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异常响动
“奇怪,明明就是这个方向的……”风起一时间一没了个主意,只摸着墙壁上那幅月下美人图嘀咕了一句,“难不成是闹鬼了。”
话音刚落,一阵窸窣声响起,屋子里的陈设竟像是被一种莫名的磁力吸引得在屋内移动起来,速度飞快,让人近乎眼花缭乱。
风起下意识地喝了一声“小心”,便立马下意识地飞身挡在唐夜霜的跟前,护在她的身侧,以防止有暗器。
“风起。”唐夜霜伸手,拦开他手中出鞘的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移形换影的奇异景象,有些兴奋,“你看。”
那些陈设的移动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却是有规律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将屋内的东西南北调了个个儿,乍一看去却还是从前的模样。若不是他们刚才站在这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待得一切动静结束,当铺里头又只剩下一片空寂,只余留他们的呼吸声了。
这回风起也总算看出了些门道出来,一时大骇,“这副美人图有调转室内乾坤的效果!”
“不错。”唐夜霜赞许地点了点头,一边又紧紧盯着墙上那张美人图,上前两步,触在风起刚才探去的地方。果不其然,室内的陈设又开始变换方位了起来,如此循环数次以后,那副美人图身后的墙上总算冒出了细微的“咔”一声。
唐夜霜耳力灵敏,很快就一手揭开那幅美人图下端,指尖仔细地一寸寸探去。果不其然,刚才还是一片光滑的墙面上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凸起,肉眼几乎发现不了。
果然跟自己想得不差,没想到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当铺内部里头还藏着这样的乾坤,这么想起来,掌柜的能有造假的能力,也让人觉得有些说服力了。
这样想着,唐夜霜已经推开了暗道的开口,视野瞬间豁然开朗起来。
不似她之前构想的一片漆黑隐蔽的空间,里头竟是一片明亮,然而大部分光芒却并非来自墙壁上点燃的长明灯,而是自架子上各式各样的精品珍宝上折射出来的光泽,可想而知这里头的宝物的数量有多么丰富。
风起见到内里的景象,也不免低低地感慨了一声,“没想到这么一个小镇上的当铺,规模居然如此大。这样的宝库,就连我们赤月国凤京内的第一大当铺说不定也比不上。”
“这里虽然只是个小镇,却是处于两国交界的枢纽,是出关入境的必经之地,来往的人口自然要复杂得多,奇珍异宝也自然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多一些。”唐夜霜随口解释了一句,一边借着光亮想要往前行去,四处看看,便听到一处角落传来一声轻响,像是器物破碎的声音。
在这里碎掉的宝贝儿,就算够不上价值连城,也是千金难求的。唐夜霜摇了摇头,在心中惋惜了几秒在转瞬之间就已经飞走的白花花银子,这才抬眼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风起早已经先行一步奔赴到位置,还不等唐夜霜去看清楚那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便已经听到他的一声厉喝,“你们!马上给我出来!”
能躲在这里的,看来就是当铺里头的人了。唐夜霜轻轻叹了一口气,决心不去看地上的那些个古董碎片,只兀自拖过了一张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黄花梨椅子,翘着腿坐下下来,扫了一眼被风起押着出来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年岁大一些,身材偏臃肿一些,应该就是当铺里头的掌柜,另外一个瘦高精干的瞧着还是一个愣头青,此刻还在试图挣扎开风起的钳制,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认命低下头去,想来应该是当铺里头的伙计。
她收回眼来,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定数,面上却是无所谓地笑了出来,“风起,在这里我们才是不速之客,这么能够对主人这样不礼貌,放开他们。”
风起看了他们一眼,从鼻腔里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这才放开了他们。
被唐夜霜这么一提醒,那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强端起声势来,“你们……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擅自闯进来?你们赶快出去,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报官了!”
虽然他尽力保持自己的语气的威严,然而微颤的尾音早已经暴露出了他心底的慌张。
这当铺里的珍宝阁本就是一个绝佳的避难所,才让他放弃了跑路的想法,然而眼前的女子却在这样短的时间以内就找到了他们的容身之地,怎让他们不感觉心惊?
“您如果能够平平安安地从这里走出去的话,就尽管去报官吧。”唐夜霜笑眯眯的,如同一个天真无害的小女孩,然而语气中的威压,却令下头跪着的两个大男人同一时间颤了颤身子,“你们既然会选择提前躲在这里不见客,我猜十有**,应该是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大抵是被一语说中心事,那底下的两个男人面色都不太好看起来,一时心中又有些战战兢兢的,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一副纯良无害的女子会做些什么。
将他们的神情变化尽数收于眼底,唐夜霜唇边勾起一抹笑来,一边转眼朝向那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男人,“你就是这里的掌柜?”
那男人抚了一把额上的虚汗,战战兢兢地回应道,“我……我只是这里的账房先生,代为掌管当铺事务。掌柜的……掌柜的平时不在这里的。”
唐夜霜了然,“无妨,是管事的就好。”
也是,眼前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能力掌管这种规模当铺的人物,只是不知道这件当铺背后的人物到底是谁,这件事跟他又有没有牵连。
心思一转,她从腕上褪下那个镯子,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点点步到那个账房先生的面前,将手中的镯子在他跟前晃了晃,“认识吗?”
账房先生眯着眼睛觑了一眼,神色有几分闪烁,显然有些心虚,但仍然保持着几分侥幸,语气为难道,“这……这好像是从我们当铺里出去的……其余的,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哦?”唐夜霜眯了眯眼睛。
后头的风起已经等得有些不耐,手中刀“噌”一声出了鞘,直接架到了那个账房先生的脖子上,语气冷酷,“说。”
“风起,咱们初来乍到,客气点,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唐夜霜佯作责怪,却并没有想要让他收手的意思,只是随手从旁侧的架子上拿了一只珐琅戒指,缓缓地把玩着,似乎并不着急。
知晓眼前这个女子绝非那么好糊弄过去的,那个账房先生的额头上不禁滑下来豆大的汗珠来,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不知是否还应该负隅抵抗,只低下头像是思考一般,一边偷偷地给身边那个青年伙计丢了个眼色。
那个伙计心领神会地从正在专注对付账房先生的风起身边陡然跳起,自袖口内滑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来,自掌心反手一转,精准地贴到唐夜霜细长的脖颈一侧,这才声嘶力竭地吼道,“马上放我们离开!要不然我就先杀了这个多事的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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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剧情版(一)】
疼……
这是唐夜霜从昏迷中恢复实感时的第一感受。
身上的每一道伤处附近的肌肉都因为疼痛而微微痉挛着,虽然已经上了药,被精心处理过,但稍稍动弹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让她快要飙出泪来。
但令她更为在意的,还是体内的异常。
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丹田内似是什么东西正在拼命地挣开束缚,想要闯出来,并且已经有蓄势待发的气势了。
唐夜霜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心想要抑止下来,却只觉得脑子昏沉难当,像是整个人正浮沉在深海之中,茫茫中如何也无法找到可容身的定点。
她想要敲敲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然而全身的力气却还不足以让她支撑起手臂来,只得如同一具死尸一般横在床上,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天花板,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头。
如果只是外表的疼痛还尚且可以忍受,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丹田中还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好似是被一头激发了血性的幼兽,正在三番四次地冲撞着禁锢它已久的屏障。
这是怎么回事?唐夜霜虽然无法动弹四肢,意识却还是有的,尚且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身体上出现的异常,一时心中疑惑非常,急躁地想要压下那股让人难受的气时,却反而似乎被那股力量反冲撞了一般,霎时只觉得胸口一闷,喉中隐约有腥甜的气息漫上。
唐夜霜骤然撇过头去,皱着眉吐出了一口殷红的血。
看着那抹鲜艳的血迹在地上越来越扩大地蔓延开来,唐夜霜只觉得眼前虚晃,身子也不听自己意志的使唤,差一点就要滚落下床去。
她好不容易才凭着残存的气力稳住身形,然而脑中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起刚才吐出的那口血来。
难不成是中毒了?
她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又一心想要等身上力气暂且恢复一些时给自己把把脉,好确认一下到底是什么症状,可是心里无端端出现了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是本就存在于她体内的力量。
仔细回溯,这种奇怪的感觉刚刚发生应当就是当日被追杀之际。那时惊慌失措下只顾着逃命,竟忘记了诸多不对劲,譬如她虽然从前会点拳脚功夫,力量在同龄女子中并不算太弱,在学跆拳道时也曾三两招借着巧劲将一个彪形大汉摔落,但说到以寡敌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这具身体纤纤细细,一副被人一折就要折断的样子,她无论怎么对比,私心里也觉得比不上自己从前时候身体素质强。
然而那一日,她却是从包围圈中挣扎逃脱了,还只当做是自己被逼到生命极限时爆发出的威力,如今想起来,这件事本身就透露出了无限的诡异。
她那日耍的拳脚套路,虽然现在她心中已经记不太清楚,但也还是能够明白并非是跆拳道中的招式。如今仔细思量,她分明对这些并不精通,然而身体却比大脑反应更快一步,像是有了条件反射一般。
难不成是自己这具身子原先残存的记忆?
然而凭她当初刚穿越过来苏醒时获得的消息来看,这具身体在她穿越过来之前的身份也是大家千金,又正处于花样年华,看起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样,就算打娘胎起开始修炼,也不过是十几年的功夫,身上又如何会有这样雄厚精纯的内力?
虽然此前未曾研究过武林秘籍,但毕竟她在现代时也是涉猎过武侠的人,若有这种情况发生,十有**是因为有人将内力渡到了自己的体内。凭着自己如今对这股力量还不能完全驾驭的情况来说,显然前身也并没有很好地驾驭它。但有了它傍身,总要比没有来的强悍些。
只是……为什么会有人肯这样做?又是她的什么人所为?
这样想着,唐夜霜不禁眯起了眼睛来:看来,她这具身体的前身,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只等着继承这具身子的她慢慢去探索。
自重生以后她有许多次几乎快要被逼到绝境,然而没曾想过这一次却误打误撞地,将这股本应该被她忽视的力量重新激发了出来。既然如此,她又哪里有不照单全收的道理?
待在脑内大致理清楚以后,唐夜霜才放心地重新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待身上终于恢复了几许气力后,盘腿在床上坐起了身来,一边深呼吸着,努力以心神引导着体内那股乱窜的气一点点地归于丹田之内。
趁她现在还能够最清晰地感应到这股力量时,还是赶快加以调整运用,天知道此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绝佳的机会。更何况,在气息还不稳的情况下,她如果就这样轻易地失去意识,天知道会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想到真气爆体的场景,唐夜霜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马上提起了精神来。
她此前也只在风起一众人身上耳濡目染过一些养息的法子,如今只一边努力地回想着,一边照葫芦画瓢地照做起来。一开始她也始终找不到门道,无论如何想要引导,那股力量却依旧不听话地在各处脏器里横冲直撞,搅得五脏六腑和七经六脉都似乎被一只手紧紧抓住扭转了一般。
随着时间推移,唐夜霜的额头上逐渐冒出如黄豆般的大粒汗珠来,却如何也不肯在这时候功亏一篑,只努力平静下已经有些烦躁的心,仔细调整着那股真气一点点往自己想要的地方而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尝试失败了多少次,她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地发轻,好像是要飘起来一般。
唐夜霜心知这应当是意识模糊的前兆,不禁用力地咬了咬牙,最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果决地将舌尖咬破,总算寻回了几分精神,转而继续专心致志地调整那股气。
这一次要比她之前想象得顺利得多,虽然还是并没有朝着她想象中的路线行进,但是至少不再那样疯狂地冲窜,与此同时,体内那股诡异的疼痛也总算减轻了一些。
她自然清晰地感知到了这样细微的变化,心头不免一喜:能减缓疼痛,至少证明她的方法是对的,并且也说明自己如果多加努力,应当是完全能够驾驭这个对现在的她而言还无比陌生的神奇力量的。
这一打坐,便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风起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在床上闭目调息的唐夜霜,不免一惊,不知道她突然这样是想要做什么,只得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她来。
久而久之,他也发觉了几分非同寻常的地方。
她虽然面色看起来苍白如纸,但是神情却丝毫没有痛苦的感觉,鼻端的气息有几分不稳,但却并不如伤病之人般强烈波动。
另外,不知是否是他一时眼花,只觉得眼前的师父,似乎跟从前不太一样。虽然样貌、身材,都跟从前一般无二,但他却无端端地从那纤细的肢体里看出了一股别样的力量来,这明显是拥有内力的人才能够做到的。
这是习武之人具备的眼力,但如今对象是他的师父,这就让风起觉得有些奇怪了,差些要以为是自己判断错误。
师父用毒技术他是见识过的,确实高超,然而这么长久的日子以来,他却并不知道原来她还会武功。
思及于此,风起赶忙垂手候在了一遍,只打算等她睁开眼睛时再上前去将自己的疑问全盘托出,然而还没等站稳脚跟,就听得房间里头的那个女子开口了,“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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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剧情版(二)]
他微微一惊,见着她依旧闭着双目在床上打坐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然而这样的平静,恰恰就是最大的异样。一个重伤之人,又没有内力傍身,是如何做到起身打坐调息的?据他所知,师父从前并不会这些啊?
种种疑惑交叠在一起,然而最后他也只能按部就班地规矩答道,“是我。”
唐夜霜缓缓地睁开眼睛来,看着眼前满面疑惑的风起,只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自然知道此时此刻风起心中在疑惑着些什么,但是这股内力的来源就连她自己也还没有搞清楚,又哪能指望自己能够清楚明白地讲述给风起听呢?
但是这一次的收获便是,体内内力的开发增加了她的五官六感,故刚才风起进来时,她就算不睁开眼睛,也能精准地辨认出来人的身份。
只是现在身上受伤,还不能够下地,不然她真想见识一下这具身体如果现在用以武斗,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境。
见得唐夜霜总算清醒过来,风起才松了一口气,只绞了一把湿帕子递给她,一边困惑而担心地问道,“师父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唐夜霜摆了摆手,又问道,“风起,我这次昏迷了多久?”
风起掰着手指算了一会,老老实实地回答,“足足有七日了。”
怎么会这么久?唐夜霜擦着汗的手在空中稍稍一滞,刚要继续发问,就听得那头的风起继续说道,“师父你是不知道,这回你昏迷的时候古怪得很。从前也不是没有受过比这次更重的伤,但是也没有昏迷得这样久,府里名贵珍稀的药材都换着喂了敷了一遍,平和的凶险的方子都用过去了,都没能看出您清醒的迹象。”
看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糟蹋了不少好东西,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唐夜霜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在心中默默地心疼了几秒钟那如流水般花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一边加紧追问道,“那我在昏迷的时候有什么症状吗?”
“身体一会冷一会热的,脉象也是混乱得一塌糊涂,来了好几个大夫都没能诊出来,却又统一口径说并非死象,再加上眼见得师父身上的伤口都有愈合的趋势,这才让人稍稍放心了一些。”这头的风起描述得逼真,一面又无可奈何地舒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师父现在精神头能够好起来便是好的。”
唐夜霜微微颔首,一边伸过手去给自己把了把脉。
脉象果然与风起说得一般混乱,但是却已经有逐渐收敛的趋势,总体来说,是好事的几率总要大得多,想必是昏迷的这些天来被喂进去的虎狼猛药给强行催动了体内封存已久的内力,偏偏这具正处在重伤之中的身体又无法承受,所以才会调整了这样长的时间。
思绪统统梳理完毕,唐夜霜心中稍安,随即朝着他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我饿了,速速将烤乳猪什么的都给你师父呈上来。”
果然还是自己的师父啊。风起呼出了一口气来,一边朝着她扯了个笑脸,“明白了,我这就去。”
不吃不喝了整整七日,唐夜霜一时只觉得胃口大开,看见什么都觉得香。胃口之好,几乎要让人忘记了她如今还是重伤初愈之人。
风起在一边反应倒是尤为淡定,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直到扫灭干净眼前的宴席,唐夜霜才满足地躺倒了下去,摸着小腹满足地打了个嗝,心中别有一番心思。
她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最需要的就是及时补充营养,好有足够的力量去承载突如起来加注到身体内的内力。在这个世界没有方便快捷的营养剂,也只能靠食物慢慢补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头,唐夜霜成日闭门不出,只专心地吃饭、看书、打坐、睡觉,活得像是一只米虫。好在陵王府里头什么也不缺,供给她胡吃海塞的资本还是有的。
陵王听闻此事,只微微一笑,报以“由着她去”四个字,且当做是为自己夫人好吃懒做的行径撑了腰,这一下更是没有人敢发表意见了,只照做不误。
云墨静几次来探望,见到的都是她这副**奢靡的生活状态,起初仅有的那些可怜的同情心总算被消磨了干净,摇头痛斥了一番她玩物丧志后,还不忘恶狠狠地提醒她,但凡还能下地行走后马上来府衙里头将这些天里头的公务统统处理好,否则他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回去。
唐夜霜自然知道这货哪里是有工作责任心,分明是一个人懒得处理那些多如牛毛的鸡毛蒜皮小事,才急急忙忙地要召自己回去,而后几次干脆闭门不见了,气得堂堂一个静王爷在陵王府外跳脚骂娘,可谓一笑谈。
一晃便是数月,身上的外伤早就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而那股力量,在她根据查阅古籍后耐心的一次次引导也逐渐平和起来,虽然还达不到驾轻就熟的程度,但是已经起码已经能够运用来调理受损的内伤了。
虽然不知道是成天吃进去的灵丹妙药的功效大,还是她的自我调息大,但有效果终归就是好的。唐夜霜很是乐观地在心中安慰。
眼见得云墨静从一开始的跳脚已经过渡到了最后好声好气地祈求,她在房内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终于打发人传了信出去,明日就回归本职。
心知唐夜霜在这方面上绝不会含糊,云墨静总算是满意了,这才终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也算是换给了陵王府里上上下下一个平静。
重新上班前的一夜,唐夜霜来到了府中别院的一处温泉以内。
这口温泉还是圣上所赐,自地下引来温泉水开凿而成,又添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和香料,虽然达不到治本的程度,但是对人体也是有益的。
她屏退了身边跟随着的婢女,将身体浸入了那腾腾泛着热气的温泉池水中,准备进入最后一次的调息。
虽然外伤已经痊愈,但是内伤还有,囤积的血污占着脏腑经脉,仅凭药力是全然摒除不干净的。只有冲破了这层境界,她才能够完全掌控这股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力量。
直到确认四周已经完全没有危险以后,唐夜霜才在温热的水中盘起双腿来,闭眼调息起来。
因内伤而散落的真气在她全身经络间游走着,起先横冲直撞,毫无章法,仿佛第一次感受到这股力量时般不适,甚至还要更为剧烈。若不是身边裸露的皮肤还有温泉水不断冲刷浸润着,就算心志坚毅如她,恐怕也早已晕过去,这也正是她近来拼命调养身体的原因。
定了定神,唐夜霜重新凝聚神识,继续引导。
大概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一次,原本游走着的浮躁真气逐渐缓慢而温和起来,直到收势,沉入丹田。
感觉喉间有一阵腥甜猛然上涌,她骤然弯腰,剧烈地咳出了一口积聚堵塞已久的污血,头脑却也逐渐清明起来,通身好似什么被打通了一般舒爽难言。
袅袅的轻烟伴随着浴汤特有的氤氲香气缭绕于侧,悠悠地漫过细琢的肩线,团成一团悠悠升腾而上。唐夜霜缓缓睁开眼睛,一向沉寂如水的瞳孔中,似有光华浮动,潋滟生辉。
唐夜霜掬起一捧池中清水,对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一点点地洗去了嘴边的血渍,那双漆黑如墨玉的眼睛在水波的映照下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她终于完全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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