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节
    以何玲的个性照打不误。问题今天这个是老外,现实鲜少见过,据说余家姐妹的老外同学来过一次,被附近的的人们众星捧月,她俩觉得丢人现眼从此不再邀请老外回村作客。
    如今何玲动手打,哪能不心虚后怕?
    往大了说,外国友人来内地乡村挨了打,国家会不会出面整治她和家人?虽然不像旧社会那样动不动就诛九族啥的,起码得请丈夫或者她进局子里喝几天“茶”?
    片刻功夫,何玲的脸色多变时青时白时红,想出好几个版本全是夫家娘家被一锅端的惨剧。
    正在此时,门外进来几个人。
    “玲子?!”老村长本来沉着脸的,进来却看到自己儿媳倒在地上,前边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老外,先是愕然,继而大怒,“有话说话,你怎么打人呢?!”
    赵婶进来一看,眼泪就下来了,忙过来扶起何玲,“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打女人?造孽,玲子,你没事吧?”
    “妈!”婆婆的到来在何玲眼里犹如救星从天而降,一下子扑在老人怀里哭嚎。
    这回是真哭,外国人在农村属于稀罕人物,甚至可以说有点高不可攀的意味。又是个有钱人,说盖房子就盖,说开餐厅就能开,一言不合就租了大片荒田种菜。
    却被自己打了,她不知该怎么收场。
    尤其是自己大庭广众之下扑在一个陌生男子身上撕打,何玲羞于见人,只顾埋头婆婆怀里痛哭流涕根本不解释。二老原以为挨打的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想到是自己儿媳。
    儿媳再不好也是自家人,容不得外人欺负,哪怕是外国人也不行。
    白姨一见误会大了,“老周,不是这位小哥打的,是玲子自己没站稳摔的,这个大家都看到,你俩千万别误会。”别一个误会没解决又来一个,事情越闹越大对谁都不好。
    那几个在院门外围观的梅林村众也笑着起哄,“是呀,周叔,是何玲自己打错人,别又冤枉人家外来户,无端端挨一顿打够委屈的。”互相窃窃私语笑个不停。
    随周叔一同进来的陆易转身黑着脸,“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你们的单买了没?买了就回家,没买的赶紧买,晚了安德记下你们的名字下次就别来了。”
    大家知道他的用意,很给面子地哄笑着离开了。
    何玲知道大家笑什么,感觉以后没脸见人了哭得更加厉害,握拳一下下地捶在婆婆的心口,赵婶既心疼又肉疼。
    白姨心细看见了,忙伸手扶起婆媳两人,“走,婶子,玲子,先回家,咱有话回家再说。”同时招呼一脸尴尬的周叔,“老周,走,先回去。”
    周叔人好,但今天这面子拉不下,可是能怪谁?终归是儿媳的错。。
    他冲白姨点点头,而后讪讪然地向柏少君与苏杏道歉:“少君,杏子,这个……玲子一时冲动气糊涂了,你俩别怪她,我代她向你们俩道歉,对不起。”
    苏杏看一眼何玲,对方哭天抢地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这是打算装聋作哑混过去?
    有句话说,如果对话无法进行可以先搁置一段时间。其实这话要看人品的,像何玲这种女人,只要没人提她隔日就当没发生过,那少君岂不是白挨她一顿打?
    “周叔,这不关您的事,也不该由您来道歉。玲姐,我和你之间有什么矛盾可以留着以后再说。但今天你要向少君道歉,这事跟他没半点关系。”要道歉的是何玲,其他人的替代没有任何意义。
    知道让何玲道歉很难,苏杏要的是她日后见了少君绕道走,因为今天郑重其事地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她欠少君一顿打,包括她自己。
    何玲一听,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我死给你看满意了吧?”嗷的一声嚎推开婆婆旋风般冲了出去。
    赵婶怕出事连忙追了出去,追去的还有两个梅林村民。
    有人追去就放心了,白姨责怪地瞅了苏杏一眼,“你这孩子说话怎么不看场合呢?等她冷静下来好好不行?”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道歉?小孩子就是没有眼力劲。
    “不管什么场合都不能乱打人,”柏少君不懂息事宁人那一套,见她不骂罪魁祸首反而怪责受害者,微恼,“苏苏平日大门不出一步,到哪儿给她散播谣言?散给我们听?她谁呀?八卦值多少钱?”
    他们要的信息这里有吗?有吗有吗?好意思把脸撑得辣么大~。
    “少君,少君,”苏杏见他火气很大,忙轻扯他的袖子,“淡定淡定,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改天说清楚就没事了。”别为难老人家,“对了,你有没伤着?她指甲挺长的,给我看看。”
    “没事。”男孩骄傲地挺挺胸,不过他可没忘记正事,重新看着浑身不自在的周叔,“老村长,我们敬重您,但不代表我们任人欺负,再有下次我不会站着挨打。”
    周叔难堪地点点头,“你俩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问个明白。”至于道歉,以儿媳的性格不太可能。
    第89回
    “很晚了,周叔,呃,”陆易来打圆场,看着白姨,“这位阿姨,就麻烦您送周叔回去了。”
    很面生,但貌似她与周家挺熟的,不然不会帮着周家。
    “行行行,”白姨求之不得,华夏那一套跟老外说不清楚,忙和周叔一同离开了苏宅。
    一路上,看得出周叔心情难受,便开口劝慰,“老周,你别往心里去,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年轻气盛的,我在城里经常被他们气得要命。至于那些老外,他们的性情直来直往,不懂什么叫委婉曲折,不懂退一步海阔天空……”
    而苏宅,待人去院空,猫狗解禁围着几个人转来转去。
    “确定没事?”苏杏犹不放心,想让对方脱衣检查貌似有些不妥,只好对站在一边笑看两人互动的陆易说,“麻烦你帮忙回去看看。”她这里也没啥特效药酒。
    无论是林师兄或者婷玉给的药,都跟古茶没什么区别,属于见光死,现代人的体质可能很难适应。
    不像她,喝不了就闻,总能找到适应的方法不浪费。
    “放心,”陆易微笑,“你有没什么事?我们那儿有药酒。”
    “不用不用,全被打到他身上了。”苏杏拍拍柏少君的肩膀,小子力气大得很,她扯都扯不动,“今晚谢谢你了,少君,还有易哥。”
    陆易不在乎地一摆手,“客气什么,大家邻居应该守望相助。”得知这边的动静,看见少君进去了,他马上去通知老村长来。
    “就是,以后碰到这种事你应该大声叫。”柏少君瞟她一眼,“别傻乎乎的以为自己能行。”全身上下没几两肉,却妄想与大象对抗,勇气可嘉但不提倡。
    对于两人的数落,苏杏一概点头应下。
    送走两人,她关上院门然后转身独对一片清冷……
    “汪汪汪”、“喵”。
    家里的汪和猫围了过来,几只小奶猫又像几团绒球般散落在院子里,好吧,她错了,家里一点都不清冷。而且今晚有个男孩身披金甲战衣出来保护她,那种骤然而生的激动她无法形容。
    被人找碴,却伤不了春,也悲不了秋。
    她虽然没有家,身边却有这么多可爱的人和小动物,以后她恐怕连无病呻吟都是一种奢侈。
    抱起一只小奶猫,温柔轻抚,“好了,走吧,回去洗澡睡觉觉了。”
    今晚格外热闹,又显得格外清冷与孤寂的院子里,一个身形单薄的姑娘款款而行,带着一群不会说话的小伙伴返回温暖馨香的屋子里……
    “哦?少君舍身救了苏苏?”安德眼睛发亮,“那她打算怎么报答你?”比如以身相许啥的,一种华夏最古老的报恩方式,通常那种女孩聪明能干又贤惠,是现代男人做梦都想娶的女子。
    包括他在内。
    好好的一桩英雄救美事迹硬生生被他说成一个风流才子会佳人的段子,众人淡淡地瞟他一眼,不屑理会。
    那就换个方式,他又问:“到底何玲为什么找苏苏晦气?她做什么了?”
    每次有热闹看都是他值班,因为他是纯老外去了会添乱,命苦。而那群年轻人回来买单时说了一些,看他们一副不够尽兴的遗憾劲,说话多半有失偏颇,信不过。
    “好像说苏苏在外边抹黑她?”陆易望向柏少君。
    “嗯,她就是这么说的,”柏少君相当气愤,“自从在我们店订菜,苏苏几乎连门都没出过,她向谁抹黑何玲?现在的人都不长脑子?问都不问就上门骂人打人实在太过分!”
    说得义愤填膺,柏少君瞪着陆易,“你们警察管不管的?管的话我报警。”一定要报,不然还有下次呢?
    按何玲的吨位与手劲,苏苏绝对挨不了一拳。
    陆易忙劝阻,“别别别,华夏是个人情社会,你这样做让苏苏以后在老村长面前很难做人,想解决问题得找到源头。”
    “怎么找?”
    “可以问今晚到餐厅吃饭的人,”安德一边清洗杯碟一边留心听着,“坐窗边的那个小莲最先看见何玲去找苏苏,如果是寻常的来访,她干嘛那么兴奋?里边肯定有原因。”
    柏少君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有人从中挑拔离间?!”卧槽,现实版的心计大戏?!而且主谋就在今晚那群人当中?“不对呀!苏苏跟他们不熟几乎没说过话,为什么欺负她?”
    安德望着单纯的男孩笑嘿嘿,“嘿嘿,欺负人的乐趣你难道不懂?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这话很真实,真实得让人难受。
    柏少君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好了,当事人不急,你们急什么?”一直旁听的柏少华终于开口,“少君,陪我走走。”说罢拿过拐杖起身。
    “哦。”
    尽管他心中忿忿不平,仍然跟随柏少华一同出了门。
    目送两人离开,陆易也来到铁板烧旁边清洗碗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安德在另一边擦干杯子的水渍,啧啧叹道,“昌叔那老家伙果然睿智。”不得不佩服,连个小山村都这么热闹。
    陆易笑了笑,专注洗碗不再谈论此事。
    人活一辈子哪能无是非?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一有风吹草动就顾着四处洗脱洗白,那么人生当中很多重要的事这辈子都只能搁置,来生再议了。
    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便交给执法部门去查去处理,他们普通小市民则继续生活,不能因为小人作祟耽误自己的计划与前程。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命运会优待认真生活的人。至于小人,他们饿不死也吃不饱,只能躲在黑暗中继续搞小动作,继续怨天尤人,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下场如何,生活最终会明确地告诉大家,如果还记得他的话……
    夜幕下,梅林村的路两旁依旧梅花盛开,花香浮动,街道上的小情侣或者三朋五友一起走着,格外的有情趣。
    身边的嬉笑声不断,热闹非常,余薇走在他们中间,抬头仰望,一轮不够圆满的明月高高挂在天上,像极了今晚那张望向自己的冷淡面孔,顿时一股难以描绘的孤独涌上心头。
    “哈哈哈,小薇,我一想起今晚何玲那张脸就……哈哈哈……”身边的朋友们乐不可支,连一句正经话都说不全。
    余薇跟着笑了笑,内心的失落与苦涩旁人一无所知。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一刻,她突然好寂寞。
    第90回
    今晚的一切如她所愿,可她一点都不开心。
    当他冲出来张开双臂的那一刻,往日青涩的面孔、不耐烦的性情一扫而空,一贯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冷酷异常,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活像西方传说中威风凛凛的一尊战神降临在身旁,只为牢牢守护身后的小女人。
    那一刻,她的心像被扔进了绞肉机,一点一点地被绞碎成泥。
    “小薇,你去哪儿?不回家吗?”小伙伴们正聊得开心,却见余薇往另一个方向走,纷纷扬声问。
    “我去姐姐那儿。”余薇头也不回。
    不管身后如何叫嚷,她开始一路小跑。
    家里早没人了,母亲常在厂里住,继父长住省城盯着公司的运营状况,他最关心的人是弟弟,因为儿子才是他的亲生骨肉。
    尽管平时表现得对两个继女一视同仁,但小孩子是非常敏感的,她们知道谁是真心待自己好。家里只有爷奶在住,两个老东西动不动就说她俩这不好那不好,警告她们别把国外的坏习惯带回家败坏梅家声誉。
    梅家有个屁声誉!
    没有母亲,他们屁都不是。
    尽管如此,母亲依旧叮嘱姐妹俩要敬重长辈。可是这种长辈有什么好敬重的?这个家是母亲一个人撑起来的,她才是一家之主,搞不懂凭啥要看他们的脸色。
    姐姐每次回来都住在小农场,说喜欢那里的清静。自己听不惯虫鸣声喜欢住在别墅里,心情不快才农场住几天。
    来到农场路口,余薇刷卡打开大门铁闸。
    “小薇?怎么这么晚?”门卫的大叔正在听收音机,闻声出来看个究竟,门卫室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唱什么,年代很老旧的歌。
    今天心情不好,余薇对门卫的话不加理睬,径自跑向姐姐居住的那一栋雅致木屋。
    农场里住着三户人家,只有姐姐家是她和未婚夫汤力搭建的。
    院里的一草一木一秋千,屋里一针一线一家具,全部是自己的手工。院里的花架、和篱笆边缘种满了玫瑰花直达屋门口,汤力种的,代表他对姐姐那颗永远火热跳动的心。
    听着很肉麻,对当事人来说却很幸福。
    余岚对院里的花草一向精心培育,哪怕回校读书也要拜托别人花同样的心思照顾它们,千叮万嘱,惟恐出现一点纰漏。
    姐姐跟汤力在十八岁那年开始确定关系,至今四年了,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算算日期,这几天他也该来了。
    等他来了以后姐姐将不再属于她,这小农场也不再是自己可以任性撒娇的地方。
    她一直羡慕姐姐,能遇到一位全心全意的男人。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姐姐那样拥有一份至真至纯的爱情,对方眼里只有她的存在,完全不受外界诱惑。
    可惜,她遇人不淑,碰上的男人要么整天想着法子哄她上床,要么整天想着花光她的钱,要么打赌撩拔看她春心荡漾,要么纯粹恶作剧想看她出尽洋相。
    东、西方的男人都一副贱样,唯一可以分高低的是衣着品味。
    余薇来到木屋的矮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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