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3)
眼圈一红,摇摇欲坠的倚在江风平身上,一副以对方为天的模样。
江风平最吃她这套,将茶杯放到茶几上,回身揽住了方芷兰,再说话时,虽然依旧冷硬,却少了几分暴怒。
“小颜,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招呼都不打,就擅自进娱乐圈呢?”
重生一世,早已对江家离了心的江颜虽然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事事征求江风平的允许,但毕竟还有用得到对方的地方,因此也只能耐下性子和对方虚与委蛇。
“爸,这只是我平时的一个小爱好罢了。我自娱自乐的写了些歌,就想着发出去让更多人能听到……”
方芷兰跟着帮腔:“是啊,这些歌都是小颜自己写的,现在报纸上都说她是创作才女,跟那些卖脸的小明星可不一样。”
江风平脸色缓和了些,但心里对娱乐圈根深蒂固的成见却不是她们俩母女几句话能改变的,“这些歌发了就算了,以后不要再继续了。”
说着他语气又重了几分,不无警告的说道:“你也24岁的人了,这段时间就好好待在家里,你|妈那给你相看了几门亲事,你找机会出去见见,都是些家世不错的青年才俊,有合适的……”
“我不去。”
江风平的话让江颜突然想起了前世,当时江风平也是这么说的,没多久她就和宋骏结婚了。
她重生一世,不是为了重蹈覆辙的,再说,什么青年才俊,不过是些二世祖罢了,能……能比得上他吗?
江风平平时在公司和家里都是说一不二,如今被江颜打断,被压下了几分的怒火腾得冒得更高,浓眉倒竖,拍桌怒斥道:“放肆!”
方芷兰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打圆场,趁着不注意的偷偷拧了江颜一把:“哎呀小颜,你怎么跟爸爸说话呢?还不给你爸道歉。”
江颜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了,掐着手心低头向江风平认了错,眼见着对方仍黑着脸,江颜咬了咬下唇,眼底有些冷。
瞧瞧,这就是所谓的好爸爸,动辄得咎,江风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女儿,而是为他联谊牟利的木偶人罢了。
她深吸了口气,强撑起了一个笑脸,“爸,其实我进娱乐圈,也不是为了我一个人,这段时间,我和媒体打交道打得多了,听说了一件事,是关于风尚家具的。”
风尚家具是江氏家居在定制家具行业最大的紧张对手,对方凭借着对上游工厂的把控,甚至隐隐压了江氏一头,是江风平的心腹大敌。
江颜提起风尚家居,江风平登时来了兴趣,“什么事?”
“A市日报的记者上半年暗访查到了一件事:风尚家居的上游工厂出了问题,他们的一批货被查出来甲醛释放量严重超标。”
“原来是这件事。”
江风平顿时索然无味,“这件事媒体不是早就报道了吗?”
风尚家居当时态度诚恳,老实认罚,还双倍补偿消费者。
做了一次成功的危机公关。
“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我听说,风尚家居当时虽然承诺会全部销毁问题家居,实际上确实重新包装后销往了较为闭塞的乡镇,所谓的积极反省,不过是做样子罢了。”
“哦?”
江风平将手撑在腿上,身体向江颜倾了倾,“你确定?”
不等江颜回答,他又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潘德海这个老家伙素来最奸诈,这也确实是他能做得出的事情。”
看着江风平一副抓到了敌人的小辫子的兴奋模样,江颜面上虽然陪着笑,心里却很平静:这件事过不了的多久就会被风尚家居的员工内部举报,引来了风尚家居公司的一场大地震。
她还记得新闻爆出来那天江风平的高兴,江家也却是因为这件事在定制家居界一时风头无二,可惜,不过是烈火烹油,宋家一倒,江风平的得意也就雨打风吹去了。
之前,她也想过提醒江风平远离宋家,可惜江风平已经被利益彻底冲昏了头脑。
如今江家筹备上市过会疏通的关节和为了扩大生产从银行筹得的贷款都是宋家的关系,江风平好不容易通过校友网攀上宋氏董事长宋学林。
在这种时候让江风平和宋家做切割,他能愿意吗?
“风平,你看小颜多关心你,想着方的帮你打听消息,不像有些人,明明也在娱乐圈,却从没想过家里。”
上次吃了苏越梨那么大一个闷亏,方芷兰一直咬牙切齿的等着苏越梨倒霉,偏偏这小妮子也不知怎么的,邪门的厉害,越混越好不说,连她一直想买却舍不得买的蓝钻项链都戴脖子上了。
心气不顺,自然想见缝插针的在江风平面前上眼药。
提起苏越梨,江风平顿时蹙起了眉头,扫兴道:“那个不孝女,不提也罢!总归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似乎是有了参照物,他对江颜态度好了些,“好了,我还有事,就先去公司了,至于小颜……”
他沉吟了片刻,“你不是一直想换台车吗?这样,你让你|妈带去买台喜欢的,爸爸买单!”
眼看着他急匆匆走了,江颜回身搂住了方芷兰,“妈,我不要车,你给我现金。”
“我上次不是刚给你转了几百万吗?怎么又要……”
“哎呀妈!我出唱片不要钱啊,求你了,给我……你就不想看着你闺女压苏越梨一头?我成了大明星,你也有光彩啊!”
被她描绘的美好前景哄得晕陶陶的江母自然是慷慨解囊。
只可惜,江颜钱到手的好心情却很快被一通电话吹散了。
“什么?亏了?怎么可能?罗亨,你在给我开玩笑吗?”
挂了电话,她看着掌心掐出的血痕,气得把手机一砸,半晌缓不过气。
上次窦菲菲那件事被苏越梨搅和了后,她就对她提起了十二万份的警惕。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是因为自己行|事太激进,说不得就是慈善晚会和窦菲菲的那一个照面让苏越梨起了疑心。
因此,即使心中恨不得立即让苏越梨好看,她却还是忍了下来,韬光养晦的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恶补乐理知识,只恨前世不该觉得闫鹏的歌晦气,她绞尽了脑汁,也只能回忆起浮光掠影的几个片段,根本凑不成曲。
选择罗亨,也是因为查到他和苏越梨的经纪人不对付,又是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却没想到这个人能力居然这么次,明明前世闫鹏赚的盆满钵满,怎么到了她这,反倒还亏了呢?
进娱乐圈第一步就不顺,江颜实在是气得呕血,她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只能安慰自己:算了,好在,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
一想到无意中遇见的那个人,她的眼底就闪过了一道精光。
只凭他,自己投入的这些钱,倒也算是回本了。
大概是知道苏越梨关心,小冰开了乐评网站念了几句专业人士对江颜新专辑的点评:
“差强人意,值得肯定的是有几个片段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可惜却是隔靴搔|痒。”
“失望,罗亨作为制作人,却失去了以往感情真挚的优点,靠着光怪陆离的鼓点和后期修音试图掩饰歌手ktv级别的唱功。”
“副歌不错,可惜总是在马上就要抓|住人high点的时候陡然一变。”
“MV的场景调度和镜头设计还是非常优秀的,可惜我也只记得这些了。”
小冰特意挑了些贬抑的评论试图讨苏越梨开心,却被邹曼扬手打断:“行了,不管网上评价好坏,这张专辑肯定是亏了。”
“现在音乐界这么衰落,除非是才华横溢写得出脍炙人口的好歌,要不就是唱功一流能四处跑商演开演唱会,靠发专辑,那是肯定会亏的。”
“卖出去的歌扣掉宣传费,发行商提成,再算上制作成片,基本上剩不下几个钱。”
说着邹曼拍了拍苏越梨肩膀,“所以啊,你也别老想着那些烦心事了,马上到片场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这部电影拍好。”
苏越梨闻言点了点,捂脸深呼吸,试图将所有烦恼顺着呼出去的气一起排解。
作为一个从影几十年的老将,金秦微的演技绝对是一流的,大概是因为当过很长时间的教授,她看人时又回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探究与挑剔,这也让苏越梨在她面前格外拘谨。
在电影里,金秦微扮演的许玉婉是一个十分坚毅的女性,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唯一承欢膝下的孙女也走丢了,她却始终没有被苦难打败。
这是个注重形象的老太太,满头银丝拢得整整齐齐,指甲修理的纤尘不染,一袭旗袍更是气质出众。
跟在她身边,路曼曼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激励。
她被重新送进了学校,在那里,她不仅结交到了不少同龄人,更表现出了极高的美术天赋。
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理所当然的,就连许玉婉也觉得后继有人,老怀大慰,将路曼曼收为了关门弟子,亲自教学。
然而看似平静祥和的生活下却暗潮涌动,顾从始终没有放弃对许玉婉财产的觊觎,让他不满的是,原本听话的牵线木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开始对他阳奉阴违。
很快,更大的危机出现了。
许玉婉离开了多年的儿媳,陆曼曼的生|母孟柳出现了,她是来向许玉婉忏悔:原来当年,是她思念陆曼曼,于是偷偷带走了女儿,这么多年,许玉婉之所以找不到陆曼曼,是因为她带着陆曼曼出了国。
如今孩子长大了,也是时候让她和亲奶奶团聚了。
只是孩子如今学业繁重,等到放假,她就会把陆曼曼带回国,让她和许玉婉团圆。
眼看自己撒下的惊天大谎就要被拆穿,顾从开始惶惶不可终日,然而路曼曼却很淡定,两相对峙下,路曼曼直指孟柳在撒谎。
果然,在顾从的调查下,发现孟柳果然说了谎,当年她根本没有回国,也没有带走陆曼曼,所谓的孙女照片,不过是她和如今的丈夫生的小女儿罢了,对方和陆曼曼长得有七分想象,在孟柳无意中看到许玉婉的寻人启事后,便生出了借机捞一笔的想法。
赶走了不怀好意的骗子,顾从却对路曼曼起了疑心。
她究竟是谁?
然而不等顾从查清真|相,许玉婉却因为心脏|病发,抢救无效,死在了重症监护室。
许玉婉一死,那庞大的遗产对顾从来说,已经是唾手可得。
就在顾从志得意满之时,路曼曼却给了他最痛的一击。
作为许玉婉的财产继承人,路曼曼将所有的钱都设立为了慈善基金,盈利所得将悉数用于拐卖儿童救助,顾从,一分钱都得不到。
路曼曼终于说出了她最大的秘密,她出生在一个荒僻贫穷的小山村,那里重男轻女,就连路曼曼的名字,也是最可笑的路招娣。
作为家里不受欢迎的女婴,家里勉强养她到7岁,为了节省口粮,奶奶就把她半卖半送的给了过路的人贩子田姨,只为给弟弟换些奶粉钱。
在那里,她见到了陆曼曼。
作为“销路不佳”的女孩子,她们被辗转带到了C省,一路上,积极乐观的陆曼曼一直鼓励她,跟她说自己阳光美好的童年,教她画画。
“奶奶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到时候,招娣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你画画画得这么好,奶奶一定会喜欢你的。”
然而这么好的陆曼曼却死了。
缺衣少食,颠沛流离让娇弱的陆曼曼生病了,然而人贩子田姨却不愿意带她看医生,不管路招娣怎么跪下来磕头,都无济于事,那个小天使一样的生命,就那么消逝了。
就连尸体,都被田姨随手抛进了大海。
路招娣在手腕上划出了和陆曼曼一样的伤痕,她发誓,她不会忘记陆曼曼。
她像杂草一样熬着,甚至学会了甜言蜜语伺候田姨,田姨看她伶俐,留在身边当了个小丫头。
十二岁那年,路招娣趁机逃了出来,向警方举报了田姨。
在警|察想要送她回家时,她撒了谎,说自己不记得了。
警|察问她,叫什么名字时,她说,她叫路曼曼。
C省和A市相隔千里,路曼曼提供的陆曼曼的信息又太少,这么多年,走失的七岁小女孩那么多,即使路曼曼一直关注,却始终没有帮陆曼曼找到家人。
她没有想到,一次碰瓷,居然就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然而从未得到的亲情让这个十八岁的少女犹豫了,在确定许玉婉就是陆曼曼的奶奶后,她既惊喜,又忍不住自怨自艾。
她总忍不住想,把一切说出来后,对她这么温柔的许玉婉会不会恨她,恨她骗她。
她有时也会恨自己,恨为什么当年死得不是她,反正她没有任何牵挂,也没有人任何亲人期待她回家。不像陆曼曼,有一个这么爱她|的|奶奶。
孟柳的出现最终促使陆曼曼下定了决心,然而不等她说出真|相,许玉婉就离开了,再也没办法知道心心念念的小孙女曾那样凄惨无助的死在雨夜,葬身大海。
路曼曼觉得自己有罪,她将老人赠送给自己的财产全部捐给了慈善机构,赶走了顾从。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媚,细小的光线浮沉着,路曼曼最后看了一眼温馨的许家小院,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路曼曼。”
顾从喊住了她,他不再像第一次见那样衣着光鲜,一丝不苟,男人的西装皱巴巴的,胡子拉碴,眼中满是红血丝。
路曼曼以她不是真正的陆曼曼为由收回了许玉婉对他的馈赠,顾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得到,这也不难解释他此时的落魄。
这是最后一场戏。
历时两个月的拍摄,就要在今天画上句点。
已经的杀青的金秦微没有走,裹着毯子坐在姜锐达身边看着监视器,按照之前排练好的走位,苏越梨在几台斯塔尼康的拍摄下大步向前走着,对顾从的呼唤置若罔闻。
“路曼曼,路招娣!”
苏越梨停止了脚步,拉杆箱的声音停了下来,她没有回头,脊背挺得笔直,“不要叫我路招娣……”
她总算是停下来了,顾从揉了揉眉心,大步追了上去,“许老师生前曾经留下过一个文件,银行联系不上你,我,咳,我是她生前的律师,所以就给了我。”
路曼曼打算永远离开这里,她更换了电话,打算重新开始。
接过文件,里面居然是一封信。
在信里,许玉婉说,她早就知道路曼曼不是她的亲孙女,因为真正的陆曼曼,虽然喜欢画画,却并没有路曼曼这样的天赋。
她请人查证,知道了当年的一切。
老人怜惜身世坎坷的路曼曼,决定将一切埋在心里。
“曼曼,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和曼曼,都是奶奶最爱的孙女。留下这封信,是我自知已是风烛残年,随时可能离开。如果我不在了,不要为我伤心,更不要自责愧疚,我和曼曼,都会在天国看着你,照耀你,保佑你。 ---爱你的,奶奶。”
原来,不只路曼曼有秘密。
奶奶,也藏着她的秘密。
这一刻,路曼曼泪如泉|涌,呜得一声哭了出来。
“卡!”
“小苏,你的眼泪不对,再来一次。”
这场戏说是整部电影的点睛之笔也不为过,奶奶的秘密,救赎了愧疚难当的路曼曼,让她从无尽的悔恨中解脱。
姜锐达始终对苏越梨的眼泪不满意,“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泪水,越梨,你哭得太快了,情感,那种复杂的情感。”
杀青戏,所有的工作人员连轴转了这么久,都渴望着能休息,更别提刚杀青的金老太太,老人家身体不好,也在一边等着,这种无形的压力让苏越梨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到后头,姜锐达一叹气,她就紧张,表现得还不如第一遍好。
“这样,这封信,我来念一遍。”
一直没有说话的金老太太突然说道,“就当我是旁白,我来念一遍。”
环境声音确实也是一种帮助苏越梨入戏的好方法,姜锐达想了想,点头道:“好,那就麻烦金老师了。”
老太太亲自出马,苏越梨的压力就更大了。
金秦微不愧是从影多年的老艺术家,台词功底一流,整封信念得情深意重,这是一封交代后事的信,更是一份对路曼曼无限祝福的信。
在老太太的谆谆嘱托里,苏越梨终于明白自己少的是什么了。
是幸福!
路曼曼终于知道,那些温馨的回忆里,她在奶奶面前,不再只是陆曼曼的影子和替代品,所有的爱都是真的给她的,她不必愧疚,不必胆颤心惊,不必再像一个鸠占鹊巢的小偷一样匆匆从许家小院逃走。
是的,逃走,路曼曼的离开,不正是一种变相的逃避吗?
想通了这点,苏越梨加了个动作,她流着泪回头看了一眼许家小院,夕阳将她秀美的脸蛋镀出了一层金边,而她泪中带笑,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特写镜头下,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苏越梨唇边的笑涡滑过,被镜头定格成了永恒。
“卡!过了!完美!”
姜锐达拍着膝盖跳了起来,对苏越梨竖着大拇指赞道:“最后一个微笑加得好,那种被救赎的希望和幸福,小苏你抓的很准。
全场掌声如雷,制作人穆南拿着大喇叭喊道:“杀青了杀青了!”
苏越梨擦着眼泪走了过来,“都是金老师信念的好,谢谢金老师!”
金秦微素来是有些不苟言笑的,然而今天她却出乎意料的对苏越梨点头笑了笑,“最后一幕,你演的很好。”
苏越梨有些受宠若惊,有心想和老太太最多聊几句,可惜她身体不好,又到了吃药的时间,苏越梨也只好遗憾的看着老太太被助理扶回了休息室。
晚上有杀青宴,就定在龙庭大酒店,当然,穆南也承诺了,这只是第一顿,大家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六星级的华凯大酒店请大家搓一顿。
“上次《初恋》的杀青宴也是在那办的,尊和堂的佛跳墙真是太好吃了,哎呀说着我都要流口水了。”
苏越梨嗔了小冰一眼,“放心 ,一会一定让你吃个够。”
小冰摸了摸肚子,羡慕的看了苏越梨一眼,“唉,天气一冷我就忍不住多吃,好不容易夏天减了十斤,这才几天啊,就又胖回来了。”
“像越梨你身上这种紧身裙,我可不敢穿。”
“很紧身吗?要不我还是换一条。”她说得苏越梨有些紧张,扯着身上的酒红色蕾丝裙想要换。
帮她卷头发的Mike一下子笑了,“这不是裙子的问题,是小梨子你身材太好了,前|凸|后|翘的,穿什么都像尤|物。”
说着他拿起了一瓶宝格丽馥郁玫瑰,环绕着苏越梨喷了喷,“再加点玫瑰香,保准你迷死一片,嘿嘿,尤其是某位先生,估计眼珠都要长你身/上了……”
戏拍完了,吃完杀青宴就能好好休息集几天,因此大家都很轻松,正说笑着,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就突然响起。
眉头深蹙的邹曼推门走了进来,举着手机严肃道:“越梨,你今天下午哭戏ng的视频被人发到了网上!”
苏越梨一惊,连忙接过了手机。
视频标题格外耸人听闻:“史上最大牌新人苏越梨,哭戏频频ng,老戏骨金秦微伺候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地雷,么么哒!^3^
☆、第 43 章
视频赫然正是下午杀青戏时苏越梨ng的片段。
后期明显放大了姜锐达喊卡的声音, 再配上耸人听闻的特效,给人的直观感受就是苏越梨演技不堪入目,让姜锐达这个导演十分不满, 直接拖累了剧组的进度。
视频刻意对金秦微主动要求帮忙念旁白的片段进行了消音,配上苏越梨侧头看过去的动作和意有所指的字幕, 给人的第一感觉, 就是苏越梨片场耍大牌,要求老前辈替她念信帮自己入戏。
再加上结束后苏越梨主动走过去, 金秦微却在助理的扶持下颤巍巍的走远, 老人削瘦的背影被配上了哀伤的配乐,视频结尾还据此来了段升华。
“娱乐圈世风日下,德不配位的流量女星动辄就要让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拖着病弱的身体为她服务,这是怎样一种悲哀!
作为金秦微老师的粉丝,我不服!
知名导演, 表演艺术家,演技派小生,在资本的操纵下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个出道不到半年的女明星打转,这是何等的荒谬!
就是有苏越梨这样的女明星在,才会挤占真正的实力派演技派的生存空间, 这背后,正是资本在扭曲我们的娱乐圈, 在此,我发出倡议,抵制《曼曼的秘密》这部电影, 绝不能助长这样的不正之风。”
虽然邹曼已经通过华媒集团法务部向发布视频的账号施压,删除了视频。
但互联网四通八达,虽然视频被删了,却有不少论坛包括公众号做了截图,看图说话,歪曲的更厉害。
苏越梨虽然观众好感度不错,粉丝和团队更是在积极澄清,但事情涉及到金秦微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又有幕后黑子上蹿下跳,舆论还是朝着不利于苏越梨的方向滑去。
【@阿累:实名制心疼金老师,老太太桃李满天下居然还有伺候这种小公主!】
【@松子糖:真的好奇苏越梨背后到底是谁在捧她,强捧招天谴望你知!】
【@官方认证何可爱:就是这种人打败我们诗巧拿到了最受欢迎女主角,呵呵哒!】
【@虎皮酸奶蛋卷:看着老太太慢慢走远的身影真的泪目了,对苏越梨转黑。仅代表我自己不会去看这部电影。】
【@小吉祥:不会去看部电影+1】
“我已经和姜导打过电话了,这显然是剧组内部员工泄漏的!”
邹曼踩着高跟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小冰也很生气:“越梨不过是刚拿了个电视剧奖,也不知道就刺哪个红眼病的眼。”
苏越梨却很淡定,她轻点手机屏幕,摇头道:“这个不是冲着我来的,或者说,真正要针对的不是我,是《曼曼的秘密》这部电影。”
咔咔作响的高跟鞋声骤然停了下来,邹曼拿过手机,看着不断刷新的评论,声音提高了几分:“越梨说得没错,这个视频是想用越梨做借口,抵制《曼曼的秘密》。”
“不行,我得跟姜导还有穆南说一声,这件事……”
邹曼话刚说道一半,就被小冰的惊呼声打断了,她捧着手机惊喜道:“金老师发微博了!”
像金秦微这样的大咖,微博一开始就提前替她注册了账号,老太太上得不多,拢共只有十几条,上一条微博还是去年春节对全国人民的的新年祝福。
这样一个基本不会参与社交网络的老前辈,居然因为苏越梨发微博了。
【@金秦微v:这么多年来,我有过很多身份:我当过兵,当过装卸工,也当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老师,但兜兜转转,最热爱的还是演员这个职业。
一直以来,我都更倾向于用作品和观众朋友沟通,为一个镜头精益求精在我看来是对作品和观众的尊重,更是演员的基本素养。
小苏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位青年演员,努力,专注,热情而有天分。因为她,我常常会想起制片厂时代的自己,我非常乐于和她一起为作品的完美而努力,我也相信,她的明天会更好。】
老太太的微博前脚刚发出来,霍之昀就跟着转发,没过几分钟,导演姜锐达也加入了转发的队伍。
【@姜锐达v:小苏的表演是完美而惊艳的,因为她有90分,我就对她有了更高的要求,期望达到完美的100分。】
这几位在电影圈都是典型的实力派,尤其是金秦微,学生遍布娱乐圈,她老人家一发微博,半个娱乐圈都帮着转发起来,一时间倒让不少从不关注娱乐圈的人第一次知道了苏越梨的这个人。
【@时光流逝:真的是金老师啊,老师提起制片厂时代,倒也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在录像厅看老师电影的往事了,这次电影一定携家小支持!】
【@金刚修禅:祝金老师身体健康,这部电影一定会支持!】
【@忠心善行义胸怀:作为金老师二十多年的粉丝,老师行事素来讲究一个不卑不亢,事事出于本心,此番发言,看来是真的很欣赏这位后辈。】
事情能这么圆满的解决,少不了金秦微的帮忙,作为受益人,苏越梨自然要登门致谢,却没想到上楼却扑了空,还是穆南给邹曼打电话催她们下楼,苏越梨才知道,老太太已经去了楼下的杀青宴。
“金老师,这次真是麻烦您了。还有姜导,两位都帮了我大忙,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两位前辈才好。”
一进包间,苏越梨就径自向主座上的金秦微和姜锐达道谢。
姜锐达虽然在拍电影时因为追求完美而显得有些吹毛求疵,但生活中却是个极和善的老好人,他摆了摆手,“我说的话都是发乎本心,也是小苏你确实表现的好。”
一旁的金秦微也笑吟吟的说道:“小姜说得不错,我这个老太太,脾气怪的很,偏就小苏你入了我的眼。”
苏越梨有些受宠若惊,见金秦微桌前的白瓷杯还空着,连忙端起茶壶要给她倒茶,端到一半,又担心茶会解了药性,连忙招手请服务员另送一壶开水来,一番张罗,落在金秦微眼里,越|发满意。
“金老师,您喝水。”
苏越梨倒好水,刚想递给金秦微,又想起在演艺界,尤其是在一些老前辈眼里,敬茶似乎有拜师的意思。
要是能叫金秦微一句老师,她自然是愿意,只是老太太早已退休,她又不是正经电影学院毕业,能得几句指点就不错了,师徒名分却是不敢妄想的。
她手一顿,半途换了方向准备放到老太太桌上,却没想到老人家抬手稳稳的接住了茶杯,笑眯眯的说道:“行,小苏敬的这杯茶,老太太我收下了。我呢,也就舔着脸指点你几句。”
“表演这行当啊,其实呢,也是个技术活。我们国家的电影学院,还是受斯坦尼拉夫体系影响最深。以我看,小苏你,走得还是体验派的路子。”
苏越梨的演技都是在片场自学的野路子,外加一些天赋,闻言点头:“我,我很喜欢和人物共情。”
“这很好。”
金秦微拍了拍苏越梨的手,温言说道:“这是一种难得的天分,通过共情表演出来的人物生动真实。但小苏你要明白,你揣摩出的人物的真,是有局限性的,这局限在你个人的理解和认知里,这也是为什么你下午那场戏会一直ng的原因。”
苏越梨知道,金秦微说的没错,她很喜欢设身处地的去理解角色,但如果理解出现了偏差,那么演技也会随之出现偏差。
“所以啊,你得学会构建你的表演知识体系,用丰富的资源库去支撑你的表演。同时,你又要学会再创造,这才能让你走得更稳,更远。”
苏越梨连连点头,“您说的对,我应该努力做一个艺术家,而不是艺匠。”
这句话是表演艺术家史丹.尼斯拉夫斯基的原话,仅凭这一句话,金秦微就知道苏越梨听进去了。
为人师者,最喜欢的就是这样有天分又受教的学生,因此她笑眯眯的将茶杯又递给了苏越梨,“给老师敬一杯茶。”
“金老师,您这是……”
姜锐达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回身和摄影组老张说几句,这两位就到了敬茶这一步了。
金秦微抿了抿茶杯,“怎么,老太太我觉得小丫头不错,起了爱才之心,收个学生不行啊。”
姜锐达顿时对苏越梨刮目相看,拍着腿说道:“行,怎么不行,小苏,还不叫老师。”
能得几句指点就已经很开心了的苏越梨怎么都没想到,金秦微居然愿意收她做学生,连忙颤着声音喊道:“老师!”
“诶!”
“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姜锐达仰头看向苏越梨身后:“之昀来了,你瞧,金老师这是要收小苏做学生呢。”
一阵淡淡烟草味袭来,滋啦一声,拖椅子的声音响起,男人坐到了她身旁。
他似乎有些口渴,端起手边的白瓷杯就要喝,苏越梨心头一乱,连忙压住他的手,“诶,那是我的茶杯。”
霍之昀在她润湿的红唇边打了个转,眼眸一暗,就着苏越梨的力道放下了茶杯,手却没有收回,趁着那边金秦微扭头过去和姜锐达说话的功夫,手便顺着苏越梨雪白手臂外包裹的蕾丝花瓣一路滑到了桌下。
在桌布的掩护下,男人五指虚拢着摩挲她纤细的手腕,少女肌肤柔腻如玉脂,流连忘返之际,还忍不住用低哑的声音戏谑道:“那金老师可真不公平,从前怎么没说收我当个学生呢。”
他几年前和金秦微演过祖孙,因此关系很亲近,老太太也很喜欢他,闻言笑着虚点了点,“行啊,现在也不晚,老太太我学生多,多收你一个也行。”
霍之昀轻轻一笑,意有所指的摇了摇头,“算了,我们……有一个就够了。我当家属就行。”
大家都以为他说的是他和老太太演过祖孙,算是家属,只有苏越梨知道,霍之昀这是借着聊天调戏她。
要知道,说这话时,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还在她敏感的掌心画着圈,偏偏她左边还坐着金老师,纵使已经痒得如同电流窜过,她却半点不能表露,有心想挣开,却被他十指交缠的扣住,最可恨的是,桌下的他有多放肆,桌上的他就有多严肃。
“姜导,摄影片段泄漏的事情查出来是谁干得了吗?”
男人看似在向姜锐达提问,双眼却仗着姜锐达坐在苏越梨另一侧正大光明的打量她。
她今天穿了条酒红色蕾丝长裙,璀璨水晶灯一道道浮光掠影下,霍之昀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她不堪一握的纤腰,那小腰柔若无骨,他两手就能拢住,似乎是想起了曾有过的旖旎,霍之昀一时有些发燥,连喝了一大杯冰啤酒才压下去突然蓬起的绮念。
摄影片段泄露这件事苏越梨也有些好奇,连忙竖着耳朵听了起来,桌下小手挣扎的力度也不自觉的小了些。
霍之昀薄唇轻勾,眼底闪过一丝得逞。
“唉,是老张带的摄影助理,就是二助那个不爱说话的小伙子。”
姜锐达叹了口气,“老张身边的人都是用惯了的,从来都是打包进组,哪能想到看上去挺靠谱一小伙子能看出这种事。”
“看上去靠谱不顶用,得真的靠谱才行!”
穆南带着酒气坐到了霍之昀身边,包间里的空调温度有些高,热得他扯着领带说道:“五十万,这王八蛋就把我们电影片段给泄漏了。你道背后是谁?禾穗影视。”
“他们从费成益那老小子那收了几部电影抵钱,有一部也是讲亲情题材的跟我们差不多同档期上映,这件事的经手人是孔思绿的前经纪人潘燕,估计她是对弟……”
霍之昀一个眼神扫过去,穆南就像是咬到了舌头似得停住了嘴。
“后来呢?”
虽然听到费成益的名字时,姜锐达心里有些百感交集,然而事关自己的作品,穆南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怎么能让姜锐达不着急,连声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穆南看了霍之昀一眼,见发小和那小弟妹的手都藏在桌布下没有伸出来,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可真是难舍难分啊,就这么一会功夫还要牵手。
听到姜锐达的催促,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估计她是对小苏有成见,所以想了这么个歪招来打击我们电影。”
“可惜偷鸡不成反丢把米。”
说着穆南对金秦微拱了拱手,油嘴滑舌的恭维道:“谁叫我们这有金老师呢,定海神针啊!”
一场杀青宴就在穆南的插科打诨中过去了,中途主演需要去各桌给整个剧组辛苦了的工作人员敬酒,以感谢他们在背后的默默奉献。
金秦微自然是不能喝酒的,苏越梨和霍之昀自然就成了主力。
虽然霍之昀帮她挡了好几次,但苏越梨还是不可避免的灌了好几杯,她原本的身体酒量不错,因此对这具身体有了错误的估计,到最后,她整个人已经是双颊嫣红,连人都认不清,深一步浅一步的说起了胡话。
“诶,地怎么软软的?我……我要飞!哆啦A梦,快把竹蜻蜓拿出来,我要戴在头上飞…… ”
16层走廊里,眼神迷离的苏越梨在霍之昀的搀扶下往房间走,偏偏人还不老实,非要扯着霍之昀的西装外套往他小腹上戳,“哆啦A梦!你的口袋呢?呜呜呜呜呜呜口袋怎么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想歪了的自觉面壁:)
☆、第 44 章
小姑娘双颊晕红,修长睫羽半掩下的清澈双眸此时懵懂而天真, 小手扒拉着就要把他的白衬衣扯出来。
“口袋呢?”
她仰起头, 认真的说道:“口袋不见了。”
因为酒醉, 她的声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含糊, 像是嘴里含了块糖, 糯糯的, 呼出来的气息也是透着甜。
霍之昀靠在墙边,支着长|腿将往下滑的苏越梨往上提了提,偏偏手里的小姑娘哪里都是软的,人还不老实,手脚并用的往他身上缠:“口袋, 你, 你把口袋藏哪去了?”
她身上是馥郁的玫瑰香,伴着淡淡的红酒味,诱得霍之昀头皮发麻,难耐的躁动顺着她和自己的每一个接触面往身体里钻,烧得血液都开始沸腾逆行。
但不可以。
这里还是酒店走廊, 他虽然调整过摄像头, 却仍不愿让苏越梨此时的娇|态被任何一个人看见,任何一丝可能性都不可以。
霍之昀深吸了一口气, 一把将苏越梨打横抱起,砰得一声,反脚踢上门。
“任意门!我们进了任意门!我要再走一次……”
一进房间,苏越梨就要往门上扒, 霍之昀担心她受伤,好不容易扯回来,她又把目的转移到了他身上。
“坏……坏哆啦A梦,我……我不跟你做朋友了!”
霍之昀的衬衣已经被她扯出了半边,半遮半掩,隐约刻意窥见男人线条流畅的小麦色腹肌。
可惜犯下了“非礼罪”的苏越梨却茫然不觉,也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她扁了扁嘴,却在哭出来的前一秒突然破涕为笑,“糖!我,我捡到了一颗糖!”
她扑闪着大眼睛,像是献宝一般凑到了霍之昀眼前。
看着眼前的小拳头,霍之昀的心里软软的,“是要送给我吗?”
“嗯!”
苏越梨点头如捣蒜,“给哆啦A梦!”
说着她警惕的四处望了望,“不能被别人看见,不然会被抢走的!”
“这里没别人!”
“好,糖……糖给你吃!”
她踮脚缓缓张开了小拳头,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霍之昀衬衣的扣子,也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扯下来的,看得霍之昀哭笑不得。
“吃啊!”
小姑娘眼睛又圆又亮,霍之昀不忍拒绝她的好意,接了过来,快速放进了裤口袋。
“好吃吗?”
霍之昀垂了垂眸,抬臂揽住了她纤细的腰,声音沙哑,“好吃。”
似乎每个男人心里都藏着个幼稚的孩子,他轻咳了一声,捏着苏越梨仿佛一捏就碎的小下巴试探道:“越梨,还记得霍之昀吗?”
苏越梨杏眼微睁,怔怔的看了他一会,“记得。”
总算还记得他,霍之昀唇角翘了翘:“那……霍之昀和哆啦A梦你更喜欢谁?”
苏越梨想都不想就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当然是哆啦A梦啊!”
霍之昀脸有些黑,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家未婚妻心里,他还比不上一个呆头呆脑的蓝胖子。
“为什么?”
苏越梨伸出两条雪白的胳膊揽住了霍之昀的脖子,“哆啦A梦你忘记了,你是我的好朋友啊!他们都说我是丑八怪!只有你愿意跟我玩!”
她柔嫩的小|脸在霍之昀颈窝不断蹭着,蹭得霍之昀心里又酸又软,长指插|进秀发,拍着小姑娘的后脑勺安抚道:“你怎么会是丑八怪!你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只是到底忍不住夹带几句私货:“除了哆啦A梦,霍之昀其实也很愿意跟你玩。如果你们早点认识,他一定从小就保护你。”
他不敢想象,苏越梨的童年究竟是怎么样的,她看上去那么开朗活泼,透明的像颗水晶,怎么会被人排挤,被骂丑八怪,霍之昀抱紧了她,保证道:“以后,霍之昀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才不会,他又不是我的!”
苏越梨的声音闷闷的,霍之昀听得心底莫名一慌,试图看清苏越梨的脸,却发现小姑娘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蝶翼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垂在白玉般的小|脸上,落出了一道阴影。
他心里顿时怅然若失,抱着苏越梨进了她的房间,看着她娇美的睡颜,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是你的,你也是他的。”
“真的?”
闭目沉睡的苏越梨突然睁开了眼,“那……那我们拉钩!”
霍之昀笑了,小麦色的大手和细白的小手拉了拉。
“还要,还要盖章!”
苏越梨竖着大拇指要和霍之昀交叠,却被他躲了过去,男人敞着长|腿坐在床边,英俊的五官陷在逆光的阴影里,薄唇轻勾,像是邪恶的撒旦,千方百计的引诱纯洁的天使:“宝贝,章不是这么盖的!”
她躺在床|上,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莹白小|脸边,黑与白的对比是那么的强烈,更别提她微张的红唇和清澈眼底的懵懂好奇。
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挠到了他心里最痒的地方。
男人的眼眸此时暗得近乎看不清瞳孔,他抿了抿唇,单手撑在苏越梨床前,低头吻了上去。
“乖,这才叫盖章。”
醉酒后的苏越梨乖得不得了,霍之昀刚吮上去,她就好奇的张开了嘴,小|舌头跟着舔|他,甚至有样学样的探进了他口中,濡|湿,吮|吸,吞咽,直挑逗的霍之昀撑在床头的手攥成了拳头,恨不得立即将她连皮带骨吞下去。
一吻结束,意犹未尽的霍之昀抵着她的额头一点点舔去她唇边的水迹,声音低哑:“你好甜……”
苏越梨双|唇微肿,眼底水光潋滟,看上去不胜娇弱,霍之昀抬手抚她的脸,她侧头蹭了蹭,猫儿似的伸长了脖子,仿佛被安抚的很舒服,眯着眼慢慢的睡着了。
清晨,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细小的光线透过亚麻布窗帘打在苏越梨脸上,她紧闭的睫毛颤了颤,茫然的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繁复的石膏浮雕半晌才彻底清醒过来。
“啊……该死……”
下一秒,宿醉后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苏越梨捂住了脸翻身躲进了被子里,踢着腿为自己昨晚的“疯癫”不断哀鸣。
醉酒后的记忆变成了跳跃式的碎片,她只依稀记得自己在走廊里拽着霍之昀的衬衣找什么哆啦A梦的口袋,然而又扯了人家扣子非说是什么糖,到最后,还主动抱着霍之昀又是拉钩又是亲的,简直不忍直视。
至于哆啦A梦,小时候在孤儿院,她因为脸上的胎记被所有孩子排挤,大家都在背地里叫她丑八怪,她唯一的消遣,就是翻阅不知哪位热心人士捐赠给孤儿院的哆啦A梦漫画。
漫画被所有孩子都看过后就被打入了冷宫,只有她,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看。
那时候,她总盼望狭窄房间的破旧抽屉里能冒出一个从未来穿梭时空来找她的哆啦A梦,陪伴她,保护她。
哆啦A梦那么万能,一定有办法消除她脸上的胎记。
却没想到,没等来哆啦A梦,反倒等来了个变美系统。
洗完澡,苏越梨刷牙刷到一半又想起了昨晚某个坏男人怎么骗她盖章的,她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一时间竟觉得还能感受到他干燥的唇和略带胡渣的下巴在上面蹭过时的微妙触觉。
“越梨!你起来了?”
小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苏越梨的思绪,她一下子缩回了手,加快了刷牙的力道,仿佛这样就能掩饰她刚才的神游。
“嗯……我在刷牙。”
“行,那个解酒茶我帮你做好了,你吃完早餐我们就要准备回去了!”
苏越梨吐掉了嘴里的牙膏沫,“好,谢谢小冰。”
结束了电影拍摄,却不意味着苏越梨可以休息。
Winston珠宝的代言照,Self-portrait的下一季早春,品牌推荐的杂志封面,邹曼又给她找了个智能手机代言,对方看中了她在年轻一代的号召力,以不菲的价格和她签了两年合约。
在结束了手机新款发布会行程后,踩着10厘米高跟鞋站了一下午的苏越梨已经累得说出话了,只能软在后排听邹曼找来的会计师帮她算资产。
“综上所述,苏小姐您现在银行账户的钱扣掉给您妈妈住院治病的预留款,平时的日常必要开支后还剩这个数字。”
会计师将数字对苏越梨亮了亮,“我的建议如下:首先,您可以考虑置办一套房产了,这些是我综合考虑地段,治安和未来升值空间为您列出的几套可供选择的房子,您可以挑选一下。其次,出于避税和名誉的双重考虑,我建议:您可以适当增加在慈善方面的开支。”
苏越梨点头,“慈善的话,我想主要投在无家可归的孤儿救助方面,至于房子……”
她顿了顿,想起了霍之昀。
杀青后,她忙他也忙,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开了门就能见面,他的游戏下个月初就要上线了,正是最忙的时候,几次视频,她都能看到他眼底的青黑。
之前,他说过他手头上有一套小洋房打算出手,不得不说的是,相比会计师,她更相信霍之昀的眼光。
没错,她是为了未来升值考虑,绝对不是想帮他周转呢。
苏越梨自我说服道,面上却接过了会计师递来的文件,“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谢谢你。”
“哪里,我也是食苏小姐之禄,自然要帮苏小姐分忧。”
随着苏越梨的知名度一步步提高,她在兰汀小区的租的三室一厅无论是封闭程度还是空间容纳能力都有些不够,只说Self-portrait每季送的新品,苏越梨的衣帽间就有些装不下。
会计师中途下了车,邹曼坐了过来,将厚厚一摞剧本叠到了苏越梨身边。
“这些都是最近递过来的剧本。《曼曼的秘密》还在后期制作,最后成绩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不比《初恋》,已经有实打实的收视率和奖杯了。”
“所以靠谱的电视剧剧本多一些,电影剧本的话,都是些形象单薄的花瓶配角。柳子阳导演的谍战戏收视率一直不错,我看了,这部《夜海》女主角的形象也很丰满,我觉得可以接。”
苏越梨接了过来,《夜海》剧本很厚,制作的也很有意思,刚翻看就能看到扉页上印了一行徐志摩的诗。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看来又是个因为信仰和立场不同发生激烈碰撞的故事,苏越梨正准备往后翻,一个夹在中间的小剧本就突然掉了出来。
“《忏悔》?”
邹曼接了过去,随便看了两页,就扔到了椅子上,“这是个新锐导演,唉,也不能叫新锐导演,反正之前拍过广告,拍过mv,就是没拍过电影。”
“剧本还不错,可惜导演没经验,投资也没个影,就是个草台班子。我当时看完是想让版权部联系他看能不能把剧本卖给我们,我再去联系联系几位跟公司关系不错的导演,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投资。”
见苏越梨翻得认真,她牵起嘴角:“你要喜欢我明天就催版权部去联系他,看他简历日子过得挺穷困潦倒的,咱们多出点钱,应该能把剧本买过来。”
《忏悔》的故事并不复杂,女主角是一名普通又不普通的上班族,普通在于她收入平平,每天奔波在这都市里,为一份菲薄的薪水努力。
而不普通,在于她是一个单亲妈妈,丈夫是警|察,因公殉职,女儿活泼聪颖,刚上初中。
然而有一天,她的女儿却突然从教学楼顶楼跳了下去,而警方给出的死因,是自杀。
女儿是女主角唯一的精神支柱,她的死,让女主角万念俱灰,以为是自己忙于工作而疏于对女儿的关心,万般自责下,她甚至想要放弃生命。
然而无意登上女儿的网络邮箱,才知道她经历了长达一年的校园暴力,这孩子心疼妈妈工作辛苦,又害怕被同学报复,不敢说出口,只敢倾诉给网络。
而最后一封邮件,来自手机:“她们要杀了我,谁来救救我!”
而时间,正是女儿跳楼前十分钟。
《忏悔》之所以名为忏悔,是这个母亲因女儿的悲惨遭遇化身为了复仇女神,誓要让每一个凶手为他们的罪过忏悔。
剧本写得环环相扣,直指如今与日俱增的青少年犯罪与校园暴力,如果导得好,甚至可以制作成一部冲奖类型片。
只是剧本的优秀也对导演提出了格外高的要求,复杂的人性变化和对社会的叩问需要导演拥有极高的掌控能力与格局,稍有不慎,就会拍成缺乏逻辑的三流悬疑电影。
这也是为什么邹曼无法相信这位新导演,即使,他是剧本的原作者。
邹曼显然对能花钱打动这位导演很有信心,然而苏越梨却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毕竟这个剧本一看就是经过精雕细琢,明显是导演的心血之作。
这个人即使经济不宽裕,却还是坚持着导演梦,这样的人,只怕不会轻易屈服于金钱。
而果然不出苏越梨所料的是,第二天,邹曼气冲冲的到了兰汀苑,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导演简直又臭又硬,他说这个剧本他一定要自己拍,再多钱也不行。
“更气人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他还拽的不得了,说什么剧本递过来是他寄错了,你不是他心目中的女主角,让咱们别惦记他的剧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公主扔了1个地雷,三儿丶扔了1个地雷,谢谢两位小天使!^^
☆、第 45 章
小冰给邹曼倒了杯热茶,“邹姐, 快喝口茶消消气, 气坏了身体,难受的还是自己。”
邹曼脱了呢子外套, 端着茶坐到了苏越梨身边:“其实他要是不愿意卖?那也就算了, 主要说话太气人了,你说你要是要个大导演, 说话句句带刺也就算了。这还没混出头呢, 脾气就这么差, 怎么跟人合作啊。”
似乎是有一肚子苦要诉, 邹曼啜了口茶,继续说道:“他这一部电影都没导过,哪个投资商敢投钱啊,我就跟他说,我们华媒买了剧本以后, 我愿意牵线搭桥, 介绍他进剧组当副导演,这样,说出去他也算有了作品, 也熟悉了拍电影的流程。”
“结果呢?这哥们一句话就把我给顶回来了,说什么这是他的孩子, 他不会交给任何人, 更别提电影是女主角的灵魂,你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女主角, 他是不会跟咱们合作的。”
邹曼越说越气,咕咚咕咚的喝完了一整杯茶,拍着桌子说道:“这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愿意就不愿意,非得攻击你演技是怎么回事?人家姜导,金老师都认可你了,他倒好,非说你演技不行,演不了路以萍。”
路以萍是《忏悔》的女主角,苏越梨昨晚将剧本又看了一遍,越发觉得路以萍这个角色十分立体复杂,她的感觉,就像是剑客遇到了绝世剑谱,跃跃欲试的想要挑战。
苏越梨抱着珊瑚绒抱枕向后靠了靠,“邹姐,听你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这个导演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窦博明,算了,这电影不拍就不拍,我觉得《夜海》挺好的,都是老戏骨,制片方也有诚意,开价愿意给这个数,不比演电影差。”
邹曼伸手比划了一个数目,见苏越梨还在看《忏悔》的剧本,心里顿时有些担心她想不开:“等《曼曼的秘密》上映就好办了,电影圈就是这样,有了开门红,路就能越走越宽,到时候啊,好剧本多着呢!”
“嗯,《夜海》我看了,确实不错。”
然而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就是形象没什么难度。
说到底,《夜海》的亮点主要还是集中在谍战上,女主角作为留洋回来的大小姐,虽然故事后半段也有她的蜕变与成长,但人物的篇幅和复杂性都不如男主角。
这一点,是《夜海》远远不能和《忏悔》这样的大女主戏相比的。
苏越梨攥着剧本的手不自觉的有些收紧,眼前的这两个选择,一个是高回报的坦途,一个是困难重重的歧路,正常人都应该选择前者。
但经历了《曼曼的秘密》,经历了和金秦微和霍之昀的对戏后,她渴望有所突破,演真正有挑战的角色,展望更大的天空。
“邹姐,你帮我联系一下这个窦博明,我想听听,究竟是为什么他觉得我担不起《忏悔》。”
“很简单,因为苏小姐你没有当过母亲,没有生活经验支撑,我不认为你能演出路以萍那种痛苦疯狂,和支撑她复仇的冷静,我在你身上看不出那份厚重。”
今天的天气很好,白云飘在半透明的天空,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华媒集团内部咖啡厅里,细小的光线浮浮沉沉,在咖啡杯边沿落下一层碎影。
窦博明知道,自己性格直,说话又常常不过脑,很容易得罪人。
因此上午毫不客气的拒绝了那位来自华媒集团的邹小姐后,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得罪她们了。
却没想到中午又接到了那位邹小姐的电话,说眼前这位风头正盛的女明星希望面对面的和自己谈谈《忏悔》。
在圈里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窦博明自认也见过不少女明星,这一行压力大,拍戏常年需要昼夜颠倒,照片上再美的艺人,近距离观察时也会难免露出瑕疵。
然而眼前的苏越梨却不同,她看上去素面朝天,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脑后,身上穿了条藕色羊毛绉纱裙,这个颜色最是挑人,却衬得她清纯动人,宛如初春的茉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汪汪然的仿佛能直直看进你心底。
她的容貌之盛,在窦博明平生所见至少能排进前三,然而他也越|发确定,苏越梨演不了饱受搓磨的路以萍。
对待美人,人总会忍不住多几分耐心,就连窦博明也不例外。
他语调放缓了些,用难得的耐心解释道:“实不相瞒,苏小姐,《忏悔》这部电影是有人物原型的……”
“我知道,是五年前的M市的李春芬复仇案。”
五年前,M市的清洁女工李春芬刚满十五岁的女儿被同校男同学性|侵后,选择了报警,而加害人在父母的指责下深夜潜入了李春芬的家,趁李春芬凌晨上班之际,残忍杀害了她的女儿。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凶手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惩罚。
而李春芬在凶手劳教结束后,亲手杀死了这名凶手。
这起案件在社会上造成了巨大的轰动效应,尤其是关于青少年犯罪的量刑问题与血亲复仇中情与法的界限,都引起了广泛而强烈的争议。
窦博明推了推眼镜,“既然苏小姐你知道,那么你应该很清楚,你和李春芬无论是外在形象还是人生经历都存在巨大的差异。我承认,在同年龄段的小花中,苏小姐的演技是不错的,但要演《忏悔》,还远远不够。”
苏越梨知道,窦博明说的都是事实。
见苏越梨垂头不语,窦博明不自在的在沙发上挪了挪屁|股,一时又有些不安。
看着苏小姐弱质芊芊的样子,不会是被自己说哭了。
在窦博明看来,苏越梨刚一入行就一夜爆红,签的又是业内著名的影视公司,资源外貌样样不差,又有老前辈肯定,走得这么顺,估计听到的都是吹捧,难免有些自视甚高。
想到这,窦博明又理直气壮起来,《忏悔》是他潜心四年写下的剧本,说是他的命|根子也不为过。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可没有义务拿自己的宝贝给这些明星当炼金石。
“窦导演你说得对,我和路以萍的形象差距确实有些远,这样,希望你能给我一段时间准备,就……就定在一个月怎么样?”
苏越梨双手撑在咖啡桌上,态度诚恳的说道:“我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向路以萍靠拢,下次见面,如果你可以认可我,我愿意投资《忏悔》,并且全权放手,给你最终的剪辑权。”
“如果不可以,也没关系。”
听说苏越梨愿意全权放手,并且给他最终剪辑权,窦博明心中一惊,激动的鼻翼微张,眼睛都开始发亮。
华夏虽然是导演中心制,但那针对的都是混出头的导演,对于窦博明这样默默无闻的新人,投资商一大笔钱砸下去,必然要找个信任的执行制片人盯着。
最终剪辑权也要视结果而定,对新人导演成果不满,重新另找导演剪辑也是常有的事。
这样固然会有损新导演的创作,却保证了电影的基本质量和投资收益,是投资方坐大与电影商业化与专门化的必然产物。
“你……你说的是真的?”
他端着咖啡杯的手有些抖,咖啡摇晃着溅到手上都来不及擦,急切的伸长脖子凑了过来,“真的保证全权放手,而且给我最终剪辑权?”
“对。”
苏越梨将桌上的抽纸盒推到了窦博明手边,“您的手上溅了咖啡,擦一下。”
看着苏越梨那安如泰山的模样,窦博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激动了,讪讪地坐了回去,一边心不在焉的擦手,一边试探道:“那……那我要是对你不满意呢?”
苏越梨也没有生气,“那,我们也可以到时候再谈。”
窦博明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苏越梨也不是圣人,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无条件的看好他。
能多一个选择,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窦博明没有察觉,谈话的主导权不知不觉的就从他身上转移到了苏越梨身上,两人又聊了几句,就由小冰亲自送他下了楼。
“总算你还没傻得彻底,知道给他吊根胡萝卜,说到时候再谈!”
换上新咖啡,邹曼一脸不赞同的坐到了苏越梨对面,“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你确定《夜海》不演了?”
苏越梨舀着银匙点了点头,“嗯,不演了,我觉得《夜海》的……”
“停!”
邹曼比了个你不用多说了的手势,“行,反正我肯定会被你说服。”
说着她叹了口气,“你啊,也是仗着有你男人给你撑腰,要不然,哪来这么大的自由。”
苏越梨知道,邹曼说的是对的。
对于娱乐公司来说,艺人就是商品,是赚取利润的工具。
她进华媒,公司拿的是最低的抽成,给的是最大的自由,如果不是有霍之昀在,演完《初恋》她就会被要求演纷至沓来的同类型青春片,而不是周期长片酬一般的《曼曼的秘密》。
更别提这次,几千万片酬的《夜海》,她想放弃就放弃,一部新人导演的作品,她要腾出一个月的空档准备,还不一定能成功。
这种任性,都是因为有霍之昀这个大股东罩着她。
只是就苦了邹曼了,毕竟,她也是拿抽成,自己挣得少,她相对而言收入也会少很多。
想到这,苏越梨不好意思的探身握住了邹曼的手,声音发软:“邹姐……”
“没事。”
邹曼听懂了她言外之意,嗔了她一眼,“我要是只想赚钱,还签什么女明星啊,直接捧几个流量小生,偶像歌手来钱不是更快。你忘了我们的目标了?”
苏越梨歪头笑了,“当然没忘。”
“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打定主意想演《忏悔》,那我们一起来想想,该做哪些准备。”
邹曼坐直了身体,掏出电脑摆出了专业的态度,“公司这边有表演老师,对了,如果成功,你就会成为电影的投资方,我得看看能不能再联系几家有经验的公司联合出品,还有发行,组建剧组需要一位有经验的制片……”
她机关|枪一样的罗列了一长串事项,接着看向苏越梨,“这些是我要准备的,越梨你……”
“我想见见李春芬。”
“什么?”
“我说我想见见李春芬,就是《忏悔》的原型。”
苏越梨单手托腮,条理分明的说道:“上次,金老师提醒过我,她说像我这样的体验派揣摩出的人物的真,是有局限性的,我个人的理解,认知和经验都会限制我对角色的理解。”
“窦博明也说我和路以萍相距甚远,所以,我想见见李春芬。她是路以萍的原型,我有直觉,从她身上,我一定能对路以萍有更深的理解。”
通过华媒集团的运作,苏越梨五天后在A市女子监狱见到了李春芬。
因为这起案件影响过大,李春芬的最终审判是在A市高院进行的。
一方面,她是故意杀人罪,政府也并不鼓励血亲同态复仇。
但另一方面,法院考虑到死者对于李春芬女儿犯下的罪行太过令人发指,在舆论的关注下,在她的进行了量刑从轻判决,最终判处了八年有期徒刑。
“李春芬在监狱里劳动改造良好,有A级待遇,可以享受到三个月一次的家属探监。不过她已经没有家人了,前几年倒是有不少记者想来采访她,这几年新闻淡了,也就没什么人来了。”
女警对苏越梨态度不错,解释完后指着探监室里的女|人介绍道:“她就是李春芬。”
李春芬入狱时已经四十了,五年过去了,四十五岁的她表情平静,黑白夹杂的头发剃得短短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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