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狗蛋儿兴奋的摸了摸车, 不敢相信的看着何露：“姐我们会不会把车坐坏呀？你让我俩下去吧。”

    晓星儿是一脸恋恋不舍，但是听狗蛋儿这么说, 也让何露把他抱下去。下面的孩子都十分踊跃的想上去, 册子更是急得快哭出来。

    “小露姐姐让我也坐一坐, 求求你了。”

    她对这个册子倒是有些印象，知道是桃子的弟弟，从前见了她倒也不怎么说话, 是个腼腆的孩子, 看样子今天是真的想坐这个车，都破天荒的开口求人了。

    “二哥, 你先回屋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做个饭, 等会儿你再出发。”何露实在看不过罗天亮的一身疲惫, 看样子肯定两天两夜没有睡过觉了, 必须让他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罗天亮没有异议，他也是累的够呛，连轴转的工作让身体吃不消。便顺从何露的话往家里走去, 狗被老太太带走了，院子里冷清了不少。

    “狗蛋儿, 你组织好这些人，每个孩子轮流上去坐一下，谁也不许动坏东西了，不许乱摸乱碰。”

    其他和何露不熟悉的孩子听了这话都高兴得拍起手来，狗蛋儿自觉身上肩负着大任, 开始认真的组织起来，他本来就是孩子王，其他孩子倒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

    “你们排好队一个个来，都听我的……”

    罗天亮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何露看他睡得沉沉的样子叹了口气，给他掖好被角之后就去厨房里做了简单的打卤面。这东西做起来又快，吃的人又暖和，反正挺实用的。

    尽管这样他也只躺了多半个小时就起床，“我今天晚上还得赶回去，你自己在家里小心点，等明天休息好了再去看你奶奶。”

    对何露他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尤其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更是觉得她冲动大胆，但是……他需要去x县城，为他们争取最大的荣誉。

    “一段时间没见，手艺倒是见长。”他吃了两大碗打卤面，才打了个饱嗝，“我记得家里头没多少粮食了，不行你去我家拿点过来，煤球倒是还挺多，都放在小厨房的西南角，晚上记得把火烧得旺一点。”

    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才往外走，何露心里既感动又嫌太啰嗦，见他走了才松了一口气。主要是她现在搞不太清楚两个人之间的状况，觉得罗天亮对她太过于关心了。

    这和罗和平总是让她明哲保身的感觉又不一样，罗天亮就像是温暖而炽热的太阳，总是让你无时无刻感到窝心。

    就好像是……有他在特别安全的感觉。

    门口的狗蛋儿见他们出来了，知道罗天亮要走了，赶紧把孩子都赶下车，这些孩子都已经轮流坐了两遍，见状也没有哭闹的，乖乖的都给他们让开了路。

    “姐姐，你还要走吗？”狗蛋站在她身旁问。

    “我不走了，送我哥出来。”狗蛋欢呼一声，激动的说：“我娘之前蒸了一锅年糕，我给你留了一点，等会儿我给你端过来。”

    册子在旁边嘟囔了一句：“你们家的年糕那也叫年糕啊，难吃的不行，什么都不放，狗吃的都先卡嗓子。”

    狗蛋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脸胀得通红，他家里的确拿不出太好的东西来，也就是过年他娘才舍得蒸点年糕，就这他们家的妹妹都欢欣鼓舞，开心了好几天。

    何露却摸着狗蛋儿的头说：“好啊，我还没有吃上年糕呢，你可得记得给我端来一点。姐姐在这里谢谢你了。”

    “还有我，还有我！小露姐姐，我一会儿给你带点儿豆包，虽然是高粱面的皮儿，但是里面的豆子可甜可香了。”晓星儿也兴高采烈的说。

    何露一一点头应了，罗天亮见她和孩子们玩儿得开心，这才放下心来开车走了。

    “怎么最近没有见小言呢？感觉老长时间没看见过他了？”这孩子从前见了她就说要回他的房子，可是桃子后来经常教他，他也就改了许多，虽然还不是很机灵，但也没有那么死脑筋了，也许就是发育晚罢了。

    “我知道！”册子大声的说，他见他们都给何露送东西过来，正想着要不要回去也拿点东西过来，反正他姐姐经常念叨，这时候听见何露的问话，急忙回道：“我姐姐说他娘病得十分严重，所以不让他出来乱跑了，已经有多半个月都把他拘在屋里头。”

    何露点点头，心想着作为邻居，什么时候也该抽个空过去看看小言。隔壁的林大娘抱着她的小孙子，听见动静就出来看热闹，和她闲聊起来。

    “你出差这几天可把你奶奶给寂寞死了，一个人总是懒得连饭都不做，幸亏你哥经常过来给他做饭，把老太太哄的可开心了。”

    “我哥？”何露以为是建军，还想着这小伙子终于从失意的感情中走了出来，投身到家庭的温暖中来了。

    “是啊，刚才那个不就是你哥呀，就是他。”林大娘随口说了一句，却让何露心里翻天覆地起来。

    原来罗天亮之前说的是真的，他还真的来陪何老太太，给老太太做饭。就是亲孙子也没做到这个地步，他图什么呢？

    就他来说，这人才不是一个善茬，做起事来凶狠无比。

    她心里更加乱得像一团麻，有些答案就在脑海里却始终不愿意去相信，不敢去接受。

    何露推脱了一句有些累了，辞别了这些人回屋躺着，脑袋浑浑噩噩的，干脆躺在被窝里沉沉的睡去。

    梦里她又看见了罗天亮，不过这里的他和在现实中不太一样，对她既冷漠又残酷，就像她还没有穿过来之前对原主那样。

    她在梦里却十分伤心，苦苦的哀求罗天亮正眼看她一眼，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甚至还在他面前大哭了起来。

    刚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沉沉的暗去，她想着罗天亮估计应该到x县城了，又想起梦中的那个他，一时心里十分复杂。

    想不明白，干脆她就不去想这些事情了。刚想着去把大门锁上，就见在门口一直守着的狗蛋儿。

    “我的天呀，你怎么在这里蹲着，多冷啊？”她上前拉拉狗蛋儿的手，果然十分的冰凉，赶紧把他迎进屋里，让他在炉边暖和暖和。

    “没事，小露姐姐，我就是来给你送年糕，结果看见你在睡觉，便在门口等你一会儿。也没有多长时间，没事的。”

    这话说得何露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赶紧用热水给他冲了一杯红糖姜茶，“快趁热喝一杯，别感冒了，到时候就受大罪了。”

    “我不喝，我没事的，我可壮了。”狗蛋一见是这么好的东西，说什么也不喝。还是何露假装生气了，他才端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你这孩子！以后千万不能干这事儿啊，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可得给你告状了。”

    狗蛋嘿嘿笑了两声，心里却不以为意，他爹娘都顾不上管他们，告状也不会在意的。

    把狗蛋送走的时候，何露又装了一小袋的红糖，没敢多给这孩子装，只说让他带回去给他妹妹尝一尝。

    “她们都是女孩子，冬天还是得少碰凉水，你回去给她们喝一些去去寒气吧，姐姐这里也没多少，全是一点心意。”

    又推辞了一番才把他送走，何露看着狗蛋儿送来的年糕，的确不是后世那样绵软好吃，甚至就像册子说的一样，有些难以下咽，也没有加大枣之类的，吃到嘴里有些发苦。

    不过重要的是他的心意，小小的年纪就能考虑这么多，也是不容易。能帮的时候，她还是尽量多帮一些，在不出格的范围内。

    第二天桃子一大早就过来敲门：“昨天听册子说你回来了，怕你劳累就没过来打扰你，听他说昨天好多人给你送了东西，就他没有送，哭闹着让我过来给你带点东西。你说这孩子……我爹娘都不知道咋说他。”

    “小孩子就是攀比心而已，回去好好说说他，东西你就拿回去吧，咱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何露没想到狗蛋和晓星儿送了东西，竟然会让册子心里这么不舒服，难道还只是年纪小的原因？

    “说什么呢？我要是拿回去了，我爹娘得骂死我！呸呸，大过年的可不兴说这个，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是我舅舅从山里带回来的野蜂蜜，可香可甜了，给你留这冲水喝。”

    这野蜂蜜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后世超市里或者是乡间的小道上贩卖的蜂蜜全都是勾兑品。一个养蜂的同学说，现在就没有真正的纯蜂蜜，全是勾兑出来的，真正的蜂蜜就是这外面的野蜂蜜。

    “这还真是个稀罕物件儿，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这里还有一点白糖，你提回去也冲水喝吧。”就目前来说，这白糖也是挺稀罕的东西，一点儿也不比蜂蜜差，但是对何露来说她知道自己是占了大便宜。

    桃子推辞了两下就接受了，这人情就是你来我往，慢慢的培养出来了。现在村里都知道他们两家亲厚的很，可不就是她经常来串门的缘故。

    因此虽然老说他巴结和陆，可是在他眼里她只是很羡慕何路的活法，不用为任何人操心，只要顾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不像她家里家外都要忙活，还有一群弟弟妹妹要照顾，他娘和他爹下地去干活了，什么事儿不得由她来干？

    她其实也很想去上学，也想去上班，可是她没有办法做到，只好听听何露讲讲外面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然后自己心里偷偷羡慕一会儿。

    她甚至觉得就算她以后嫁了人，也不过是从这个家跳到另一个家里，做的事情还是一样的。

    何露也好久没看见桃子了，就问她村里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还有老太太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

    “村里没什么事儿发生，就是谁和谁家闹了矛盾，吵吵架，要不就是嫌大队长今年发的粮食少了，去闹腾了一阵子。老太太在这儿的时候还挺好，也就不愿意做饭，我后来忙着在家里拾掇，就很少过来了。”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何露走之前还嘱托她经常来看看老太太，结果自己来的次数却并不多。

    “没事儿，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年关了谁家里不是一大摊子事儿，就是我这小破屋也等着天气好了，拾掇拾掇呢。”

    “我前段时间还说呢，要是你还不回来，我就准备给你把房扫了。正好你回来了，咱挑个日子一块干干很快就好了。”

    何露笑着答应了，两个人干活总比一个人快，而且有人说着话，时间过得也快一点。

    也不知道罗天亮在那一边怎么样了，事情进行的顺利不顺利，那对夫妇有没有把他们后面的团伙交代出来。

    其实问题还很多，他们的麻醉药品从哪里来？这孩子是从哪里抱的？谁给他们牵的线？看来警察是有一段时间忙活了。

    罗天亮刚回到x县城，就碰到了肩上好几道杠的领导，“你把你妹妹送回去了？这个小姑娘胆子倒挺大，也算是立了一大功。只等着牵出后面的大鱼，在给你们论功行赏。”

    “谢谢领导，我们一定找出幕后的真正主使，保证完成任务！”罗天亮敬了一个礼，领导拍拍他的肩膀：“我之前就曾听过你手段了，也立了不少功，这次要是可以的话就转到明面上工作吧。”

    他们这一行的明面上都有一个普通的工作，但是对于他们这些身怀抱负的人来说，更希望在警察这个位置上继续工作下去。但有时候出于保护他们的考虑，基本上不会让他们再做这些危险的工作，反而让他们从此默默无闻，泯然众人矣。

    罗天亮听了这话激动的点点头，行的礼更加标准了。

    ☆、第 92 章

    何露决定今天只干三件事情, 第一就是给何老太太报个平安，二来就是去厂子里销假。最后还要去罗婶子那里捎个口信儿，告诉她罗和平的情况。

    当初佛系领导就不太同意她请这么长时间的假, 可最后还是顶着压力批准了, 不管怎样她都得有所表示，也就是俗称的孝敬。

    过年了提点东西去看看领导，也算是入乡随俗吧。

    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美美的给自己冲了杯野蜂蜜水，又吃了一碗热乎乎的粥, 便冒着严寒朝百货大楼走去。

    到了年关的时候，百货大楼也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很多人都来买一些点心，准备串亲戚的时候用。家里条件丰厚点的就买一些带包装纸的, 看起来比较豪华高档，普通人就只买一些零散的糕点, 提着过去也是个意思。

    她先买了两斤鸡蛋糕给何老太太, 又买了一些瓜子花生, 准备送给佛系领导。都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买的也不多，所以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百货大楼的售货员还是对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何露从来没有对这些人在意过。她们这些小姑娘也就只有在面对红卫兵和军事上的人的时候, 才会表现出巨大的热枕。

    罗婶子虽然也爱吃鸡蛋糕，但是她总是舍不得吃，每次都留到何露过去的时候才拿出来，天气热的时候甚至放的都长毛了, 罗婶子也只把毛去掉，不舍得扔，依然宝贝的不行。

    在她眼里孩子和丈夫是最大的，自己才是排到最后的一个人，什么好吃的都不会想起自己。就像那时她给罗婶子买了件毛衣，结果罗婶子就连夜赶着又重新给她织了一件更厚更好的。

    这个勤劳了半辈子的女人从来不愿意麻烦别人，就连何露这个跟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干女儿，都是掏心窝子的好。

    何露把鸡蛋糕和瓜子花生放在粮库里，只拿了些红糖送过去，这些玩意儿罗大叔还有罗家的几个兄弟都不耐烦喝，到时候罗婶子总会喝上一些，虽然在后世的时候大家都说红糖是伪保健品，但是在现在确是好东西。

    谁家女人身子虚了，喝点儿这个立刻就能精神了，虽然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但是大家就是觉得红糖是个神奇的饮品。

    罗大哥在前天的时候终于从部队上回家过年，罗婶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又见最聪明的小儿子也出差回来了，虽然垂头丧气得不行，但她依然很开心。

    现在就差最调皮捣蛋的老二了，这样人就都齐全了，这种传统节日里，谁都希望家里人是整整齐齐高高兴兴的，算是为来年开一个好运头。

    罗和平把自己关在屋里好长时间，他在罗天亮开车走后，又在火车站等夜车，好不容易挤了上去，在w县城下车之后，十分茫然的不知道去哪里找何露。

    没有手机没有定位，在陌生的城市里，他在这里又没有认识的人……罗和平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心里一边懊悔，一边怪何露没事儿找事儿。要不是因为这插曲，他们早就到家里结束任务了，又何必再来受这趟罪？

    等熬到第二天早上，他跑到公安局去找警察寻求帮助，结果当时消息还在封锁中，知道这件事情人的不多，没有警察来管他。谁能想到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把他殴得恶心不已。

    加上原本就饥寒交迫坐了一路火车，在Y市的时候又经历了一场地下城的交易，直到他们上了火车，那些盯着他们的人才散去，接连的紧绷的神经，让他身体一时有些吃不消，差点儿进了医院。

    最后没有办法，他在街上又找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何露和罗天亮的身影，只好在火车站买了票往回走。等到了家倒头就睡，睡醒了狠狠的吃了一顿，把自己关在屋里想事情。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尤其是他和何露之间的问题，暴露的越来越明显。归根结底还是两个人的性格不太一样，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样。多亏了两人来自同一片天地，不然肯定做不成朋友。

    他想了这么多也反省过来，知道是自己有时候太过于斤斤计较，不能让所有人都像他想的一样去做事情，毕竟何露和他的生长环境是不一样的，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

    以后……罗和平心想，他一定会多考虑何露的感受……如果他们还能做成朋友的话。

    所以何露一进罗婶子的家里，最先有反应的就是罗和平。本来就要跨出房门的身子，却突然犹豫起来，他不知道何露是不是还在生气？万一还在气头上，他岂不是倒打一筢，更加恶化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同时他又十分的想知道后来的进展怎样，罗天亮有没有找到何露，那两个人贩子有没有被抓到？

    难得的他开始犹豫不定起来。

    “小露啊，你可算是来了！怎么这段时间也不见你过来？干娘还说给你扯块布，做件新衣裳的！大姑娘了也该好好拾掇拾掇。”罗婶子见他过来了，高兴的把她拉进屋里，从柜子的深处拿出一点瓜子和糖。

    “你干爹从百货大楼里买的，快吃吧！专门给你留的，咱家也没小孩，可不就是你最小。”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罗婶子，因为大儿子回来的原因，整个人都比以往看着年轻了很多。

    罗大叔今天也没去上班，本来厂子是到后天才放假，但是临近年关了都没有那么紧张，好多人直接说一声就回来帮家里收拾收拾，这时候他正捧着收音机听戏呢。

    现在的收音机可不是以前那小个尺寸的，而是非常大，所以抱着看起来还有些不协调，罗大叔却十分满意自己的这一个个儿子，都挺孝顺！以后啊，就是好好享清福的时候了。

    “干娘你也吃，我前段时间不是去出差了吗？这不才回来。大哥呢？”

    娘俩就坐在太阳底下嗑着瓜子，罗婶子说：“要去见战友了，也不知道一天天在忙着什么，就吃饭的当口知道回来。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老二直接就不见，影子都不知道干啥去了！”

    何露赶紧说：“干娘，我倒是碰见了二哥，他要去隔壁市帮忙，和强子他们在一起呢。”

    罗申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就猜他和强子在一块呢，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看对眼了，从小就腻歪在一块，一起上树掏鸟窝的，说起来他就烦。”又冲着她朝屋里指了指，“还有一个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的，你说这一个一个的净操心！”

    何露往罗和平的窗户里看了一眼，只见他的房间比较暗，黑漆漆的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她其实也想对罗和平道个歉，但是又有些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的感觉。

    没多大会儿，罗老大就回来了，见了何露很热情的打了招呼：“小露妹妹过来了，我正好给你带了些邮票，你不是喜欢集邮吗？”

    何露：她当初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不过现在的邮票放到以后也都是真品，收藏起来也挺不错。

    “谢谢大哥啦！每次回来都惦记着我，真是让我有些惭愧。”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三在干啥？还不赶紧出来，小露过来了。”

    罗和平正等着台阶下呢，一听这话赶紧从屋里出来，同何露打了招呼：“小露过来了，最近怎么样啊？”

    “挺好的，事情都挺顺利的。”两个人像模像样的说了几句话，突然会心的一笑。

    之前的所有不愉快都仿佛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两个人还是亲密无间的好伙伴，可以分享心底的不愉快，或者是对这世界的不满。

    就这样吧。何露心想，就这样相处也是不错的，不远不近的关系，却也是对方最忠诚的朋友。

    罗婶子非要给她留饭：“哪里有回来了不吃饭的道理，你再这样干娘可是要生气了！”

    “干娘你听我说，我回来还没去看过我奶奶的，她之前不是住在我那里吗？总得让她知道我平安回来了，晚上我再过来吃！干娘你可得把好东西留给我，不能让两个哥哥都吃了。”

    撒泼打混一会儿，罗婶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叮嘱道：“你也是大孩子了，干娘听你的。只不过这年夜饭说啥也得要在家里吃，不兴一个人在外头，家里头啥也准备好了，屋子都给你打扫好了，今天起就住在这里吧。”

    “干娘，你不说我都要厚着脸皮在这住下呢！”何露知道罗婶子怕她一个人在外头过年，才故意这么说的，她的心里对罗家只有感激，每次都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手来帮忙。

    “正好我借了辆自行车，就停在门口，我把你送回去吧。”罗老大从厨房里拿出来一个包子，被罗婶子瞪了一眼。

    “送你妹妹是应该的，这包子还没热呢，净吃凉东西，身体能受得了啊？”

    罗老大也不顶嘴，三下五下的把包子吃完，这时候罗和平却开口说：“我去送吧，正好我有话和她说。”

    罗婶子想起之前两个人关系比较好，还总是在屋里偷摸着商量事情，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生疏了不少。不过既然罗和平提出了这话，她赶紧给罗老大使了个眼色说：“行，你送就你送吧，路上一定要小心点，到时候再把小露给驮回来。”

    何露跟在罗和平身后出去了，罗老大一脸迷茫的问道：“娘，你刚才对我使啥眼色呀？他俩咋了呀？”

    “不咋，就是让他们说会儿话！”罗婶子看着还不开窍儿的大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直哼哼的让他进来帮忙做饭。

    ☆、第 9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