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一番话算是把一个城里的人都给骂了, 众人一起冷了脸，全都一脸鄙薄地看着这妇人的丑态。

    林清欢淡然地看着这夫妇二人的表演, 眸子渐冷。

    唐天恒低头喘着粗气, 过了好半天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看来之前自己做的事情的确是把林清欢给得罪了, 他今天是有备而来，就是带着全城的商界同行一起来玩自己难堪的, 与其这么与他继续僵持, 怕是自己不会落下好果儿吃，不如权且怀柔一把。

    毕竟自己的全部家当，刚刚全都送到他林府里啊。

    想到这里, 唐天恒软了软脸色道：“清欢啊清欢, 我们唐家与你们林家的交情可一向不浅啊，那么多年来, 我们两家一起合伙做生意，这才挣得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贵。

    你就算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哪怕是看着你父亲生前的面子，也不该如此折辱我唐家！更加不能这么欺负我的女儿啊！”

    “你还敢提我的父亲？”林清欢的眸子陡然一凛，狠狠地瞪向唐天恒：“唐天恒，我问你, 当年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唐天恒万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么一句，登时脸色惨白, 止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林清欢盯着他的眼睛一步步吗逼过去：“唐天恒你告诉我，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突然遇了匪？是谁把他押送银子的路线告诉那些贼人的？”

    “这……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唐天恒的身子突然就矮了半截，额上瞬时冒了冷汗。

    林清欢盯着他继续问：“我父亲向来办事小心，只要押的有重货和银两定然不会把自己的行踪透露给别人, 那一趟是我们两家合作，那条路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那些贼人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除非是你出卖了他，还会有谁？！”

    唐天恒被他逼视得无措，大声嚷道：“我不知道，你不要来问我，你爹的死跟我无关，要是……要是也是他手下的人出卖的他！出事的那一趟我还丢了银子丢了货呢，我怎么会自己坑自己？”

    林清欢盯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步步紧逼：“是我爹手下的人干的？那你来告诉我是谁干的？唐老板，你能指出那个人的名字来吗？若是你能说得出来，我就承认此事与你无关。”

    唐天恒气得跳脚：“就是那个赵五爷！后来你不是也觉察出来他不对劲了吗？所以你才把他给处置了不是吗？你心知肚明是谁做的手脚，为何此时你又来当众讹我？”

    林清欢冷笑：“呵呵，外人全都知道赵五爷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没办好，这才被我赶走的！为何独独唐老爷会觉得赵五爷突然出走是跟我爹的死有关！？”

    唐天恒惊得一把捂住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的确，在外人眼里，林清欢只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收拾了赵五爷，谁也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和林老爷的死有关，只有他唐天恒从中嗅出味道，感觉林清欢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后来，他才办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了很久的事情……

    林清欢眼峰如刀寸寸削骨，逼着唐天恒一字一句地道：“那是因为赵五爷根本就是受了你的指使，这才出卖了我爹！”

    众人哗然一片，谁都没有想到，十年前唐林两家竟然有这么一笔冤案。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安静，就连唐夫人也停止了哀号，怔然看向自己的丈夫。

    唐舒雅也傻了，盯着唐天恒叫了一声：“爹，你怎么会……怎么会做这种事啊，不可能，这不可能！”

    唐天恒的身体已经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清林，你……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绝然没有出卖过你的父亲，你想，那一回是我们两家合作，我也出了银子在里面，怎么会叫贼人来劫了我自己的钱？”

    林清欢仰面冷笑，眸底却有泪水隐隐泛出：“对，这就是你唐天恒的聪明之处，一时也瞒过了所有的人，就连我也被你给骗了。

    父亲突然离世，母亲只是个妇人，而我只有十五岁，林家陡然失了脊梁。

    彼时你唐天恒表现的极为热心，一边上门来教我做生意，一边又投了十万两的银子给我们林家。

    告诉我，哪怕是我爹不在了，你也会继续支持我们。

    当时我真的很感动，以为你唐天恒对我们林家很够意思。直到那一天，有人告诉我，你唐天恒为了退回那十万两股银就与我家彻底撕破脸，不顾任何旧情地逼迫我的母亲，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你唐天恒怎么会是一个把交情看得比银子更重的人？当时我们林家马上就要失势，你又刚刚丢了一大笔银子，此时你应该是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才对，怎么又会突然贴补了一大批银子给我们？

    根本的原因就是：那些银子本来就是我们林家的，是你伙同贼人从我们林家抢走后又把这些银子投回来。

    这样，一来你可以掩人耳目 ，让所有人不要疑到你的头上！二来，你会成为我们林家最大的股东，万一我当时不能把林家撑起来，那么林家就该被你这个最大的股东给接管了，是也不是？”

    唐天恒“扑通”下子坐在地上，吓得面如土色。

    这些事情他已经瞒了十余年，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在他看来，自己这一出苦肉计使得甚好，所有人都不可能疑到他的身上来。

    然而，事实也果然如此，从那儿以后，郭氏和林清欢都对他非常信任，不止因为他们是儿女亲家，更是因为那十两银子的确救林家于危难。

    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到啊，自己的这些聪明之处，在十年之后却成了林清欢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漏洞。

    林清欢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极为可怕的人！自己到底是错估了他！

    “当年，我父亲一心想要拉拢你成为他生意上的伙伴，不停地帮扶于你，然而，你这个卑鄙小人却一直在暗暗地妒忌他，恼恨他，还暗中觊觎我们林家的产业！

    那一年，雪下得很大，你们一起押着银子往回走。

    半路上你说你突然得了急病，让我父亲先走，可就是我父亲先走的半个时辰，就刚好遇到了匪徒。

    随行的十几万两银子被贼人一举夺下，我父亲也被他们扔下山崖惨死。之后，你又假腥腥地赶上门来，又是对我家送银安抚，又是帮我们家照顾生意。

    当时，我和母亲都很感激你，以为你唐天恒是个天大的好人。

    后来，你又在催着我娶舒雅，可是我当时有重孝在身，这件婚事就往后推了几年。

    那几年，我努力学做生意，一人将林家的产业支撑起来，这才让你唐天恒失去了如意算盘，没能借着那一劫直接就夺了我们林家的所有东西！

    如果我当时一蹶不振，对于生意上的事情不闻不问，怕是当时我们林家的所有东西全都会姓唐了吧？！”

    林清欢说到这里，周围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了。

    周老板上前一步，指着唐天恒骂道：“天下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表面上是生意伙伴，儿女亲家，原来暗地里藏着如此歹毒的心思。若不是林少爷能干，及时主持了大局，当时他孤儿弱母真信了你这豺狼，由你来接管了林家，怕是现在林家的所有东西全都被你给抢走了吧？”

    唐天恒的脸色惨白成一片，跌坐在地上抖得不成人形。

    林清欢的眼角泛出几丝泪光，默默地闭上眼睛。

    父亲啊，你一心只想做好生意，一心只想信任周围的人，可是你看看，你信任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唐天恒表面粗直莽撞，你就以为他没有心计只是贪财，你以为贪财的人最好打交道，只要带着他一起发财就好，你却没有想到，人心一旦贪到了一定的境地，足以丧心病狂。

    父亲啊，你聪明一世，却终是看错了人心。

    林清欢再次睁开眼睛，指着唐天恒一字一句地问：“唐天恒，到了此时此境，你还有何话说？”

    唐天恒抖成一团：“我不是，我没……我没害……没害……”

    唐天恒仰望着林清欢，突然往前一扑，牢牢地抱住林清欢的衣角，仰脸哀号道：“不是，不是的！清欢，你听我解释，当年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我真的没有害过林老爷，我真的没有啊……”

    林清欢一把将他甩开：“唐天恒啊唐天恒，直到现在你还敢抵赖，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小人，你不但害完了我爹，你又来害我！”

    唐天恒怔然坐到地上，吓得面无人色。

    周围的人群再次炸开，众人不免疑惑：“林少爷，他唐天恒还曾经害过你？你不是和她的女儿有婚约吗？他如此狠心害你，岂不是把自己的女儿也给坑了？”

    林清欢不说话，却向着一旁跌坐着的唐舒雅看了过去。

    沈老板捂着嘴就是一声惊叫：“难道会是唐舒雅帮他下的手？”

    ☆、大结局

    唐舒雅陡然一惊, 失声尖叫道：“林清欢，你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怎么可能去害你啊？”

    林清欢看着她冷冷一笑：“你的确是无心来害我, 只是你那天给我的那杯茶里面, 却有着别的东西, 正是你爹给你的。”

    唐舒雅定住，失措地看向地上跌坐着的父亲, 唐天恒整个人象是瞬间痴呆了一般, 坐在地上缩成一团，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没，没有, 我没害, 没有害……”

    “爹！”唐舒雅吓了一跳，赶快扑过去一把扶住自己的父亲：“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你跟我好好说句话啊, 你跟所有人解释啊。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有害过林老爷，你更没有害过清欢，是吗？这些全都是误会，都是污蔑，对吧？爹, 你说话啊，你好好句话啊！”

    唐天恒象个傻子一样, 怔然坐在原地发抖，唐舒雅叫了他半晌，他这才抬起混沌的眼珠流着口水笑了：“舒雅，舒雅, 你今天穿成这样是要出嫁吗？嫁给谁？是要嫁给林清欢吗？好好好，嫁给他，你现在嫁给他，他家的产业就全是我们的了。

    我往后再也不用经营算计了，你嫁给他，他挣钱，你管钱……他们林家所有的钱，就是我们唐家的了。

    他林宇鹤再能挣钱又如何？他不是照样惨死在贼人刀下？

    他林清欢再能干又如何？挣的钱不还是要交给你？

    哈哈，我赢了，我到底是赢了，哈哈哈哈，我到底是赢了林家了！

    林宇鹤，你以为你是我的恩人？哈哈，你不知道我向来最妒恨的人就是你吗？凭什么你们林家一直都能压着我们唐家一头？凭什么你林宇鹤做生意每回都挣得比我多？

    是，我恨你，我杀你，我杀了你还要让你把你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爹！”唐舒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

    唐天恒疯了，他竟然被林清欢给彻底吓疯了。

    林清欢低头看着唐舒雅，慢声道：“那一时，我从翠花楼里一个妓子那里得到了线索，知道当初出卖我父亲的人就是赵五。后来，我就狠狠地收拾了赵五，原以为这样就给我的父亲报了仇。

    赵五出事之后，最不安的就是他唐天恒，他作贼心虚，所以让你在我的茶里下了毒……”

    唐舒雅吓得一把掩住口，呆呆地看着唐天恒又看了看林清欢，干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可惜我真是命大，那杯茶我只喝了一口，他没能要了我的命，但是那口茶却足足让我睡了三年……”

    林清欢勾起唇角突然就笑了，他笑得那么诡异又莫名其妙。

    三年前的那一天，林清欢正与郭少安在一起下棋，唐舒雅突然走了进来，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上。

    林清欢接过来，刚刚呷了一口，突然看到个小厮兴冲冲地跑进来大喊：“少爷，表少爷，外面有人在打架呢，可好看了。”

    郭少安笑了：“有人打架会有什么好看的，让你高兴成这样？”

    那小厮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是一群女孩子在打架，领头的那个比个男人还猛，真是吓了我一跳。”

    按说这么无聊的事情林清欢肯定不会有兴趣，可是那天他许是感觉和郭少安下棋太过无趣，还真的骑马出了门。

    到地方一看，原来是一群乡下孩子在争地盘抢着挖野菜。

    就为了两株大点的地薯，领头的那个瘦小的女孩不要命地冲过去与对面的人厮打起来，悍猛的身姿如同一只小野狗。

    对方那些人被她这不要命的架势给吓住了，勉力抵挡一阵，最终落荒而逃。

    打了胜仗的小丫头拉起地上跌坐的另外两个女孩子，替她们扑干净了身上的土，一边大笑一边往篮子里装自己的战利品。

    一头凌乱的乌发下面，是一张黄巴巴的小脸，黑乎乎的小手抓着甜地薯三口两口咬成几瓣给身边的妹妹们每人分了一块，三个人乐呵呵地坐在原地啃了起来。

    林清欢皱眉看着她们，想要唤那个丫头过来，给她几个钱，免得她以后再与人争斗，却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直直地从马上跌落下来……

    他这一睡就是两年有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侯，看到的还是那张黄巴巴的小脸……

    菜籽，你不知道，其实你已经救了我两回……

    人群中间闪出一条缝，身着便服的慕县令上前一步，对着林清欢拱了拱手：“林少爷。”

    林清欢躬身回礼：“大人，今日草民斗胆让您便服混入人群之中，只是料到唐天恒今天会闹这一场，借此揭出十年前家父冤死的旧案，还请大人恕罪。”

    县太爷，县太爷来了？

    唐天恒抬头看了一眼身着便服的慕景明吓得一个哆嗦就往唐舒雅怀里拱。

    慕景明一脸厌恶地皱了皱眉：“亏得林少爷机智，出其不意将唐天恒给逼出了原形。前几日你突然来找我重提旧案，我还好是为难了一阵，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当时的人证物证都难以寻觅。

    今日也亏得你这奇计攻心，叫这贼人方寸大乱，承认了当年之事儿，林老爷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林清欢眼底浮泪，掀起长袍跪在地上：“家父蒙冤十年，还请大人为他主持公道。”

    慕景明将手一挥：“来人啊，将案犯唐天恒拿下。”

    一群皂衣衙役上前一把扯了唐天恒，将重枷戴上。

    唐舒雅伸手去拦，哪里还能拦得住，唐夫人早就吓得傻了，远远地看着丈夫被衙役押走，却是怔在原地一脸呆傻。

    慕景明又道：“林少爷大孝，老天不负你这么多年为父报仇的心愿，只是你适才提到一个重要的人证叫赵五的，他现在何处？”

    林清欢顿了一瞬，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慕景明沉吟，周老板等人在身后道：“早几年就听说赵五爷失踪，彻底没有了下落，怕是现在找他出来也难，不如先是通缉着。无论如何，案情已然大白，抓了唐天恒这个主犯先审了就是。”

    慕景明这才一笑，双手将林清欢从地上扶起来：“好了好了，林少爷今日可是大喜，现在新娘子还在府内等着你呢，我们可不能耽搁得太久，误了林家大少爷的洞房花烛！啊哟，今日本官匆忙前来也未带贺礼，不知道可否厚着脸皮到府上求杯水酒喝？”

    林清欢笑了，抬手一礼：“慕大人，请！”

    众人一起拥着二人进了林府，只把唐舒雅和唐夫人晾在门外。

    唐夫人爬到唐舒雅身边，哭得鼻涕横流：“舒雅，舒雅，怎么办？怎么办？你爹被人给带走了，现在我们可怎么办？”

    唐雅诗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扶着母亲强强站起：“你让我想想，你让我再想想……”

    “我们还能再想什么啊？”唐夫人张嘴就号：“林清欢已经骗着你爹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他，现在我们唐家身无分文，你爹又被下了大牢，我们……我们这一回可是被彻底逼上绝路了啊。”

    唐舒雅咬紧嘴唇，恨恨地看向林家紧闭的大门……那里面的滔天富贵，却再也与自己，与唐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唐舒雅抱着母亲的肩膀，好半天这才哭出声来：“苍天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啊？爹，你为什么要这么糊涂？一心贪图着林家的富贵！却是生生地把女儿我给害惨了啊！”

    暴竹声再次响起，将唐舒雅的哀号声淹没在墙外，林清欢一身吉服地站在院子中，看着满堂富贵宾客，默默地垂下眼睛。

    常人为了富贵追逐一生，却不知道，一颗真心才是最难求的。

    我林清欢此时，不但重新拥了了这满堂的富贵荣华，还拥有了一颗千金不移的真心。

    菜籽，你——才是我的无价之宝。

    **

    是夜，林清欢送走了宾客，进了洞房又是一通折腾。

    菜籽身子娇软，动了几下就没了力气，偏偏那人是个吃不够的，只把小人捧在掌心，弄得她娇声求饶了才罢。

    云雨方住，小女人伏在他的胸口上喘息不止，她就不明白了，林清欢这个人哪儿来的精力，整天这么折腾，就象是不知道累似的。

    林清欢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还敢不敢再淘气了？林大爷好厉害的是不是？”

    “人家哪里有淘气？是你坏……”小人娇滴滴地抱怨。

    林清欢抬手把她的腰揽紧：“你怎么没淘气？刚才一进门你就对我笑了，你说你笑得那么好看，不就是在勾引我亲你要你？”

    笑一下也有错啊？菜籽羞得趴在他的肩窝里哭笑不得，林清欢又在她的脸上吻了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菜籽抬眼看他：“清欢，没想到唐老爷那么坏，我原来以为那个人只是贪财又忘恩负义，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狠，竟然害了林老爷。”

    林清欢轻抚着她光裸的后背：“其实，就连父亲自己也没有想到。”

    菜籽心痛地抚着他的脸颊：“清欢，那么多年，真是苦了你。”

    “以前的苦都过去了，遇到了你之后我每一天都是甜的。”

    他的嘴上也象是抹了蜜，一出口就满是甜言蜜语。

    菜籽禁不住的就想吻过去，她的男人啊，曾经一个人受了那么多的苦，背起了那么重的担子，菜籽心痛他了，是打心眼儿里的痛。

    我的清欢，我的男人，我化入骨子里爱的人啊，遇见了你，跟定了你，后半生我们的血肉化在一起，再不分开。

    小人的吻点亮了那个人的心火，他伸出舌尖回吻她，她轻巧地含住，咂在唇间一丝丝一点点的品。

    “菜籽……”

    “嗯。”

    “我还想要你。”

    “清欢，你不知道累啊？还有完没完了？”

    “和你，一辈子都没完。”

    “嗯，讨厌。”

    “菜籽，给我生个孩子吧，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一个象我，一个象你……”

    烛光摇曳着渐渐熄灭，月亮也躲进了树梢里，黑夜渐渐沉寂，只余下房里的两个人低声旖旎。

    她娇怯地迎和，他温柔的痛惜。

    她低声怨他象只馋猫总是不够，他腻在她身上耍赖。

    夜总是缠绵不尽，这一辈子很长，有很多事要慢慢去做，不要急，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