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3)
身份告诉萧续, 这样一来目前的困境应是能解, 可萧续能接受自己是个妖精的事实吗?他会不会把她当做邪物烧死……
自上次太皇太后捉妖驱邪的风波过后, 长笙一直心有余悸, 皇帝一向都是不信鬼神的,他虽向长笙明确表示过他不怕所谓的妖魔鬼怪,但长笙不敢去赌他见了真正的妖怪后会不会愿意去心平气和地接纳她,若是他把她当做了异类……
一想到这些,长笙心里顿时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到底该怎么办?长笙撤回了抠床柱的手,抱头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忽然她敏锐地听见了窗台那边传来了异常的响动, 长笙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满脸谄媚的黄毛狗头从窗缝外探进来,正对着对她吐舌头。
这是长笙五百年来第一次那么真心实意地欢喜狗子的到来!
长笙连忙走下床,跑过去,拎住狗脖子上的皮毛将狗子一把拖进屋来。
“怎么样怎么样,现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皇上呢?”长笙紧张地揪着狗毛。
“痛痛痛……痛!阿笙你先松开我的毛!”狗子四爪乱刨,将自己好不容易长齐了毛从女人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唉……阿笙哪!你说你接的是个什么烂摊子,比我当初接手傅琛的那个摊子还烂……”狗子摇头晃脑地想抒发一下感慨。
“被说废话,赶紧说正事,不然我剃光你的狗毛!”长笙毫不客气地打断,狠狠威胁。
狗子一噎,不敢再多说废话直接了当地开口:“皇上因为阿幸的事被气吐血了,如今正在昏迷中,听说这次吐血还诱使他毒发,万分凶险,生死不明!”
长笙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她有些六神无主,如同一只困兽般焦急地来回打转:“那怎么办,该怎么办?”
狗子忧心忡忡:“皇上病倒得实在太突然,根本没有防备,所以现在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赵文一党趁机兴风作浪,他们以皇上病危且无子为由正在吵嚷着要另立新君……眼下宴清正被关押着,皇上又人事不知,好赵文一党好似早有准备,靖王和卓彦堂根本压不住他们,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怕是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还有赵家放出流言说你和宴清秽乱后宫生下一个孽种……届时咱们所有人都得一起完蛋!”
“所以阿笙……我是来带你去见皇上的……”
……
青雀巷,一个小太监抱着一堆物什匆匆赶路。
青雀巷靠近冷宫,所以即使是在白天也是阴嗖嗖的,小太监紧了紧手臂加快了步伐……
忽然,一道土黄色的影子从他身边嗖地划过,小太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回过神来后他也顾不上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就这么眼睁睁地瞅着那影子小时的方向发呆。
小太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方才……看到了一只狗跑过,最神奇的是,狗脑袋上好像,貌似,可能坐了……一根人参?!
那人参还伸出了两根参须,一边各抓住一只狗耳朵,那架势就是人参在骑狗?!
想到这里,小太监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一定是他这几天当差太劳累了,出现了幻觉!他赶紧拾起地上散落的物品,看看这有些阴森的巷子,打了个寒颤,逃也似地奔走了……
长笙和狗子谨防被人发现,特意绕走了人烟稀少的冷宫,等绕到了未央宫,那里现在是重兵把守,于是狗妖轻车熟路地带着人参妖钻了狗洞……
阎无望作为那天在庄子上的重点怀疑帮凶本来也是被关着的,等萧续病倒后他就被提留了出来,这会正在殿里候着,他知晓长笙和狗子要来,早就提前以要静心诊脉为由打发了所有人。
甫一进殿,长笙便迫不及待地跳下狗头,爬上了床站在萧续枕头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昏迷中的男人,依旧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只是惨白到毫无人色,嘴唇有些青黑,就像随时都要离她而去一般……
“他……现在到底如何了?”长笙颤抖着嗓音轻声问阎无望。
阎无望无奈地叹口气:“怒火攻心,导致心肺受损而咳血,因着咳血,将他体内蛊毒一下子又激发了出来,如今我是再无办法,只有长笙你……阿玉说过,你天生不怕任何毒/物,还擅长解各种毒性,想必能压制住他体内的蛊毒。”
“我要如何做?还是要我的血对吗?”长笙迫不及待地开口。
阎无望有些愧疚地点了点头,这实在是无奈之举呀!
“不行!我不同意!”一道愤怒的女声响起。
一只大白狐狸走入了大家视线,姬如玉狐狸眼燃烧着熊熊怒火,矛头直指阎无望:“你给老娘滚蛋吧!自己没本事给人治病就老打这蠢妞的主意,你要不要脸!”
阎无望被姬如玉骂得淹头搭脑的。
姬如玉话锋一转对长笙道:“既然如今阿幸的身世也解开了,长笙你随我去大牢里向宴清解释清楚,就说白锦珈早死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养儿子去吧,这里的这趟浑水你别也蹚了,跟我回云岐山去,再这样下去你这蠢货怕是连命都要搭上了!”
姬如玉的话说完,殿里一片寂静,长笙坐在萧续枕边一声不吭,最后狗子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他讪笑一声:“咳……那个阿玉呀,你先别激动,实在是如今的局势所迫,皇上必须要平安无事,否则怕是又要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了!”
“有你在,你以法力相护,想必阿笙不会相上次渡血那样凶险的,况且,就算你要带她走,你就得就她如今这样子会愿意和你一起回云岐山吗?”
一人二妖的目光齐齐想床上望去,只见一根人参死死贴在男人苍白无知觉的脸上,那根根参须缠绕着男人的整个头部,生怕别人要将她从男人身上扯开一样……
见此情形,姬如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那就快开始吧!”
阎无望和狗子轻轻退下,长笙忙从萧续脸上爬起来,一团莹白的光晕过后,一个浑身赤/裸的美丽女子出现在萧续身边。
长笙用手轻抚过萧续的脸颊,用爱人间最温柔的语气:“阿续,你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
她伸出手腕一脸希冀地望着姬如玉,姬如玉走过来避开她的眼神,没好气地用法力划开了她的手腕,顿时白皙的晧腕上涌出鲜红的血,形成异常妖艳的美。
长笙微笑着将手腕放到萧续唇边,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将鲜血灌入他的口中。
……
长笙离开时萧续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阎无望诊过脉后说他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不多时变回醒转过来,长笙这才放心地骑着狗偷偷回了椒房殿。
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她回到椒房殿没过多久,那两个宫女不声不响的便端来了晚膳,长笙强撑着眩晕感,味同嚼蜡地硬逼自己吃了几口便躺倒床上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她睡得分外吃力,光怪陆离的梦境,一会是白锦珈惨死的画面;一会儿是阿幸的哭声;画面一转又是萧续一脸冷漠厌恶的神情说她是“妖孽”;然后又是男人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模样,她怎么叫也叫不醒……
等长笙从一身涔涔冷汗中苏醒过来,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长笙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等两个宫女将午膳端上来,长笙这才明白原来此时已经到了晌午,她匆匆扒了几口饭后困倦感又袭了上来……
不知睡了多久,长笙迷糊间听到了有人在喊她:“娘娘……娘娘您没事吧?”她吃力地睁开眼,模糊中是那两个宫女。
原来这两人不是哑巴,会说话呀……长笙迷迷糊糊地想着,又睡了过去。
长笙感觉自己又做梦了,梦中有一双她很熟悉的大手在抚摸她的似乎又在发怒了,“为何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为何会无缘无故失血过多,再敷衍了事朕要你们的命!”
“臣等惶恐,娘娘这病着实奇怪似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厥,但看着脉象有有古怪,实在是……”
“一群没用的东西!跪在这里有什么用,想活命就快给朕去想法子!该死的阎无望怎么还没来?”
这人总是这么凶!
……
不知又过了多久,长笙仿佛听到了狐狸的声音——“这个蠢货,我就说她迟早有一天要把命给搭上……”
然后长笙感到有一股灵力在远远不断地送入她的体内……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皇桑重新上线,他的脑子回来后马上回发现一些了不得的事。。。
咳咳咳,下面,蠢作者羞答答地拉一波缘分,接档文,请喜欢的小天使们收藏一下吧,或者戳一下蠢作者的专栏,(?ω?)~
《公主不怕》
【文案一】
前世,
方梓梓是受尽万千宠爱的静和帝姬,也是一个亡国公主。
霍肖是被静和帝姬万千崇拜的驸马,也是一个开国皇帝。
他们,至死方休……
今生,
老天有眼!!!
方梓梓成了陆梓梓,依旧是受尽万千宠爱的公主,
而霍萧成了霍二牛,一个……公主府的马奴……
陆梓梓双手叉腰仰天长笑,哈哈哈……霍二牛!你也有今天!
一句话,不想当驸马的皇帝不是一个好马奴!
【文案二】
霍 萧:梓梓,等我,等我去建功立业,还你一世的真心和尊荣,这一世定不相负
陆梓梓:霍萧走的第一天,想他,想他……
霍萧走的第二天……去他娘的霍二牛!老娘要去养面首了!
PS:
男主深情不渣,女主不蠢不作不白莲,可放心食用!
前世有虐,今世主甜,喜虐喜甜的小天使皆可食用!
☆、你是谁(捉虫)
等长笙再次睁开眼时, 她还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不知今夕何夕。
遇秋掀开帘子,见到长笙坐起, 她一脸惊喜地放下药碗,走到长笙身边:“娘娘您醒了,太好了, 终于是醒过来了!”
再不醒来,皇上就要把椒房殿给拆了!
长笙从遇秋口中得知, 她已经昏睡了整整十五日了, 皇帝在她昏迷后的第一日便醒转了过来, 他才刚醒来便听说她不知是何原因昏睡不醒,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昏迷了整整十五日,听说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连带着阎无望也被皇帝用死亡威胁恐吓了整整十五日……
萧续还把遇秋重新叫了回来侍候她。
遇秋还告诉她,自萧续醒过来后便开始收拾这些日子趁他病想要他命的魑魅魍魉们,凡是跟着赵文上蹿下跳的, 他一个都没放过, 就像是逮蚱蜢似的拎出来一大串, 这几天东街的菜市口可忙了!
长笙知道, 这几年来萧续在暗地里磨刀霍霍,一直想找机会宰了赵文这头肥猪,如今终于是被他逮到了机会,当然不会和他们客气,这次赵文就算不死也得好好地放放血了!
所以这几日萧续忙坏了,在朝堂上忙着要收拾人, 又要每天跑椒房殿来看她的情况,长笙有开始担忧她的身体。
这么想着,她心中染上了几分焦虑,一不小心将遇秋喂到她嘴里的一口药汁呛住了,顿时咳嗽不止。
遇秋忙放下药碗拿过丝帕替她擦拭嘴边的药汁,主仆俩正手忙脚乱间,萧续已经得了皇后娘娘苏醒过来的消息赶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太医。
萧续看着终于不再是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的女人,心头紧绷的弦稍稍松了松,然后他无声地朝太医示意,那太医立马上前放下药箱,拿出脉枕。
长笙不敢抬头看男人一眼,硬着头皮乖乖伸出手让太医诊脉,她敏锐地察觉到始终有道灼热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低着头惴惴不安。
可怜那给她诊脉的太医比她还要害怕,要知道皇后昏迷的这十五日以来,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彻夜不眠查遍医书都毫无办法,皇帝看他们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被切碎后的猪饲料……他用牙齿紧紧咬住舌尖才勉强稳住不让双手颤抖,强迫自己惊吓心来给皇后仔细把脉,要是现在皇后醒了但诊脉的结果依旧是凤体违和,他毫不怀疑皇帝会将他剁碎了去喂猪!
不过好在诊脉的结果皇后娘娘已无大碍,萧续这才算是完全把悬着的心落回了肚中,他挥手让人退下。
于是遇秋和那个一脸“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用死了,活着真美好”表情的太医悄悄退下,整个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是他们自鹿鸣山脚下的庄子分开后第一次在两人都是清醒状态下的见面,可长笙还是没有勇气去看男人的眼睛,她就像一只小鹌鹑,缩着脑袋,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拿起方才搁在一旁的药碗,将脸埋进药碗里,严肃认真,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萧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喝药……
长笙慢吞吞地将药汁啜完,对着空碗将惨汁添得干干净净,最后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这才讪讪地放下了碗,然后她低下头开始玩自己的腰带。
萧续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一言不发地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一遍,然后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将那颗已经快要低到胸口的小脑袋抬了起来,逼她直视自己的双眼。
“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萧续开口了。
长笙被他扣住了脑袋,迫不得已和男人面对面,于是只好眼珠子咕噜乱转,就是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眸,她有些底气不足地答道:“听……遇秋说是……是十五日……”
萧续看着这个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的小女人,磨了磨牙继续道:“这十五日中,朕让所有太医给你诊病,只说你莫名其妙像是失血过多,但无论如何都诊不出你究竟患了何病,就连阎无望都没能让你苏醒过来,所以朕下旨若你再醒不过来朕就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长笙垂下眼睑,她就知道这男人最爱干这种简单粗暴、血腥粗鲁的事!
只听男人继续道:“那些太医为了保命,几乎翻烂了太医院里所有的医书……不但如此,他们还将自你入宫起所有的记档的脉案都翻了出来细细钻研……呵,就连你弘德二年的一次晚膳吃撑了找太医要消食方子时的脉案都被他们翻出来反复推敲,然后,他们告诉……朕你自入宫之日起便是处子之身,从那些脉案上看,你从未有孕生过孩子!”
长笙听到这里猛地掀起眼帘,一双清亮的眼眸盛满了恐慌和不安。
萧续目光灼灼的盯住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可是,白锦珈不是应该生过孩子吗,那个和宴清的孩子,你告诉朕为何说你是从未生过孩子的身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笙的心脏剧烈跳动,她的耳膜嗡嗡地响,男人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只听他道:“那么珈珈你告诉朕,你究竟是谁?”
长笙只觉自己喉咙发干,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像只在猎人手中受了惊吓的小兔一般看着萧续,眼中满是惶惶不安。
萧续捧着她的脑袋,炽热的目光一瞬不瞬,不容她逃避,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你、是、谁?”
他相信自己暗卫所查到的事实,如果说白锦珈在北疆为宴清产下一子的事完全真实,那么他宫里的这个从未有过身孕的白锦珈又是从何而来?
这些天,他反复追查,细细推敲,发现了许多他曾经都不曾注意过的细节——
比如他的皇后酷爱看那些市井间被认为不入流的话本子,而他让暗卫追查到的线索是白家嫡女白锦珈自幼爱看一些前朝文豪或是当世大家的诗集著作,在白府的香闺中至今还留藏着许多诗集,有些甚至是绝版孤本,而她带入宫中的只有那些话本子;
又比如,他几乎从未见过他写字,他将椒房殿及她以前居住过的含章殿翻得底朝天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沓里找到了一张她写的狗爬,和暗卫从侯府玉桑院拿到的那曾经白锦珈所写的簪花小楷有天壤之别;
再比如,他手里那个丑绿的绣着所谓的竹子的荷包……暗卫拿到白锦珈十三岁时绣的手绢,虽说也没有十分出色,他让专业的绣娘仔细对比,绣娘认定这完全出自两个人之手;
还有,暗卫秘密探查到,据说白锦珈自小便十分好怕那些带有皮毛的动物,从来不敢靠近,严重时还会浑身起疹子,可是……萧续想起那头时常在皇后床上撒娇打滚的蠢狼……
破绽太多太多,只是他以前从未去注意而已……
萧续深深地看着长笙,似乎是想看透她的内心,目光严肃而不容置疑,眼底深处却有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希冀和欣喜。
长笙狠狠地咬着下嘴唇在男人灼热的实现下无处可逃。
萧续看着她苍白道毫无血色的脸,慌张无助的眼神,心中微微有些疼痛,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于是他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放低了声音,看着那双如小鹿般可怜兮兮的眼睛循循善诱:“你是我的妻子,可是天底下没有那个丈夫会不知道自己妻子到底是谁,不要害怕,告诉我你叫什么?”
时间仿佛就此凝滞一般,萧续静静地等待着……过来不知多久,只听一个带着细微哭腔的女声似是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长笙……我叫长笙……”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萧续那被紧紧攥住的心骤然一松,竟不是被欺骗的愤怒,而是……珍宝失而复得后的如释重负!
和他猜测的一样,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白锦珈,不是宴清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的遗憾,也不是别人孩子的母亲,只属于他,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一个女人。
“那真正的白锦珈在哪?”
“死了……她被晏浚第一次派杀手暗杀的时候……生下阿幸后就死了……”
“所以你便代替她入宫?”
“嗯……”
和萧续自己所猜想的吻合,于是他冷然起身,重重冷哼一声:“哼!白明渊那老家伙倒是挺有能耐呀!居然能找到一个和自己女儿如此像的人冒名顶替,骗过了所有人,胆子倒不小!”
在萧续的设想里,那个孩子被秘密养在庄子上这么多年,而且那天白锦玥的话长笙也未反驳,说明她从一开始便知晓所有的秘密,如若他手上掌握的所有线索都属实,那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事实,那便是白锦珈当初在白锦玥的暗算下怀里宴清的孩子,随后白锦珈远赴北疆待产,却在临盆之际遭晏浚暗杀身亡。白家为了声誉偷偷瞒下此事,找了个和白锦珈十分相像之人代替,
后来由于他在太皇太后的要求下要纳白锦珈为妃,白明渊便李代桃僵、瞒天过海,胆子倒真不小!
显然,从下便在宫里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中长大的皇帝阴谋论了……
“呃?!”长笙原本已经做好了秘密被揭穿的准备,听到这话错愕地抬起了头。
萧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转身坐回长笙身边,深吸口气,又长长吐出,郑重地盯着长笙的双眸,语气肃然:“听着,这话我只说一遍……”
“朕不管你以前是谁,有什么苦衷抑或听谁的命令,也可以不计较你从前的欺骗,从现在开始,你表面还是白锦珈,却永远不用在扮做白锦珈,你只是朕的皇后……”
长笙看着男人灼灼的目光有些怔楞。
“我们重新开始,你……可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不要想皇桑能就此发现女主的真实身份,对于一个从不信鬼神的皇帝来说,他能从这些线索中推出那样结果合情合理,想让他的脑洞去让女主掉马那是不现实的,女主真实的马甲很快就会掉的~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渣给虐了,顺便还要把男二给虐了,了却蠢作者的一桩心事~(*^▽^*)
☆、死寂
夜色如墨, 月色如纱, 椒房殿里一片宁静安详。十六
长笙躺在大床上窝在男人怀里静静地睁着双眼望着绣着金线凤凰的撒帐帐顶神游太虚,她已经睡了整整十五日了, 这会儿是真睡不着了。
但她身边的男人却早已疲惫地陷入熟睡之中,这些天来他既要忧心椒房殿里昏迷不醒的长笙,又要和前朝以赵文为首的一干老狐狸们斗智斗勇, 每天都要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且本也是刚从毒发昏迷后苏醒过来, 这段时日着实有些累得吃不消。于是这会儿尘埃落定, 放下了心中一块心病后,他立刻便沉沉睡去。
外殿之中还留着三两只烛火,影影绰绰的烛光微微透进了内殿。长笙睁眼躺的着实有些许无聊,她悄悄翻个身,从男人怀抱中出来, 用手支起身子, 借着那泄露进来的烛光怔怔地看着男人安静的睡颜。
轻合的眼帘留下睫毛的阴影, 高挺的鼻梁, 薄薄的嘴唇,整个轮廓的线条锋利而精致,仿若被造物之神精心雕琢而成。
长笙用手托腮静静地看着,她家男人真真是俊到了极点,怎么看都好看!
只是想来近段时日着实劳累,眼下已有了淡淡的青黑……长笙有些心疼。
她深处手指, 用食指指腹轻轻摩挲这男人的薄唇,眼里有爱恋也有深深的愧疚,她用轻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阿续对不起,原谅我是个胆小鬼,实在没有勇气将所有的真相据实相告,若是……若是你知晓了我是妖,你的皇后是妖……再等等,等等,等我有勇气了一定告诉你……”
说完她低下头,在男人的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萧续在睡梦中似有所察,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便翻了个身,将身边的人又重新搂回怀中,迷迷糊糊道:“被闹了,快睡吧!”
……
这些时日萧续在朝堂上和赵文斗得不可开交。
自萧续登基后,赵文仗着从龙有功,缺德事儿没少干,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私扣军饷、占人田产、纵奴行凶……最最主要的是他想对萧续指手画脚,在他心里其实并不怎么看得起这个出身卑微的皇子,认为萧续能登基完全是靠他的功劳,他劳苦功高,以此对皇帝的朝廷和后宫“指点一二”都是应该的。
而萧续自登基起边已经开始在谋划着如何弄死赵文,那次在鹿鸣山下的庄子上他囚禁了赵贵妃便是已经不打算再忍下去了,而赵文则也察觉到了皇帝对他的杀意,所以才会在萧续昏迷时搞那番大动作,可惜功败垂成……
萧续憋了这么些年的气总是要撒一撒的,于是赵家满门被抄,男丁被斩首,女眷悉数为奴,赵贵妃被变为庶人赐死。
赵贵妃被赐死前长笙还特意去围观了一番,她可没忘记,都是这个女人搞出来的一堆麻烦事。
长笙坏心眼地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皇后正装,还郑重其事地戴上了凤冠,打扮地雍容华贵,抬头挺胸尽显母仪天下的风采。
赵倩柔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压着,衣衫脏污头发散乱,这么些天被囚禁着让她迅速瘦了下来,颧骨高凸,活像个乞丐,哪还有半分曾经风管无限的贵妃模样。
她见到长笙一份凤袍缓缓而来,就如疯狗般扑上来,双眼充血,那神情恨不得将长笙碎尸万段。可惜她被死死压着,动弹不得,于是只好用唯一还可以自由活动的嘴疯狂叫骂:“白锦珈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做出那档子淫/荡的丑事凭什么依旧是皇后,皇后之位应该是我的……”话还未完,就被一个小太监用块臭抹布堵了嘴。
长笙听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她今日便是秉着不气死赵倩柔不罢休的目的有备而来的。
她张开双手,优雅地在原地转了个圈,裙裾飞扬,裙摆上绣着的赤金凤凰徐栩栩如生,展翅欲飞,长笙停下来后对着赵倩柔欠扁一笑:“怎么样,这身凤袍好看吗?”
赵倩柔被堵着嘴只能“呜呜”叫唤,赤红着双眼,眼球暴突。
长笙极满意她的反应,有凑近些,轻轻地晃晃脑袋,头上的凤冠丁零当啷发出悦耳的脆响,她矫揉造作道:“哎呀!这凤冠上镶的宝石太多了真沉呀,每次带它脖子都好酸啊~”
“唔——唔——唔!”赵倩柔徒劳挣扎,想要和长笙拼命,却只能长大鼻翼呼哧呼哧地喘粗气,那眼神凶恶地仿佛要将长笙千刀万剐。
长笙心中舒爽极了,她决定最后来个杀手锏,于是将一起带来的皇后金册、凤印还有当初封后时的圣旨让宫人们拿着一字排开,她站在前面,伸出手朝着这些东西轻轻一挥,对赵倩柔笑得万分邪恶:“这些东西你想要吗,可惜……全都是本宫的,没你的份!略略略……”
赵倩柔拼命挣扎,那神情活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要吃人的厉鬼,长笙随手拿起那封后圣旨,打开竖在赵倩柔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赵倩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遇秋上前查探一番,然后满脸严肃地想长笙禀报:“回秉娘娘,她被气晕过去了!”
……
从慎刑司出来,长笙神清气爽,心中憋闷的郁气也消散不少,她脚步轻快地回到椒房殿,萧续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让人伺候她换了身简单的衣裳说是要带她出宫一趟。
等马车停在成国公府的大门口,长笙才明白过来男人是干嘛来了。
两人低调的进到府里,显然引路的管家提前被告知他们要来,径直将他们引到了宴清的书房。宴清已经被放回国公府了,想来应该是已经知晓了某些事了吧……
他们进屋的时候宴清正一个人怔怔地坐在书案后头,胡子拉碴,脸颊凹陷,整个人显得十分颓丧,似乎里上一次长笙见他的时候一下子暴瘦不少。
宴清见到他们进来,跌跌撞撞地起身行礼,声音嘶哑得不成音:“参见皇上,娘娘……”
萧续一把将他扶起,“既是在宫外,澄明你也无需多礼。”
宴清直起身后,也不避讳萧续直勾勾地盯着长笙看,仿佛想要透过她看清那个在他梦中曾无数次出现过的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那样灼热的眼神,被盯久了长笙显得十分不自在,萧续尴尬地轻咳一声:“澄明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那日萧续将他放出来时已经将事情都刚告诉了宴清,还把阿幸和和只剩一口气的白锦玥都交给了他,让他自己做主。
丁嬷嬷在被关押审问时她害怕自己扛不住刑讯,为了坚守这个秘密,这位忠仆趁人不备便将她一直藏在身边、以防秘密泄露的毒/药一饮而尽,壮烈护主,被发现身体早已凉透了……
为此长笙还伤心了好长一段时日,随后便将另一个紧咬牙关不肯说一个字的迎冬送出了宫,给她找了个好人家嫁了,让她彻底地远离了这些是是非非……
宴清将阿幸养在了自己身边,请封世子的折子现在已经摆在了萧续的龙案上……
至于白锦玥,他现在已是无心再理她,直接断了她的最后一口气破席一卷扔去了乱葬岗,倒是诡异地和晏浚有了相同的去处。
至于白锦玥的那两个孩子,虽说稚子无辜,但要宴清像阿幸一般一起抚养他们,宴清自认为还没有这般好心。于是让管家做主,寻了一户家境殷实清白但子嗣艰难的普通人家收养了,想来必是比原来和白锦玥生活时强多了……
做完这一切后,宴清静下来独自一人时,竟觉得内心荒凉孤独得可怕,他一遍又一遍地自责,如果他当初能有哪怕下一份心去追寻一下她的踪迹,也不至于道如今这般地步,至少她可以活下来,至少阿幸可以有娘亲……
萧续出去了,只留下宴清和长笙。
宴清默了好久,才涩然嘶哑地开口:“娘娘……她去世时您可在她身边?”
长笙迟疑片刻,终是开口:“嗯……”
“那……她……可有留下什么话?”
长笙叹口气,“她说,要我替她好好照顾阿幸……”
“没有别的吗?”
长笙对上宴清希冀的双眼,有些不忍心,但终究还是实话实说:“没有……”
宴清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直至死寂……
……
从国公出来时已是天黑,街上也没了什么人,长笙闷闷不乐地上了马车。
马车辚辚前行,长笙一言不发,她脑海中尽是方才宴清抓着自己的头疯狂懊恼自责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溢满了痛苦和悔恨,他说,早知今日,他必会不顾一切找到她,向她说清自己心中那挥之不去的爱意,不管她接不接受,至少他不后悔,可是如今一切都晚矣……
长笙陷入深深的沉思,她也许……也应该讲一切告诉阿续,免得将来有朝一日也如宴清一般悔不当初……
萧续看着长笙这幅模样知她心底定也不好受,便将她轻轻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这世间总有太多的悔恨和离别,你我皆不是神,只能牢牢抓住眼前的……至少,他还有阿续陪伴不是吗?”
长笙轻嗯一声,下定了决心从萧续怀里直起身,她郑重地看着男人的双眼,道:“阿续,我有话对你说,正是应了不想将来后悔……”
萧续见她这幅郑重其事的小模样,温柔一笑,点点头,静静等待着。
长笙深吸口气起,抿抿唇开口道:“其实……我不是……”
正要说下去,只听外面忽然一声骏马的嘶鸣声,随后马车厢剧烈一震,长笙嘴里开口的话还未来得及的话被悉数打断,她没有防备,不受控制地向对面的萧续倒去。
萧续也被带倒在车厢里,他一面护住怀里的女人,眼神陡然一凛,待那一下震荡平息后他重新坐稳,不同声色地拧开旁边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把短刀,沉声向外询问:“发生了何事?”
可是马车外无一人回答,除了马儿的剧烈喘息声还静得可怕。萧续这才意识到此时虽是夜晚,街上人少,但并不是没有,为何此时居然一点声响都没有,安静地有些诡异……
他搂进了长笙,不动声色地抽出了短刀,并没有贸然去掀车帘,他此次出行身边隐匿了三十个暗卫,俱是以一敌百的顶尖高手,就连驾车的车夫也是暗卫,他依旧沉声询问:“暗一可在,回话!”
可依旧没有任何回答,萧续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来者竟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他所有暗卫!他将长笙搂得更紧了,在她耳边悄声道:“我衣襟里有信号烟花,一会你看情况立刻拉响……”
长笙摸出了那个小竹筒,手心里全是汗,她感觉到了,有妖的气息,且非常不友善,如今她大病初愈法力全无,又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狐狸……
这时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想起,仿若是布满笼罩了整个天空:“哈哈哈,皇上您不必想着去找援兵,我不会把你如何,只要你身边的人……”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袭来,厚重的车帘被吹开,一个泛着寒气的铁锁链直直飞射进来,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将长笙重重锁住。
“啊——!”
长笙被锁捆住的一瞬间,自灵魂深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一切都太突然,萧续只能眼睁睁看着长笙瞬间被捆绑,痛苦挣扎,他赤红了眼,再顾不得其他,用刀劈在锁链上,徒劳地想要斩断铁链。
这时,又是一阵阴风吹过,萧续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车厢里动弹不得,他咬破了舌尖奋力挣扎,额头青筋暴起,却只能睁开眼缝……
模糊间,他仿佛看到两个黑影上了马车,来到自己身边,慢慢地将长笙拖下了马车……
“师父我没骗你吧,这可真是个宝,这贱人一直龟缩在皇宫,宫里自古有高人布阵咱们不好动手,今儿个总算盼到她出宫了……”
“行了,先别废话,赶紧将人搬走,迷魂阵法的范围铺得太大,坚持不了多久的,动作快点……”
萧续就这么倒在车厢里,眼睁睁地看着长笙被一点点拖下马车,直至消失不见。舌头早被他咬破,嘴里已经是鲜血淋漓,可实现越来越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来迟了来迟了,算是一个肥章吧,慢慢的诚意~
基友的稳稳,喜欢的小天使看看吧——《娘子,求互宠》
倒霉女穿越到了古代,遇上腹黑男的美男计,怎么躲?
腹黑男重生后就想天天宠媳妇,可千辛万苦寻回的媳妇总想着逃跑,怎么办?
笑话,就这么让她溜了,爷的脸往哪放?
☆、失踪
寒冬腊月, 已近年底, 只是京城的百姓们却没了往年辞旧迎新的喜气,整个京城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风雨欲来,暗流涌动……
全城戒严,只许进不准出, 大街小巷巡逻的人马突然就变多了,除了五城兵马司的官兵, 还多了许多让人心惊胆寒的锦衣卫。
这些锦衣卫别着绣春刀一家一家地搜查着, 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 家中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大家敢怒不敢言,惹不起这些煞神……
有坊间传言,昨日帝后微服私巡,不料竟遭遇刺客暗杀, 皇后娘娘为护圣驾替圣上挡了一剑, 如今是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圣上龙颜震怒, 下旨封锁全城,誓要找到这些刺客千刀万剐!
全城风声鹤唳……
宴清从暗部出来后,马不停蹄地王宫里赶。原本萧续允他告假十日,可就在昨日帝后离开后没多久,他便接到暗部的紧急命令秘密入宫……
匆匆入殿才发现,卓彦堂也在, 他色严肃双眉紧锁,想来是在城内的搜寻毫无线索,卓彦堂正在想皇上回禀一些事宜:“城里的住户、商铺所有地方都已经搜查过一遍,毫无线索,如臣之前所料,歹人应是早已带着娘娘出城了。”
这话其实萧续早有心理准备,却依旧是红了双眼,自长笙被掳走、他从昏迷中苏醒回宫后已经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了,此时的萧续就想一头被关在笼中暴怒的困兽,他咬牙切齿地将一个茶盏摔得粉碎,茶水四溅。
萧续深吐一口气倏然转身,问宴清:“情况如何?”
宴清也不废话,直入主题:“臣已经将皇上的旨意给了林将军,城外驻防的将士已经在从京城向外的所有官道、驿站都设了关卡,严密监控所有进出的人马。”
宴清的话并没有让萧续稍微安下心,他用手揉着胀痛的眉心,想了想喃呢道:“不够,还不行……”他抬起头对卓彦堂吩咐“你部署下去,不光是官道和驿站,所有的野径小路、村庄寺庙都不能放过任何可以人物……不不……还不行!卓彦堂你拿着令牌去传朕口谕,以盛京城为中心,四周围所有的城镇的守军都去给朕找人不……快马加鞭,传朕旨意,秘密让十三省总督巡抚给朕找人,凡是有可以的人出现一律先扣下,掘地三尺给朕找!!”
此时的萧续已经有些疯魔了,回想起那晚的情形,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却动弹不得,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去别无他法!第一次,他如此痛恨自己无用……萧续双眼赤红,双手紧紧捏成拳,指骨泛白……
一旁的李九章看得心惊肉跳,那日他并没有随着一起出宫,直至深夜皇帝的昏迷才被暗卫秘密送回来,可回来的只有皇上一人,皇后……却不见了。
他原以为皇上是身上的毒又发作了,叫来了太医后却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皇上只是昏迷,没有任何理由的昏迷……三个时辰后便醒转了过来,这一醒来,便是天翻地覆!
李九章上前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呀,娘娘还在等着您去救她,您不能先搞垮了自个儿呀!”
萧续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暴虐汹涌的内心,对!他要好好的!他的阿笙还在等他!
他转头对宴清道:“那三十个暗卫的情况如何,可有发现异常之处?”
宴清也是眉头紧锁,他方才在暗部细细查探过那三十个暗卫的状况,结果是一切正常,正常到有些诡异,“他们俱已清醒过来,身体并无大碍……不,应该说是完全无事!臣让大夫查探过,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手上的痕迹,也没有中/药的迹象,着实有些奇怪……”
这些暗卫都是经过常人难以想象的严苛训练,无论是对疼痛的忍耐程度还是耐药成都都远高于常人,这次竟然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全部放倒,宴清都有些不敢置信。
他想起暗卫所里那个见多识广的老大夫说的:“正常的人探不出他们有任何异样,那或许对他们下手的并非常人,大千世界,咱们人类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萧续见眼前陷入沉思,向他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宴清迟疑片刻,终是开口:“皇上,臣在想,此事实在太过诡异,是否……能劳烦济慈大师走一趟……”
萧续沉默,他从不信鬼神,可昨晚发生的事乃他亲身所历,这其中的诡异感远比宴清的感受来得真实,况且这关系到阿笙的性命,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也不敢错过半分有可能的希望!
于是萧续出宫,亲自去了龙华寺动请济慈大师。
……
皇帝今日罢了早朝,众臣表面都是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波涛汹涌,百官们心里隐约察觉到此时恐怕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傅琛和父亲晋阳侯在书房待了大半天,从父亲书房出来后他便直接去了花想容。傅琛如今虽没有在朝为官,但晋阳侯府自有属于自己的渠道人脉,从方才和父亲谈话中获取的只言片语的信息,再结合长笙的真实身份,傅琛心里惊骇万分,便准备先找姬如玉商量一番。
花想容一切照旧,傅琛进店后径直朝后院走去,店里的伙计也认识他,知晓此人是老板娘的朋友也并未去阻拦管他。
后院里姬如玉和阎无望都在,姬如玉见傅琛进来忙起身迎上去,焦急地问道:“你可有消息?”
姬如玉今日一早便知道长笙出事了,她用神识却完全感应不到长笙的气息,她甚至还化出原形悄悄地入宫一趟,可结果是并没有如籍坊间传言那般,长笙根本不在宫里……
傅琛神色凝重道:“傅家所得知的消息,皇上怕是要扩大到整个大盛范围内找人了,我笃定找的不是那些刺客而是长笙,方才我来时特意走的昨晚长笙出事的那条道,就是现在,那里还隐隐残留妖的气息,长笙……是被妖掳走了……”
姬如玉暴走抓狂中,“我就说这蠢货身上没有半点法力,迟早要出事,劝她回云岐山她偏不听,看吧,还是出事了吧!”
“若对方只是冲着皇后这个身份去的倒还好办,如今看来既然对方是妖,那目的显然没有那么简单,我就怕他们想拿阿笙炖汤补身体……咱们该如何找她呢?”傅琛愁眉不展,深怕自己的小伙伴一不小心就被人炖了补身体!
阎无望是完完全全的人类,此事他也插不上话,听两只妖你一眼我一语地说完,气氛沉默下来,他才弱弱地开口:“那个……我有一个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两只妖精齐刷刷朝他看来,阎无望在姬如玉吃人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道:“那什么……不是皇帝中了生死蛊嘛,我虽无法替他解毒,但也想了个特殊的法子替他调养……为了对抗他体内的生死蛊,我在他体内另中下了一种叫做天枢的蛊虫,然后咳咳……”阎无望有些脸红。
姬如玉不耐烦凶狠打断:“说重点!”
阎无望一哆嗦,硬着头皮继续道:“天枢会在男女交/合时从一方繁衍到另一方体内……”
阎无望抬头瞧见自己媳妇吃人的眼神,赶紧结结巴巴解释:“当……当然天枢对人体只有益而并无害……所以我想说的是,长笙体内有天枢蛊虫,而天枢蛊的母虫在我这儿,子蛊和母蛊之间尚有感应……虽说如今长笙也许已经离咱们很远,母蛊不一定能感应到,但阿玉你用法术操控一番,或许母蛊还能隐约感应到长笙的大致方向……啊!”
姬如玉耐着性子听阎无望废话完,到了最后她跳起,一巴掌挥在阎无望的后脑勺“这么重要的是你不早说!”
阎无望委屈地摸摸后脑勺,泪花都出来了,他瘪瘪嘴小声嘟囔:“本来一早就要和你说的,可每次想开口你都让我滚一边儿去,说你有正事……”
姬如玉额上青筋直跳,咬牙切齿:“那……现在,可以去拿、母、蛊、了吗!”
……
长笙被打扮成小道姑的模样,面色蜡黄,由于被施了法术她的样貌与原来有了极大的变化,又因浑身被法力束缚着,有气无力地坐在桌前,看着清虚送进来的一盘黑不溜秋丹药挑一挑眉,眼里的嫌弃完全不加掩饰,她冲清虚嗤道:“这什么玩意儿,能吃吗,拿开我不吃!你那臭老鼠师父就这点本事?我要吃肉,香酥炸肉,糖醋里脊、宫保鸡丁、烩三鲜……”
清虚脸都扭曲了,他咬着牙恨声道:“这是师父耗费心血炼制的丹药,珍贵无比,你休要得寸进尺,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这会儿长笙也不怵他,她冷笑一声故作无所谓:“行啊,反正我不吃这些个恶心玩意儿,把我饿死了小心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有你,不是自称除妖卫道的正义之士吗,怎么混成了一只臭老鼠的徒弟,你的脸呢,被那臭老鼠吃了吗?”
清虚道长暴起,他指着长笙骂道:“你他娘的故意找茬是吧,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声音开口打断:“清虚住嘴,赶紧去吧,和张员外说,就说咱们需一些荤菜来将妖怪引出来,方能捉妖,千万不能委屈着皇后娘娘!”
一个一身白衣道袍的年轻男子从外边走进来,衣决飘飘,仙风道骨,一张有些阴柔的不男不女的脸,明明长得像女人却蓄着两撇胡须,显得异常滑稽可笑。
男子甩开衣袍在长笙对面坐下,自认为动作十分潇洒,却不知那张有些贼眉鼠眼的脸,动作既没有女子的优美,又无男子的洒脱,怎么看怎么别扭,长笙在宫里见惯了她家男人的盛世美颜,如今每次见到这只老鼠精都觉得眼睛疼。
老鼠精自称玄机,他朝长笙自以为风流倜傥地笑笑:“在外多有不便,还请皇后娘娘忍耐一二,等到了九婆山,很快就能让娘娘您解脱了!”老鼠精说得意味深长,眼里是毫不遮掩的贪婪和杀意。
长笙看着这只只有三百年岁数的臭老鼠,陷入沉思,明明才区区三百年的小妖,却有罕见深厚的道行,除了因为身上背着累累血债不作他想,长笙甚至不用灵识便能探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之气。
长笙忍了忍,还是开口了:“你为了修行杀了那么多人,就不怕老天爷爷放雷找你麻烦?”
鼠妖抚着几根小胡子哈哈一笑:“若妖杀人那许是会生孽障,遭天劫报应,但本座不杀人,杀的都是妖,用这些妖来提高修为有什么不可以的,正如同人类每天都在上演自相残杀一般,你见过什么时候因为人世间因为战争而两方人马遭老天雷劈的?”
长笙默然。
只听鼠妖继续道:“妖的元丹可真是个好东西呀!特别是您的,皇后娘娘,五百年的人参修炼成精,本座从未见过,但本座知道一个很多妖都不知道的秘密……”
“修炼成精的人参妖,其元丹可活死人,肉白骨!要是将你炼化成妖丹,本座就等于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我家的人参就是一个超级十全大补丸!走过路过的都了解一下,这可是个极其牛逼的属性,虽然目前她防御力、攻击力为零,但她的作用比奶妈还大的!
现在就等三方人马会和,然后蠢作者为大家现场直播人参精是怎么样掉马哒~
所以小天使们一定要继续爱我爱我爱我呦~本章留言的小天使,蠢作者会随即抽取发放十个红包(*^▽^*)
顺便公告说明:本文确实架空无逻辑,考据党、逻辑党请慎入!
☆、追寻
鼠妖玄机的话在长笙脑中轰然炸响, 她的心被狠狠纠起提到了嗓子眼。
自她被这两个家伙掳来以后, 这一路上倒也从未伤害过她,不但没有伤害, 甚至可以说鼠妖对她迁就得有些过分,清虚虽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但他似乎很听玄机的话对她忍让万分, 由于她被绑缚这动弹不得,这清虚还抽着面皮祖宗似的伺候她!
长笙本是万分不解, 现在才知道, 原来这只恶心的臭老鼠居然打了这样的主意!
这时, 清虚去而复返,手上还提了一个木盒,他没好气地打开盒盖,将里面的饭菜一盘盘摆上来,都是方才长笙随口报的菜名, 满满当当铺满了桌面, 色泽诱人, 香气扑鼻, 比他们这几日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不知要好上多少。但无论饭菜有多么美味,长笙如今是完全没有胃口的。
这清虚以前在道观时干的便是只拿钱财的缺德事儿,在被赵贵妃弄进宫捉妖不成,反被皇帝当丧家之犬赶出宫,差点性命不保,从此清虚道长便成了一个笑话。
清虚没大本事但有些小伎俩, 再一次捉妖混饭吃时阴差阳错认识了鼠妖玄机,两人蛇鼠一窝,一个捉妖骗凡人的钱,一个捉妖骗妖精的命,很快两人便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清虚拜了鼠妖为师。玄机偶尔听清虚说起过现在宫里的皇后娘娘也是妖,他夜探禁宫,惊喜的发现当今皇后居然是有五百年道行的人参精!
于是一人一妖暗中策划好久,多次向下手,但无奈皇宫自建造之时起便有高人布阵,他们在宫人动不了手,直到那日帝后秘密去了镇国公府才有了机会……
鼠妖玄机将他身上的法术禁锢松了松,故作和善地笑了笑,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长笙青筋暴起,“娘娘请用膳吧,五百年道行的妖精混到您这种地步也算不多见了,竟比个凡人还要弱上三分!多吃点,好歹养胖些,把你那浑身失掉近半的血给补些回来,免得到时本座炼制的妖丹影响了功效……诺,吃罢!”
说着将一碟子爆炒猪肝移到了长笙的近前。
长笙心里清楚在到达九婆山前这臭老鼠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于是她也没在怕这两个家伙的。
她抬起手将最早之前清虚留下的那盘子丹药端起来,随手往外一扔,盘子落地瞬间四分五裂,那一粒粒黑色的小丹药四散滚落到各处。
长笙摆出在宫里时接见命妇女眷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威严气势,很不屑地瞥一眼玄机嗤笑道:“这是臭老鼠屎吧!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就敢往本宫跟前放,臭老鼠你没本事炼丹便直说何必拿老鼠屎充胖子,诺……赏给你两自己吃去吧!”
“你他娘的找死……”清虚被气得眼珠睁圆,撸起袖子就像上来揍人,却被玄机一把拦住。
饶是这鼠妖装得再如何云淡风轻、道貌岸然,这时的也被长笙气得不轻,但他理智仍在,只是拉长着一张尖嘴猴腮脸冷冷看着长笙哼道:“别以为本座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想激怒本座让人生疑……劝娘娘还是安分些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失了这最后一点可活动的自由!”
长笙挫败,她本就是想这般想的,故意找茬和鼠妖闹,让外人以为她们起来内讧进而引起怀疑或许她便有机可寻,奈何这臭老鼠不上当!
玄机带着清虚离开了,他也有些恼了,也不让长笙继续用膳了,直接又将她重新用法术绑缚得动弹不得。
长笙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候她决不能慌乱,要冷静!必须冷静!这样才能和这只臭老鼠斗智斗勇,拖到阿续和狐狸来救她……她相信,阿续一定回来救她的!他们借住进张员外府中便是因为外头突然多了许多来往不断的官兵在严查……
那日她被鼠妖掳走后,他们带着她连夜便打算出城,只是当时城门以关,鼠妖废料好些法力耽误了不少时辰才溜出了城,因此还没等他们跑多远,京城附近的一些官道驿站便开始有官兵开始严查了……
为了避免惹些不必要的麻烦,鼠妖带着他们以捉妖道士的身份住进了张员外家。
他们当时出城后便一路疾驰直往淮南方向而去,鼠妖的老巢便在淮南的九婆山,只是刚出盛京城没多久,在到达盛京城附近的小蓟城时被大量出现的锦衣卫和巡逻官兵阻了行程,他们便在小蓟城一处烟稀少的山脚村落处,以捉妖驱鬼的名头住进了当地一户算是比较有威望的乡绅张员外家中。
这张员外被那只臭老鼠的几个小法术唬的一愣一愣,差点没把他当祖宗供起来,长笙知道张员外家所谓的闹鬼生妖八成也是这只臭老鼠自编自演搞出来的!
官兵和锦衣卫目前还没有搜到这里,但也快了到了,因此玄机也正在计划着要溜号了……
果真等到第二日一早,鼠妖便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了。
而那个替人买了还帮人数钱的棒槌张员外居然还带了全家人前来热烈欢送,并双手奉上百两白银作为盘缠,那老鼠正一脸假惺惺地在门口和人家道别寒暄。
长笙看来心中暗暗焦急,若是离了小蓟城那边真是如泥牛入海彻底远离了京城,那些正在找她的人想要救她恐怕会变得更加艰难……
她双脚移转,直挺挺僵硬地微转过身看着这张家一家老小,臭老鼠给她施了法,她现在除了双脚可以自主行走、眼珠子可以转动外其余身体部位均无法动弹,连说话都不能……长笙记得想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在想办法。
她悄悄打量着张家一家人,很快将目光锁定在张员外身后的一个绫罗绸缎的年轻胖子身上,这几日在张家她也从众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胖子是张员外的宝贝独子,张员外今年六十有余,在四十多岁是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老张家就指着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传宗接代,因此简直就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长笙的眼光在那胖子张少爷身上默默逡巡一圈,心中有些愧疚——对不住了张少爷!你若能帮到我,下回我一定记得让我男人给你加官进爵昂……
这样想着长笙也不再犹豫,她僵直着身体趁着玄机和张员外说话的空当大跨步走到张少爷跟前,抬起脚狠狠地朝他的下三路踹去,动作利索连贯绝不拖泥带水!
张家众人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直到张少爷倒地后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才惊回了众人的魂。众人简直就要惊呆了,这貌不惊人的小道姑居然这么狠,莫名其妙招呼都不打上来就要断人命根子!
张员外回过神来,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忙让人去查看正捂着□□满地打滚的宝贝疙瘩,对这个一脸面无表情毫无悔意的小道姑气红了眼,他这几日对三个道士好吃好喝祖宗一样地供着,临到头来这小道姑居然恩将仇报想让他老张家断子绝孙,这什么仇什么怨哪!
简直岂有此理!见官,必须见官!这里的县衙他人头熟,定要让这刁蛮女子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因害怕被断子绝孙而暴怒的张员外押着长笙就要去见官,他表示玄机和清虚可以离开,但长笙必须留下去县衙见官。
这正中长笙下怀,她就是要将事情闹大,去县衙见官她求之不得,想来如今小蓟城的县衙里也满是找她的人罢……
然鼠妖和清虚怎会同意,他们起先还好言应对,可张家人看着嗷嗷惨叫的张少爷气疯了,根本听不进任何辩解,缠着三人就是不让走,坚持要将长笙送官。
一来二回,玄机有些暴躁起来,他担心随时都可能追上来的追兵,不想在和张家掰扯下去浪费时间,于是一袖子甩下去刮起一阵阴风,张家老小瞬间就一个个扑通扑通地晕死过去。
长笙也终于明白那日她究竟是如何被掳走的了……
玄机不再耽搁,让清虚扛起长笙便走。
……
小蓟城北城门,宴清一身劲装满脸肃杀站在城门口,目光锐利地盯着每一个进出城门、正在接受士兵盘查的男女。
这时一个锦衣卫恭敬上前在宴清耳边秉道:“大人,底下有两个在石县县衙里查问的兄弟传消息来,说是县衙里来了一家报官的人家,说是前几日家中来了三个捉妖的道士,在今日一早离开前其中一个道姑无故踢伤……”
那锦衣卫顿了顿继续道:“踢伤了他家独子的命根子,随后其中一个道士使了不知什么法术让张家人无故昏倒后三人逃之夭夭……”
宴清皱眉,使用法术让人无故昏倒?!道士……
宴清反复咀嚼着那锦衣卫的话,脸色蓦然一沉,问道:“那家人可又说他们往哪里去了?”
“说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宴清迅速清点人马,正要追去,又有锦衣卫上前拿过一张纸条,是有人匿名送来的,宴清打开一看,只寥寥几字——“汝所寻之人往小蓟城之东南而去”。
就在这时,一阵烟尘滚滚,一对强干精悍的人马从后方快马追上来追来与宴清汇合,竟是皇帝领着暗部精英倾巢出动!靖王监国,萧续自龙华寺见过济慈大师后便马不停蹄赶来。
年轻的帝王换下了龙袍华服,穿上了劲装短打,整个人的气势更加锐利,如那逼仄而来的利箭,在听完宴清的禀报后他苍白这一张无血气的脸朝东南方望去,再也抑制不住喉间的痛痒咳嗽出声。
宴清担忧地望着萧续,他知道自皇后失踪的这些日子以来,皇帝都未曾好好休憩片刻,如同强弩之末,只是在硬撑着,她忧心地劝道:“皇上您龙体要紧,找寻娘娘的事……”
话还未完便被萧续抬手打断,他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瓷瓶,摊手倒出了一手掌的小药丸,看也不看仰头生生咽下,然后面不改色地吩咐道:“走吧!”
……
是他亲手将她弄丢的,哪怕山穷水尽,他也必须要亲自把她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表急奥~下一章就让这对苦命鸳鸯相会啦(*^▽^*)
下章预告:
皇桑:我老婆呢,臭老鼠你把我老婆弄哪去了?
老鼠:诺,你老婆在这拿去(抓起一支老山参丢过去)
皇桑:卧槽……
人参精:没错不要怀疑我就是你的亲亲老婆,要好好爱我,请不要把我拿去炖汤,谢谢!
☆、闭上眼(二更合一)
今日正好是正月初一, 整个大盛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 只长笙一人坐在一辆破烂到嘎吱作响的小马车里,无比心酸, 她僵硬着脑袋,吃力地转了转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眼珠透过漏风的木板缝隙悄悄观察着马车外的情景——
小小的县城街道,虽是寒冬腊月却是人头攒动, 鼓乐喧天,诸路买卖的客商、赶集的百姓, 大街小巷尽是嬉笑喧嚷之声, 家家门前扎起灯栅、点起红灯, 好一副辞旧迎亲的世间百态图。
长笙看着街上男女老幼俱是喜气洋溢,觉得这世间许是只剩下一个凄惨荒凉的她了。
晋云县乃逐阳郡下一个小县城,此地离鼠妖的老巢九婆山尚有近半的行程,缙云县河流交错,虽是寒冬之时, 但此地远比盛京要暖上许多, 河道也没有结冰。玄机打算在此处改走水路一路往南以此加快脚程。
为了躲避一路上接连不断的盘查和追捕, 这臭老鼠将她扮成了一个又聋又哑、双腿残疾还身患痨病的中年妇人, 臭老鼠自己扮成了带着病妻远赴他乡去求医问药的痴心丈夫,而清虚则成了她俩的孝顺儿子……这可把长笙给恶心坏了!
但她浑身都被玄机的妖法所禁锢,完全没有表达鄙视和不屑的权利,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乌龟王八蛋这一路上面对一次又一次盘查搜寻她踪迹的官兵能骗则骗,不能骗就仗着臭老鼠的妖力来硬的,一路顺利地溜到了晋云县……
臭老鼠为了能尽快赶回九婆山, 他又使了些见不得光的下三滥手段妖法迷惑了一个船家,顺利搞到了一艘看起来颇为气派的舫船。
长笙被像个破麻袋似的扛上了船,清虚吆喝催促着船家快快开船。伴随着哗哗的水声,船慢慢地离了岸,长笙当真是有些急得红了眼眶!
就在此时,岸上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传入耳中,在长笙听来却犹如天籁——“锦衣卫奉旨查案,凡离港船只皆需暂时停靠接受盘查,如有违者格杀勿论!”
鼠妖无法此时若强行驾船离开反倒更容易惹来麻烦,于是他只好命令船家再次靠岸,一群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们满脸煞气登上了舫船,为首的还是长笙的老熟人——宴清!
长笙看着这群在他人眼中凶神恶煞的阎罗们真是可爱可亲呀,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鼠妖满含警告地瞪了长笙一眼,上前和宴清寒暄,又把一路上来骗过了无数追查眼线的说辞有搬出来说了一遍。
锦衣卫们虽有些将信将疑,但他们将整艘船里外翻了个遍,又仔细搜查了船上的这几人,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便也不想多耽误时间准备撤人……
长笙看着一个个转身正要往岸上而去的锦衣卫内心如被烈火焚烧,她不能失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行!
可是她全身被束毫无办法,只能拼命地瞪大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宴清的后背,仿佛要将其盯出个洞来,于是很快眼泪便哗哗下来了……
宴清武功高强,有异于常人的感知力,他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背上有道灼热的视线,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来,正好和长笙通红流泪的双眼对上……
他有些怔然,这双眼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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