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节
着腿疼也得做,谁让咱生了个劳苦的命。”
两人还在不咸不淡的聊着,苏月七在不远处听了个全。
她低头瞅了瞅自个儿,蹙了眉。
她又四下里看了看,在离得更远的一处院子里瞧见晒衣绳上挂着的蓝色粗布打补丁的衣裤,有了主意。
第二日一早,穿着粗布补丁衣裤的苏月七跟着送菜的车去了苏府。
为了能搭上这趟送菜的车,她先是向一户人家买了她身上的这套旧衣裤,将脸和胳膊用泥土弄脏一点,然后才去到负责送菜的这户人家应工。
刚开始人家还不信她是老林头介绍来的,她佯装要走,边走边咕哝:“嘿,老林头还说你这儿急用人,让我先来你这儿顶一顶,这不让我白跑一趟冤枉路吗,我要去跟他说叨说叨,我本来都说要直接去码头应工了,他非让我先来这儿。”
那卖菜的老板一听,面上有些为难,想了想这才把她留了下来。
“你这身板小是小了点儿,只能应应急,先说好,只干这一天,做完我这儿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工钱15银钱一天”
“行。”苏月七看计谋得逞,背对着他人笑了下,转身粗鲁的捏了捏自个儿的鼻子,粗声粗气的回道。
“明天你就跟着阿来去苏府吧。”卖菜的老板巡视一圈,指着近旁的一个大个子说。
那叫阿来的大个子原本可是好生嫌弃她的,一直摆脸色给她看,好在她将菜装上车的手脚还算麻利,干活也勤快,阿来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送菜的车靠近苏府大门时,苏月七瞧见门口马车上正有一人撩开帘子下得马车来。
按她原本那个世界的计量来说,这男人一米七几的个子,腹部微凸起,有些发福了。
“富贵人家的人穿着就是不一般。”苏月七假装没见过世面似的感叹。
“这苏家的老爷,能一般吗?”阿来鄙夷的回了声,然后又补了句:“等下进了府里,不能问的别问,不能看的别看,只管做事别乱说话,明白吗?”
“是,一切都听阿来大哥的。”
苏月七嘴上如是答了,心里却对刚才所见的男人面孔,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在哪儿见过。
苏月七从车上搬完最后一筐菜下来,刚放地上就捂着肚子嚎,说肚子痛要去茅厕。
“你快些点,不然我可不等你。”阿来嫌弃道。
“你先回去吧,我蹲茅厕时间长,我等下自个儿走回去就成。”
领着她去茅厕的人吩咐她上完就赶紧走,不能逗留。苏月七毕恭毕敬的满口答应。
领路人刚走,苏月七便趁众人一个不注意,往旁边那条廊道闪了过去。
一路或趴或侧身闪过所有人,一路来到了花园躲进了假山里。
刚进假山就听到有人说话,苏月七心下大惊,心想自己运气不至于这么差吧。
待她仔细一听,才听出来竟是一对小鸳鸯在此处拉扯。
“哎呀,你先松手,这里等下给人看见。”
“不怕,这里平常不会有人来的。”
苏月七闭眼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动作,她是无心的,看来今天是真真正正要打一回鸳鸯了。
苏月七睁开眼猫着腰过去,看到两个缠在一起的身影,从侧面跳上去,照着脖子一人一下。
“你是谁?不要杀我。”那男的被苏月七劈了一下没晕,苏月七一急,一拳就打在了男人的眉心中间,这下清静了。
苏月七扒下女子的奴仆衣裳,套在自己身上。
然后解下男子的衣裳和腰带,将两人背靠背的绑在了一起。撕下两块布将两人的眼睛蒙上,嘴里也塞了布,起码短时间内能保证她不会被这两人坏了事儿。
防着女子的发式梳头之时,她又恼又怒,解开重来,解开重来好几次,她最后才勉强梳了个像样的。
做完这一切,苏月七已经满头大汗,她暂时还不能出去,只能在假山里面等到天黑下来。
期间,被她敲晕的两人醒过来两次,一醒过来,就又再次被她给敲晕过去。
如此折磨人,实属无奈之举。
苏月七躲在假山里头,一直在想一件事——
药里的麝香和雪上一支蒿,是来自同一人吗?
如果是同一人,下麝香不就成了多此一举吗?
麝香,会是韩羽吗?可是为何?她越想脑子就越乱。
等到夜幕终于降临,苏月七才钻出了假山。
她淡定的走着,往灯火通明的前院行过去。
她离宴客厅还有些距离,但远远的依稀能辨认清楚厅里坐着的两个她熟悉的人,一个是楚廉,一个是韩羽。
她路过一群端着肉盘的人时,顺了一把割肉刀藏在袖子里,跟着躲在暗处。
又一队上菜的人路过,苏月七想着要踏出暗处跟在后面混过去。
“别动。”正抬脚间,脖子上却忽然架上一柄冷剑,森森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冷颤。
苏月七垂下手,那割肉刀滑至手掌,苏月七向前扬了一个假动作,跟着动作极快的向后方那人的后颈处割去。
“不自量力。”那人三下两下轻松应对,一个手刀砍在苏月七手臂上,她手臂顿时麻了个透,割肉的刀应声落地。
“走吧,楚夫人。”那人不客气的道。
苏月七瞪大眼睛,满心疑惑。
第 58 章
宴会厅。
灯火通明, 杯盏被频频端起,杯中酒饮尽, 满上, 再饮尽, 如是酒过三巡,苏庆山在酒杯后拿眼瞧着表面平静的楚、韩二人。
苏庆山等着看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放下杯盏正欲说话。
这时忽然进来一人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只见苏庆山眼里的乐藏都藏不住。
这不是老天都要助他又是什么?
“韩夫人,楚公子苏某去去就来。”苏庆山突然站起身行了个礼,便由侧门走出了宴会厅。
苏月七先是被那人带入一间房间独自待了好一会儿, 她四下里寻了寻, 并无可以割绳子的刀具,她看了看桌上的茶杯, 正要走过去拿了往地上摔去。
忽然房间门被推开,进来一人,正如她所料,是她在苏府门口见过的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苏庆山。
“楚夫人, 稀客,有失远迎啊!”苏庆山笑得阴阳怪气。
“竟不知苏老爷是如此待客之道。”苏月七放下茶杯, 将自己被绑着的双手向苏庆山扬了扬。
“底下的人不懂事,夫人莫怪。”苏庆山笑着向苏月七赔不是,转头翻书似的立马换上另外一张脸,冲人喊着,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松绑!”
苏庆山倒了两杯水,一杯用右手端给苏月七,一杯留给自己。
苏月七只瞥了一眼,就一眼,脑袋便好似劈过了一道白光,整个人都焦了个透。
苏月七直愣愣的盯着苏庆山手指上的那条长长的疤,咽了口唾沫。
“苏老爷这伤是如何弄的?”
是巧合吧?怎么可能?
苏庆山没想到苏月七张口第一句竟是问的这个,愣了一下,大笑一声:“传闻月七小姐,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苏老爷这伤,看着像是个陈年旧伤疤。”
“嗨,哪个男人没点伤痕,这点伤不算啥,当初陪孩子的时候弄伤的。”
“孩子是指苏公子?”苏月七继续追问。
“月七小姐这大老远来不是是来同老夫唠家常的吧?”苏庆山想起久远记忆中的一张脸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但瞬间他便又恢复如常,对苏月七嘲笑道。
“如果你真的是我可以唠家常的人的话。”苏月七半真半假的说着这句话。
突然苏庆山摒退了左右,留下他与苏月七两人单独在房内。
“坊间传说你是命定的异人,我左看右看,你也不过如此。当今世上也就你、我、韩夫人三人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传说只有命定异人才能打开回去的通道,韩羽就近乎疯狂的想要回去,你呢?你想回去吗?”
苏月七看了苏庆山一眼,没有作答。
“可我一点也不想回去。”苏庆山见苏月七不答他,也不恼,不问自答的先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您就没有家人吗,妻子?孩子?不怕他们伤心?”
“孩子?倒是有一个女儿,若两个世界时间同步,她今年也该三十岁了,如何都该从伤痛中走出来了。”苏庆山提及此,脸上不复刚才的洋洋得意。但也只是短暂一会儿,他便回复到刚才一般的模样。
女儿?三十岁?苏月七心跳逐渐加快,她不断抑制自己想要对号入座的冲动。
“月七小姐可知苏某为何请你来?”
“若我真是命定异人,苏老爷可是想借由我之手弄清楚回去之路到底为何,并且进一步毁掉?”苏月七心下想了一下方才回道。
“月七小姐是聪明人。”苏庆山笑道。
“苏老爷有一颗很强的好奇心,这也是为何从前总有黑衣人过来请我,而不是杀掉我。”苏月七故意加重『请』这个字。
苏庆山挑挑眉,只是笑并不作答。
苏月七看了苏庆山的表情,只当他是默认了。
“我身上的雪上一支蒿,怕也是苏老爷的杰作吧?”苏月七继续问道。
“只要楚公子肯合作,月七小姐这毒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苏老爷想要的可不止扳指那么简单吧!”
“不错。”
苏月七没想到苏庆山会如此大方的承认他的野心。
“这世间,哪里不是谁强谁便有话语权。如若庞大的影护卫能供我驱使,议事长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苏月七看着苏庆山做了一个手到擒来动作的右手,那疤痕生生刺痛了她的双眼。
苏庆山很快回了席间。
他有了苏月七这颗棋子在手,可以跳过中间的许多细节,直接进入正题。
“楚廉公子,苏某也不绕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说吧,要救你家夫人也可以,我就一个条件。”
“月七身上的雪上一支蒿果真不假,是苏老爷的杰作。”
苏庆山但笑不答。
“那么,月七药里的麝香就出自韩夫人之手了?”
“哦,还有这事?”苏庆山笑得更欢了,瞥了一眼坐在高处的韩羽。
事到如今,韩羽也不否认,她料定有苏思文这个保命符在手,苏庆山断不会将她交出去,能躲过几时就几时。
“苏老爷现在就下命令替月七把毒解了,黄玉扳指便是你的。”楚廉入席之前才刚得知,跟在苏月七身边保护她的影护卫失了踪,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刚才苏庆山突然离去,清野跟在后面去探个究竟,刚跟到一个重兵把守的院子,就遇到两个高手,功夫均在他之上。
楚廉料定,那院子里关着的必定是苏月七,所以苏庆山这个老狐狸一回到席间,就直奔主题而来。
“什么事都瞒不了楚公子,楚公子倒是爽快人,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楚廉扯一扯嘴角,不说话。
“好,我答应你。”苏庆山说完转头便对身边的人吩咐,“叫秦管家安排替西院的夫人解毒的事。”
果然。清野与楚廉互换一个眼神。
“苏老爷,我还有一个要求。”
“楚公子先说,苏某能办到的自然会答应。”
“韩夫人。”楚廉眯了眯眼吐出这三个字。
“但凭公子处置。”苏庆山看都不看韩羽一眼便答应了下来。毕竟,韩羽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又钝痛了一下。
“苏老爷,把我交给了他,苏公子的病可就没人给他治啦。”一旁的韩羽听着两人的对话,脸变得煞白,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做最后的挣扎。
“不劳韩夫人费心了,犬儿的命看他造化了。”苏庆山一对鹰眼向韩羽射出两道狠厉的光。
前夜他才得知,他独子苏思文心脏异于常人的怪病,本就是无药可治的。
用韩羽同她身边的人说的话来说就是,普通人的心脏就好比一所房子,有一进一出两扇门,而苏思文的心脏,缺了一扇门,这就导致血液进的多出的少,心脏就会越来越大,久而久之,他的心脏就会慢慢衰竭,甚至死亡。
这么久以来,她次次来同他诊脉,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他的病情,却并不能根治。
苏庆山原就奇怪,为何韩羽给苏思文治病这么长一段时间,苏思文这时不时晕倒的次数不减反而还增加了。
“你,都知道了?”韩羽忽然撑不住身子,摇了两下,又摔坐回了座位。
“哈哈哈哈哈哈。”韩羽突然大笑出声,端起酒杯猛灌一杯,『啪』的一声将杯子摔了个粉碎。
“到头来,我还是遭到众人弃的那一个,她到底哪里好,总有人爱她护她周全。楚公子你还不知道苏月七的真实面目吧,她不过就是个三十岁的三失女人,失婚丧子失忆。她根本不是什么苏月七,她的真名叫苏文文,一个十岁便没了爸,她妈改嫁又不要她的可怜虫。哈哈哈哈。”
“慢着。”在一旁原本噙着一丝笑看热闹的苏庆山突然扬手发话。
“你说她原本叫什么?”苏庆山听到这个名字如遭电击。
“苏文文,我最最痛恨的一个女人,我恨我没有早一点知道她的身份,否则我一定不会要她好过。”
“海城人,三十岁,十岁没了爸,又叫苏文文。”苏庆山回想了下苏月七刚刚见到他手上那条疤痕的样子,他的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是她吧。他在心里跟自己念道。
“来人,将韩夫人给我拿下。”苏庆山冷冷下了命令。
“放肆,我可是议事长夫人,你们怎么敢?”韩羽双眼发红,做最后一次挣扎。
“哼,议事长夫人算个什么东西,我苏某人何曾放在过眼里。”苏庆山讥讽道。
韩羽的身体彻底垮了下去,任由人将她押了下去。
“楚公子先在此处歇息片刻,待苏某替夫人解完毒再请公子过去不迟。”苏庆山说着便留下身边一佩剑之人,匆匆往侧门行去。
楚廉看着苏庆山的背影,再联想着苏庆山刚才得知苏月七真实身份之时的表情,暗里猜测,他与苏月七可能存在的关系。
若他的猜测为真,对苏月七来说该是何等的打击。
多次试图俘虏她的幕后黑手,差点要了她命的雪上一支蒿,新成的家庭,这每一条对苏月七来说,打击都不轻。
第 59 章
苏庆山急冲冲行到西院门口, 忽觉脚步沉重。
他心中百感交集,缓步来到屋门前, 顿住了脚步。
他站在门前,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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