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白龙山
到第二天下午为止, 大部分理论商讨性会议已经结束,年中大会差不多就差最后一项议程, 也就是和交流会放在一起交叉筹办的应用性实践任务。
为了最大限度拉近同辈道友之间的关系, 同时也为了减少APP上的任务积存, 每次举办道教交流会的时候,公会领导都会筛选前半年滞留在公会APP上的任务,让大家组队完成。
而这些剩下的任务多半不是分数极低的就是分数比较高的。
玄学公会APP上发布的所有积分任务都会经由总部的退休大能们评级, 出于对同道道友和小辈的保护措施,大部分评级分数都会比实际情况偏高。
按1-10分档次划分,比较正常的区间维持在5-9分之间。
晏椿上半年至少完成了9分及以上高分任务的一多半,和她榜首大佬的位置非常配。
按照玄学公会的统计, 除去一些因特殊情况而暂时搁置的任务,三省分会上半年还剩下五十单左右的任务, 大部分都是因为繁琐而被搁置下来,分数评判参差不齐,五分以下的简单任务有,八点几分的较困难任务也有。
姜文康会长从领导桌上整理了一手的资料,慢慢悠悠地站到台上,戴着他太阳底下变墨镜,室内又能回归正经镜片的眼镜给大家介绍了后续实践活动的安排。
“明天早上五点全部在酒店大厅集合,一个都不能迟到啊!”
“这次既然来了白龙山,大家就都得给主场面子, 集合之后全都爬到山上的白云观听早课, 早课结束了, 再把今年剩下的五十多单积分任务分一分解决掉。”
姜会长扶了扶眼镜,翻看手里的纸张:“交流会的实践活动一直以来都是自主报名,义务参加的,这一次大家都挺积极,整好一百个人报了名,那就合理搭配分工,十个人一组。”
“这一百个小朋友你们注意一下,公会已经在微信公共群里上传了分组名单和主要负责的任务项目。明天早课结束后,聚起来到工作人员那里领已经整理好的任务资料。”
公事公办地交代完,姜文康会长摘下了眼睛,顶着精明的小眼神在大家身上来回扫射:“我先跟你们说啊,咱们玄学界难得有不同团体的道友合作完成任务,所以这实践活动大家务必要好好表现。咱们这次虽然是带新人玩,但是每队还是有派监督员跟着的,谁也不许偷懒!”
“我也顺便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次任务实践过程的路费啊,吃住啊,全权公费!”
他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就躁动起来。
有几个年轻的小辈显然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交流会,兴奋全写在脸上,其他人虽然藏着掩着但也差不多意思,可见大家对于全权公费真的非常满意。
咱们玄学公会,该大气的时候还是非常大气的。
姜会长一瞅这情况宛如脱缰,立马绷着脸要把大家拉回来,立时挥手阻止底下一群妄图公费吃喝的小崽子们:“别闹啊!别仗着公费就出去大手大脚,都给我省着点花,真是不当家不知道公会来钱麻烦是吧?让我发现谁没把钱用在刀刃上,非要公费胡吃海喝的,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玄学公会作为最最特殊的国家机构,资金流动真的相当一言难尽。
首先得保证渠道正经吧,光这一点国家就要想各种各样的理由,做各种各样的小把戏让纳税人觉得他们的钱用到了正经地方,所以通常一笔拨款可能隔大半年都到不了公会账户。
听完姜会长的唠叨,底下瞬间又哀怨起来。
“你们别过分耍无赖啊!小心我跑你们道观、门派、家族一个一个管你家老头老太太要钱。”
“说实话,你们姜爸爸我挺会碰瓷的。”
姜会长这个也是相当残忍的报复了。
“今天开了一天会,大家也累了,吃个晚饭逛一逛就去休息吧,养足精神。”
“明天准时到场啊。”
“行吧,散会。”
姜文康会长从台上下来的那一会儿,晏椿就自觉自地围到了领导们面前。
姜会长让她留下的眼神示意还是挺明显的。
除了晏椿,一起被叫过来的还有葛星回。
都是玄学界的老油条了,几个人多少知道晏椿和葛星回之间奇奇怪怪的相处方式。
导致这五五六六站着的前辈,一直都以为两人之间诡异的奇妙氛围来自于两个小辈互相看不上对方的竞争感。
路平之把手里的两份资料资料递给晏椿和葛星回,对她们俩说道:“这几天刚得到的消息,C省梨花溪少数民族自治州那边出了不少问题,光是提到APP上的任务就不止二十个,估计那边多少村子都涉及在里面,你俩趁机会一起去处理了。
她和葛星回?
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一旁站着的葛星回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垂下眼睛,像是在思考,可也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重新抬起了头:“为什么要我们两个一起去?她一个人去或者我一个人去,不行吗?”
路平之脸色严肃起来,非常认真地对两人解释:“出事的范围太广,一个人的话这几天根本不够。你们两个一起分工,时间上能放松一点,不至于东奔西跑连口气也喘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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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朦胧着没亮透呢,酒店的每层楼就都已经亮起了灯光。
道家小伙伴们的自律能力真不是盖的,说五点就没有一个是踩点来,每一个都精神抖擞地出现在酒店大厅里。
白云观在白龙山海拔四分之三处,因着白龙山不算高,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大家都到达了半山腰的位置。
而半山腰有一座凉亭处于正在施工的状态。
白龙山作为老牌道山,自然有它的底蕴。
从空中俯瞰白云山,就会发现真正的白云山不止主峰一座,它和周边几座山组成一道浑然天成的山脉。连绵起伏的山脊形成一条简易的龙脉风水气场,龙头位置正好朝着白龙山上的那一谭碧泉,借着龙吐水的姿势往山崖边倾泄下一条小型瀑布,龙脉环绕着的气场庇佑着这片土地上大部分山林。
而大家半山腰所遇见的这座凉亭正好处在龙脉后脚掌的位置。
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爬山也是别有一番景致。
但再热闹的场面落到工头贺逸春的眼里也是烦躁。
“真特么晦气,这都下了第三遍桩,怎么还是个歪的?!”他暴躁地抹了一把脸,安全帽底下的头发全都汗湿在一起,黏糊糊地,弄得人心烦不已。
“赶紧敲了,看着就心烦!”
带着一百多号人上山的领队,是白云观的大弟子白渠。
贺逸春在白龙山做了近一年工程,还是认识他的。
看到白渠上来,贺逸春做了一个道家拱手礼,虽然看着别扭,但确确实实是个正经的礼数。
白渠看着眼前的情况,疑惑地问道:“贺工,怎么这凉亭的基桩还没定下去吗?”
这凉亭开工至少也有小半个月了,先前就出现过基桩下歪的情况怎么到现在还是没有定好?
贺逸春脱下自己的安全帽,焦躁地捋了一把满是汗水的头发:“快别说了,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我这都第三遍下桩了,拆完板子还是个歪的。”
“也不知道这群兔崽子们怎么钉的钢筋!”
四角凉亭的第四根水泥柱正在被底下工人拿锤子敲碎,但光看里面的钢筋也知道柱子是打歪的。
每一次他都是亲眼盯着这钢筋桩子下土的,没道理回回都有问题啊?
再者说了,另外三根柱子就好得很,一点事儿没有。
站在凉亭边上的贺逸春心里一边埋怨手下人不争气,一边又觉得对替他挡事儿的经理实在不好意思。
可他想着想着,眼神不经意落在白渠身上的时候,不由得浑身起了哆嗦。
该不会是山上的什么妖邪作祟吧?
想到这儿,贺逸春头皮一阵发凉,他面色难看地朝着白渠,斟酌着语气问他:“白道长,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鬼怪邪祟的?或者山里精怪?”
白渠作为玄学界人,自然也能感应到周边的阴鬼气,但凉亭的这种情况,却不属于这个范围里。
白云观重视玄学五术里的“山”,对于堪舆风水之类的研究并不是很透彻,但想着工程队也是和白云观相熟,便回头和大部队说话。
“山上工程队遇到问题了,咱们谁堪舆风水在行的?过来瞅一眼看看是什么情况。”
白渠话音刚落,就有擅长风水堪舆的道友迎过来看了眼凉亭的情况。
那一位拿出罗盘勘测的时候,晏椿走到凉亭四柱打点的位置细细打量,只一眼就看到了那根有问题柱子底下的刻满了符纹一截钢筋。
难怪次次都歪,材料有问题啊。
就在她观察的时候,葛星回清冷无欲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亭子底下埋骨头了,他们打地基的时候没发现,那具骸骨的主人觉得自己被压着不舒服,所以使坏了。”
晏椿难得看到她心平气和的时候,大概也是逆反心理在作祟,不由得牵了一下嘴角,借了工程队一双手套,徒手把那段已经拆出来的钢筋掰断。
有些炫耀似的拿到葛星回面前摆了摆:“你看,这个才是主要原因。”
葛星回一心觉得晏椿这是在找茬,皱了皱眉,直接一道天雷符把地基劈裂,几铲子就把凉亭底下的人骨头翻了出来,直接把人家的骷颅头递到晏椿跟前说:“不是,骸骨才是主要原因。”
就她们俩一来一去的,顿时让所有人都觉得头疼起来。
白渠:我去,不是风水堪舆的问题吗?为什么你们俩这样那样就把风向带歪了??
贺逸春:这个工程真特么有毒!
路平之:我看你们俩挺要好的,明明挺能说得上话。
众人:靠!大佬徒手掰断钢筋是什么操作?!
众人:靠!白富美掘地又是什么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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