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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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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 正儿是我的亲骨肉, 你怎么忍心叫我们父子分离。”苏胜苟赶紧上前一把抱住那黑皮, 满眼心疼的替他将身上的脏污拍去。

    黑皮却不安分,对着苏胜苟又打又踹的。苏胜苟似乎已经习惯, 只是温温吞吞的叫他别闹,然后任由他踢打叫骂, 一副父慈子爱的动人场景。

    苏娇怜突然觉得她的智商有点不够用。

    她的亲大哥啊, 你看看黑皮那张脸, 哪里跟你像了啊喂!

    不过一个愿打, 一个愿挨,苏娇怜也没资格说什么, 只是道:“哥哥,你不若问问, 他是愿意跟你, 还是愿意跟王碧珍。”

    “我要娘,我要娘。”黑皮挣脱开苏胜苟, 直接就扑到了王碧珍怀里。

    王碧珍宠溺的摸了摸黑皮的脑袋,神色轻蔑的怒瞪苏娇怜一眼。

    苏胜苟一脸颓丧的起身,看着黑皮道:“那,那你先随你娘去, 我过些日子……”说到这里, 苏胜苟看一眼双眸红红,可怜至极的苏娇怜,最终还是将那句“来接你们”的话改成了“来看你”。

    终于将王碧珍并那黑皮送走, 苏娇怜绞着帕子,低头看一眼自己被黑皮磕出一点小小红印子的白玉藕臂,直接就将半个身子往陆重行那处倒。完全表现出了可怜,弱小,无助的完美表情。

    男人站在那里没有动,苏娇怜撞到那铜墙铁壁般的胸膛,秀鼻酸的几乎冒泡,直接就被激出了眼泪水。

    混蛋,就不懂一点怜香惜玉吗?明明刚才还英雄救美呢!

    陆重行低头,眸色清冷的在苏娇怜的膀子上兜转一圈,然后伸手,替她将罗袖给放了下去。

    不远处,太叔成宁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直接就将这不大的庭院给占领了。

    “世,世子爷。”苏胜苟赶紧伏跪叩拜。

    太叔成宁面无表情的略过他,直直走到陆重行和苏娇怜面前,“本世子瞧着这苏府不错,暂住几日,希望表哥和苏姑娘莫要介怀。”完美忽略了那跪在地上的苏府主人。

    看着面前一副彬彬有礼模样的太叔成宁,苏娇怜回想起之前他那副凶狠残暴的表情,暗道:朋友,你这是月事不调的症状啊,该治。

    苏娇怜缩在陆重行身后,低垂着眉眼,小女人般的可怜娇羞。

    太叔成宁的视线落到她因为垂首而露出的那截纤细粉颈上,不自知的动了动视线。

    这女人居然该死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大哥。”陆嘉竟是与太叔成宁一道来的。

    这两人虽然早已勾结,但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

    陆嘉端着身子站在那里,声音清晰,不卑不亢的胡说道:“近几日寒山寺休寺闭院,我只得过几日再去。”意思就是也要住苏府。

    陆重行淡淡道:“此事该问苏公子才是。”

    跪在地上的苏公子赶紧爬起来,卑躬屈漆的一个劲点头,“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正是秋风凛冽之时,消失了一上午的陆生谦出现在影壁后。

    庭院内积累了一层厚实的秋日落叶,金灿灿黄澄澄的犹如铺叠了一层棉质地毯。

    陆生谦被他的小厮推着轮椅,慢条斯理的进入庭院。木制车轮碾压在落叶上,发出“吱呀吱呀”的挤压声,横出两道褶皱痕迹。

    陆生谦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丫鬟,长的白白净净的十分俏丽,低眉顺目的一看便是个会伺候人的,跟盼晴这种张牙舞爪的一点都不像。

    “这是我在姑苏城里的妓馆里新买的清官雏儿。”陆生谦看一眼站在一旁的盼晴,神色温柔的看向那雏儿:“楚儿,日后你便随我。”

    “是。”楚儿果真楚楚可怜,那一摆腰,一款尾,皆是旁人无法复制的风情。

    “盼晴,日后你便去伺候苏姑娘吧。”

    苏娇怜下意识看一眼盼晴,盼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捏紧了帕子。

    朋友,推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

    “是。”盼晴生硬的点头,然后转身走到了苏娇怜身后。

    苏娇怜只感觉自己脖颈后阴风阵阵的可怕。

    她悄摸摸的回头一看,正对上盼晴那双犀利眼眸,当即便扭了回去,因为扭的太急,还差点扭到脖子。

    扶着自己的小细脖子,苏娇怜颠颠的跟在陆重行身后去了主院。

    主院很大,苏娇怜住在西厢房,陆重行住在主屋。里头苏府的丫鬟、婆子看到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皆争相要来伺候,一时,整个院子闹哄哄的犹如菜市场,吵得苏娇怜头疼。

    “虫虫,去。”苏娇怜放出自己的乖宠。虫虫果然没让她失望,虽然狗小但气势却不小,直接就将这群丫鬟、婆子给咬跑了。

    主院里头清净下来,侧院里头却又闹腾了起来。

    陆嘉和太叔成宁分别住在两旁侧院。太叔成宁带来的仆役丫鬟正在将那三层画舫上的金贵物搬下来替太叔成宁布置院子。而陆嘉则的在弹箜篌以抒发自己如空谷幽兰般的高贵气质。

    听着隔壁那“乒乒乓乓”的搬运声和铮铮呛呛的箜篌声,在船上漂泊了数日的苏娇怜终于忍不住歪在榻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当苏娇怜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

    她手软脚软的起来,突然觉得手里捏着的被褥好像有些不对劲。

    屋里没有点灯,黑乌乌的看不真切。苏娇怜顺手拨开槅扇,透过清冷的月光看到自己手里的东西。

    这是……陆重行的亵裤!

    她怎么会拿着陆重行的亵裤睡觉的?她睡得时候明明盖的是她心心爱爱的绸缎面的粉红色小被被啊!

    她的小被被呢?

    在榻底看到那已经坨成一团的粉红色小被被,苏娇怜赶紧将手里的亵裤给扔了出去。

    那头,屋子外面传来家寿和禄寿的说话声。

    “听说爷的亵裤又丢了。”

    “莫要多言。”主子们的兴趣,岂是他们这等下人能置喙的。禄寿面无表情的看一眼身旁黑不溜秋的西厢房,想着这表姑娘日后怕是要飞黄腾达了。只是这习惯……难道自家爷就喜欢这样……变态的?

    不过被自家爷看上,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一整晚,苏娇怜都陷入了无限的恐慌中。

    现在她睡一觉发现起来抱着陆重行的亵裤。日后保不齐睡一觉发现自己抱着陆重行,然后再睡一觉发现自己抱着陆重行的大宝贝,最后睡一觉发现自己正跟陆重行负距离接触。

    这样刺激的事她一个未成年少女实在是扛不住啊!

    咬着手指,苏娇怜坐在榻上冥思苦想着她在姑苏城里头的剧情。

    原书中关于这段剧情的描写并不详细,但若要走的话,却有很多细枝末节的关联。

    比如,苏娇怜要先去诗社偶遇那位所谓的地方豪绅,然后用自己娇花般柔弱的身子勾的那地方豪绅不惜寻到苏胜苟和王碧珍硬来。最后是一系列坑蒙拐骗的强上套路。

    在其中,陆嘉扮演着推波助澜的角色。

    而至于陆重行……好像是在跟陆嘉谈恋爱?

    摔!陆重行要是跟陆嘉谈恋爱的话,她现在身体里极其不安分的原身该是要半夜套着陆重行的亵裤起来拿刀把陆嘉给砍了吧?

    现在剧情扭曲成这样,这位痴汉女配可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啊!

    她可不想一觉睡醒就牢底坐穿。

    苏娇怜咬着手指,细细思索。她还是趁着夜黑风高无人夜,先寻陆重行走一波剧情,安抚一下不安分的原身吧。

    现在这个时候,男主应该在睡觉。既然在睡觉,那就十分容易做些痴汉事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要给男主加点料。

    她记得原书中有一段原身在男主的熏香炉里加料后,半夜偷溜进男主房间,然后痴汉性的对男主做了一些变态事。

    苏娇怜绞着一双小嫩手,想着要不是那时候的男主突染风寒,实际是负伤在身,要保持自己高贵清冷的病美人人设不崩,偶吸入了那些药物,做了那些奇怪事的原身哪里还能活得这么久。

    夜已经很深,苏娇怜偷偷摸摸的穿好罗袜绣鞋,掂着脚尖走出去。

    她脚上的绣鞋已经恢复正常尺码。小小巧巧的一只穿在脚上,惊得农嬷嬷连眼睛都差点掉了。

    然后过些日子,苏娇怜就看到农嬷嬷偷偷摸摸的躲在自个儿屋子里头学她的样子缠足。

    没想到农嬷嬷年纪这么大了居然还有一颗少女心。

    陆重行的屋子里灯已经灭了,到处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苏娇怜摸索着往前去,撞到摆在正中的一只实木圆凳,发出“哐当”一声响,磕的她膝盖生疼。

    捂着嘴,苏娇怜惴惴不安的蹲在地上,见里头什么动静都没有,才又试探性的往前爬了爬,然后额头又撞到了那只倒在地上的实木圆凳。

    这凳子今天是跟她过不去了。

    适应了屋子里头的暗色,苏娇怜勉勉强强看到一些桌椅轮廓。她一路爬着到陆重行床边,看到男人盖着被褥躺在那里,神色平静安详,睡姿端正。

    突然这么纯良,实在是叫她有些不忍下手啊。

    苏娇怜蹲在那里,将下颚抵到床沿,露出一颗小脑袋,小心翼翼的偷觑人一眼。

    很好,没醒。

    看来这几日晕船都将男主给晕成病美人了。也或许是她在进门前往屋子里吹的迷药起效果了。

    别问她为什么会有迷药这种东西,这是痴汉女配的必备品。

    苏娇怜小心翼翼的伸手,揭开被褥一角。浓郁的小龙涎香被熏在被褥上,随着苏娇怜的动作而散开细腻的清冷甜香。

    陆重行穿着素白亵衣亵裤,无知无觉的睡在那里,俊美面容上神色略显苍白,此刻躺在那里,长翘睫毛搭拢下来,落在眼底形成一片阴影,透出几许无助的可怜来。

    苏娇怜舔了舔唇,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像一个变态了。

    “大表哥,你要直面你的美。”苏娇怜一本正经的说完,开始解陆重行的衣襟暗扣。

    黑暗中,男人的细薄唇角抽了抽,使得那张近乎完美的玉雕面容显出几分人间烟火气。

    作为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霸道男主,掌握全国经济命脉的同时,还要黑白通吃。所以陆重行成立了腾霄阁。

    作为腾霄阁阁主,陆重行身上的伤自然不少。苏娇怜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那印在男人胸口的一处刀伤。

    男人的皮肤细腻弹滑,肌肉劲瘦,触在指尖有十分好的手感,就像在吸着她的手指一样。

    苏娇怜红着脸儿,想着她要怎么下嘴呢?

    作者有话要说: 陆。霸道总裁。宠宠: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第 39 章

    夜深人静, 月色如华。

    苏娇怜伸手, 掐住陆重行袒露在外的肌肤, 捏出一点子肉,然后小心翼翼的揪了一把。

    男人的肉紧实异常, 苏娇怜都有些掐不住,刚刚提起来扭一下就滑走了。

    但好在, 还是有成果的, 一个细细的红印子出现在男人胸口, 就像一朵盛开在月色白霜中的红梅花。

    这只是前菜, 原书中原身不仅对陆重行掐掐弄弄极尽变态之能事,还……上嘴了。

    有些接受无能的苏娇怜在掐了陆重行三四把之后, 终于是做足心理准备,想着她啃上一口就好, 就那么小心翼翼的, 悄悄的啃上一口,就当在啃猪蹄子了。

    陆重行闭着眼, 感官越发清晰起来。

    他感觉到胸前湿润润的带着香,有什么东西滑过他的肌肤,留下一小片濡湿痕迹,就跟被虫虫舔时一样。但却更加酥麻细腻, 带着怯怯的试探, 直撩的人心口酥麻。

    尤其是那块被舔舐过的地方,火热热的似要灼烧他的肌肤。那火直接窜起来,往他的心口烧, 以燎原之势冲锋陷阵,将他烧的溃不成军。

    屋内很静,有细微的暧昧水渍声。

    女子俯身撑在床沿处,青丝轻飘飘的落下来,如羽毛般轻垂在男人外露的肌肤上。

    揪一揪,舔一舔,泡一泡。

    嗯?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苏娇怜歪头看着自己刚刚舔过的地方,上头除了一点水渍,根本就没有其它的什么痕迹。

    原书中的描写是陆重行第二日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的痕迹,不谙世事的小处男以为是屋子里头出了蚊虫,故此派家寿在屋子里头抓了一夜的蚊子。

    这真是她见过最单纯,最不做作的变态男主了!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

    不过现在她除了用手掐,根本就弄不出其它痕迹。

    所以难道她……还要吸一吸?

    满脸羞耻的苏娇怜一把捂住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经过一顿垂死挣扎,苏娇怜终于狠下心,照着那位置猛吸一口,然后迅速捂嘴转身,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屋子。

    陆重行躺在被褥里,霍然睁开眼,吐出憋了良久的一口气。他的手抵在床沿,紧紧扣着木制的沿边,硬质的木材上头已经被抠出五个明显的手指印,再重一些就能寿终正寝了。

    屋内,男人清晰的喘息声明显异常,借着月色,陆重行能看到外头一路跌撞滚爬的小姑娘是如何回到西厢房的。

    陆重行大口喘息,就似濒临死亡的人般急促。

    他真是没想到,这小东西居然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

    不仅对他下迷药,还对他……

    一开始,当陆重行闻到那迷药味时,当即便屏息,然后示意守在外头的禄寿不要轻举妄动。

    半刻后,苏娇怜偷偷摸摸的进来,笨手笨脚的连撞两次圆凳,那声音“哐哐”的实在叫人不忍直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贼?

    而正当陆重行因为苏娇怜的迷药暗自下狠心,觉得这小玩意即使是十分合他心意,也不能任由她十足放肆了。毕竟连腾霄阁都查不到的人,这世上可真是唯此她一人了。

    但万万没想到,这小东西千辛万苦,处心积虑的给他下迷药,居然就是为了……轻薄他?

    可平日里他兴致来时戏弄起她,这小东西可是从来都跟只受惊的小白兔似得,恨不能将脑袋缩到地坑里头去。

    所以难道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陆重行暗眯起双眸,突兀勾唇。既然她要玩,那他就陪她玩。

    ……

    翌日,天刚放晴,苏娇怜这处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陆嘉身着烟紫色长裙,披着细薄斗篷,梳高髻,站在西厢房门口跟正坐在里头用早膳的苏娇怜对视。

    “听闻表姑娘在姑苏有一诗社,不若带我见识一番。”

    这段剧情倒是跟原书中一模一样了。其实归根究底,原身会落得这般悲惨下场,都是陆嘉一手造成的。

    一开始,就是她写信给了苏胜苟和王碧珍,假意说到姑苏某某豪绅心属苏娇怜,撺掇他们来皇城将苏娇怜接回去。

    在苏娇怜死活不肯的时候,又跟苏胜苟和王碧珍通气,给他们出谋划策,演了好一出苦情戏,把苏娇怜给骗了回去。

    然后又趁着这次和苏娇怜去诗社的时候,不经意的让苏娇怜和那豪绅偶遇,致使苏胜苟和王碧珍真的以为那豪绅十分属意苏娇怜。其实,那豪绅真正看上的是陆嘉。

    毕竟是女主嘛,总是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本事。

    这时候的陆嘉将计就计,与苏胜苟和王碧珍一道合谋把苏娇怜送给了那地方豪绅做第十八房小妾。这地方豪绅在揭开盖头看到苏娇怜的那一瞬,心中不喜,甚至大怒。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要的小仙女。

    故此,原身不仅在豪绅府内受尽苦楚,最后还被陆嘉坑了一把,失了性命。

    简直就是炮灰女配的标配悲惨结局了。

    现在,苏娇怜就要踏上她的结局路了。

    对于陆嘉的挑衅,按照原身的性格是一定会跳起来跟她正面干的。

    所以苏娇怜顺应剧情,用完早膳后,梳洗穿戴,换上原身最喜欢的素白长裙,松松的挽了一个髻。那垂发搭拢在香肩处,配上苏娇怜那副娇怜柔弱的身子,更显出几分苍白弱态来,就如被雨打弯的小白花。

    透过面前的花棱镜看到里头显出的那个清丽身影,苏娇怜发出一声叹息。

    这简直就是过气女配垂死挣扎的真实写照啊。

    外头天气正好,两旁的柿子树上挂满了红澄澄的柿子,就跟一个个圆滚滚的小灯笼似得。

    苏娇怜与陆嘉一道上了马车,苏娇怜单手撑着下颚靠在马车壁上,纤纤素手伸出,搭住半幅马车帘子往外看去。

    不愧是富庶江南姑苏城,虽比不上皇城,但自有一番江南小桥流水的风情意味在。尤其是那摊上的小吃,热气腾腾的迷了苏娇怜的眼,让这几日努力喝露水x小仙女人设的她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从马车窗子里伸出去来一口。

    “表姑娘,咱们做女子的要矜持,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子,大半夜的往旁的男人屋子里跑,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那是要被嚼舌根的。”陆嘉斜睨一眼看向苏娇怜,语气中透出半分嫉妒和满满的尖酸刻薄。

    苏娇怜转身与其对视,做西子捧心状,叹道:“我常常劝大表哥要雨露均沾,可大表哥非是不听呢。他呀,偏要独宠我一人。”说完,苏娇怜还做作的扭了扭那细软如柳的楚腰。

    陆嘉:……

    两人一路无言的到了诗社。

    先前苏娇怜作为姑苏第一才女,创办了这诗社,后头她去了皇城,这诗社就被里头的社员承接了下来。

    诗社很大,完全就是用一个院子改造出来的。

    里头男女皆可进,举目望去,三男两女的或席地而坐,或手执书卷,或写诗抚琴,皆在做些苏娇怜所不能理解的所谓风雅事。

    陆嘉倒是十分喜欢这样的氛围,她认为,只有熟练琴棋书画,她才能混入上层社会,钓个金龟婿,摆脱自己屌丝女性的称号,真正成为人上人。

    “表姑娘,请吧。”对上这位曾经的姑苏第一才女,陆嘉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人家是真正出生书香名门的贵女,那自小养成的通身气派,在陆嘉看到其第一眼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而当这种感觉被日渐放大后,陆嘉的心态越发扭曲。既然比不过,那便将其毁了,不是极好的一件事吗?

    在陆嘉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苏娇怜压住一口气,提裙步入诗社。

    有眼尖的老社员一眼就认出了苏娇怜,正欲上前搭讪之时却被身旁的同伴拉住了胳膊。

    “你忘了吗?如今的苏府可不是以前的苏府了。而且现在的社长是王家大姑娘,这王家大姑娘从小就跟苏娇怜不对付,你现在过去说话,就是在打王家大姑娘的脸。”

    一个家族的没落,必伴随一个家族的兴起。

    姑苏的苏府没落了,王家兴起了。

    作为赫赫有名的地方豪绅,王家完全将“豪绅”这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偷鸡摸狗,吃完饭不付钱等种种恶劣习性令人发指。而王家里头最霸道的两位就要属那王家大少爷和王家大姑娘了。

    这两位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一个是妻妾成群,一个是无人敢娶。其名声在姑苏城内可谓是臭到家了。

    王家大姑娘早早听闻苏娇怜回来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给往常处处压她一头的苏府名姝来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没想到这人就给她送到眼皮子底下了。

    “走。”王如花挺起胸脯,誓要将苏娇怜踩到自己的脚底下。

    跟在王如花身后的众社员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她们到底是帮忙呢?还是帮忙呢?还是帮忙呢?

    那头,苏娇怜寻了一处僻静地躲日头。

    这秋日虽说风大凉爽,但天气却干燥的紧,再加上这秋老虎毒辣的日头,则更让苏娇怜怀念起方才在路旁看到的柿子树。

    这古代的柿子树可不会吸收汽车尾气。

    前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苏娇怜看一眼不远处正跟旁人攀谈的起劲的,混的如鱼得水的陆嘉,好奇心盛起的凑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水榭内正站着一位风姿翩翩的俊美男子。

    男子身着月白长袍,身材挺拔如高山之松,气质高贵如峰巅之莲。他手持折扇,负手于后,微微扬起下颚,露出线条极美的修长脖颈。白皙面容之上长鼻挺翘,眉目清冷如雾,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陆重行?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娇怜震惊的瞪圆了一双眼。

    “哇哇,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好像是在看我。”

    “明明是在看我。”

    “你们不觉得,是在看我吗?”苏娇怜糯声糯气的插一句嘴,得到了众人一致的白眼。

    苏乖乖:委屈。

    “哎?”突然,站在苏娇怜前头的女子发出一声惊叹,指着苏娇怜大张开嘴,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苏娇怜歪了歪小脑袋,神色懵懂困惑。

    “你,你不是……姑苏名姝,苏娇怜吗?”那女子的声音引来众人围观,苏娇怜站在人群堆里,纤细羸弱的身子被完全淹没。

    人越聚越多,皆想一睹前姑苏城第一才女的容貌,苏娇怜站在正中间,想起四个字:看杀卫玠。

    没想到她苏娇怜居然还有这么一天。

    想想真是有点小兴奋呢。

    作者有话要说: 致,致敬咖妃。

    陆.小(划掉:大)处男.宠宠:好像暴露了什么?

    ☆、第 40 章

    耳旁叽叽喳喳的都是说话声, 吵得苏娇怜头疼。

    但很快, 就有小天使来给她解围了。

    “苏娇怜!”王如花怒吼一声, “都给我滚开!”

    人群作鸟兽散,显然是对王如花的威名如雷贯耳。

    王如花气势汹汹的从分开的人群里直冲向苏娇怜。

    桂花尚未谢, 开的正盛,女子立在那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 身姿羸弱如纤纤细柳, 她身着素衣长裙, 青丝随风飞舞, 裙裾翻飞,露出小小尖尖的绣鞋尖。微微扬起的下颚带起纤细如天鹅颈的颈项, 娇怜如花,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

    王如花一愣, 突然有些不敢认。

    苏娇怜抬手抚了抚脸上的妆面, 很好,没有脱妆, 掩藏的很好。

    古代的化妆品虽然纯天然无公害,但不防水不防汗,一遇水就脱妆,因此苏娇怜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自己的妆面。

    日头正盛, 女子抬眸看过来, 纤细眼睫轻动,露出那双晶莹剔透的湿润眼眸,里头似蕴流光彩霞, 云漱飞花。

    王如花自小便与苏娇怜相识,自小时起便将她视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自苏娇怜去皇城后,她的容貌身形依旧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里。王如花日日都在想着,若等某一日再碰到她,一定要逮住机会好好的挫挫她的锐气。

    可今日相见,立在那处的女子仿佛脱胎换骨了般让她不敢认。

    不是说容貌,而是那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倭瓜突然变成了一个香瓜,根本就不是一个品种。哎?确定不是一个品种吧?这不重要。

    “你是,苏娇怜?”王如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苏娇怜。

    苏娇怜歪了歪头,那双眸子在日光的映衬下更显纯稚懵懂。

    “我是。”她轻启檀唇,罗袖轻漾,飘飘忽忽间传来一阵散着奶香的小龙涎香。

    “不对,你不是苏娇怜。”王如花面色一变,突然猛地向前跨一步,伸手要去擦她脸上的妆面。

    苏娇怜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纤细后背靠到身后那棵桂花树上。因为退的有些急,所以后背被磨得生疼。

    有风过,桂花簌簌而落,落在她发梢、肩头。

    横出一柄折扇,拦住王如花伸向苏娇怜的手。

    陆重行高大挺拔的身影往前迈一步,袍裾翻飞,冷香轻浮,将苏娇怜掩到自己身后。

    周围众人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

    原来方才这俊美如神袛的男子,竟真的是在看这位曾经的姑苏名姝。

    “你,你是谁?”王如花显然没想到在姑苏地界里头还有人敢拦她,当即一瞪眼一抬头就要骂,却不防看到陆重行那张脸,登时就没了脾气。

    这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路过。”陆重行缓慢吐出二字,视线往身后一瞥。

    苏娇怜小小一只被他掩住,头顶落了一层细细桂花,仰头看来时,显得那张脸十足小巧。尤其是那下颚,白白嫩嫩的十分适合让他掐着做些什么事。

    再往上,是那细腻红唇,抹着胭脂色的口脂,上唇绘出花瓣状,下唇收小唇部轮廓,小小涂一点,使得那樱唇看着更小了几分。让陆重行忍不住的想起那晚的事,惹得他胸前的猩红痕迹又是一阵酥麻难忍。

    真是只磨人的小妖精。

    “不知这位公子哪里人士?”在姑苏,如果有此等美男,她王如花不可能不知道。

    “从皇城而来。”陆重行散着清冷眉眼,略略看过王如花,神态高贵,浑身矜持。

    “真是少年英才啊。”王如花满眼仰慕的看着陆重行。

    苏娇怜完全不知道这王如花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陆重行的“才”的。而且这男人也不少年了好吗?

    陆重行慢吞吞的摇着折扇,轻启薄唇,“我只是生下来就这么有权有势而已。”

    王如花:我男神果然与众不同。

    苏娇怜:……这本怎么越来越歪了?

    “大哥。”陆嘉艰难的挤进人群,笑意柔柔的看向陆重行,“你怎么也来了?”

    陆重行没说话,他身后坐着轮椅的陆生谦慢悠悠的晃出来道:“听闻姑苏诗社不一般,特来见识一番。”

    楚儿推着陆生谦的轮椅,纤细的身子十分吃力,一副气喘吁吁地累极模样,但苏娇怜却从她脸上看到了憧憬和喜悦,以及对上陆生谦时那小心翼翼的讨好。

    这是小女孩情窦初开的表现。

    楚儿是个被卖进青楼的清倌,她本以为自个儿这一世只能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但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却将她救出了火坑。

    楚儿想着,她只要能一生一世的服侍在他身边,便知足了。

    陆生谦说完,偏头看一眼苏娇怜,脸上虽带笑,但那笑却不达眼底,看上去瘆得慌。

    苏娇怜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位大佬。

    老师从小就教导,有问题就要问,我们要做个好学的孩子。

    所以苏娇怜犹豫半响,磨磨蹭蹭的站过去半步,压着唇小声道:“二表哥怎么这般看我?”

    陆生谦慢条斯理的摩挲着自己的木制轮椅扶手,长叹息一声,“苏姑娘可还记得你前些日子给我出的主意?”

    苏娇怜看一眼楚儿,心道:我可没想到你会有这么骚的操作。

    陆生谦继续道:“颇有成效。”

    自那以后,盼晴视他为陌路人。

    “咔哒”一声,陆生谦硬生生的将轮椅扶手给掰出一条裂纹,声音清晰到在苏娇怜的脑子里炸开。

    有,有成效怎么还这样啊?还有说好的病弱男呢?这么硬的紫檀木说掐裂就掐裂了……

    对上陆生谦那副“你对力量一无所知”的表情,苏娇怜瑟瑟的挪回了原位。

    惹不起惹不起,自己闯的锅自己背,她可不帮他背。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王如花一改方才的彪悍气势,一下就小鸟依人了起来。

    陆重行摇着折扇,抬腿迈步,面无表情的略过众人往前头的柿子林中走去。

    众人看一眼被下了脸面的王如花,只等一场河东狮吼。却没想到,这只母狮子不仅没吼,还越发娇羞扭捏起来。

    我男神果然够冷酷,够无情,够无理取闹呢。

    王如花迈着小碎步,跟在陆重行身后。

    见王如花去了,陆嘉也赶紧跟上。

    苏娇怜四下看了看,也颠颠跟着一道走了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呼啦呼啦的跟着走。

    偌大的柿子林里一下入了一整个诗社的人,却也不显得拥挤,反而因为人群分散开了,所以王如花竟然寻不到陆重行的身影了。

    树影参差,人声鼎沸。

    柿子林内有一处小溪,几个公子哥正在效仿古时文人,玩曲水流觞。

    陆嘉眼尖的看到那身穿宝蓝色长衫的男人,眼前一亮,正欲唤苏娇怜,却发现她身边哪里还有苏娇怜的影子。

    踩着脚底下软绵绵的落叶,苏娇怜仰头看着头顶的柿子,垂涎三尺。那柿子比先前她在路上看到的还要大,还要红,好似只要一阵风便能吹下来的熟。

    只是可惜,苏娇怜望了半天,也没有一个柿子被风吹下来。

    苏娇怜不甘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尝上一个。可奈何柿子树太高,苏娇怜这么个小人就算是将脚垫到最高,都拿不下一颗来。

    身旁站着的男人突然扬手将手里的折扇甩了出去。

    折扇在空中画了个圈,切下十几个圆滚滚红胖胖的灯笼柿子来。

    苏娇怜喜颠颠的就要去捡,突然听到前头传来说话声。

    陆嘉被一群公子哥围在中间,用巾帕抹泪,声音旎侬道:“我那表姐姐不识路,若是在这处迷了路,丢了人,我可如何回家交代。”

    有一身穿宝蓝长衫的男子露出一副怜香惜玉之态,他靠近陆嘉,满脸温柔道:“不知姑娘的表姐姐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是何容貌?”

    “我那表姐姐穿白衣,说到容貌,王公子应当认识,就是曾经的姑苏名姝,苏娇怜。”

    王制杖眼前一亮。“苏娇怜?她竟回姑苏了?”

    “王公子认识我表姐姐?”陆嘉一脸的“诧异”。

    “小时见过几面。”其实王制杖并未见过苏娇怜,只是从王如花嘴里听来了很多关于苏娇怜的事。

    比如这苏娇怜今日又抢了她的风头,昨日对弈又赢了她,前日又做了什么曲儿被姑苏内的贵女名媛们争相效仿,并被那些公子哥们奉若神曲……诸如此类之事,不胜枚举。

    活生生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作为一直生活在苏娇怜阴影下的王如花,对这只别人家的孩子常常恨得咬牙切齿。

    但没想到,苏家突然就倒了。王如花和王制杖还没反应过来,又传出苏娇怜被接去了皇城的消息。

    别人家的孩子终于走了,千年老二王如花终于上位了。

    本应该高兴的王如花却突然觉得没有了对手,浑身痒痒,恨不能骑着她的千里驹去皇城寻苏娇怜一决高下。

    当王如花将这个意向透露给王制杖听后,王制杖当即就道:“我的傻妹妹,你怎么还要上赶着找虐呢?”

    王如花:……她的智商居然连个智障都不如。

    不过也因此,惹得王制杖对这位姑苏名姝从心底里多了几分固有印象。

    定是个古板又无甚趣味的女人。

    铺着厚实落叶的柿子林内,有一身穿素衣的女子席地而蹲,那长长的裙摆像是鱼尾似得散开,那头青丝黑发乌黑油亮,堪堪挽成一髻,落在肩头。纤纤素手捧着一只圆滚饱满的小柿子,献宝似得对身旁的男人露出一抹怯生生的笑。

    那女子娇柔纤细,如雨中缀满了晶莹露珠的白花。那手莹白如玉,凝脂似得好看。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和那副笑靥如花的模样,完全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般令人心生向往。

    王制杖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麻麻,我好像恋爱了。

    “王公子?王公子?王公子!”陆嘉唤一声,王制杖没应,她又唤一声,王制杖还是没应。最后,陆嘉加大了声音,多了几分不耐,唤王制杖时几乎破了音。

    “啊,啊?”王制杖回神,抹了抹嘴,视线却还是不肯从苏娇怜身上移开。

    这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女人。

    “我找到我表姐姐了,多谢王公子相助。”陆嘉盈盈给王制杖一拜,以示感谢。

    王制杖抻着脖子,努力去看正在溪水边洗柿子的苏娇怜,神色痴迷道:“那,那就是你表姐呀……”

    看到这副模样的王制杖,陆嘉一方面是欣喜的,另一方面却又是愤恨的。她站在这王制杖跟前这么久,却还抵不过苏娇怜的惊鸿一瞥。

    实在是叫她咽不下这口气。

    溪水潺潺,有些微冷。

    苏娇怜洗完了柿子,细细的用帕子擦干,然后先给了陆重行一个。

    男人站在她身边,身体站的笔直,苏娇怜蹲在地上,要高高的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表姑娘觉得方才在溪边行曲水流觞之乐的公子中,哪个最好看?”说完,男人垂下眉目,朝苏娇怜看过来。

    苏娇怜歪头细想了想,正想说话,突然对上男人那双黑眸,浑身一凛。

    捧着小柿子站到陆重行身边,苏娇怜伸出小手指,那指尖湿润莹白,带着微微粉嫩水渍,隔空点上陆重行的鼻尖。

    小姑娘软糯糯道:“你最好看。”

    “呵。”男人低笑一声,指腹擦过手里的折扇,声音清冷道:“原来还是看了呀。”

    苏娇怜:……原来这是一道堪比救老妈还是女朋友的送命题啊QAQ。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苏乖乖奉上

    ☆、第 41 章

    男人慢条斯理的伸手接过苏娇怜手里捧着的那只柿子, 剥去上头的软皮, 然后递还给她道:“多吃些。”秋天, 正是贴秋膘的时候,只有养肥了, 才好吃。

    继送命题之后,对上这副温柔体贴加善解人意模样的陆重行, 苏娇怜难免有些瘆得慌。

    男主你这眼神很不对劲啊……

    “林深水凉, 姑娘可要当心。”正当苏娇怜捧着那小柿子啃得战战兢兢的时候, 突然听到一阵男人的声音。

    她寻声望去, 只见一身穿宝蓝色长袍的男子手持折扇,站在她身后, 虽努力想要装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但奈何身量太矮, 加之容貌普通, 故此便难免有些东施效颦之态。

    至于那西施是谁嘛……苏娇怜偷摸摸的往身旁的陆重行那处瞥了一眼。男人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的打量那男人一眼, 嘴角轻蔑的下压。

    送死的见多了,上赶着的倒还真是头一个。

    “像姑娘这样貌美之人,可要多多当心那些居心不良的宵小之辈。”王制杖斜睨一眼陆重行,冷哼出声。

    不就是长得比他高一点, 帅一点, 皮肤白一点,身材好一点,头发长一点, 气质好一点吗?这个男人哪里比得过他。

    他可是出门吃饭从来不用给钱的男人!

    王制杖骄傲的挺起小胸脯,恨不能立时就拉住美人的小手,将整个姑苏城的饭堂都承包给她。

    陆重行?宵小之辈?苏娇怜咽下嘴里的柿子肉,想着这个男人真是大胆,居然敢说这样的大实话。

    陆重行低头,看一眼那尚蹲在地上,一双湿润眼眸亮晶晶看向王制杖的苏娇怜,慢吞吞的眯起眼,手里折扇微微握紧,伺机而动。

    这男人的脑袋,应当比柿子好切多了。

    “姑娘,柿子性凉,难以消化,不宜多食,不若姑娘随我回府用些螃蟹吧?我那处有一阳澄湖,专门养了许多野生螃蟹。个大肥美,蟹膏鲜美异常,姑娘若用过一次,必会想第二次,若用了第二次也必会想第三次。”

    螃蟹啊……苏娇怜咽了咽口水,心中激荡。但只一想到她这个喝露水的小仙女人设,只得忍痛拒绝。

    “多谢公子好意,我……”

    “苏姑娘。”苏娇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旁的陆重行道:“这么多柿子,你也用不完,不若送些给这位公子。”

    苏娇怜震惊的瞪圆了一双眼。男主你素不素也被穿越了?这根本就不是你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麻辣风格啊。

    “多谢姑娘。”小菜鸡王制杖早已喜不自禁,搓手以待。

    没想到这位公子居然如此识相,一定是认出他乃王家公子,这才上赶着讨好的。

    王制杖满意的对陆重行一点头。露出专属于霸道不良少年的校园大哥姿态。

    对上王制杖那副“算你识相,哥以后罩着你”的智障表情,苏娇怜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说的纠结。

    陆重行垂眸,微抬了抬下颚,双眸清冷如雾,黑黝黝的深邃异常,看不到里头蕴含着何种情绪。

    苏娇怜只得心疼的捡了几个小小,小小的柿子递给他。

    王制杖捧着那些柿子,喜滋滋道:“在下乃王家人,名唤王制杖。因着祖上靠制卖拐棍发家,所以取名王制杖。”

    美人听到他的名号一定会激动的晕过去。

    “真,真是个有纪念意义的好名字。王公子人如其名,必能将家业发扬光大。”苏娇怜尴尬笑两声,努力憋住笑。

    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王制杖眼见美人弯眼轻笑,那副笑靥如花的样子直将他迷得一阵神魂颠倒。

    姑苏名姝,果然名不虚传。

    王制杖:真香。

    不过怎么好像不是很心动的样子?没关系,一定是他说的还不够清楚。

    轻咳一声,王制杖继续道:“不才刚刚新开了两家制杖铺子。祖上曾得先帝垂青,被御赐金匾额,奉先帝旨意制杖。”

    所以是祖祖代代都要继续制杖的意思了?

    “苏姑娘若有意,不才可特意为苏姑娘定制一柄。”

    “不必了不必了。”苏娇怜连忙摆手拒绝。不知道用了他家的制杖会不会变智障。听说智障是会传染的。

    一旁的陆重行不耐的打断两人的对话,冷声道:“时辰不早了,该回了。”说完,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王制杖笑道:“王公子可要好好品尝这些柿子。对了,听说柿子与蟹同食,美味异常,公子不若回府一试。这可是苏姑娘的一番好意。”

    苏娇怜:我不是,我没有。傻子都知道柿子和蟹不能一起吃。

    但显然,苏娇怜高估了制杖的智商。

    当夜,王家公子撑船去阳澄湖捞了一大筐大螃蟹,然后搭配以一大筐柿子,吃的一阵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拉的面白脸青的昏倒在厕所里,直至第二日才被打扫厕所的家仆从里头拖出来。

    翌日,天刚蒙蒙亮,苏娇怜就听到一阵吵闹声,她满以为是王家带人来兴师问罪了,却没想到竟是王如花携礼来登门拜访了。

    对着陆重行这只将自家哥哥折磨的没有人样的变态,王如花一脸的娇羞憧憬。

    “陆公子,我昨日才刚得消息,原来公子您是英国公府的人。请恕小女子眼拙,多有得罪,今日特携父亲前来赔礼。”

    王如花盈盈一拜,含羞带怯。

    王如花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了她的父亲,王家老爷,王镐世。

    旁人皆是父母携子女登门,只有王家是子女携父亲登门。不过这位王家老爷的名字也是颇有内涵。搞事?这是命中注定要搞事的节奏呀!

    苏娇怜躲在小花厅的屏风后头,想着王家有没有带阳澄湖的大闸蟹来。

    古代的阳澄湖大闸蟹应该是极美味的,毕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好东西。不像现在那片阳澄湖里头都是放下去的家养蟹。有些良心好一点的,给你过一遍阳澄湖的水捞出来说是阳澄湖大闸蟹,有些良心坏坏的直接给你网上买个商标一贴,连阳澄湖的水都不给你漂一漂。

    “这是我们自家出的拐拄。”王镐世将手里的长方形锦盒递到陆重行面前。

    家寿笑眯眯的上前接过。

    “这拐拄乃祖上传下来的珍品,共是一对。是分别给我女儿如花和儿子制杖做嫁妆和聘礼用的。”

    家寿托着那锦盒的手一抖,锦盒就摔在了地上,露出里头那根金光闪闪的粗实拐拄。

    说是拐拄,应该说是金柱子更为恰当。而且还是一根镶嵌着无数珍珠宝石的金柱子。

    王镐世赶紧把传家宝捧起来,战战兢兢的上下查看,见无碍,才又道:“既然陆公子与我如花两情相悦,我必不会棒打鸳鸯。我昨晚夜观星象,觉得明日便是好日子,不若陆公子快些与我女儿将婚事办了,也好随了我这个老头子的心愿。”

    正坐在屏风后头啃糕点的苏娇怜暗叹。

    搞事老爷,你真的是来搞事的啊。

    陆重行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神色不明。

    本来,男主会出来见王家人,也就是本着初到旁人地头,瞧瞧地头蛇的心态。毕竟不能这么不给人面子嘛。

    可没想到,这些王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啊。

    “王老爷,我对您女儿,并无半分兴趣。”陆重行吃着茶,眉眼下垂,神色沉静。

    王镐世思索半刻,又取出另外一个锦盒。

    “这是我儿的聘礼,托我一定要送到苏姑娘手上。不知陆公子可否引荐一下苏家大公子,商量一下我儿与苏姑娘的婚事。”

    苏娇怜:???

    陆重行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慢条斯理的抬眸看向王镐世。

    王镐世五十出头的年岁,看着却依旧很显年轻。只是因着此刻卑躬屈膝的模样,所以越发显出几分难掩的老态来。

    看着是个有些纯良和慈善的老头,但能在硕大姑苏城内压制诸多商业大贾,成为龙头的人,又怎么会是个简单人物。

    而且在此之前,陆重行便已收到消息。

    这王镐世不仅喜玩亵年轻少男少女,背地里还做着贩卖人口的勾当。不然单单靠什么制杖,又怎么能压的住姑苏城里这堆商业里打滚的老狐狸。

    此次陆重行来姑苏,不仅是为了腾霄阁的事,更是奉皇帝密旨来好好调查王家一事。

    “此事,我做不得主,王老爷还是与苏大公子相谈吧。”说完,陆重行便起身欲走,苏娇怜赶忙从屏风后窜出来,死死抱住陆重行的腰,用力箍紧,声嘶力竭道:“大表哥,我已有了你的孩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酷,如此无情,如此不顾念旧情。”

    “就算你不心疼我,也要心疼心疼我们的孩子啊……”苏娇怜一脸悲切的低头抚上自己平坦的肚子,泫然欲泣。

    如果让王家人找上了苏胜苟,苏胜苟一定会联合王碧珍把她给卖了的,还不如现在就把陆重行这张保命符揣到怀里,这样她才能安心。

    负心汉陆重行低头,对上苏娇怜那双湿润大眼,轻启薄唇道:“我的孩子?”

    苏娇怜硬着头皮滚下两颗泪来,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子滑过香腮,好一副梨花带雨的娇怜美人图。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大表哥,你若不要这个孩子,那我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听闻阳澄湖的水干净澄澈,不若我去那,跳下去的话,也能一了百了。”

    “苏娇怜,你怎么能做傻事呢?”王如花急道。她上前一把拽过苏娇怜,神色认真道:“这样的负心汉不要也罢,你随我回府,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堕胎。”

    朋友,你有点抢戏啊。

    说完,王如花赶紧又看向陆重行,娇羞道:“陆公子,我不介意的。”

    苏娇怜:???我介意啊……

    陆重行抬手,一把攥住苏娇怜的腕子将她压到自己胸前,神色清冷道:“既然是我的孩子,就不必王姑娘操心了。”

    “可,可是,我,我心悦你啊。”王如花结结巴巴道。

    陆重行压着怀中不断挣扎扭动的苏娇怜,甩出一句狂霸酷炫拽的话,“心悦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王如花:今天我男神又撩我了。

    眼睁睁的看着陆重行与苏娇怜消失在屏风后,王如花突然猛地一下往地上一坐,四脚朝天的撒娇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

    王镐世虽然是个混蛋,但他是个爱女儿的混蛋。

    “这可是英国公府的大房公子,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

    “那我日后就是国公夫人。”王如花梗着脖子继续擦地。

    王镐世沉吟半刻,终于缓慢点头。

    王如花面色一喜。

    从小,只要是爹答应了她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亡人员名单迅速更新中……

    ☆、第 42 章

    屋内, 陆重行面无表情的撩袍坐到苏娇怜的绣榻上, 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苏娇怜:吓出双下巴!男主你要干什么?

    “过来, 让我瞧瞧我们的孩子。”

    瞧就瞧,你脱衣服干什么啊!

    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的苏娇怜突然想到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一幕。一般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在揍人之前一定要把身上的西装脱掉, 然后露出他砂锅大的拳头。最后用一套极其耍帅的姿势把敌人揍的哭爹喊娘。

    苏娇怜立时皱巴起小脸,委委屈屈的道:“大表哥, 我只是, 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男人面色冷淡道:“我什么时候要你了。”

    苏娇怜:……

    已是掌灯时分, 屋子里头没有点灯, 天色昏暗。廊下行来一丫鬟将手里的红纱笼灯挂到檐下,透过细薄窗绡, 映衬出点点猩红痕迹。

    苏娇怜立在那里,灯下美人如雾, 身姿纤细瘦弱, 盈盈一握的腰肢带着细软的弧度,肌肤莹白如玉, 颤着眼睫,楚楚可怜。

    “过来。”男人坐在榻上,褪了外衫,露出里头的淡色中衣。苏娇怜能清晰的看到他扬袖时, 那撑开的中衣袖口处映衬出的肌肉弧度。

    见小姑娘依旧站在那处不动, 男人双眸一眯,笑道:“看来你也想要试试柿与蟹同食了。”

    我不是,我没有。

    苏娇怜立时挪着小碎步, 走到陆重行面前。

    男人捻着指尖,将苏娇怜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轻启薄唇道:“丑,也不算丑。好看也不算好看。”

    不过那王制杖倒还算有几分眼光。

    不算丑也不算好看的苏娇怜垂眸看一眼陆重行,捏着裙角,不敢说话。

    这副乖乖巧巧的小模样颇有一种幼稚园老师正在训小盆友的赶脚。

    “爷。”雕花木门处传来家寿的声音。透过檐下的那盏红纱笼灯从木格子处透出身形。

    陆重行收回落在苏娇怜身上的目光,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襟道:“说。”

    “王家人方才拿着那对拐棍去了,留下请柬,说请爷明日去王家赴宴,让他们尽一番地主之谊。”

    家寿话罢,苏娇怜极快速的反应过来道:“这是鸿门宴呀。”

    陆重行轻勾唇,露出霸道总裁的神秘微笑。“非鸿门宴,乃引狼入室。”说完,陆重行看一眼苏娇怜,“你明日好生呆在苏府,我将禄寿留给你。”

    一开始,苏娇怜还不明白为什么陆重行会将禄寿留给她,当她看到勤勤恳恳的禄寿将第十八个准备从窗户里跳进来的黑衣人甩出去时,苏娇怜真是恨不能替禄寿鼓掌叫喊。

    只可惜她现在正躲在床底下,有些难度。

    当第一个黑衣人出现的时候,禄寿就听到了动静。他将屋内的灯烛熄灭,然后将苏娇怜安置在床底,又派农嬷嬷和小牙守在其身边,才出门去抓人。

    苏娇怜想,她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竟连有十八个黑衣人来寻她。

    “这些人都是王家派来的。”禄寿不离苏娇怜寸步,将整间屋子保护的滴水不漏。

    “既然这么危险,那大爷此去不是凶多吉少?”苏娇怜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水眸,满脸担忧的从床底下探出半个脑袋。

    禄寿下意识看一眼苏娇怜压在身下的肚子,犹豫半响后道:“大爷自有安排。”说完,禄寿又憋着脸加了一句,“表姑娘,莫压肚子,当心孩子。”

    少言寡语的禄寿难得说这么大串的话,立时就引起了农嬷嬷和小牙的惊呼。

    “姑娘,你的肚子怎么了?”

    “呃……”苏娇怜想了一下措辞,还没说出口,就听禄寿郑重其事道:“表姑娘有喜了。是大爷的。”

    农嬷嬷、小牙:Σ(⊙▽⊙”a

    “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可得赶紧告诉老祖宗。”农嬷嬷一拍大腿,当即就要给皇城去信。

    苏娇怜连滚带爬的从床底下钻出来,被小牙一把扶住,“姑娘,您现在可不敢乱动。前三月胎不稳,最是容易出事。”

    “对对对,可不敢乱动。还有还有,昨日里王家送来的那些蟹都给扔了,不许进咱们的院子。”

    苏娇怜:!!!

    “嬷嬷,我……”

    “那些蟹是寒凉之物,你如今的身子可不能食。”农嬷嬷一本正经的劝导完,赶紧将苏娇怜扶上床歇息。

    “快快快,小牙,将冬日里用的被褥抱出来,可不能冻着了。”农嬷嬷吩咐完,喜滋滋的道:“我还得去寻些好料子,给孩子做些衣裳。”

    无处插嘴的苏娇怜:……你们误会了。

    对上苏娇怜那双充满愤恨的大眼睛,禄寿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然后赶紧转身出了屋子,站在檐下尽忠职守的站岗。

    表姑娘居然已经开始恃宠而骄,妻凭子贵了。

    被农嬷嬷折腾了近半个时辰的苏娇怜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三条被褥,双眸无神的盯住不远处那扇被关的紧紧的槅扇。

    已近子时,陆重行竟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苏娇怜忍不住的开始发散思维。

    难道是王如花霸王硬上弓成功了?

    “爷。”外头传来家寿的声音,苏娇怜一个机灵,推开身上厚实的被褥起来。

    农嬷嬷和小牙已经趴在实木圆桌上睡着了。

    苏娇怜穿好绣鞋,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出去,正巧看到家寿扶着陆重行进主屋。

    居然是扶着进去的?难道真的被王如花给……

    苏娇怜赶紧蹑手蹑脚的跟上去。

    “表姑娘,爷吃醉了酒,劳烦您看顾一二,奴才去给爷端碗解酒汤来。”家寿看到苏娇怜,喜滋滋的将陆重行托付给了她。

    苏娇怜愣愣点头,然后试探性的往主屋里迈一步。

    屋子里散着细腻的小龙涎香,混杂着一股浓郁的酒气。月色倾泻下来,将半间屋子照的敞亮,半间屋子却暗无天日。

    苏娇怜看到陆重行连衣衫都未褪,就躺倒在了榻上。

    果然是吃醉了酒。

    “大表哥?”苏娇怜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蹲在榻旁,探头去看陆重行。

    男人脸上带着酒晕,衬在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更显出几分人间烟火气。玉冠未除,男人的长发有些微乱,贴在面颊两侧,随着清浅的呼吸声而微微颤动。

    家寿方才已在屋内点灯,那灯离榻有些远,灯色氤氲笼罩下来,在陆重行那张俊脸上印出一圈模糊的绒色,就像是开了美颜一样。

    本来就好看的一个人,加了美颜,更是惹人心痒痒的紧。

    男人似有些不舒服,他抬手扯开衣襟,露出白皙胸膛,喉结上下滚动吞咽,薄唇轻启,模糊吐出一个“水”字。

    苏娇怜凑过去。

    离得越近,她看到男人毫无瑕丝的面庞,果真跟书里描述的一样,跟剥了皮的鸡蛋似得弹滑。

    苏娇怜小小口的呼吸着,闻进鼻子里的不单单是酒气,还有那丝若有似无的胭脂味。

    大概是渴的厉害了,男人舔了舔唇,细薄唇瓣微湿,唇瓣的本色上被覆了一层濡湿痕迹。陆重行舔的很慢,他慢条斯理的压着唇瓣往旁舔去,最后上挑至上唇,往里一勾。

    苏娇怜盯得一阵面红心跳、胆战心惊。

    好想上了这只小妖精是怎么回事?QAQ

    暗咽了咽口水,苏娇怜四处看一眼,便四下无人,才大着胆子凑上去,粉嫩唇瓣只离男人耳畔半寸距离。

    “大表哥?”

    男人没有应,双眸紧闭,如睡死过去一般。

    苏娇怜的胆子更大。她伸出双手,撑在男人耳畔,细细的盯住男人的唇看半刻,憋了半日,最后终于道:“大表哥,你的钱藏在哪里?”

    陆重行:……

    天色已然不早,发现苏娇怜不见了的农嬷嬷四处寻找,最后在陆重行的屋子里头发现人后赶紧将人劝了回去。

    “姑娘,您现下可不能再跟大爷行房事了。会伤了孩子的。”农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

    “嬷嬷,我,我根本就没怀孕。”苏娇怜一脸的沮丧,“这都是我用来骗大哥和王家人的。”

    农嬷嬷一愣,道:“大爷知道吗?”

    “大表哥根本就没碰过我……”

    农嬷嬷又是一拍大腿,“姑娘,依老奴的意思,您不若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像大爷那等君子,定然会正正经经娶姑娘过门的。”

    嬷嬷你的思想好前卫。

    在苏娇怜一脸的震惊下,农嬷嬷阐述了一下她完美的计划。

    “姑娘,既然大爷并没有当面说穿这事,那就说明大爷对您还是看重的,大爷心里念着您,只是拉不下这个脸来开口。这事呀,还需要您自个儿努把力,若是真生米煮成熟饭了,就老太太那处,大爷就过不去这关。”

    被农嬷嬷一连串的大爷闹晕,苏娇怜借口自己头晕,赶紧溜回了榻上歇息。

    第二日,姑苏城内就传出了腾霄阁阁主驾临王家,将王家的传家拐棍给偷走了的消息。

    “这腾霄阁阁主真是没品,居然去偷那种东西。”农嬷嬷早就在苏府众人的口口相传下知道了那对拐棍是如何的土豪粗暴。对于农嬷嬷这样精细的风雅人,自然看不上此等粗劣物。

    苏娇怜赞同的点头。其实她还是很欣赏的。

    “对了,姑娘。老奴听说王家现在发出悬赏,若是谁能抓住那腾霄阁阁主,便有万两赏金。”

    这王家也是小气了点,家里金山银山那么多,丢了传家宝居然就只肯出万两赏金。

    苏娇怜端起面前的温奶,慢吞吞的吃一口,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如今的她,烦心事颇多,却只能借奶消愁。

    “嬷嬷,将螃蟹替我蒸了吧。”

    农嬷嬷摇头。“姑娘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吃螃蟹。奴婢去给您端碗燕窝粥来。”

    农嬷嬷转身去了,屋子里只剩苏娇怜一人,她晃悠着一双小腿,想着那陆重行偷王家的拐棍干什么?

    “吱呀”一声响,槅扇被打开,苏娇怜寻声看去,只见那处不知何时立着一身穿黑衣的男人,脸上戴银质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透着股阴狠气。

    苏娇怜“咕嘟”咽下嘴里的那口奶,撑的喉咙都有点疼。

    如今满姑苏都是通缉腾霄阁阁主的画像。那阁主身穿黑衣,面带银制面具,十足有特征。

    男主你好歹换身衣服、换个面具再装逼啊!这样叫她怎么能假装不认识呢?

    “你就是苏娇怜?”黑衣人开口,声音沙哑粗粒。

    苏娇怜一个机灵,使劲朝空气里嗅了嗅,没闻到那股熟悉的小龙涎香。

    这人不是陆重行!

    “那……”苏娇怜颤巍巍的端起手边的瓷盅,小心翼翼道:“壮士,喝奶吗?”

    黑衣人:……

    作者有话要说: 苏乖乖:大表哥,你的钱藏在哪里?

    陆宠宠:裤兜里,摸吧。

    ☆、第 43 章

    喝奶肯定是不会喝的。

    黑衣人站在槅扇前, 从腰间抽出宝剑, 直指向苏娇怜, “我乃腾霄阁阁主,今日来取你性命。”

    腾霄阁阁主?取她性命?

    朋友, 编谎话也不编个像样点的。真正的腾霄阁阁主还在醉酒呢。而且人家腾霄阁阁主吃饱了撑的亲自来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关键你口音这么重……是那旮沓的人吧?

    “表姑娘,退后。”禄寿突然翻窗而入, 与那黑衣人打斗起来。

    苏娇怜赶紧猫着身子钻到榻下。

    这是第十九个黑衣人, 还是玩出了风格的黑衣人。

    “苏姑娘莫怕, 我来救你了!”

    “哐当”一声响, 苏娇怜的房门被破开,举着拐棍的王制杖一马当先的冲进来, 对着那黑衣人就是一顿毒打。

    原本跟禄寿缠斗良久的黑衣人此时却突然就跟半瘫痪了一样,任由王制杖打着打着就打出了框。

    苏娇怜、禄寿:兄弟, 你制杖的太明显了。

    “收拾”完黑衣人, 王制杖一脸兴奋的奔到苏娇怜面前,双眸熠熠生辉。

    美人看到我这么英勇的身姿一定会被我吸引, 然后嫁给我,然后给我生孩子,然后儿孙满堂嘿嘿嘿。

    “呃……王制杖公子?”

    美人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果然美人是在意我的。

    王制杖用力点头, “都怪我爹不会说话, 惹了美人不高兴,美人放心,即使你肚子里头有旁人的孩子, 我也会将他好好抚养长大的。只要美人愿意嫁给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说完,王制杖把腰间的荷包取下来,递到苏娇怜面前。

    “这是我的钱。”

    听到动静急匆匆赶过来的家寿立时怒喝道:“你以为你有钱,就能买来爱情吗?”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我们爷有的是钱,我们表姑娘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家寿骄傲的挺起小胸脯。

    苏娇怜:不,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除非你告诉我陆重行的钱都藏在哪里了。

    “王公子,我已心有所属。”苏娇怜以袖掩面,声音细糯道:“今日多谢王公子出手相救。”

    “苏姑娘,我对你是真心的。”王制杖一脸急色,“到底要如何,你才能明白我的心呢?”

    王制杖急的团团转。明明计划是如此的完美,难道美人是害羞了?一定是这样的。

    想通了的王制杖当即便道:“苏姑娘此番回来姑苏,怕是还没好好逛过吧?如今的姑苏可与当年大不一样。苏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与我一道出去转转。”

    他一定要让美人体会到自己的魅力,然后让美人嫁给他,然后给他生孩子,然后儿孙满堂嘿嘿嘿。

    “我身子不适,恐难……好。”话说到一半,苏娇怜突然就松了口,应承了下来。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是原书中的一段隐藏剧情。书中虽然没有明说原身和王制杖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事,但原身是平平安安回来的,所以这段剧情走走也无妨,正好可以替她将后头的剧情提前引出来。

    因为苏胜苟在知道原身跟王制杖同游的事后,满以为自己的妹妹对王制杖可、是有些许感觉的,然后在王碧珍的撺掇下,终于下定决心将原身送进了王家。

    没曾想,这一去便是永别。

    王家老爷见原身容貌姣好,起了歹意,竟想染指原身。原身算起来也是个红颜祸水,惹得父子反目,使得爱子的王老爷一怒之下就设了局将原身给浸猪笼了。

    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女主的出力。

    若不是女主从中作梗,原身也不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苏娇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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