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像是被施加了什么魔法, 温念觉得好奇妙,原来被喜欢和喜欢是这样的,原来和解后是可以这么快乐,原来以前在囹圄桎梏里的痛都可以忽略不计,原来林岁稳的吻能让人那么沉溺。
    从休息的房间里出来,温念脸是红的,嘴唇被啜的有些麻, 他的手被林岁稳攥着,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现在这状态。
    就顾一鸣是个傻蛋,莽莽撞撞的迎面走来, 见到温念,又看向林岁稳,唤了声“林总好”,随后嚷着声问:“林先生, 上回你和小念打完电话,他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温念不敢置信的看着顾一鸣, 作势要去揍他,被林岁稳拉住了。
    林岁稳笑,温念怒,怒完顾一鸣又怒他, 被人圈在怀里,听林岁稳说:“脸红了?”
    何止是脸红,是想把顾一鸣杀了的心都有了,这个没脑子的叛徒。
    晚上去吃饭, 地方是林岁稳挑的,他不怎么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待在一个空间里吃,又是把整间餐厅给包了,空荡荡的一整个大厦平层,落地玻璃窗,烛光闪烁,铺满玫瑰。
    温念呆看了好久,林岁稳拉着他坐过去,他挪动嘴唇,轻声问:“这花了不少玫瑰吧。”
    “没多少,喜欢吗?”
    温念捡起桌上的一支玫瑰花,刺都削干净了,他晃了几下,低头轻嗅,而后抬头,鲜艳的花瓣抵在他的脸颊边,他勾起笑,露出酒窝和虎牙,“我很喜欢。”
    他们坐下,点了菜,上菜间隙,温念身体前倾,轻声问:“你这排场,待会不会还有戒指给我吧。”
    林岁稳一愣,手指轻点桌面,温念瞧着他的表情,有些惊讶,“我瞎说的,难道被我猜对了。”
    “放在你前面玻璃瓶里的那支玫瑰上。”
    林岁稳的声音很低,温念微微张大嘴,他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方桌中间玻璃瓶里的玫瑰,手指哆嗦,他小声问:“真的有?”
    “嗯。”
    太不可思议了,温念伸手,小心翼翼的把玫瑰拿出来,捏着花杆,手指僵硬,一点点拨开花瓣。
    银戒跌在里头,被他拿出来,放在烛光下看着。
    林岁稳轻声说:“可能是我有些急,但我真的很想要一些看得到书面上的承诺,温念,你能不能和我结婚?”他观察着温念的表情,心里紧张又忐忑。
    温念呆钝的看着他,他打了个嗝,被吓的。
    “我能先坐下吗?”
    脚都在发软,林岁稳点头,他就直接跌进了椅子里。
    就在这时,前菜上来了,温念舔着下唇,低下头,掌心里的戒指抵着肉,他呼了一口气,又吸了两口气,咳嗽了好几下。
    林岁稳静静地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反应,对他说:“我知道这很突然,你不用先急着回答我。”
    温念松了一口气,又听林岁稳说:“吃完饭再给我答复吧。”
    被自己口水呛到,温念半趴着,涨红着脸咳嗽起来。
    怎么可能吃得下,温念捏着叉子,时不时的抬头看向林岁稳,对方淡然自若慢条斯理切着牛排。
    温念心里有些烦,觉得那牛排半生不熟的让人难以下咽,刀叉搁在桌上,后背靠在椅子上,他说:“小稳,我和你结婚,是你嫁给我还是我嫁给你?”
    林岁稳有些错愕,他慢慢直起身,问:“你刚才一直在思考这个?”
    温念视线瞥向别处,“这是大事。”
    林岁稳笑了,冷清的脸上擦上几许红,放下刀叉,手肘撑桌,下巴磕在手背上。
    温念盯着他,见他眼底漫开的笑意,又听他说:“我怎么都行,嫁给你这个说话,听着也挺好的。”
    “那行,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
    温念挑眉,捏着戒指,自己给自己套上了。
    他尽量让自己看着别那么紧张,让自己看着比林岁稳牛逼一些,可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时,还是怂了,眼眶瞬间泛红,喉咙酸涩,他哽咽着问:“小稳,我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一个人了?”
    “嗯,我和你,我陪着你。”
    “我感觉自己要飘了。”
    隔着桌子,林岁稳抬起手拉住了温念戴上戒指的那只手,掌心包拢,摩挲银戒,他说:“飘吧,我拉着你。”
    回去之后是温柔缠绵,一整个晚上,温念都高高翘着那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掰都掰不下来。
    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骚.扰向理,他一脸春风,急急忙忙让向理来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向理是刚醒来,翻了个白眼,好声好气问:“什么事啊?”
    “林岁稳和我求婚了,我要娶他。”
    她呆了数秒,皱着眉,“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要结婚了。”
    向理深吸一口气,觉得脑壳疼,她压低声音,“你结婚?怎么结婚?媒体都盯着你,你今天早上在国外注册,下午就能被他们通报。”
    温念一愣,“我没想这么多。”
    向理问他:“你是想要出柜吗?你不想要这个舞台了吗?”
    温念沉默,数秒之后,他轻声道:“我只是喜欢跳舞,在舞蹈教室里跳和在舞台上跳对于我来说没有区别,可林岁稳不一样,我不能再辜负他了。”
    求婚成功,林岁稳开始办理结婚需要的文件流程,他这两天有些忙,开了几个会,都是关于自己婚前财产的分配。
    他要结婚的事情在圈子里秘密宣发,对象是一个流量明星,还是个男人,所有人都跟看戏似的,不理解觉得荒唐。
    几天之后,林岁稳来找温念,他准备了一份合约,需要温念签署。
    “这是什么?”
    “婚前财产的清算还有离婚后的财产分配。”
    林岁稳低声说着,温念一愣,他皱起眉,“你怎么还弄这个?就我们俩之间还需要这个?”
    “你先看看。”
    他心里不悦,耐着性子扫了一眼,面上一愣,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林岁稳。
    林岁稳说:“世事无常,不管是离婚还是我突然生病发生事故去世,我的财产都归你,小念,把名字签上。”
    林岁稳是这世界上最爱温念的人,没有唯一。
    一笔一画签下两个字,揉着眼睛,温念把脸埋在领子里,“不会分开的,这份协议没有用,我不会让它生效的。”
    “这是你说的。”
    林岁稳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他,“怎么又哭了?”
    “都怪你。”
    “嗯,都怪我。”
    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吻去他的眼泪,把他搂在怀里,林岁稳说:“明年九月,我们去注册结婚好不好?”
    “好,都好,都听你的。”
    温念觉得自己已经不会思考了,张开手抱住林岁稳,把脸用力埋在他的怀里。
    温念之前演的电影是在五月上映,宣传的时候邱易没来,只有在首映那天碰见了邱易,对方看着脸色不好,主持人问了几个问题都是漫不经心,心思不在事上。
    等结束后,他来找温念,低着头为抽烟偷拍的事和他道歉,温念往后退开,打量着他,“我还真没看出来,那天你演技挺不错的。”
    邱易苦笑着摇头,“是我错了,但温念麻烦你帮我和林先生去说说,我从那天到现在一个工作都没接到,没人敢找我。”
    温念心里嘀咕,想不到林岁稳手段那么广,又听邱易说着,他也不想赶尽杀绝,就说:“我知道了。”
    “谢谢你。”
    “别谢我,咱俩现在可不是朋友了,我只是看你受到了教训,不想做太绝。”
    温念这么说着,就见房间门被推开,林岁稳站在门口,目光淡淡扫过邱易,邱易立刻上前,殷切喊了声,“林先生。”
    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外界对待林岁稳那诚惶诚恐的态度了,每次温念见了心里都忍不住嘚瑟,他们知不知道,就是这样看着不近人情冷到极致的林岁稳,是他温念的,会对他笑会抱着他会在他耳边念着情诗,身体的每一寸,心里的每一个位置都是温念的。
    林岁稳没有理会邱易,他朝温念招手,“走吧。”
    温念走过去,攥紧了他的手。
    影厅里光线暗下去,他们在电影开始前坐下,导演凑过来问:“温念,你刚才干嘛去了,那么晚?”
    说着话抬起头,瞥到温念边上的林岁稳,他收起笑,尴尬的往后靠,“哦,呵呵,知道了,哈哈。”
    几声无意义的语气词,温念把和林岁稳之间的扶手拉上去,身体歪倒在林岁稳肩上,小声说:“他们都怕你。”
    林岁稳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的声音》颜色基调偏灰,潮湿多雨的季节,家暴的父亲,失聪的少年,横插入生活里的阳光转校生,救赎和死亡,无能为力和奋勇一搏,是残酷的日光往事。
    电影最后的镜头是温念饰演的何安安站在雪地里,一串脚印,一个萧瑟孤独的背影。
    影厅里传来抽泣声,温念深深舒了一口气,他紧握着林岁稳的手,低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林岁稳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眼角旁,“你看,我也看哭了。”
    “就这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让你哭了。”
    ☆、还愿
    温念让向理给自己推掉工作, 空了大半年,在微博上发了一句说要去追求真正的人生幸福真谛,让一堆以为他要退圈的粉丝吓得不轻,却见不工作的温念发微博比以前更勤了,顿时安慰不少。
    粉丝发现他的微博有了生活气息,以前是半年登录一回,现在是一天发好几条, 吃了什么,看了什么书,下雨了, 天晴了,收到了礼物,学了一支新舞……
    自拍也是有的,不过大多都是从下到上的角度, 没什么可看性。
    直到有一天,他在微博上发了一个背影。
    是在宽衣镜前, 衬衫西裤,背对着镜头,低下头,黑发不长不短, 肩膀宽阔,身形高挑,不是温念,是另外一个人。侧过的头, 也没法从镜子里窥探出面容,只能凭着一道下颌弧线,暗自猜测。
    他在这张配图上发了个爱心,刚刚发出一秒,评论就跟炸了似的。
    向理的电话下一刻打来,温念接过,开了免提,咆哮声传来,“温念,温大祖宗,你下次发微博能不能和我知会一声,现在我要怎么办?记者都来找我,问你是不是要出柜了。”
    温念想了想说:“你可以实话实说。”
    “你……你让我说什么好?”
    “我不想瞒着粉丝,他们喜欢我,我不想骗他们。”
    “可明星不就是这样吗?你把他们想看的一面展示出来,他们高兴就得了,管什么真假,你好好努力维持现在的形象,也是对他们喜欢的一种回报。”
    温念沉默了几秒,他低声说:“那我可能就不是个合格的艺人,我做不来这样的事。”
    向理一声叹,她说:“你真的不合格。”
    在电话里挂断前,向理对他说:“我最近开始接受新的艺人了,你的事情我会慢慢都脱手给顾一鸣,他跟了我也有一段时间,一些事都知道该怎么做。”
    “嗯。”
    “温念啊,好好照顾自己。”
    温念又应了一声,随后说:“向姐,九月份我和他要结婚,去法国。”
    向理哽了一下,闷声问:“包机吗?”
    温念笑开了,他说:“当然了,林岁稳那么有钱。”
    九月婚礼,七月时,林岁稳开车去普陀山,说要去还愿。
    温念昨晚没睡好,林岁稳扒了那层西装后,就兽.性毕露,也不管温念怎么求饶怒骂,把他顶的话都说不利落。
    早上就被林岁稳从被窝里捞出来,温念满脸困倦,靠在车子里睡了一路。
    是在上午十点到的,他把车停在山脚,把温念从车里拉出来,温念说:“我能不上去吗?太累了吧。”
    “不远的,走上去就十来分钟。”
    他还真是撒谎不眨眼了,温念服气,被他拖拉着往外走,戴上大墨镜。
    这个时候上山的人不多,山上小路人烟稀少,温念走了一段就要歇一歇,林岁稳说的十分钟的路被他硬生生走成了半个多小时,爬上了山,气都喘不顺畅。
    他挂在林岁稳肩膀上,喊着累。
    寺庙还是和以前一样,姻缘树杵在那头,枝叶繁茂,树梢上挂着一根根红绸带,温念走到树下,抬起头想要找找之前林岁稳挂的,没想成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好几处。
    他扭过头,纳闷地看着林岁稳,“这树上怎么大半的求缘红绳上都是你的字迹?”
    林岁稳说:“来的多挂的就多。”
    他有些不好意思,走到温念身边,抬手拿住一段枝干,抽开绸缎,苍劲的黑色字迹跃然于眼,是“温崤念”三个字,几乎挂满了整棵树。
    他从前也是不信神佛的,可当最爱的人死了后,除了祈求神灵他还能做什么?他还能有什么指望?
    一步步的爬上山,看着寺庙,低头跪下,在神佛面前祈求,是他唯一可寄托的仰望。
    温念怔怔的看着他,拿着那根写着自己名字的绸缎,压在心口,他听到林岁稳说:“你看,付出总是有回报的,你重新回来了。”
    他牵着温念走进堂内,取香点燃,温念同他一起跪在蒲团上,林岁稳凝望着佛像,温念侧头凝视着他。
    檀香味飘在鼻尖,他听到林岁稳说:“小念,敬香的时候要专注。”
    温念一顿,赶紧闭上了眼,拜完了佛,可又想,林岁稳让他专注,他自己也不是没认真吗?
    从里头出来,点了香的手泛着一股檀香味,温念拉着林岁稳的手臂,问他:“这次还要不要挂红带子上去了?”
    “挂。”林岁稳去取了一段红色绸带,拿着笔在上头写下两个名字。
    探头看去,“温念”和“林岁稳”两个名字紧紧靠在一起,依偎相连。
    日光之下,往事已去,他和林岁稳再也不会分开了。
    完
    ☆、番外一
    番外一 圣诞节
    平安夜那天温念还有一场演出, 表演结束和粉丝道了一句圣诞节快乐,回到后台休息室内,就见林岁稳坐在沙发上,手持着平板。
    见温念来了,他便起身,温念朝他走过去,他拉住了温念的手, 捏在掌心里摩挲。
    “你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很久吗?”
    “没多久,我也是刚到。”已经在这远程开会了一个多小时的林岁稳面不改色说着。
    温念去卸妆,他脸上沾了一些亮片, 伸手去剥,把脸弄得有些红。
    林岁稳把他的手拉开,抽了一张纸,在他脸上轻柔抚过。
    这一个晚上林岁稳有自己的计划, 等着温念换好衣服,戴上帽子, 他拉着这位新生代的流量大明星从后门悄悄离开。
    他开车,温念钻进副驾驶,他靠在车里头,暖气扑簌簌对着他吹, 没多久脸就红了,他问:“我们去哪?”
    “你想去哪里?”
    林岁稳想留个悬念,反过来问他。
    温念半阖着眼,有些累, 他侧头瞧着林岁稳,想了想,扯开嘴角笑了,他说:“我想去你的心里。”
    林岁稳一愣,没反应过来,听到温念哈哈大笑,他后知后觉也跟着笑了。
    温念听到他说:“不用去,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这下子,轮到温念怔愣了,他摸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身体微微侧,发红的脸撇开了些。
    林岁稳打开了音响,这次学乖了,换了温念前两年的专辑。
    车沿着入夜的公路行驶,道路两旁的路灯成了连在一起的光线,平安夜的晚上,雪花应景,几片雪落在车玻璃上,在黑夜里似乎隐隐发亮。
    林岁稳侧头看向温念,见他的小念已经睡着了,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去把音乐声音降低了些许。
    车内很温暖,他从城市开到海边,听完了温念的四张专辑,车速缓缓减慢,停了下来。
    冬夜的晚上,海滩前的大片柏油地面上寂寥无人,车子停下,便能看到远处的瞭望台,明暗混淆在一起的海岸线,和在月光下粼粼波光的海平面,海浪涌来时,坐在车里都似乎能感受到那股大海的气息。
    他看了好久,有些出神。
    温念醒来时,林岁稳不在车里,他愣了几秒,拉开车门。
    冷风吹来,打了个哆嗦,温念拢着身上的衣服,转了一圈,便看到林岁稳站在不远处的沙滩前,他扬声喊着,海风把他的声音吹散,还被灌了一嘴的风。
    温念跑到林岁稳身边,伸手抱住他的手臂,“你在做什么?冷死我了。”
    林岁稳低头,看到温念打着哆嗦往自己怀里钻的模样,他抬起手揉了揉温念的头发,对他说:“以前你不在,每次我特别想你的时候就会来这边,吹吹海风,人似乎就能清醒些。”
    “别吹了,我现在不就在你这了吗?走啦,回车里去。”
    温念推搡着他,进了车内,他吁了一口气。
    拉着林岁稳冻得发红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又用自己的手覆着,他用脸轻蹭,感受到林岁稳逐渐回暖的掌心。
    林岁稳看着他,低下头,嘴唇落在温念的额面。
    他说:“这里的日出很漂亮。”
    “那就等日出来了,我们再走。”
    于是,平安夜的一整晚,便在车上度过。
    温念倒不觉得枯燥,他们把车椅降下来,打开天顶,看着满天星光洒落,温念仰面看着,林岁稳拿了一条绒毯盖在他身上。
    他侧过头,伸出手,攥住林岁稳,人一点点挪过去,下一秒他就趴在了林岁稳身上。
    拉着绒毯的一角,蒙在了发顶上,呼吸积压在一个毛绒绒的小空间里,热度逐渐蔓延四散,他低下头,伸出舌头,先是舔了一下林岁稳的下唇,而后轻轻咬着,发出啜的一声。
    “小稳,平安夜里不做些什么,是不是都对不起这个节日啊。”
    林岁稳笑了,抬起手扣住温念的后颈,加深了这一吻。
    …………
    像是在海浪里被颠动,真正结束后,四肢都似要散架,林岁稳抽了纸巾替他擦去污渍,又在他脸上落下轻绵的吻。
    温念睁开眼,朝他笑,仰起头,嘴唇微微撅起,“亲一下。”
    林岁稳低头在他嘴唇上小啄一口。
    温念笑了笑,声音软了几分。
    “亲两下。”
    林岁稳也笑了,又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随后,还有便听温念又道,“亲三下。”
    鼻子里发出沉沉笑声,在温念的一二三后,林岁稳落下了个长而缠绵的第四吻。
    日出来临时,温念裹着毯子下了车,林岁稳抱着他,双重温暖着他。
    橘黄色的光从海平线一点点升起,他屏息看着,一动不动。
    心里似乎有时钟,一秒秒数着,一百一十秒,从黑夜至白昼,在这一百一十秒内,他和林岁稳经历了日夜更替,终于握到了日光。
    ☆、番外二
    番外二结婚十年
    温念出道二十年演唱会, 开票后一分钟内就售罄,他现在早已从当年的流量成了实实在在的大咖,轰轰烈烈走过了多年风雨,爱他的人依旧爱他,粉丝对于他的热爱从未变过,而他自己也不曾改变过初衷。
    巡回演出在几个城市停留,每场演唱会都卖力演出, 还唱了一小段自己正在筹备的新歌。
    调试耳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拔高的声音,有粉丝大声问:“小念, 林先生来了吗?”
    周遭哄笑一声,温念一愣,抬起头来,大屏幕上是他呆呆钝钝的表情, 笑声更甚了,温念挠了一下脸, 他笑道:“当然来了。”
    摄像头扫过观众席,屏幕画面分成了两块,林岁稳坐在观众席里,微微仰头, 面对镜头笑了笑。
    温念抿着嘴,压着笑意,两手展开放到头顶,对着观众区比了个爱心。
    一片闹腾的叫声, 温念连忙说:“好了好了,他脸皮薄,别闹了。”
    他这声“别闹了”就跟撒娇似的,没有半点威慑力,粉丝起哄的更凶了,起哄着大喊道:“林先生,上台……”
    重复了好几遍,大屏幕上肉眼可见的状态下是温念快速红起来的脸,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碰见,他清着嗓子,伸手朝着观众区虚点,说:“就你,我知道你,叫得最凶,叫什么名字?”
    大家就跟没听见他的话似,把温念忽略过去,继续喊着。
    温念憋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尖叫声响起,他一愣,转头抬头,大屏幕里是林岁稳起身朝这边走来的画面。
    灯光非常应景,一束光随着林岁稳移动,在一片昏暗里,似乎只有他在发亮。
    他走到台上,与温念四目相对,刚才跳完一支舞的大明星脸上沁着汗,那表情不再是游刃有余了,而是茫然失措又透着隐约高兴,他揉了一下眼睛,台下粉丝快要沸腾了。
    林岁稳往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满场尖叫。
    “你……怎么真的上来了。”
    温念沉默了好久才憋出这句,伴着着粉丝的哄笑,别别扭扭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可爱。
    林岁稳的手指轻挠过温念的掌心,被所有人注视着,温念手掌微动,身体抖了抖。
    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在他和林岁稳还有所有粉丝的洋洋洒洒大合唱中结束,那是二十周年巡回演出的最后一站,也是林岁稳和温念结婚十年,第一次同框,后来这一幕被无数粉丝珍藏祝福。
    结婚十年的感觉是什么?
    对于温念来说其实没什么改变,他和林岁稳本就从小一起长大,熟悉到好像对方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结婚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承诺一个身份,一个林岁稳生病时他不需要说谎的身份。
    他俩几乎是不怎么吵架的,林岁稳在温念面前就是一块棉花,温念有时候因为一些小事不开心恼了,和他闹他就是顺着他,一个人发牢骚实在是没意思,说了半天他也就不讲了。
    前段时间,温念想养只小狗,林岁稳不许,他就不乐意了,问了好半天为什么,林岁稳也不肯说。
    温念有些不高兴,小半天都没和林岁稳说话,只是秉承着吵架不隔夜的习惯,晚上在床上,林岁稳让他好好地哭了一顿又是求饶又是说错了。
    结束的时候,林岁稳抱着他,犹豫道:“不是不让你养狗,只是……我比较怕这个。”
    温念被折腾的迷迷糊糊,听到他的话,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接着就是爆笑。
    拉着林岁稳的手臂,把脸埋在他怀里,身体颤着,他笑道:“小稳,你……你胆子怎么那么小?”
    被温念嘲笑了一通,林岁稳面上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可原本已经结束的运动却又开始了新一轮,温念察觉到不对劲,连声说:“你不是说结束了吗?你怎么这样?说话不算数?”
    “这有什么可算数的,小念,结束了就不能重新开始吗?”
    林岁稳这般说着,撑起一只手,封住了温念碎碎叨叨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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