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中箭
广府人说:“告诉你们,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闽南人说:“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客家人们也离去,说:“你等着!”
“这是为何?”刚刚前来热心帮忙的来妹察觉到有些问题,但又不清楚原因来自何处。
李庆秀一脸的无辜样:“实属无知也。”
……
张天强宅院里,张日昇已经步履蹒跚地满院走了。
他的母亲江爱真在家教育张日昇用客家话念童谣《月光光》:
“月光光,秀才郎。
骑白马,入书堂。
书堂光,好栽葱。
葱发芽,好泡茶。
茶花开,梨花红。
七姐妹,七条龙。
龙转弯,好去汀州作判官……”
张日昇咿咿呀呀的复吟着《月光光》童谣。
而张天强,则在罗光复陪同下来到海边,在鱼船、鱼网、鱼摊随地可见的集镇一角谢水科小屋内,拜托他给家里捎去一封急信。
“此等小事,何劳老板亲自登门?”谢水科笑道。:
张天强认真道:“因事关老家古堡盖圆楼之事,事情紧急,故特意面交于你。”
“大人尽管放心,到我这儿的信保准安全抵达。你看——”
谢水科拿出他们认识的广府人陈三番给在潮州的妻子的信——没有信封的信纸背面写了交松口某某某,信上没有字,只画了一件衣服,在衣服的中间剪了一个不规则的洞。
张天强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谢水科点着头:“这很平常,好多人都不识字,更不用说写信了,交给松口某某某的几个字还是我替陈三番写的,他连老婆的名字都不会写。这封‘画出来’的信是陈三番告诉远在潮州的妻子,他的衣服破了没有人补。”
“象他这样的人大概有多少?”
“十中有九成是睁眼瞎呀!”
罗光复也说:“我看有多不会少。
张天强看了看他们,说:“像酋长、来妹这样的当地原住民因为没有条件和机会,不识字还可以理解,从大.陆过来、出门在外的人连信都不会写,这怎么说得过去?看来我应该赶紧开办学校,让不识字的人都能够看书、写信。”
谢水科高兴道:“如能这样,那你就是活神仙了!”
罗光复却问:“那是好,可得花多少银子?”
“花多少银子也值得!这事就这么定了,办学的银子我来出。你来帮帮我,先在黄豆社等处开办平埔族熟番地区的‘社学’,除了收平埔族和高山族儿童入学之外,再办一些‘土番义学’,你帮我从大.陆找些秀才来执教。”
罗光复有些不解:“你没毛病吧?”
“这事做好罗,台湾的好多‘病’就好多了!”
三两人相视一笑。
……
台南某地的圣学典礼热闹非常,鞭炮震天动地,’十番乐队’鼓乐喧天。人们载歌载舞欢迎前来剪彩的达官贵客。
张天强在刘家梁、彭永华等高管的陪同下,前来参加又一所自己捐建的台湾圣学剪彩典礼。
彭永华致辞道:“今台湾沃野数千里,远滨海外,民风俗醇。惜受多年红毛殖民教化,痛心疾首。自归国以来,既足食、则当教之。于是乎官民同仇敌忾,协力共建圣庙、学校,以壮人才。今贤达张天强先生在台湾广建学校、圣庙,功泽天下,自此台人始之有学。”
张天强向众位乡亲抱拳道:“言重了,言重了!棉薄之力,岂能挂齿?”
刘家梁笑道:“文泽淡北,首推老兄。”
彭永华转头道:“老朽已奏请延平王,待圣学正式开学之后,旁置明伦堂,令各村社设学校,延师令弟子读书;复开科取士,十年教养,十年成聚,三十年当与中原相甲乙也。”
张天强则高兴地说:“古曰,登泰山而小天下。果不其然!”
刘家梁接着问:“风闻你借此机利用雕版印刷书坊的便利,大力推广雕版书籍,好好地赚了一把?”
张天强笑着:“多乎哉?不多也!哈哈哈……”
刘家梁也笑:“哈哈哈……”
这时,司仪上前恭请各位贵宾剪彩。
“恭请各位贵宾剪彩——”
张天强:“请——
“谘议参军请——”
“中提督事请——”
“各位大人请——”
接着几天后,台中某地的又一座圣学落成。
庆典的礼仪热闹非常,鞭炮震天动地。“十番乐队”鼓乐喧天。人们载歌载舞欢迎前来剪彩的达官贵客。
张天强在众当地官员和族人的陪同下,前来参加又一所自己捐建的台湾圣学剪彩典礼。
然后台北某地的圣学也落成典礼了——同样是热闹非常,鞭炮震天动地,鼓乐喧天。人们载歌载舞欢迎前来剪彩的达官贵客。
一座座学堂建立起来了,学堂附近受益的百姓们视张天强为神明,十分崇敬、顶礼膜拜。
……
但是,矛盾慢慢滋生了——这是那些不满的客家人、广府人、闽南人,他们聚在一起,愤怒不已。一个声音喊着:“大家带上家伙!找张天强去!”
“我们要大家邀起来,去找张天强讨个说法!”
“对,我们大家一起来去!”
“对!”
众人群情激奋,磨刀霍霍,成群结队,带上武器气势汹汹的准备出发了。
……
玉峰山下张天强的宅院内外。
端午节来了,江爱真和儿子张日昇在大门旁挂香蒿、艾草,按照习俗挂着避战乱、保平安、保健康的葛藤。
张日昇满脸稚气的问:“妈,这吃棕子、划龙船、祭酋屈原的事我都懂了。那这挂葛藤的习俗又是为了什么呢?
江爱真讲解着:“那是我们的太祖婆从中原迁徙汀州府的路上遇到黄巢的义军,那时打战,这边杀过来,那边也杀过去,太太祖婆后边背着你太祖公、前边抱着你叔祖公,一只手还牵着你二叔祖公,黄巢见了问,你带了这么多都是些谁的孩子?你太太祖婆说,都是别人的孩子,男人都去帮黄巢的义军打仗死了……黄巢听了很感动,说你们客家人真好。为保护老百姓,他就嘱咐你太太祖婆在自己门前挂上葛藤,他的军队就不会来滋扰了。后来大家都跟着学,慢慢就习以为常逐渐衍化成今天客家人这个保平安、保健康的意思了……”
张日昇点着头:“噢,这下我懂了!”
江爱真叮嘱着:“不要到外乱跑,要把小红头绳网兜着的红蛋挂在胸前,出去玩要早点回家来用艾草水洗澡。”
“我要去跟他们比红蛋了——”张日昇高兴地喊着,跑出去玩了。
……
某海巷集镇的街头,米店、杂货、酒肆、药铺、鱼市……十分繁荣。
张天强携子在街头时竟然发现了书店,并且看见了“台湾雾阁书坊版权所有,翻印必究”的《三字经》、《幼学琼林》、《千字文》等书,不由高兴。
儿子张日昇跟在他身后,竟好翻读《三字经》等书。
张日昇念书中诗: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茍不教,性乃迁,
教之道,贵以专……”
张天强见状不由得十分欣慰。
在某海巷集镇街头的一角,张天强又意外地发现长老林长东企图纠缠来妹,而李庆秀却在跟踪林长东。
林长东纠缠着:“来妹来妹,都说人是有缘份的,你看你走到那儿都会遇到我,这事奇怪吧?”
来妹看着他,讨厌的说:“怎么又是你?你老跟着我干吗?”
林长东试图动手动脚:“是你老跟着我,对吧?我想着你哩!”
来妹摆脱他:“呸!老不死的!再不让开我要喊人啦!”
林长东继续厚颜无耻:“喊呀,再喊你就再也嫁不出去了,只有嫁给我罗!”
这时,李庆秀赶到。
来妹连忙求救:“庆秀哥——庆秀哥——你快点来救我!有一个面皮比墙头还厚的人一直在纠缠我。”
林长东也招呼李庆秀:“小老弟,你来得正好,帮我再烧一把火!”
“什么?你是他一伙的?”来妹大惊。
李庆秀连忙辩解:“哪里?怎么可能。我是来救你的!喂,林长老,你也知趣一点,人家一个酋长家的黄花大闺女,凭什么要嫁给你?”
林长东大惊失色:“你……你你你,你忘了你跟我怎么说的了?”
李庆秀故意不认账:“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林长东勃然翻脸,威胁要将李庆秀的真面目告诉大家:“你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毁金身。我告诉你……”
“你要毁自我的金身?你有什么……”来妹听不懂,有些不解。
李庆秀连忙辩解:“我没有!”
来妹指着他:“不,你一定有!是不是因为‘定光古佛庙’的事?”
“我没有!没有!”
张天强感到出了什么事,但由于距离远没有听见。
罗光复来访问张天强宅院。
张天强高兴的对他说:“据我所知,’台湾雾阁书坊版权所有,翻印必究’的雕版书籍经过你的大力帮忙,现在遍布全岛,随处可见。此恩此情容当后报!”
罗光复答道:“‘生意兴隆达三江,财源茂盛连四海!’从雕版书籍做到日、韩,南亚的海外生意,尔等自叹不如。那是你的本事,就不用谢我啦。”
“可是,‘台湾雾阁书坊’还有你和过世的吴肇荣的股份呢。”
“本来我们搞起雕版拓印就是为了与红毛番抗争,让大家看中国书、写中国字,说中国话。现在虽然台湾已经光复,但是外夷影响仍然不可小视。至于书中股份,那也是全台湾义士的心意,望你以后全部用在置办学校上,就足以让吴肇荣含笑九泉了。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
……
玉峰山下的张宅颇为热闹。
江爱真和黄少芳在教包粽子、下锅洒煮粽子等展示全过程。一旁,许多当地人来学习,大家有说有笑的融洽气氛十分突出。
“大家不用急,你们看——”江爱真将刚刚煮过的粽叶折转过来演示给大家看:“折转过来之后,再放已经蒸了半熟的碱糯米,然后再用一根嫩席草,如此这般地捆扎实,就可以下锅了……”
黄少芳接着道:“那是碱棕子,我现在教大家包的是肉棕子——”
这时,来妹找到张天强,让张天强关心一下定光古佛庙的工程情况,
“嫂子——”
江爱真高兴地说:“哟,来妹来啦。来来来,先吃个棕子!”
“多谢嫂子。天强佬呢?”
“那不是?”
来妹转过去一看:“天强佬——”
张天强笑着走过来:“瞧你这张嘴。正好赶上有口福!来来来——”
来妹忙赶过去:“我是真有急事来找你的。”
“哟,那就说吧。”
“你可能真的要关心一下‘定光古佛庙’建设的工程情况……据我所知,里边问题十分复杂,有的……有的……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
张天强没引起足够的重视。:“我会去关心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要请你吃肉棕。那可是你嫂子花了整整一个晚上包出来的好东西!
来妹见张天强并不太急,也就不好多说了。
……
江爱真拿出从汀州老家带来的张家和江家的族谱,教导儿子张日昇认祖宗,并将张天强以前进不了张氏族谱的那块雕版拿出来,展示给儿子看。
“这是张大郎公,他是我们张家入闽的第一世祖。你现在是张太郎公的第九世孙,你看在这一页……”
“那还有这些呢?”张日昇呀呀的问着。
“噢,这是你爹这几十年最为揪心的事,就是这一块雕版,成了你爹最终进不了张氏族谱的直接原因。”江爱真着抚摸那块雕版,如同在抚摸一匹杭州的丝绸。
半个时辰后,江爱真出门有事,趁妈妈不在家,张日昇到雕版书坊找来刻刀。
他沿着字迹努力地刻制,他想把张天强的名字刻制进去,结果不小心却刻伤了手,在那块雕版上留下了自己的血迹。
一会,张宅院外人影瞳瞳——许多身着内侍卫军服的人正在悄悄地包围张天强宅院。
张天强与随从刚刚从外地返回家中,正在敲门。
管家喊道:“开门夫人,老爷回来啦——”
江爱真迎出来:“老爷回来啦?”
张天强答道:“回来了。刚进门却遇上内廷侍卫。
内廷侍卫官上前:“是张天强先生吗?”
“是我。你们是……”
“绑了!我们是内廷侍卫,奉命请你走一趟!”内廷侍卫官立刻命令道。
“你们不能这样!凭什么!”张天强愤怒的质问着。
“去了你就知道了。带走!”
江爱真大惊:“你们,你们……”然后,她突然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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