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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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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种避火图,能减少她们初次的害怕和惧意,多一份脸红心跳的期待,因而,这种侧重女子神态的避火图一出来,迅速在圈子里盛行,避火图的价格也从成千上倍的涨。

    有段时间,私底下打探图册上美人的人不胜枚举,说现实里的人美则美矣,可不如图册上的销魂,图册上的美人该是画师凭空想象出来,真人不存在。

    有人说画师将女子的媚态勾勒得如亲眼所见,若凭想象,不可能这般逼真。

    关于图册上的美人以及避火图的画师,皆是谜。

    京里不乏位高权重的人,他们都没查到踪迹,美人或许真的不存在。

    刘安淮也曾这般暗示自己,然而,想到谢池墨媳妇可能是图册上的美人,他再难自持,不管是与不是,他都要见上一面,证实心中的猜测。

    如此想着,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了,径直在谢正均身侧坐下,明里暗里打听雾宁的事儿。

    谢正均心里将刘安淮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端着茶杯不接话,余光扫过其余几人,他们虽没像刘安淮为老不尊不要脸,可是眼里幽幽绿光无不透着殷切的好奇。

    都是些不要脸的。

    眼角瞥到离得最远的唐赫平,别人他不好当场发作,对这个姐夫就不一样了,谢正均沉着脸道,“姐夫怎么来了?”

    唐赫平沉浸在众人对他的态度中,他虽有爵位,领的却是闲差,在场几位是六部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不敢得罪,在门口遇着了他还有些不安,一路赔着笑,谁知道,几位大人极好说话,言语多有奉承之意,他糊里糊涂,听他们话题围绕谢池墨娶的媳妇,说实话,他今日来此也是因着这事儿,秦岚月近日心情不好,院子里死气沉沉,他觉得事情出在新认的干女儿身上,特意来问问。

    顺便看看干女儿长什么模样!

    但这种话不好当面说出来,一时半会找不到借口,脸色通红,刘安淮见唐赫平难以启齿,主动接过话道,“韵雅县主是唐兄名义上的女儿,他不放心,过来瞧瞧没什么不对。”

    女子出嫁,翌日娘家人就上门的确不好听,但唐家和谢家本就是亲戚,新妇认亲,身为姨丈的唐赫平在场并无不妥。

    唐赫平点了点头,“待会荣豪几兄弟也会来,没给妹夫添麻烦吧。”

    都怪谢池墨醋劲大,雾宁从唐家出嫁,可来得晚走得早,服侍雾宁的人是秦岚云心腹,整个唐家都知道他有干女儿,什么模样没见过,听外边的人吹得神乎其神,他能不想来看看吗?

    谢正均很想回答麻烦,非常麻烦,一群好色之徒,正经事不做,围着打听他儿媳,简直厚颜无耻,谢正均将在座的几人都骂了个遍,面上却不得不装坦然大度,虚与委蛇道,“不算麻烦,但雾宁是唐家女儿,她昨日嫁过来,你今日就上门,传出去终究不好听。”

    唐赫平讪讪,臊得说不出话来。

    刘安淮不想听两府间的事儿,他的目标是雾宁,心思一转,岔开了话,“池墨贤侄呢,莫不是在老夫人院子里,说起来,我们也来了会儿了,该给老夫人请安才是。”他按耐不住跳跃的心,拉起谢正均就往外边走,美其名曰给老夫人请安。

    谢正均常年练武,身形壮硕,刘安淮一人肯定是拉不动他的,但平昌侯,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几人联手,半拉半推簇拥着他朝福寿园走,谢正均气得胸闷,面上还不好发作,被一群男人前后左右围着,委实难看。

    谢正均还不知雅筑院是何情形,想偷偷给谢池墨送信,让他把雾宁藏严实了,可被一群老狐狸盯着,他使眼色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么到了福寿园。

    得知谢池墨昨晚醉酒还没醒,众人心思各异,既来之则安之,几人围着老夫人,左一句称赞有一句夸奖,妙语连珠,逗得老夫人开怀大笑。

    都是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了,讨好人这种事情他们做得驾轻就熟。

    无论如何,不见着谢池墨媳妇的面,他们是不会走的。

    谢正均心底将几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趁几人和老夫人说话,让常嬷嬷去雅筑院提醒谢池墨别出来。

    谁知,常嬷嬷刚走到门口就退回来了,“老夫人,世子和世子夫人来了……”

    完了,谢正均惊得跳起来,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余额里还有不少币,发红包,每章前二十名,发到大年初二,希望大家过个好年。

    初一红包最大,讨个好兆头吧,记得哟~

    话说,下一章男主就爆发了,但不是你们想的爆发~

    ☆、013 沾沾自喜

    天气炎热,热得人心浮气躁,谢池墨穿了身喜庆的锦袍,立在门前,掩不住脸上冷色,见谢正均似有急色飞奔而来,脸色沉了沉,冷飕飕开口道,“父亲火急火燎去哪儿呢?”

    谢正均顿住脚步,他能去哪儿,屋里一群死皮赖脸的老狐狸,得把雾宁藏起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到谢池墨身侧浓妆艳抹的女子,错愕得神色呆滞。

    急切,烦躁,担忧,在看见她眼角如血滴的红痣时,骤然没了,他以为自己错觉了,眯了眯眼,一时忘记要说什么。

    刘安淮早按耐不住,谢正均一走他立即紧随其后,谢池墨出声时他就瞧见他惦记了一宿的人了,女子步履轻盈,仪态万方,如湛蓝下飘过的云朵,从容优雅。刘安淮不由得脊背一直,双手不着痕迹的整理着衣衫因坐久而引起的褶皱,紧张又忐忑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目光相对,他眼神闪过惊艳,片刻转为失落,雾宁生得美则美兮,终究不是她。

    图册的美人肌肤似雪,完美无瑕,而眼前的女子,眼角一滴红痣极为打眼,不是她。

    刘安淮说不上是庆幸多些还是失落多些,那样子的人,约莫真的是画师捏造想象的而已,拉回思绪,他轻轻笑了笑,面上一派稳重,“贤侄来了,我找你父亲说事,凑巧了。”本就是圆滑之人,一瞬的功夫已恢复如常,客气的和谢池墨寒暄。

    谢池墨和谢正均说话,但看刘安淮怔怔望着雾宁,心头不悦,眼底闪过暗芒,不冷不热道,“就我所知,皇上派父亲彻查官银被劫之事,和礼部没多大的关系吧。”

    礼部主管礼仪,祭祀,供乐舞姬,较六部其他五部清闲得多,何时,礼部也插手户部之事了。

    被谢池墨挖讽,刘安淮嘴角僵硬,斜着眼,暗暗留意雾宁的反应,虽说雾宁不是图册上的人,但生得花容月貌,唇红齿白,如流风回雪,让人赏心悦目,他不想给雾宁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美人跟前,男人总会格外在意着装与行为举止,他借势捋了捋下巴一撮胡须,笑而不言。

    唐赫平跟着走了出来,和刘安淮反应差不多,他也被惊着了,阅美人无数,那些都不如雾宁有韵味,雾宁红裙飘扬,妖冶妩媚,一双烈焰红唇娇艳欲滴,像极了四月里的月季,不惧炎热。

    谢池墨看二人惊愕的反应,像没料到他会娶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似的,他心底冷笑,他成亲晚又如何,但媳妇美得没话说,往回多少人笑话他的,可不要太羡慕他娶了个美娇娘。

    他侧目,稍有不耐的和谢正均道,“我与雾宁来给祖母请安,父亲有事去书房,人多吓着雾宁怎么办?”

    雾宁今日脸上的妆容重,潋滟的桃花眼让春香描得端庄大气,炯炯有神,任谁瞧着,都忍不住感慨声美。

    谢正均回过神,心情甚是明朗,开怀笑道,“是这么个道理。”转身朝刘安淮拱手,挑眉道,“刘大人,走吧。”

    刘安淮本就是为雾宁而来,得知雾宁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继续待着没什么意思,其他几人也是如此,不过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找谢正均有正事,并非只为了雾宁,故而,刘安淮和平昌侯离开后,他们随谢正均去了书房。

    一路上,刘安淮连连叹气,昨晚激动了一宿,到头来空欢喜一场,临走前,他细细观察过雾宁,她一颦一笑大方得体,身形曼妙,但腰肢不如图册上的人纤细,眼角有红痣,明显不是图册上的人,昨个儿他怎么就认错了呢?

    刘安淮把一切归于久了没碰女人的缘故。

    福寿园恢复了静谧,谢池墨和雾宁陪着老夫人说了会话就带着雾宁走了,昨晚,谢池墨领会了鸾凤和鸣的美妙,难以自持折腾到清晨,没睡着呢,被刘贤苦口婆心劝来福寿园,这会儿瞌睡不已。

    回到雅筑院,谢池墨让雾宁继续睡,她走路双腿都在打颤,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娶了雾宁,便是打算和她过一辈子,不想中途闹出续弦之类的事儿。

    雾宁累得不轻,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脱下外衫,由着春香服侍,见春香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红色的纱布上,她问春香道,“成亲还有什么风俗礼仪?”

    春香摇头,素手牵着纱布一端,绕着雾宁走了几圈将东西收起来,如实道,“清晨给长辈敬茶认亲入了族谱就完了,奴婢打水给世子夫人洗漱。”

    旁边,挂衣服的谢池墨一怔,淡淡扫过春香手里的纱布,低声道,“不用在腰间绑大红色纱布?”

    春香不解,低头望着手上的纱布,她扶着雾宁出门还纳闷雾宁的腰上怎缠了几层纱布,她以为昨晚雾宁受伤了,原来不是这样吗?

    “这种风俗奴婢不曾听说,世子爷听谁说起的?”

    “好你个刘贤,捉弄到我头上来了。”谢池墨骂了句,抓起刚挂在榉木雕花架子上的衣衫,阔步朝外走,“你继续睡,我找刘贤去。”

    一群老光棍,嫉妒他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夫人,开玩笑开到他头上来了,真是几日不打人,一群人都皮痒了。

    春香不知发生了何事,早上管家送来几位丫鬟,她去偏院选丫鬟去了,秦岚云看重雾宁,让她挑选几个心细的丫鬟伺候,她并不在雅筑院。

    雾宁拿起纱布看,为春香解惑道,“清晨,刘贤过来说新妇早上要在腰间缠几圈大红色纱布才吉利,我以为是习俗呢。”

    “啊?”春香挠头,她跟着秦岚云多年,没听过这种说法,刘贤是谢池墨身边的小厮,该不会信口开河吧,她就奇怪,她走的时候谢池墨和雾宁睡着,国公夫人过来都没搭理她,如何她从偏院回来,守门的丫鬟说二人去福寿园请安了。

    原来是刘贤搞的鬼。

    雾宁想不明白,刘贤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丫鬟帮她妆扮,嘴里振振有词,字字为她好,雾宁不好意思推拒,由着丫鬟去了,到了福寿园,二房三方的人都散了,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对,问春香,春香好奇的看了她好几眼,雾宁以为她在看自己眼角的红痣,抬手触了触,别说,上妆后的模样,她自己都不习惯。

    “世子夫人不知道成亲第二日要给府里长辈敬茶?”春香伺候雾宁二十来天了,见雾宁端庄稳重,说话处事井井有条,和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自然而然的,她以为雾宁清楚成亲礼仪。

    没料到,她们这位世子夫人,竟然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

    见雾宁摇头,春香细细解释了通,随即出门端水进屋伺候雾宁洗漱,问雾宁谁给她梳的妆,雾宁眉目精致如画,五官深邃,其实不上妆已然千娇百媚,今日的妆浓,盖住了雾宁原本纤尘不染的气质,更成熟更有韵味。

    “刘贤带了两个丫鬟,穿着鹅黄色衣服,我没问她们的名字。”雾宁不紧不慢回答。

    “......”春香不知说什么,静默了会,说道,“往后世子夫人梳妆唤奴婢吧,奴婢伺候您。”

    雾宁点头,春香是秦岚云给她的人,秦岚云关心她才会这么做,她不好拂了春香好意。

    洗漱后,雾宁爬上床继续睡觉,许久不曾有过疲惫的感觉了,昨晚,谢池墨累着她了。

    另一边,谢池墨怒气冲冲找刘贤撒气,偏院的屋子里,人去楼空,不刘询和黑衣男子站在走廊上,一脸无辜。

    “世子爷,奴才们真不知刘贤如此胆大包天,您和世子夫人去福寿园,他带着包袱就逃之夭夭了,世子爷,奴才们可是冤枉的啊。”刘询躬身,楚楚可怜的望着谢池墨诉苦,昨晚他们听了一晚墙角,天边麻麻亮了才回来练拳,吃了早饭准备回屋睡觉,听有丫鬟说礼部,刑部几位大人来了,他们以为京中发生了大事,并没放在心上,谁知刘贤如临大敌,匆匆忙奔去雅筑院找谢池墨和雾宁,路上还拉了两个丫鬟。

    谢池墨折腾一宿,起床气重,刘询自认胆子小不敢往院子里凑,不知刘贤说了什么,谢池墨和雾宁起了,不一会儿,盛装去了福寿园。

    他们围着刘贤打听,刘贤缄默不言,简单收拾两身衣衫,留下句“我先回边溪”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询发誓,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清白的。

    谢池墨被刘询哭哭啼啼的声音闹得烦躁,冷眼看向黑衣男子,后者面色肃然,拍了拍胸脯,“奴才不与刘贤同流合污,世子爷明察。”

    “回了边溪,看我怎么收拾他。”扔下这句,谢池墨转身走了。

    眼瞅着谢池墨拐过拐角的石柱,刘询一改弱不禁风的模样从地上跳了起来,拍手叫好,“太好了,刘贤这回捅到篓子了,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回边溪看看刘贤怎么样了呢。”

    谢池墨脾气不好,尤其刚起床的时候,新房的动静天明时才歇下,刘贤胆子肥,敢在老虎身上拔毛,有他苦头吃的时候。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你说,刘贤做什么得罪世子爷?”

    “安稳的日子过久了呗,不成不成,我得为世子爷出谋划策,究竟让刘贤脱了裤子滚雪地好呢,还是挂在帐篷顶上放哨好......”

    “......”黑衣男子望着一脸雀跃的刘询,一本正经道,“送去越西国当舞姬刺探军情。”

    刘询咧着嘴哈哈大笑,朝黑衣男子竖起大拇指,甘拜下风道,“你这个想法,我服,就这么办。”

    想着刘贤身上不着寸缕朝一群尖嘴猴腮的老男人扭屁股,那画面怎么想怎么精彩。

    宽敞的官道上,策马奔驰的刘贤正挥汗如雨,丝毫不知自己接下来的惨境是出自损友口中,想他为了谢池墨和雾宁能和和美美过日子,真真是操碎了心。

    有朝一日,谢池墨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会感激涕零的吧!

    他等那一日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发红包,前二十,发到大年初二~

    化了妆,眼角的痣突出,反而会让人留意女主的脸,至于身材,腰上缠了东西,感觉要粗点~

    我要让男主极度膨胀,那种老男人捡到宝的喜悦持久点~

    ☆、014 看出破绽

    几位尚书大人的到访让雾宁的名声在京城愈发响亮,皆称赞其美貌,眼角的红痣娇艳惹眼,美撼凡尘也不为过。

    这下,京里众位夫人不答应了,听着自己丈夫议论别人家妻子貌若天仙,醋坛子一翻,都上国公府要瞧瞧雾宁真面目。

    一时之间,国公府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拜访老夫人的帖子数不胜数,老夫人素来低调喜静,不爱热闹,今时却对各拜访的夫人来者不拒,愁得秦岚云夜不能寐,几日的光景身形就憔悴下去。

    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歪头和谢正均商量对策,不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谢正均埋头大睡,充耳不闻,被问急了,让她随着老夫人去,谢池墨成亲让谢池墨好难风的传言不攻自破,老夫人终于扬眉吐气一回,自是要好好炫耀显摆的。

    雾宁在雅筑院,各位夫人见不着,出不了事情。

    秦岚云气急,听他又开始打鼾,坐起身,一脚将他踢下床,忿忿道,“没心没肺的,出了事你连后悔的地儿都没有,去书房,别让我见到你。”

    儿子丈夫被迷得团团转,老夫人心眼又是个偏的,从谢池墨成亲她心里就攒着一团火没处发泄,接二连三的夫人小姐上门,她烦不胜烦,这几日受够了。

    天热,地上的铺的毯子拿掉了,谢正均摔下床,咚的声,在夜深人静里格外响亮,疼得他皱起了眉头,不知秦岚云哪儿不对劲,这几日他忙得脚不离地,大批官银没有下落,皇上盛怒,他们不知该怎么办呢,今日难得回来,想早点休息明日继续追查,不料又惹她不快了。

    “雾宁那孩子循规蹈矩,过去的事情过了就算了,如今是一家人了,你抓着不放有什么意思,一家人高高兴兴不好,非得折腾些事情来?等着吧,过两日池墨和雾宁一走,府里就冷清下来了。”谢正均累极,卷着蝉丝锦被爬上床继续睡。

    边溪城局势复杂,谢池墨不能离开久了,依他看,谢池墨和雾宁再住几日就要离开了。

    “雾宁那孩子不错,对你又孝顺,你瞧着迟瑞媳妇可比得上她?”

    谢正均侧过身,借着倾泻的月光打量秦岚云,这些年,岁月没怎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依然年轻貌美,他搂着她躺下,语重心长道,“我们就池墨一个儿子,真盼他娶个和咱家门当户对的人回来,平昌侯府,临亲王府家的小姐不就够好,那你为何不同意?门当户对固然重要,但比不过池墨的心意,雾宁是孤女,身份可怜,但何时瞧她露出过哀怨自卑的神色?母亲不是糊涂之人,如果雾宁品行不端,心怀不轨,你当母亲看不出来?”

    “她品行如何我不予置评,母亲赞成这门亲事不是怕池墨跑了?”绕来绕去回到亲事上,秦岚云不欲追着这事不放,雾宁上了谢家的族谱,再说其他都是枉然,她就是气,气谢池墨被美色所误,气谢正均不分黑白。

    谢正均和她多年,哪能不明白她心里想什么,解释道,“我赞成这门亲事的确有私心,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和秦岚云成亲三十年了,只得了谢池墨一个儿子,换作其他人,早就广纳妾室了,然而他身边自始至终只有秦岚云,这些年往府里送人的官员不胜枚举,想到秦岚云生谢池墨难产差点没了命,他便不忍辜负她全拒绝了,当年父亲辜负了母亲,他心头愤懑,轮到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做父亲那样的人。

    他喜欢雾宁,但不抱着龌鹾占有的心态,而是欣赏,见着她,会让自己心情愉快,精神振奋,英雄不问出处,美人尤是,全京城上上下下排着队要霸占雾宁的人多的是,谢正均可以肯定,如果大家知道图册上的美人真实存在,只怕会为此争抢得头破血流,谢池墨娶到雾宁是福气,不是晦气。

    不过,他不会与秦岚云还是那说这些,男人的心思,和女人不同。

    月亮躲进云层,光华散尽,黑暗袭来,谢正均翻过身,“睡了。”

    明日,还得忙呢。

    谢正均猜得不假,清晨用早膳时谢池墨就和老夫人提出回边溪城,第二天离开,决定突然,惹得老夫人哭红了眼。

    晨光熹微,鸟儿扑着翅膀立在枝头,上蹿下跳,叽叽喳喳不停。

    “边溪城条件艰苦,你真的要去?”谢池墨坐在梨花木圆桌前,轻声问雾宁的意思。

    边溪城局势不稳,越西国占了两座城池,恐会继续挑起战事,如果再让越西国攻克边溪,此后一路北上,朝廷会受到严重的威胁,他在京待了数日,该回去了。

    雾宁郑重其事的点头,纯洁无辜的桃花眼闪着理所应当,“夫唱妇随,不是这么理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往后他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谢池墨一顿,望着雾宁素净清丽的脸颊,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是想带着她上路的,京城尔虞我诈,人心复杂,雾宁性子单纯,留在京里不知被蹉跎成什么样子,可边溪气候恶劣,雾宁娇滴滴的小身板恐会受不住。

    半晌,他道,“成吧。”

    屋里,春香领着两个丫鬟收拾包袱,雾宁一年四季的衣衫各带了两件,胭脂水粉,手镯耳坠,满满当当裹了三个包袱,目光落在雾宁青色的包袱上,迟疑不决,包袱里有一身干净的衣衫,还有一只镯子,镯子款式独特,不是金也不是玉,一看就知道不值什么钱,春香拿着镯子,问雾宁如何处置。

    雾宁不知陆春为何在包袱里装个镯子,她拿在手里转了转,顺势戴在了手腕上。

    “包袱里还有件碧绿色衣衫,可要一并带上?”从雾宁的包袱来看,春香多少猜到些秦岚云的反常了,衣衫的布料是大街小巷都有的麻布,一点都不值钱,穿这种衣料的人,大多是老百姓,雾宁家里,不富裕,甚至说得上穷。

    雾宁点了点头,春香转身将衣衫塞进包袱。

    既然要带雾宁离开,没有马车不行,谢池墨让刘询套辆马车,雾宁和春香坐马车,他们骑马。

    去福寿园向老夫人辞别,老夫人拉着雾宁的手舍不得松开,好不容易盼到孙子成亲了,结果还是得忍受分离,“雾宁啊,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你和池墨记得回来。”

    雾宁看向若无其事的谢池墨,不点头也不摇头,引来老夫人连连摇头,孙媳妇一颗心都在孙子身上,做不得主,她抹了抹泪,看向一侧无动于衷的谢池墨,来气道,“边溪日子苦,你要好好照顾雾宁,过年你不回来就算了,让雾宁回来陪我老婆子过年,听到了吗?”

    雾宁性子温顺,谢池墨舍不得雾宁定会跟着回来,老夫人心里明白着呢。

    “到时候再说吧,祖母你好好保重身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就别见了......”见老夫人湿润着眼眶瞪着自己,谢池墨又道,“过两年我和雾宁还指望你带曾孙呢,你可别累下了。”

    这句话可不是老夫人爱听的,什么气都没了,老夫人笑着眉眼弯弯,好似雾宁肚子里有了似的,“知道了,三年五载死不了,缺什么写信回来说,我让管家置办。”

    “嗯。”谢池墨没推掉老夫人的好意,认真应下。

    总算让老夫人心里好受不少。

    谢正游去了衙门,二房和三房的来出来相送,今日的雾宁依然浓妆艳抹,杜氏心头有些瞧不起雾宁,京城的人说雾宁如何如何美,见过雾宁真面目的却少之又少,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绫罗绸缎往身上一裹,脸上再靠社胭脂水粉润色,无论谁,再丑都丑不到哪儿去。

    杜氏是见不得人好,旁人越在她跟前称赞雾宁,她越认为雾宁洗掉脸上的脂粉奇丑无比,否则的话,雾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抱着这种心态,杜氏看谢池墨的眼神带着不屑,男人为了面子,娶个丑女人回家盛装打扮充当美人,何苦呢。

    雾宁坐上马车,掀起车帘向老夫人挥手话别,在国公府的日子,老夫人把她当亲人对待,和蔼可亲,雾宁有些舍不得老夫人,趴在车窗上,眼眶一热,落下泪来。

    老夫人见雾宁如此,有些忍不住的掖了掖眼角,杜氏上前扶着她,安慰道,“母亲快别哭了,过年雾宁她们就回来了......”

    马车缓缓行驶,杜氏抬起头,不经意扫过马车,却见雾宁右边脸颊上,眼泪流成了一条红渍,颜色鲜艳,她惊讶得捂住了嘴,待要定睛细瞧,车帘已拉上,她晃了晃脑袋,有些没回过神来,问一直望着马车方向的秦岚云道,“大嫂,你发现了没,池墨媳妇眼角的红痣,好像......”

    “好像什么,天儿热,扶母亲回福寿园吧。”秦岚云态度冷淡,搀扶着老夫人掉头往回走,她当然看见了,雾宁右边脸颊的红痣被泪水冲刷没了,可有什么关系,人都走了,谁会上前拦着专门看她眼角的痣不成。

    杜氏摇头,泪滑过痣变成了红色,委实怪异,难道雾宁会什么邪门秘术不成?

    傍晚,谢正游从衙门回来,杜氏将这事和他说了,她问萧氏,萧氏说没看见,而看见了的秦岚云转移话题,直觉告诉她中间有事,她甚至想到雾宁是不是哪儿来的妖魔鬼怪,迷得谢池墨晕头转向,老夫人也向着她。

    “你说池墨媳妇眼角的红痣会把泪染红?”谢正游疑惑的看着杜氏。

    想着家里来了妖孽,她浑身发麻,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使劲点头。

    近日,雾宁风头正盛,外界关于她的传言尽和她的美貌有关,平心而论,雾宁粉妆玉琢,是个难得的美人,尤其眼角的红痣,更让她美出了别样的韵味,若雾宁眼角的红痣不对劲,秦岚云和谢正均不可能不清楚,红痣把泪染红还算红痣吗?

    极有可能,雾宁眼角的红痣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发红包,待会十二点还有一更~

    爱我,就在这留下你们的评论~

    ☆、015 司机上路

    他不信妖魔鬼怪之说,雾宁的红痣定是自己点上去的,泪水冲刷颜色掉了被杜氏看见,他奇怪雾宁为何要这么做。

    万事背后皆有缘由,仅仅是为了让人记住她吗?

    谢正游觉得不太可能。

    脸上有痣,多少会影响容貌,女为悦己者容,谁好端端的乐意在脸上点个痣。

    不由得想起谢池墨成亲第二日,几位大人来府里的事,他抿了口茶,问了杜氏几句,杜氏心里杵雾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用不用请南山寺的主持来府里瞧瞧......”

    “瞎说什么呢,我有事出去一趟,不用等我了。”谢正游皱着眉头训斥杜氏一句,理了理衣衫,迎着晚霞走了。

    雾宁不知自己漏了陷,或者说,对梳妆一事她不胜在意,伺候她梳妆的是春香,得了秦岚云叮嘱,务必要在雾宁眼角点一颗痣,秦岚云是她婆婆,不会害她,因而对红痣之事她从不多问。

    边溪在南方,毗邻越西越东两国,常有民众惹事,祸事不断,雾宁有记忆以来就住在宅子里哪儿没去过,如今坐在马车里,看哪儿都觉得新鲜,缠着春香问山问水,声音如幽谷山泉,清甜悦耳,车窗外的谢池墨听得一清二楚,他抬手叩了叩车壁,扬眉道,“春香,你出来骑马。”

    春香正思索着如何回答雾宁的问题,她伺候秦岚云多年,向她打听各种的事情都有,但雾宁的问题,她真说不上来。

    听到谢池墨的话,她松口气的同时又拧紧了眉,视线落在那匹壮硕高大的马身上,有些打退堂鼓。

    谢池墨见她萌生惧意,眉梢隐有动怒的征兆,漠声道,“我知道你会骑马,出来。”

    “......”春香抿了抿唇,战战巍巍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谢池墨到了车前,随手将鞭子扔给她,春香伸手接住,一并将缰绳握在手里,她只想做安安静静的柔弱女子,和雾宁谈山论水,不想骑马忍受风吹日晒。

    谢池墨,真的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刘询幸灾乐祸吹了声哨子,打趣道,“春香,在世子夫人跟前露一手,让她瞧瞧你的厉害。”

    “......”春香双腿一蹬,利落的从马车翻上马背,动作干净利落,刘询又吹了声哨子,拱手佩服道,“厉害。”

    春香就奇了怪了,她娘是秦岚云的陪嫁不假,年轻时跟着秦岚云到处跑学会了骑马,但从她娘嫁给她爹,她娘就不骑马了,她打小在国公府长大,从没在人前骑过马,谢池墨为何笃定她会骑马。

    刘询挑了挑眉,挥舞着鞭子继续赶路,为春香解惑道,“没有几分真本事,国公夫人如何会让你服侍世子夫人,当世子傻呢。”

    雾宁弱不禁风,没个会武功的丫鬟跟在身边,被人掳走了怎么办?

    所以说,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好归好,麻烦事也多,尤其还是像雾宁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里里外外不安排好了,易招来祸事。

    “......”雾宁不想和刘询说话,仅仅抓着缰绳,怕马烈性将她甩了下去。

    刘询则竖着耳朵,想听听谢池墨和雾宁说些什么,边溪路途遥远,他们骑马日夜兼程的话都要半个多月,有雾宁她们,路上走走停停,到边溪估计都秋末了,谢池墨开荤不久,正是兴头盛的时候,肯定把持不住。

    和刘询有同样想法的不只一人,身后多匹马追上来,前后左右的围着马车,耳朵直竖。

    谢池墨行军打仗,研究过元周国各处的地势山脉,掏出怀里的一小卷图册,展开只给雾宁瞧,他们下一个地方是汉州,两处山脉平缓,在朝前走十公里左右是丘陵地带。

    雾宁听得津津有味,然而,马车外的众人只觉得索然无味,他们家世子,咋在美人跟前一本正经呢,谁要听地势位置啊,他们要听其他的。

    雾宁新奇不已,抬眸看着谢池墨俊脸,夕阳的光从后照在他身上,仿若整个人镀了层金光,神圣不可侵犯,她心思微动,身子一歪,倒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枕着他膝盖,仰头与他对视,眸里流光溢彩,“靠着你舒服。”

    马车两边瞥见此情景的侍卫们心底沸腾了,原来,原来他们世子夫人,如此会撒娇,这种语气,谁受得了,不行了不行了,他们觉得受到了伤害:他们也想有个女人依偎自己怀里,软绵绵说情话。

    谢池墨浑身一僵,脸颊有些发烫,见车窗外不时晃过人影,人影一会儿前一会儿后,晃得人不舒服,他故意板着脸道,“好好坐着。”

    语气严肃,却没拉开她。

    “世子爷,赶了一天路,天快黑了,是继续赶路还是在前边庙里住一晚再走?”黑衣男子牵着缰绳,放慢速度,侧目询问谢池墨的意思。

    马车另一头有人竖起大拇指,做得好,世子夫人夫唱妇随,情深意重,不过想依靠会儿怎么就不行了,娶媳妇不就是娶来疼的吗,谢池墨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哪个女人受得了?

    他们的世子,他们得为他操心,男主外女主内,回到家,什么都要听媳妇的。

    谢池墨脸色不太好看,“滚。”

    话落,用力的拉起了车帘,幽黑的眸子深邃无比。

    雾宁不懂他为何生气,坐起身,如黑曜石的眸子黯淡下去,小心翼翼道,“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对上她无辜的眼神,谢池墨心头再大的火气都没了,但不能由着她来,军营都是群厚颜无耻的色鬼,如果雾宁不懂收敛,岂不是正中那些人下怀给他们乐子?

    谢池墨软声道,“没。”

    说着,伸出手搂着她,凑到她耳朵边低声说了句,雾宁这才展开了笑颜,喜悦道,“我知道了。”

    谢池墨防止外边人偷听,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刘询他们听不见,心痒难耐,浑身不得劲,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问谢池墨,憋得难受。

    天色不早了,继续赶路雾宁身子吃不消,他们在寺庙歇一晚,春香先去打扫房屋,刘询与黑衣男子打探寺里情形,刘询先回来,禀告道,“寺里有周围村落的几户女眷,没有异常。”

    黑衣男子打探的情况和刘询一样,谢池墨这才和雾宁走了进去。

    寺庙依山而建,环境清幽雅致,谢池墨和雾宁住在西厢房,春香住在隔壁,刘询他们要守夜,在走廊上打地铺。

    床硬,雾宁睡不习惯,而且脑子里满是出行的兴奋,了无睡意,坐起身,想去外边走走。

    谢池墨在看官银被劫一案,皇上勒令刑部大理寺一个月之类揪出幕后真凶,否则要么辞官要么自己掏钱填补篓子。

    姜还是老的辣,皇上这招委实高明,找不到银子自己掏腰包,十年清知府万两雪花银,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看在自己腰包的份上也会攒足劲追查,至于谢正均,全因运气不好,被皇上点名查此事。

    官银是在淮山一带被人劫走的,运送官银的人全被灭口,劫匪销声匿迹,但走过必留下痕迹,官银重且多,劫匪不敢进城,不然会被守城的士兵发现,一大批银子,不进城,劫来做什么?

    皇上怀疑官匪勾结,让谢正从户部尚书开始查,在朝为官,或多或少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谢正均说户部尚书没多大的问题,有问题的是户部账册,这几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但户部账册显示来看,国库竟然有空虚的迹象。

    国库空虚会引起多少事儿谢池墨再明白不过,首当其冲的就是各边关将士,两军交战粮草先行,国库不丰盈,哪儿有粮草支援打仗。

    不管为了皇上还是为了他自己,官银被劫之事他都要查清楚。

    被雾宁打断思绪,谢池墨瞅了眼外边漆黑的天色,无月无风,院子里静悄悄的,他眸色微暗,“睡了,今日你兴奋,再走两日你就没精神了。”

    雾宁只得乖乖躺下,闭上眼,翻来覆去调整姿势。

    谢池墨收了地图,阔步走向窗户边,掩嘴小声咳嗽了声,院子里的树晃了晃,刘询轻巧的从树上跳下,悄无声息到了窗外,低声道,“世子爷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

    寺庙清幽静谧无可厚非,但太安静了,连虫鸣的声响都没有,饶是国公府常有丫鬟小厮赶鸟捉虫,夜里都没如此安静。

    他躬身等候差遣,只听谢池墨淡声道,“警醒些,我可不想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刘询很想反驳,鸟儿都归巢睡觉了,怎么可能拉屎。

    但今晚情形不对,他咽下了口中诽谤,低低道,“是。”

    谢池墨灭了灯翻身上床,黑暗中,一双手攀附上来,停在他腰上,谢池墨挥挥头,屏退脑中旖旎的想法,院子里一堆老光棍,他没有让人听墙角的兴趣,声音僵硬道,“睡了。”

    雾宁哦了声,歪头枕着他胸膛,慢慢阖上了眼。

    这次,很快雾宁就睡着了,听着她的呼吸渐渐轻缓,他伸手探入她衣衫,摸上两处浑圆,原本想解解馋,到最后浑身跟火烧似的,逼不得已,只有弄醒她。

    “雾宁,醒醒......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有点晚,停电闹心~

    小池子在女主的带领下向老司机迈近~

    爱我,就在评论里说~

    ☆、016 偷鸡不成

    她睡得熟,谢池墨不敢大声了惊动外边的人,唇滑至她耳朵舔了舔,朝里边吹气,她记得,每回雾宁舔他的耳垂,湿热的气息袭来,他不自主的为之颤抖,像闷了一夏的雷雨,迫不及待的要撕裂天晴的裂缝,洒落一地的畅快。

    他担心雾宁出声,以唇封住她口舌,谁知道,雾宁只是嘤咛了声,然后搂着他脖子,回应他的亲吻。

    和他的吻不同,雾宁的吻带着缱绻柔意,唇带着火燃了他一身。

    他气息渐渐不稳,先败下阵来,拉开雾宁,呼吸加重,低喘道,“雾宁,醒醒。”

    “相公。”雾宁低低呢喃,唇再次落下,搭在他脖颈间的手不知何时滑进他衣衫,揉着他胸前的红梅,谢池墨眸色一沉,搭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力道。

    雾宁的手如蛇在他身上游走,引来阵阵战栗,那种感觉,比第一晚,她用手还销魂。

    他按住她,埋在她脖颈间大口大口吸气,随后,迫不及待冲了进去,湿润的紧.致涌来,他不由自主怒吼出声。

    忽然,她环住自己,双腿慢慢抬高,从他的腰肢,略过他肩头,交融的感觉更强烈,猛的下,身子如决堤的洪水,泛滥开来,势不可挡。

    她总能猝不及防的让他缴械投降,可他甘之如饴。

    黑暗中,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缓缓睁开,望着汗流浃背的男子,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伸出手,用力的抱着他,泪随之滑落,“相公......”

    “睡吧。”谢池墨简单擦掉二人身上的污秽,搂着她入眠,阴阳调和,身心舒畅,军营里那群色鬼的话,不无道理。

    雾宁点了点头,双手攀着他身子,蹭了蹭他厚实的胸膛,满足的闭上了眼。

    翌日清晨,阳光倾泻一地,院子罩在层朦胧的光晕中,谢池墨穿戴好衣衫,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和刘询说话。

    “昨晚奴才打探过了,寺庙清静,没有异常,但内里委实怪异。”刘询收起脸上的玩心,目光渐凝,“旁边院子里住的是周围村落的百姓,穿着朴实,说话也是本地的口音,难不成佛祖重地,虫鸟也要退避三舍?”

    话完,见谢池墨讽刺的瞥他一眼,刘询顿了顿,立即抛开了这种念头,他们常年在军营,打过不少仗,两军交战,蛛丝马迹都是线索,如此寂静的环境,搁在战场上,要么是对方设有埋伏惊动周围的鸟,要么用毒,虫鸟尽亡。

    但此处是寺庙,乃佛门重地,平白无故怎会有如此异样?

    “套马,准备离开。”谢池墨眸色暗了暗,若对方是冲着他来的,昨晚就该有所行动,但是对方一宿没有行动,便不是冲着他来的,既然如此,没必要多管闲事。

    刘询俯首称是,转身走了。

    春香服侍雾宁洗漱,想到方才雾宁沐浴时身上的红痕,脸红心跳不已,谢池墨壮硕,体力好,每回必闹出动作,她们当丫鬟的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昨晚却静悄悄的,想来是二人刻意压抑的缘故,她红着脸,不知目光该往哪儿放。

    雾宁嫁进国公府后,身上常常带着欢爱后的痕迹,谢池墨在床上缠人的功夫可想而知。

    离开寺庙前,春香找主持添香油钱,出门在外,钱财不可外露,她出手算不得阔绰,回来时,雾宁已坐上了马车,春香迟疑的望着谢池墨,她坐马车还是骑马,端要看谢池墨的意思,天色刚亮,空气凉爽,骑马赏景,勉强算份美差。

    而且,以春香来看,谢池墨不可能和雾宁在马车窝一日,趁着天不热的时候她先骑马,过两个时辰,太阳毒辣,便不怕中暑了。

    她沉默的时候,谢池墨单脚踩着马鞍,翻身上马,春香嘴角微抽,有些哀怨的爬上了马车,以这个情形,待会热的时候,谢池墨定会让她骑马,不由自主,她摸了摸自己脸,再晒几日,回去她娘估计都认不出她了。

    念及此,她耷拉着耳朵,精神恹恹的模样。

    雾宁以为她哪儿不舒服,询问道,“春香,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清晨风大,雾宁怕冷着,拉上了车帘,侧目担忧的望着春香。

    春香哀叹的摇了摇头,谢池墨从小不懂怜香惜玉,根本指望不上他,见雾宁皱着眉头,她心思一动,撩起一小角帘子往窗外看了看,瞥到黑色祥云纹的军靴时,她立即松开了手,凑到雾宁耳朵边,耳语了两句。

    雾宁起先是好奇,听了春香的话后,目光游移不定的盯着她的脸,昨日傍晚春香骑马走了一路,脸上除了有几分疲惫,没多大变化,不过女子爱美,肤白能掩瑜,春香担心晒黑乃情理之中,感同身受,她点了点头。

    得到雾宁点头,春香松了口气。

    她毕竟是女子,比不得男子精神,女为悦己者容,她可不想晒黑回去。

    故而,日头升高,他们停在一处酒肆前简单吃了午膳重新上路,行了不到半刻,车窗外晃过谢池墨的身影,对上谢池墨的眼神,春香心神一凛,求助的看向雾宁,雾宁眨眨眼,回望回去,春香再看,雾宁再眨眼。

    “春香,我们换个位子。”谢池墨不知主仆二人有什么龃龉,淡淡开口道。

    春香低眉顺目的应了声,坐在垫子上无动于衷,微抬着眉,等雾宁的意思。

    听谢池墨开口,雾宁恍然大悟,眼神一转,落在谢池墨身上,软软道,“春香说日头晒,她会晒黑的,想和我待在马车里。”

    春香没料到雾宁一开口就把自己卖了,亏她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生怕雾宁不肯答应,原来,她一番功夫都白费了。

    春香不敢抬头看谢池墨的眼神,想也知道他会说什么,果不其然,谢池墨眉目上挑,语气带着浓浓揶揄,“她想待在马车里?成,那她当主子得了......”

    “世子爷,奴婢错了。”春香心头不安,任由谢池墨往下说,她可就犯大逆不道的罪名了,掀开车帘,待谢池墨跳上马车,她动作迅速的翻身上马,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心头叫苦不迭。

    雾宁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头伸出窗外,朝春香挥手,“春香,太阳毒,你会晒黑的,快上来。”

    春香嘴角抽搐,余光若有似无的扫过雾宁身侧似笑非笑的谢池墨,挺直脊背道,“世子夫人不必担心,奴婢不怕。”

    黑衣男子行在春香身侧,双手拱拳道,“春香不愧是国公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我刘彦敬你巾帼不让须眉......”

    “黑衣,你什么时候有名字了,别想哄骗小姑娘,春香待在国公夫人身边多年,哪会不知你的底细。”刘询转身,朝身后的黑衣男子咧嘴大笑。

    刘彦一顿,只听刘询又道,“刘彦这名字不好记,黑衣好记多了,整个边溪城,谁不知世子爷身边跟着的黑衣男?”刘询声音温润,眼神夹着丝玩味落到春香脸上,“春香力大无穷,和男子不相上下,得罪了他,小心她打得你屁股尿流。”

    黑衣男子看春香的目光渐渐变了味儿,沉着道,“原来,春香除了皮囊,其实是条汉子,好,好......”

    “......”有的选,谁不想做养尊处优,娇滴滴的大丫鬟,谁愿意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她只想貌美如花,只想貌美如花......

    窗外声音嘹亮,雾宁心里疑惑,早上春香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一白遮千丑,一黑毁所有,一顿饭的时间,她就改变想法了?

    这时候,一双修长的手绕到她身侧,拉起了帘子,轻松道,“太阳晒,拉上帘子,别晒黑了。”

    春香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他们家世子不是不懂怜香惜玉,而她不是他怜香惜玉的对象而已,空气燥热,身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很快,擦汗的巾子也湿透了,她侧目看向身侧的黑衣男子,问道,“黑衣大哥,还有多久能到边溪?”

    这下,换刘彦嘴角抽搐了,以现在的行程来看,估计得要两个多月的时间,他挥着马鞭,如实道,“还要两个多月吧。”

    两个多月,那会秋天都过了,难道余下的炎热的日子里,她都要在马背上度过?

    春香琢磨着这件事,愈发愁眉不展了。

    到了闽州境内,马车行驶的速度快了起来,官银被劫之事没有进展,谢池墨让刘彦去淮山一带问问当地的百姓,呈上来的卷宗乃衙门之手,趋利避害,自然而然遮掩了内里一些事,老百姓淳朴,能打听到更多的事儿。

    一行人少了黑衣身影,乍眼瞧去有些不习惯,刘询甚至开玩笑道,“没了黑衣男,煞气都没了,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游山玩水的呢。”

    对这个说法,其他人表示附和,只有春香默然,连续几天赶路,她有些吃不消了,头晕不说,肚子翻江倒海的难受,她照镜子,感觉一天比一天黑,再这么下去,大家估计都以为她是男子了呢。

    见春香这样,雾宁心里不太好受,女子哪比得上男子,春香原本能在国公府轻松自得,秦岚云让她来伺候自己,奔波劳碌不说,身形日益瘦弱,念及此,她拉上帘子,和谢池墨商道,“马车宽敞,能容纳下春香,让她随我们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再来~一更~

    ☆、017 事情蹊跷

    谢池墨靠在车壁上假寐,雾宁歪在他怀里,他不知女子在自己丈夫面前是不是都爱腻歪撒娇,和雾宁待在一处,她不是要自己抱就是抱自己,她说夫妻本该如此。

    秦岚云出身将门,处事洒脱爽利,和大家闺秀笑不露齿大不相同,谢正均为人有几分阴郁,不怎么开口,但凡开口,总有些喋喋不休的趋势,二人相处,秦岚云强势,谢正均闷不吭声,各处各的,别说撒娇了,要秦岚云软着声说话都不太可能,更别论像雾宁这般了。

    他睫毛压眼,眼中情绪不明,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雾宁头上的玉钗,说道,“离边溪距离还远,她这点都受不了,到了边溪岂不更惨?”

    雾宁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可春香这几日身子不舒服,雾宁又道,“不如让春香上来休息会儿,精神好些了再说?”

    马车外,春香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是爱听墙角的性子,可她发现,只要谢池墨和她换位子坐上马车,侍卫们离马车的位子就会近很多,起初她以为大家怕有刺客刺杀谢池墨的缘故,慢慢,她觉得不是这样的。

    大家靠近马车,纯属想偷听谢池墨和雾宁说了什么,偶尔,里边响起雾宁娇绵柔甜美的嗓音时,周围的侍卫精神一振,眼睛格外有神,像在期待什么似的,她也好奇,渐渐,就跟着大家一起了。

    她想知道,大家反应奇怪的原因是什么。

    因此,当听到雾宁为她说话的时候,春香心里是激动的,竖着耳朵,认真听谢池墨怎么说。

    “她这招是欲擒故纵,故意博你同情,以她的底子,再坚持三五个月不是问题。”谢池墨语气平平,却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春香抬头看着天际,苦不堪言,心想,天晴了这么多日,怎么就不下雨呢?

    雾宁毫不怀疑谢池墨的话,嗯了声,换了个姿势,要谢池墨抱,“我想睡觉。”

    “睡吧。”

    马车内没了声,春香心灰意冷,反观周围的侍卫,无不失望的和马车拉开了距离。

    出了闽州继续南下,离开已久的黑衣男回来了,风尘仆仆,表情难掩激动,刘询吹了声口哨,意味深长道,“见你略有疲惫但红光满面,离开我的日子里,你一定睡过女人。”

    黑衣男面无表情,绕过刘询径直走向谢池墨所在的屋子,躬身行礼道,“世子爷,查到了。”

    谢池墨和雾宁正在用膳,见刘彦站在门口,他搁下筷子,沉声道,“进来吧。”

    黑色衣衫拂过门框,刘彦单膝跪地,俯首道,“奴才到的是淮山脚下建州,城内百姓对官银被劫之事果真议论纷纷,茶楼酒肆到处都在说,建州知府亲自运送官银在途中丧命,但其实,方知府家中老母重病,他托通州同知马文才将官银送往京城,出事那日,却是方知府自己带人出了城,其母得知儿子死讯,当晚去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运送官银本乃知府之事,许多人对这件事不以为然,他起初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当地的百姓说方知府最为孝顺,父亲早亡,他是母亲拉扯大的,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多年,方知府对其母言听计从,其母病重,方知府没理由放下老母独自进京。

    又有人说,这就是一个人的命,老天要他死,躲都躲不过。

    “奴才查过方知府,他为官清廉,在建州名声不错,还有一件事,当日和运送官银的官兵一起丧命的还有建州一镖局的人,奴才隐隐觉得不对,到镖局,发现镖局关了门,辗转打听到一镖师妻子,她说镖局在出事前接到张大单子,说是运货去京城,晚上她丈夫回来,喝了几杯酒,甚是高兴,说跑完这一趟镖,往后镖局在建州就是数一数二的镖局了,建州镖局多,那个镖局,挤不进前二十。”刘彦说完,抿了抿唇。

    事情透着诡异,方知府临时改了主意,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至于镖局,他拿着镖师的画像到处打听过了,说他们出城时没有抬箱子,身上甚至连包袱都没有,他又绕回去找镖师的妻子,她说他丈夫出门时只带了平日用惯了的长剑,未有其他。

    建州离京城的距离可不远,身上不带行李,没有托镖的货物,一群镖师出城做什么?

    官银被劫的地方离建州不远,他怀疑官银是那批镖师劫走的,事后和人分赃不均被杀灭口了,如此的话,镖师妻子的话就说得通了。

    “奴才问了在镖师做杂工的人,他们说托镖的是个穿锦服的中年男子,深更半夜来的,嘴角有黑痣,极为显眼。”

    这样一来,凭着明显的特征,抓到幕后之人就容易多了,至少,能让谢正均在皇上跟前有个交代。

    谢池墨沉默不言,听完,又问道,“建州同知大人背后的人是谁?”

    刘彦眉头微蹙,他以为谢池墨和他想到一处去了,接下来就是逮捕真凶了,没料谢池墨问起马文才,不过他做事细心,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别说马文才,新任的知府他都查了,没有一丝可疑之处,他敛了敛神,将自己打听来的事□□无巨细禀告了。

    “下去吃点东西,待会我写信送回京,剩下的事情,和我们无关了。”谢池墨继续用膳,动作优雅,好像丁点不把刘彦的话放在心上似的,刘彦猜不准谢池墨心里的想法,称是后慢慢退下。

    雾宁专心吃饭,眉色淡淡的,没有一丝好奇,偶尔会给谢池墨夹菜,谢池墨尝了两口,顿了顿,问道,“你不想问点什么?”

    雾宁不解,见他碗里堆了菜,奇怪道,“是不是菜不合口?”

    “......”谢池墨默了一瞬,“还行吧。”

    军营的伙食比起这个更不如,这么多年他已习惯了。他抬眸望着雾宁,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多少清楚雾宁的性子,方才的事情,她约莫压根没往心里去,夫妻一体,谢池墨没有刻意藏着捂着的意思,故而刘彦回禀事情的时候,他没有避开雾宁,以为她会追问,没料到她比他还沉得住气。

    饭后,谢池墨让雾宁研磨,展开宣纸,写下刘彦查出来的事儿,刘彦怀疑有人买通镖师劫官银,话里行间多倾向于此事,他不以为然,名不见经传的镖局敢打官银的主意,事后还能继续在建州开门做生意,哪怕背后之人权高位重,镖局的人也不敢贸然点头答应。

    此事有蹊跷。

    真相如何,交给刑部和谢正均,和他无关了。

    信件送出去,半个月的光景,谢池墨收到了消息,来送信的谢正均身边的侍卫,说事情棘手,谢正均让谢池墨回京一趟。

    “他解决不了找皇上,皇上解决不了找文武百官,关我什么事儿?”

    谢池墨生平最不爱多管闲事,各人自扫门前雪,他当日谢正均就是事情牵扯到边关,如今有了眉目,他吃饱了撑的才管呢。

    侍卫灰溜溜走了,来的路上他就猜到是这么个情形,结果,和他预料的不差。

    一行人白日赶路,到了边溪城旁边的常州境内,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黑云压山,道路泥泞不堪,一行人衣衫湿透,匆匆驶向前边的客栈。

    和他们同时到达客栈的还有一行人,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身粗布麻衣,络腮胡,剑眉入鬓,眼窝深陷,神色肃然阴冷,他站在石阶上,正指挥着和他同样装扮的男子卸下马车上的箱子,刘询停下马车,吆喝一声道,“让让,让让。”

    络腮男抬眉瞅了眼马车,雨水模糊了眼角,皱了下眉头,扬手示意人将马车牵到角落里,刘询道了声谢,目光落在一马车箱子上,箱子上了锁后又拴了圈铁链子,看阵势,里边的东西该是极为珍贵,吸引刘询侧目的还有一行人的动作,下着大雨,一行人手脚麻利,像是练家子才有的功底。

    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络腮男注意到刘询的目光,眉头一拧,略有狰狞的瞪了过来,凶神恶煞,像要吓退刘询似的,刘询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张嘴吹了声哨子,颇有挑衅的意味,想他纵横边溪多年,还没怕过谁,凶狠不是靠长相,而是凭手段,狐假虎威的人他看得多了,可不会惧络腮男。

    他吹哨子,络腮男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走到马车边,帮忙抬箱子,箱子有些重,两人抬着有些笨重,见对方示弱,刘询收回了目光,跳下马车,将马拴在桩子上,拿出准备的小凳子放好,接过马车里递来的伞撑开,朗声道,“主子,到了。”

    谢池墨下了马车,一手撩着帘子一手扶着雾宁,他半边身子在外边,雨很快淋湿了他的衣衫,他恍若不知,护着雾宁快速走向屋檐,旁边一行人,他未看一眼。

    因着下雨,客栈的生意不错,上房住满了人,刘询要了三间中等房间,谢池墨雾宁一间,春香一间,他们一群人一间。

    他们上楼梯的时候,方才的一行人跟着进来了,络腮男走在前边,眉目阴冷,“要间柴房……”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发红包,明天继续三更或者两更~

    猜猜络腮男运送的是啥?

    避火图哦,哈哈哈哈~

    ☆、018 妖冶艳货

    刘询颇有几分兴致,又吹了声哨子,他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征服凶神恶煞之人,尤其那种狐假虎威之徒,一行人穿着朴素又住柴房,身上肯定没钱,方才敢瞪他,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络腮男充耳不闻,领着人匆匆走了。

    他的哨声未得到丝毫回应,不免觉得无趣,表面身强力壮不好惹,骨子里却如此软绵,绣花枕头一个,于是他转过身,不再搭理他们。

    小二给络腮胡指了柴房的位子,态度甚是冷淡,不管什么时候,有钱能使鬼推磨,做生意的人更是见钱眼开,不怪络腮男他们得到如此对待。

    刘询身后的刘彦皱了皱眉,催促刘询走快点,前边雾宁和谢池墨都上去了,他两堵在楼梯上像什么样子,“你脚底生疮了是不是,抬脚都不会了?”

    刘询往上两台阶,回眸扫了刘彦一眼,眼神落在他被雨水淋湿贴在额头上的头发身上,好整以暇道,“黑衣,真该把你发髻上的玉钗拔掉盖住脸,知道为什么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刘彦清楚他嘴里没好话,抬脚往上一步,挤掉刘询走上前,冷冷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二人皆是身形壮硕之人,刘彦差点将他从楼梯上挤下去,刘询不乐意了,音量拔高,“讨厌......因为这样看到你我会以为天黑该睡觉了。”

    刘彦暗叹,果真和他想的一样,他道,“讨厌二字你如果说得抑扬顿挫,婉转迂回些,我会以为你在向我撒娇。”

    丢下这句,他疾步向上,留下楼梯口捶胸顿足,呲牙欲裂的刘询,“谁向你撒娇,臭不要脸。”

    雾宁被谢池墨保护得好,浑身上下干干爽爽,进了屋,雾宁打开包袱为谢池墨找衣衫,服侍谢池墨换衣衫,动作娴熟,“天色黑沉,不知明天能否放晴,不放晴的话,我们岂不是要住几日?”

    中途因着她来小日子耽搁了两日,雾宁过意不去,谢池墨去边溪乃有事在身,刘询没有她的话,他们早就到边溪了。

    “离边溪不远了,越往南,土地越贫瘠,屋舍越稀疏,你多适应适应,以免到了边溪水土不服。”谢池墨换了衣衫,坐在椅子上,雾宁拿着面巾,轻轻替他擦拭湿润的头发,谢池墨头发乌黑浓密,发如其人,透着尊贵,擦拭了水渍,雾宁道,“你休息会儿,我去看看春香怎么样了。”

    一路上,她看得出来,春香特别想和她一起坐马车,但谢池墨的意思忤逆不过,春香骑了好些时日的马,雾宁心里愧疚。

    谢池墨靠在椅子上假寐,叮嘱道,“你去去就回,雷雨交加,雨势迅猛,天冷了,吹了风恐会着凉。”

    他和刘询他们皆为男子,赶路是习以为常的事儿,没有备草药,雾宁生病,事情会更麻烦。

    雾宁温顺的拢了拢衣领,脆声道,“我知道的。”

    谢池墨微睁开眼,狭长的目光打量着雾宁,鹅黄色襦裙裹身,身形曼妙,纤细的腰肢上方,两处丰盈像要撑破衣衫似的,凸得恰到好处,他喉咙一滚,哑声道,“小日子干净了吗?”

    和雾宁成亲后,他才知女人每个月都有小日子,那几日不能行房,憋了几天,他有些烦躁了,像有件事忘记似的,心头压着一团火。

    雾宁笑着点了点头,眉目精致如画,“走了,今晚要来?”

    谢池墨耳根发烫,心为之颤抖了下,在这种事情上面,雾宁素来比他放得开,本是随意一问,结果换他不好意思了。

    雾宁没等到答案,眼神微微疑惑,沉默了会儿,追问道,“晚上不来吗,我们都好久......”

    “雾宁......”谢池墨掩嘴咳嗽了声,掩饰住微红的脸颊,京中大家闺秀矜持害羞,偶遇个男子都脸红心跳,娇羞不已,这种闺房之事,会明目张胆的挂在嘴边吗?

    雾宁嗯了声,但看谢池墨脸色不对劲,眼神愈发困惑了,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映着他如雕刻般的五官,眼神相撞,一个满是认真,一个满是赧然,谢池墨先别开了脸,声音小了下去,“往后这种事,悄悄的说。”

    光天化日的闲聊这种事,谢池墨觉得别扭,尤其,还是和雾宁。

    他语声落下,怀里一重,胸膛压着某处柔软,他身形一顿,而就在迟疑的瞬间,耳边传来阵阵热气,他听道一声绵柔略微情动的声音道,“那我们悄悄的,相公......”

    “.......”谢池墨心头一颤,手搭在她肩头,蹙了蹙眉,极力想把她推开,软香在怀,他动了动,终究没将她推开,哑声道,“你先起来。”

    雾宁不明所以,直起身子,如扇的睫毛颤动了下,凑到他面前,“怎么了?”

    谢池墨语塞,静默了会儿,压下心底欲念,缓声道,“你不是要去看春香吗,去吧。”

    雾宁盯着他看了会儿,随即从他腿上下去,眸色清明,“那我现在就去了。”

    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谢池墨黑了脸,他不过随意说说罢了。

    回过神,雾宁已脚步轻快出了房门,谢池墨低头瞅了眼自己裤裆,目光暗了两分......

    雾宁到了隔壁,抬手轻轻叩了叩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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