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4)
见面时带着点羞涩,后来就越来越大胆了。
北采俏皮道:“为什么怕你?我才更可怕吧。谁惹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魏央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任性却不刁蛮,小脾气都控制在一个范围内,不会让人觉得很讨厌。而且他也没见过她因为发脾气罚过谁,更别说杀人了。可传闻中,她确实是个不在意下人性命的刁蛮公主。
北采听罢,按照系统之前告诉她的,仍然装作很轻松地说:“大概是长大了,人总是要经历点什么才能长大不是?”
上方灯笼的光打在北采的脸上,明明暗暗,她眼底的快乐却渐渐沉寂了下去。
经历点什么,指的是……七王爷景梧的拒婚吗?魏央侧过头看着北采的眼睛,静静想。
这件事闹得这样大,连他这样不关心八卦的人都知道了。骄傲如毓如公主,一定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两个月闭门不出,皇帝大寿时却一舞艳惊四座,容貌更是与以前判若两人。这两个月,她又是怎么过的?
“这里有卖鬼脸面具的哎!”北采突然惊呼道,脸上又重新带了孩子般欢喜雀跃的表情,仿佛刚才的沉寂只是错觉。
魏央不语,只是淡淡跟上。
这些鬼脸做的栩栩如生,青面獠牙,恐怖渗人,北采挨个试过去,然后戴上后还冲魏央故意龇牙咧嘴,压低声音吼道:“怕不怕?”
魏央:“……”他直接无视了北采。
最后北采拿了一个鬼脸就要走,一直负责扔银子的魏央突然开口:“不买。”
这下别说北采诧异,连卖鬼脸面具的小哥的笑容都挂不住了:“你看,这位姑娘这么喜欢,戴着也挺好玩的……”
小哥在看到魏央冰冷的眼神时默默闭了嘴。
北采疑惑道:“为什么不买?丑是丑了点,可是还是挺好玩的。”
魏央没回答,直接离开了。
他不想说,北采在戴那个面具时,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明明北采戴着面具幼稚地吓唬他,很开心的样子,可是他却总感觉……她在面具下哭。
只余北采莫名其妙的跟上,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你见过这样的侍卫吗?还带拒绝付钱的,这用的是她公主府的银子,又不是将军府的!
背后小哥的嘟囔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买就不买,什么人啊这是……”让北采多少有点窘迫。
这事闹的,北采逛下去的兴致也没了,魏央的眸子中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北采不开心地嘀咕:“不买,你好歹说个原因。真是莫名其妙。算了,回府吧。”
魏央看她这个表情,又看她刚刚的欣喜欢快都没了,想了想,低声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就不见了踪影。
北采只好在原地等他,还不忘向系统吐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这些天,北采没少和系统吐槽魏央。魏央这个家伙,说一不二,太过霸道,而且无所畏惧,更过分的是,他什么都不说。没表情就罢了,话还少,让北采很是挫败。
一般系统都是回复:“忍着。”果然今天也不例外,还是一点都不温柔的一句“忍着”。
北采:……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系统还要雪上加霜。
就在北采满心不爽时,魏央回来了。看到的魏央的刹那,北采先是不可置信,然后眼眸里渐渐充满了感动和欣喜。
魏央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一个裹着稻草的的柱子座,上面插满了红彤彤的糖葫芦,颜色_诱人,色泽鲜艳,一个个山楂圆滚滚的,外面裹了一层亮晶晶的糖衣,看上去格外可口。
北采想也知道魏央这是把卖糖葫芦的所有糖葫芦都买了,她压下心中的感动兴奋,故意打趣道:“你这是改行去卖糖葫芦了?不做将军了?”
魏央看着她脸上藏不住的喜意,轻声道:“都给你吃。”
其实他也没想那么多,自己不给她买鬼脸面具,她就情绪低落起来,再想到她出来时明明那么开心,他多少有点内疚。
再想到刚才进来时看到有卖糖葫芦的,她当时正挑木雕,没注意,于是,他就去把这糖葫芦买了。以往买吃的,都是北采明确告诉她买多少,这回他也不知道买几串好,再想到北采每回都是没吃够的样子,索性就全买了。
北采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个男人……总是惹她生气,然后又能做出让她感动的事情,上回也是,强行灌药惹她生气,过几天突然找出好多本做的精致的话本子。但是无法否认的是,她确实不生气了。
于是她拔出一根糖葫芦,吃了一口,一入口,酸里面裹着甜,简直甜到心里去,她满足地笑道:“好吃!”
魏央低头看她,眸色很是温和。
逛得差不多了,两个人走出了繁闹的市集,顿时觉得呼吸顺畅起来。
魏央淡淡地开口:“该回府了。”
北采一边舔着糖葫芦外面的糖衣一边点头,然后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突然面色一白,低呼道:“啊,有点晕。”
魏央看她一眼,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太医明确说过她气血不足,晕也是很正常的。按照出府之前说好的,他道:“我背你。”
北采求之不得!她不敢太得意忘形,仍然装作气弱的样子说:“我们把这些小玩意放到匣子里。”
魏央点头,装好了匣子之后,魏央背过身去,蹲下,等着她跳上来。
而北采看着魏央宽广的后背,莫名觉得很有安全感,他背她哎……她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跳了上去,魏央感受到重量,于是小心起身,背着北采往公主府稳步走去。
北采一点也不重。上次她受伤,魏央抱着她,那个时候他内心焦急,没什么感受;可是现在,气氛安静美好,北采在背后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他能明显感受到背后那具身体的柔软。
他现在才知道,女孩子的身体是这样的娇嫩,不禁又想起了上回灌药,北采的下巴青了好几天的事。这么脆弱……他又觉得自己下手不知轻重了。
而这两人,在路人看来,却是一副再幸福不过的景象,男子高大英俊,女子娇小可爱的在他背上,手里还拿着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柱子,笑意盈盈,好不开心的样子。
当真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作者有话要说: 糖葫芦糖葫芦
现在的糖葫芦里面都带各种馅了
☆、攻略面瘫男(十一)
自那日去逛完市集后,北采就愈加不可收拾了起来,每晚都央求着魏央带她去。
于是,现在北采就是白天在屋子里看话本子,支使魏央买这买那,晚上就去逛市集,本来还想去山上看看萤火虫什么的,可是魏央就不肯,说山上人少,恐怕有危险,北采也只好作罢。
北采刚开始只是买木雕等小工艺品,后来买的越来越广泛,什么丝绸布料,针线染料,全都买。其实她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都是系统让买的,只是说买了有用。她买这些的时候魏央都忍不住侧目看她,明显就是不信她能学会做针线活儿,可她态度强硬,最后还是买了下来。
公主府也特意打扫了几间空屋子,专门用来装公主买的这些东西。
这天,像往常一样,他们逛完市集回府,北采在魏央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讲真,男人的后背宽厚真的是有好处的,让人觉得特别踏实,她逛完市集累得要死,能被人背着回府,她觉得特幸福。
夜风徐徐地吹,月光皎洁而美好。连魏央都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回公主府这条路,迟迟无法走到尽头。
巧的是,路过药铺时,正好碰到了之前卖杏仁酥的掌柜,他拎着药出来,一眼就认出了魏央。这个男人总在他铺子买东西,寒着一张脸很是引人注目,有些女子听说他俊朗,为了远远看他一眼也在队后面排队,也算让他生意变好了。
于是掌柜笑着打招呼:“嘿,这你闺女啊?”
掌柜还记得这个男人说杏仁酥是给闺女买的,如今他背上有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子,想必是她闺女?就是瞅着……年龄有点大。
魏央脚步一踉跄,没做回应,加快了离开了的脚步,留下掌柜在原地一头雾水。
魏央心中暗想,他上回就是等得不耐,随口说的,没想到掌柜还记住了……
而北采在他背上,听到闺女这个词就觉得不对劲,奇了怪了,路人一般都会把她当成他娘子,这闺女怎么回事?她有那么小?再联想魏央的反应,她顿时就懂了。
“好啊你,谁是你闺女?”北采气不过,用力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还想当我爹?你咋不上天呢?
魏央不说话,权当没听见。
“你不说话,我就一直捶你。”北采哼道。
她到底是女孩子,力气能有多大,在魏央眼里,这点力气捶他根本不痛不痒,于是他也就默认了她捶了。
北采看他不说话,更加来气。正在北采使劲锤他泄愤的时候,一个慵懒、似笑非笑的男音突然从前方传来:“呦,你们倒是很恩爱。”
北采心下一惊,这熟悉的声音……是七王爷景梧?她慌忙抬头,果然看见,对面站的两人正是……男主景梧和女主段语韵。她想从魏央背上下来,可是魏央没有动,她也只好继续在魏央背上了。
北采自从上回见到景梧后,就一直和魏央厮混,早就忘了景梧这档子事。之前从景梧的马车上掉下来,景梧还说了一句什么,改日定登门道歉。她没放在心上,估计他也忘了,毕竟那边还有一个戏份足足的女主。
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景梧一身墨色衣袍,眼角上挑,嘴角噙着笑,还是一贯的风流。而他旁边的段语韵,穿着娇嫩的粉裙,更衬得花容月貌。段语韵表面一副羞涩、充满情意的样子,手里拿着花灯,眼睛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看来两个人也是出来逛集市,只不过他们气氛怎么……有点怪怪的。
还是北采先开口,声音娇俏:“别来无恙,七王爷。你如今有美人在侧,不也美满?”
景梧低头看了一眼身边装得羞涩的的段语韵,美满……吗,他笑了笑,浑不在意地说:“没有你,谈不上美满。倒是公主,这么快就忘了我,另结新欢?”
北采一愣,她是真的没想到景梧居然能当着段语韵的面这么调戏自己,而段语韵也仿佛习惯了的样子,也不怪乎她眸子冰冷,啧啧,都是景梧自己作的。于是北采的语气也淡了下来:“我以为我已经和王爷说得很清楚了。”
景梧笑道:“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还没等北采回话,一直沉默是金的魏央突然开口了:“你挡道了。”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景梧一愣,似是没想到魏央会这么说话。
魏央没理景梧和段语韵,背着北采径直离开了。
北采唯有无奈,这魏央,似乎从来不担心得罪人。她内心却不经意地叹了一声气,她一直按照系统吩咐她的,故意把她和魏央的关系往暧昧了说,别人误会他们,她不解释,是因为她想要这个效果,而魏央不解释,是因为他根本不屑解释。他认为清者自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关系,真的比白开水还清。
他会给她买东西,会陪她逛市集,会背她回来,都是因为他遵守承诺,做她的侍卫,再加上她装可怜,他也就没拒绝而已。
魏央不讨厌她,还对她有好感。这些系统都有告诉她,她也能从他偶尔温和的眸子中发现,可是,要攻略他,这点根本不够。
魏央刚刚是吃醋了吗?北采歪着头继续胡思乱想,立刻又自己否认了刚才的想法,魏央吃醋?算了吧……他会吃醋才怪,他说他们挡道,大概就是真的觉得他们挡道了,刚才迟迟不走估计也是以为景梧有什么正事要说。没想到只是调戏她,才离开的。魏央就是一个这么死心眼的人。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公主府,魏央把她放下,抬眼看了一眼还沉浸在思绪中、有些恍惚的北采,突然问:“你的贴身丫鬟还没回来吗?”
北采一惊,连忙回过神来,干笑道:“没……父皇觉得她做的很好,就留着她再服侍一段时间。”她差点忘了,之前她扯谎说绿玉去服侍偶感风寒的皇上,这都快一个月了,风寒肯定好了,她只好又扯了个谎。
魏央没作声。他的眸色平静,看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北采有点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神,连忙回自己的屋子里了。只剩下魏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知道,魏央可不傻,只是不太了解感情方面的事。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慢慢来吧,至少魏央对她已经不排斥了,不是吗?
转眼间又半个月过去,这半个月北采还像往常一样,白天宅,晚上逛市集。魏央也按照承诺,尽心尽力地做侍卫。
***
这日,北采边懒懒地吃着樱桃,边看话本子,突然,她笑着对魏央说道:“魏央!你看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丢失了心的狐妖,后来在一个凡人的帮助下找回了心,然后他们就相爱了。”
魏央正在擦他的剑,他淡道:“鬼神之说不可信。”
北采摇了摇头又说:“重点不是这个。是这个狐妖没心的时候,也不会笑,就像你似的,总是面无表情,找回了心后就又会哭又会笑了。”说罢,她又凑近魏央,认真道:“你是不是也丢失了心?”她离他极近,吐气如兰。
魏央不自觉地退后一些,回道:“不是。”
北采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又笑眯眯地说:“那你给我笑一笑?”
魏央正在擦剑的手停顿了一下,淡淡回道:“我不会笑。”
这是事实,他早就忘了怎么笑了。
北采一脸不信:“还有人不会笑?”说着,她突然伸出手扯了下魏央的嘴角,想让它们向上翘,来摆出个微笑的样子,魏央一时不察,竟让她得逞了。反应过来后,他毫不犹豫地拍掉了她的手。
北采不在意地收回手,皱着眉看向魏央,苦恼道:“干巴巴摆出来的笑好丑。”
魏央不语,继续耐心地擦剑。
北采眼神一亮,似乎决定了什么:“日子这么无聊,我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以后,我就致力于把你弄笑,让你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就算赢了。”
魏央的回答有些冷漠:“你不可能赢。”
北采却被这句话挑起了战意,不服气道:“我要是赢了怎么办?”
魏央随意回道:“悉听尊便。”
北采“哼哼”了两声,充满信心道:“你就等着吧。我肯定会赢的,到时候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魏央没作声,却看着北采神采飞扬的样子微微恍了神。
那些表情,和他早就没什么关系了。身边的人,从认识他起,就接受了他没有任何表情的事实,以前在军营,也有人说过他怪,最后都畏惧于他凌厉的眼神和冷厉的杀气,不再说这些。
只有这个毓如公主,不怕他,现在甚至还想改变他。
在觉得她天真的同时,内心却在隐隐期待起来。
也许,真的会笑也不一定?
☆、攻略面瘫男(十二)
自那日北采说一定要让魏央笑之后,她就开始乐此不疲的“努力完成任务”。
“魏央,给你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个香蕉,它走着走着热了,就把衣服脱了,然后摔倒了,哈哈哈哈哈哈……”还没讲完,北采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直呼肚子痛。
魏央:“……”笑点在哪?
北采:“??”所以是我笑点低吗。
……
“魏央,这是我给你买的玉佩,很符合你的气质,喜欢吗?”北采少见的柔情脉脉道。
魏央:“……”这个玉佩上刻的是什么?葫芦?是说我是闷葫芦吗?
北采:“!!”他不会看出来我的寓意了吧。
……
长此以往,北采都不由得有些泄气了。她觉得她基本上可以试的方法都试过了,故意做鬼脸丑化自己逗他笑,买一些好玩的东西送给他,还会躲到某处突然出现吓唬他,搜肠刮肚的想段子、想好玩的故事……可是,魏央永远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她。
和一个表情缺失的人讲表情简直是……与天斗,其乐无穷。
一想到这里,北采就头大。她就有些看不下去话本子了,于是又像往常一样支使魏央给自己买小吃食,她懒懒地说:“魏央——我想吃杏仁酥。”
魏央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出去了。讲真,他当侍卫真的很称职,速度快话又少,还格外的可靠。
北采见他离开了,这才在床上躺下,有些烦躁的打了个滚,和系统无奈道:“怎么才能让他笑呢?”
系统还是一贯的冷静又理智:“不一定要让他笑,努力逗他笑,让他在这个过程中爱上你就好。”
北采听罢,顿时明白,用力地点了点头,振奋地从床上坐起来,打算继续看话本子,她无意间往门处瞟了一眼,这才看见门口站着……刚刚明明已经出去了的魏央!魏央的眸子暗沉,看上去情绪不太对。
北采暗叫不好,她受伤的是背部,但是平时又抹金疮药又喝中药的,其实早就好了,她也暗暗让下人把那中药换成了滋补药。不知魏央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她打滚的那一幕有没有被他看见……
于是,北采只好干笑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魏央不回答,他沉默地一步一步向北采走来,双目始终紧紧盯着北采的眼睛,似乎想彻彻底底地看透她,眸子深邃漆黑,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北采笑不出来了,面容有些僵硬。看来魏央看到她打滚那一幕了,也知道她的伤已经好了,他好像很生气,平时和他玩闹惯了,北采差点忘了,魏央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走到北采身边,魏央的下巴微低,垂下头看她,她坐在床上,发丝微微凌乱,眼神慌乱闪躲,根本不敢抬眼看他,娇俏的脸此刻显得苍白,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她就用这副样子骗了他多久?
魏央心中的愤怒慢慢膨胀,越演越烈,最后终于“彭”地爆炸开来,如同烈火般燃烧,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这样愤怒过。上次这样愤怒似乎还是他父亲因为那可笑的钱财而不想救他的时候。她虽然没成功地让他笑,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早就能够影响他的情绪了吗……
他本是想回来问问她,除了杏仁酥还想不想吃别的,街上还新开了一家桃花糕铺子。可是进来就看到她在床上打滚的样子,半点没受背部伤影响的样子。亏他还一直担心她的伤,每晚都背她回来,看她脸色苍白地说伤口疼的样子……还会隐隐内疚。
所以她一直把他当成什么?无聊生活的乐趣?一直装作伤口没好的样子,装作楚楚可怜、令人同情的样子,就是看他被她欺骗、看他服侍她,觉得很好玩是吗?将军府几次三番传来飞鸽,来信说边境最近不太平,他却迟迟未归,就在这陪她玩过家家?
渐渐地,怒火竟有些无法控制,突然间,魏央眸子神色一凛,有些冷漠地将她反手狠狠按倒在床上,然后——
“刺啦——”伴着衣帛的撕裂声随之响起的是北采的惊呼声:“你干什么!”魏央这个登徒子!居然撕她衣服!人面兽心!北采连忙挣扎起来,却发现他们力气相差太悬殊,北采根本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正在北采绝望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魏央有些低哑黯然的声音:“果然……”
果然她的伤已经好了,她的背肤若凝脂,光滑白皙,甚至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魏央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一种,你好不容易对一个人敞开心扉,却被告知一直都玩玩而已的感觉。
魏央松开她,眸色冰冷地最后看了慌乱起身的北采,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北采还有些怔然地坐在床上。
原来撕开她衣服,只是为了看她伤口好了没有吗。
魏央就是这种人,她骗他,故意不让他走,魏央只会觉得是欺骗,是玩_弄,根本不会想,是不是她已经喜欢上了他,所以不舍得让他走。他就是这么一根筋的人。
系统淡淡出声安慰她:“不一定是坏事。”
毋庸置疑,在魏央眼里,她已经和旁人不同。但是这种不同是什么,友情还是爱情?是把她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还是一个亲密的爱人?如果一直只是这种日常的欢乐,魏央永远都无法认清自己的内心。
有矛盾不是坏事,把矛盾处理好才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系统看着还有些恍惚的北采,低声道:“现在,该你表现了。”
***
次日早晨,魏央从将军府的屋子出来到院子时,看到的就是围墙上方,坐着的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竟是毓如公主,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眯眯地冲他打着招呼:“早啊!”
魏央眸色一寒,脚步都没有停就径直走向院子外的马车。他今天去觐见皇上,穿得很是华贵,仍旧是一袭白衣,袖口领口处却用银丝绣着精致的花,更显得他俊逸非凡。
北采见他没理她,也毫不在意的样子,在后面遥遥喊了一声:“你穿这身很好看!”
魏央权当听不见,淡定地坐进了马车里。他镇静却不代表他不惊讶,他一向对身外之物要求不高,所以他的将军府也就只是个随意的院子,隔壁原先住着一户比较富裕的人家,可今日早晨毓如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墙头?她那个坐姿明显就是从隔壁跳上来的。
他暗中让人打听了一下,很快便知道了答案。昨晚不知什么原因隔壁突然举家搬迁到了一处更阔气的一处住宅,那住宅原先正是皇上赏给毓如公主的地方,而公主很快又带着少量仆从低调地搬到了隔壁。
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魏央的眼底闪着不知名的情绪。
等魏央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夕阳的余晖将雕栏玉砌都蒙上了金色,他午时也就在宫内草草吃了点,这个时候不免觉得有些饿了。
回到将军府,他一进院子,便下意识的向墙头看了一眼,果然……她不在。到底是公主,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在那处等他?
当他已经进入屋中已经准备吃饭时,却突然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娇俏声音软软地唤着:“魏央——,魏央——”
魏央没有动。
等了一会,她还没有等到他出来,有些失望道:“我知道你回来了,我看见你的马车停在院外了。”她停顿了一下,又絮絮叨叨道:“今日我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亲自!真的是亲自!知道你爱吃口味清淡的,做了一些。卖相不好,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你记得吃啊。”
久久没有回应,最后她无奈地跳下了墙头回去了。
而将军府中的下人们都看着将军这么长时间,都沉默地在那里坐着。虽然说将军很少罚下人,但是他们还是有些怕他,此刻都连大气不敢喘一声。太奇怪了,自从将军快两个月消失后,再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昨日回来的时候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气,今日墙头更是莫名其妙出来一个可人的女子,据府内八卦流传,好像是传说中的毓如公主。然后将军又变得很奇怪,有多奇怪……看他这么久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知道了。
于是,一天之内,府内迅速流传出多种版本的八卦,什么“毓如公主强抢将军,软_禁两个月,将军不堪重负终于逃出,公主却不依不挠”“将军看上公主的美貌,暗中窥伺两个月被发现,狼狈归来,公主追问原因”等等……
隔日早晨,北采再次跳上墙头等待魏央出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将军府下人们看向她狂热的眼神。
北采:“??”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试探性地和一个看上去很忠厚老实的下人说话:“昨日晚上我放在这墙下面的食盒,你们将军有没有吃啊?”
那个下人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他的表情却带着尴尬,磕磕巴巴道:“将、将军让人扔了……”
“扔了啊……”北采的表情顿时有些落寞起来。
那下人看她这样的神色有些不忍,正打算出声说些安慰的话,却看见北采眼神蓦地一亮,又恢复到欣喜雀跃的表情:“早啊!”
原来是将军出来了。
魏央耳力很好,他们说了什么他听得很清楚,他本以为北采会生气会发怒,没想到又是这样毫不在意的样子。这是在弥补她之前的过错吗?
魏央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眸色冷淡。他来到院子里匆匆取了些花草又进屋了。魏央的院子里种了一大片花草,都是些药用的。他常年在外行兵打仗,对这些止血止痛的药草也很有研究。他对这些药草宝贝得紧,都是亲力亲为。每天早上都会出来侍弄,不然北采也不会早早等着和他说早安了,这些可都是系统告诉她的。
看到魏央进了屋子,北采也轻盈地跳下了墙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已经进屋的魏央,听到她落地的声音,眸色愈加温和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魏央情商低的请回复“魏央是智障”
【笑眯眯】
魏央什么都好,就是慢热又不会表达又不主动
后面有他主动的时候,口亨!
☆、攻略面瘫男(十三)
连续八日,毓如公主每早都会出现在墙头,风雨无阻。下雨的话,她就打着把伞坐在墙头,在黑压压的乌云衬托下,竟有种异常的娇艳。她只等着魏央出来,和他笑眯眯地说一声“早啊!”
有的时候,她还会拿食盒放到墙头,说这是自己亲手做的,甚至还会把一些精致又巧夺天工的剑鞘扔到墙下,说什么我知道你可宝贵你的剑了,后来干脆会扔一些精美的剑穗,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寻找的,她做的这些,连下人们都忍不住感动了。
下人甲满是羡慕:“如果有这样一个好看的姑娘愿意为我做这些,我就算死了也值了。”
下人乙一脸深情:“有这样一个姑娘肯为我做这些,不管她好不好看,我都会娶她,好好疼爱,此生不负。”
……
于是,八卦的版本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毓如公主和将军私定终身,在一起两个月,将军后悔,公主甚是思念,日日出现在将军府墙头希望将军回心转意”……
结果,没想到,就在第九日,直到正午,八卦中的女主人公——毓如公主都没出现。
下人们顿时炸开了锅,“我看公主八成是死心了。”“不一定,我觉得公主大概是生病了,昨天那么冷,雨下的又那么大……”……
魏央早已暗暗心焦一上午,此刻听到这话,彻底坐不住了,飞上墙头迅速跳到了公主的院子里。
这么多天,他其实早就消气了。公主一个女子,为他做这么多,他不是看不到,无论她当初到底出于什么心理欺骗他,但是后来她的这些行为都能说明她并不是玩玩而已。对于一个不在意的人她不需要这么花费心思。
只不过,魏央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这个僵局,甚至觉得,只要每天早上看见她明媚地笑着说早啊,也很好了。
到院子里,魏央才发现,跟在公主府相比,她在这里住得算是相当简朴了,院子不大不说,连仆人都少得很。她的贴身丫鬟在身边吗?她能照顾好自己吗?魏央不自觉地有些担忧。
一进到北采屋子里,魏央就觉得……无从下脚。满地都是针线,手帕等等。北采似乎在学女儿家的针线活?她做针线活?无法想象。
他暂且不理这些,放轻手脚进到内屋,一眼就注意到了正在床上的北采,她似乎还在熟睡,对于他的进入浑然不觉。
说也奇怪,北采的屋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下人们都在院外等候,肯定是她下的命令,但是这样她有什么万一,又有谁能发现?
魏央眸中忧色更浓。他走到北采的床边,这才发现,北采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面色苍白,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浑身似乎都在冒着热气,她嘴唇干裂,眉头紧锁,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魏央一惊,连忙将手覆到北采的额头上,居然这么烫!她的额头甚至灼得他手掌都热了起来。
魏央心中低咒了一声该死。他内心还是不想让北采知道他来过,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他没有叫守在外面的下人,而是自己给她找了帕子,沾湿清水覆到额头上,又匆匆去药铺抓了药熬药,把熬好的药放到桌子上,这才故意发出了些声音就离开了。
即使回来了,魏央也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他发出的声音让足够外面的下人听见,北采现在已经喝药了吧?她现在有没有好点?
就这样挨到了晚上,一般晚上北采都会出现在墙头,语气欢快地说我给你带了什么什么,今天,她病得那样严重,应该不会来了吧?
正在魏央有些失神之际,院内突然响起了北采的声音,北采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脆,反而显得略低哑干涩:“魏央,我今天没有什么可以带的……”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惭愧。
魏央忍不住淡淡出声:“不必,你进来。”
进来??在墙头的北采先是不敢置信,接着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刚刚还黯然的脸色顿时变得红润起来。
这是魏央这些天第一次和他说话!怪不得昨天系统让她故意在雨里淋了那么久,苦肉计成功了!不枉费她这些天强迫自己起早的痛苦!于是她欢快地应了一声:“好!”然后欢欢喜喜地跳下墙,这么多天她就在这冷冰冰的墙头上呆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进屋了,她笑得整个人都变得明亮起来。
进了屋,她看到的就是魏央正坐在案桌旁低头看书的一幕。他抬眼看她的一瞬间,眸中似乎掠过了很多种复杂的情绪,担忧、欣慰,还有一丝隐隐的欢喜……北采装作没看到,笑着道:“魏央——你在看什么书?”
魏央敛下眸子中的神色,淡淡回道:“兵书。”
她面色已经红润了些,脸上是藏不住的欣喜,看来已经退烧了。这多少让他放心了些。
北采笑眯眯地凑近魏央,问道:“你不生气了?”
魏央瞥她一眼,不理她,反而对身旁已经看呆了的下人说:“把手炉拿来。”
那下人惊了一下,连忙反应过来,赶紧拿了手炉回来,正要递给魏央,魏央在书上的视线却连移都没移,继续淡声道:“给她。”
此刻北采正饶有兴趣在魏央的书架上找书,听到这话也不禁惊讶地抬起头:“给我的?”她顿了顿,又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你是在担心我吗?”
魏央面无表情的回答:“公主乃万金之躯。”
又来!北采撇了撇嘴,偷偷向他做了个鬼脸,明明关心她却死活不说,做的永远比说得多,问他还不承认。我一定要让你自己面对自己的内心。
北采接过手炉,果然觉得暖了不少,她边没什么耐心地乱翻书边问:“你这怎么全是兵书啊?”
魏央淡声道:“行兵打仗之需。”
“哦……”
气氛又沉静了下来,静默了一会,北采突然出声:“魏央,我早上起来看到一碗熬好的药在桌旁,下人们都说不是他们做的,是你吗?”声音隐隐带着期待。
魏央没什么语气的回答:“不是。”
装,你接着装,虽然我睡着了,可是系统都告诉我了。北采腹诽,这个魏央,为什么就是不肯直面自己的感情呢!
她假装失落道:“……哦。”
……
就这样,北采几乎整日都在将军府,等到魏央要歇息了,她才依依不舍地回隔壁院子。魏央看书的时候,她也看书,只不过他看的是兵书,她看的是……话本子。他写奏折的时候,她就给他研墨,虽然……经常弄得到处都是。
甚至饭她也要和他一起吃,渐渐地,北采发现,将军府的伙食不再只是清淡的菜饭,还有好多她爱吃的菜和甜食;魏央的书桌上,还会放着杏仁酥、梅花烙,只不过他一口都不动,最后全让北采给吃得一干二净。
而北采也察觉到,魏央去皇宫的频率越来越高,后来甚至一天一去,他看得不再只是兵书,还有一些介绍突厥部落的习俗、打仗风格,甚至会有一些年少的武将来找他谈事,北采都很自觉的回避了。
她知道,大概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据系统告诉她,原世界,魏央就是去打了一了这场仗,遭到心腹背叛,虽说赢了,但是却也身受重伤,回来没几日就被皇上以谋反之名赐死,下场不可谓不凄惨。
现在,北采在这里,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的结局这样。
这日,北采像往常一样跳上墙头,却发现魏央正打算从院子里出去,她连忙急急叫道:“魏央!你去哪?”
魏央淡淡回答:“去尚书府谈事。”
北采立刻期待道:“我想和你一起去!绝对不打扰你,我就想跟着四处走走。”说到最后,一脸郑重的样子。
魏央看她这副唯恐他拒绝的样子,眸色不由得温和下来,淡道:“走。”
这就是同意了!北采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微笑,然后笑眯眯地跟上,和魏央并排走出了院子。
不辜负她一片苦心,现在全皇城都知道魏央将军和毓如公主走得很近,将军府那些各种版本的八卦更是让她差点笑出内伤,太可爱了他们,软_禁?回心转意?守得云开见月明?真是脑洞大开,想象力丰富得很。
尚书府离将军府并不远,在将军府附近的百姓们还是识得他们的,到了街上后,作为八卦中心的人物,北采自然收获了各种艳羡的目光,她享受着这种聚光灯的感觉,笑得愈加开怀。而魏央,他好像完全不知情……好吧,他肯定是知情的,只不过他毫不在意。
正在北采看着魏央胡思乱想的时候,街头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各种人声混杂着,其中一个女子悲戚的哭声尤其显得突出:“不要!求你!爹!!!”越来越多的人听到这声音后聚拢过去看热闹,街上很快空了。
北采暗知这就是系统让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跟出来的目的了。于是她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对魏央说:“前面好喧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魏央的声音毫无波动:“少管闲事。”
北采差点忘了,魏央从来就不是一个多热心的人,第一次救她也是因为绿玉喊了一声“公主”才救得,他独来独往惯了,对别的事也都漠不关心。那现在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算是可以让他关心的人了?想到这里,北采不禁有些小雀跃。
于是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撒娇道:“魏央——陪我去看看吧——”甚至还拽了拽他的袖子。
魏央淡淡扫她一眼,看她黑亮黑亮带着渴望的眼神,想出口拒绝,可最后还是同意了。他深知好奇心害死猫,所以极少多管闲事,但是却拿她毫无办法。是不是当侍卫当习惯了?竟然会下意识的不想让她露出失望的神色。
于是他们两人向街头走去。远远地就看见围了一大群人,人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
北采费力挤进去,就看见一个衣着金贵却长相猥琐的男人,正要拽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离开,笑得很是龌龊:“快跟爷走吧。”那女子衣着褴褛,却死死抓着一个同样衣着破烂的老人不放手,口中哀求哭泣道:“爹!求你别把我卖给他!”样子好不凄惨可怜。
那老人状似安抚道:“跟着他,你会有好日子过。”眼神却满是贪婪的看着手里一包银子,哪有一点对女儿的怜惜。
从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北采得知,这老头儿正是这女子的爹,她母亲早逝,可是这老头好赌,把家财都败光了不说,居然还想把自己的女儿卖给这个太守家的公子,太守家的公子是出了名的好色,而且喜新厌旧,他府里的女人大多是忧郁病死的结局,跟着他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
北采的眼里也带了一丝寒意,这女子真要是真嫁过去,后半生是可以预料的悲惨。
她刚想出声,却看见一道白色身影倏地冲了出去,竟然是……魏央,他眸子赤红,暗含着滔天的恨意,动作迅速,伸手一抓,就抓住了那老头儿的脖子,将他狠狠向上提,愣是提到了那老头双脚离地的高度,那老头顿时喘不上气来,翻着白眼,面色惨白,嘴唇泛青,眼看就要窒息过去。
魏央冷冷开口:“你、不、配、做、父、亲。”声音森然冷酷,似乎已经打算让这个老头儿命绝当场。他身上的杀意不由得让人退避三舍。周围人也都被这变故惊得说不出来话,连那女子都呆了,忘了哭泣。
身后的北采更是一脸震惊,她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她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大。眼看着那老头脸色灰败起来,再不制止那老头就真的要窒息而死了,于是北采惊叫道——
“魏央!!!住手!”
这一声喊叫,魏央似乎终于清醒了些,他的眼眸变得清明起来,随后他将那老头往地上狠狠一摔,面色冰冷,不理会老头剧烈的咳嗽声和周围百姓的议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北采心中暗暗叫苦,匆忙给了那女子一些银子嘱咐道:“我买你,去公主府找管家做丫鬟。”说吧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赶紧挤出人群去寻找魏央。
而那太守公子,刚刚一听到魏央两个字就觉得事情不妙,现在看目前的状况,想必买下这女子的就是传闻中的毓如公主了。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和毓如公主抢人,为避免生事,他悄悄地带着仆人离开了。
至此,这算街头闹剧,才算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字数足足的有没有!
大声告诉我你们爱不爱我!
【么么哒!】
☆、攻略面瘫男(十四)
北采费力地挤出了人群,正在担心魏央去哪了,踮起脚尖向四周一看,却发现魏央就在前方不远处负手等着她。
还好还好,他再生气也没忘了她。北采内心松了一口气。她连忙走过去,若无其事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在等我啊?”
魏央回过头,淡淡“恩”了一声。此刻他已经平静下来,眸子恢复之前的平淡无波,只余身上冷冽的气息能证明他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完全放下。
北采想了想,仰头冲他笑眯眯道:“今日天气很好,陪我去山上走走吧。”
魏央淡淡看她一眼,他何尝听不出来她是想陪他散心。但确实,他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太适合直接去尚书府,也就应了。
于是两人就随意走到了皇城外一处山林,一路上,北采都叽叽喳喳、语气欢快地活跃气氛,奈何……魏央一直都不怎么回应,偶尔看她说得眉飞色舞的样子也会敷衍的“恩”一声,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根本就没听北采在说什么。
北采:……看你今天心情不好的样子我不和你计较。
他们旁边有一棵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看上去树龄已经很大了,树枝粗壮又结实。北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棵树,大略地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拳脚功夫,觉得上树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说做就做,她突然身影一闪,双手双脚并用飞快爬上了树,利索地坐到了树上最粗壮的一根树枝上,然后得意地拍了拍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接着她冲下面站着的魏央笑道:“你也上来啊——上面风景可好了!”
魏央先是被她像只毛猴子一样的爬姿惊了一下,这哪里像……公主?后来想,也许她是故意想让他开心才这样的,眸子不由温和下来。听罢她的话,他一个起身跳跃,就轻轻松松地坐到了北采的身边,侧过头看北采,却看见北采刚刚还红润开心的脸色现在却有点难看。
北采:……他居然这么轻松就上来了??我觉得我还爬得挺快挺敏捷,结果……我还这么得意,啊,打脸打得好疼。
北采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然后笑道:“你看,我说上面风景不错吧。”的确,从他们这个位置向下看去,树木郁郁葱葱。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却莫名的悦耳动听。一切都变得渺小起来,他们身处在繁茂的树叶中,阴影明明暗暗,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两人静默了一会,北采突然开口:“我……听父皇说起过你小时候的事。”
魏央心一惊,他小时候的事,他不为人知的过往……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手却下意识的用力抓紧了树枝,泄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他这些年刻意去遗忘,可是午夜梦回,还是会梦到当时的场景。
背后一片充斥着哭声骂声的火光,只余那个马贼眼里嗜杀冷酷的光记得真切……
马贼面上全是不耐烦,厌恶地冷哼:“哭哭唧唧的真烦。”话还没说完,手起刀落间,一个脑袋就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鲜血顿时溅了魏央满身,那是他伴读的脑袋……伴读脸上还是没反应过来的茫然,双眼大大地睁着,似乎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
平日里总是帮自己抄写古诗文、跟在自己后面软软笑着的伴读,居然片刻间就永远消失在这世上,只剩下满眼不甘心,死去的伴读似乎在看着他,在质问他,在怨恨他——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哭,你不哭我就不会死,都怪你……
小魏央不敢再哭,可是面上的惊恐却收不住。那马贼又皱眉恶狠狠道:“你惊恐的样子真丑。”不要,不要!他似乎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噗”的一声,一刀落下,另一个伴读心脏处的血就汩汩地冒了出来,蜿蜒地流过地上、流到他身边……
这个伴读平时很严厉,总是一脸严肃。此刻脸上却消失了所有表情,目光呆滞,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可在小魏央眼里,死去的伴读双目却全是森然的恨意,无声的控诉着他——废物,窝囊废,就知道害怕,现在我也死了,你满意了吗,不会再有人逼你抄古文了……
不是的,不是的……
哭也是错,害怕也是错,外露情绪就是错的!魏央简直想大笑,可是却发现,他忘了怎么笑,怎么才能笑?他终于再也不会有任何表情了,这样你们就不会死了……
那段日子,他夜夜噩梦,梦里都是刚刚还言笑晏晏、闹作一团的伴读们,突然七窍流血,眼睛赤红,满脸怨恨地说:“都怪你,都怪你我们才会死……”还会梦到他最信任的父亲啊,在金山旁数着金子满脸的贪婪满足……
后来魏央越来越强大,他用训练麻痹自己,用战场上疯狂地杀戮来填充自己的不安和恐惧,渐渐地,他噩梦做得越来越少了,他甚至怀疑那可怕的过去是不是他臆想出来的,可是他没有表情这个事实又告诉他……全都是真的。
过了这么多年,他似乎已经忘了,可是偶尔的噩梦还是会告诉他,他其实从来没忘记过。
突然,一只白皙温暖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手,他一惊,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北采平时娇俏的脸上此刻全是担忧,她看了一眼他用力到都快冒出青筋的手,低声安抚道:“当局者迷。”
顿了顿,按照之前系统教的,她又继续安慰道:“这件事本就不怪你。是马贼杀人如麻,根本不是你情绪外露的错,他只不过找一个莫须有的借口杀人而已。”
魏央没回答。他如今也不是那个幼稚的小少爷了,现在回想起来,他自然也是懂这些的。可是当事人是他,又有谁能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说到底,那两个伴读还是因为他而死,他不可能不内疚。
北采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了不让气氛这么压抑,她故意语气欢快道:“告诉你一件事。我派人去偷偷调查了这件事。我派过去的人问过那两个死去的伴读的父母,他们的父母说,你的伴读们啊,生前都很喜欢你。说你不摆少爷的架子,和他们玩成一团,平易近人,能做你伴读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她顿了顿,又说:“他们的父母也都说这件事不怪你,让你不必太自责。还有……你爹很后悔。”
魏央内心不由得一颤,他后来给了那两个伴读的父母一大笔钱,可是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见他们,他怕看见的是一张张怨恨悲痛的脸。至于他爹,他也会后悔?
北采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想传递给他更多温暖,笑道:“你的伴读那么生前那么喜欢你,怎么会怨恨你呢?”
魏央听罢,不由微微失神,感觉梦里七窍流血、满脸怨恨的伴读们似乎又变成了之前的模样,笑得阳光又灿烂,一个温柔地笑着说:“我帮你抄古文吧。”一个故意凶巴巴地说:“不行!让他自己抄,不然怎么会有进步!”……
他们生前都是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变成他梦里那副可怖的模样。不过是他自己不肯放过自己罢了。
他觉得心里冰封的某一处,忽然变得温暖又明亮了起来。
魏央内心平静下来后,他深深看了北采一眼,她大多数是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声音也是清脆宛转,总是笑眯眯的鬼精灵样子,可是在安慰他时,又是那么的理智坚定、一针见血。
他……很感谢她。
而北采看他的眸色终于温和了起来,也放下了心。心结这种东西,这么多年了,不急于一时。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就看他自己了。她只需要让他知道,她了解他,她知道他隐藏在心里的所有脆弱,她是和别人不同的,就够了。
却没想到魏央突然开口:“你呢?”
啊?北采有些困惑看向魏央,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来了?
魏央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北采,声音有些低沉道:“你……还喜欢景梧吗?”
听到这话,北采内心暗暗松了口气,然后浅笑道:“不喜欢,其实从来没喜欢过。之前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罢了,是对美的向往,现在我就很美啊。”话落,她又苦恼道:“就是担心,要是因为我被景梧拒过婚,没人愿意娶我了怎么办?”
魏央下意识地低声回答:“不会的。”声音竟是无比的坚定。
北采偷偷扫他一眼,想调侃“你这么坚定是你要娶我吗?”,又被系统警告道,还没到时机说这种话,只好默默把这话咽了回去。
于是她扯开话题:“好了!不是还要去尚书府谈事情吗?”
听到北采的话,他知道她不想再继续说这些了。于是他默不作声地先跳下去,只余北采看着他毫不费力跳下树的样子满心纠结——
要不我也跳下去?会不会骨折?要不然我还是爬下去吧,虽然丑了点……至少安全。真是作死,我刚刚到底为什么要上树?
魏央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跳下来,我接着你。”
哎?
北采呆了一瞬。
魏央看她刚刚还纠结又犹豫的表情,现在全变成了茫然,只好又强调了一遍:“跳下来。”
北采这才反应过来,用力点了点头,内心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魏央这么可靠,一定能接住我!但是她还是死死闭着眼,不敢往下看,然后她卯足了力气用力一跳,只听见周围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然后她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扑鼻而来的是属于男人阳刚的气息,他有力的双臂环住她,坚实的胸膛、温暖的怀抱……即使知道他是为了接住她才环住她,北采还是觉得好暧昧……
魏央松开手,然后和她保持了些距离。淡道:“走吧。” 就像刚刚真的只是为了接住她一样。
魏央还在想刚刚接住她的触觉,大概他太硬汉了,每次抱她、背她的感觉都只有一种,好软好小的一团……
北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快步跟上,看着魏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内心却在怀疑,是我女性魅力不够吗??他就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走了?
自从开始攻略魏央,她的挫败感就越来越强了。她不由得低低叹了口气。
不过,按照计划,很快,我就要放大招了。想到这里,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副期待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是写虐文出身的hhhhhhh
明天放大招!
☆、攻略面瘫男(十五)
自他们那日交心后,北采能感觉出来,魏央对她更好了。果然,知道你秘密的人就更容易获得好感些。
于是北采在将军府呆得时间越来越长,她会和魏央一起看书、用膳,魏央出去她就在他屋子里乖乖等他回来,有时候甚至会不小心睡着,都是魏央抱她回到隔壁屋里,还会细心地给她掖好被子再离开。两府的下人对这些也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日子就这样飞快地过着,很快,就到了上恒节。
上恒节是这个王朝一个重大的节日,在那天,人们会放许愿灯,有情人会在那天相约树下,许下美好愿望,祈求生活幸福美满。而北采也早就和魏央说好,晚上要一起去放许愿灯了。
于是早早地,北采就打扮好自己在约定好的树下等他。她今天穿了淡粉色罗裙,更显得她肤白貌美,头上随意别了一朵珠花,珍珠般的色泽衬在乌发间,简约又大方。她往那树下一站,顿时吸引了无数过路人的目光。
她却仿佛浑然不知,只是东张西望地四处寻找着魏央,白衣,白衣……魏央今天穿得肯定还是白衣……
“在等我?”背后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北采一惊,连忙转过身,就看到了魏央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于是她委屈噘嘴道:“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魏央淡道:“宫内有事。”
北采也知道大战在即,他最近都忙得经常不回府。没忘了这个约定就算好的了,于是也不再纠结这个,换上盈盈笑脸:“你来了就好。我们去放许愿灯!”说罢就拉着魏央要走。
魏央却没动,正在北采有些疑惑地抬头时,却看魏央一直放在背后的手缓缓伸了出来,手里拿着的……竟是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十分鲜艳可口的样子。
他眸中带着歉意道:“抱歉,来晚了。”
北采明白,他是因为来迟了给自己买了糖葫芦来赔罪,可是,为什么又是糖葫芦……自从魏央上次把糖葫芦全买下来后,天知道她吃了几天,差点没吃到吐。现在见到糖葫芦就毫无食欲。
但魏央毕竟是好意,北采笑容有些僵硬得接过,魏央见她面色有些不自然,不由低声问道:“不舒服?”
北采低头深吸了口气,再抬头时表情已经十分自然了,她若无其事地舔了一口糖葫芦,笑眯眯道:“没有!我很开心!你有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魏央的错觉,他总感觉北采说最后一句话时有点咬牙切齿的。但是他没有多想,温和道:“你喜欢,我以后会多买给你吃。”
北采手一僵,然后低头继续舔着甜腻的糖葫芦,小声含糊道:“去放许愿灯吧。”
来到放灯的空地,发现人还真是多。男女老少,都精心打扮过,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而更多的是一些眉目含情的女子,她们眸中满是对爱情的渴慕,放许愿灯的时候脸上格外的虔诚,让看她们放灯的人内心也充满了希望。
北采费力地吞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时,这才觉得自己解放了。于是她开心地凑近魏央,笑嘻嘻道:“你有什么愿望要写在灯上啊?”
“没有。”
“啊?”北采惊讶了下,她不由得挑眉看向魏央,眸子里全是诧异。
魏央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愿望都是靠自己实现的,没必要写在灯上。”甚至还可能被有心人利用。
啧啧,真是个没情趣的人。北采暗自吐舌,随意道:“那你看我放吧。”接着她又强调道:“不许看我写的是什么!”
魏央瞥她一眼,不甚在意地和她保持了一些距离,竟真的就不看她,目光看向别处。
北采:……真的说不看就不看?没有好奇心吗?不会偷偷看吗?
她有些挫败,然后泄愤似的将写愿望用的毛笔用力握紧,这才在刚买的灯笼侧面上缓缓写下——“与君共白头。”
娟秀但却不显得小气的毛笔字写在灯笼上,幽幽的黄色灯光映衬着浓黑的字体,竟有种迷离的美感。北采也不由得恍惚了一瞬,似乎真的把愿望写在了灯上,愿望就会实现一样。
在卖灯笼的小哥帮助下,她的许愿灯终于飞得越来越远,直到和其他许愿灯一样,渐渐变成漆黑夜幕的一个小小的点,北采才把目光收回来,一转头看魏央还在那处,还是那个姿势一动未动,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放!完!了!”
魏央这才看她向她,见她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眸子里闪过不解。他没有偷看,她为什么生气?
北采克制了下想打人的冲动。再生气正事还是要办的,她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笑道:“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了,陪我去山上看流萤好吗?”
之前魏央都以山上人少危险拒绝了她,今天人这么多,看他怎么拒绝。
果然,魏央沉吟了半晌,最后低声应道:“好。”
北采脸上顿时露出雀跃之色,开心的差点欢呼。
她连忙拉着魏央的袖子向山上走去,就怕魏央后悔。山底人是最多的,越往上走人就越少。而萤火虫大多数分布在山林深处的草丛间,树木间。他们一路深入山林,很快,就看到了大片的萤火——
点点莹绿色的、闪耀的光,在草丛、树木中漂浮,像是从天上洒下的繁星。它们闪烁在树梢,忽隐忽现,像是树叶间藏着绿精灵。夜晚山林那么浓黑,而这流萤,却又那么耀眼,在这对比下更显得灵动。北采一时被这瑰丽的景象震撼到了,竟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美。”她轻轻走到流萤中间,身姿轻盈地旋转了一圈,惊得流萤四散,点点流光四处飘洒,更显得她动人心魄的美丽,她微转过头,冲魏央嫣然一笑道:“魏央,我好开心。”
魏央看着眼前的公主,萤火落在她的眼里,亮得惊人,她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如果说平时她就是个娇俏的小丫头,现在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精,一举一动都满是风情。他竟然有些移不开眼睛。
北采从未见到这么漂亮的萤火,激动惊喜的不得了,还是系统提醒她,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有任务的。于是她定了定心神,将目光转向魏央,却发现魏央也正在看她,目光灼灼。
她有些心惊。魏央的眸子一般都是淡漠的,很少这么……富有感情。
“没事。”系统淡淡地说。
系统说没事就是没事。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她正视着魏央,抿紧了嘴唇,眸色少见的认真,她轻声吟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语气柔情似水。
魏央:“?”什么兮?还有,公主今天怎么这么温柔?
北采见他这个反应,面色顿时一红,刚才的温柔表象全都不见了,她皱眉埋怨道:“都怪我身边的丫鬟,非说女孩子要温柔,我昨天还特意背的这句话,结果你果然不懂!”
她顿了顿,又鼓起勇气继续道:“那我就明说了,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魏央,你,你喜欢我吗?”她的脸不知不觉地红了,声音也带着点小女孩的娇羞。
魏央要再不懂,他就真是傻子了。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内心仿佛被巨浪拍过,一时间涌上了好多情绪,欢喜,无措……
喜欢吗?当然喜欢。
说了喜欢她,你就要娶她,你能娶她吗?
能……娶她吗?
北采看他眸中混乱难安,想了想,又从袖子里小心地拿出了一张帕子,白色通透的帕子,上面绣了个“央”,是她这么多天辛辛苦苦绣的,不知道不小心扎到手多少次才绣好,她轻轻递给魏央,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之前见面,你用帕子让我擦脸,我看你的帕子上什么也没有,一直想给你绣点什么,虽然绣得很丑,但是好歹是我亲自绣的。送给你!”
魏央有些怔然地接过,当看到那歪歪扭扭地“央”时,他的心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手也下意识地握紧。怪不得,上次她发烧,他去她屋内发现全是针线、帕子;怪不得最近她总嚷嚷着手指痛……
明明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却会做这些事,只为了给他做帕子……
这样的她,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内心顿时明朗了起来,他现在无比清晰地知道,他喜欢她,他想娶她,但是他更明确地知道,他不能娶她。
因为……大战在即。这是一场,他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的战役。
如果现在答应了她,然后她欢欢喜喜地等着做新嫁娘,回来的却是……他冷冰冰的的尸身,她怎么办?
他无法想象那时,她会多难过。而且对女子来说,死了丈夫再嫁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到时候全皇城都会说她克夫,他不忍心。
给了希望再给你绝望是最残忍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她希望。
魏央闭了一下眼定了定心神,再抬眼,却看见眼前的北采面上再无期待和欣喜,她嘴唇发白,睫毛微微颤抖,她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勉强笑道:“不用现在回复我的,我先回去,给你考虑的时间,一晚上,我在将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