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射箭大师欧文脱靶，学院日报带您还原第一现场》、《那一天，那一箭》、《从箭无虚发的射箭大师再到百射不中的肾虚大师，欧文到底经历了什么》，各种掉节操的标题明晃晃地挂在了学院日报和学院的内网上。

    看完了这些消息的林衍将探究的视线放在了正拍小十六马屁的象鸟身上，“直觉告诉我，欧文老师脱靶的事情跟你有关。”

    象鸟僵住了身形，半晌才叽里咕噜地转了一下眼珠子，“嘎。”跟鸟有什么关系，鸟可是无辜得很。

    可惜林衍根本不上当，“果然跟你有关。”她颇为笃定地点了一下头，“你心虚和紧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嘎嘎叫。”

    眼见赖不过去了，象鸟这才认了怂，它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它报复欧文的作案时间地点和手段，然后被林衍关了两个星期的紧闭。

    “听我的，这是为了你好。”林衍意味深长地摸了摸象鸟的脑袋，“要是让欧老师知道你就是毁了他一世英名的罪魁祸首，我保证你会成为欧老师餐桌上的一盘大菜的。”

    象鸟激灵灵地咽了一下口水，它臭不要脸地伸出两只小翅膀抱紧了林衍的大腿，“嘎。”大佬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哇，鸟身上的这点儿肉能不能保住可就全看大佬你了。

    林衍看着象鸟那张怎么看怎么美萌的小鸟脸，又想了想欧文老师那张胡子拉碴的大叔脸。三秒之后，林衍果断地把心偏到了银河系，她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象鸟的脑袋，“乖，你这条小命我护着了。”

    象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甘情愿地在宿舍楼里关起了紧闭。

    没了瞎胡捣蛋的象鸟，欧文的箭术终于得以正常发挥。他用无数个十连箭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却没能洗掉悄悄流传在学院内部的各种小道消息。

    “你知道么？欧老师前段时间之所以百射不中，那是因为他受了很严重的情伤，所以发挥失常了。”

    “你那个消息不准，我七大姑的二侄子跟欧文的三侄子是室友，他偷偷跟我们说，前段时间那个百射不中的根本不是欧文老师，而是欧文老师的替身。大家族里出来的弟子，总是要有点儿保命手段的。”

    学院里的小道消息越传越离谱，而欧文这段为期三天的百射不中史，也成了第一修真学院里的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成功模糊了众人关注焦点的林衍心满意足地关上了星脑，在给象鸟又关了两个星期的紧闭以后，林衍正式开始闭关制作她的第一个木质傀儡。

    从最关键的容纳晶石的右手掌再到最核心的容纳老祖宗残魂的傀儡大脑，林衍一遍又一遍地打磨着构成傀儡的每一个部件，在确认所有部件和关节都没有出任何纰漏之后，林衍这才开始小心翼翼地组装起了傀儡。

    她识海里的老祖宗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什么动静而吓到了林衍。在不眠不休地熬了整整一个大夜之后，林衍基本完成了傀儡所有部件的相接过程。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把傀儡的脑袋安在了与之相接的脖颈上。

    “咔”的一声轻响，头颅和脖颈间的机关顺势卡死，傀儡的最后一个部件拼接完毕。

    林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打开傀儡后脑勺上的隐藏机关，神情轻松地招呼着识海里的老祖宗们，“做好啦，祖宗们你们谁先来？”

    “我来！”上一任的星帝西德尼迫不及待地开了口，他装模作样地整了整残魂幻化出的星帝礼服，迈着威严却装逼的步伐，准备造作地飞出林衍的识海。

    就在这个时候，总是在沉睡的最老的祖宗尤里赛斯开了口，“尊老爱幼，这尊傀儡归我了。”

    尊老爱幼？没等西德尼说些什么，林衍识海里的纳撒尼尔残魂们脑袋上便齐刷刷地冒出了一个问号，“我们纳撒尼尔什么时候有了尊老爱幼的传统？不都是直接一拳头撂倒的么？”

    林衍托着腮帮子津津有味地听着识海里那群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祖宗们吵架。一拳头撂倒诶，她可算是知道她身上的暴力基因是打哪儿来的了。

    识海里的西德尼看了看老祖宗尤里赛斯身上那股浑厚得不行的灵魂之力，心知自己打不过老祖宗的西德尼眼珠子一转，开始忽悠起了这位最老的老祖宗，“祖宗诶，不是我说，您看看衍衍刚造的这具傀儡，才半米高，哪儿配得上祖宗您那英俊潇洒的个头儿。您再看看傀儡脸上的那双眼睛，天啊，居然被刻成了一对大小眼，这不是侮辱了祖宗您的盛世美颜嘛。所以啊，为了不给祖宗您脸上抹黑，这具傀儡还是先让小子我去试试毒。等什么时候衍衍造出了配得上祖宗您的傀儡，您再出来也不迟啊。”

    老祖宗尤里赛斯一脸鄙夷地看了西德尼一眼，“我是死了两千年，不是傻了两千年，你这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西德尼脸上的表情一时僵住了，他是真的以为老祖宗一睡两千年已经把自己给睡傻了，万万没想到祖宗他不傻啊，那这就很让人尴尬了。

    眼见尤里赛斯马上就要飞出林衍的识海了，西德尼灵光一闪，张嘴喊了一声，“等一等老祖宗，傀儡里面可是连着星网的，祖宗您会玩星网么？”

    将将飞到识海边缘的老古董祖宗尤里赛斯一下子停住了身形。星脑？那是什么东西？死了两千年的老祖宗满脸都是茫然。

    西德尼一看老祖宗脸上的表情立马就乐了，他意气风发地挺直了腰背，“老祖宗，这傀儡可都是连着星网的，所有下达给傀儡的指令都是通过星网传送过去的。我也不是非要拦着您不让您操纵傀儡，但您连星网都搞不明白，那星网上传给您的指令您能看懂啊？不是我说，到时候万一当着外人的面，您看不懂指令漏了陷，那还不是给衍衍添麻烦嘛。老祖宗，您可得想明白了，我们全族可就剩衍衍这一个后代了。您坑别的后代也就算了，但您可千万不能坑衍衍啊，咱们可就只剩这一根独苗了。”

    老祖宗尤里赛斯张了张嘴，气哼哼地看了西德尼一眼，“我不懂星网，你就懂了？”

    西德尼顿时就乐了，“老祖宗，我才死了十八年，星网有什么不懂的，您可瞧好了。”

    西德尼拍了拍残魂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意气风发地飞进了傀儡后脑勺上的机关里面。

    被林衍改造后的傀儡“神经元”在检测到西德尼残魂的第一时间，便伸出了无数条虚拟触须，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西德尼的残魂。

    通过这些遍布傀儡周身的虚拟触须，西德尼很是轻易地就操控住了傀儡的四肢。他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和兴奋之情，控制着傀儡挥了挥右手，又迈了迈左脚。

    很快，被西德尼附身的木质傀儡便一步一步地走了起来。

    识海之中，纳撒尼尔的老祖宗们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开了口，“怎么感觉这只傀儡有点儿行动不便呢？”

    “正常现象。”林衍一边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着傀儡行走时的各种数据，一边给老祖宗们解着惑，“第一次做傀儡，还弄不太清楚虚拟触须的最佳分布情况，有的地方的虚拟触须装多了，有的地方又装少了，所以这具傀儡的平衡能力可能不是很好，之后还得再调一调。”

    林衍话音刚落，被西德尼操控着的傀儡便“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林衍：“……”听着就替伯祖觉得疼。

    而识海中的老祖宗们则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其中就数老祖宗尤里赛斯的笑声最大，“我那玄了不知道多少辈的西德尼孙子诶，祖宗我可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让我躲过了这么大一个坑啊。”好歹也是辈分最高的老祖宗，当着一群后代的面摔在地上，怎么想怎么丢脸啊。万幸有西德尼先替自己试了毒，果真是星际好后代诶。

    好后代西德尼不想说话，只想静静。

    然而林衍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她伸手拉开傀儡左腿上的面板，把手伸进去调试了一下虚拟触手的分布，然后合上了面板盖子再次对着西德尼开了口，“伯祖，您再试试，这回应该好一些了。”

    本着对后代的爱和信任，西德尼把摔成了两瓣的自尊心捡起来糊好，再次迈出了右腿。

    这一回，他绕着林衍的房间转了一圈才再次摔倒。

    识海里的老祖宗们再次嘻嘻哈哈地笑成了一团，林衍顾不上安慰自尊心再次受创的伯祖，而是抓紧时间再次计算了一下虚拟触手的最佳分布情况。

    在完成了最终的调试之后，林衍轻轻地合上了最后一块面板，她神情轻松地告诉西德尼，“伯祖，这次全调好了，肯定不会再摔了，您走两步试试。”

    可惜这一次，西德尼说什么也不肯再相信林衍了，他死活不肯站起来再给林衍走上两步。

    林衍哭笑不得地把她的笔记本摊开在了伯祖西德尼的眼前，“伯祖您看，这是我刚计算出来的虚拟触手最佳分布情况，照这个分布排出来的虚拟触手，绝对是效率最高的，您这一次绝对不会摔，我用纳撒尼尔的名声作保。”

    西德尼神情仄仄地抬头看了林衍一眼，“纳撒尼尔哪有什么名声可言，你这么说我更是不放心了。”

    “……”林衍抽了抽嘴角，转而换了个说法，“伯祖，您就算是不相信纳撒尼尔的名声，那您也得相信我啊。我说话多算话啊，说要把你们从族墓里面给带出来，这不就带出来了？说要给你们换傀儡身子，这不就造出来了？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西德尼抬头看着林衍，半晌才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你是比族里的那群坑货们要强上许多。”

    本着对后代的爱与信任，西德尼再次赌了一把。

    这一回，他一次都没摔。除了木质身体部件造成的动作僵硬的缺点，以及傀儡本身颜值不高的问题，林衍造出来的这具傀儡算是基本满足了西德尼的需要。

    他不仅能在平地上走，还能在楼梯上走。他不仅能挥动两个木质的胳膊，甚至还能操控着两个胳膊端茶倒水。

    西德尼把倒好的热水放在了林衍的身前，接着便兴致高昂地冲进了宿舍楼里的厨房。

    “这是干什么去了？”林衍百思不得其解地皱起了眉毛，“伯祖难不成还是个厨艺高手？”

    “厨艺高手？”识海里的老祖宗们不由自主地呵呵了两声，“衍衍啊，我们给你一个友情建议，千万不要让你伯祖进厨房和茶水间，不然你会后悔的。”

    “啊？”林衍一脸茫然地看向了伯祖西德尼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