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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是粉色、一部是黑色。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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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摸了摸口袋,拿出手机,看到屏幕已经碎了。她试着按了按,发现还能用,点开未接来电给梅婉回了电话。

    梅婉看样子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情况,声音微哑,像是刚哭过,但还是安慰骆今雨道:“你和孩子都没事已经是万幸了,你们现在所在的医院条件不够,给斯寒转院的救护车应该很快就到,到时你带着洋洋一起上车,还是要再做个检查才放心的。”

    骆今雨垂下眼,心里既是温暖又是愧疚。

    梅婉是真的把她当成女儿般看待的,景斯寒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她一句重话都没对自己说,反而处处关怀安慰。

    “好。”骆今雨哑着嗓子开口:“谢谢您,妈。”

    果然如梅婉所言,挂断电话没多久,转院的车辆便到了。

    君驰和季非也听到消息亲自赶了过来,骆今雨抱着孩子跟在景斯寒的推车后面,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景斯寒面色发白,不知是不是强撑,精神状态看起来还算好。腿部已经做过一次处理,粘黏的织物全部摘除,包着纱布还在往外渗血,看上去有些恐怖。

    景嘉译从骆今雨的腿上爬了下去,凑到担架前看着自己爸爸忍不住掉眼泪,哀哀地问景斯寒“疼不疼”。

    景斯寒抬起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瓜儿,笑了笑:“不疼。”

    景嘉译抽噎着在景斯寒掌心里顶了顶,道:“可、可是爸爸你流了好多血啊!”

    景斯寒“嗯”了一声,说:“只要你和妈妈没事,爸爸就不疼。”

    骆今雨听了这话,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坐在一边的君驰将这些情况看在眼里,张嘴冲骆今雨说道:“小嫂子你别担心,斯寒身体素质很好的,我还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跟人赛车出了车祸,当时情况比现在严重多了,现在不也好好的吗?男人嘛,留点疤更性感不是?”

    骆今雨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也没在意他调侃的那一句“小嫂子”。

    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医生说:“由于腿部大面积烧伤,且附着物燃烧造成的伤害,导致腿部肌肉坏死,虽然已经做过清创治疗,但暂时还不知道是否需要截肢,同时还要警惕其他一系列的并发症。”

    虽说医生只是阐述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但骆今雨知道,景斯寒的伤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否则为何还需要这么紧急的转院呢?

    她勉强冲君驰弯了弯唇,没说话。

    景斯寒拍拍景嘉译的背,轻轻将他推向骆今雨:“去陪着妈妈。”

    景嘉译抿着小嘴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听话的走到骆今雨身边,抱住了她的腰。

    景斯寒看着穿着自己大衣的女人细心地将孩子拢进怀里,那件原本不合身的大衣此刻反而刚刚好将一大一小都包裹在内,就像是他将二人抱在怀中一样,心里不由跟着软了软。

    “驰子。”景斯寒收回视线,喊了一声。

    君驰立刻应了,景斯寒接着道:“这次案件警方应该会做通报,动静闹得不小,估计一些媒体也得到了消息,只能你帮着处理一下了。”

    如果单纯是警方那边,其实也用不着君驰动手,只是骆今雨现在在圈子里怎么说也算有些热度了,倘若这件事情报道出去,估计就不是社会新闻的事情,娱乐新闻也要闹一闹了。

    景斯寒这么说,主要是想要君驰把娱乐版那边也一起压一压。

    这话君驰听的明白,骆今雨也是懂的,正是因为听懂了,她才对景斯寒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出心神来照顾她的情况而感动。

    她搂着孩子看向担架上的男人,觉得自己的心脏又胀又涩,连带着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抵达医院,梅婉和景崇山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众人简单打过招呼,随着医护人员急匆匆地推着景斯寒往手术室赶去。

    在进手术室之前,景斯寒抬手抓住骆今雨搁在颈边的手轻轻捏了捏,宽慰道:“别担心。”

    骆今雨回握了他一下,点头:“嗯!”

    第二次手术总共进行了三个半小时,景斯寒再次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睡了过去。

    万幸医生摘下口罩给了大家好消息:“手术很成功。”

    等在外面的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梅婉又问了烧伤的后续治疗情况,医生也表示现在的皮肤移植技术很成熟,只要坚持防瘢痕治疗,不说和以前一模一样,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不久,云秀敏那边的情况也传了过来。

    枪伤的情况并不十分严重,手术后人已经苏醒,只是神智似乎出现了问题,同时医院方表示,云秀敏自身已经罹患了宫颈癌晚期。

    骆今雨听闻这个消息并未有太多的情绪表露,云秀敏性格偏执,本身精神便存在一定问题,这从当初她曾折磨原主就看得出来,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控制住了。现在却又因为得知自己患癌,并亲眼看着女儿饱受病痛折磨死去后又发了疯,丧心病狂地想拖她下水。

    好在老天有眼,善恶有报。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不太舒服,更新的少,明天看能多更点不~鞠躬~

    ☆、第 90 章

    因为梅婉不放心, 所以还是让骆今雨和景嘉译又重新做了一遍检查, 尤其景嘉译被喂了药, 即便洗了胃,但毕竟这么久才处理,担心后续会不会有不良反应,便干脆和景斯寒在同一病房留诊观察。

    景嘉译这么小的年纪, 要到这个月月底才正式满三周岁, 突然遭受了这么大的变故, 被自己的“外婆”强行从家中抱走, 一天之内接连转了好些地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才醒过来那会儿便哭的停不下来, 后来好不容易被骆今雨哄睡, 醒过来便看到自己爸爸受伤躺那动弹不得, 担心的都忘了要害怕。可等到了晚上,他躺在病床上揪着被子,明明困的不行了, 却还是强睁着眼睛,紧紧盯着骆今雨, 怎么也不愿意睡觉。

    骆今雨用棉签沾了矿泉水给景斯寒润完唇,回过身边对上了儿子忽闪忽闪的眼睛。

    “妈妈,你忙完了吗?我,我想跟你一起睡。”

    骆今雨抬手抵在唇边对他“嘘”了一声,随后指了指正睡着的景斯寒, 轻声道:“爸爸才睡着,我们声音小一点哦。”

    景斯寒动完手术后没多久,麻醉效果一过便开始疼,虽然他嘴上不说,但一直拧着的眉头和发白的唇色便能看出来。等到了下午就开始发烧,整个人便更难受了,好不容易前一个小时才终于睡着。

    可即便睡着了,他的眉心也一直松过,嘴唇因为脱水有些爆皮,骆今雨看不过眼,倒了杯水用棉签给他润一润。

    景嘉译听了骆今雨的话,小手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看了景斯寒一眼,见爸爸没有醒过来,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骆今雨起身将水倒掉,扔了棉签和一次性水杯,这才掀开被子在景嘉译身边躺下了,她伸手将儿子拢到怀里,轻缓地拍着他的背部,问:“还害怕吗?”

    景嘉译小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轻轻“嗯”了一声,道:“外婆她……突然变的好凶啊,我说饿了她也不理,摔倒了也不管我,我哭她还一直骂我……很可怕。”

    骆今雨心疼地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亲,摸了摸他手上包扎的纱布:“还疼吗?”

    景嘉译先是摇了摇头,随后眼珠子一转又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还有一点点疼,要妈妈呼呼。”

    骆今雨便抓了他的小肉爪子送到嘴边呼了呼,见孩子眼里露出笑意,这才解释道:“外婆呢,其实不是洋洋的亲外婆,所以才会突然这样子对待你。不过她做了这么坏的事情,过不了多久便会受到警察叔叔的惩罚,以后都不能再欺负洋洋了,不用害怕,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景嘉译拧着眉毛想了想,歪着脑袋抬头看她:“那洋洋的亲外婆在哪儿呢?”

    骆今雨怔了怔,想到云秀敏对亲生女儿的执念,回答:“妈妈暂时也不知道,或许……她也在不停地寻找我们在哪儿吧?”

    景嘉译懵懂地点了点头,道:“那希望亲外婆可以快点找我们,这样我就又有外婆,妈妈也有妈妈了……”

    景嘉译这话听起来有些拗口,骆今雨垂眸含笑看着他,没太放在心上。

    母子俩轻轻说着睡前的悄悄话,谁也没有注意到隔壁床上的男人微微偏过头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

    听闻骆今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盛楠贴心地主动给她安排了一个月的假期,让她好好休养,期间也能多陪陪孩子。

    骆今雨本来也有此意,孩子的心理状态还需要她多关注,景斯寒又躺在医院里,她一时也放不下。

    经过这次的事件,骆今雨对于景斯寒的态度难免有了更多的改变,她自己也说不清,感激、感动、又或者还有一些对异性的好感,糅杂在一起还挺复杂。

    景斯寒倒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因为自己受了伤就挟恩故意让骆今雨来医院照顾自己,反而还常常说让她有工作便去忙,不要因为他而耽搁了。

    这天,骆今雨照例给景斯寒送饭,在她揭开保温桶,一点一点取出里面食物的时候,景斯寒又开口了:“我不是跟妈说了饭让家里佣人送就好了吗?你何必天天的往医院跑?虽然VIP楼层人少,但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有名气的艺人了,出来总归是不方便……”

    差不多的话,骆今雨每次过来送饭都要听他唠叨一回,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只见她伸手将景斯寒面前桌板上的笔记本电脑一扣,微微扬起一边眉毛,回了一句:“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来给你送饭?你要不喜欢,那我下回就让张妈来了。”

    景斯寒一愣,下意识地摇头:“不是……”

    其实骆今雨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腻歪,就跟故意要让对方说喜欢似的,她垂下眼将电脑挪到床尾,将饭菜和汤一样样往桌上摆。

    景斯寒瞧着她的脸色,还以为她是生气了,抿抿唇,轻声道:“没有不喜欢,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做这些。但是我救洋洋,不是为了这些才救的,我是洋洋的爸爸,保护他不受伤害是我的责任。你不需要因为这个原因而觉得连累我受伤或事其他,更不需要为了这个而耽误了你自己的工作。”

    骆今雨在病床边的椅子里坐下来,她回视景斯寒,也认真地说:“我也说过,我近期本就没有太多的重要工作安排,我的经纪人楠姐给我放了假。洋洋受到惊吓之后,现在仍有心理阴影,每晚睡觉都不□□稳,即便不给你送饭,我这段时间也不会接通告的。而且……”

    骆今雨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景斯寒不由追问了:“而且什么?”

    骆今雨顿了顿,接着道:“而且我不来送饭,伯母便要亲自来送,你也不想她老人家天天的家里医院两头跑吧?”

    景斯寒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声说了一句:“那就麻烦你了。”

    骆今雨摇头:“不麻烦。”

    说完,病房里便沉默了下来,景斯寒低头吃饭,骆今雨则坐在一旁一边看电视一边削水果。

    等骆今雨将苹果切成小块装在盘子里,景斯寒已经开始喝汤了,许是因为受伤,他的胃口并不大好,不过一周多点,人已经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而今天,骆今雨却发现他连汤都没喝多少,不由皱了皱眉:“不喜欢今天的菜色吗?”

    景斯寒放下汤匙:“没有,最近都吃不下太多。”

    “可是前两天虽然饭菜没吃完,汤还是喝了的,这都是伯母在家亲自熬的,说是医生建议的对伤口恢复有好处的汤。”骆今雨试图让他再喝一点。

    景斯寒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尴尬,又重新拿起勺子勉强喝了两口,道:“今天实在喝不下了,明天再多喝点吧。”

    骆今雨见他确实是喝不下的样子,也不好再勉强,起身将餐具收好,用纸巾将桌面擦了擦,把刚刚削好的苹果送了过去。

    景斯寒用叉子叉起一块放在嘴边慢慢吃着,骆今雨又取了杯子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医生说多喝水有好处。”

    景斯寒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道:“才喝完汤,晚点再喝吧。”

    骆今雨不太赞同:“你才喝了两口汤。”

    景斯寒只得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骆今雨看着他今天如此“秀气”的胃口,不由有些担心:“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有跟医生反应吗?医生说你如果恢复的好,再过不到三周就可以皮肤移植了,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跟医生沟通才好。”

    “真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不舒服。”景斯寒见她要按铃叫医生,立刻保证道。

    “可你今天胃口不太好。”骆今雨还是不放心,她细细看了看景斯寒,又道:“而且我总觉得你在忍耐什么似的,是伤口疼的厉害吗?”

    景斯寒按住骆今雨又伸向通知铃的手,无奈道:“真的没有。”

    骆今雨狐疑地看向他,似乎仍不相信。

    景斯寒无法,加上生理需求也确实有些憋不住了,只得狠狠闭了闭眼睛,破罐子破摔地开口:“麻烦你帮我取一下尿壶。”

    “……”骆今雨着实愣了愣,随即领悟过来原来今天景斯寒的反常是因为“人有三急”。她急忙弯腰在病床下方取了尿壶,双手递给景斯寒,有些尴尬地问道:“这,我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景斯寒从她手中接过,显然也是不好意思,他没看骆今雨,一边利用上肢的力量调整姿势,一边道:“呃,麻烦你背过身……”

    “当然,当然。”骆今雨忙不迭地转过身子,又特地走开了一些。

    但病房面积再大也没大到哪里去,即便她走远了一些,两人也仍是共处一室。骆今雨垂着头明明是要不在意的,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过了大约两分钟,身后仍然半点动静也无,骆今雨以为是他行动不便,忍不住开口:“你起的来吗?真不用我帮忙?”

    已经坐在了床沿对准了尿壶的景总只要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就站在自己身后,就实在过不了心理那一关,生理和心理正在艰难的博弈,此刻听到骆今雨的声音,就更难释放了。

    无奈之下,景斯寒只得再次开口:“要不,还是麻烦你去卫生间吧……”

    骆今雨在卫生间内待了足足五分钟,才再次听到景斯寒的声音,她顺便打了一小盆水出去给他洗手。

    景斯寒沉默地洗完,骆今雨端起小盆,弯下腰准备去取床下的尿壶,却被景斯寒一把抓住了手臂。

    她抬眼朝床上的人看去,只见素来镇静又持重的景斯寒双颊微红,眼睛都不知往哪儿放才好:“别……晚点护工会过来的。”

    他这个反应,倒是让原本没有多想,只想着顺道一起清理了的骆今雨也忍不住红了脸。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小会儿,谁也没先动。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景斯寒先反应过来,他松开抓着骆今雨手臂的手,又叮嘱了一声:“等护工收拾吧。”这才扬声说了一句“请进”。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率先走进来的是君驰,后面跟着季非。

    不知是不是错觉,骆今雨觉得两人在看到她的时候,表情似乎看上去有那么些尴尬。她冲二人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正欲去洗手间将水盆里的水倒掉,便看到从君驰和季非身后又走出一个女人来。

    女人的身量不算很高,穿着高跟鞋约摸一米六八左右,穿着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微卷的亚麻色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看上去娴静又温柔。

    对方见到她倒显得不是很惊讶,抿唇朝她笑了笑,颊边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看上去十分甜美。

    骆今雨下意识客气地回了一个浅笑,便听到君驰介绍道:“今雨,这位是我们的高中老同学,乐安彤,乐小姐。”

    “你好。”骆今雨点点头,朝人打了个招呼。

    对方随即也看向她,声音和长相一般的甜美:“你好骆小姐,久仰。”

    骆今雨觉得她这语气有些许的奇怪,但也没多想,略一点头便提步往洗手间走,一边走一边觉着“乐安彤”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等她走到盥洗盆前准备倒水时,突然福至心灵想了起来!

    能不耳熟吗?乐安彤,不就是书中景斯寒将来的妻子,未来男主的亲妈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关心,今天好上一些了,啾咪-3-

    ☆、第 91 章

    终于想起来乐安彤是何许人也的骆今雨心头一跳, 转而一想又不对劲, 按照剧情发展, 这乐安彤不是应该一年后才回国么?怎么现在就出现了?难道是因为现在景斯寒对她有好感,所以进度加快来校正剧情了?

    这么想着,骆今雨心里莫名有点发涩,手中的水盆不小心碰到盥洗盆边沿不由倾斜, 里面的水“哗啦”便倒了出来。她惊呼一声, 往后跳开两步, 勉强避开了大部分水流, 但还是被溅湿了部分衣摆。

    景斯寒在看到乐安彤从季非身后走出来之时便忍不住皱了眉,他不动声色地瞟了君驰一眼, 后者立刻背着乐安彤冲他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他收回视线跟上骆今雨的背影, 便听到耳边响起了乐安彤的声音:“斯寒哥哥, 我才回国便听到你受伤的消息, 直接从机场赶了过来,都没来得及给你带束花。”

    “有心了。”景斯寒客气地点了点头,目光只在她身上淡淡扫了一眼。

    乐安彤垂下眼, 抓着包带的手无措地动了动,看上去很有些楚楚可怜。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视线落在景斯寒被垫高的那条伤腿上,嘴唇一动正欲开口,却突然听到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呼,便见方才还一脸淡淡的男人倏地神色一紧,原本靠在床头的身子立刻直了起来。

    “怎么了今雨?”

    他紧张地扬声发问, 看那样子,若不是君驰眼明手快按住了他的肩膀,估计下一刻都想不顾伤腿下地。

    乐安彤想说的话在半启的唇边打了个转儿,又重新咽了回去,再开口已变成了对骆今雨的关心:“斯寒哥哥别急,我去看看骆小姐。”

    说着,乐安彤快步朝卫生间走去。

    骆今雨无奈地将水盆搁回原处,想拍拍身上溅到的水珠却发现自己手上也是湿的,无奈地张着手准备去病房里取纸巾稍微擦一擦,突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拿着一张纸巾伸到她的衣摆处擦了起来。

    骆今雨一抬头,便看到乐安彤正弯着眼睛朝自己浅浅笑着:“赶紧擦擦才好,大冬天的要是感冒了就糟了。”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骆今雨赶紧从她手中接过纸巾。

    乐安彤从善如流地松了手,却没离开,仍立在一旁等着。

    骆今雨简单擦了一下,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又快速地取了拖把将地上的水吸干,这才同乐安彤一起往外走。

    “没什么事,骆小姐不小心将水盆打翻了。”刚走出几步,乐安彤便柔声同病房内的三个男人解释了一句。

    骆今雨跟着点头“嗯”了一声,景斯寒却眼尖看到了她衣摆上的深色水渍,蹙眉道:“衣服打湿了?”

    骆今雨随手拍了两下,不在意道:“只湿了一点,没事。”

    景斯寒探身去开床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折叠的吹风筒,反身插上电,看向她道:“过来。”

    “啊?”骆今雨尴尬地接受到君驰和季非戏谑的目光,同时也感觉到身边并肩而行的乐安彤身形微微一顿。

    “啊什么?过来给你吹干了,现在天气不容易干。”景斯寒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还催促地朝她招了一下手。

    君驰是素来管不住嘴的,凑热闹地在旁边起哄:“快点儿啊,小金鱼,要是因为这个感冒了,可有人心疼了。”

    骆今雨听了他调侃的话,忍不住偏头看了乐安彤一眼。因为知道书中景斯寒与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是一对,她总有种自己介入了别人感情的错觉,这感觉令她感到一些不适。

    乐安彤倒是大方地冲她一笑,也附和道:“对啊骆小姐,赶紧吹干好些。”

    骆今雨只得走到病床边,但有手有脚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好意思真要景斯寒给她吹,便朝人摊开手:“我自己来。”

    景斯寒抬眸看她一眼,抓着吹风筒在她掌心轻轻拍了一下,径自打开开关,扯着她的衣服下摆吹了起来。

    “噗。”对面的君驰没忍住笑出声。

    骆今雨轻咬了一下下唇,面上不由有些微微发热,她本意是想表明一下立场,被景斯寒这么一弄,反而像是撒娇的打情骂俏了。

    吹风筒的嗡嗡声响了大概五分钟,景斯寒仔细地摸了摸,确认确实是干了,才关掉开关。

    “斯寒哥哥和以前可真是不一样了。”乐安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骆今雨回眸看她,发现她面上仍然挂着笑,并没有另外的表情,甚至在接到骆今雨的视线后,还打趣似的说道:“我以前很少见斯寒哥哥有这么温柔贴心的时候。”

    斯寒哥哥。

    骆今雨在心里把这个称呼念了一遍,差点没起鸡皮疙瘩。

    原来景斯寒以前是喜欢这种调调啊,甜心小可爱,嗲嗲小公举。那他怎么突然改了口味了?我和乐安彤完全是两种性格啊。骆今雨心中不免有些困惑。

    景斯寒却不知道骆今雨心中所想,他只察觉到在乐安彤连喊了两句“斯寒哥哥”以后,骆今雨便垂下眼不再看他,唇角似乎也压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开心。

    他将吹风筒收回抽屉,轻咳一声,低声解释了一句:“安彤是我们高中的学妹。”

    不是我的学妹,而是我们的学妹。

    君驰立刻就听出了他的意思,义气地接了一句,道:“对啊,安彤比我们小上一届。”

    只二不愣登的季非在旁边当真回忆往昔:“我没记错,安彤当时还是校花来着吧?”

    君驰听了差点没当众给这蠢货一肘子。

    景斯寒瞪了季非一眼,随即佯装不记得似的轻描淡写地开口:“是吗?我好像倒没什么印象。”

    乐安彤颊边的酒窝深了一点,不好意思地接过话头:“都是当时同学们闹着玩儿的,哪儿能当真呢!”

    完了又将话题带到了骆今雨身上:“倒是骆小姐当时若在我们学校,才真真是校花人选呢!对了,骆小姐比我们小上几岁吧?不知当时是哪个高中?跟我们同校吗?”

    原主的学业成绩并不太好,不然当初也不会只考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学了,所以高中自然也没可能跟在场的其余几人一样读俞城最有名也最难考的重点中学了。

    “十三中。”骆今雨照实回答。

    “啊。”乐安彤好似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面上有些惊讶,但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说道:“那骆小姐肯定是学校的骄傲。”

    君驰听了乐安彤的话,右眉稍稍一挑。

    这话就说的有意思了。

    骆今雨现在才算刚小有一点名气,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乐安彤刚从国外回来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久仰,除开面子上的客套,久仰的是什么?

    无外乎是骆今雨设计怀上景斯寒的孩子,无名无分挤进景家的事儿了。

    且大家伙都知道十三中几乎是俞城垫底的几所中学之一,无论是教学质量还是校风校纪都属下乘。乐安彤现在却说骆今雨是十三中的骄傲,一个未婚生子并以此要挟嫁人还被拒绝了的女人,是母校的骄傲。

    这话倒不知到底是在嘲讽十三中还是骆今雨了。

    君驰饶有兴趣地扫了两个女人一眼,又看向床上的景斯寒,果然见他也皱了眉。君驰正打算开口,替骆今雨化解一下尴尬,却听后者满不在乎地开了口。

    “是不是学校的骄傲,那得去问学校了。不过目前而言,我对自己还挺骄傲的。”

    “小金鱼,等过两个月一举拿下影后奖杯,你就是我的骄傲!”君驰笑着接了一句。

    季非啧他:“难道不应该是驰越的骄傲?”

    “驰越的骄傲不就是我的骄傲?”君驰反驳他。

    季非立刻被堵的无话可说。

    “是我的骄傲。”一直没说话的景斯寒突然插嘴,倒是让大家伙都愣了,毕竟景斯寒这个人吧,根本就不像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

    景斯寒只是听君驰“我的我的”说的烦人,骆今雨只是他公司的艺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尽爱套近乎!于是顺嘴便溜了出来,这会儿众人都看着自己,倒不由有些耳根发热。

    他默了一瞬,接着道:“若今雨凭借《回家》得奖,那证明我投资的第一部电影大获成功,难道不是我的骄傲?”

    君驰听他绕了一个大弯才将自己扯上联系,无语地挥挥手:“对对对,你的骄傲,你的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抱歉_(:з」∠)_

    ☆、92

    一时间, 病房内几个男人的话题就变成了骆今雨究竟是谁的骄傲,方才乐安彤那隐隐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话就没人关注了。

    骆今雨对面前这三个加起来快九十岁了的男人小学生一样的斗嘴方式感到阵阵无语, 偏偏最后争赢了的景斯寒还略显得意地看了她几眼,就跟景嘉译平常做了什么事情找到她寻求夸奖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骆今雨眼角抽了抽,假装没看见。

    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乐安彤自然也看见了,虽然不是出于同一个原因,但她也同样的假装视而不见。

    骆今雨平常来送饭是会在病房里多待一会儿的,但这天见景斯寒的朋友来的多, 便想着早点回去陪儿子, 于是将之前扔在床尾的笔记本电脑重新替景斯寒取到手边, 便准备走。

    景斯寒眼多尖啊,在骆今雨抬腿前便开口道:“我想吃火龙果, 你可以给我切一个吗?”

    骆今雨瞟了一眼他床桌上没动两口的苹果,景斯寒面不改色:“想吃软一点的。”

    “骆小姐是有事要走吗?如果忙的话就先走吧,我可以帮忙切水果。”乐安彤也发现了她的去意。

    “没有让客人忙活的道理。”景斯寒赶在骆今雨之前开口,生怕她顺嘴答应了。

    这一句话终于让乐安彤一直带笑的脸色稍稍变了一变。

    “客人”二字, 立刻将亲疏表明的清楚明白,这不就是在告诉她,她是客人,骆今雨则是他的自家人吗?

    同时,这话也不由让骆今雨对景斯寒和乐安彤两人以前的关系产生了疑惑, 她一直以为他们从前是有过一段的,即便没真正在一起,起码她觉得景斯寒也应当是对乐安彤有好感。可看今天这个情形, 景斯寒倒是一直在划清和乐安彤的界限似的。

    难道是曾经乐安彤拒绝过他?所以景斯寒今天才会一直拿自己作筏子,故意气人家?

    骆今雨心里这么猜测着,面上也没拒绝景斯寒,转身去旁边的桌上挑水果。

    骆今雨默默地去一旁忙活,乐安彤便在病床边的椅子里坐了下来,轻言细语地问景斯寒的病情,完了又说到自己此行回来的缘由,原来是她所在的交响乐团受邀回国演出,地点刚好是俞城。

    季非似乎对乐安彤的情况还算了解,听她说的时候还搭了一句腔:“听说学妹现在是乐团的首席大提琴手,不知什么时候开个人演奏会啊?”

    乐安彤听了羞涩一笑,道:“应该快了,和乐团的合约只剩不到一年了,已经决定回国发展,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最割舍不下的就是你们这些朋友了。”

    话里说的“你们”,眼睛却是看着景斯寒一个人的。

    没有得到回应,乐安彤从包中取出了几张演奏会门票:“个人演奏会还要等等,我们乐团的演奏会是早就给你们留了位置的。”

    说着在场几人除了骆今雨之外,每人分得了两张。

    乐安彤抱歉的看向骆今雨,道:“不知会在这里遇到骆小姐,没提前准备门票,不过骆小姐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如给我留个地址,我回去后便给你快递过去。”

    骆今雨笑笑:“谢谢,不过我最近都比较忙,可能没有时间。”

    她是真对这个没兴趣,曾经也陪人去听过几次,每次都昏昏欲睡。

    景斯寒将那两张精致的门票捏在指间看了看,又重新推了回去:“我素来听不来这些,这门票既然这么难求,不如给感兴趣的人。”

    这下乐安彤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

    景斯寒伤了腿,她原本便猜想他或许是去不了的,只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要表明,这是她的重视。谁知景斯寒却连现成的借口懒得找,却直接回了她对演奏会不感兴趣,着实让人觉得难堪。

    以前的景斯寒虽然也是冷情冷性,但至少面上的情面还是讲的,当年那么多的女孩子同他表白,他虽不喜欢,但也从来没有当面使人难堪过。

    乐安彤直视景斯寒冷淡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从来不是她心中认为的所谓绅士,他只是不在意罢了。

    一时之间,病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骆今雨擦干净手中的小刀,将果碟搁在景斯寒跟前,打破了方才的沉默:“还有什么要吃的没?”

    景斯寒在她走过来的时候,眼神便软了下来:“没了。”

    骆今雨又问:“晚饭想吃什么?鱼汤还喝吗?”

    “都可以。”景斯寒确实是不挑嘴的。

    骆今雨点点头,这回是真准备走了,她还想赶在景嘉译午睡醒来之前到家呢。

    景斯寒没借口再留她,也懒得跟人应酬,直接打开电脑,下逐客令:“我过会儿有个视讯会议,就不留你们坐了。”

    君驰本来就是因为乐安彤联系他问景斯寒的病房号才凑过来看热闹的,而季非则是被他一起拉来的。

    现在主角之一要走,戏也没得看了,君驰自然拉着季非一起告辞。

    乐安彤最终也没带走那两张门票,“斯寒哥哥,伯母不是一直喜欢听吗?你受伤去不了,就替我将门票转交给伯父伯母吧。”

    说完也没等景斯寒的答复,转身走了。

    这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骆今雨之后给景斯寒送饭,再也没有见过乐安彤。

    倒是没过多久,传来了云秀敏的审判结果。骆今雨在得知她罹患癌症晚期以后就没有再关注过她,消息是景斯寒告诉她的。

    云秀敏因为绑架罪、故意伤害罪以及杀人未遂被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因无人(包括她自己)替她申请保外就医,故而在判决生效后便直接开始了服刑,只在监狱体系内受简单的药物治疗。

    景斯寒说出这些的时候,一直关注着骆今雨的表情,见她只稍微愣怔了一下便恢复正常,这才终于松了气。

    云秀敏的判决结果他是暗自让人走了关系才判了最高的年限,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曾经那样对待过骆今雨,又差点将景嘉译烧死,便恨不得她被判无期才好。

    不过,虽然他内心不愿意,但如果骆今雨出于自身原因想让云秀敏最后的日子过的好一些,他也不会拒绝。

    现在看来,骆今雨对云秀敏的感情已经差不多断干净了,这样也好,省的她伤心难过。

    景嘉译的三周岁生日很快到了,为了不错过他的生日,景斯寒特地延后了皮肤移植手术,同医院申请了一天的外出时间。

    生日照常没有大办,只是一家人在老宅给孩子庆祝。

    但和往年不同的是,这次除了家里人,骆今雨和景斯寒身边亲近的朋友也都各自让人送了礼物上门。

    所以生日当天,景嘉译一早醒来便看到了客厅新布置的生日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

    最让他高兴的是,这一次爸爸不仅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还早早地就从医院回了家。

    看着坐在轮椅里赶回来给自己庆祝生日的爸爸,景嘉译感动地一头扑进景斯寒怀里直掉金豆豆。

    倒把旁边站着的大人们吓了一跳,生怕小孩子不小心伤了景斯寒的腿。

    还是景斯寒朝众人保证没事,才制止了他们想把景嘉译抱开的动作,甚至还一把将孩子抱到腿上,带着他一同坐轮椅,没一会儿就哄的孩子破涕为笑了。

    骆今雨先前在自己家早看惯了他们父子俩亲密相处的时候,对此倒不觉得意外,倒是梅婉站在她边上忍不住红了眼眶:“斯寒这孩子真是变了许多。”

    听了梅婉的感慨,骆今雨也有些恍然,和她初次见到景斯寒时相比,这个男人竟真的这么一点点的悄然仿佛变了一个人……

    ☆、第 93 章

    晚上切生日蛋糕之前, 被家人围在中间的小寿星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开始许愿。

    “第一个愿望,希望爸爸的腿早点好起来。”

    大家伙儿,尤其是景斯寒,欣慰地笑了。

    “第二个愿望,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我,要永远在一起。”

    梅婉离景嘉译最近,听了他的话, 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笑眯眯看了骆今雨一眼。骆今雨接收到她的视线, 不由瞥了对面的景斯寒一眼,对方似有感应, 同样抬眸看向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撞,又同时欲盖弥彰似的看回孩子。

    “第三个愿望,希望每一天都可以过生日!”

    这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骆今雨伸手刮了一下景嘉译的鼻头:“贪心鬼!”

    “生日是出生的日子, 每年满周岁的那一天, 哪有天天都过生日的?那岂不是过两个月,你年纪都要比我和爷爷都大了?”梅婉好笑地抱住景嘉译,道:“重新许一个。”

    “不能每天都过吗?”景嘉译皱着小眉头,托着下巴十分为难:“那……那就许愿以后每天能吃两颗糖好了。”

    说着,眼珠子直瞅骆今雨。

    “你呀你!”骆今雨哭笑不得地在他脑门儿上点了点:“好吧,你的愿望实现了, 小滑头!”

    景嘉译“哇”的欢呼一声,嘟起小嘴“呼呼”将数字蜡烛吹灭了。

    客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骆今雨看着在景斯寒的帮助下,兴高采烈地开始分蛋糕的景嘉译,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因为要照顾景嘉译的睡眠时间,所以开蛋糕的时间比较早,才吃过晚饭没多久。好在老宅人多,每个人都乐得沾沾小寿星的福气和好运,大家一起分一分,都吃的开心。

    “夫人,您的电话。”张妈拿着无线电话走过来。

    梅婉问了一句:“谁啊?”

    “乐家的二小姐,乐安彤。”

    “哦,安彤啊。”梅婉放下蛋糕,“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了。”

    骆今雨听到乐安彤的名字倒没有很惊讶,但还是扫了景斯寒一眼,后者竟也看着她,嘴唇嗫嚅了一下,仿佛有话要说。

    而那厢梅婉已经接过了电话。

    “喂,安彤啊。”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你。”

    “当然,一定去!”

    “好好,嗯,再见。”

    挂断电话,梅婉感慨地开口:“乐家这个丫头倒是有礼貌,竟还记得我喜欢听音乐会,说特地留了最好的位置。”

    “学音乐的那个丫头?好像和斯寒是同一个高中来着?小一届还是两届?”景崇山也有印象。

    “小一届吧?我记得比斯寒小一岁来着。”梅婉看向景斯寒,问:“是不是?”

    景斯寒将盘子里最后一点蛋糕塞进嘴里,道:“忘了。”

    梅婉“啧”了一声,“就那个小时候还老爱跟在你后头喊‘斯寒哥哥’的那个丫头呐!”

    景斯寒没应声,梅婉倒也没在意,她本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年纪大了,听到小辈的消息就难免感慨两句时光如梭,又偏过头和丈夫聊了几句。

    ***

    景嘉译疯了一天,睡的比平时还早一刻钟,骆今雨暂时没有睡意,准备靠在床上再看一会儿书。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骆今雨连忙摸起来关掉声音,看了景嘉译一眼,发现他没被吵醒仍睡得正香,这才解锁查看。

    是一条微信,发信人是景斯寒。

    【J:洋洋睡了吗?】

    【嗯,刚睡着。】骆今雨回复他。

    景斯寒似乎是一直等着,信息回的很快。

    【我在门外,方便出来一下吗?】

    骆今雨看到这条信息,扬了扬眉。

    因为腿伤不方便,景斯寒住在一楼的客房,怎么跑到二楼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打开门一看,景斯寒果然靠在对面墙上等着。

    “你……”骆今雨视线落在他的腿上,有些担心地蹙眉。

    景斯寒知道她想说什么,笑道:“没事,适当运动有好处。”

    骆今雨见他确实没有不适的样子,点点头:“有事吗?”

    景斯寒往前走了一步,垂眸看着她,开门见山道:“我和乐安彤真不熟。”

    骆今雨没想到他千辛万苦跑上来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不免诧异:“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景斯寒的视线往旁边飘了飘,轻声道:“担心你误会。”

    借着他微偏头的动作,骆今雨看到了男人微红的耳朵,不由多看了两眼。

    景斯寒竟然在紧张?这个认知令骆今雨觉得稀奇。

    原本骆今雨心里是真的觉得景斯寒和乐安彤有过什么的,可景斯寒这会儿的模样太过认真,认真到她忍不住想问个究竟:“误会什么?你们的关系?”

    景斯寒点头:“我和她顶多是小时候跟着父母一起参加聚会,有过几次接触罢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私底下都没有过联系。”

    “你不是喜欢她么?”听他说的这么决断,骆今雨下意识问出口。

    景斯寒听了这话,眉头都蹙了起来:“谁说我喜欢她?我怎么会喜欢她?我喜欢的是……”

    话说到一半,景斯寒猛地住了嘴,深深地看了骆今雨一眼,道:“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

    骆今雨被他问的一窒。

    景斯寒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抬起,但最终只握了握拳,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仿佛蛊惑一般地开口:“我为什么投资《回家》,为什么听到你遇险便直飞N市,为什么以治病为由住进你家,又为什么除夕夜风尘仆仆送几个玉米上门?你,不知道吗?”

    景斯寒每问一句,便往前一步,属于雄性的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骆今雨忍不住后退,直到背部靠墙,退无可退。

    因为从房间出来,骆今雨只穿了薄款的家居服,此刻坚硬的墙壁抵在身后,微凉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给她,不禁让她回过神。

    对啊,这不都是让她察觉到景斯寒对自己有好感的事情吗?

    如果景斯寒撒了谎,其实是对她和乐安彤都有好感并且摇摆不定,她一脚踹开便是,难道还能蠢到给渣男脚踏两只船的机会?而若剧情真的因为她的到来而有所改变,景斯寒只喜欢她了,那她有什么好虚的?总归主动权都在她手里不是吗?

    想明白了的骆今雨杏眼一眯,顶着景斯寒的视线往前踏了一步,果然发现男人眼神一闪,往后退开。

    “对啊,为什么呢?不如你来告诉我,为什么曾经对我爱答不理的景总,突然就转了性子,要做这些事情呢?”

    气势顿时被压的景斯寒转眼就倒被骆今雨堵了回去,他身形明明比骆今雨高出一截,却偏偏被堵到了墙角,气场弱下来的大高个反而看上去有些委屈巴巴的。

    “因为,因为……”景斯寒瞟了一眼斜撑在自己脑袋边的纤细胳膊,闻到近在咫尺的女人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气,一时觉得脑子里浆成一团,捋不出一条直线来,半天才叹息似的说出口:“因为,我喜欢你。”

    两人离的很近,骆今雨便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景斯寒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红,偏偏脸上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但微闪的眼睛却露出他心底的紧张来。

    骆今雨在听到景斯寒回答的那一瞬间,心底蓦地顿了一拍,但瞧着他故作镇定的模样又不由心生促狭之意,只见她突然踮起脚尖凑到景斯寒耳边,朱唇轻启:“好的,你喜欢我,我知道了。”

    说完,骆今雨也不待景斯寒回应,利落地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同他隔开距离。

    景斯寒一愣,看到骆今雨已经反手摸到卧房的门把准备进去,不由心急追问:“就、就这样?”

    骆今雨拧动门把,冲他粲然一笑:“下楼注意安全,晚安,景先生。”

    景斯寒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眼,回过神时才发现人已经闪身进去了。

    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被带上的房门,景斯寒一直僵直的身体这才终于松懈下来。半晌,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地搓了搓,随后低下头自嘲一笑。

    啧,紧张得满手是汗。

    ☆、第 94 章

    景斯寒原本以为,告白以后, 他和骆今雨的关系应该会有一些不同, 但事实是骆今雨待他与往日竟看不出什么区别, 仍然是该送饭送饭、到时间回家, 走任务剧情似的。

    有时候他出神多看了她一会儿, 骆今雨便会大方坦荡地回视他,问:“要帮忙?还是想吃什么?”

    景斯寒一听“帮忙”两个字便想到上回的尿壶事件,即便他现在已经用不到那玩意儿了, 但一想起还是觉得有些牙疼,自然摇头说没有。

    若要说其他方面有变化的话, 那就是景嘉译又住回了老宅,骆今雨虽然没有明确搬回来,但大部分时间也都是陪着的, 母子俩之前住的房间又收拾了出来, 老宅里重新热闹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过去了,骆今雨重新开始工作,盛楠在接通告方面一直很有把握,看重质量,并不会为了增加短期曝光而过度消耗骆今雨现在积累的一点人气。

    除了每周必要的培训课程, 近期便只接了两个通告。

    一个是一档收视率稳定的演技竞演类综艺, 已经是第三季,按照惯例,每一季除了邀请圈内知名度高一点的演员压阵以外,还会选一些有话题度的、有特色的年轻演员, 骆今雨就属于这个范畴,签了两期的约,也就是说第二期就会被淘汰掉。

    另一个则是近期以针砭时弊、犀利视角火起来的聊天文化类直播网综,每期都会选取一些近期比较有争议或者有热度的话题,邀请各行各业的嘉宾进行探讨。独特的角度、直播互动的形式,让它迅速拥有了火爆的话题度。

    恢复工作,骆今雨自然就不能按时按点的给景斯寒送饭了,有时是梅婉带着景嘉译来,大部分时候都是张妈。

    如此一来,两人见面的时间都没了,景斯寒心里也越发着急。

    “什么意思?让你追的意思呗!”被当作“感情智囊团”拉来的君驰啃了一口苹果,笑的不行。

    “我这还不算追吗?”景斯寒觉得有些头疼。

    “算,但人没答应,就只能说明你这追的不够给力啊!”季非低着头玩游戏,也不忘搭腔。

    君驰在一边摇头晃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装逼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你当时怎么对人家的你都忘啦?真当人几年时间只是个数字呢?”

    “可……”景斯寒叹了一口气:“当时不是情况不一样吗?”

    “确实。”君驰点头:“那要不景总您去跟小金鱼解释解释?说你当时无法原谅她的卑劣行径,所以这几年才会厌恶、冷落、排斥她。”

    “……”景斯寒无语地从床头柜上的碟子里抓了一颗青枣扔了过去,“少在那儿阴阳怪气的。”

    君驰信手接住了,在手中抛了抛,笑:“瞧,你不现在也觉得自己以前做的过分了些么?”

    景斯寒没说话。

    如果过去的他知道自己终归有一天要栽到骆今雨手里,肯定不会浪费这几年的时光。但生活哪里有如果?3年以前的他就是会做出那些选择。甚至他觉得,若不是骆今雨半年前的转变,或许现在他的态度仍然不会变。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明明是同一个人,可之前的那三年里的骆今雨就像褪了色铅笔画,轻易引不起人的注意。而这半年多以来,她却成了色彩丰富热烈的油画,光是静静站在那里就足够夺目了。

    “听到没有?走什么神呢?”青枣被君驰重新扔了回来,景斯寒回神,听到君驰接着说:“俗话说的好,烈女怕缠郎,只要你脸皮够厚,锲而不舍,黏紧一点,再加上亲儿子这么一**宝,小金鱼是肯定逃不出网的。”

    “怎么黏?我这腿还得两个月才能出院呢!”景斯寒烦躁地往后一靠。

    君驰差点敲开他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是实心的,“我的哥啊,你要是腿没伤,还想时时刻刻尾巴似的跟人后面还是怎样?那不叫追求,叫尾随!跟踪狂!你要不长这张脸会被报警的,不嫌丢脸么?”

    景斯寒心想,我连“不举”都用过了,还怕丢脸吗?但没好意思说。

    君驰最后给他总结:“一、要让她感觉到自己被重视,但要松紧有度,不要急于闯进人家的舒适区,循序渐进,要给人慢慢消化的时间。”

    早就登过堂入过室现在已经被赶出来了的景斯寒:“……”

    “二、惊喜感。日常的追求表达方式大同小异,很容易让人觉得习以为常并无趣,这时就需要偶尔制造惊喜,这是加速感情进展的催化剂。”

    听到这里,景斯寒皱了皱眉,这个表述方式有点怪怪的,但听起来也还挺有道理,所以他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三、适当的示弱。女人天生具有母性,同情弱者是天性。你想想,平常高大威猛、无所不能的男人突然生个小病,露出一点小脆弱,剧烈反差肯定效果倍增!对不对?”

    景斯寒拍拍自己的大腿,挑眉看向君驰:“病的都不能下床了,够脆弱了吧?”

    君驰:“……”

    “驰子,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你这总结的都能去做情感专家了,怎么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正经有个长期稳定的女朋友呢?”

    “这不是没遇上真正喜欢的么?”君驰摸了一下鼻尖。

    景斯寒深表理解地点点头,突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最近工作忙呢?”

    君驰不在意摆手:“底下那么多人呢,我有什么好忙的,等着你腿好了一起去找乐子呢!”

    “没问题。”景斯寒应承,道:“对了,手机借我用一下,想起有个项目的情况要跟老蒋确定,我的上午摔了,新的还没送来。”

    君驰手一扬,手机便抛物线飞了过去,抛完才反应过来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

    “《懂得这十点,让你成为感情中的成功男人》?”景斯寒一边念一边眼角直抽抽:“你就不能找个跟我情况符合一点的攻略,再用自己的语言表述出来吗?照本宣科是不是太敷衍了一点?”

    君驰尴尬地捂脸,坐他旁边一直玩手游的季非百忙中抽空抬头嘲他:“‘我懂得很多道理,但还是找不到一个女朋友。’你瞧我多有自知之明?不懂就不懂。被打脸了吧?该!”

    景斯寒看着跟前这两个顶不了什么用的臭皮匠,提前开始为他们以后的媳妇儿默哀。

    ***

    骆今雨从公司回到老宅,正好和外出归来的梅婉碰上了,她停在院门口等前面司机的车先进了车库,自己才随后跟上,出来发现梅婉在车库外等着她。

    “这还冷着呢?有什么事您进屋里等着我说不是一样的?”骆今雨快步走过去。

    梅婉牵住她的手往大门口走:“暖和着呢!又没等多久。”

    “您咳嗽才好没两天。”骆今雨拉着她加快了步子,好在大门离得近,进了屋她才问:“您要和我说什么?”

    梅婉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张话剧票:“之前我送了周夫人两张音乐会门票,今儿出去喝茶,她回了两张话剧票,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的经典剧,这周末你同我一起去看吗?”

    骆今雨喜欢话剧,或许是因为本身职业为演员,她对各种形式的表演方式都感兴趣,她还曾经为了锻炼台词功底接过两部话剧,因此得到了国家一级话剧演员方尔珍的赏识和指导,收获良多。

    回想起从前,骆今雨有一小会儿的走神,她应了梅婉之后才觉出不对劲。

    音乐会那天二老明明出了门啊,乐安彤统共只送了两张票,那梅婉送给周夫人的票又是哪儿来的?

    梅婉瞧着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才笑着状似无意地解释道:“斯寒知道我喜欢听音乐会,也给我准备了票,我就把安彤送过来的转送给周夫人了。”

    骆今雨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啊”了一声:“挺好的。”

    梅婉见她没多说什么,自己忍不住又接着“感慨”:“斯寒这小子啊,从小就是这样,冷情的很。只要没感觉,那是半点机会都不给人留的,这是生怕我和他爸去了让人误会呢!安彤看到位置上是周夫人,心里头肯定就明白了……”

    您这哪是埋怨景斯寒冷情,是故意说给我听呢!

    骆今雨了然地看向梅婉,无奈地喊了一声:“伯母……”

    梅婉一边脱大衣一边往屋里边儿走,叹道:“我啊,还是觉得你以前叫我妈听起来更亲切!”

    骆今雨站在原地,被景斯寒这些小心思逗的忍不住轻笑出声。

    上回在医院遇见乐安彤,第二天她去给景斯寒送饭的时候便看见床边垃圾桶里的音乐会门票。

    可病房里的垃圾都是有保洁按时清理的,前一晚的垃圾绝不会留到第二天。另外两个垃圾桶都干干净净,唯独床边这一个里面还是前一天她削的水果皮,最上面安安静静躺着两张簇新的门票。

    那是特地留给她看的呢!

    ☆、第 95 章

    演技竞演综艺的比拼方式类似话剧表演, 演员在舞台上对节目所选剧本进行再呈现, 再经由导师、专业评审团以及现场观众投票选择能否晋级。

    赛制看上去是挺公平的, 但鉴于这本是就是一档综艺节目,所以为了节目的可看性和话题度,演员的比拼和晋级其实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像骆今雨便只签了两期约,原本是安排她在挑战赛中会胜出,但在导师分组赛淘汰。但经过盛楠的沟通, 便将淘汰改成了待定,但会在十五强竞演拍摄前选择自动退赛。

    骆今雨参演的那一期是挑战赛的最后一期, 紧接着就是导师分组赛, 所以她需要连续两周参与节目录制,录制完成的后一周则是直播网综的通告, 刚好是第二期竞演播出后的第二天,能够将话题热度最大化。

    盛楠总是能够将这些安排的井井有条,骆今雨完全不担心。

    挑战赛中和她搭档竞演的也是两个资历尚浅的新人女演员, 都有参演的电视剧在卫视热播,而骆今雨的电影也刚刚下映不久,人气上应该算旗鼓相当。

    三人拿到的是国内一部经典现实批判注意电影《妻妾成群》的改编选段,讲述内宅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因为都是新人,且大家都对晋级人选心知肚明,改编剧本也尽量让每个角色都有发挥空间, 所以在角色分配时三人并没有遇到什么分歧。

    但在排练时却遇到了问题,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女演员不是科班出身,长了一张让人一见难忘的漂亮脸蛋儿, 却在台词和表演上面很是欠缺,电视剧拍摄还能配音什么的,但这种话剧舞台表演形式,要求就更高了,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完全跟不上高强度的排练节奏。

    心理抗压能力也差,表演老师和另一个演员态度稍微过了一点,她便更紧张,结果是恶性循环,越紧张效果就越差,生生拖累的所有人跟着一起加时排练。

    骆今雨瞧着心有不忍,偷偷从排练室出去,打算让喻方方叫些宵夜来让工作人员休息一会儿的同时,也给那姑娘减减压。

    谁知刚出去就碰上喻方方领着几个外送员过来了。

    “方方你可真是跟我心有灵犀,我这正想着呢,你就提前准备好送过来了!”骆今雨迎上去。

    喻方方似笑非笑地看她,调侃道:“别,跟你心有灵犀的可不是我。这功劳我可不敢冒领。”

    骆今雨挑眉,喻方方领着外送员进了排练室,笑吟吟地招呼大家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这才拎了一个单独的食盒溜达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喏,君总特地让我转告的,这是景总给您准备的爱心宵夜。”

    骆今雨还没回话,一个性格开朗的跟拍摄像朗声道:“骆老师真是太客气了,统共就两天跟拍,您团队从早到晚地给咱们加餐、送甜点饮料的,我这都胖了两三斤了!”

    骆今雨也同他开玩笑:“这可糟了,本还想贿赂各位摄像大哥给我们仨姑娘拍的好看点呢,你可别因为胖了使坏呀,真要故意也只冲我一个人来,跟筱庭和贝贝没关系。”

    那摄像连连摆手:“那肯定不得!”

    在场的工作人员也都笑了起来。

    骆今雨打开食盒和喻方方共享,果然又在里头发现了一张淡粉色的小卡片。

    喻方方探过头来想瞧,被骆今雨躲开了,前者摇头“啧”了一声,识趣地埋头吃东西。

    骆今雨靠着墙翻开卡片,看到里面是一首小诗。

    “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

    一条鱼占满了河。

    我把你造得像我的孤独一样大,

    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

    日日夜夜好让我们互相了解。

    为了在你的眼睛里不再看到别的,

    只看到我对你的想象,

    只看到你的形象中的世界,

    还有你眼帘控制的日日夜夜。”【1】

    “看什么呢骆老师?”

    刚才那个跟骆今雨耍贫嘴的跟拍摄像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似乎还已经拍了一会儿。

    骆今雨单手将卡片合上,抬手捂住他的镜头,笑:“不嫌累的慌呢?快吃去吧,过会儿都给吃完了!”

    摄像笑着转身拍其他演员去了,跟拍确实会拍摄很多的画面,但后期剪辑时只会剪一部分到节目中去,许是编导看现在气氛正好,打算在节目里打打友好温情牌,所以才让摄像取一些镜头。

    这只是个小插曲,大家伙也都没放在心上,骆今雨垫了一点肚子以后,还特地去跟一直很紧张的张宁贝聊了一会儿,告诉了她一些自己的实用小技巧。

    吃的差不多后,紧张的排练又重新开始了,这回大家的状态都好了许多,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完成了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预演。

    最后在舞台上呈现出来的效果总体来说还是不错,两个电视剧新人演员的衬托,倒把骆今雨的演技衬托的更上一层,晋级毋庸置疑。

    当期节目录制完成后,骆今雨还收到了张宁贝送给她的一个毛毡小羊,圆圆胖胖的十分可爱,说是亲自做的手工,感谢她这几天的帮助。

    节目播出后的反响很好,盛楠顺势给她炒了炒演技派的人设,又圈了一波综艺粉和演技粉,算是小火了一把。

    要不怎么说现在这么多的艺人都喜欢参加综艺呢?只要台本人设立的好,综艺确实是耗时最少、见效最快的形式。骆今雨才参加了两档综艺,人气便稳定持续上升。

    这档综艺的录制一直很顺利,导师分组赛时,盛楠还特地去看了现场,虽然骆今雨是和一位圈内演技风评很好的前辈竞演,但剧本节奏非常好,骆今雨的气场、演技都丝毫不落下风,只是在角色上稍稍吃亏一些,即便如此,现场观众投票中,她所得票数比那位前辈还要多上十几票,最后按照台本安排进入了待定席位。

    盛楠对这一期节目的播出效果预期比上一期还要好,根据现场情况,可以想见节目播出后观众的热烈反响,她甚至已经想好通稿标题,只等到时借节目东风再抬骆今雨上一回热搜。

    可她没想到的是,在节目播出当天,热搜是上了,但却不是预想中的#骆今雨演技炸裂#,而是她接的另一档聊天直播网综,#骆今雨未婚生子#的tag直接上了热搜首位,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1】情诗引自《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保尔·艾吕雅[法]

    感谢天使佳小可爱投喂的地雷~

    ☆、96

    骆今雨没想到会在节目录制后台看见乐安彤, 在原著中, 乐安彤作为著名的大提琴演奏家还曾对女主的演员职业表达过不满,虽然最后因为儿子的原因还是同意并接受了女主,但想来这样的乐安彤应该是不会接触娱乐圈的, 所以骆今雨看到她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惊讶了一下。

    乐安彤倒仿佛早就知道会遇见她似的, 没表现出意外, 笑着同她打招呼:“骆小姐,又见面了。”

    骆今雨在化妆师的招呼下走过去, 坐在她旁边的化妆台前:“你好,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乐小姐。”

    乐安彤闭上眼,任由化妆师给她画眼影, 继续同她交谈:“我从前没参与过这种类型的节目录制,觉得还挺新鲜的, 加上节目组发来的选题我看着也挺有意义的,便过来了。”

    这期节目的两个选题都和现代女性相关, 一个是针对这段时间频频爆出的知名人士性/骚/扰事件,另一个则是网上引发极大争议的“女性堕落导致国家堕落论”。

    想及此,骆今雨觉得倒也符合乐安彤的人设,点头:“确实挺有意义。”

    两人没再交谈,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过来通知直播马上开始, 骆今雨按照顺序先行离开进入直播室落座。

    乐安彤经由主持人介绍走进来的时候,骆今雨左右都已经坐了人了。乐安彤通过镜头同观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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