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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上将刚想终止通讯,严华淼却猛然开口道“上将,我明日不会请假也没受伤,我想您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这话语让上将眼神不悦,停止中断通讯的手,开口道“我将此事交由你,是希望你能将事情做得干净些,给予你补救的机会,希望那些人不会借此抓到你的把柄,我无心因此事追责你,明白吗?”
他开口说道语气越发严厉,然而严华淼却脱下外衣,解开衣领露出脖颈,并拉下袖口将臂膀暴·露出来,上面光洁没有任何伤痕,他抬起头道“我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外面,若您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伤口,明日我可以接受体检,这么短的时间哪怕使用治疗舱,也一定会有药物残留的痕迹。”
话语说的干脆,一时间上将有些糊涂,开口询问道“真不是你干的?”严华淼抖身将衣物穿好,抬眼看向对方说“不知上将认为何事是我所为?”严华淼的反问让那人良久没有答复。
直到片刻后他才面色凝重的开口“封莫云遇刺了,最开始是有组织的伏击,然而将他身旁的守卫隔开后,那些人很快就撤离了,真正让他受重伤的只有一个人,这不像是是为了破坏联盟,而像是私人报复。”毕竟倘若目标是破坏联盟,大可连着他身旁的守卫一并处理,何必这么劳心劳力。
此时帝都距离联邦哪怕最近城市也有无数光年,若真有人不远万里跑来寻仇,那得是多大的仇怨,而此时放眼整个帝都,有这个动机,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严华淼一人,所以他才传讯质问。
“封莫云遇刺?那他现在伤势如何?”严华淼询问道,他听到这消息若说心中不喜悦那有些骗人,但出于基本的职业操守,他决定还是不要表现出幸灾乐祸,然而他的心思怎么能逃过对面的老狐狸,话语带着点嘲讽他挑眼道“你希望他伤势如何?”
严华淼低下头片刻后道“我希望他当场身亡。”话音落下,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上将过了许久才冷冷的哼了一声说“还算坦诚,你的向导···,那个叫做血辰的,最近对你很是疏远?”
他的话语让严华淼闭上了眼,他开口道“上将,血辰并没有探查过我的记忆,所以······。”所以您无需过多担忧,也不要痛下杀手,因为血辰无论倒向谁对一切都不会产生影响。
听到他的话上将转头看向一遍道“看来情况不佳,不过也无所谓了,将你那向导叫来,我有些话想对他讲。”他相信没有一个人不想活,在性命的威胁下所有东西都将黯然失色,何况是那本就虚幻的爱情,倘若严华淼在他心中已失去重量,那么在天平上加上生命的筹码,难道还不能使得他倾向这边。
对于面前这人心中所思,严华淼已有推测,“上将,您心中所想我已明了,只是他终究是我的向导,我有能力保护他不受威胁,更何况您的行为未必会对我有所帮助,反而可能让事情更糟,对于血辰您不够了解,但我却知晓他讨厌威胁,且于他有东西比命重要,强求无益。”
话已说到这里,上将只得转头轻蔑的开口“比命还重要,难道是他与封莫云的爱情吗,可笑。”话语刺在严华淼心上,对于这句他无言反驳,低下头微微闭上眼,外面的风雨声将他包围,孤寂不安,恐惧痛苦,所有情感糅杂在一起。
见他不再言语,上将也转头看向远处说“我对你寄予厚望,严家对你更是依赖,他不过是个向导,何德何能让你自断前程抛下这一切。”声音混杂在雨中,消弭于风里,严华淼对他所言不愿说一句。
那人叹了一口气,片刻后再次开口道“无论你如何说,无论我信与不信,此时众位将军已然知晓,倘若那人和封莫云呆在一处,你知道这对你意味什么,这意味着每一次联邦对帝国战役的成功,你都将被众人怀疑指责。”
不是每个人都勇于承担问责和后果,大部分人会将责任推脱,到那时机密的泄露将成为一个很好的借口,若追问如何泄露,只要回答由于严华淼向导归属联邦导致即可,如此简单哪怕不说,也让众人难免心中不去在意,那怕此事和他没有半点关联。
“上将,我会处理这一切的,请您放心什么都不会出发生。”严华淼抬头看向那人,眼中带着些许脆弱,见他如此开口上将难以继续,只得说道“近日帝都阴雨连绵,你好自为之。”严华淼点头,此处再无此声。
严华淼上前几步看向窗外,只见外面的雨已模糊了一切,哪怕哨兵最为出色的五感,在如此影响下能力也极大受限,自己看不到也感知不到那人的身影,通讯再次呼叫,然而等待他的仍是空讯。
起身拿起雨伞,抬脚穿上雨靴,开门迎来铺面风雨,目光投向远处静默无语,“我该去哪里找你,不知是否冒雨前行,是否被雨水淋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严华淼低喃道,顺势投身于风中。
远处严家主宅,大门微敞,一人正犹疑的看向远处,他看到那里好像有什么人,正跌跌撞撞的前行,严母开口呼喊自家伴侣,片刻后严父走到窗前安慰道这里还有自己,要她不要忧心,然而正当严母指向窗外地面一脚时,严父的视线也扫过此处,只见地面上火焰般的发丝夹着雨水混在泥里,他愣在原地。
☆、一切的开始
顶着风雨前行, 严父冲入雨中,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倒在那雨水浸透的泥土中分明就血辰,因这急促的脚步,地面的积水被踏出浪花,严父来到血辰身边, 抬手想将其扶起, 然而当接触的一刻却察觉到冰冷的体温, 以及沾满手掌覆盖地面的鲜血。
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清晰地头脑此时已失去运转的能力, 看着掌心的鲜血和地面一片血迹,严父以指尖轻触他的脖颈,感知到接近消失的脉搏,严父送了一口气,还活着, 于是抬手将他搀扶。
此时严母也举着伞跑了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血辰,严母睁大眼捂住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抬头看向自家伴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血辰会伤成这个模样,是谁对一个向导下此凶手,难道不怕内心受到谴责吗?
对于伴侣的问话, 严父皱紧眉梢,轻微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无论是谁现在都不是主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查看伤口,在这样的雨天又倒在泥里,伤口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发炎溃烂。”
听到这话严母点了点头,跑过去将家里的医疗舱找出,严父则将血辰带回屋中,对光脑输入控制将室温调高,希望能借此恢复体温,阻止因温度过低造成的昏厥。
看着血辰惨白的脸,严母神情异常忧伤,转头看向一边的伴侣说道“华淼呢,严华淼他在哪里,他应该和血辰在一起的,他也遇到危险了吗?”她有些慌张失措,而一边的严父则想的更多,最近严华淼和血辰的关系很是古怪,可再怎样也应该在他的身边,那怕不在他的身边,出这么大的事他也必须知晓,并给予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严父呼叫严华淼,然而正当此时,血辰猛地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挣扎着睁开双眼开口道“不要告诉他,不要说我再这里,请您替我隐瞒。”声音颤抖着气若游丝,然而手上的力道却让人不可忽视。
听闻请求,严父止住身形有些不解,但最终还是将通讯关闭,转头看向血辰道“为什么?”他十分不解,然而血辰却摇了摇头看向外面的风雨道“我做了一件错事,一件不可理喻的蠢事,也许恐怕会招致无可回转的后果。”他闭上眼过了许久才开口说出这句。
只是面对他的如此言语,严父和严母都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沉默良久风雨袭楼,“后悔吗?”严父看向远方,血辰看着他的侧脸回答道“也许会,但不是现在。”一道雷声轰鸣而起,闪电为所有人的脸笼上一层冷光。
严母见两人如此看了眼自家伴侣,拿起止血药剂抹到血辰脸上说“不理他,他在这里总说些没用的,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模样。”严母不断的为他擦拭着脸颊上的鲜血,看着那止血布被一块块的渗透染红,泪水在她眼中晕染开来。
他低语着询问为什么,然而血辰只得摇着头道“不是谁,是我自己所为,是我做出了这种选择,我明知会有这种后果。”血辰慢慢支撑身体想要坐起,然而此时的身体已不为他所控,纵使如何努力也是枉然。
勉强控制着拳头握紧,血辰仰面躺下,双眼呆滞的看着屋顶,全身被一种死气所环绕,或许自己应该杀死他的,就像他本该杀死自己,然而他迟疑了救了他一命,他未出手取自己的性命,故而血辰也对他留有余地。
看着面前的屋顶,血辰只觉心脏传来一阵绞痛,闭上眼听着外面风声雨声他陷入了深眠,缓缓的挑起嘴角,只觉得此时的世界终于安静了,至少不用每时每刻看到那人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将再也不会看到自己,自己也再也不用看到他了。
此时中央医院封锁区抢救室,封莫云正躺在治疗仓内,他的身上插着各色管子,旁边围绕着无数将军,他们的神情皆显凝重紧张,他们笔直的站在那里,然而除了那样笔直的站着也做不了别的什么,此时挺拔的身躯显得分外无力,倒是医院里的那些医生显得更为可靠。
“医生,怎么样,怎么样,他有生命危险吗?”一位将军凑上前询问道,虽然帝国的军事实力远胜联邦,且这次的联盟也是逼不得已的结果,但这人若真在帝国身死,恐怕会导致帝国和联邦的战争。
面对将军们的询问,医生抬手将口罩摘下,看着躺在治疗仓的封莫云道“放心不会有事,说来也是奇怪,那人本可将刀子更用力些,倘若以这个角度再入一厘米,这人哪怕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可好巧不巧的,伤口就止在这里,他将这人打致重伤,却宛若听天由命般的将他扔在路边,要知他本可回头补上一刀的,然而他却没有。
众位将军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彼此,其中一位将军开口到“严华淼太不像话了,他不知道这泄愤般的举动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说罢身旁几人纷纷附和,而站在一旁的上将却开口到“我已问责他,然而他说此事非他所为,并愿意自证。”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看向彼此,脸上皆带着不可思议,“不是他做的?那会是谁与他有这么大的仇怨。”所有人心头都如此想,只是有人对这说辞表示不信,而有人只是单方面的质疑。
将军们深呼一口气,上将开口到“无论如何,只要这事非严华淼所为,我们就不会过于难办,命令下去对这件事我要进行全面调查。”他强硬的下达命令,其余人等表示知晓。
而正当此时一人开口到“不如这件事由我负责,竟然严华淼自证清白,那么想来交由我处理也无关紧要。”任家那位上将开口,众人的视线也因此被吸引,最先开口的那位资历老些的上将对此有些迟疑,就在几天前任家三十二军和十七军还打的不可开交,此时将事情交由他是否有失公正。
然而又一想,竟然严华淼已经将事情说到这个地步,那么想来真的与他无关,竟然如此调查结果由与他敌对的人公布,显得更有说服力,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开口到“那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希望你能做到不带私心公平公正。”
话语落下那人点了点头,然而眼中却闪烁幽芒,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如果此事不是严华淼做的,那么就让他成为他做的,看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想到这他的身影缓缓隐没在黑暗之中。
同样觉得需从长计议的还有四皇子,听完下属的报告,他闭着眼揉着眉心,此事的发生超乎他的预料,更糟糕的是,直到到现在他对谁组织的这一切,依旧没有头绪。
“事情来的突然,索性没有造成什么重大损失,这当是不幸中万幸,只是我们的计划可能不得不缓一缓了。”四皇子觉得有些头疼,本以为这件事信手捏来,不用费多大的力气,然而现实却如此打脸,简单的一件事却拖到了现在,这非但没有使血辰倒向自己,反而还折损了封莫云。
“你调查到什么线索吗?”四皇子询问道,下属则皱紧眉梢,片刻后才开口“主上,有一点让人在意,那就是飞鹰佣兵团,关于一个叫做枭的,不知您对他是否有所了解。”
“枭,我记得,是哪个在秋日祭导致赤炎大量伤亡的,怎么这件事还和他有关系?”四皇子握紧双拳,想到秋日祭那事,直到今日他还怀恨在心,如果不是那些混蛋,自己也不会失去对帝都暗势力的掌控。
然而拜他们所赐,赤炎高层尽被折翼损失惨烈,而现在这个飞鹰又卷入了这件事中,简直就是找死,要不是自己现在很忙没时间料理他,否则绝对让他家破人亡,想到这里他深呼一口气压住愤怒。
“主上,这次的事情据我调查,飞鹰佣兵团参与其中,是他们隔开了那些守卫,为这件事的组织者创造了机会。”下属回答到。而听到这话的四皇子则暗咬牙关,他摸着座椅开口到“不着急,不着急,我们有很多时间算账,弄垮这个帝国不容易,但碾死其中一只蚂蚁,还是轻而易举。”
他的眼中露出凶光面容狰狞,哪里看得出一丝作为皇子的雍容华贵,然而对于他如此模样,下属早已熟视无睹,只是继续道“主上还有一事有些奇怪,据我们在严华淼住宅的布控,血辰仍未回归,而严华淼已去寻找,但未有任何消息。”
这话一落,四皇子瞬间扭头看向对方瞳孔骤然一缩,直至片刻后才定下心神道“放下所有的事,马上去找,绝对不能让他出任何问题,否则将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巨大的冲击。”
下属听到这话道一声是,而远处的严家主宅也在为血辰的事担忧,严母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血辰忧虑万分,转头对身旁的严父道“这样不行,伤的实在太严重了,家里没办法处理,我们必须要将他转送医院。”
严父听到这话点了点头道“此事暂且不要声张,我会拜托我老友将他转送中央医院的封锁区。”一个决定将血辰的命运引导向另一方,同样也给了一人设计的机会,因为就在那里,同样也有一人躺在休眠舱中等待治疗。
☆、诬告
时间推延到几日后, 在中央医院的封锁区由于医治得当,封莫云保住了性命,只是仍处于昏迷之中,而恢复行动的血辰也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对此只能叹一声冤家对头,今日今时他命不该绝。
那么当他醒来是否会指控自己, 血辰选择静听天命, 所有人做事都需承担后果, 就好比如果不是他不顾警告,执意布控自己和严华淼房屋, 调查跟踪严华淼的行动, 并在房屋周围四处游荡, 自己不会选择下手,也许一切可以做到和平的解决,然而他长时间的骚扰,以及无处不在的监视让血辰难以容忍,故而哪怕知道后果为何, 他同样也选择了出手。
不过现在算了,竟然那个雨夜放过了他,便已决定承担后果,何况对一个没有抵抗力的伤员出手,实在不是他兴趣所在,当然前提是这伤员不再像过去那样不顾警告恣意挑衅。
血辰一直觉得有些事奇怪的厉害,一直以来封莫云对严华淼的追踪无比准确, 而他一个联邦少将在帝国这片陌生土地,是哪里调动如此多的人员对严华淼进行监控,又因何自己总能在各个角落看到他的身影。
若说这一切只是偶然,实在难以让人相信,若说是有所策划,那他想要什么?还有就是他为什么和自己战斗时有所保留,是因为顾及到自己向导的身份吗?
躺在床上血辰觉得好累,索性抛下这些不去想,来享受这难得的清净,只是转念又一想那个讨厌的家伙就在自己不远处,心情莫名有些复杂,睁眼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浮动的云,对未来的日子有些迷茫,不过转念一想苦笑的道一声随遇而安。
看了看时间,血辰觉得有些不对,按照往常此时医生早已前来,但今日迟迟不见动静,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察觉到血辰心中所想,片刻后一人走了进来,他捂着口罩低垂头步步前行,直至走到血辰床前,从医疗箱里拿出一管液体,示意血辰坐下。
来到床边,血辰见他拿着针尖对准自己手却抖动的厉害,察觉到异样,血辰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目光锁定这人挑起眉梢,抬手掰开他的手腕“我未曾见过你,你是新来得吗,医生。”
血辰偏头看着对方,眼中带着探究和打量,而随着这话语吐露,他明显意识到对方脉搏鼓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随之而来的是心虚躲闪的瞳,“是,我刚来业务不太熟练。”他好似猛然想起这句,慌忙拿来解释。
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希望能借此避免成为攻击目标,他按照那人告知一字一顿的重复,希望在生与死之间掌握一种平衡,并祈祷那些人会履行承诺维护自己的安全,一切不会有事,他们需要自己,他鼓足勇气抬手握住血辰手腕,想强制将药物打入,然而怎可能让他如愿,手腕彻底撇开。
这里是中央医院封锁区,主要服务的是战伤的将军,以及其他需被重点看护的人员,这里守卫森严,不亚于军部,如此小心谨慎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新手进入,更何况是一个颤颤巍巍,连针都拿不稳的医护人员。
反身将针管夺下,目光冷冷的投到那人身上,片刻后扭头看向手中的不明药剂,“这是是什么药物?”声音带着病时的沙哑,然而那人却猛的一颤,想了许久到“消...消炎药。”
他的视线四处游移,最终落在桌面处,那里有关于血辰的病例,其中一定有关于药剂种类的使用,他退后一步用身体遮住血辰的视线,希望能够掩饰自己的小动作。
然而很可惜这行为却彻底让他暴露,血辰没有给他行动的机会,逼问到“消炎药哪种?想来医生你竟然取来应不会忘记,如果连你都不确定,那怎么我怎么知道这药剂和往常一样,安全没有异状。”
随着这话语的结束,那人只觉得冷汗直流,他不知晓要怎样说才能摆脱困局,然而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连串的的脚步声,男人见状一喜,而血辰并未注意到他此时的表情,只是警惕的看向外面。
许多不知名的人正向这边靠拢,脚步声逐渐临近,血辰看向外面十分警惕,这声音是冲着自己来的,也许是军部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只是这样的速度未免太快,回忆一切血辰自信没留下纰漏,然而现在这些人却直袭自己。
不应该,这很不对此处是中央医院的封锁区,除了特殊身份的人,其余人等难以靠近,更别谈进入,按道理在这应足矣阻断外部的探知,然而这些人还是找到了自己。
然而时间没有停留给予他考虑的机会,他必须行动起来,抬手将夺来的那支药剂揣入衣兜,虽不知是什么,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许关键之时能用作防备,出于此种目的,他将这药剂带在身上。
抬脚站在窗台将窗户踹开,探头看向外面微微咬紧牙关,看向脚下血辰以手拂过腹部,衣服下肌肤上缠着一圈一圈的止血带,然而敌人不会对此产生同情,血辰也不稀罕他们的怜悯。
抓住身旁的窗帘,以此作为缓冲,身形向左侧一荡,顺着那大开的窗户进入屋内,就势在地上一滚,平摊在地面,呼吸有些不稳,血辰抬手摸向腹部,指尖已满是鲜血,“该死的。”站起身,看了眼窗外只见已四处是人,他们在寻找自己的踪迹。
在他们的身上扫过,血辰发现有些不对,他们不像是外部的正规军,而像是这里军部留下的守卫,可是他们怎么跑到这里,封莫云哪里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无论出了什么他们也不应该找上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个伤患,而且并没有给他补刀的意思。
然而此时说这些显然是白费功夫,对方丝毫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为今之计只有冲出重围,其余种种再做料理,转头看向身后,血辰闪躲着消失在房间,留下身后那个医生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向血辰离去的背影,他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
向前,脚步于空旷偏僻的小径中回响,却猛然止住,抬头看向前面,只见众位将军以及任家上将聚在那里,除此之外严华淼也在其中,再有就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家伙,那个刚才准备给自己注射莫名药剂的医生,看到这人,血辰意识到今日事件的蹊跷,抬手摸向裤兜瞳孔猛的放大,此时一阵风穿过树枝间传来阵阵声响。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一位上将开口到,而血辰也迎和这声缓缓从拐角走出,抬眼看向面前这人微微鞠躬,随后抬头看向一边的严华淼,目有些光复杂,想要开口解释说些什么,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一句“好久不见。”
听到这话严华淼握紧拳,抬头看向血辰,那目光宛若看一个不知因何而离家出走的孩子,心痛中糅合着愤怒,他深呼气告诉自己此时不是上前质问的时机,只得开口道“感谢您上将,现在我的向导已经找到了,您请回吧。”
然而话虽如此说,但却没有一人离去,而那任家上将走上前道“怎么严少将着急了,是害怕被指正吗?说来这向导也真是可怜,被你蒙蔽来做这么危险的事。”任家那人上前看向血辰满是同情。
血辰见状瞳孔中闪烁着几下,决定暂且不要轻易开口,静候时机随机应变,任家那人先行开口刁难,他对着严华淼道“无论你在想些什么,又出于何种目的,也不应该唆使逼迫这位向导如此行为。”
听到这里血辰一脸懵,这都什么和什么,就算自己出现在这里,也应和严华淼扯不上什么关系,于是他开口道“任家上将,无论我因何出现在这里,想来和我的哨兵都没有什么关系吧。”
在场的众位中将,包括远处的严华淼听到这话都微微一愣,人群中那老些的上将看向血辰眼中带着打量,他不相信血辰至今对匹配度的事仍不知晓,认为此时说这句一定是别有所图,上将对血辰一向防备,此时更不介意以最恶毒的心思来揣度。
事实上血辰对匹配度的事情确实知晓,然而他并未将那数值放在心上,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严华淼,以及其余人同样不会以此作为推断依据,故而心存疑惑。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昊昀见状先一步开口“无论是谁人指使,总要先搞明白他做了什么,如此才好问责不是吗?”话转回正题,任家那人看向众人,指着身后血辰见过的那医生道“这位是负责封莫云治疗的医师,今日有人闯进他的治疗室挟持了他,并意图将一不明药剂注入其体内,幸而被我们及时发现,我们也因此一路追踪设下埋伏,将闯入者困在此地。”
话音落下他转头看向一遍的血辰,将手慢慢抬起指向对方道“这个闯入者就是他,至于证据,我想携带的那药剂还没来得及处理,此时应带在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状态不太好 ,今天撸一.撸大纲,总感觉很难衔接上,尽量更改吧。
☆、倒打一耙
话音落下众人的视线集中在血辰身上, 在哪位年老上将的示意下,一位将军上前开口道“如果方便,我希望能检查你的衣物,以及身上其余物品,以给予众人一个交代,想来你应当不会介意。”说罢他迈步向前抓向血辰, 然而手却于半空中止住。
“将军, 您这似乎不是商量的态度, 这样做是否有失妥当。”血辰抓着他的手腕,目光低垂看向对方, 而那人也抬头目光锁定血辰, 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
昊昀见此情此景急忙站出来打个圆场“上将,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而血辰毕竟是个向导,且任上将向来做事小心,想必对封莫云少将的看护更是尽心尽责,竟然如此怎么会·····。”怎么会让一个向导冲破防线, 闯入内部劫持医生,这事说出来也不觉得荒唐可笑。
听出话外之音,任家对此早有预料于是上前一步道“对于守卫我自是尽职尽责,但只是防备未免是下策,我故意留下防御漏洞,目的就是引出幕后凶手,果不其然今日有了结果。”任家那人决定咬死血辰, 今天的一切确是他自导自演,但有一点却歪打正着,那就是封莫云确实因血辰而被送进此地的。
面对这话众人沉默,转头看向一旁的血辰,眼中皆是打量,他们确实听闻这个向导身手极佳,然而这个极佳究竟有多少水分,又到底是拿何人做比无一人知晓,所有人的心中有一杆秤,他们从心底不愿相信,面前这个向导有对付一个少将的实力。
然而这里除一人在外,那便是严华淼,封莫云遇刺的那件事经由他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种种迹象表露出来,他探查到有一波暗势力进行了协助,而这暗势力不是他人正是飞鹰佣兵团。
虽然他与飞鹰的领头人枭接触不多,但按照情理来看他没有道理做出此事,若这还不够,调查往日飞鹰佣兵团所接委托,从未见他们有动机对军部出手,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互不相干,如此他们的行为只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此事并非雇佣而是受人所托。
血辰站在那里承受着众人的打量,严华淼心中则有所思量,此时任家看了看左右疑虑的目光道“暂时不去考虑哪些,所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血辰你若想自证除了接受检查别无他法。”
听到这话众人将心中的疑虑暂且放下,转头回到正题之上,他们看向血辰眼中带着打量,而对此血辰转头看向一边的任家那人说“众人皆知我们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若今日之事非我所为,可见任家上将站在这里,说出种种推测不过是出于私愿无故攀咬居心叵测。”
上将听到这话微微点头,血辰则张开双臂表示配合,搜查那人小心的查看四周,注意到腹部的一圈绷带,上面沾满了血迹,同时众位将军也注意到了这点,抬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血辰见状点了一下头道“这是我来此地的原因,前些日子不小心受了点创伤本已恢复,却隐瞒过去,却没一个不查崩裂开来,因忧心家里人为此愁苦,我隐瞒行踪来到医院查看,然后就被一群人莫名其妙的追逐到了这个地方。”
任家那人听到这话刚想揭露这谎言,召医生查验伤口,然而却意识到自己不能如此行动,血辰是受了重伤来到此地,若是开口势必会发现这点,更会知晓血辰此时没有半分攻击力,届时自己先前所说的闯入封锁区岂非不攻自破。
任家那人心中产生一种骂娘的念头,知晓是自己先前说的过多,才被逼到死路,此时的他并未深究血辰究竟是因何受伤,只是紧咬牙关将一切赌在那药剂还在血辰身上,除了这点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什么证据能拿来说服众人。
看着那伤口,严华淼微惊看向站在远处的血辰,只觉的他的身影越发让人看不透,瞳孔微颤心绪有些混乱,他猜到了这伤口究竟是如何造成,毕竟在战场上所留下的种种痕迹告诉自己,这件事和血辰有关。
那夜他彻夜未归,后来又不见踪迹,此时又出现在这里,这一切的一切似有所联系,而这好似存在的联系,现在因这伤口而得到证实。
脑海那些和血辰在训练室中度过的时光,使得他对血辰攻击能力深有认知,他知道血辰绝对有那个能力,下手将封莫云送进治疗仓,同样他对血辰攻击的习惯也捻熟于心,这些攻击会造成什么样的创伤,凭借以往的战斗经验他亦可以推知。
严华淼目光再次聚集,想到那片战场,那里处在自己的管辖区,距离严家主宅又十分贴近,事件若是发生自己最有可能受命调查,他选在此处动手应该想自己替他隐瞒。
他看向血辰,而血辰也看向他,就像严华淼了解血辰一样,血辰也清楚地知道,此事若是由严华淼调查,他一定会意识到是何人所为,地点时间人物是他安排,种种线索是他留下,他借此给严华淼出了一道选择题,他选择自己还是封莫云。
血辰很想知道,那日自己看到的究竟是否是真,一切究竟是自己多想还是确有此事,只是他留下的是道选择题,而在严华淼看来这就是一种暗示,暗示他对封莫云并不是喜欢,反而是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会替他隐瞒。
虽知道封莫云的跟踪很有可能让血辰不快,但应还不至于此,只是不知这一切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暂时不考虑那些,搜查的人已得到结果,转头对上将摇了摇头。
见状任家家主瞬间觉得心凉,他看向血辰只觉的不可思议,怎可能,他亲手设计的这一切,也亲眼看着血辰将那药剂带走,此时怎么可能不在他的身上,然而无论心中怎么惊异,事实摆在这里,不给他丝毫解释的余地,他除了认栽别无他法。
心中越想越不甘心于是道“竟然他说,他来此地是因为旧伤崩裂,那么敢问伤口是如何造成。”任家此时决定不放过任何机会,哪怕是一个伤口也要被拿来做些文章。
然而面对这质问血辰转头道“我这伤口是和人打斗而伤,至于是与和人打斗,关于这点我想问问您,您说整个帝都有谁和我过不去。”众人听到这话看向任家那人,整个帝都只有任家和严家有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也只有这人有动机和能力。
“我···。”被这话语猛地噎住,任家那人一时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而此时严华淼则站了出来“上将,血辰只是一个向导,对方是一个少将,对于封莫云的身手,在场的各位也有所了解,而现在两人起了冲突,向导站在这里,少将却躺在了治疗舱,上将您觉得这逻辑合理?”
面对着迎面一刀,任家那人彻底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握紧拳头看向严华淼,而其余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打消原有的疑虑,是的一个向导再怎样也不可能重伤一位少将。
众人纷纷点头,而一便的严华淼上前,面对众人道“现在事情已经了结,你们也看到了血辰身上有伤,所以很抱歉我不能久陪,请允许我先行告退,以便带着他进行后续的治疗,毕竟众位也有自己的向导,应知晓向导的身体是格外脆弱的。”
严华淼格外的强调了血辰身为向导的缺陷,竭力将他塑造成一个无害的羔羊,此时躺在倒在血辰脚边的九歌,似乎对这形象有格外的助益,于是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可以理解,让出一条通道,决定让这一对先行离去。
上前几步,严华淼拉住血辰的手,对他笑了笑,而血辰对此神情也柔和了许多,严华淼在此事上对他的维护,让血辰对他的疑虑烟消云散,他只知道果然严华淼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只是现在还有一事让他不安,血辰斜眼看向拐角处的树木,风微微划过再起树冠中掀起一阵绿浪。
严华淼见他看向旁边微微愣住,视线随之向那边偏移,风滑过树梢,叶片发出阵阵声响,只见在绿叶中一物插在枝干上闪着片缕银光,瞳孔皱缩,严华淼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小心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手抚过血辰的发丝,眨了下眼表示自己已然知晓。
血辰见状咧嘴一笑转移视线看向远方,而正当气氛融洽之时,身后猛然传出一声严厉的呼喊,血辰一惊眼中不安转瞬而逝,严华淼却因此猛地抓住血辰的手腕,好似害怕失去,他默默的吸入一口冷气,使得其充盈在肺腑,随后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呼喊的那人。
此时风吹过拐角的树冠,两人静默不语,唯有在太阳的光芒下,插在树木枝干中的针尖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而他所连接的正是不久前任家那人苦命搜寻的证据,那管不知名的药剂。
☆、时间到了
血辰目光颤动, 向左斜跨一步,看着那人的目光转移,对于他是谁,他的来意为何血辰一概不知,但有一点他心中却是明明白白,那就是这人来者不善,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此时叫住自己, 用这种眼神查看。
血辰站在那里小心的打量对方, 不知他是否发现了什么,而严华淼则心头一颤, 他看着面前年老的上将挡在血辰面前, 他知道这人此时开口, 无论是什么绝非好事“上将,我的向导跑出去胡闹这么久需要休息,若有什么事请以后请再做处理。”他态度强硬,已然不是商量的口吻。
然而对此那人却不做理会,看着两人身影逐渐贴近重叠在一起, 他心中的忧虑更甚,严华淼已然被这个向导迷了心魂,他不知道自己在一步步走入深渊,不行,这样绝不行,此情若继续发展,严华淼将不再是联邦的少将, 而是一个无法守住任何秘密的泄密者,自己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严少将,请你不必紧张,我开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的向导受了伤,我想放在普通的医院恐是不妥,不如交由我妥善安置,更何况身后那医生是封莫云的主治医生,他的证词我不得不听。”他看向严华淼语气淡漠疏离,他虽没有看见插在树干间的药剂,但他开口确是刁难。
无论是与不是,无论何种理由,他绝对不能任由事情继续发展,在他看来血辰只是个危险分子,是封莫云的内应派来的联邦奸细,他绝对不能让这个向导继续接近严华淼,否则后患无穷,他一定要在危险发生之初将一切终止,而现在正是采取手段的时机。
严华淼听到这话握紧拳头,上前半步道“上将对于那份证词您心中清楚,况且血辰是我的向导,我照顾他自会处处精细,他有什么事自然是我的事,所以请您不要劳心费神,更不要白费力气。”我不会把我的向导给任何人,尤其不会把我的向导给你,严华淼太知道面前这人,也正是如此才绝不能将血辰交到他的手上,否则定是有去无回。
气氛冷凝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味,上将看着严华淼,只觉心痛无比,原本自己的这个下属有着锦绣前程,现在却被这么一个腌臜小人蒙蔽,一切都是这个向导的错,没有他所有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随着他的思绪,上将越发气愤,周围的气温开始变得冰冷冻人,而严华淼的态度也是异常坚定,不肯退让半步,他觉得不能让血辰再出差错,否则便是自己这个做哨兵的无能,连自己的向导都无法护他周全,别的还说些什么。
“上将,您应该知道这一切都是借口,种种的迹象表明这彻头彻尾的诬陷,然而您却以此想要带走我的向导,敢问您想做些什么?”严华淼抬起头神情透着彻骨的寒意,然而这样的严华淼却让上将更加不悦。
他上前一步喊喝到“够了,严华淼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帝国的少将,你存在的意义便是维护这篇土地。”现在这个向导将威胁整个帝国的安全,而你却放任他埋伏在你的身边,你是怎么了吗,那人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放弃自己的立场,放弃坚守多年的土地。
“上将,在脚下的土地上严家从无到有经历数百年,我的全家更是呼吸这里的空气,饮用这里的每一滴水,因此我对自己的身份不敢忘记片刻,因此为了维护她的完整与尊严我浴血奋战,倒是上将您似乎忘记了,忘记了您是个少将,而不是刽子手。”
你只凭猜疑便要监·禁我的向导,仅凭怀疑便要将他置之于死地,这是上将的职责吗?这分明是个疯子,是个杀·人犯,而现在您却站在这里指责我的失责,指责我没要拦住您疯狂的举动。
空气凝固了,上将看着严华淼良久无言,他的胸腔剧烈的鼓动着,显然已气愤到了极点“严少将,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应该知道有些事不能行差踏错半步,有些结果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力承担,但我们能做的就是将危险扼杀于萌芽,唯有如此才能让人心安。”
他呼出一口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收拢身边的气势,缓缓闭上眼试图恢复心中的宁静,试图从此情此景脱离,此时严华淼的声音响起他垂下眼帘道“上将您曾教导我珍视每一个生命,告诉我拿起武器不是为了杀戮,而现在您让我用我的武器保护谁?您在告知我,告知我是如此的弱小,以至于连自己的向导都无法保护。”
声音带着忧伤,两人归于宁静,周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中将们低下了头,血辰看了眼左右,他不知发生过什么,亦不知会发生什么,但从严华淼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知晓若是随这人离去,性命堪忧,只是事情发生总要解决,冲突发生势必有人要退让。
此时上将开口道“我承诺你,只是将他安置在我哪里,如此是这般可好。”他长长的叹一口气,让了一步,他只希望将这两人隔绝开来,只要他不去接触严华淼或者封莫云,那自己没道理和他过不去,而且说不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严华淼会忘却这人,到时候自有办法料理。
想到这里他提出了这种建议,然而他虽让了一步,严华淼却不想做出任何退让,他今天此时一定要将血辰带回,他是自己的向导,自己不允许也绝不会让他出任何差错,于是他刚想开口拒绝,但血辰却上前一步道“可以。”
“血辰!”严华淼呼喊道,伸手想将他拉会自己身后,在那里他会得到绝对的安全,然而当抬头察觉到血辰的目光,他愣在了原地“血辰不要胡闹,跟我回去,这已经不是玩笑。”在那里我无法保护你,他会对你做些什么我同样无法确定。
然而血辰对此却摇了摇头道“在这里争论事情,你来我往的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竟然上将愿意退一步,我自然领情,虽不知这一切症结所在,但我相信上将做出承诺,必然会保我安全无虞。”血辰上前一步,默默地看着那人抬起头挑起嘴角。
其余中将听到这话微微点了点头,看向血辰希望此事就此终结,不会再出现更多的意外,话音在空气中消散,片刻后上将也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会遵守承诺不会让他出任何问题。”只是他虽如此开口,但严华淼可不想用血辰的生命做赌,于是他转身拉着血辰打算离去。
“冷静点严华淼不会出事的,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若有人犯我,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我相信上将对这一点也是知晓。”相信他不会惹上自己这个对手,因为这无异于自找麻烦。
话虽如此,但是就像上将先前说的一样,有些东西他承担不起,所以能做的便是在最初扼杀,只是此时他虽不愿血辰离去,却也知没有选择,现在的是最好的结果,深呼一口气他抓紧血辰的手腕,用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臂膀,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血辰见状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随后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
严华淼感知到这一点瞳孔骤然紧缩,抬头看向血辰,却见他的眼中带着安抚,“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我也不会让任何事发生,等我回来无论有什么样的误会都会解决,你向来是相信我的。”血辰开口道,然而严华淼却小声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血辰听到这话没有欣喜,反而有些担忧,毕竟发生什么决定权不在自己和严华淼手上,倒时只希望严华淼不会乱来“不要担忧,常言祸害遗千年,我会活的长长久久。”
说完这句两人分开,血辰看向那边的上将转头道“上将,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请多关照。”上将看向血辰火红的瞳,清晰的看到在那瞳孔中的自己是如何的苍老,也看见站在那里的血辰,散发着青春火焰般的生命力。
自己真的能控制这人吗?真的能掌控身后这些新的生命吗?在此刻他产生了些许犹疑,但随后便意识到这想法的危险,紧忙将其从脑海中清楚,告诫自己他是一个上将,他为帝国军部这艘大船领航数十年,时间给予他的不是苍老而是经验带来的力量。
只是此时的他并不知晓,早在很久之前他握着船舵已然不在工作,他船也早不像他看到的那样按照自己指定的方向前行,他已然迷失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大海上,这船的操控是时候换人了。
血辰一步步的向前,严华淼的目光追随他离去,而其中一人则扬起他墨绿色的发丝轻蔑的看着,他知道时间到了,这将会是他献给新皇的礼物,一个完美的符合他心中预想的礼物。
☆、金丝雀?
外面鸟兽虫鸣一片和谐景象, 然而对于景象血辰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毕竟他不是在这里休闲度假,而是被囚·禁于此失去了自由,看着外面的窗户感知到有人靠近,血辰缓缓睁开眼,小心的用手捂住腹部的伤口, 眉头皱在一起。
“你怎么了。”一位医护人员看到血辰痛苦的蜷缩在床上, 紧忙跨步向前来到血辰旁边仔细查看, 裹在腹部的止血带被鲜血染红,他苍白的脸上一滴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医生见状猛地上前, 抬手打开柜子, 却又猛然想起什么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作为一个军医,此时的他有些迷茫,军人的本职要求他服从命令,医生的天职让他救死扶伤,然而现在两者起了冲突, 他不知该如何选择。
想起不久前,上将叮嘱过自己不要让他恢复的太快,否则恢复行动能力的他,会带来未知危险,但让病人承受痛苦而不去医治,实在是过于残忍,同样对自己做医生的自己也是一种折磨。
心中的天平在左右衡量, 医生不知道如何是好,片刻后他定下心神,从空间纽中找到一瓶药,他低下头,拿起床头的水杯将血辰搀扶起来,他眼中满是愧疚,而血辰则若有所思,他抬起起头看向对方道“医生,我会好起来吗?再这样下去我会死吗?”
声音显得有些漂浮,让他更显虚弱,看到他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的脸,感受到他因为痛苦微微颤抖的身体,医生握紧手中的药瓶,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看向血辰的双眼,那眼中透着渴望,透着对生的欲·求,他全身心的信赖自己,而自己却在辜负这信任。
他深呼了一口气开口道“吃吧,没事你不会死的,这药能减轻你的痛苦。”医生转过头,避开刻意的避开了血辰的提问,他不敢承诺血辰他是否好转,因为这已不是他所控制,没有上将的允许,他不能让这人恢复健康,他只能这样病着,维持着他脆弱的生命。
将药喂下,血辰被平躺的安置在床上,医生站起身转头看了眼病榻上的血辰,只见那少年怔怔的看着窗外,好像入了迷,片刻后他说道“外面的阳光真好,已经是春天了吗?”这话瞬间让医生低下了头,他克制住内心的波动,努力的平复自己道“是啊,是春天了。”
自从这人被送给自己医治,已经十几日了,他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在这狭小的房间中,这里有什么,这里只有空荡荡的墙壁,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躺在床上,面对雪白的天花板从日出到日落,他不能随意行动,因为每移动一下对他都是种无法忍受的痛。
这里没有任何人陪伴他。只有在自己给他喂药检查身体的时候,他才能见到活物,其余时间便只有他一人困在这狭小的房间中,宛若一个犯人对着空气静默无言。
他不知道这向导犯了什么罪过,也不知道他是因何受到这种折磨,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那便是无论他做了什么,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对一个病人采用如此做法,显然是种残忍,只是对于这一切他不能多说,但心中的愧疚作祟,他想了许久道“你有什么话,让我带给别人吗?远处的我达不到,但这基地内部的我还是能带到的。”
听到这话血辰瞳孔中闪过一道幽光,只是这光芒只有片刻,站在那沉浸在内心谴责中的医生,根本没有觉察更没意识到,此时他身后的病患正在思索着如何为自己谋得最大利益,片刻后血辰抬起头道“医生,能问一下那人,我可以去外面晒晒太阳吗?这里狭小的让人喘不过气。”
声音从几乎从喉咙中挤出,医生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得背对着血辰道“我会问的,我一定会问的。”抛下这句,他便宛若逃一般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大门再次被合紧,血辰一个翻身坐起,将身上的医用绷带扯下来一块,随后用手抠向喉咙,随之胃部一阵紧锁,血辰的瞳孔中带着一抹坏笑,抬手将绷带拿开,只见半块药剂残片躺在手心。
“利用他人同情并非我的喜好,只是有的时候不得不采取点手段,毕竟我还想活下去。”看着手上未消化的药剂,用指尖拨弄着思索着他的分量,不得不说不愧是军部的人,哪怕是对自己这个重度伤患都如此谨慎。
那医生一共给自己的不过一片药,而想要达到镇痛效果至少要两片,他采用如此剂量是出于内心的恐惧,他担心给自己服下这要会数去对自己掌控,而之所以还给自己一片,不过是出于愧疚,希望以此做心里安慰而已。
但无论他心中怎么想,血辰的目的已然达到,看着手中的镇痛药,血辰嘴角微微挑起,一片药起不到效果,自己就把他凑成两片,倘若一次不能得到足够的剂量,那五次六次呢,总是有办法的,而且说不定过了今天一切另有转机。
支撑这身体看向外面,虽然身体的疼痛无法消除,不过对一个战士而言,有什么伤痛不能忍受,倘若他连这点痛苦都经受不住,有怎能在战场上你来我往的攻击中幸存,只是能够忍受是一回事,没有影响又是另一回事。
这伤口确实让他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攻击力,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因这痛苦而受到影响,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只要有足够剂量的止痛剂,血辰有信心能将这影响缩到最小。
看着外面的云,血辰冷冷的哼了一声,虽然不清楚那人将自己困在此处是何种想法,不过自己向来奉行有备无患,他虽不以最恶意的心思推测众人,但也同样也不像天真的孩童,对他人没有丝毫的防备。
更何况···血辰抬手将那药片小心的藏起,神色变得越发凝重,他不晓得自己是得了谁的厚爱,竟然有如此多的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回顾过去,血辰自认为没有得罪过军部,但现在看来军部的那些人宛若疯狗,扑上来便开口噬咬。
只是这军部疯一两个还算正常,怎么集体心智失常,难道这一切有什么诱因,而自己没有注意到,眼前的这些人究竟是他们疯了,还是自己错了血辰也不知晓,但现在看来有些事不能赌在他们的身上,要知此时这些人可并非朋友而是敌人。
不远处的军部议事厅,上将正翻弄着手头的文件,书页在他的指尖发出阵阵声响,一杯香茗放在手侧飘着幽香,抬头看向四周只见他深呼了一口气,片刻后抬头道“怎么,关于那个向导吗?”
他的声音平静难以觉察到任何波澜,然而依旧却让人不敢忽视,底下那人听到问话有些担忧的抬头“是的上将,有些事让人有些为难。”下属想到今日按例询问医生,听到他转达的请求,这请求虽不过分,但按照上将对那人的重视程度,他不敢私下做出决断。
坐在桌前的上将听到这话,抬起手中的杯盏轻抿了一口,茶香幽幽散于空中,许久后他开口道“怎么那个向导不□□分,让人很头疼?”他缓缓将杯子放下,依旧将视线停驻在指尖的书页上,表现的不慌不忙好似早有预料。
只是可惜这次非他所想,下属回答道“上将他没干什么,十分安分,只是他提出一个要求,说想要出去晒晒太阳,不知道您认为如何?”下属低下头,神情有些犹疑,近些日子对上将的种种做法,他越发不理解,他想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向导会被这样莫名的软禁起来,他究竟犯了什么过错。
察觉到下属试探的口吻,上将抬起头道“有些事你并不知晓,有些事你也不必深究,不过对于这件事我想问一问你的想法,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他将视线投在这下属身上,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这视线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下属想了又想只能缓缓开口“上将,今日医生告诉我,他给那向导喂了一片镇痛剂,然而按照他伤口的深度这远远不够,而没有镇痛剂的缓解,他每刻都会十分痛苦,而且医生还说,他身上除了崩裂的伤口,还有内伤······。”所以请您放过他适可而止,无论什么过错这种惩戒已经足够。
上将见他如此说道皱紧眉头,抬头看向对方“你认为此事如何处理比较妥当?”声音清冷的飘来,下属想了许久缓缓抬头“上将,我恐怕继续下去那个向导会崩溃,十几天与世隔绝和监狱无异。”
点了下头上将表示已然知晓,抬头挥手让那人下去,随后才转头对身后的一人道“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抬眼看向身后的那人,只见他低着头墨绿的发丝低垂,片刻后才抬起头道“属下认为将他放出来更为妥当,毕竟24小时不间断的看管,对于任何人都是折磨。”
他的瞳孔闪过一道幽芒,他知道这是一个时机,是时候将这只金丝雀从笼子里放出,唯有这样自己的□□才能瞄准天空,一击即中。
☆、所有的目的
阳光投射于此, 血辰仰起头看向远处的墙边,享受着短暂外出的时光,这是几日前自己争取到的权利,上将准许自己每天在他们规定的时间看看外面,望着远处的守卫,目光转过一个个哨楼, 他推算着各处的火力。
若非逼不得已他无意越狱, 但现在看来有些事得早做打算, 这个军营内有人盯上了自己,想到这里血辰脸色有些难看, 不由得迈开脚步身旁的守卫见其如此, 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来此报告的褚昆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 见血辰苍白的面孔,心中越发不忍,犹豫了许久缓步上前,对血辰左右的守卫道“你们下去,有些事我想要和他单独谈谈。”
话音落下过了许久, 褚昆看了看左右,却见他们好似完全没听到,不由得眉头皱紧,张开嘴再次重复一遍,并补充道“我是二十四军中将,并非闲杂人等。”然而尽管这句话说出,众人却依旧站在那里没有退后的打算。
此时其中一人稍有动摇, 抬起头对褚昆道“中将请您不要难为我们,我们也是奉上将的命令看守他,请你见谅。”那人低下头愧疚的看向褚昆,希望他不要继续和自己过不去。
见状褚昆深呼一口气,抬眼看向那人道“看守?你们知道他做了什么,就说看守,我告诉你需要看守都在监狱,不在这里······。”褚昆神色冷凝,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将这么糊涂,为什么上将不愿意相信严华淼,仅是因为怀疑就将一个受伤的向导扣在这里,看着他忍受伤痛。
他还想继续说些,然而血辰却摆了摆手“没事请说吧,是严华淼托你给我带什么话吗?”自己来这里已经十几天了,这几日也不止一次听到有十七军的人来这里汇报情况,只是哪里有那么多情报需要上将裁决。
他们来这目的想来是接近自己打探近况,然而可惜每次十七军人前来,自己都会被看管的格外小心,哪怕是最轻微的举动,都会引起他们的反应,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边的信息流动越发不畅,自己无法知晓外面,他们也无法知晓这里,这是便是所谓的信息隔绝。
见血辰如此说道,褚昆只得长叹一口气道“严华淼让我告诉你,医院里躺着的那位有苏醒的痕迹,估计就是这两天,他还说无论怎样会尽快平息上将对你的怀疑,让你注意安全就是这些,其他的也没什么。”褚昆看了眼血辰身后的守卫,眼神带着轻蔑,他知道这些人一定会将自己所说的传给上将,但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什么绝密消息。
抬眼看了下血辰,半晌后开口“你有什么话让我转达吗,不要太复杂,太复杂的恐怕就有别人替我告知了。”褚昆扫了眼站在血辰身侧的两人,目光十分刻意。
见他如此表现血辰笑了笑,他知晓这人的善意,他是在提醒自己隔墙有耳,但对这点血辰怎会不知,毕竟这耳朵已经快贴在自己身上了,于是他抬起头说道“没事,请你给我报一声平安,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事情还不到最坏的时候,请他一定要保重自己。”
话音到这里止住,褚昆看了眼血辰好像再等待下文,直到半晌后依旧没有下文,褚昆才抬起头道“就这些?没有别的什么吗?”这也太简洁了,简洁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对于这话血辰点了点头,抬眼看向褚昆挑起嘴角,随后道“请您将我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他,届时我的意思他自会知晓无需多言。”
话语落在这里,褚昆意识到这话语可能包含着别的什么,甚至严华淼让自己捎带的话也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所有的一切在自己这些外人看来,都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哑谜,褚昆想了想长叹一口气片刻后抬起头道“了解,我一定将原话带到。”
说完这句褚昆看了眼血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顺着血辰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围墙,心中的酸涩泛开“这和监狱有何不同,同样的不见天日,同样的忍受折磨。”话音缓缓的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无奈和痛苦。
然而血辰对此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监狱里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但我不是至少现在不是。”那些人应当还不知晓自己对封莫云下的手,否则绝对不会留自己在这喘息,更不会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将自己扣在此处,说到底自己还是不知,那人究竟是为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抛下满脑的疑问,血辰内心越发不安默默的祈祷,祷告严华淼不会出对封莫云采取手段,否则事成帝国与联邦势必决裂,事败暴露严华淼恐难脱身,自己折于此已是足矣,再来一个难道是要凑对苦命鸳鸯?
看着褚昆离去,血辰眼中浮动着阴霾,众人皆以为封莫云醒来对自己是好事,殊不知他若醒来自己恐有性命危险,严华淼告知自己此时,目的不是报喜,而是想听自己对此的打算,而自己也回答了这点,让他保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只是话虽这样说,严华淼真的会听吗?血辰不太自信。
太阳的光线慢慢强烈,察觉到这一点其中一个守卫上前道“该回去了。”一条黑布蒙住血辰的双眼,世界归于一片黑暗,那人带着血辰缓步向前,他们的分工十分严谨,每日内围的人将他送来,在此处放风半个小时,随后自己等人再将蒙着眼的他送到交界,由内围的人将其带回。
这听起来像是自找麻烦,但却能很好的达到目的,采取这种做法会使得内围成为一片真空带,无论他在此处看到什么,何人何物与他产生交集,他都不可能利用信息,从处于内围中心的监管所逃出,因为他对那里一无所知。
当然这是他们的认为,但实际是何种效果只有血辰知晓,此时的他正调整着脚下的步伐,一步步的向前,在一片黑暗中默念,一步,两步,左转······。身形停在原地,感知到两处的风,血辰意识到自己站在了与昨天那条路相交的点,对着迎面的风他扬起嘴角冷冷的笑了。
夜晚的十七军,严华淼用雪白的丝绢擦拭着自己的配枪,一下又一下眼中冷若冰霜,此时的他已听到从血辰处捎来的回话,只是仍久久不能释怀,他不知晓为什么自己的向导会与其战斗,同样也不晓得为什么封莫云被放过,但他知道倘若这人醒了,一旦他指控血辰,那么结果绝非自己所愿,所以或许应当想办法,让他永远都不会醒来。
想到这里严华淼的动作一顿,但转念又一想血辰对自己所说,他不让自己随意出手,说事情沒到最糟,这是暗示自己一切还有转机,他另有对策,还是只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听着的人心安,手中的枪支被磨的发亮。
布科见状走上前神情忧虑“老大差不多可以了,再擦就掉漆了·····。”他小声的开口,但声音却清晰可闻,只是严华淼对此却置若罔闻,无奈布科只能解下自己的配枪道“老大你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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