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有些意思
“你……!”陆耀宗脾气本就不好,被这么当众一激,特别还是一个风尘女子嘲讽,一时间更是暴跳如雷,高高地扬起手来便是要打。
绿霓挺直着脊背,微微抬高了下巴,清冷的目光无波无澜。即使是眼睁睁地看着陆耀宗那巴掌挥将过来,竟也是半分也未曾躲闪,连常人下意识地动弹身子也无。
平静得让人想到暴风雨来之前的征兆。
只听得“啪”的响亮一声,绿霓的身形没有半分颤动,然而白皙的半边面庞却霎时出现了一个宽大的五指印,并迅疾地鲜红起来。
她皮肤本就白,更衬得这一个巴掌印殷红可怖,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唐夜霜手中的酒杯一转,映出她眼底的冷光。
旁边的云墨静摇了摇头,先一步地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欺辱一个小女子,真是丢陆老将军的脸。”
说着,他又将目光投向绿霓身上,“倒是那位绿霓姑娘,在这种场面下依旧不慌不乱,倒是不像是一个寻常的风尘女子。”
尽管四周议论声迭起,但陆耀宗一向是骄横惯了的,才管不得这些,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比父亲来得思虑良多,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触了他的逆鳞,便是天王老子他也敢动手。
见绿霓不躲,陆耀宗只当是她做贼心虚,心中更是得意,怒极之下转瞬又是欲反手一巴掌,往她另一边面颊掴去。
方才的那一次别开生面的胜利让他满心以为这次也能成功,却未曾想明明绿霓那半边面颊明明就在指尖之下,近不过咫尺,却无端端地落了空。
眼见得身形控制不住朝地上倒去,陆耀宗下意识地缩紧了手指,而那铁山一般的拳头却在下一瞬硬生生地将绿霓眼前的案几砸了个稀碎。
众女眷便是在纷忙躲蛇之际,此时也不得不抽出空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已然及时化了力了,都尚有这般威力,可想这陆耀宗方才在绿霓面上所使出的气力有多大。方才这一巴掌,若是放在旁人脸上,定然是要出血昏迷的,再不济也要眼冒金星一会,然而此时的绿霓,一边娇艳的面颊虽红肿得老高,然而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却依旧明亮,没有半分惊慌失措,挺直的修长脖颈好似鸿鹄,孤鹜难折一般的倔强。
即使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刻,也绝对不会让人想到滑稽可笑那一块去。
一边梨花带雨的柳安看到这副景象,一时间差些将手中的帕子给绞断,虽然好好教训了那个不识抬举的贱人,心中没由来的却有些不舒服。
她最讨厌的便是绿霓那副高傲得好像能够忽视一切的模样,明明也不是什么清白的身子,明明她柳安现在才是这绌芳阁里头的头牌,她却对自己完全没有嫉妒的情绪,反而衬得自己有多么小家子气一般。
凭什么?凭什么她绿霓不声不响就能够出尽风头?凭什么她被当场掌掴羞辱后,还是这副该死的冷静模样?
她原本最希望能够看到绿霓当众撒泼发疯,颜面尽失,让昔日那些垂涎她娇艳美貌的恩客都望而生畏,如今却落了空,好似狠狠的一拳头冲出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让人怎么琢磨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正在心中狠狠地思量着下一步应该如何逼近时,却见得那个站在座位上的绿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望了过来,眼里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嘲笑和讥讽,好似一早就已经识破了她的把戏。
直面对上她逼视的目光时,柳安心虚地下意识有些退缩,然而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够在她面前气势尽失,马上抬起脸来,回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笑容后,立马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哭哭啼啼的模样,我见犹怜。
陆耀宗朝着自己的意中人望去时,正见到这副场景,心中刚刚因为绿霓那副平静神态而泛起的点点疑惑和愧疚霎时又被压了下去,英雄心态如火焰一般腾地烧了起来,只继续看着面前的绿霓,“本大爷现在让你今天好好地跟柳安姑娘跪下道个歉,这事儿我们就算是结了。利索点,要不然本大爷也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收回了打量柳安的目光,绿霓没有马上伸手去抚脸上火辣辣的伤痛,只看着面前明显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陆耀宗一字一顿地冷道,“陆公子,刚才那一巴掌,我就当做是让您解气。但是,也应当点到为止。”
陆耀宗从鼻腔中轻哼了一声,本想要讥讽两句她后台倒塌还有什么资格高傲时,却见得她清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好似一眼就已经望穿了他心底的心思,比他早一步开了口,“就算尚书大人落难,但绿霓也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断没有活该让人欺负的道理。”
一言一语,不卑不亢,道得冷然。
然而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到她侧过头时露出的破裂嘴角,随着时间流逝而缓缓沁出一线血丝来,然而很快就被她以袖口抹去,任谁也觉察不出。
毕竟也是凡人之躯,娇生惯养的姑娘,没有练过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的招数,方才陆耀宗那么一下,即使她在此之前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然而也还是有些扛不住。
唐夜霜将她面上的神色变化尽数收于眼中,一时间只轻笑出声,“这个绿霓姑娘,倒是有些意思。”
那头的陆耀宗毕竟是男人,很快便爬起身来,胡乱谩骂道,“贱人!你不过就是于尚书后头的破鞋,现在又有什么能耐,居然也敢打老子!”
似乎是全然忘了之前自己的丑恶嘴脸。
几个龟公着急忙慌地跑将上来,仔细清理走了尚在地上游走的乌梢蛇,然而女眷们的面上却依旧是惶惶然的模样,生怕有漏网之鱼。虽知晓无毒,然而若是被这么咬上一口,也是有够受的。
唐夜霜有些烦躁地看着底下那个正一脸理所当然的纨绔子弟,指尖悠悠地拨弄着自己腕间的镯子,看起来有些蠢蠢欲动,“这个人,嘴巴不干不净的,真是让我想去教训一下。”
云墨静也皱了皱眉,摇头不住叹息道,“陆老将军一生正直,没想到却教出这样的儿子,当真属家门不幸。”
------------
【番外 情景剧(三)】
感受到体内那温顺强大,蕴含着可怖毁灭性的强大内力,唐夜霜那一点点亮起的眼眸中带了一丝兴奋——
若是日后勤加训练,将这股强大的内力熟练使用,怕是日后不必再愁被人暗算,也拥有自保之力了!
擦掉唇边最后一丝鲜血,唐夜霜从温泉中站了起来,那入水之前并未脱下的外衣,此时因为浸过水后,湿哒哒的紧紧贴在她的身上,那初显线条,青涩却又透了一股无名诱惑的半熟身躯在月色下仿佛蒙了一层轻薄银纱,半显不露,此时若有人看见了,定是移不开视线。
唐夜霜倒并不是很在意现在自己这副致命诱惑的模样,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人,更不会有人对她移不开视线。
当然,这也只是她以为罢了。
真的,只有,她以为。
当唐夜霜转过身,对上一双漆黑如夜,仿佛要将你沉溺进去的深邃眼眸时,她忍不住短促的惊叫了一声。
下一秒,唐夜霜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身穿一袭墨黑色广袖长袍,腰背处以白线绣了一幅气势逼人的苍龙图,头戴纯白色寒玉冠,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气息,简单的打扮并没有给人随便的感觉,相反,却更让人感觉庄重不敢侵犯,亦或是靠近这人一分!
当唐夜霜一眼看完这人的打扮后,扫到对方那张带着森森寒意的熟悉俊脸时,她轻轻松了口气,“云墨寒。”
来人正是陵王,唐夜霜的夫君——
云墨寒!
“怎么?觉得是本王来了,所以感觉就不会出事了?”
看到唐夜霜一副松了口气,感觉没事了的放松模样,云墨寒忽然微微眯眼,那深邃的黑瞳中带了一丝让人不禁心颤的光芒——
危险!
这是唐夜霜的第一反应。
正当唐夜霜刚刚察觉出一丝危险的时候,忽然,只感觉前方一阵微风掠过,让她本就沾了水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然而,下一秒,那凉意便被一股温暖所包围、驱散。
“来的人是本王……”
云墨寒抬手将下意识打算挣开自己的唐夜霜禁锢在自己的怀抱当中,他那张万年冰寒不化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带着深意的笑,他微微低下头,凑近唐夜霜的耳边,垂眸掩住那深邃眼眸中的**,他压低了声音,道:“你应该感觉更危险,有更大几率会出事的。”
云墨寒离自己的距离近到了极致,唐夜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陷进了云墨寒的怀抱中。
与云墨寒平日里表现出的冰冷不同,他的怀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温暖许多,若不是周围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危险感拉扯着唐夜霜最后一点理智,唐夜霜几乎要沦陷进这温暖的怀抱当中,卸下一切防备,就这么敞开自己的心防了!
当唐夜霜听到云墨寒这话后,顿时,她便明白自己感觉到的那一丝危险到底从何而来了。
“你……要干什么?”唐夜霜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同时也感觉到了男人毫不掩饰的灼热气息——
那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唐夜霜感觉自己要零距离的接触男人的皮肤一般。
云墨寒闻言,忽的唇角一勾,简洁明了的答道:“你。”
接着,便没了下文,仅仅只留下了这没头没尾的一个“你”字,让唐夜霜怔了怔。
你?
这是什么……
思绪忽然一顿,唐夜霜原本因为夜里较凉而有些发白的脸,忽然就泛起了一层绯红色,变得滚烫无比。
刚才,她问云墨寒想干什么。
云墨寒给出的回答是“你”。
联系前文,也就是说云墨寒的意思是……
干……
“咳!”
唐夜霜还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便感觉自己被自己吓到,一不小心太过激动又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立刻剧烈咳嗽了起来。
此情此景,原本旖旎无比,就等着后续进一步来个春光无限好,芙蓉暖帐宵了。
然而,唐夜霜这一毫无形象的咳嗽,瞬间将这美好的气氛给破坏了。
这让原本嘴唇都快触碰到唐夜霜耳垂的云墨寒忽然就站直,眉头微皱低眸看向唐夜霜,之前眼底深邃危险的气息一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关切担忧,他平日里冷漠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急切,他问道:“怎么回事?你的伤还没恢复吗?”
当然恢复了!
你来之前。
唐夜霜边咳嗽,内心的小剧场边吐槽,然而就是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不断咳嗽,然后不断摇头,示意云墨寒自己没事。
然而唐夜霜表现出来的一切,落在云墨寒眼中,便成了过分的逞强。
云墨寒一揽唐夜霜的腰,将她抱起,抱出了温泉,来到岸边。
这一突然的举动,更是把唐夜霜吓了一跳,咳嗽也越来越强烈。
云墨寒见此,只以为唐夜霜的伤势更重,便脱下自己的外衣,包裹住唐夜霜的全身,长长的袍子裹在唐夜霜身上,只露出两只晶莹白皙的小脚丫,与上面那光洁修长的颈脖,还有那张娇媚柔美的绝色脸庞——
让人乍一看,还以为袍子下的唐夜霜不着片缕,仅靠这袍子遮羞。
然而,一个因为在咳嗽,另一个因为心急前者,都没有发现这一不妥之处。
云墨寒拿袍子裹住唐夜霜后,便将唐夜霜再次抱起朝卧室方向快速走去,唐夜霜有心拦住云墨寒,可现在她还在咳嗽,什么话也说不清,拦着云墨寒也没用,只能尽力在那里梳理自己紊乱的气息。
而云墨寒则是抱着她,面色不变的沿着府里的路朝卧室方向走去,一路上不少侍女侍者看到了自家王爷抱着王妃回房的场面,再加上唐夜霜那副仿佛只有云墨寒的一件外衣遮羞的旖旎模样,任谁都会想到别处去。
不少人见到了这一幕,都不禁面红耳赤且眼底带着深意的低下头,不敢直视。
作为当事人的云墨寒虽然不明白自家下人怎么一看到他与唐夜霜就变得娇羞,然后低头,但此时心系唐夜霜的他也没有深想,直到云墨寒抱着唐夜霜迅速回到卧室内时,唐夜霜才终于梳理好了气息,不再咳嗽。
唐夜霜见云墨寒要把自己往床上抱,她心道不好,立刻抬手抓住隔离外室与内室的门框,一副死也不进去的模样,她叫道:“我真的没事了!”
“你这女人……!”
云墨寒见唐夜霜这边模样,又气又笑,不过看唐夜霜这么有活力的模样,想必真的是没事了,但云墨寒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你刚刚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唐夜霜闻言,原本恢复常态的脸不自觉的又涨红了起来——
她能怎么回答?她该怎么回答?
总不可能说自己是被这男人一句大胆的话给吓到了之后,然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吧?
绝对不能让这男人知道!
说出去还不得被他笑死?
看着云墨寒担忧又好奇的脸庞,唐夜霜默默伸手捂住了嘴,然后摇摇头道:“不告诉你,反正我没事。”
------------
[番外 情景剧(四)]
谁料,唐夜霜刚刚收回了手,云墨寒那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闪过一丝暗色,他趁唐夜霜收手不抓门框之际,迅速将唐夜霜抱进了内室!
唐夜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落到了软软的床榻之上,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黑影欺身过来,双手撑到了她的左右肩侧,云墨寒的俊脸在她眼前迅速放大,带着邪魅略显危险的笑,他微微眯眼,语气中暗含了一丝威胁,他压低声音道:“女人,你到底说不说?”
该死的女人,若真是身体没恢复怎么办?竟然还不告诉自己,是想让自己担心死才高兴吗?
云墨寒心中一阵恼,同时也担心着这个性格倔强爱逞强的女人。
“我真的没事……”
云墨寒欺身上来,唐夜霜与之距离如此之近,男人身上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让唐夜霜清晰的感知到,这感觉很是异样,唐夜霜只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她说话的声音也不禁弱了两分,她道:“只是当时吹了风所以咳了两下,但无关身上的伤。”
“真的?”云墨寒还是有些不信。
唐夜霜见云墨寒问话间下意识靠近自己的举动,她不禁伸手抵住了云墨寒的胸口,她瞪了云墨寒一眼,嗔怒道:“我骗你做什么?”
说罢,唐夜霜打算推开云墨寒——
这男人太危险了,自己不能靠他太近,总有种无形的危险包裹着她,总让她担心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限制级少儿不宜的事。
她今年可只有十五岁,只是个孩子啊!
唐夜霜心中无比不要脸的想道,她坚决认为自己只是个宝宝,任何少儿不宜的事都要远离她。
见唐夜霜三番两次的推开自己,云墨寒只感觉一阵疑惑,这女人搞什么鬼?跟自己保持距离?何时如此害羞了?
就在疑惑之际,忽然,云墨寒眸光一闪,忽然注意到唐夜霜绯红的脸色,他再低头一扫,便见刚才与唐夜霜的拉扯当中,唐夜霜身上的,他披上去的袍子不知何时已经褪到了腰间。
此时此刻,唐夜霜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内衫——
并且,是一件已经湿透了的,半透明的内衫。
内衫之下,便是颜色艳红的……肚兜。
一瞬间,云墨寒的脸也变得同唐夜霜一般的颜色,他不知怎么,忽然就一瞪唐夜霜,低声喝斥道:“小小年纪的,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说罢,云墨寒起身,一甩衣袖,便匆匆离开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唐夜霜。
这男人……搞什么啊?
唐夜霜只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
明明是他贴过来的好不好?最开始想要做那种事情也是他好不好?
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落荒而逃了?
落荒而逃不说,反倒还怪起她满脑子豆腐渣了?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气完之后,唐夜霜也回过神了,感觉到自己身上湿哒哒的极为难受,低头一看,便是一副旖旎诱惑的景象,她呼吸一滞,莫名就想到刚才云墨寒那浮起可疑色彩的脸颊。
这男人……
不会全看到了吧?!
所以他刚才逃跑,主要原因不是嫌弃自己满脑子想着不和谐的事,而是太害羞,所以跑了?
传说中生人勿近,性格冷漠的陵王……
竟然会害羞?!
发现了这一小秘密的唐夜霜,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仿佛是只得到心悦事物的狐狸般,她跳下床,换了一件干衣服,然后回到了床上,这时候她脸上那抹邪恶的笑才消失,只是眼底闪动着奇异的光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那恶作剧一般的坏笑模样,却依旧无法让人忘怀。
过了好一会儿,唐夜霜才敛起笑意,她一瞥半开的窗外那深沉的夜色,便知时候不早,她便躺下睡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唐夜霜醒的格外早,洗漱吃饭之后,发现还未到自己的上班时间,她便躲在房间内,紧闭门窗,确认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后,唐夜霜钻进了卧室里面。
接着,唐夜霜在自己的床边蹲下身子,看着床下的青砖,脸上若有所思,想了想,她伸出手,一股强大的内力涌出,那看似柔弱无骨的小手,实际蕴含了极大的破坏力!
“嗤!”
一瞬间,唐夜霜的手穿过青砖缝隙,轻巧的从严实的床底掰起了一块青砖!
“厉害……”
唐夜霜掰起青砖的那一刻,她有些惊诧的喃喃,“想不到我的内力竟然如此强大!”
“喀嚓!”
下一秒,唐夜霜的手微微用力,轻轻松松的便将这块质地颇硬的青砖给捏成了碎块!小石子散了一地!
顿时,唐夜霜的眼睛一亮,闪闪发光,就像是一个孩子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般,她再度伸手掰起一块青砖,又一次捏碎,又掰,又捏碎……
乐此不彼,仿佛这极为无聊的动作,给了她莫大的乐趣。
若是有什么武林高手在场,看到唐夜霜竟然如此使用这威力强大的内力——来捏砖头,恐怕一个个都会被气的吐血,不愿意与之相提并论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一般人苦修数十年得来的浑厚内力,威力强大,拥有者不是用这股力量去行侠仗义,就是去建宗立派,总之是物尽其用。
可唐夜霜倒好,她居然拿这外人为止恐惧的强大内力……捏砖头?!
这女人的思维简直是让人难以捉摸。
过了许久,唐夜霜都捏碎了十几块青砖,当她打算随手再去掰一块青砖捏着玩玩的时候,忽然,她一伸手便摸到了一片泥土。
终于,唐夜霜从兴奋中回过了神,低头一看,便见她的床底下空了一大块位置,她的脚边尽是石头碎屑,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这一幕,恐怕会以为这里遭了强盗吧?
干咳一声,唐夜霜也有些尴尬,她没料到自己兴奋之下,会做出这等事,这被人看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了想,唐夜霜微微抬高了声音,道:“风起。”
“咚咚。”
立刻,外面响起敲门声,随后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还不忘反手关好门。
风起走进了卧室,刚想问唐夜霜有何吩咐,便见唐夜霜蹲在卧室床边,脚边一地石头碎屑,床底也缺了一大块。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风起愣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好。
“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吧,顺便把床底恢复原样,我先去府衙了办事了,这么久不去那里,恐怕云墨静那家伙的公务都堆成山高,急着求我帮忙了。”唐夜霜站起身来,吩咐道,她并不打算对风起解释这一切,毕竟她现在连自身的情况都没弄清楚,就不同谈跟别人解释了。
好在风起大概能明白唐夜霜的心思,知晓唐夜霜暂时是不想跟自己解释,便没有多问,只是应下了,但他转念一想,唐夜霜先去府衙,而自己要处理这里,最少估计得花费半天时间,那这半天里,唐夜霜是无人保护的……
------------
[番外 情景剧(五)]
“师父,请务必小心。”风起开口道,“我会快些处理好这里,然后去找师父的。”
不管怎么说,风起都担忧着唐夜霜的安危,毕竟数月前的那件事,确实让风起极为担忧,生怕再有怀着歹心的人对唐夜霜不利。
唐夜霜闻言,倒是很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她道:“大白天的,怎么会出事?安下心吧。”
说着,唐夜霜便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房间,而风起则是乖乖的留在房间里处理唐夜霜造成的“凶案现场”。
唐夜霜不想走去那么远的府衙,便让府内的车夫送她过去,坐在马车之中,唐夜霜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十指,表情若有所思。
“刚才捏了十几块砖,大概能勉强适应这股内力的威力了,只是我还无法掌握好这威力……”唐夜霜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她歪着头想了想,“看来还是要多找一些器物练练手啊。”
一到府衙,唐夜霜还没进云墨静的书房,老远就听到云墨静的哀嚎声,走进去一看,云墨静抬手假模假样的擦着眼角根本就没有的眼泪,从堆积如山的公文中手脚敏捷的蹿了出来,来到唐夜霜的身边,深情款款的拉住了唐夜霜的手。
“霜儿,你可算来了!”云墨静那模样就仿佛是被丈夫冷落了十年八年,终于得到临幸的小妾一般,带着深情带着期盼。
看到云墨静这副模样,唐夜霜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反应——
“呕!”
歪过头,唐夜霜便干呕了一声,然后甩开云墨静的手,迅速后退几步,道:“云墨静,你若是再这般做作,我可就走人了!有话就直说,好好一个大男人装什么深闺怨妇?”
语气一顿,唐夜霜一扫云墨静,又道:“到底有何事托我帮忙?”
云墨静见唐夜霜拆穿了他拙劣的演技,他干咳一声,抬手默默的指向了那边书桌——
上堆积如山,足以把人淹没的公文。
唐夜霜顺着云墨静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表情凝滞,沉默数秒,又看向对着自己谄笑的云墨静。
接着,唐夜霜回给云墨静一个假笑——
然后脚底抹油,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喂喂喂!”
见唐夜霜打算跑路,云墨静赶紧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成功堵住了唐夜霜的去路,他拉着唐夜霜,挡在门口不让唐夜霜走人,一副“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让路”的模样,他振振有词道:“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巧了。”
唐夜霜脸上的笑容更深,假的不能再假,她道:“我刚好是那么铁石心肠喜欢见死不救的人呢。”
说罢,唐夜霜就要甩开云墨静的手,然后把云墨静扯开,欲跑出去,可云墨静就是打定了主意拦在门口不让唐夜霜走,他大声嚷道:“你就帮帮我嘛,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处理的完啊?而且,你不在这里帮我处理公文,你还能去干嘛?难不成去办案?”
唐夜霜闻言,想也没想就顺口说道:“我现在就出去办案,不行吗?”
云墨静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狡色,他道:“好啊,这里刚好有个案子给你,你去办吧。”
唐夜霜一听这话,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人下套了,刚才云墨静眼底的狡色她也看见了,知道云墨静恐怕又是丢给了自己什么棘手的案子。
可是现在就算她说不去办案,留在这里帮云墨静处理公文……
视线一转,唐夜霜看向那边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正好就看到了那堆成小山似的公文顶上,有几本公文不堪承受,滑落了下来,还带动了数十本公文滑落的壮观模样,即便如此,唐夜霜都感觉那些公文的高度没有丝毫的降低……
这么多公文,就算她不去进云墨静下的套子,她也不愿意去处理啊!
留在这里处理公文,肯定会头疼死!还不如去办案,哪怕是棘手的也可以啊。
“说吧,是不是手头上有什么棘手的案子,才特地绕了这么大一圈,还给我设局想让我领案子?”
唐夜霜松开了扯着云墨静的手,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云墨静。
云墨静见自己被唐夜霜看穿,他也不尴尬,只是淡定的理了理衣襟,那副得意笑着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想往他脸上打两拳!
唐夜霜也很想打,很可惜这是不行的。
只是唐夜霜的视线一直不自觉的在云墨静脸上扫来扫去,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总让云墨静感觉到心里发毛。
干咳一声,云墨静估计忽视唐夜霜微妙的眼神,随即他道:“昨日夜里,帝都内最大怡红院里死了个江湖人士,此人在江湖上的名望极高,因为这些年累积了不少善缘,所以他的死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江湖人士嚷嚷着要让凶手伏法偿命,不然就不肯罢休!最近那些江湖人士都进了帝都,惹得帝都内最近不是很太平,人人自危。”
“那凶手是谁?”
唐夜霜听到这话,不禁微微挑眉,她似乎猜到了什么,“不会是什么名门望族,或是高官子弟——之类的皇权势力中的人物吧?”
“巧了。”云墨静摊手,一副无奈的模样,“还真是。”
“凶手是谁?”唐夜霜问道,语气一顿,似是疑惑,她眉头皱的更紧,“不过……既然你们都知道凶手是谁了,为何还要我去查案?难不成你们想让我扯一些理由,随便找个壮丁去顶包,来保住那个凶手?这样的黑锅我可不接。”
云墨静闻言,摆摆手道:“要真是这么简单,就不需要你出马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那个被外人认为是凶手的家伙——也就是户部侍郎庄永的儿子庄天乐,极力否认自己杀了人,一个劲的叫冤,我去了他家看过他,感觉他不像是在说谎,更像是被人诬陷后的不知所措,所以我觉得事情不简单,但又无从下手,所以找了你。”
听到云墨静坦白,唐夜霜想了想,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怡红院发生了命案。
死掉的人为一个德高望重,人脉较广的江湖人士。
现在大家暂时认定的凶手,为皇权势力中户部侍郎的儿子庄天乐。
可庄天乐极力否认自己杀了人,皇权势力这边就要保住庄天乐,江湖势力一看这情况心中愤懑,便集体进了帝都,想要依靠江湖手段来解决事情,让庄天乐以命偿命!
现在的关键点,其实根本就不在于庄天乐杀人的问题,而是在于皇权势力跟江湖势力的对立问题!
若是此事处理不好,那么多聚集在帝都的江湖人士铁定会闹出大事!皇权这边要是因此损失了什么,心里头不舒服了,说不定就要去派个兵围剿血洗江湖,到时候又是一番动荡!
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实际上背后牵扯的都是势力纠纷等大事,处理得好,也许得不到什么奖励,但要是处理的不好……
那这罪过,可就大了!
------------
[番外 情景剧(六)]
“这可不是小事。”
唐夜霜微微眯眼,神色冷淡的看着云墨静,“要是出了问题,我背不了这责任。”
云墨静一听这话,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可是府衙里有能力的人又不多,自己能指望的也只有唐夜霜一人了,若是她不来,自己没能力办好,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他倒霉!
张了张嘴,云墨静还想劝说唐夜霜,却见唐夜霜抬手一挡,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看着云墨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唐夜霜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同僚一场,大家关系也算不错,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
“要我接下这事也可以。”唐夜霜开口缓缓道。
云墨静闻言,顿时脸上一喜,他张嘴,刚打算又说什么,唐夜霜却再次抬手拦住了他。
话锋一转,唐夜霜颔首看着云墨静,又道:“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一听这话,云墨静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他就知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唐夜霜一定是要有条件才肯帮自己的。
“说吧。”
云墨静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无奈,“什么条件?”
“第一,这次办案,不能用我一个人的名头,你的名头也要带上,我们一人承担一半的责任。”唐夜霜开口道。
云墨静闻言,想了想,感觉这也不亏,毕竟能拉个人分担责任,一起受苦也算是可以安慰到他了,随即他便点头同意道:“好,我答应了。这事是我拜托的你,我本该承受责任的。”
现在说得倒好听,刚才怎么只想着给我下套,让我一个人办案子承担责任了?
唐夜霜心中默默的给了云墨静一个白眼,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接着,她又道:“第二,你欠我一个人情,这人情分量不轻,我要你牢牢记着,以后我若是托你办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能推脱,要给我安安稳稳的办好了才行!”
唐夜霜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容不得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这让云墨静任何狡辩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焉巴巴的点头应了,“好吧,这个条件我也答应了。”
话音落下,云墨静便看到唐夜霜朝自己伸出了一只白嫩的小手,他一愣,不懂唐夜霜什么意思,然后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紧贴大门,他别扭道:“怎么?你不会是想跟我牵手吧?我可不敢得罪你家相公。”
“把你脑袋里的豆腐渣都给我刨出来扔进茅房里!”
唐夜霜终于忍不住,还是给了云墨静一个白眼,她道:“信物啊!我是找你要信物!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空口无凭的承诺吗?换做是你,你相信吗?”
两人都是人精了,空口说大话谁不会啊,随便一扯一大堆让人心动的条件啊,承诺啊,大家都说的出来,毕竟睁眼说瞎话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
唐夜霜也不是傻子,她不可能相信云墨静现在的承诺,毕竟在困境的时候,为了能让别人帮忙,帮自己走出去,谁都会巴拉巴拉说出一堆条件、承诺。
可这都是没用的,事后装傻说自己不知道,不记得,谁也无可奈何。
所以有个信物总归是好的。
见唐夜霜到了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如此清醒谨慎的状态,云墨静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世上会有这样精成狐狸似的女人?真不知道她男人怎么应付得了她。
想了一下,云墨静只好无奈扯下了自己腰间的白玉佩环交到了唐夜霜的手中,他道:“这佩环我随身带了七八年,基本亲近我的人都认识这佩环。这东西用来做信物,总归是合格的吧?”
唐夜霜也认识这佩环,知道云墨静常常戴着这佩环,用来做信物确实很合适。
她伸手接过,拿锦囊装好暂时贴身带着,避免遗失,接着,唐夜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道:“好了,这案子我接了,以你我的名义来办,所以这些日子我办案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你都要做做样子跟在我边上才行。”
“好。”
连信物都交出去了,这点小事云墨静怎么可能不答应,他十分干脆的点了头,然后道:“你办案之前,我就先跟你说说我暂时收集到的,关于这案子的情报吧,免得你到时候去了,一头雾水不知道做什么。”
“好。”慕无心点点头,便耐心听云墨静的讲解。
昨天下午,庄天乐去了怡红院,至于去的目的大家也都懂,总是去寻欢作乐的。
上楼的时候在楼道中,遇见了秦怀——也就是那名江湖人士,那人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医术颇高,行走江湖的这些年也救了不少人,所以在江湖上广结善缘,人脉颇广,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人。
秦怀当时似乎是有些喝醉了,没看清路,跟庄天乐撞到了之后,庄天乐当天心情不好,被人撞了语气也是不善,立刻一顿破口大骂。
秦怀除了有一手好医术以外,还会一些武功,他当时喝醉,下手也没个分寸,直接锁了庄天乐的脖子,勒得庄天乐差点断了气,要不是怡红院的老鸨子跑出来解围,说不定现在的局势就变成了皇权势力去声讨江湖势力,而不是江湖势力过来声讨皇权势力了。
庄天乐在秦怀手底下吃了亏,扬言要报复回去,只是被老鸨子劝走,给他弄了一个善解人意,活还很好的姐儿,一番极乐之下,任谁都以为乐不思蜀的庄天乐不会再去计较那一小插曲了。
谁料,当天夜里,秦怀就死了。
秦怀死的时候无人看到,因为他当时还在空房间里等一个小花魁,只是那花魁被一名有权有势的客人暂时点了弹琴,来不了,所以他就在房间里等待。
后来那小花魁弹完琴去房间里找秦怀,打开门便看到庄天乐一脸慌张的从门里跑了出来,身上的袍子沾着点点鲜血,让人一看就感觉不对劲!
小花魁见此也感觉事情不妙,探头往房间里一看,便是一声惊叫,打破了怡红院里平静——
秦怀满身是血的躺在房间里,双目圆瞪,已经没了声息!
秦怀……
死了!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起因,这样的结局……
------------
[番外 情景剧(七)]
莫说是小花魁、江湖人士之类的家伙了,哪怕是唐夜霜在场,她的第一感觉都会是认为秦怀是那庄天乐所杀了。
毕竟刚刚发生过矛盾,巧的是庄天乐还撂过狠话说要对付秦怀,更巧的是秦怀死的房间里跑出了身上有血,慌慌张张的庄天乐——
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会感觉庄天乐可疑!
毕竟庄天乐要说自己是在秦怀死后才进入房间,发现了秦怀死掉了,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大叫一声或是叫人过来?
而且秦怀死得位置那么明显,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庄天乐若真是站在门口看到的,被秦怀死掉的模样吓到跑路了,那么他身上怎么可能沾到血?
原因只有一个,庄天乐碰过秦怀的尸体,或是……
杀了秦怀!
可问题是,一般人看到尸体,第一反应怎么可能是跑过去碰一碰让自己的身上沾血?
所以,大多数人都只会相信后一结论,认为是庄天乐杀了秦怀!也就造成了今日这般进退两难的情况。
唐夜霜微微眯眼,思绪几个翻转之后,总感觉这案子的疑点颇多,她不禁问道:“那庄天乐是怎么说的?他的视角里,看到的事情真相是如何的?”
似乎早就料到唐夜霜会问这个问题,云墨静闻言立刻答道:“首先声明一点,庄天乐是不会武功的,他也就是个文弱书生,只是脾气不太好,跟普通的纨绔子弟一样。而秦怀却是会一些武艺的,哪怕是喝醉了,也能轻轻松松打败庄天乐。”
唐夜霜听到这话,神色淡定的说道:“你跟我,包括那些外人,都不能排除一个情况——秦怀当时喝醉之后就睡了。醉酒熟睡的人,是不会有反抗之力的。就算是个孩子,只要拿了刀,也是可以轻松捅死他的。”
说罢,唐夜霜耸耸肩,她道:“办命案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即便我们两人的目的是要保住庄天乐,在查案的过程中,我们也不能被蒙住了眼,忽视一些可能。”
听到唐夜霜这话,云墨静便知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没错,确实存在着唐夜霜所说的情况,即便可能性很小,他们也不能忽视,毕竟这些在日后很可能成为有心人的把柄,他们若是考虑不周,只会给外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到时候那些义愤填膺的江湖人士又会嚷嚷着皇权势力包庇杀人犯之类的话,然后趁机闹事——
这可不是唐夜霜与云墨静想看到的结果。
知晓是自己考虑不周后,云墨静便道:“受教了。”
语气一顿,不等唐夜霜回答,云墨静便继续道:“我之前去过户部侍郎的府邸见过庄天乐,庄天乐看起来受了很大的刺激,一个劲的说着自己没有杀人,其它的话已经不会说了。我安慰了他好一阵,才让他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他看到的场景。”
昨日夜里,庄天乐被老鸨子劝走后,便与一姐儿进了房间内快活,一番**之下,谁还记得跟秦怀那点不愉快?
心满意足的抱着怀中的姐儿,温存一阵后,庄天乐原本准备再来一番玩到深夜,可不知怎么,他与那姐儿双双困了,便都睡了。
醒来之后,庄天乐便发现自己身处另一个房间内,手里头还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很多血,他自己的衣服上也有不少溅射到的血液!
抬头一看,便看到了秦怀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惨死模样!
顿时,庄天乐吓得叫了一声,可没叫完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不敢叫太大声,若是引来了旁人,看到这一场景,定会以为是他杀的人!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即便庄天乐已经避免了他的尖叫声惹来他人,可当他跑出去的时候,竟然还是撞见了过来伺候秦怀的小花魁!
当时已经被秦怀的尸体吓得不轻的庄天乐完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知道一个劲的逃跑,他不想被人抓住,他认为被人抓住就完蛋了!
于是,庄天乐这一鲁莽的举动,就造成了给外人一种“杀人凶手畏罪潜逃”的错觉,于是这杀人的帽子,就这么稳稳的扣在了庄天乐的头上了!
听了云墨静的描述后,唐夜霜可算是明白了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是有多不利了,毕竟那么多证据摆在眼前,别说是外人了,单听这一过程的唐夜霜都觉得庄天乐的嫌疑重大,很难洗脱罪名。
无奈的叹了口气,唐夜霜感觉一阵头疼,万万没想到休息了数月后,刚回来上班就撞见了如此棘手的一个案子——
这是老天爷给她轻松一段时间后,集合出来的大招吗?
想了想,唐夜霜又问道:“凶案现场保护的可好?那秦怀的尸体在哪里?”
“凶案现场保护好了,怡红院那边也被勒令停业三天,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毕竟那是帝都里最大的怡红院,背后牵扯的利益颇多,能为此停业三天,已经算是给我们面子了。”
云墨静叹了口气,似是对此事有些无奈,随即他继续道:“而秦怀的尸体则是运到了府衙内保护,从今早开始就不断有‘好心’的江湖人士过来偷尸体,理由是不能让我们这些吃皇粮的蛀虫玷污了他们大恩人的身躯。”
说到这里,云墨静不禁翻了个白眼,似乎很不屑这种言论,顿了顿,云墨静又道:“你要是想看尸体,现在也可以去看的。”
唐夜霜闻言,微微点头,她直接道:“带好工具,我们去验尸,验完尸,就去怡红院看看现场。”
“好。”云墨静闻言,立刻点头,出去吩咐了下人备好工具,然后领着唐夜霜去了府衙内一处守卫严密的院子,那里就是存放秦怀尸体的地方。
因为现在天气较凉,尸体保存的也算完好,这点让唐夜霜很满意。
“拖出去吧,在外面验尸。”唐夜霜直接说道。
云墨静闻言,顿时一愣,他道:“去、去外面验尸?被人看到了该怎么办?”
“你觉得这种昏暗的情况下,方便我验尸吗?”唐夜霜指了指屋内有些阴森暗沉的光线。
云墨静闻言,顿时一滞,随即无奈道:“那好吧,不过你记得动作快点,我怕有江湖人士又混进来了,看到你验尸的场景,会夸大其词出去嚷嚷的。”
验尸虽然有助于破案,但在古代这种尊重死者,尊重遗体的大环境下,任谁都会感觉不适,有些古板的人,只会认为你这是在侮辱死者,对你破口大骂。
现在江湖人士与皇权势力针锋相对,若是让他们知道唐夜霜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跑来给秦怀验尸,免不了又是一阵闲话流出。
------------
[番外 情景剧(八)]
云墨静并不担心唐夜霜会被这些闲话影响,也不担心江湖人士会拿此事闹事,他唯独担心护短到了极致,宠唐夜霜宠的没边的云墨寒,会因为此事大发雷霆,而做出一些可怕的事——
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默默的打了一个寒颤,随后云墨静让人把秦怀的尸体连同放尸体的床全部拖到了屋外,放到了院子里。
今日阳光不错,在这样的光照下,尸体上的每个细节都能看清,这让唐夜霜很是满意。
走上前,唐夜霜抬手就开始给秦怀解衣带,似乎要脱秦怀的衣服。
看到这一幕,顿时让云墨静吓得不轻,他连忙拦住唐夜霜,道:“你要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给他脱衣服啊。验尸不脱衣服怎么验?”唐夜霜看到云墨静这副模样,只感觉云墨静是在大惊小怪,于是她毫不客气的给云墨静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你是在给他脱衣服。”云墨静扶额,“我只想知道,你打算脱多少。”
顿了顿,云墨静特地强调道:“这秦怀只有上身有伤口而已。”
“不。”
唐夜霜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云墨静话中的意思,她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云墨静,然后道:“全部的衣服,包括裤子,都要脱掉,一点细节都不能漏掉。”
“喂!”
即便是见多了风雨的云墨静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叫出了声,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是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把秦怀脱光光?”
若是这里都是男人还好,可唐夜霜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啊!
这事要是传出去……
云墨静感觉自己要虚脱了,他真的难以想象那后果啊……
相比于云墨静的不淡定,唐夜霜倒是无所谓,她拍开了云墨静拦着她的手,然后道:“行了行了,别大惊小怪了,过来帮忙吧。脱衣服的时候小心点,别造成尸体的二次伤害。”
说罢,唐夜霜便开始为秦怀脱衣服,云墨静见自己阻止不了唐夜霜,便只好跟上,也开始脱秦怀的衣服了。
很快,秦怀身上的衣物被脱了个干净,但是还留了条亵裤,尽管唐夜霜想要把这条多余碍事的亵裤也扒下来,然而云墨静却打死也不让唐夜霜脱,几番唇枪舌战之下,还是唐夜霜败下阵来——
无论她怎么讲理,云墨静都不听,总之是不让她脱秦怀的亵裤,见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还没个结果,唐夜霜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把秦怀脱光的打算,开始了验尸。
很快,唐夜霜检查出了不对劲,她眯眼在秦怀胸口处五道伤口上打量了一阵,随后她语气肯定道:“看来庄天乐还真有很大可能是被冤枉的了。有人故意算计他,把杀人嫌疑推到了他的身上。”
“哦?怎么说?”云墨静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怎么这唐夜霜才看没多久,就发现不对了?
“你仔细看看这五个伤口。”
唐夜霜抬手指向秦怀的上身——
秦怀上身位置,小腹有一道被捅的伤口,腹部一道被捅的伤口,而左胸心脏处则有三道,被捅的伤口,那里的伤口很是错乱,血肉翻卷。
云墨静闻言,便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五道伤口,可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个异样,毕竟他又不懂验尸,他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这五道伤口乃是同一个凶器所致而已。
见云墨静一头雾水的看向自己,唐夜霜便知他是没看出异样了,唐夜霜不禁叹了口气,随即指向秦怀的心脏处,她道:“你看,秦怀身上的致命伤口,就是在这里,三刀捅进了心脏,就是这三刀,刺破了秦怀的心脏,要了秦怀的命。”
“嗯。”云墨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接着,唐夜霜又道:“你看看心脏这三道伤口的边缘……”
唐夜霜抬手比划了一下,“皮肉是翻卷的。”
云墨静闻言,下意识便道:“伤口不都是这模样……”
然而,话还没说完,云墨静的声音突然就止住了——
因为他看到,唐夜霜的手指到了秦怀的腹部与小腹处的那两道伤口。
那两道伤口边缘,皮肉并未翻卷,很是齐整!
“看出不对劲了?”唐夜霜见云墨静的表情微变,便知他是发现了这一细节的不同了。
云墨静微微点头,随即疑惑的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是同一凶器造成的伤口,为什么伤口边缘会有这样微妙的不同呢?
“因为捅人的时间不一样。”
唐夜霜面色平静的答道,她指着小腹与腹部的那两道伤口,然后道:“这两道伤口,是在秦怀死后捅的。”
手指上移,唐夜霜指着秦怀心脏部位的三道伤口,然后道:“这三道伤口,是在秦怀死前捅的,捅完之后,秦怀当场死亡。”
“所以……这能说明什么呢?”云墨静问道,虽然他嘴上这么问,但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想法,只是他的想法还需要唐夜霜的话来确定才行。
“我们来做一种假设,如果庄天乐真的是被陷害的,那么真正的凶手在杀了秦怀之后,就嫁祸给他了。”
唐夜霜开始了案情假设,她缓缓道:“当天晚上,秦怀喝醉了坐在房间之中等小花魁,凶手进了屋中,从正面攻击秦怀,三刀捅死秦怀,期间应该捂住了秦怀的嘴,避免秦怀呼救或是发出惨叫。”
说着,唐夜霜指了指秦怀的脸颊,那里已经有尸斑浮现,她道:“你看秦怀脸上的尸斑,左脸位置的几个尸斑像不像手指印?仿佛是有人从正面用左手捂住了他的脸一般,因为要用力捂,所以手指深陷进去,造成了压迫,在秦怀死后,这里也就浮现出了形状明显的尸斑图案。”
听到唐夜霜的描述,云墨静也下意识朝秦怀的脸上看去,没错,秦怀脸上的尸斑形状,确实很像是手指印,云墨静比划了一下,确实很像有人伸手捂住了秦怀的脸。
云墨静心中了然,接着,他对唐夜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唐夜霜继续讲下去。
接着,唐夜霜道:“对方应该比秦怀要高不少,估计在一米八到一米九这个区间。”
秦怀身量较矮,堪堪一米七的样子。
说着,唐夜霜指着秦怀心脏的伤口,她道:“你看看,这里有一道捅伤是从上斜下,如果是跟秦淮差不多,或是比秦淮矮的人,是难以在捂住秦怀嘴的情况下,还能捅出这样角度的伤口的。”
云墨静闻言,连连点头,心中大概有了思量——
------------
[番外 情景剧(九)]
一米八到一米九的身高,与庄天乐并不相符。
庄天乐家父母就比较矮,所以他也仅有一米七五的样子,不符合唐夜霜所说的,一米八到一米九。
看来庄天乐还真的背了一次黑锅啊!
云墨静眼底一片暗沉,到底是谁,是谁要诬陷庄天乐,把皇权势力与江湖势力扯到了对立面?
那人搅出这番一触即发的局面,到底想做什么?
唐夜霜不知云墨静心中的想法,她只是继续分析当时的案情过程,她道:“凶手在杀掉秦怀后,便去了庄天乐的房间,用迷香之类的东西将庄天乐与那花姐儿迷晕——这也符合庄天乐所说,他当时还想继续温存的时候,却与那姐儿同时困了,一起睡了过去。”
“我们先不提那庄天乐的作息如何,光说那姐儿,作为一个在怡红院做姐儿的人,那个时间应该是正精神的时候,她却困了,并且很快睡了过去,在庄天乐离开——或是被人弄走的情况下,都没有醒。这是极为反常的,所以说必定是有人用了药,让她进入了不正常的昏迷状态,才导致她沉睡过去。”
唐夜霜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瞥了眼云墨静,见云墨静将她说的那些信息消化完之后,便又继续道:“凶手迷晕了庄天乐与姐儿,然后将庄天乐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弄到了秦怀的死亡现场,也就是那个房间里,然后利用庄天乐的手握着凶器,捅了秦怀两刀,而这两刀捅进去的时候,秦怀早已死亡,所以伤口会与死前不同。”
说到这里,唐夜霜解释了一下,她道:“人在死前被捅时,伤口的皮肉会出现外翻等现象,而死后不会。到时候我们要证明的时候,找找活人与死人就好。”
听到唐夜霜平静的说出这番话,云墨静默默的打了个寒颤——
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还特地找个活人与死人捅刀,放眼整个赤月国,恐怕也就唐夜霜一人会这么干吧?
“可是,如果别人辩解说,庄天乐杀了秦怀后,过了一会儿感觉不解气又捅了他两刀,该怎么说?”云墨静不禁问道。
“一般人杀了人第一时间不会停留在凶案现场,而是选择逃跑的,更何况听你的描述庄天乐也就是个软蛋,他怎么可能跟尸体共处一室,还呆了好一会儿又捅了尸体两刀?”
唐夜霜说道,接着她语气一顿,又道:“不过外人不了解庄天乐,瞎扯扯也是会扯出你那个理由的,所以我们还得找更多的证据,证明庄天乐是无辜的。”
说着,唐夜霜开始继续验尸。
过了一会儿,唐夜霜拿起了秦怀的手,她发现秦怀的右手五指有些扭曲,像是被人强行掰断了似的!
“嗯?
见此,唐夜霜轻咦一声,开始仔细检查秦怀的右手,忽然,她从秦怀的手指缝里挑出一根宝蓝色的细线,像是衣服上挂到的一样。
唐夜霜小心的把细线递给云墨静,让他收好,随即问道:“庄天乐那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云墨静肯定道,“那衣服已经被我们府衙收过来了,上面的血都还在。”
唐夜霜闻言,想了想,又问道:“白衣服上有没有蓝线勾勒的花纹之类的?或者说他身上当时有没有带着蓝色的挂饰?”
云墨静闻言,仔细想了想,随即摇头道:“都没有。衣服上面也就是在下摆边角部分用黑线、灰线绣了点山水画罢了。”
唐夜霜闻言,似有所感,随即她又检查了一下秦怀的左手,发现秦怀左手手指缝里有一些皮肤碎屑,外加一根黑色的细线。
那些皮肤碎屑是没用的,毕竟在古代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也不可能化验DNA,所以唐夜霜只挑出了那黑色的细线,再次让云墨静收好。
做完了这一切后,唐夜霜道:“现在又有一个细节可以确定了。”
“什么细节?”云墨静饶有兴致的问道。
唐夜霜答道:“秦怀被人杀死的时候,哪怕是喝醉了,他也依旧是意识清醒的,所以可以排除完全打不过秦怀的庄天乐从正面杀死秦怀的可能了。同时秦怀当时死掉的模样是瞪着眼睛的,证明他也确实是醒的,情绪还很激动,不然也不会死不瞑目了。”
“该怎么证明秦怀当时是意识清醒的?”云墨静不禁问道。
如果能证明这一点,庄天乐的嫌疑确实可以被洗清大半了!
“你看看秦怀的两只手。”
唐夜霜先是指向了秦怀的左手,她道:“秦怀的左手指缝里,有皮肤碎屑,证明他当时被人捅了之后,还挣扎了好一会,甚至是抓伤了对方,而他的左手指缝里还有一根黑线,应该是凶手衣服上不小心挂到的。”
语气一顿,唐夜霜又指向了秦怀的右手,她道:“秦怀的右手五指扭曲,应该是被人掰断了,对方杀掉了秦怀,为什么无缘无故还要去掰断秦怀的手指呢?原因只有一个,秦怀在挣扎的过程中,右手应该扯掉了凶手身上的什么东西,被凶手发现了,所以杀掉了秦怀之后,凶手要从秦怀的手里把那东西拿出来,可没想到秦怀的手拽的那么紧,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秦怀的手指掰断,拿出了那东西。”
说罢,唐夜霜又道:“可凶手没料到的是,虽然他拿走了那东西,可秦怀的手指缝里留下了蓝色的细线,那细线要么是挂饰之类的东西上的,要么就是凶手衣服上留下的。”
“可庄天乐当天衣服上没有蓝色的图案,包括他的挂饰也没有,所以说与秦怀争斗的人,并不是庄天乐!”云墨静听到这里,眼睛顿时一亮。
唐夜霜点了点头,然后道:“凶手杀人的手法十分果断,在知晓秦怀手里有他的东西时也毫不犹豫的掰断了秦怀的手指取回对他不利的东西。接着又在那人声鼎沸的怡红院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庄天乐给弄到了秦怀的房间里——结合这几点,可以确定凶手是个武功高强,且心狠手辣的人。再加上凶手的身量过高,寻常女子达不到那一标准,想必应该是名男性。”
云墨静闻言,对一旁记录案情的侍者摆摆手,示意让侍者将这些细节好好记下来。
“凶手设计这一切目的我们还不得而知,毕竟此事牵扯复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凶手肯定跟秦怀有仇,不然也不会那么果决狠辣的对待秦怀的尸体,掰断他的手指了。”唐夜霜说道。
云墨静闻言一愣,随即他道:“凶手有什么目的不是显而易见吗?想要挑起皇权势力与江湖势力的纷争之类的……”
“你又先入为主了。”
云墨静话还没说完,唐夜霜就打断了他,然后道:“现在的情况的确是皇权势力与江湖势力起了纷争没错,可凶手做这件事情时,不一定想到了这一点。毕竟当天与秦怀发生矛盾的人只有庄天乐,嫁祸给他,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这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唐夜霜这话,云墨静也哑口无言,唐夜霜说的没错,当天与秦怀发生矛盾的只有庄天乐,杀了秦怀,不嫁祸给庄天乐,那还能嫁祸给谁?这可是最合理的选择啊。
“不过。”
这时候,唐夜霜话锋又是一转,她语气深沉道:“凶手武功这么高,完全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秦怀,他人根本无法找到证据,所以极难追查到凶手的身份。既然如此,凶手完全不必担心有人会发现是他杀的秦怀,所以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嫁祸给庄天乐。可他依旧这么做了,最后的结果导致了皇权势力与江湖势力的对峙,这一举动也十分耐人寻味。”
唐夜霜这话锋一转,又是把话题拉扯回了最初,这让云墨静分外纠结。
“这么说……那凶手还是有可能是有意引起这一结果,让皇权势力同江湖势力作斗争了?可这两个势力若是对上了,貌似对谁都没好处吧?”云墨静说道。
唐夜霜闻言,微微挑眉,她提醒道:“大体环境是没有好处的,但是在部分环节上,也许对凶手有利可图,或者是能让他达成某种目的——哪怕是损失一些利益,也要达成的目的。”
听到这话,云墨静顿时微微一愣,他陷入了沉思。
可云墨静还没来得及深想,唐夜霜便是抬手一拍他的肩膀,然后道:“走吧。”
“啊?”
被唐夜霜突然拍了肩膀,云墨静先是从思考中回过神来,随即大叫了一声,嚷道:“你的手刚刚还碰过了尸体的!”
“对啊。”唐夜霜点点头,毫无愧疚的模样,她道:“所以刚才拿你的衣服擦了擦手啊。”
“啊!真是晦气!”
云墨静几乎要疯了,他瞪了唐夜霜一眼,然后道:“我去换衣服!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说罢,云墨静就跑路了,看他那副嫌弃的模样,似乎真的把唐夜霜的话当回事了。
然而当云墨静换好了衣服回来之后,他气冲冲的走到唐夜霜的跟前,道:“你耍我!”
“我怎么了?”唐夜霜脸上带着淡笑,一看就知道是干了坏事后的得意模样。
云墨静见此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他道:“你当时验尸的时候带了手套!你拍我肩膀的时候已经把手套摘下来了!你那么说是故意耍我的对不对?”
“我又没说我的手脏。”唐夜霜却是不认这个罪,“是你自己说我的手碰了尸体,火急火燎的跑去换衣服的啊。”
“你……!”
云墨静算是拿唐夜霜没辙了,他一甩衣袖,深叹一口气,似是无奈,他气哼哼的瞪了一眼唐夜霜,然后道:“算了,这事就这么揭过吧。你刚才说要去哪儿?”
刚才唐夜霜拍了他的肩膀,说了句“走吧”,想也知道唐夜霜是打算去某个地方才说出此话的。
唐夜霜闻言,便道:“去凶案现场啊,发掘更多关于凶手的罪证,找到更多可以洗白庄天乐的证据。”
说着,唐夜霜便要往外走,云墨静也连忙跟了上去。
谁料,没走两步,唐夜霜的脚步忽然一顿,“啊”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云墨静,问道:“庄天乐当时穿的衣服你看过了吧?”
“看过了,那是我亲自去他家拿走的。”云墨静点点头。
随后唐夜霜又问道:“那衣服上的血迹大概呈现什么模样?”
云墨静答道:“腹部处溅到的血较多,其它地方就是一些零星的血点。”
唐夜霜闻言,顿时唇角一勾,她道:“好了,又一个洗白庄天乐的证据来了。”
顿了顿,唐夜霜又道:“我们已经可以证明是凶手捂着秦怀的脸,近距离捅秦怀的心脏部位了,按理来说秦怀心脏部位受伤喷血,凶手的衣服右胸位置应该会有大块血迹才是,然而庄天乐衣服上却是腹部有血迹,更加证明他只是在秦怀死后被凶手利用捅了秦怀腹部两刀罢了。庄天乐确实是无辜的。”
------------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