有了小菠萝这个牵挂，她的时间观念倒是增强了不少。

    “你来的正好，快到下班时间点了，咱们赶紧走吧，不知道小菠萝第一天上学有没有闹事，是不适应，在学校吃的好不好，玩的开不开心？”

    纪沐晴说这些话的时候，彷佛自己就是小菠萝的妈咪，你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违和的感觉。

    不知道的人看到她这番样子，还以为她真的是小菠萝的妈咪呢。

    我走过去在沙发里坐下，调侃着说，“还没到下班时间呢，急什么啊，再等等。”

    纪沐晴抬起头，朝我丢过来一个白眼，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欠揍是不是？”

    说这话，她那边收拾好了，我这边也只好跟着起来。

    现在我是彻底化身为她和小菠萝的司机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超级能干，又是开武馆，又是在新锐兼职几项工作，同时还要开车、做饭，照顾大的小的。

    可我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让我感到很充实，很满足。

    在接小菠萝的路上，纪沐晴一直在念叨着，怕去晚了小菠萝会等的着急，还说应该早点出来的。

    因为这个点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车比较严重，等我们到达学校的时候，距离放学过去了五分钟的时间。

    才五分钟而已，纪沐晴却好像超了五个小时一样，自责的不得了。

    其实她压根不用那么担心的，家长不能及时接孩子的时候，老师会提前打电话询问，把家长不能及时赶到的孩子统一安排在其他地方，学校门口有保安、巡逻，只要孩子们不乱跑，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事的。

    当然，纪沐晴的担忧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小菠萝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天知道她会不会乱跑。

    “老师，小菠萝呢？”纪沐晴焦急地问。

    “在教室里跟别的小朋友玩呢，纪小姐，你不用担心的，小菠萝很听话，和同学们相处的很好，而且也很懂事呢，她真是我见过的小孩中最聪明最懂事的孩子了。”

    听到杨老师这么说，纪沐晴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了。

    我们在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教室，透过窗户，只见小菠萝正和两个小女孩玩游戏。她像大姐大一样帮助那两个小女孩该怎么做，怎么玩，那小小的模样，做出大人的姿势来，真是又滑稽又可爱。

    “菠萝，我们该回家了。”纪沐晴说。

    小菠萝看到我们，一点反应也没有，还让我们在外面先等一等，她还没忙完呢。

    我和纪沐晴相视一笑，均是不由得笑了，这小鬼，竟然还爱上这里了。

    纪沐晴不想破坏小菠萝的兴致，答应她再等一等，我却是不同意她的说法的。

    放学就该回家，人家老师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总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时贪玩，就耽误了别人的事情。

    我走进去将小菠萝拉出来，“你看看，你们不走，杨老师也走不了。杨老师也有宝宝要照顾，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陪着你们吧？”

    小菠萝撅着嘴，明显不高兴的样子，但她还是听进去了我的建议，“好吧，那咱们都回家吧，明天再来玩。”

    她像个老大一样，对另外两个小姑娘说。

    杨老师忍不住乐了，“呦，小菠萝，你还挺有领导范儿的呢。”

    这小鬼，没给我惹出事来，我真是要感谢她。

    在回去的路上，纪沐晴问小菠萝今天在学校的感受如何？

    小菠萝滔滔不绝，说个不停，说学校有多有多有趣，有多有多好玩，那手舞足蹈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开心了。

    她没说惹事，我真是打从心眼里舒了一口气。

    之前一直担心她会惹事闹事，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为了庆祝小菠萝第一天上学，我和纪沐晴特地买了食材，在家里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小菠萝玩了一天，饿的不得了，吃饭狼吞虎咽的，本来就是大胃王的她，竟然把所有的饭菜都一扫而光了，小肚子撑的圆鼓鼓的，连腰也玩不下去。

    纪沐晴怕她撑着，让她吃消食片，她死活不吃。

    但纪沐晴就是怕她消化不好，还警告他以后不许再那样胡吃海喝的，并以那样乱吃东西会变胖吓唬她，总算吧那小魔头给吓唬住了。

    本来八九点就可以睡觉的，纪沐晴愣是让小菠萝的肚子消化消化，下去之后，才给她洗澡，抱她进了卧室。

    378：美好的愿望

    纪沐晴不光替我分担了照顾小菠萝的事情，更是让我没有了后顾之忧。我总是说我要照顾她，要给她最好的，但到头来，好像都是她在照顾我，在给我最好的。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要把我能给到的好，都尽力给到她。

    每天清晨，我和纪沐晴会早起一会，准备好早餐，然后再由纪沐晴去叫小菠萝起床。

    接送小菠萝已然成了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重要。

    小菠萝的懂事让我们省了很多的心，之前我还一直担心，怕小菠萝和我们相处不适应，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快就适应我们了。

    仔细想来，这是她的可爱之处，也是她的可悲之处。

    若不是她从小就没有父亲，在母亲严厉的教导下长大，又怎么会这般懂事？

    我无法说清面对小菠萝时的复杂心情，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好像做梦一样，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但每次看到小菠萝活泼可爱，亦或者是爬在我的身上搂着我的脖子根我撒娇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幸福。

    我常常想，要是我们三个人能一直这么生活下去，该有多好！

    叶城那边，似乎有了小小的进步，他们和康城总算正式见面了。

    陈十八说，真正的康城比那日我们见到的还要高冷还要不容易亲近，起初他以为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搞定，现在看来，的确得一个月的时间了。

    我对他们的要求是，只要能搞定，不管花多长时间都行。

    他们会每天跟我汇报进展，四个精英都在那彼岸，我完全可以放下心来。

    秦素素和李暖暖这边也一直没闲着，无疑，她们的能力是出众的，隔三差五就有钉子户的单子被他们搞定。

    我最开始成立公关部的时候，总有人认为公关部的成立都是形同虚设，亦或者是将公司的风气带偏，而如今，他们解决不了的难题，都被我们公关部解决了，还有谁敢说公关部是虚设的？

    有了能力出众的手下，我这个经理，也能省去不少操心的事。

    公关部这边我基本不用怎么担心，倒是老毛那边。

    那天的谈话，总让我觉得老毛在敷衍我。

    之前因为我的疏忽，让老毛走上了那条歪路，既然现在我都得知了，就没办法做到置之不理。

    我暗地里找以前的同事张军了解了一下，当然，我没直接把老毛的事情告诉他，而是间接地问跟老毛最近关系怎么样？

    张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烟圈吐出，“老毛啊，怎么说呢，我跟他好久没联系过了。别看我们在一个部门，但实际上，跟陌生人没啥区别。老毛平时比我拼命，早出晚归的，偶尔见上一面了，也是匆匆打个招呼就那么过去了。赵锁，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我说我感觉老毛变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说，老毛是真的变了。”

    “你还记得以前在腾达的时候，老毛是最不喜欢应酬，每次有聚会什么的，他都不喜欢去，但现在，他竟然会主动张罗着大家聚聚餐什么的。这些都是我听别人说的，我听说他私底下搞了两次聚餐了，但都没叫我。当然，我也不是说想吃那顿饭还是怎么的，我就是觉得，现在的老毛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也可能是我多心了，现在的老毛活泼了，开朗了，也善于交际了，应该是好事才对，可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呢。”张军再次吸了一口气，烟雾缭绕，他的表情很凝重。

    我说，“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事？”

    张军“呵呵”一笑，“没有了，就这些。”

    “在你说没有的时候，你的眼球一直在往下看，这是撒谎的表现。说吧，跟我就不用那么遮遮掩掩的了。”

    张军再次吸了一口气，烟燃烧到了尽头，张军将烟扔掉，说，“赵锁，我知道你跟老毛关系好，也知道你找我问话是什么意思，但怎么说呢，有些事情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你是指老毛收钱的事情吧？”他不说，我说。

    张军吃惊地看着我，“你都知道了？”

    我叹息一口气，“连你都知道了，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都知道了，我甚至怀疑，老毛那样，是受别人教唆的。给我根烟。”

    我一般情况下很少抽烟，但现在，真想来一根。

    张军赶紧掏出一根烟递给我，“档次不高，你别嫌弃。”

    我从来不会嫌弃烟的好坏，抽烟，只是为了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不至于发呆。

    将烟点燃，口腔和鼻腔中顿时蔓延着一股难闻的烟草味，这也正是我不喜欢抽烟的原因。

    “赵锁，不是我说啊，这人都是会变的，老毛现在这样，我看他挺乐在其中的，估计你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哎，我是真羡慕老毛啊，有你这么个时时刻刻关心他的朋友，他呢，还不懂得知足。这要是我有个像你这样的朋友，我怕是睡着了也要笑星了。”

    我吸了一口气，将烟圈吐出。

    怎么说呢，我最开始和老毛亲近，就是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懂得应酬，不喜欢阿谀奉承，也不喜欢巴结别人。

    他就像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可现在呢，他自己也变成了淤泥。

    我有心帮他，他却一直在敷衍我。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了。

    我让张军暗中帮我观察着，什么时候老毛再组织聚餐什么的，吧时间和地点告诉我。

    两天后，张军悄悄告诉我，“老毛今晚要在来宾大酒店请客，今晚，他也邀请我了。我估摸着，这一次销售部左右跑外销的，他都邀请了，除了那个新来的陈十八。我听人说，老毛是要组织大家对抗那个陈十八，不能让他一直霸占着销售榜的榜首，想吧他挤兑走。”

    听着张军说这些话，我总感觉像在听笑话一样，可你却又不的不承认事实就是一个笑话。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下班后，我让纪沐晴去接小菠萝，说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当然，我没说是什么事，纪沐晴也没问，只叮嘱我忙完了就早点回来。

    我提前来到来宾大酒店，在老毛定的包厢旁边重新要了一个包厢。

    八点一刻，那些人陆续来了，隔着门我都能听见老毛爽朗的笑声，“哈哈哈，那好，咱们今晚不醉不归啊。”

    这笑声太陌生了，陌生到我都不敢相信那是老毛的声音。

    我当时很激动很生气，但我一直在忍，我要等所有的人都到了之后再动手。

    到了九点钟，我听着那边把包厢的门关了，估摸着是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张军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人已齐。

    我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来到隔壁。

    “哐哐哐。”我敲响房门。

    很快，门被打开了，一双眼睛从门缝里露出来，看到是我，那人下意识想将门关上，我率先一步伸手抵住门板。

    推开门，我一步步走进去，屋子里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我很平静地看着他们，他们却很惶恐地看着我。

    我笑着问，“聚餐呢啊？”

    没有人说话，他们一个个的眼神里都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最后，是毛小伟打破了这份僵持的尴尬，“赵……赵经理，真巧啊，你也在这吃饭呢，来来来，里面坐。”

    毛小伟啊毛小伟，赵经理三个字，你是怎么叫出口的？

    在这种时刻，你难道不该心绪，不该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难道还想吧我也拉下水？

    我凝视着他，他也凝视着我。

    即使不用看镜子我也能知道，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吓人。

    可是毛小伟呢，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在那喝酒，“赵经理啊，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们大家私底下聚会，不算破坏公司规定吧？你表情这么严肃干嘛，搞的好像是来捉奸的一样。呵呵呵……”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回荡着毛小伟呵呵呵的笑声。

    怒火在我的胸腔里熊熊燃烧。

    我往前走一步，就有人站起来往旁边退一步。

    我一步一步来到毛小伟跟前，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我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酒瓶上，蓉城佳酿，一瓶少说要一千多。

    这么多的人，点了三四瓶这样的酒，还真是够奢侈的。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嗯，是挺不错的。”

    依旧没有人说话。

    毛小伟笑着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你要是喜欢喝，我让人打包几瓶给你带回去。”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连几瓶酒也买不起？”

    气氛突然凝固，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毛小伟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他将手缩了回去。

    “赵锁，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东西不在贵贱，在于心意，我好心送你东西，你不要也就罢了，何必那样说呢。”毛小伟端起面前的酒杯，细细品了一口，“好喝！”

    “啪！”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盘子碗碟全都震动起来。

    379：自欺欺人

    这一巴掌，不知道吓的多少人心惊胆战，空气中的*味越发浓烈。

    谁都能看出来，我此刻的表情是有多么的愤怒和生气，谁也都知道，此刻和我对着干，那就是找死。

    可为什么，偏偏老毛就是要挑战我的底线？

    “赵经理这是干嘛呢？好好的一桌子菜，浪费了多可惜。”说着，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眼前的毛小伟不仅让我感到陌生，更让我感到可怕。

    之前我找他的时候，他还伪装一下，而现在，这是直接撕破脸皮，连伪装也懒得伪装了。

    比起生气，我心中更多的是失望，是对他这个人的失望。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怎么想你，你自己不能迷失了自己。而一个人一旦迷失了自己，那就是最大的可悲了。

    我凝视着他，质问道，“这一瓶酒一千多，你们一个月能有多少钱，不需要养家糊口了吗？啊？山珍海味，吃的倒是挺高级的嘛，这一桌下来，少说得万把块吧？就算是你们大家平分，一个人少说也得千把块吧？”

    “赵经理，这千把块我们还出的起。”毛小伟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

    我冷笑两声，“毛小伟，这顿饭，是你请客的吧？”

    毛小伟怔了一下，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是我们大家平分的。”

    “平分的，好啊，既然我来了，那我也就参与一下吧，我的钱我会出的。来来来，咱们大家喝一个。”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有一个人敢动。

    我看着他们问，“怎么了，我一来你们就都这副表情，搞的我好像来抓你们的一样，都放轻松点，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啊，反正都是你们自己掏钱呢，不吃白不吃嘛。”

    他们虽然陆续端起酒杯，但一个个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僵硬。

    因为我的出现，这顿饭变的很是怪异，好像成了我一个人的主场。

    十点不到，就有人陆续离开，临走的时候，他们都会在桌子上放一些钱。

    不到一会的功夫，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我和毛小伟两个人。

    看着桌子上那一堆红色的钞票，我只觉得嘲讽、可笑、可悲！

    现在包厢里没别人了，我也不用演戏了。

    毛小伟要跟我碰一杯，我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老毛，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心碎了一地，我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毛小伟冷静地回答道，“赵锁，你误会了，今天真的是大家伙单纯地聚餐。我们销售部可不比其他部门，每天要跑那么多的客户，大家多多沟通沟通，也是为了做出更好的业绩来嘛。”

    我直接将一张收据单拍在他面前，单子上的付款人一栏写的是毛小伟的名字，押金五千。

    事实都摆在他面前了，他却还在辩解，“这个啊，这个钱我最后从大家的钱里面抽出来就是了，你该不会以为这顿饭是我请客吧，怎么可能呢，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冥顽不灵到这个地步。

    毛小伟靠近我，“赵锁，你真误会了……”

    我将他的手别开，现在真是看见他就来气。

    现在的毛小伟和那些油嘴滑舌的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若不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才懒得管他。

    毛小伟兀自喝着酒，“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这种话他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我怎么忘了呢，现在的毛小伟早已不是当初在腾达的时候那个懦弱的毛小伟了。现在的毛小伟可真了不起啊，都拉拢人心了，也能收钱了，还会收买人心了。

    是我的思想太慢了，竟然跟不上人家的节奏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是因为白静怡，那我只能告诉你，你这是咎由自取！”

    毛小伟端着酒杯的手僵在空中，片刻后，他重重地将酒杯放下，一脸怒气地看着我，“为什么我是咎由自取？我对她那么真心，还要我怎么样？”

    “呵呵，终于肯承认了啊，还好，你还算是个男人。你觉得白静怡是因为钱才和别人结婚的，那你有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为他考虑过？你所谓的努力，就是你觉得你付出了真心，没有得到回报，可你问过人家想要什么吗？人家想要的是苹果，你只肯给一颗枣，还要怪人家不懂你。”

    “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我曾经告诉过你很多次，只有当你变得足够优秀的时候，你才能得到的更多。”

    毛小伟双手一摊，“所以我在很努力地把自己变得优秀起来啊，你看，我现在的业绩已经能进销售榜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前三名，甚至第一名了。”

    在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的是贪婪的神色，而不是努力奋进的神色。

    他现在就像个走火入魔的人一样，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评判他的对错了。

    我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这样的酒，我喝不起。

    我语重心长地说，“老毛，要是还想在新锐呆下去，就收手吧。”

    言尽于此，至于他该怎么选择，会怎么做，我左右不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

    路是自己走的，好与不好，他都要自己承担。

    “赵锁，为什么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起身准备离开，身后突然想起毛小伟反问的声音。

    我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而且我也回答不了。

    如果我能那么轻易地就回答了，就不叫生活了。

    “你好自为之吧。”

    “呵呵。”毛小伟苦笑，笑声中有无奈也有辛酸，“赵锁，你就是运气比好我，如果你跟我一样，我不相信你还能保持初心。”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这只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不是理由。”

    “怎么不是？你看你，在新锐混的如鱼得水，还能得到纪总的青睐，现在家庭事业双丰收，所以你什么也不用愁，什么也不用操心。可我呢，我在腾达的时候，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下，活的很没有自我，就连房子，都要你来帮我。我刚来新锐的时候，也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可有什么用呢，一个月发的那点工资，比不上别人收的一次外快。我真心付出，白静怡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呵呵，这就是命运。”

    毛小伟喝了一口闷酒，继续说，“我算是看透了，老天爷一点也不向着我，既然他不帮我，那我就只好自己帮自己了。别人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我比别人更努力，带给公司的利益更多，反正那些人有的是钱，不要白不要。赵锁，我还欠你钱呢，如果我不这么努力，什么时候能吧欠你的钱还给你啊。”

    我定定地看着他，看着那张让我觉得十分陌生的脸。

    我深吸一口气，连话都不想说了。

    对于一个执迷不悟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说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的话，那么现在，我连最后的幻想也没有了。

    但是，我还是想送他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毛小伟说的很坚定。

    我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从酒店里出来，冷风嗖嗖的。

    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慢慢转凉了，夜里还有点冷。

    风灌进衣服里，吹的我浑身冰凉，但都比不上我心里的凉。

    我的朋友不多，认识阿斌他们之前，只有毛小伟一个知心的朋友，可如今，这个朋友离我越来越远。

    他在十字路口迷失了自己，我很想吧他拽回来，但我发现，哪怕自己用再大的力气也没用，因为那个人不会让你够到他的。

    明知道他再那么走下去，将会跌入万丈深渊，而我却无能为力。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很无力。

    生活也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酸甜苦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我以为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就足够了，却阻止不了当事人心里的想法。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纪沐晴打来的电话。

    我将电话接起，里面传来小菠萝的声音，“爸比，你怎么还没回来啊，纪阿姨都把饭做好了。”

    小菠萝的声音像温暖的开水一样，流入心田，瞬间将我的心房暖热，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

    我说，“你和纪阿姨先吃，爸比要等一会才回来，给我留点就好了，你个小馋猫，可别都吃光了。”

    “好，那我给爸比留一点。”

    挂了电话，我不由自主地笑了。

    也许毛小伟说的对，我的确是比很多人幸运，但幸运不是老天给的，是自己给自己的。

    我从来都不信命，只信自己。

    如果不是我当初的坚持和努力，我又怎么能和纪沐晴走到今天这一步。

    纵使，纪沐晴当初没有答应我，我也不会堕落。

    所以，我始终无法认同毛小伟给自己找的那些所谓的理由，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摇了摇头，我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钻进车里，准备回家。

    家，多么美好的词啊！

    380：张军出事

    昨晚的事情，我一直耿耿于怀。

    我为毛小伟走到这一步感到悲哀，心痛，但同时，我也是新锐的一员，明知道有人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情，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找到白静怡，让她将毛小伟受贿的事情张贴出来，并且按照销售部的规定，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这……你确定吗？”白静怡不明白我突然之间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只说了四个字，“杀鸡儆猴。”

    白静怡知道我的性格，一旦我做出的决定，是很难被改变的。

    毛小伟受到处罚的事情很快被张贴出来，毛小伟来找过我，质问我是不是我让白静怡那么做的？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我只为他感到可悲，“你难道不该反省一下自己吗？”

    毛小伟双手拍在我的桌子上，用发红的眼睛看着我，“那么多人都在收钱，你为什么不去处罚他们，为什么要处罚我？”

    我淡淡地说，“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你帮我什么了？帮我就是让公司开除我，你知道为了拉拢那些客户，我废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吗，现在倒好，我被开除了，那我的那些客户源怎么办？”毛小伟很激动，唾沫横飞。

    我看着他，苦笑着摇摇头，“你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赵锁，你帮帮我，别让公司开除我。”毛小伟弯腰低头，用祈求的语气对我说。

    我直接起身离开，无视他的请求。

    “赵锁，你真的就那么狠心吗？”毛小伟质问我。

    我说，“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的心思很简单，就是为了你好。”

    我不想说那么多解释的话，没用，他根本听不进去的。

    别人收钱，我可以置之不理，那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因为他们没有动摇到公司的利益，可是人心啊，本来就是一条毒蛇，是没有底的，他们这般下去，迟早会吧自己害了的。

    我已经努力劝说过老毛了，是他自己听不进去，那我就只好用这种办法来阻止他了。

    “我明白了，行了，我也不求你了，反正也没什么用。赵锁，你赶我走，没关系，因为你之前帮了我很多，这一次，就当是我还你以前的恩情了。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但从此以后，咱们之间再无瓜葛。”

    我的手僵住了，毛小伟那几句话说的是多么的风轻云淡啊，在他眼里，我们的关系原来这么的脆弱。

    我心痛，真的很心痛。

    一直以来，我都拿他当亲兄弟一样，可在他眼里，我们的关系不过也是被一张利益的网牵扯着罢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此刻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或者说，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说。

    毛小伟转身离去了，我没有回头，因为知道回头也没用。

    我并不后悔我做出的决定，至于毛小伟怎么看我，我左右不了。

    好也好，不好也罢，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在帮他了，但求他不要一错再错了。

    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午休，座机突然响了，是前台打来的电话。

    我迷迷糊糊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快要哭了的声音，“赵经理，我……我是张军的妻子，张军出事了……呜呜……”

    我一下子清醒了，“张军怎么了？”

    “下午我要去建设路买点东西，张军就说送我过去，我们走到半路上，突然钻出来两个人，二话不说就把张军拉走了。我一路追过去，看到……看到好多好多血……我当时吓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条巷子也没什么人，我叫也没人回应……我害怕极了，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我就一直追一直追……呜呜……在一个垃圾堆前，发现了张军，他浑身是血，呜呜……”

    这是有人故意行凶啊，张军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昨晚之后出的事，莫不是……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是毛小伟的话，不，我实在不敢相信，毛小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嫂子，那张军人呢？”

    “人已经送去医院了，在救护车上，张军一直抓着我的手说让我来公司，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他说，是公司里的人要害他，让你为他主持公道。”

    张军都亲口这么说了，那看来，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我只觉得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毛小伟是因为张军向我高发他而蓄意报复吗？

    他是变了，可怎么变得这么可怕，竟然连杀人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嫂子，我知道了，你先去医院陪着张军吧，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很快，警察也找到公司了，我接待的他们。

    据他们说，那条巷子没有监控，没有拍到犯罪的人。但张军一口咬定，就是公司的人干的，他们来是了解一些情况，就是问问张军有没有仇人之类的。

    我把昨晚的事情暂时隐瞒下来，这件事情，我要亲自问毛小伟。

    如果真是他做的，我会亲自压着他去自首。

    毛小伟上午已经办了离职手续，想要和他见面，就没之前那么容易了。

    我回到办公室，给毛小伟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

    毛小伟的声音听着迷迷糊糊的，应该是在喝酒，“问我在哪干嘛，你是想看我现在的样子有多落魄吗？”

    “张军出事了，是不是你干的？”我直接了当地问。

    毛小伟似乎没太听清，反问我，“谁？张军？哦，就是跟我们一起从腾达过来的那个张军啊，他咋了？”

    “他被人打了，险些丢了性命，张军说是公司里的人干的，是不是你？”我步步紧逼。

    毛小伟顿时清醒过来，冲我吼道，“赵锁，你可以说我变了，可以说我不是个好人，但杀人犯法的事情，我不会做！”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相信这件事和毛小伟没关系，而且，一个人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我再次问，“你在哪，我要和你见面。”

    毛小伟吧他的地址发给了我。

    我连忙驱车赶过去，半个小时后，我在酒吧的角落里找到了毛小伟。

    我直接将他拎了起来，毛小伟挣扎着问我干什么？

    “张军出事，就算和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也有间接的关系，你难道不该为他的事情承担一些责任吗？”我冷冷地说。

    毛小伟挣扎着想将我的手别开，无奈他力气没我大，别了几次都没能别开。

    “他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去。”

    “张军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为什么偏偏在今天出事，而且，对方还告诉他，是因为昨晚他向我高密，所以惩罚他的。昨晚的事情，谁最气愤，是你吧，如果警察知道这些原委的话，也会第一时间想到是你吧？你难道就不像给自己洗白？”

    毛小伟怔怔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打伤张军，然后栽赃陷害给我？”

    “你已经被公司开除了，没什么好陷害的，我想，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警告那些背后乱说话的人，同时还能吧锅甩给你。”我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毛小伟努力扒着椅子坐下，似乎是在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似乎是在理清思绪。

    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此刻也是很惶恐的。

    我在他对面坐下，“没想到吧，那些人会那么心狠手辣？”

    毛小伟咽了口唾沫，眼眶里不满了红血丝，“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也很危险？”

    “你现在能意识到，也不算晚。”我说。

    毛小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把真正打伤张军的人找出来。在这之前，你得把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包括你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平日里跟谁走的近，跟谁关系不太好，有没有发现谁羡慕嫉妒你之类的，都要说出来。”

    毛小伟搔了搔脑袋，头晕脑胀，他狠狠在脑袋上敲了两下，“我现在脑子晕晕乎乎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直接拽起他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然后，将他的头按在水池里，打开水龙头，让凉水流下来。

    被冷水这一刺激，毛小伟顿时清醒过来。

    我问，“现在可以了吗？”

    水将他的头发全都浸湿了，毛小伟被冷水激的直打哆嗦，不过，看上去的确比适才清醒多了。

    我将他重新拉回酒吧，让他慢慢说。

    毛小伟擦掉脸上的冷水，说道，“我现在脑子还是有点懵，你一下子让我说出谁跟我有仇或者谁跟张军有仇之类的，我还真想不起来。哦，对了，有一个叫孙乾的家伙，张军以前和他发生过口角，但我想也不至于因为那点事就把人往死里打吧。”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让你从头到尾细细地说一遍。要是你不愿意跟我说，那就去警局跟警察说吧。”

    “别啊。”毛小伟连忙讨饶，“行吧，我从头跟你说。”

    于是，毛小伟将他走上这条路的点点滴滴，都跟我说了一遍。

    其实我要他这么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了解一下他的心路变化。

    381：恨铁不成钢

    从毛小伟的话里，的确很难分析出到底谁的嫌疑最大，这种伤脑筋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去办吧。

    我对毛小伟说，“既然不是你做的，作为昔日的同事，你也该去看望看望张军，走吧，跟我一起。”

    毛小伟往后缩了缩，“我……我不去。张军肯定以为是我在背地里下的黑手，我这一去，他老婆不得杀了我啊。”

    我真是想给他一巴掌，“清者自清，你既然没做，怕什么，走！”

    我硬是将毛小伟塞进车里。

    到了医院，毛小伟畏畏缩缩不敢进去，我抓着他的胳膊，按住他的穴位，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疼的冒汗。

    他不去，这可由不得他了。

    我硬是将毛小伟带了进去，一路上，我们这对怪异的组合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

    我将毛小伟推进病房，彼时，张军的老婆正在给张军擦手背。张军的头上胳膊上好几处重伤，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好好的一个人，说躺下就躺下了。

    我将毛小伟退到张军跟前，命令道，“说。”

    毛小伟缩着脖子，身子下意识往后退，我直接挡住他的去路。

    昨晚跟我扯皮的时候那么能说，现在怎么怂了？

    “你说不说？”我扬起手，作势便要打他，其实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毛小伟在我的淫威的胁迫下，终于说道，“张军，我向你发誓，这件事不是我干的。”

    张军睁开唯一一只肿胀的眼睛，由于身上的伤势严重，不好乱动，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的妻子爬在他的耳边，将张军的话传达给我们，“张军说，他相信你。”

    他相信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好像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只见毛小伟的身子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张军妻子拿来凳子让我们坐，然后借口出去打水离开了，吧时间留给我们几个。

    毛小伟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看的出来，张军的信任，让他心里产生了很大的愧疚感。

    张军现在伤势严重，说话很不方便，我们也不变和他多说什么。

    我告诉他，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他一个交代的。

    毛小伟沉默了半晌，直到离开，始终没再说什么，不过，他看张军的眼神，却比先前来的时候多了很多复杂的神色。

    从医院出来，毛小伟没走几步突然停下，我回头看着他，问他怎么了？

    毛小伟直直地看着我问，“赵锁，你是不是也相信我？”

    我点头，毫不犹豫。

    毛小伟深吸了两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着。

    突然，他的嘴角维扬，扯出一抹苦笑。

    “谢谢你们还愿意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只是你吧自己弄丢了罢了。”我走过去，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

    此刻，无须太多的话，我相信毛小伟自有自己的体会和感悟。

    张军的事情第二天就有了进展，打张军的一个小混混第二天犯事被警察抓住，那小混混为了减轻罪行，主动交代了打张军的事情，还把幕后的人也拱了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指使他们动手打张军的，并不是公司里的人，而是一个客户。

    那客户原本要打的人是毛小伟，那两个小混混认错了人，误把张军打了。

    警局。

    毛小伟听到警察这样说，脸上的汗一滴滴滑落下来。

    我无法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但我能理解，他肯定怕的要命。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是他福大命大，要不是那天中午就离职了，那被打的人就是他了。

    “赵锁，陪我去喝两杯。”毛小伟说。

    我点头。

    我们在附近一家酒吧坐下，要了两瓶酒，毛小伟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似乎要把自己灌醉。

    我将他拦住，“你让我来不会就是让我看着你喝闷酒吧？”

    毛小伟将酒杯放下，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他偷偷低下头，将眼泪抹掉。

    “心里难受。”

    我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先前我说了那么多好话，他始终听不进去，只有让他自己撞撞南墙，才知道这条路由多么的凶险。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说。

    毛小伟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