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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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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涂绵绵只好提心吊胆地看管着他们,生怕他们发病。

    路过一条金色巨蟒的时候,涂绵绵下意识地向后瑟缩几步,默默让自己同巨蟒离得远一点儿。南山君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不怀好意地问:“小涂涂,你怕蛇?”

    南山君的话一出,对巨蟒不感兴趣,本在东张西望的妖怪们纷纷望向那条金色的长虫,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会吧,那种小玩意都怕?”在他们眼里,就跟涂绵绵怕一条蚯蚓没什么区别。

    “才没有。”涂绵绵嘴硬。

    “正好,公司外面可以养一条……”

    “去死。”

    正在懒懒晒太阳的巨蟒本是这动物园的霸主之一。它冷冷地吐着信子,突然感受到一阵恶意,吓得身体一紧,呲溜一声窜回到隐蔽的地方。

    不远处的两个游客惊咦一声:“哎?蛇呢?”

    涂绵绵:“……”

    这一片都是猛兽区,涂绵绵不但没有感受到惊悚害怕,反而因为妖怪们时不时地讨论到哪个好养,哪个肉质不错,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

    她默默听着他们的讨论,身边的游客们路过,听到他们的言语,纷纷露出好笑和鄙夷的眼神,仿佛在说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全部在吹牛皮。

    “我们逛完这一片就可以出去了。”

    涂绵绵看了一眼时间,说:“正好赶上……”

    “啊啊啊!!”

    前方约莫几十米的地方传来大人小孩的刺耳尖叫,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地朝着涂绵绵一行人的方向跑过去,有小孩步履不稳差点摔倒,被涂绵绵扶住。

    “快跑!”小孩的母亲一脸惊慌,顾不得道谢抱着小孩就跑,“有狮子跑出来了!”

    “什、什么?”

    涂绵绵看着他们跑远了,这才望向前方,空荡荡的一片场地之中,一头毛发蓬松的狮子正气度雍容地信步向前,它低吼一声,甩甩脑袋,四处张望着,想狠狠咬一口两脚兽。

    然后,下一秒,它的目光撞上一群大妖怪们。

    “……”

    “……”

    非常清楚地在狮子的脸上能感受到嚣张的神态一瞬间僵硬的表情。

    它愣在原地,雍容的信步变成了猫步,默默收回爪,一步一步后退,就这么维持着倒着走的诡异姿势,悄无声息地回到笼子里,还乖巧地关上门。

    匆匆赶来的工作人员们一边怒吼让他们让开一边冲上前,就看到大猫状的狮子友好地甩了甩尾巴,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们顿时懵了一下,面面相觑。

    这……发生了什么?

    涂绵绵:“……”

    作者有话要说: 涂绵绵: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他们去动物园。

    第二更九点~么么啾!

    ☆、我不喜欢团建(中)

    无意间阻止了一场灾祸的活雷锋妖怪们并没有人知道。趁着媒体还没有过来,涂绵绵连忙示意他们撤退。

    狮子从笼子里出来又回去的传闻越传越奇怪, 最后演变成这家动物园每个月都会放狮子出来活动, 因为驯养得太过温顺,狮子不仅不咬人, 还会自己回家关门。

    有狮子保护协会出来抗议, 表示大家不应该对狮子如此冷漠畏惧,要跟它和谐相处。

    更有人打出狮子大头照的标语:我很凶, 可我很温柔。

    当事狮子蜷缩在地盘里, 每天相当乖巧。因为九尾顺手摸了一下大门, 每当它鼓起勇气试图脱离世俗的束缚的时候, 隔着门就嗅到极危险的气息,又惊恐地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这只狮子,在这一个漫长而难捱的冬季,患上了忧郁症。

    坐在面包车里的涂绵绵清了清嗓子,说:“介于方才的行为,咱们约法三章吧。”

    “我觉得我们表现得挺好的呀。”南山君还怪骄傲的,“都没有毁坏任何一栋建筑物呢。”

    讙摆摆手,神态老气横秋:“您真没必要这样。”

    涂绵绵忍了又忍:“您再倚老卖老我就不客气了。”

    她跟妖怪们约定好,没有允许不能说奇怪的话, 不能做奇怪的行为,否则团建当场结束。原本涂绵绵买的是套票,可以参观距离动物园不远的水族馆,慎重思考之下,为了避免水族馆被打破玻璃, 还是转移阵地为好。

    谁知道他们看到一堆鱼会不会当场兴奋地表示要烧烤!

    事实上,涂绵绵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

    她停下车,他们到了小广场,远远地看到一座巨大摩天轮的鹿蜀使劲地扭了扭脚,像便秘了一样哼哼唧唧,使劲地瞅涂绵绵。

    涂绵绵:“……说!”

    “那个轮子,怪好看的。嘿嘿嘿。”

    涂绵绵:“……”

    这个时节去游乐园玩的人很少,比起动物园来就荒凉许多了。妖怪们对游乐园不感兴趣,在他们看来,最惊险刺激的项目还不如自己从悬崖上纵身一跃来得有趣,涂绵绵松了口气,说:“正好,我也不喜欢游乐园。我们换个地方吧。”

    南山君严肃地盯着她,直勾勾的目光让涂绵绵无处遁形。

    “你该不会……是恐高吧。”

    再次被戳中要害的涂绵绵瞪着眼睛,露出像孔乙己一样争辩的神情,只差说一句“你怎么凭空污蔑人”。她别过头,冷哼一声。

    “没有!”

    “那你敢坐过山车吗?”

    “我……我乃浪里白条,怎么可能会没坐过那个玩意。”

    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南山君贱贱的表情:“那你坐一次?”

    “我凭什么……”

    “害怕了吧。”

    涂绵绵黑着脸,大跨步走向售票的地方,给自己买好过山车的票。售票老板笑呵呵的,说:“姑娘你真幸运,这一趟只有你一个人呢,正好坐车头。”

    “不不不我还是坐车尾吧。”

    “难得的好体验,怎么能坐尾巴呢?你不会有恐高症吧?”

    涂绵绵后背陡然一紧,她已经能感受到妖怪们灼灼的视线在盯着自己。她咬着牙,挤出微笑:“怎么可能,哈哈。”

    英雄涂绵绵英勇就义,踏上过山车。

    她颤抖着抱住胸前的防护措施,别过头,沉默地看着妖怪们人手一个双球甜筒,齐刷刷地站成一排,正津津有味地一边舔一边看热闹。

    可谓是,文明观猴。

    涂绵绵:“……”

    对于他们令人发指的暴行涂绵绵有一万句话要说。在她愤怒的眼神中,过山车缓缓启动了,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已经感受到冷风掠过自己的头发,如刀子般刮在身上。

    涂绵绵不敢睁开眼睛,她眯缝着望向前方,自己即将到达过山车最高的车轨,向远方眺望,S市的美景一览无余,美不胜收……个……屁啊……

    “啊啊啊啊啊——”

    涂绵绵爆发出打从娘胎以来最惨烈的一声尖叫。面前的景色迅速掠过,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在朝着地面九十度垂直地冲了下去!

    老板走出来,跟着妖怪们齐刷刷地站在一起,面带祥和的微笑。

    “你们看,小姑娘玩得多开心啊。”

    如果涂绵绵听到老板的话,一定会问一句:你是魔鬼吗?

    过山车一阵向上冲、一阵落下、转弯,让涂绵绵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人生的大起大落。她默默垂泪,紧紧闭着眼睛,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正在涂绵绵祈祷的时候,过山车缓缓停下来了。

    涂绵绵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

    她停在半山腰的位置,正好面朝着妖怪们,过山车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卡在半空了。老板被吓一跳,连忙进去调试。

    狼心狗肺的朋友们望着涂绵绵被挂在半空中黑着脸的模样,不知是谁提议,拿出手机说:“我们来自拍一张吧。”

    “一、二、三——”

    “咔嚓!”

    照片里是南山君举着手机,跟妖怪们一手举着甜筒,笑得十分开朗的照片。他们的后背是悬在半空面无表情的涂绵绵,朝他们双手比中指。

    完美。

    从过山车下来的涂绵绵仿佛腾云驾雾,飘着落在地面。她的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幸好他们有点良心把她扶住,让她坐在长椅上。

    南山君倒是有些不解:“如果怕的话,就说出来好了,为什么要强撑着?”

    涂绵绵接过一瓶矿泉水,说:“那身为神祇的你遇到不擅长的事情也会说出来吗?谁都不想让自己有弱点。”

    “人类跟神是不一样的。”鸾鸟说。

    “我倒不这么觉得。”

    她虽然脚步虚浮,却没有因此而落下大家的脚步,还要强撑着继续走。望着她陡然苍白的面孔,南山君和妖怪们突然有些愧疚,一个个扭扭捏捏地道歉,问她需不需要治病。

    涂绵绵又有几分好笑,她坐在长椅上,不耐地挥挥手让妖怪们就在附近走动。大家自由行一个小时,仅限于小广场附近,一小时之后一起去吃饭。

    不乱给钱,他们也没办法成精。

    妖怪们三三两两地到处走动,饕餮却安静地坐在涂绵绵的身边。

    涂绵绵问:“你不到处走走吗?”

    “不用。”

    他的视线聚焦在某处,聚精会神的模样让涂绵绵也不由地转移视线,顺着饕餮的目光望去。那是一个穿厚棉衣的老板摆着小摊,小摊上有许多小玩具。一位家长领着小孩付钱离开,小孩子欢快地吹起泡泡,伴随着清脆的笑声,晶莹透明的彩色泡泡飞得漫天都是,就像一场泡沫雨。

    涂绵绵问:“喜欢泡泡?”

    饕餮认真地问:“那是什么?”

    涂绵绵从口袋里掏出零钱,说:“你过去买一支回来。”

    被驱使自如的饕餮大佬接过钱,慢悠悠地朝着小摊走去。望着他瘦削的背影,涂绵绵走了神,忽然甩甩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真是了不得了,在谢衿泽试图亲吻她的时候,脑海一瞬间居然闪现饕餮那张清秀白皙的脸。

    简直不可思议。

    涂绵绵深感自己工作昏了头,或许最近急需好好休息。

    “喏。”

    一管泡泡水递到涂绵绵面前,她做贼心虚地抖了抖,这才镇定自若地接过泡泡水。饕餮坐在她身边,双手摆在腿上,端端正正,就像是要拍照。

    他专注地凝视着涂绵绵,就像是在看什么了不得的奇迹。

    涂绵绵拧开管子,说:“你注意看哦。”

    她搅了搅泡泡水,对准半空轻轻一吹,只见哗啦啦一堆泡泡飞出去,在阳光的折射下五彩斑斓,就像一颗颗调皮的水精灵。

    饕餮微微睁大了眼睛。

    看着他的反应,涂绵绵有些好笑地说:“你可以碰一下。”

    “嗯?”

    “碰到手的泡泡,会破的。”

    说着,她继续搅了搅泡泡水,故意对着饕餮轻轻一吹。伴随着风的温柔吹拂,一堆泡泡擦过他的面颊,饕餮用手一抓,它们瞬间破灭,消失不见,就像一个个五彩的梦。

    他茫然地摊开手掌,上面什么都没有。

    涂绵绵笑出了声。

    她又吹了一下,一堆泡泡簌簌地飞上去,饕餮猝不及防地张嘴吃了一个,令他失望的时候什么都没吃到。他咂咂嘴,说:“有点苦。”

    风中凌乱的涂绵绵:“这不是吃的啊……”

    为了让饕餮体会到除了吃以外的乐趣,涂绵绵递给他,让他也吹一下试试。饕餮拘谨地握着八字形的塑料小棍,搅了搅泡泡水,在涂绵绵叮嘱中轻轻一吹。

    饕餮的“轻轻”可不是盖的。

    他只是微微地吹了一下,涂绵绵的面颊仿佛被一阵狂风掠过,又冷又疼,顿时被吹傻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惊叫一声,捂住眼睛,原来饕餮把肥皂水吹到了她的眼睛里。

    眼睛又疼又痒,刺得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使劲揉眼睛,疼得眼眶泛红一圈,半晌才好受一些。

    不明情况的人一看,还以为是小情侣在吵架。

    自知犯错的饕餮迟疑地问:“疼吗?”

    “没事没事……”

    涂绵绵睁开眼睛,却看到近在咫尺的放大的一张脸。那双浅咖色的眼瞳正一眨不眨地定定看着她,没有野性的锋利,却是对其他人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的温和。

    她的动作一僵,下意识地一巴掌把饕餮推开。

    “我、我去一趟洗手间。”她惊慌失措地离开。

    饕餮大佬默默坐在原地,一手举着泡泡水,第一次强烈意识到涂绵绵居然对他保持距离了。是因为他伤害了她吗?还是别的原因呢?

    ……这感觉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饕餮:我是被嫌弃了吗?

    忘了说,第三更十一点~~

    ☆、我不喜欢团建(下)

    涂绵绵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她有些心有余悸地地拍拍胸口,不明白自己哪儿出问题了。这就像是一个人对自己家的猫猫狗狗有了超出边界的好感, 能行吗?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涂绵绵在心底默默谴责自己一万遍。若是因为对谢衿泽失望的移情, 还是别的原因,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动情的时候容易犯傻, 冷静的时候向来自持。自认为自己兢兢业业, 一直在为公司做贡献,若是动了感情不如辞职。

    如此劝勉片刻, 涂绵绵也冷静下来了, 烧红的面颊恢复正常, 她望向镜子, 那双眼眸仿佛含着一层雾,蒙蒙的好看。

    “咣。”厕所门被打开,涂绵绵忙不迭戴上口罩。

    从厕所出来的年轻女性看了她一眼,随即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对着镜子补口红。

    出了洗手间,饕餮依然坐在长椅上。他低垂着头,晃动泡泡水,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又在发呆。涂绵绵走到长椅面前, 干咳一声,说:“抱歉,你没有被我吓到吧。”

    饕餮:“嗯……”

    “要到处走走吗?待在这里怪没意思的。”涂绵绵打个哈哈,见他没什么反应,讪讪倒退几步, 朝鸾鸟他们所在的地方走去。

    饕餮抬起头,望向她的背影。

    “……”

    他在涂绵绵的身上嗅到了冷淡的气息。奇怪,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此刻,妖怪们正在扎堆凑热闹。面前搭着一个台子,在搞抽奖活动,乌压压的一群人全部围在下面,主持人表示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奖,请大家抓紧时间早点儿买号码券。

    开奖礼品非常诱人,有五十二寸液晶电视,有冰箱,有微波炉……

    涂绵绵问:“你们在干什么?”

    “啊,他们在打赌。”南山君扶了扶眼镜。

    “赌什么?”涂绵绵有种不好的预感。

    “赌谁抽到的奖品多。”

    “……”

    鸾鸟一直和凤皇不对盘,两只妖怪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此刻居然用如此幼稚的行为来争个第一第二,真是令人无语。

    凤皇等着鸾鸟,后者自信地甩了甩手中的票,递给鹿蜀:“来,帮我看着。”

    鹿蜀笑成一朵花,接过票:“保证完成任务!”

    “对了,绵绵你要不要买几张?说不定你也能蹭个三等奖之类的呢。”

    “啊,我啊。”涂绵绵记起口袋里还有几张钱,正好,她也试试自己的运气。她挤过去买了三张票,站在妖怪们身后默默等待。

    期待已久的开奖终于在一阵欢乐的音乐声中开始了。

    “我们先来开三等奖!噔噔蹬,让我看看是哪位幸运观众——”

    主持人浮夸的台风让涂绵绵有些不适。她跟着一群人翘首以盼,就在凤皇和鸾鸟针锋相对的目光中,主持人念出号码:“213是谁?213在吗?”

    凤皇唰地冷了脸。他不是213。

    他望向鸾鸟,鸾鸟同样面无表情,身旁的鹿蜀小心翼翼,生怕鸾鸟生气。

    怪了,他们两个都没有中奖,那还能轮到谁?

    拥攘的人群之中,一只手弱弱举起来:“我!”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源处,便看到戴着口罩的涂绵绵高高举手,在妖怪们不可思议的注视之中走上台领奖。

    主持人哈哈笑了:“这位观众还挺神秘哈,不愿意摘口罩。那,我们就祝福你过个好年吧。”

    涂绵绵点头感谢,默默走下台。

    凤皇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三等奖,我和鸾鸟争的是一等奖的运气,其他都做不得数。”

    “那我们再来抽二等奖!看看是哪位幸运儿呢?”众人屏息期待的目光中,主持人掏出一个号码,清了清嗓子,“011是谁?请举一下手!”

    围观的观众们发出失望的叹息。

    凤皇和鸾鸟默契地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眼神里发现了震惊。他们两个立即转头望向涂绵绵,果然,涂绵绵又再一次地弱弱举起手。

    “我……”

    主持人:“……”

    大家:“……”

    这个人,上辈子是拯救地球了吗!怎么会有如此好的运气!在他们羡慕嫉妒恨的凝视之中,夹杂着有人质疑抽奖是否公平的言论,涂绵绵顶着压力继续上台领奖。

    主持人露出悲伤的笑容:“下一个如果还是你,我们可能就得被投诉了。”

    涂绵绵连忙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下了台,涂绵绵默默把最后一张奖券塞到鹿蜀手里:“等会儿如果抽中了就装作不认识我。”

    凤皇哼了一声:“怎么可能!”

    他和鸾鸟坚信一等奖绝对是自己的,否则对不起祥瑞的称呼。这一次主持人伸进抽奖池里搅和半天,这才颤颤巍巍地掏出最后一张号码:“那个……511?有人吗?”

    鹿蜀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中了中了!”

    看到不是涂绵绵,主持人擦擦额头的冷汗,默默松了口气。果然只是巧合,巧合!

    鸾鸟一脸期待:“谁的谁的?”

    鹿蜀:“呃……涂经理的……”

    “……”

    “……”

    鹿蜀的单恋遭到毁灭性打击,尤其是当他抱着液晶电视回到面包车上的时候,鸾鸟脸色臭得吓人,别说理他,没有翻白眼都是很好的表现了。

    他眼含热泪,委屈地望向涂绵绵,希望涂绵绵能够解围。

    然而,此刻的涂绵绵还在沉思自己是哪儿出了问题。她的脑袋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蹭了许久的貔貅的运气。难道说……貔貅的好运居然如此强大吗!

    涂绵绵震惊了。

    家电被摆在大厅作为公用,涂绵绵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神筑造的房间居然还能用电。有了超大电视的南山君相当开心,坐在电视面前开始看淘汰制女团综艺,看到自家的爱豆不由捧着脸蛋幸福地笑出声。

    路过的涂绵绵看了一眼,对于即将遭遇人生滑铁卢的几个小姑娘表示默哀。

    有时候,实力比不上运气啊。

    她抱着电脑回房间,一路上灯光点点,仿佛她是整个舞台的中央。涂绵绵的脚步轻快,差点儿跳起来,直到看到饕餮打开门,硬生生地止住步伐。

    “晚上好。”涂绵绵点点头。

    “……”

    面对饕餮的无声凝视,涂绵绵难掩不自在。她摸了摸鼻子,说:“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饕餮皱了皱眉,清秀的脸上浮现一丝犹疑。他的听力极其敏锐,能听到涂绵绵有些加速的心跳。

    他望着涂绵绵闪烁的眼睛,细长的睫毛如小扇子般不停扑朔,好看得紧。软下来的涂绵绵的面色总是浮着几分诱人的粉,这是不常见的情况。

    饕餮回忆起软绵绵的触感,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

    涂绵绵越过他,推开房门,身后的饕餮却紧跟上去,一手撑住门。两人四目相对,涂绵绵一脸紧张地缩到墙边,问:“怎么了?”

    她的嗓音柔软,像甜腻腻的棉花糖,就像是面对危险的小兽,不自觉地放软了腔调,却也颤巍巍,黏糊糊的,就像嘴里含着一勺蜂蜜。那双漂亮的眼眸雾蒙蒙的,因为心绪起伏波动大,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停地扑闪,闪得饕餮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那张一张一合的柔软的唇瓣上。嫣红的颜色,很漂亮柔软的颜色,下唇瓣肉肉软软,形状完美而漂亮。

    “不太对。”

    “嗯嗯?”

    “有些……不太对。”

    饕餮怔怔凝视着那张诱人的红唇,蛰伏了上万年的饥饿的欲.望蠢蠢欲动。在血管里滚动的血液滚烫,能灼伤皮肤,野蛮的叫嚣连带着冲动被压在喉咙,仿佛顷刻间就能喷涌而出。

    他的喉咙从未有过的干燥。

    这让饕餮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难道,是想吃了涂绵绵?

    作者有话要说: 涂绵绵:我对饕餮没想法。

    饕餮:我不想吃她。

    哈哈哈哈感情路真难╮(╯▽╰)╭

    ☆、来自犬封国的美人

    涂绵绵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在饕餮的注视下难掩惊慌。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有什么事好好说。”

    饕餮像是触电一般倏然缩回手, 随即离开了房间, 留下涂绵绵一个人傻眼。

    “……”

    刚才发生了什么?

    涂绵绵心有余悸地长呼一口气,她拍拍胸脯, 回想着自己方才愚蠢的模样, 很想一巴掌把自己拍到墙上。为什么有那一瞬间会觉得饕餮在盯着她的嘴唇不放?果然是错觉吧,都是错觉。

    她走到窗边, 拉开厚重的窗帘, 寒风吹得树林索索只响, 屋内盎然如春, 将漫长的寒冷隔绝在墙外。

    “春天快要到了啊。”涂绵绵喃喃自语。

    深夜。

    隔着一堵墙,一人一妖怪皆是清醒的状态。涂绵绵盖着柔软的被子翻了个身,脑袋里乱七八糟不知在回忆些什么,越想睡觉越是睡不着。隔壁的妖怪先生正一手举起软塌塌的小兔子,他捏了捏,总觉得手感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难道是因为有了更好的替代品么。

    饕餮回想起涂绵绵柔软的脸颊,柔软的红唇,烦躁地按住胸口。在漫长睡眠中克制的食欲居然又开始蠢蠢欲动,若是被神祇们知道, 恐怕想尽办法都得让他陷入沉眠。

    在最饥饿的时候,他是没有神志的。见到生物就会张开大嘴吞噬进去,不论是妖还是神祇。

    若是这一次爆发,一口吞了涂绵绵……

    被陡然捏紧的兔子发出嘎吱的一声响,软趴趴的耳朵垂下来。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那双浅淡的眼眸染上夜色的沉重,随即倏然闭上。

    ……

    涂绵绵睡得不□□稳。

    她辗转反侧,脑袋一片混沌。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回到幼时的村庄里,只是自己的个头太小。她努力地仰起头,看到还有一头黑发的涂婆婆正跟别人说着什么,她一手牵住涂绵绵的小手,露出慈祥的笑容。

    涂绵绵懵懂地眨眨眼睛,转过头,看到同样年轻的谢婶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正朝着她虎视眈眈,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记忆中的她在阳光下奔跑、去下河捉鱼,撒欢似的在村子里到处跑。

    涂婆婆只是一直笑着,看着她在小男孩身后当一只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

    直到某天。

    跟小伙伴们玩捉迷藏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很远的地方,那是个堆满草垛的田野,她越走越远,直到天色黑沉沉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冷风的呼啸如魔鬼的哀嚎,吓得她瑟瑟发抖,躲在一个草垛下放声大哭。

    凌冽的寒风一瞬间停滞片刻。

    面前落下一道黑影,盖住她的身体。她擦擦眼睛,瑟瑟发抖地抬起头,便看到——

    ……

    “叮叮咚咚!”

    手机铃声猛地炸开,吓得涂绵绵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清醒过来的她立即懊悔地捶捶脑袋,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手机调成静音。梦中的碎片记忆转眼间消失不见,干干净净,半点儿痕迹都无。

    手机还在叮叮咚咚地响着,是涂婆婆的来电。

    涂婆婆睡得少,总喜欢在清晨给涂绵绵打电话,扰人清梦。她经历过无数次抗议无效后,只得接起电话:“婆婆?”

    “你这丫头,都快七点了还在睡懒觉?”

    “六点钟怎么能算睡懒觉。”涂绵绵嘟囔道。

    “哟,睡得这么香,是梦到了你们家的小伙子吗?”

    “别乱开玩笑。”

    “怎么啦,”电话那端传来涂婆婆爽朗的笑声,“他又听不到。这么紧张,难不成他就在你身边?”

    涂绵绵真是被调侃到没了脾气。

    她叹口气,转移话题:“这么早打来电话有事吗?”

    “你林婶媳妇儿要去城里养胎,这临走之前想叫你一起吃顿饭,感谢一下你。我昨晚看电视看太晚忘了这茬,今天一起来就赶紧给你打电话,记得跟公司请假啊。”

    “好好知道了。”

    涂绵绵萎靡不振地揉揉眼睛,头顶的几根呆毛翘了老高,看起来怪可爱的。她无精打采地下床洗漱,走出房门,妖怪们正热闹,纷纷围着电视坐在沙发上。

    凤皇:“朕要看球赛。”

    鸾鸟:“看个屁。老娘的电视剧要开了,请麻溜地滚开。”

    南山君:“我爱豆……”

    众妖:“闭嘴!”

    看着他们争执不休的模样,涂绵绵无言以对。她清清嗓子,说明自己要出去一趟,妖怪们有些蠢蠢欲动,说:“我也想出……”

    涂绵绵露出冷冰冰的微笑:“不,你不想。”

    九尾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晒太阳。他身着一身白袍,愈发衬得黑发如墨,如谪仙一般的清冷气质。撑在膝盖上的手低垂着,像是一滴饱满的玉珠,美人如花却隔云端。

    卧在脚下的狡看到涂绵绵的身影,立即跳起来兴奋地吐舌头,绕着她打转。

    “要出门?”九尾懒懒地问了一声。

    “嗯。”

    涂绵绵想了想,不放心地补上一句:“记得看着点大家。”

    “噗。”不知道脑补了怎样一副画面,九尾轻笑一声,那张白色描金线的狐狸面具晃了晃,“你还真像是个操心的母亲。”

    “能不操心吗。”涂绵绵长叹一声。

    一面管着一群双商堪忧的大龄幼稚妖怪,一面还得防着自己不能投入太多感情,有时候还有些心累。

    不过,她也算是苦中带乐。

    回到家中,涂婆婆正坐在院子里撸猫。看着像橘猫实则是只天狗的妖怪彻底放弃节操,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的声音,尾巴一甩一甩,舒服得连眼睛都不想抬。

    涂绵绵:“……”

    “你回来啦。最近上班还好吗?”

    “嗯,一切都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会儿就走。”涂婆婆说着把天狗放在了一旁小马扎的垫子上让她继续晒太阳,“你别多心,我没叫陶替是怕他的饭量吓到你林叔林婶。”

    涂绵绵哭笑不得:“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你就别再拿我们开玩笑了。”

    涂婆婆促狭地挤挤眼睛:“保不准啊。”

    ……

    林婶家隔着两条街道,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正好是谢衿泽家的对门。涂绵绵跟着涂婆婆还没能进门,对面的大门被推开,露出一张中年风韵犹存的脸,赫然是谢婶。

    她先是一愣,笑意柔和:“绵绵最近怎么也不来我们家了。”

    涂婆婆冷哼一声:“有去的必要吗?”

    “婆婆……”

    涂绵绵拽拽涂婆婆的衣袖,让她别发火,对谢婶说道:“这些天工作忙,改日过去看望您。”

    “正好我家小子过几天回来一趟,”谢婶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要不,你们俩一起……”

    闻言,涂绵绵的笑意顿时有些勉强:“抱歉,我不想见他。”

    “啊那个,对不起啊……”谢婶难掩面色尴尬。

    林婶一家出来,笑呵呵地搀着还没显怀的媳妇儿。他们早就听闻两家的事情,林婶是个大喇喇的性格,早就看不惯谢衿泽从小被娇惯得没良心,她的嗓门又高又亮,话说得谢婶顿时挂不住脸。

    “我说你们家谢小子是没这个福气哦。绵绵天生有福,是他没那个命,你看你家小子现在混的,一天不如一天,怕是要吃亏呀。”

    谢婶面色有些僵,明显是被说得有些动气,又不好在涂绵绵面前发火。涂绵绵连忙打哈哈,让两家的人都回去,这事也算就此揭过,谁也别提。

    林婶在院子里的嗓门依然不低:“绵绵这么好的命,以后肯定会嫁个了不得的小伙子,哪还能轮的上他。我就奇了怪了,好好的父母怎么教出这么个心比天高的不孝子。”

    涂绵绵拉住她:“别说了,婶婶,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

    “哦哦对,你今天可是大恩人,来来,你跟涂婆婆坐在这儿。”

    林婶喜气洋洋地张罗起来。

    话传到隔壁,谢婶性格温婉,骂不出人,眼眶一红就开始默无声息地抹眼泪。她越想越气,却又没理由反驳,只是对涂绵绵有了些许的埋怨。

    从小长大的孩子,怎么半点情分都不顾了呢。

    谢叔是个冷硬的汉子,从小就对谢衿泽严加管教,但因为谢婶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又只能生这一个,不由就多宠着一些。宠着宠着,有时候就变了味,对于他的一些行为装作视而不见。

    她也疼爱涂绵绵,可说到底是不一样的。涂绵绵是别人家的孩子,只能说是作客,她看着心疼就一起养,想着两个孩子好作伴,现如今两人分道扬镳,她明智理亏,依然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孩子。

    就如丈夫经常斥责她这么惯下去总会成祸害。谢婶冥冥之中仿佛听到预兆,这让她有些恐惧。

    隔壁的涂绵绵没有想那么多。

    林婶一家热情得过了头,只差把她当做送子娘娘,不停夹菜、倒酒,劝得涂绵绵一杯接一杯下肚,脸颊嫣红,粉粉嫩嫩煞是好看。

    林婶家的二儿子刚刚服兵役回来,血气方刚,是个年轻的小伙。他去拿下酒菜,有些心不在焉地偷偷瞄了涂绵绵两眼,被自家哥哥取笑。

    “你呀也就看看得了,配不上人家。”

    “你不要胡说。”他恼羞成怒地拍了一把,一瞬间脸红脖子粗。

    酒足饭饱,涂绵绵已然微醺。她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收拾完菜碟子,又放上干果和零食水果之类。一张嘴吐出的尽是酒气,涂绵绵不适地扇了扇,从上方递过来一杯醒酒汤。

    “你喝点儿吧。”

    “哦好,谢谢。”涂绵绵有些意外地接过杯子,杯壁温热,用来暖手绝佳。她喝了两口,察觉到对方还在悄悄注视着她,便朝他露出微笑。

    林家老二唰地红脸,同手同脚地跑出门。

    一顿饭吃着聊着就到了下午,酒也醒了大半。涂绵绵清楚的记着晚上还有工作不能耽误,她同林婶说了一声,让涂婆婆且先坐着,自己要回公司工作。

    “哎,让林琼送你啊。”

    “不用不用。”

    涂婆婆一手拄着拐杖,笑着插话道:“她说不用就不用了吧。公司挺近的,就让她走着去。”

    比起林家二小子,涂婆婆还是更中意面相俊俏又老实的饕餮,她也不傻,自家姑娘对谁有没有意思一看就能看得出来。让林琼送涂绵绵,万一被看到误会了,岂不是没事找事。

    林琼魂不守舍地望着涂绵绵的背影,灰溜溜地缩回脑袋。

    林婶笑骂道:“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家儿子啊,就这么给他断后路。”

    “老话怎么说来着,当断则断。”涂婆婆莞尔地摇头,“我们家绵绵心里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咦?她有喜欢的人?是谁?”

    “总之不姓谢。”

    寒风刺骨,又是一个干冷干冷的天,呼吸着冰凉的空气,涂绵绵渐渐清醒了。

    她的双手抄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向前走。天色近傍晚,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天际,渲染成瑰丽的金红色,小小的乡村静谧而宁静。

    涂绵绵路过那棵高大的槐树,回忆起她曾经和饕餮并肩坐在大树下,遥遥眺望远方绵延的山脉。

    百妖回潮的不眠之夜,至今都难以忘怀。

    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浮现两人坐在地上,深夜之中看着妖怪们飞快掠过的身影时,饕餮曾经说过他“未曾饱腹过”。涂绵绵有些晃神,若是一个人从未尝过饱腹的滋味都该有多么难受。身为妖怪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她穿过一片荒地,渐渐地,面前有了树林的痕迹。

    涂绵绵加快步伐。

    “救……”

    咦。

    她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来回张望。奇怪,好像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但谁会出现在这里?

    涂绵绵疑惑地收回目光,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是听错了。周围荒山野岭,即将穿梭于妖怪公司和现实世界的边界线,常人根本不会经过这里。

    还没等她继续向前走,耳畔又传来一道虚弱的轻呼:“救……救命啊……”

    真的有人!

    涂绵绵不确定对方是人是妖。她一手按住手腕的迷榖花的花纹,并没有灼烧发热,也就说来者应该没有危险。

    她从对方的声音判断方向,缓慢地四处寻找着踪迹,终于,涂绵绵在一处小山坡下的遮阴处看到一具躺在地上的女人的身体。第一时间,就被她的美丽所震撼。

    她身无寸缕,黑色浓密的长发如海藻般勾缠着身体,堪堪遮住私密的部位。她的皮肤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是瓷白色的,完好无暇,身体玲珑而匀称,堪称完美。

    涂绵绵仿佛看到海的女儿躺在沙滩上,发出微弱的声音希望王子来救她。

    她倒吸一口冷气,二话不说先脱下衣服盖在对方的身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

    “奴家……奴家来自犬封国……”美人娇娇怯怯,就连声音也轻柔绵软的,“丈夫死了,他们要埋了奴家……奴家就这么跑了出来……”

    “你是从山上来的?”涂绵绵有些诧异。

    “不……是从很远的地方……奴家会用巫术……”

    面前叫虞奴的犬封国的女人,用尽全力将自己传送到这个地方。犬封国在此之前涂绵绵略有了解,这个国家的人,生男为犬,生女则为漂亮的女人,她们用尽全力伺候自己像狗一样的丈夫,就像对待主人一样。

    这些可怜的女人还有一个称呼——狗奴。

    传说中的国家如今居然真的能见到其人,涂绵绵震惊之余,连忙帮他穿好衣服。虞奴有些不习惯,解释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穿过衣服,她们都是赤着身子,偶尔用金银珠宝装饰自己。

    涂绵绵搀扶着她柔软的身体,说:“现在可不行了。如果你想待在公司,那就得穿衣物。”

    虞奴的到来不知是福是祸。

    她一路上都在柔柔地道歉,只因身体没有力气,才不得不麻烦涂绵绵。涂绵绵满头大汗地带着她穿过层层雾霭,终于到达公司面前。

    九尾大概晒了一天的太阳。他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台阶上,看到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涂绵绵还硬搀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怎么回事?”九尾站起身。

    “说来话长。”涂绵绵累得精疲力尽,话都懒得多说一句,“来来,快来帮我一下。”

    虞奴的到来引起大家围观。山海公司本就阳盛阴衰,现在来了第三位女性,鸾鸟的眼神满是敌意,直勾勾地瞪着虞奴。

    “我不喜欢她。”

    凤皇趁机嘲笑:“因为人家比你长得好看吧。”

    “你这个小屁孩懂什么。”鸾鸟只是不喜欢虞奴的气场,这让她怎么都看不惯。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了。”

    怕虞奴说话累,涂绵绵把她的理由再次陈述一遍。身穿涂绵绵长款黑色羽绒服的虞奴遮不住修长白皙的小腿,那抹雪白令人不禁多看两眼。她的神情柔媚却娇软,像是做低伏小惯了,一直怯怯地不敢抬头。

    她这副模样,不论谁看都不由涌起一股保护欲。

    “鸾鸟,你把人家给吓到了。”南山君严肃地说。

    鸾鸟的余光瞥到鹿蜀红彤彤的脸蛋,意识到他也被魅惑,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地一甩凳子转身离开。

    “对不起,是我的到来引起大家的不快吗?”虞奴小心翼翼地问。

    涂绵绵察觉到鸾鸟的不对劲,有些在意,面对虞奴也只是笑笑便过去了。

    晚上,涂绵绵本想叫鸾鸟谈谈,鸾鸟却赌气谁都不见。她无措地摸摸鼻子,转眼就看到虞奴站在走廊,不知跟鹿蜀说了句什么,光头大汉鹿蜀有些脸红,任谁看都会误会。

    “……”怪不得啊。

    以鸾鸟的自尊心,被讨厌的女人抢了爱慕者,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至于虞奴是好是坏,目前来说并不能定论。虽然要保护新人,但涂绵绵更在意同伴们的感受,她有些头疼于该如何调节两人之间的关系。

    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南山君吊儿郎当地感慨:“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不假。”

    九尾不可置否,捏着小扇子遮掩住唇:“你不要给绵绵找事。”

    “放心吧,我心里清楚得很。”

    第二天,涂绵绵光荣感冒。她凭借着饕餮大佬的美味一餐身体倍儿棒,居然就这么着凉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吃了早饭就抱恙回房间休息,身体反倒越发不舒服。她的额头滚烫,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听到一阵敲门声,涂绵绵示意对方进来,一道身影摇曳着走到她面前,帮她覆上一块冰凉的毛巾。

    “奴家给你拿了药,来吃吧。”

    “啊,谢谢你。”

    入目是一张柔美漂亮的古典东方美人的脸蛋,鼻息香气袭人。涂绵绵浑身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被虞奴喂了药,这才继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回风寒侵体,身体仿佛被灌了铅,浑身酸软。

    涂绵绵直到傍晚才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门,客厅里的妖怪们在看电视,他们看到涂绵绵,纷纷让开位置,让涂绵绵坐在最中央。

    “感冒好点了吗?”南山君一脸关切,“身体虚寒不敢给你下重药,等你身体恢复,我给你杀几条文鳐鱼补补。”

    “唔,还好。”

    涂绵绵揉了揉太阳穴,问:“大家都还好吧?”

    “放心,一切如常。”鹿蜀乐呵呵的,“虞奴姑娘可真厉害,不仅整理好大家的工作表,还会做你的工作呢。以后你就有帮手了。”

    凤皇抱肩说风凉话:“某些鸟啊,就见不惯人家比她优秀。”

    涂绵绵揉太阳穴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意外。

    她环视一圈,除去穷奇、不愿出门的鸾鸟,这些天一直似乎在沉睡的饕餮,还有虞奴,剩下的妖怪都在。她问:“虞奴呢?”

    “她去做饭了,好像厨艺很好的样子。还说要给你炖点儿鸡汤补补,好让你快点恢复精神。”南山君说。

    “这样啊。”涂绵绵一愣。

    她并非是个霸道的人,一直嚷嚷着希望有人来替她分担公司里繁重的事务。这下有人替她分担,还做得很好,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

    想到这里,涂绵绵说道:“饕餮好像有几天没出来了,他没什么问题吧?”

    “放心啦,大佬睡几天很正常,天天都出来晃悠才奇怪呢。”南山君摸摸下巴,一副沉思的表情,“说起来他最近活动频率真的很高,应该像旋龟一样总是沉睡才对。”

    “是吗……”涂绵绵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默默飘过视线。以她着凉发烧的绯红面颊,是否真的红了脸根本无法察觉。

    话题中心的饕餮姗姗来迟,他推开门,正好端着一盘餐饭的虞奴路过。

    她的身体娇软,却卖力地端着一大盘饭,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的目光落在饕餮身上,眼神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一下,察觉到对方生人勿近的如冰封的冷漠,她连忙低垂下脑袋,露出天鹅颈,面带羞赧。

    饕餮看了一眼她手里端着的饭,不愉快地皱起眉。

    他径直从她身旁越过,哪有在涂绵绵面前温吞好脾气的模样。

    身后的虞奴面色泛红,这才悄悄抬头望向他的后背,难掩眼神的爱慕。

    作者有话要说: 貔貅大佬审视评论区后,沧桑地叹口气:女人们,你们只爱我的钱。

    绵绵:我突然有了危机感。

    饕餮:其实……不用的。

    ☆、美人危险

    说曹操曹操到。

    方才还在问着饕餮的行踪,便看到他从走廊里走出来。涂绵绵坐直了身体, 饕餮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一顿,却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出门, 咣地一声, 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还没来得及问话的涂绵绵:“……”

    “我就说他有点不对劲吧。”南山君扶了扶眼镜,表情严肃, “不过, 大佬猛然间冷淡下来, 反而有种不可描述的魅力呢。”

    涂绵绵:“闭嘴吧你。”

    饭点的饕餮居然没回来, 这件事简直可以记载到山海公司“不可思议大事件”的头等。

    果然如南山君所说,这位从犬封国来的美人厨艺高超,涂绵绵只擅长家常菜,她就不同了,烹调出的一盘盘美味珍馐,色香味俱全,堪比五星级酒店规格。

    涂绵绵一边喝虞奴给她单独熬的鸡汤,还有些怪不好意思:“那个……你不用这么忙的,多休息休息吧。”

    虞奴像一名日式传统女子, 半跪在垫子上,给大家用公筷夹菜。

    她的头一直低垂着,目光没有平视大家,而是落在鼻子以下的位置,低眉顺眼, 规规矩矩。她柔柔地跟涂绵绵说:“奴家能被用上就是天大的荣幸了,各位大妖大神能收留奴家,是奴家一辈子的福分,只求、只求您不要把我赶走……”

    说着说着,她面含心酸,低低哽咽一声,用衣角拭泪。

    涂绵绵最看不得女人流眼泪,她深感自己成了罪人,连忙放下碗筷给虞奴递纸:“没人会赶你走,别哭啊,别哭。”

    好好的一顿饭搞得有些尴尬。不过虞奴很快打起精神,成为山海公司最勤劳的存在。涂绵绵打开笔记本电脑,却被她劝着不要带病工作。虞奴的学习能力极快,花了一天时间就弄懂大家的工作任务,算是暂时接任涂绵绵的工作了。

    这一场大病好得很慢,涂绵绵连着昏昏沉沉几天,能有虞奴接任工作,她也算是放心。

    饕餮一出去几天没回来,鸾鸟也窝在房间里不出门。涂绵绵有些担心,她穿着棉绒绒的睡衣,走到鸾鸟房门前敲敲门。

    “咚咚咚。”

    “别来烦我。”隔着门,鸾鸟的声音闷闷的。

    “我都感冒了,你要我在外面……阿嚏!”涂绵绵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揉揉红彤彤的鼻子,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响。

    鸾鸟靠在门边,斜睨她一眼,有些嫌弃:“怎么脏兮兮的,哪有点女人的样子。”

    涂绵绵耸耸肩:“有点人样都够不容易,你不要苛求太多。”

    山海公司的每一个房间都是由他们自己想象而来。不同于涂绵绵温馨却干练简单的房间,鸾鸟的房子极近奢华,居然是个二层的小楼。

    她从吧台倒了一杯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说:“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走?”

    “啊,你是说虞奴吗?如果没有可去的地方,她应该会一直待在公司吧。”

    “Are you crazy?(你疯了吗?)”鸾鸟瞪着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不出那是个婊吗?表面装着柔柔弱弱,却跟哪个男人都勾勾搭搭,我看到她就来气。”

    涂绵绵坐在她身边,好声好气地说:“你听我说啊。男女关系这点我无权干涉,但是她这些天又是给我帮忙,还在生病的时候照顾我……所以,我有她的恩情,也很难站在你这一边。”

    同样身为女人,涂绵绵能感受到虞奴有些过于讨好大家,她能理解这种讨好型人格是在长期被压抑的犬封国而来。

    在山海公司的大家渐渐都在变得越来越好,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虞奴想必也会变得更有自信。

    鸾鸟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你们会后悔的。”

    涂绵绵揉了揉鼻子,苦笑一声:“但愿还是不要吧。”

    不过因为鸾鸟有些神经质的反应,涂绵绵不由多留了个心眼。的确如鸾鸟所说,他们并非人类,在此之前所有的经历都是未知的,能以一举之力逃到这里,想必虞奴也费过极大的功夫。

    这样的一个人,又会娇弱到哪里去呢?

    从鸾鸟的房间出来,涂绵绵正好撞到虞奴。虞奴端着一盘精致的小点心,她身穿绛红色长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修长的脖颈如玉。她把黑色的长发盘起,插上一根细簪,眉眼温顺柔美,好一个如花美眷。

    涂绵绵有些意外:“你……去哪儿?”

    “我看鸾鸟大人几天都没有出来,是不是生奴家的气了。所以……奴家做了点小点心,希望大人能尝尝。”

    涂绵绵哪能不了解鸾鸟的性格,虞奴这么做纯粹是想吃闭门羹,说不定还会挨打。她拉着虞奴的胳膊,一边向前走一边说:“这些天她在休息,你也不用过去,你放心,鸾鸟性子率真,不会故意跟你过不去。”

    虞奴低垂着眼眸,只是唇角柔美的弧线伴随着涂绵绵偏袒的话语而渐渐消失。

    她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穿过悠长的走廊,涂绵绵正要转个弯同她告别离开,这时,虞奴忽然极小声地问道:“那个……奴家有个很无礼的请求,不知您能否答应。”

    涂绵绵脚步停下,她看着虞奴怯怯如麻雀般的模样,露出微笑说:“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太好了,您真是个心善的人。”

    虞奴红着脸小声地说:“奴家,想借您几件衣服。好像穿得这么暴露有点奇怪,但是奴家又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

    虞奴自己可以幻化出衣服来,涂绵绵也就由着她穿一些奇奇怪怪如古典美人的装束。她突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涂绵绵意外之余,爽快答应了。

    “好,那些衣服随你挑。”

    虞奴跟着涂绵绵去了房间,她挑了几件衣服,均是涂绵绵常穿的常服,摆在柜子里没穿几次的贵衣服碰都没碰,让涂绵绵有些不好意思。

    她问:“你拿几件新的吧?”

    “不了。奴家很喜欢这些衣服的生活气息。”

    抱着衣服的虞奴似乎很欢喜,把点心留给涂绵绵,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衣服远去。

    涂绵绵坐在沙发上吃点心。每块点心都只有指尖大小,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气味芬芳。她一边吃点心一边想,如果饕餮回来,一定会后悔自己没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不过……饕餮究竟去了哪里呢?

    涂绵绵拉开窗帘,门外一片漆黑,一阵冷风吹过,树林梭梭。趴在窗边看着几只独角牛在大树下漫步,涂绵绵忽然有那么几秒钟想念饕餮在的日子。

    她叹了口气。

    ……

    翌日。

    身穿涂绵绵衣服的虞奴更像个家庭主妇,混迹在人群之中没有半分的突兀。涂绵绵出门晒太阳的时候看到九尾坐在台阶上,在给狡喂东西吃。

    “又在晒太阳?”

    “为什么要给她衣服?”九尾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提出问题。

    涂绵绵怔忪一下,望向他:“有问题吗?”

    “只是觉得你的气味染上别的东西,很奇怪。”隔着面具,九尾的声音慵懒劲十足,让人很难认为他是在计较着什么。

    涂绵绵有些茫然地笑了:“我的气味?”

    她拽起自己的衣袖闻了半天,除去洗衣液的味道,什么都闻不出来。狡在她的脚下绕来绕去,亲昵地蹭着涂绵绵的脚,热情十足。

    涂绵绵蹲下去揉揉狡的头,莞尔地说:“你也闻到我的味道了吗?是什么味道呢?”

    九尾拄着下巴,媚态横生。

    “人肉的味道吧。”

    受到惊吓的涂绵绵:“啥?!”

    见她惊愕傻眼的模样,九尾笑个不停,像是恶作剧得到回应。涂绵绵黑了脸,说:“你不要吓我啊。”

    “妖有妖的味道,人有人的味道,有什么可惊讶的?”

    “……”

    并没有得到九尾正经的回应,涂绵绵表示果然人类才是这个公司生物链的最底端。她在大门口晒晒太阳,等到身体暖和,这才慢悠悠地回到大厅。

    涂绵绵拿起这个月的账本,翻到最后一页,多出两页记录,工工整整字迹秀气,一看就是虞奴的手笔。

    她喜欢记手账,用文字来记录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这个账本是涂绵绵私有的东西,她不喜欢别人在上面记录,尽管虞奴是好心。

    虞奴走上前,怯怯地问:“有问题吗?”

    “没什么。”涂绵绵合上本子,“只不过这个我来记录就好,辛苦你了。”

    “对不起!奴家不应该碰您的东西,是奴家的错。”虞奴一边道歉,语气含着哭腔。

    涂绵绵叹了口气。

    总是这么哭啊哭的,她身为一个女性也有些受不了。她只能安抚虞奴的情绪,让她去干别的活。

    南山君目睹这一切,表情若有所思。

    涂绵绵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账本,察觉到南山君还在盯着她看,她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账本,问:“有话就说。”

    “你真的很没有女人味啊,小涂涂。”

    涂绵绵:“???”

    面对她穷凶恶极的眼神,南山君求生欲极强,他瑟瑟发抖地推了推眼镜,转移话题说:“你很照顾虞奴啊。”

    “我也曾有过走投无路的时候。”涂绵绵在纸上写写画画,声音平淡,“所以见不得别人潦倒受苦。”

    南山君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神也跟着一暖:“所以当初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接手山海公司的吗?”

    涂绵绵放下笔。

    “不。”她的面色严肃,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只是怕你们做违法的事情,害得我和婆婆被牵连蹲大牢。犯罪预防了解一下。”

    南山君:“……”这个理由真的是很直白又不留半分情面了!

    好好的情分说散就散。

    晚上的直播安排九尾、凤皇和鹿蜀几只妖怪,饕餮和鸾鸟多日未上线,惹得观众们纷纷发牢骚,表示很想看两人吃播和唱歌。

    涂绵绵只好撒谎,发微博说两人有事出门一趟,过些天才会回来,请大家稍安勿躁。

    除去九尾有些冷淡,剩下的妖怪们对虞奴还是没什么恶感的。尤其是凤皇,一方面为了气鸾鸟,一方面虞奴的确是在顺毛,当他的“小奴才”,他也就乐得有个人伺候,开开心心地做他的小皇帝。

    凤皇开箱直播的时候,像个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虞奴给他打开箱子。

    他看着虞奴乖巧地开箱,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使唤不了涂绵绵万分遗憾,但有个人能用,也就能够彰显他尊贵无比的身份。

    虞奴小心地打开箱子,递给凤皇。她没有注意镜头的方向,一不小心就入镜了。

    面色娇美的不认识的大美人陡然出现,瞬间引爆弹幕。

    大家议论纷纷:“这是哪个美人?”

    “我的天哪,怎么这么漂亮?”

    “没见过哎,是新主播还是工作人员?”

    “皇上这是您的妃子吗!”

    大家的议论刷屏,凤皇一愣,随即有些懊恼。涂绵绵叮嘱他不要让虞奴出镜,她是后勤人员,又是新来的人,不需要出镜。同观众们解释起来很麻烦。

    现在倒好,看着满屏的询问,凤皇有些傻眼,下意识地想求助涂绵绵,却被虞奴拦住。

    虞奴有些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柔声介绍自己是在后勤工作,不是主播。

    “什么呀,让这么好看的小姐姐不出镜也太浪费了吧。”

    “果然是个看脸的公司。”

    “我也想去山海公司工作!”

    但评论更多的是请求虞奴出镜当主播,哪怕她什么也不做,静静欣赏美颜都是好的。

    凤皇知道自己闯祸,匆匆结束直播,就去找涂绵绵请罪去了。早就看到直播意外的涂绵绵正在撰写微博,向大家解释镜头冒出来的女人是谁。

    凤皇清了清嗓子,身后的虞奴挤上前先眼泪汪汪地道歉。

    “是我的错,是我没看清楚……”

    凤皇一愣,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不应该由他来道歉。于是到了嘴边的解释又化为下巴昂得高高的附和:“的确是这个小奴才的问题。朕也就原谅你了。”

    大概是没想到凤皇丝毫没有男人风度的虞奴被噎了一下,一双泪眼有些愕然地瞪大,随即更加委屈。

    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涂绵绵又是好笑又是气。

    她低头检查微博是否有错字和语法问题,头也不抬地说:“虞奴的问题我在微博解释了,近期之内不要让她再出镜。”

    大概以为以涂绵绵老好人的性格,一定会安排虞奴上直播。凤皇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想,毕竟虞奴干什么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潇洒地甩开长袖,昂首阔步地离开。

    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虞奴欲言又止。涂绵绵看了她一眼,问:“还有事吗?”

    “如果……如果有问题,不行的话,奴家也可以分担……”

    涂绵绵干脆利落地拒绝:“不用了。”

    虞奴美则美矣,但并不适合直播互动,角色扮演纯聊天的有凤皇一个就够,现在的发展稳定又有资金维持,并不需要为了扩展公司业务拉人上线。

    工作和生活,涂绵绵分得非常清楚。

    这是她身为经纪人多年能混出自己一席之地的最重要的原则。即便是虞奴恳求也不能打破。

    虞奴看惯人的眼色,自然识趣,点点头柔声离开。

    发布的微博不过几分钟就有了上千条的评论,其中有一条被顶在热门第二,仅次于第一条说“想去山海公司工作”。

    那条评论写着:漂亮小姐姐的衣服是涂总的私服吗?我看涂总在直播穿过好几回哎,你们员工不会穷到换衣服穿吧。

    评论被顶的很高,回复的评论都是在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有很多人在猜虞奴或许跟涂绵绵私交不一般。

    涂绵绵:“……”

    不论是不是巧合,都不是件好事。她没有回复评论,装作没看到似的关掉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涂绵绵:我觉得我还能行。

    妖怪们:放心我们来保护你!

    往后翻一页,有第二更~~

    ☆、大概是初吻吧

    晚上,涂绵绵坐在沙发上跟大家一起看电视。

    南山君的新爱豆统统陨落, 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被公司暂时雪藏, 这让南山君伤心好几天。

    为了娱乐圈的健康发展,涂绵绵友好安利他要不做个历史粉, 粉着死人, 也就不会影响到人家的仕途了吧。这不,失恋期中的南山君接受她的建议, 忍痛看纪录片。

    看着看着, 他忽然眼睛一亮, 说:“我觉得吧, 粉粉男爱豆也挺好的。你看那李白,多潇洒,过得像个神仙。”

    涂绵绵莞尔:“神仙就是每日喝酒赋诗?”

    说到专业的地方,南山君的镜片一闪,整个人散发着属于神祇的气场。他严肃地竖起食指摇了摇,说:“不然。神祇们住着金玉之屋,骑乘黄骑鲲鹏,以甘露为饮,以天地精华为生, 他们常常出现在漳渊沐浴,仙气缭绕,方圆十里的妖怪皆慕名上前,诚服于神祇的全知全能下。”

    听着南山君的描述,涂绵绵的脑海浮现神祇们风乎舞雩咏而归的坦荡模样, 不由感慨。

    “果然是神祇啊,南山君也是有过潇洒人生的。”

    九尾立即补刀:“哦,南山君没去过的。”

    涂绵绵:“哎?”

    “他是山神,不能乱跑,别说漳渊,南山连个泡澡的好池子都极少,我们都是去西山的。”

    被拆穿的南山君:“我恨!”

    一番笑闹,大家的气氛无比和谐,插不上话的虞奴也只是在一旁抿唇微笑,一直注视着妖怪中心的涂绵绵。她不时给大家添点饮水和瓜果,相当贤惠。

    涂绵绵吃下感冒药,很快便来了睡意,回房间睡觉了。她睡得迷迷糊糊,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之中。

    “噫吁嚱!……”

    涂绵绵仿佛听到有人在高声叹息。她翻了个身,没有理会继续睡了。

    “噫吁嚱!”对方叹息得更大声了,就怕吵不醒她。

    涂绵绵烦躁地翻身坐起,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一跳。她的窗帘不知何时被拉开,一名身着白衫的老者坐在窗台上,一手抱着酒罐。窗外是一轮皎洁的圆月,散发着莹莹的光辉,落在老者半透明的身体上,衬得他更像一道飘忽的投影。

    他白发苍苍,面容沧桑,向来肆意的神情却饱含几分忧愁。

    涂绵绵看着有些熟悉,不确定地问:“你谁?”

    “是你让南山君惦记我的?”

    涂绵绵吃了一惊:“你你你李白?”

    “我又没有在教科书里留《离骚》,你对我没什么深仇大恨吧?”疑似李白的幽灵惆怅地喝了口酒,“小姑娘让他去喜欢别人吧,要不唐玄宗,杨玉环?实在要诗人的话也别惦记杜子美,他的命够苦了。”

    涂绵绵:“……”

    南山君究竟有多么大的威力,让古人的灵魂都跑来诉苦?

    涂绵绵接收到他的诉求后,那道灵魂渐渐在月光下消散,彻底消失不见。方才还对影成三人,此刻只留涂绵绵一人坐在床上懵逼。

    她使劲拍拍脸蛋,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梦。

    涂绵绵走到窗边,探出手摸了一把,空荡而冰冷的瓷砖被镀上一层月光的清冷色泽。

    她挠挠头顶的呆毛,被叫搅掉的好梦连带着睡意跑得光光,涂绵绵叹了口气,既然睡不着,她不如去工作好了。

    账本被放在大厅的前台抽屉里,涂绵绵裹上大衣,穿着棉拖鞋吧嗒吧嗒地推开门,然后,和饕餮撞了个照面。

    饕餮这些天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浑身是淋淋的水,头发软塌塌地贴下来,末梢滴答滴答地滴落水珠,衣服全部湿透。涂绵绵一脸意外地问:“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成了这副模样?”

    以饕餮的能力烘干自己身上的水岂不是轻而易举,又怎么会湿淋淋地回公司呢。

    “清醒。”他说。

    涂绵绵:“嗯……”好像没听懂。

    明知道饕餮不会冷,但这副落雨鹌鹑的可怜模样,让她不由自主地把饕餮当做一个普通人。

    涂绵绵拉住他的胳膊朝自己的房间走:“头发上的水是要擦干净的,滴在地上也不像样。”

    饕餮任由涂绵绵拉着自己来到她的房间,背对着涂绵绵的时候,他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那双颜色浅淡的眼瞳染上一抹浓重的侵略性,仿佛在用目光将涂绵绵吞入腹中,吃干抹净。

    她软着棉绒绒的外套,长发有些咋呼的凌乱,吧嗒吧嗒的小拖鞋差点儿绊了她一跤。

    这和白天的一丝不苟截然不同,是独属于少女绵绵的柔软时刻。

    床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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