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开始收网

    一纸诏书，十里红妆，赵佳雪虽然只是为妃，但出嫁那天的排场，堪比当年□□爷立后。白敛站在宫门高强上看着那长达几里的送嫁队伍，心里颇不是滋味。对比之下，当年苏叶太寒酸了。

    明明是妃，但赵太后却命人以贵妃礼仪操办。苏叶像个局外人般看着一切，这次她从找天后眼里，看到的是真挚的喜欢。当然啦，自己的亲侄女嘛。目光四处眺望之际，眼角扫到刘常目光不时像自己投来，几次对望，苏叶干脆举起酒杯恭贺他喜纳新妃。苏叶起了个头，文武百官恭贺之声此起彼伏，场面甚是浩瀚。折腾至半夜，酒宴终于散了。皇上入洞房，她则被白敛护送回宫。

    今晚苏叶喝的有点多，微醺，脸红红头晕晕，便乖乖一声不响坐在撵椅上。白敛却误以为她是心里不痛快才一言不发，几次欲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直至回到华阳宫，眼看苏叶欲入寝休息，娘娘二字终于脱口而出。

    苏叶转头，微微扶额，十分费力压制住醉酒后的恶心感，难受的直皱眉，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都不能贪杯。

    “有事？”喊住自己又不说话，苏叶只好开口。若没别的事，她是真的很想快点躺下休息。

    “娘娘无需伤心，皇上的心还是想着您的。”满腹担忧无从诉说，白敛恼自己也只能不痛不痒的安慰。

    苏叶笑了笑，才明白原来白敛误以为自己的伤心才喝多。她也不想多解释，干脆将错就错，装出一副欲垂泪的模样。

    “白大人不用说安慰的话语，皇上从来就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天子，天子，自然是属于天下人的，这天下也是属于他的。也许皇帝也逃不过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吧。

    “娘娘……”白敛上前一步，听到她这话，心犹豫被扎了一刀般痛。

    “白大人，这酒后劲太足，我需要休息。那些虚无缥缈的安慰话，今晚就先不说了。”说罢在碧月搀扶下入了寝宫休息。

    白敛浑浑噩噩走出华阳宫，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中宫高墙上。站在至高高点俯瞰整个皇宫，华阳宫挂满了喜庆的大红灯笼，整个宫殿被映衬的红彤彤的，很是喜庆。对比之下，华阳宫显得无比凄冷。

    长乐宫内，赵佳雪坐在床沿等着皇上来掀头盖，门外开始骚动，赵佳雪知道皇上来了，想到进宫前嫲嫲教的那些夫妻之事，羞愧的耳根子都红了。

    刘常进到屋内，陪嫁的嫲嫲递上绑着红绳的喜杆，刘常没接，眼神示意一旁的徐福。徐福立刻激灵地拿过杆子，掀开了新妃的盖头。

    嫲嫲虽然不悦，可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还是很喜庆的念了一番吉祥话。

    “都出去吧。”刘常不喜欢被满屋子的人看着。

    皇帝下令，宫人哪敢不从，不一会整个房间便只剩刘常与赵佳雪。

    赵佳雪红着脸看向刘常，紧张的两只手紧紧对握，见他一直站在那，结结巴巴开口了。

    “皇上，要……要喝……交杯酒吗？”赵佳雪记得嫲嫲有跟她讲过，这掀了喜盖头就要喝交杯酒，寓意夫妻从起合为一体，彼此恩爱，同甘共苦。

    合为一体……想到这，赵佳雪耳根子都红了。

    刘常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两杯酒，端起一杯递到赵佳雪跟前，道：“爱妃喝喝，看这陈年佳酿是否可口？”

    赵佳雪羞答答接过刘常递过来的酒杯，小抿了一口，甜，真甜，这是她这辈子喝过最甜的酒。但貌似有点烈，她就喝了一小口，怎么觉得开始头昏了，且越来越严重，意识开始模糊。最后握在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直滚落到墙角才停。

    刘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用力一挥衣袖，红烛便灭了，不一会，房内陷入黑暗。

    屋外的嫲嫲直皱眉，心中很是不悦。红烛本应是燃烧尽的，却被皇上应声吹灭，意头不好，但又不敢敲门进言。毕竟，对方可是天子。

    屋内陷入黑暗后，不一会，一暗卫似凭空而降般，出现在刘常面前。

    刘常看都没看赵佳雪一眼，走到青纱帐后，动了个开关，本是挂了几幅画的墙开了个门，刘常在外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走出长乐宫。

    刘常走后，暗卫褪去赵佳雪的衣物……

    这一夜，苏叶终于实现了自己放纵喝一回的念想，睡的无比香醇。

    这一夜，白敛站在宫墙上，透过这一道道宫墙，看到了白骨成堆的凄凉。

    ****

    大婚第二天，赵佳雪从仁寿宫出来后，如苏叶所料，马上跑到华阳宫耀武扬威。看着眼前张牙舞爪、嚣张跋扈的赵佳雪，苏叶竟觉得似在看一个人毁灭前的最后疯狂。

    大婚第三天，本是回门的日子，边关却传来了一个噩耗，东陵大举进犯。

    大兴百废待兴，再起战事，对于这个风雨缥缈的王朝来说打击太大了。白敛从刘常额头暴跳的青筋就可猜出，此刻他内心有多愤怒。

    “八年布局，眼看可以开始收网了，边关却出战事。白敛，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东陵实力在四国中最弱，一直与各国都相安无事。这次竟然挑起战事，臣也实在不解。”

    “是啊，东陵无端挑起战事，太不寻常。一个东陵不可怕，朕担心只怕是有人坐不住了，蓄意挑起外患。”

    “边关由唐绍、顾尚驻守，此二人皆骁勇善战。战报只是说东陵进犯，并无我军不利的其他军情，皇上不必太担心。”

    “希望如此。”刘常闭上眼睛。

    唐绍是左丞相的长子，家世显赫，若能再立战功，必定平步青云。顾尚虽是功臣之后，但家世早已凋零，也需建功立业重振家威。此二人应该会拼尽全力对战，若然此战大胜……

    刘常睁眼，心里已有了个主意。乍听战事时慌乱的心，渐渐平复。该来的，就让它一次性来吧。

    赵佳雪因这场战事不能回门，气呼呼的跑到赵太后跟前哭诉。

    赵天后擦尽她那满脸的泪水，语气严肃说道：“切不可再在任何人面前哭诉，边关起战事可不是小事。若你拿战事与回门怄气，就容易落得坏名声。能登上后位与皇上并肩而坐的人，怎可有半点瑕疵？”

    “可是，我这才大婚几天，边关就打仗了，这不是晦气吗？”赵佳雪哭的愤愤不平。

    “荒唐，你怎么可以说这么不知轻重的话。”赵天后怒了：“你这是在自认是大兴不祥人？”

    此话一出，赵佳雪心一惊，扑通一声跪下。

    “佳雪说错话了。”

    说完心还是扑通扑通跳的极快，方才因不能回门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恐惧。这时候若有流言蜚语故意引导，自己只怕真会被传为是不祥人。

    想想苏叶是以天女身份进宫的，自己若再落得个不好名声，不仅无缘后位，只怕妃位都不保。

    “知道严重性就好。”赵天后苦口婆心给她讲了许多利弊，心中的无力感甚至重。

    赵佳雪这不知轻重的性子，真是太容易招来祸害了，心里开始后悔。

    所幸战事并没持续很久，一个月后边关传来捷报，东陵败退。皇上大喜，亲封唐绍、顾尚为兵马大将军。

    退潮后，群臣纷纷向左丞相道喜。

    唐正阳笑着一一道谢，脸上是笑的，心里却是忧的。明明是好事，可他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本来唐绍是正帅，顾尚是副帅，这一封，两人平起平坐了。可他若表现出不开心又说不过去，怎么说都是他唐家长子立战功，光耀名楣。

    “恭喜唐丞相。”上官博容下台阶经过唐正阳，十分敷衍的抱拳恭贺了一声。

    “上官丞相请留步。”唐正阳喊住他，“丞相今日可有时间？”

    上官博容看了他一眼，表情甚是不屑与愤愤不平，说了句没空后拂袖而去。一脸怒容出了宫门登上自己马车。

    唐正阳这是想在自己面前显摆呀，想他与唐正阳，一个管文武百官晋升，一个管大兴军事大权。这几十年大兴一片祥和太平，掌管军事的唐正阳并没什么作为，虽然不说，但是满朝文武是讨好上官博容多于唐正阳。眼下这一场战事，让唐正阳翻了身，争强好胜的上官博容心里很是不舒服。

    看着怒气冲冲走远的上官博容，唐正阳连连叹气，看来他得找个时间登门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