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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生效了,但大部分无效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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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红林喝了一口酒,看着四虎。

    “俺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俺进城到民政局好多次了,申请书、合影、户口本、各种证明都跑齐了,可人家就是不给俺办。红林哥,你......”

    四虎的话还没说完,黄红林就拍着胸脯道:“四虎,这件事情包在哥身上了,放心,我觉得给你办了。”

    “谢谢红林哥!”

    “谢个屁,咱们兄弟之间不存在这个。”

    “诶!”

    0195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0194 老战友过的一点都不好

    说到这里,王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他太能理解黄红林了,在烟草局的那份工作,就是他的命根子啊。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他在老山前线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用自己对于祖国和人民的忠诚换回来的。

    战斗的最后,他没能成为烈士,而是成了战斗英雄。

    身边的同事都觉得黄红林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此人脾气暴躁,一点就着,有时候甚至还会动手打人。

    但谁又知道,黄红林的身上承载着什么。

    尽管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在那二十年里,他尽自己所能地照顾着当年英雄六连十几位烈士的遗孀。

    副排长林祖武、副指导员谢关友、副班长谢晓富、战士.......

    黄红林活着回来了,那些兄弟们却永远留在了小尖山的高地上。

    现在日子过得红火了,他认为,照顾兄弟们的遗孀是理所应当的。

    可在2006年,他下岗了。

    十八万块的买断费能干什么,落下一身顽疾的黄红林还有体力精力去创业吗?

    即便是有,按照他目前的状态,能成功吗?

    十八万买断费,在固执的黄红林看来,这是当年冲上小尖山的敢死队十六位队员的血和命。

    分了吧。

    后来,烟草局的返聘开始了。

    但名单上赫然没有黄红林的名字。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黄红林的病情又加重了。

    下岗,让他备受刺激。

    在那个时候,他的信念和荣光被碾压得粉碎。

    “后来,我两次三番去找他们理论,上访,结果都是不了了之。再往后,他们见了我,都会说‘呦,咱们的战斗英雄又来了?’、‘这不是大英雄们,快请快请’,变了味了啊,戏谑、轻蔑、不屑。”黄红林自嘲道。

    嘭!

    王亮拍桌而起,显得十分愤怒:“他娘的,他们看不起谁?如果没有我们这些曾经为共和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他们能有今天?狗日的,弄死他们!”

    “首长!”黄红林热泪盈眶地看着王亮,在这一刻,他仿佛是找到了依靠。

    那个迷失了路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他终于不用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冻死在接头。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能有一个归宿。

    不仅仅是黄红林,孙为民、林卓、王栋和冯雄他们的眼睛也都红了,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或许是王亮的哪一句话扎到了他们的心坎里去。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里坐的一桌子人都是疯子,大呼小叫的,怨这个怨那个,有病!

    但在若干年前,他们为共和国扛过枪打过仗流过血,就差把命丢了。

    万幸,他们不像那些倒霉的牺牲了的战友一样,活人都遭欺负,死了的谁还在乎啊。

    有些人,想起来了会搞搞形式主义,祭奠一下。

    这不是在告慰烈士们,这是嘲讽这是磕碜。

    “生活压力越来越大,返聘无望,我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了,我会拿家里的锅碗瓢盆去宣泄,后来那些东西都砸完了,我就收拾家具,砸个稀巴烂,我还会拳头怼墙壁,我能用拳头把水泥都砸掉。没别的本事,当侦察兵四年多,练的就是这个。”黄红林继续讲道。

    听着,王亮眼前一亮,不管怎么说,黄红林终于承认自己患了病了。

    这就是一个好的兆头。

    要知道,在此之前要有谁说他有病,他必然会翻脸。

    “首长,我不是人啊,我还打老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拳打脚踢,我会把她从床上踢下去。”

    黄红林的话语中充满着悔意,显然,他也不想这样。

    “红林,那个时候你晚上都会梦见什么?”王亮问道。

    王亮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医好黄红林,因为在此之前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症状,手底下的兵也不同程度出现过战后综合征。

    为此,王亮翻阅了不少相关书籍,也咨询过不少中外专家,无论是临床心理学、精神卫生,还是应用心理学,都有一些涉猎。

    更重要的是王亮经手的案例多,经验丰富。

    “还是打仗,战争场面更激烈了,我梦见越军拿枪打我,我中弹了,打在了大腿上。他们笑着向我走过来,他们要折磨我,我想跑,却怎么也跑不掉。”黄红林回答道。

    王亮点点头,继续追问:“听说你烧过民政局,那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讲讲吗?”

    这些事情王亮了解,但是现在他要让黄红林亲口讲出来。

    能说出来就是一件好事。

    在往常,别人问这么多,黄红林早就掀桌子了,但在今天,他变了:“我记得那是两千零七年的五月份,对,劳动节刚过没多久,我的一个战友来看我,他家是农村的,家里穷得叮当响.......”

    2007年5月份的一天,黄红林家中。

    “我说四虎你小子来就来吧,还给我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黄红林见战友四虎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麻袋,不由得责怪道。

    再看看四虎的穿着,这他娘的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四虎还穿着二十多年前的军装,浑身上下都打了十几个补丁了,还穿着。

    缝缝补补又一年,这都多少年了。

    还有脚上的那双布鞋,脚趾头都快露出来了。

    看得黄红林心里难受,窝火。

    他知道,四虎没钱。

    家里有病重的老娘,还有三个在上学的孩子,哪个不得花钱。

    四虎和媳妇起早贪黑的摆弄着那几亩地,全看老天爷的脸色过活,再加上一身的伤病,也干不了多少农活。

    日子怎么可能过红火,他怎么可能舍得给自己置办一件新行头?

    “红林哥,这些都是俺自家种的些菜,还有小米,不值钱的玩意,你可别嫌弃啊。”四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那天中午,黄红林从饭店叫了八个菜,弄了一箱子酒,好好招待了四虎一顿。

    一开始四虎还放不开,被黄红林骂了一通之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已经很久没吃上这样的好酒好菜了。

    黄红林又是一阵心酸和难受,娘的,当年这是拎着脑袋打仗的兄弟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红林哥,俺有个事想问问你。”四虎啃着猪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四虎,你说。”黄红林喝了一口酒,看着四虎。

    “俺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俺进城到民政局好多次了,申请书、合影、户口本、各种证明都跑齐了,可人家就是不给俺办。红林哥,你......”

    四虎的话还没说完,黄红林就拍着胸脯道:“四虎,这件事情包在哥身上了,放心,我觉得给你办了。”

    “谢谢红林哥!”

    “谢个屁,咱们兄弟之间不存在这个。”

    “诶!”

    0196 去南市的火车上真暖

    0196 去南市的火车上真暖

    翌日,王亮和孙为民乘坐上了去往苏省南市的高铁。

    早先魏乾坤邀请王亮去当《超强大脑》嘉宾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魏乾坤不好意思打电话,但是自家三子一直催着呢,没办法,既然答应了,那就走一遭吧。

    听说这一期还是中外国际对决呢,还有日本参赛选手,王亮顿时就感兴趣了。

    打鬼子,谁落后谁是孙子。

    G113车次,始发京城南经停南市南,且要运行四个多小时呢。

    这次买的还是二等座,四百多块。

    按照魏乾坤说的,节目组提供路费,买商务座就好,凭车票节目组给报销的。

    但按照王亮的脾气能那样做吗?

    钱是大风刮来的,该花的时候说,好钱用在刀刃上嘛。

    八点五十三发车,D、F座位,王亮和孙为民上车倒头就睡,这几日实在是太累。

    身体上的还好些,主要是心累。

    咱们当兵的人啊,就这点不一样。

    二十分钟后,火车经停廊市,王亮所在的车厢上来一些军人,一个个背着行李,三横两竖包好的被子,还有脸盆。

    再看看他们的军衔,一道杠,都是军校学员。

    穿的是武警的制服,看得出来,他们是廊市某所军校刚毕业的学员,完成分配了,即将各奔西东,开始一段崭新的军旅生活,会有很多故事发生。

    学员们一个个兴致勃勃,他们是说笑着进入车厢的。

    当看到里面的旅客的时候,他们又不免显得有些拘谨和害羞。

    “小点声,按部就班。”杨栋对弟兄们说道。

    学员们顿时安静下来,拿着车票找自己的座位,出门在外纪律最重要。

    上来的这些军人们可是让旅客们稀罕了好一会儿,毕竟好多人是有军人情结的。

    “解放军叔叔,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小朋友,叔叔要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小伙子,听说你们部队训练很苦啊,怎么样,累不累啊?”

    “阿姨,我们年轻,不怕累。”

    “好啊,好。”

    “......”

    车厢内一些旅客主动同这些学兵们交谈了起来。

    看着这幅场景,王亮很是欣慰。

    每年,部队总是会有很多新鲜的血液融入进来,无数的年轻人怀揣着梦想亦或是迷茫来到这里。

    但,总能留下值得他们用一生去铭记去怀念的时光和记忆。

    对于军人来讲,只有战争时期和准备战争时期。

    在这个准备战争时期里,他们当中很多人的经历或是平凡的,对于这些准军官来讲,他们即将在自己的基层岗位上坚守至少五年的时间。

    在他们的身上,王亮看到了伊木河杜宏的影子。

    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一阵阵隐痛。

    说是矫情也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亮就变成了一个喜欢感怀伤悲的人。

    过了德市。

    过了济市。

    过了徐市。

    大概是中午十二点了。

    因为是午饭时间,车厢内走动的人变得多了起来,去餐车的、打热水泡面的......

    王亮和孙为民自然是后者,泡上早早准备好的大碗面,美味只需稍等片刻。

    王亮注意到那些学兵们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出了面包和火腿,这是他们的午餐。

    不算差了,但看着还是有些心酸。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节车厢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看到正吃饭的学兵们,那些人的眼睛亮了。

    开始嘟囔了起来。

    “当兵的为啥不让座啊?”

    “就是啊,人民群众还站着呢,这倒好,还坐着吃饭呢。”

    “你以为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站起来给你让座?太天真,那些都是演出来的,好人哪里有那么多。”

    王亮顿时就明白了,它们应该是补完票之后没有座位的,于是四处游荡,想找个空位坐坐。

    现在看到这些身着军装的学兵们,自然是要挑软柿子捏,掏出兜里的绳子就要玩个道德绑架。

    这么一说,学兵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班长杨栋站起来命令道:“学员七队的,听我命令,全体起立,给没有座的同志让个座。”

    而就在学兵们准备站起来让座的时候,就在那帮所谓的‘人民群众’要得逞要洋洋得意的去抢座的时候,就在王亮要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时候,同车厢的旅客先发声了。

    “小伙子们你们先别站起来,我们先帮你们缕缕,他们是不是同志是不是人民群众还不一定呢?搞不好是敌特份子,间谍的可能性也不小。”

    “我看是现行反.革命!”

    所谓的‘人民群众’不悦:“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同车厢旅客瞬间开火。

    “为什么当兵的就得让座?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他们欠你们的吗?”

    “买什么票就在什么位置,这是高铁,懂规矩吗?”

    “请不要在军人面前给我们人民群众丢脸,人民群众里面没有你们这样的。”

    “军人有优先流血牺牲权,要让吗?你们要吗?”

    “法律和道德规定军人就该让座吗?”

    “戍守边疆吃炒面配雪的特权你们要吗?”

    “狂风暴雪中咱们能躺在温暖的家里,他们呢?”

    “妈的,臭不要脸的,抗洪抢险的时候你们咋不让军人们让你先上。”

    “真没文化,火车还可以让座吗?读两年书再出来,谁惯的你们毛病。”

    “请无知的人不要拿军人说事,因为你们不配!”

    “一看他们就不是听老师话的好孩子。”

    在阵阵猛烈的回怼声中,那些手握道德绑架的绳索的‘群众们’仓皇而逃。

    年轻人参战了,大妈大爷也参战了,小孩子也看着不爽。

    一个大爷站起来对班长杨栋,对学兵们说道:“孩子们,你们不必让座,我们知道,你们是出于为人民服务的朴素情感而站起来的,但动辄就对其进行道德捆绑,对这种情感做出亵渎和伤害的人,它们不是人民,它们更不配享受这情感。小伙子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最后,大爷对车厢里的所有人竖起了大拇指。

    学兵们,回了一个军礼。

    或许,这将是这批学兵们永生都忘不掉的一个场景。

    王亮记得,在《战争艺术概论》中,有这么一段话:“如果在一个国家里,那些牺牲生命、健康和财产去保卫祖国的勇士们,其社会地位还不如那些大腹便便的商贾,那么这个国家的灭亡,就一点都不冤枉。”

    好在我们国家军人的地位在提升,越来越赢得社会的尊崇。

    这一车厢的旅客,他们暖到了学兵们也暖到了王亮和孙为民。

    时代需要英雄去奉献,崇尚荣誉才会英雄辈出。

    学兵们:“这一刻,愿为你们去死,无怨无悔。”

    0197 对不起,当年我们没有守住南市城

    0197 对不起,当年我们没有守住南市城

    一觉醒来,火车到达南市南站。

    低温严寒,雪飘冰挂。

    南市,不仅仅是苏省的省会,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她还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

    作为中国的四大古都之一的南市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历史上她曾数次庇佑华夏之正朔,是四大古都中唯一未做过异族政权首都的古都。

    当然,在后来,她也承载了不少的耻辱。

    1842年鸦片战争战败,清政府在南市下关江面的英国军舰康华丽号上签订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市条约》,中国近代史由此开端。

    太平天国曾在此建都。

    1937年12月13日,南市沦陷,日军在南市及附近地区进行长达四十多天的大规模屠杀,史称南市大屠杀。

    一桩桩一件件,王亮都没有忘。

    出来混的,早早晚晚都是要还的。

    节目组提出过要安排车来接送,被王亮给拒绝了,这次来南市,他有很多事情要办,不仅仅是录制《超强大脑》这一件。

    打上出租车,王亮和孙为民直奔玄武区,南市的老城区。

    在那里,王亮约了几位老友。

    100岁的吴春翔、96岁的张修起、95岁的程匀和94岁的冯宗遥。

    他们都有着相同的身份——抗战老兵。

    王亮同他们的相识,还从四年前的纪念南市保卫战76周年专家学者座谈会上讲起。

    “吾等几位对不起南市的人民,12月12日撤退的时候部队慌乱,没能很好的组织战斗,使得南市人民在之后的日子里饱受痛苦,在此表示对南市人民道歉......”

    王亮不能忘记,四年前,这四位老兵在座谈会的尾声站起来,面对媒体记者,敬礼、致歉。

    他们身体抱恙,不停抖动的手已经不允许他们完成标准的军礼。

    四年后的今天,他们又老了四岁。

    都得依靠轮椅走路了,意识也不太清楚了,当他们见到王亮的时候,反反复复说的还是那么几句话。

    在征得老兵和他们的家属的允许下,孙为民开始了直播。

    阔别了网友不过才一天的时间,网友们觉得如隔三秋,抱怨得不行,但在听到王亮今天所要直播的主题之后,都安静了下来。

    民国二十六年12月1日,日军大本营下达了【大陆第8号令】,命令华中方面军与海军协同,兵分三路,攻占南市。

    一将无能,三军受累。

    常凯申任命唐生智为首都卫戍部队司令长官,部署南市保卫战。

    但因为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南市各城门先后被日军攻陷,守军节节抵抗,牺牲无数。

    12日,唐生智奉常凯申命令,下达守军撤退令。

    守军各部因撤退失序,多数滞留城内,被日军大量屠杀,损失惨重。

    结果固然重要,国民革命军确实是败了,南市丢了,但其过程,是何等的惨烈。

    多少国*军将士血挥洒在了这座城市的土地上,在紫金山、在雨花台、在光华门,他们浴血奋战。

    朱赤、司徒非、易安华、程智等十几位将军壮烈牺牲,近一万名士兵为国捐躯。

    现如今,将军的名字都无人知晓,何谈那万名士兵。

    都觉得屈辱,谁又曾知道在那一天,有多少人奋起反抗呢。

    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拔刀亮剑,即便是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

    二十万日军气势汹汹的涌来,明知不敌,当年的国民革命军也勇敢去面对去扎心都。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失败并不可怕,而最可怕的是你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朋友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已经100岁的吴春翔老人。”王亮为网友介绍。

    吴春翔回忆道:“当时我是新兵,不让上战场,挖洞,防空用的。到了12日,我们新兵连接到命令到光华门去阻击鬼子。打得惨,死老人了。下午五点,连长接到撤退命令,一百二十人的新兵连只剩下了四十个。”

    南市保卫战是吴春翔第一次上战场。

    后来,他先后参加了长沙会战、昆仑关战役大大小小的战斗数十次,从1937年打到1945年,从头打到尾,有始有终。

    官至国民革命军中校,建国后从事教育事业。

    吴春翔又道:“吾等几位对不起南市的人民,12月12日撤退的时候部队慌乱,没能很好的组织战斗,使得南市人民在之后的日子里饱受痛苦。这个歉是为所有的,愿意为国家民族牺牲战斗的人道歉。你说我们愿意丢南市吗?不愿意丢。但是当时守得住吗?守不住了。”

    说着,他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程匀道:“我曾经是、永远都是中国人民的好战士。我讲我有一个志向,叫头可断血可流,我的志不可缺。”

    王亮继续介绍道:“程匀老人是1920年生人,15岁的时候考入黄埔武汉分校成为教导总队十一期步兵科的学员,南市保卫战爆发的时候,他是见习排长。”

    程匀说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们死守了七天七夜,晚上睡在战壕里,不敢合眼,战友倒下,我端着一把德国造的二十连发冲锋枪只管扫,守不住了,部队撤了啊!把城丢了,我对不住你们啊!”

    “当时子弹在耳边飞过,嗖嗖的声音,炮弹就在我身旁爆炸,土块石子打在钢盔上,耳朵嗡嗡的,头也疼得不行。学员队里五十多个同学,跟日本鬼子肉搏,一天就死了三十七个!对不起,我没能死在阵地上,对不起,我们把南市成给弄丢了!”

    程匀腿部中弹,被抬了战场,后来跟随大部队撤退。

    道歉。

    对不起,我们当年没有守住南市城。

    从1937年的12月份撤出南市,他们便开始愧疚了。

    现如今八十年过去了,也就是说他们整整愧疚了八十年。

    现在,王亮只想为他们说几句:“战争的残酷和惨烈,不曾亲临一线的人是根本体体会不到的。在侵华日军的铁蹄下,他们为国家和民族抛洒热血,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又何必背负愧疚?”

    “南市沦陷后几十万同胞惨遭日寇的血腥屠杀,那是国家和民族的耻辱,是这个民族这个国家永远都忘却不了的痛。但他们四个,还有那些投身于这场血雨腥风中的千千万万名战士,都无需自责,无问西东。”

    评论区,网友们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感慨。

    “老英雄们,你们没有对不起谁,你们都是好样的。至少你们为这个国家战斗过!”

    “我们对老兵只有感激,永远没有责备!”

    “我也是一名军人,我能体会到这些老兵当时的心情。他们心里一定在滴血,这是他们一辈子的痛啊!他们没有一个愿意去撤退,但他们必须服从命令。”

    “潸然泪下,爷爷们,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你们为我们付出的生命和鲜血,是我们无法想象和报答的。我们知道,你们不愿意丢掉南市,当撤出城的时候,当时你们的心一定碎了......”

    “这个歉受不起啊,不敢接受啊。”

    “南市城没有守住城墙,但你们为我们守住了民族尊严和脊梁。”

    空气中还透着一丝凉意,老兵们的心不凉。

    至少,他们战斗过。

    0198 【等高线辨山】

    0198 【等高线辨山】

    晚上八点,南市河西博览中心二楼休息室,魏乾坤接待了王亮和孙为民。

    “老首长,咱们节目八点半开始录制,您在这先歇会儿。”魏乾坤又是递水又是拿吃的。

    王亮笑道:“乾坤,有事你去忙就成了,不用管我老头子。”

    对儿子严厉,但对于儿子的朋友,王亮可就慈祥多了。

    这叫区别对待。

    “好,一会儿我让工作人员领您到录制现场。”

    魏乾坤的确很忙,忙着就一些事情上做最后的交涉。

    跟日本人打交道,可没那么容易。

    今天的比赛,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日本人好像要玩赖。

    休息室坐了一会儿,王亮觉得有些闷,便打算出去转转,透透气。

    外面的走廊上没有人,很安静,工作人员都在一楼的录制现场,做着最后的准备和调试。

    毕竟这是科学竞技真人秀,需要大量的设备来做辅助,这就更马虎不得了。

    来到走廊的尽头,王亮想拉开窗户,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吹吹风找找清爽的感觉。

    总是吹空调,有些头晕脑胀。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亮隐隐约约听到身旁的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对话声。

    这声音下意识地让王亮靠上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左手不自觉地往后腰摸去。

    当自己没有摸到手枪的时候,王亮这才缓过神来,日本鬼子已经被赶出中国去了。

    没有办法,人生能有几个七年,打了七年鬼子,都形成职业习惯了。

    屋子里的人叽里咕噜讲的,分明就是日语!

    王亮也不是什么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但就刚才自己听到的那几个字眼,他忍不住继续听了下去。

    “三谷君,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今晚你务必要赢下中国人。”

    “放心吧,吉田君,你给我的富士山的那些资料我都已经仔细看过了。只不过中国人能用富士山的这套题吗?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三谷君,这个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记住,你的职责是打好比赛。剩下的,交给社团来办就行了。”

    “是。”

    “就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尤其是在南市,这座美丽的城市,八十年前如此,今天亦是如此。”

    “哈哈哈,是的。”

    ......

    杀过那么多的鬼子,王亮当然能听得懂日语。

    显然,这俩鬼子讨论的不是什么好事,好像还跟一会儿的比赛有关系。

    鬼子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听起来自己这边的选手好像要吃亏了啊。

    刚回到房间,魏乾坤安排的工作人员就过来了,王亮和孙为民在她的指引下进入到现场。

    王亮坐在嘉宾席位,孙为民则被安排到了前排的观众席。

    节目开始前,王亮注意到魏乾坤的脸色铁青,导演组的人也一个个皱着眉头,看样子是被日本人给摆了一道。

    还是太年轻啊!

    “你的天赋就是人类的财富......《超强大脑》,我是主持人蒋经建。”

    伴随着简单的开场白和低端的广告植入,节目开始了。

    因为是中日之战,整个录制现场座无虚席,都是来捧场的,或者说,都是来争一口气的。

    现场呐喊声一片。

    “代表日本出战的选手是三谷幸太郎,京都大学工学部土木建筑专业毕业,现就职于世界五百强企业,任职项目经理,在空间建筑方面具有特殊能力。”

    “中方派出的选手是严睿思,现就读于冀省城建大学,在挑战赛中拿下全场最高分,跻身于名人堂,并获得参加国际赛的资格,被称为“空间几何狂魔”。”

    三谷幸太郎和严睿思分别从后台的左右两侧走出来,中日两国的国旗也被打在了大屏幕上。

    主持人蒋经建一如既往地玩起了套路,一步步诱导两个选手互放狠话,然后嘉宾做助攻。

    这样能给后期剪辑留下不少可用的素材,同时也极好地调动了现场观众们的情绪。

    导演组早早就向严睿思和三谷幸太郎打过招呼了,弄了个狠话剧本,所以两人在装逼方面都不显得那么生涩。

    王亮全程没有插话,只是在介绍到自己的时候站起来向现场的观众们鞠躬示意,继而坐下,死死地盯着三谷幸太郎。

    尽管这个家伙的演技不错,人设定位为可爱蠢萌,可能引起不少人的好感,尤其是他的言论。

    “我非常热爱中国文化,知道中国是友谊之邦。日本曾经对中国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来到中国之前,我的心里是十分忐忑的,尤其是南市,日本军队曾经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我不知道这里的人会怎么对待我,我去了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给死难的中国人民献上了......”三谷幸太郎动情地说着。

    王亮就冷笑着。

    刚才自己在走廊尽头听到的谈话的二人,显然这个三谷就是其中一个。

    现在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打得一手好牌,已经成功忽悠到了现场不少的观众。

    屁啦帕拉的掌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的人啊,实在是太好忽悠了。

    或者说,坏人的智商时时刻刻在线。

    如果放在三四十年代,那王亮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拎着枪上去把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崩掉,简单粗暴不解释。

    但现在不行了,先不说没有枪,好歹也是法治社会啊,王亮也不是那毛头小伙子了,凡是以和为贵嘛。

    且看你的表演。

    “我们今天要挑战项目的名称是【等高线辨山】,来,有请魏乾坤教授来为我们介绍下这个挑战内容和规则。”蒋经建道。

    “【等高线辨山】,顾名思义,这个挑战同等高线相关。首先我们来明确一下什么是等高线。地形图上海拔相等的相邻各点所连成的闭合曲线便是等高线。咱们来看大屏幕。”魏乾坤起身来到舞台中间,给观众做着介绍。

    他虽然是数学系的教授,但还兼修着其他的辅助学科,等高线这种常识性地理知识,自然难不到他。

    科学助理随即在大屏幕上放映出了几张等高线的二维平面图,越往后便越复杂,看得观众们直喊晕。

    0199 这个项目过于简单

    0199 这个项目过于简单

    “等高线垂直投影到一个水平面上,按比例缩绘在图纸上,将复杂的山体信息抽象为一张二维线条平面图,就形成了等高线图,等高线上标注的数字为该等高线的海拔。”

    科普性知识讲完了,魏乾坤开始进入正题:“今天的【等高线辨山】这个项目共有两套题,一个是中国庐山的等高线图,另一个则是日本富士山的等高线图。”

    “京城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部的董博学教授带队进行了为期半年的研究,并亲赴庐山进行实地考察,科研团队这才获得了庐山的一系列数据资料。但因为难度太大,这道题被国际评审戴维斯教授和日本东京大学理学部的吉田佑太教授给一直否决掉了。”魏乾坤道。

    戴维斯耸耸肩膀:“是的,看到庐山的全景图后我觉得这道题实在是太难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魏,你应该给观众们看一下相关的图片。”

    魏乾坤很是不爽,知道这是日本人和美国人一起在搞鬼,无非就是想使用富士山的等高线图作为出题的材料,然后给己方队员放水。

    说着,屏幕上放出了庐山的等高线图,顿时引起现场观众的一阵惊呼。

    当然,这不是夸张。

    即便是放在面积百平米的大屏幕上,也根本就无法从图中看出哪里是山峰,哪里是沟谷。

    密密麻麻的,观众们看到的只是数不尽的等高线,让人头疼。

    这个时候,一直负责庐山考察的董博学教授也站出来说话了:“经过数天的跋涉,我们的团队发现,此次题目的挑战难度远远超出了此前的预期。因为科研团队在野外实地考察中发现,庐山具有非常强大的迷惑性,在等高线地形图上表示出来,险峻的高山和深壑的沟谷非常相似,非常难以区分,因此这是人类难以完成的任务。”

    魏乾坤气就气在这里,人家外国人憋了一肚子坏水,正愁换题找不到借口呢,自己人倒好,还打起助攻来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到底行不行。

    这时,王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主持人蒋经建见场上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也好让节目继续进行下去。

    毫无疑问,采用了富士山作为出题素材。

    蒋经建:“在富士山的全貌等高线图上,闪烁若干随机视角的观察点,并生成每个观察点对应视角的局部实景图,现场随机挑选三张实景图,选手仅观察实景图,在等高线全貌图上绘制出对应的观察点及观察视角,选手答案与正确答案角度相差在四度以内且点位偏距在两百米以内则回答正确。两位选手先比正确率,正确率相同则用时短者获胜。”

    嘉宾桃子提出了一个问题:“四度和两百米的误差,这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给出的误差范围是不是有点大?”

    魏乾坤来活了,他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的选手是用实景来找相对应点的等高线片段,而他所看到的实景的视线所达范围并不仅仅是一条线或是一个面那么简单,实景所拍摄出来的范围是十分有限的。”

    魏乾坤觉得这个问题提出来是很有意义的,可以让观众更加直观地了解这项挑战的难度。

    “富士山不是光秃秃的,一定会有遮挡物,这会造成误判。选手需要把从实景图中得到的信息提取出来进行建模,然后精确化,推算出位置和方位。”

    “信息是有限的,而且有很多信息都是重叠的,因为等高线是闭合的曲线,相似的点、线片段非常多。所以说角度相差在四度以内且点位偏距在两百米以内,这个要求已经很高了,可以用变态来形容。”魏乾坤苦笑。

    “我......我好像有些懂了。”嘉宾桃子一头雾水,魏乾坤所讲的她明白不了多少,但对于误差,她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

    王亮连连点头,他可不是看热闹的,规则什么的他都搞明白了。

    只有一个二维的剖面,用实景来找相对应点等高线片段,确实不简单。

    这考的根本就不是地理,选手需要具备超强的三维建模能力、空间旋转能力和山体视角观察能力。

    难啊。

    王亮还在摸着下巴思考呢,蒋经建注意到了,便问:“老首长,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日常互动。

    王亮微微一怔,随即瞥了眼三谷幸太郎,在伪善的外表之下王亮体会到了小人得志的意思。

    说什么都不能让日本鬼子的阴谋得逞,王亮便道:“我觉得吧,这个项目过于简单。”

    “哦?您具体讲讲。”蒋经建大喜,后期剪辑又有好素材了!

    “苏轼在《题西林壁》中写到过‘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足以看出咱们中国庐山的变化多姿的面貌。白居易也评价过‘匡庐奇秀甲天下山’,这就是把庐山放在了中国名山中的第一位啊。再看看富士山,差得就远了.......”

    王亮分别用举列子、列数字、打比方等方法进行论证,总之是把富士山贬得一无是处。

    “所以我认为角度相差完全可以再小,两度以内,点位偏距也再算,一百米以内,这样才算上难度嘛。”王亮道。

    王亮的目的很明确,日本人一再叫嚣着要用富士山当做出题的素材,再结合自己在走廊里听到的那段交谈,显然日本选手早就对富士山的相关资料进行了记忆。

    四度、二百米,选手早就知道了这个误差规则。

    那个三谷幸太郎肯定是就着这个规则来做准备的,现在王亮提出要改变下误差,那必然会对他产生不小的影响。

    之前所做的准备在很大程度上要付诸于东流。

    蒋经建只是主持人,他拿不定主意,不由得看向首席科学评判魏乾坤。

    王亮的话无疑是给魏乾坤打开了思路,“我们科学家团队需要讨论一下。”

    果不其然,三谷幸太郎和吉田佑太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国际评审戴维斯倒是毫不在乎,耸耸肩,他就是来看热闹的。

    0200 日本人一马当先

    0200 日本人一马当先

    讨论中。

    吉田佑太率先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不,这绝对不行,规则是早就定好的,怎么能说改就改?”

    “况且富士山是我亲自带队去进行实地考察的,我最有发言权,她虽然不比庐山俊奇,但高山和沟谷一点都不少,也具有相当的迷惑性。这个挑战的难度本身就已经够大了,你们现在又要把误差范围压缩一倍,总之我是不同意的。”

    没等魏乾坤发表自己的意见,吉田佑抢话:“还有一点你们需要清楚,东京大学是国际超一流大学,在任何一个大学排名中都不会跌出世界前二十名。毫无疑问,东京大学是全亚洲最好的大学,作为东京大学理学部的教授,我有这个权威,这是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老鬼子是真的急了,一旦改变误差,他先前做的那些工作几乎都付诸于东流。

    三谷幸太郎提前进行记忆的素材图片都是是角度相差在四度以内、点位偏距在两百米以内的。

    误差突然缩小一倍,三谷一准得抓瞎,他吉田佑太能不竭力争取吗?

    魏乾坤也不客气,据理力争:“吉田教授,我觉得没什么,这样一来咱们可以更好地考校选手的能力啊。在新误差的要求下,如果有选手完成了挑战,这就说明四度、二百米并不是人类的极限。”

    吉田佑太犀利地反问道:“那如果两个选手都没有挑战成功呢?”

    魏乾坤笑笑:“那就按照角度相差在四度以内且点位偏距两百米以内来裁决呗。”

    吉田佑太不由得把目光放到国际评审戴维斯教授的身上,希望他站出来帮自己说句‘公道话’。

    日本人的钱不是白拿的,戴维斯打起了辅助,“我想知道提出要缩小误差的那位嘉宾是什么身份,他是相关学科的专家教授吗?”

    吉田佑太经过戴维斯这一点拨,顿时开辟了新的思路:“显然他不是,还有,魏教授,据我所知你的研究领域也不是地理学科吧?”

    吉田佑太洋洋得意,整个现场自己最有发言权。

    “我。”魏乾坤被两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吉田佑太看了看王亮,补刀道:“如果提出要缩小误差的老先生能够完成挑战的话,那我什么话就都没有。不然用中国的一句俗语来讲,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亮听了,顿时就乐了,行啊,你倒招惹上老子了?

    好,既然要玩,那咱们就好好玩玩。

    “蠢猪,你这不是屁话吗?我既然能提出来,肯定就能做得到。”王亮都省得翻译费劲了,直接用一口流利的日语回答了。

    讲日语主要是为了骂人。

    吉田佑太一愣,他没想到王亮竟然还会讲日语。

    再有,他骂自己什么?

    蠢猪!

    吉田佑太刚想发作,但顿悟过王亮说的话之后他又冷静了下来,不由得笑了起来:“好,那我没有意见了。”

    讨论结果出来了,除了严睿思和三谷幸太郎,王亮一同参加挑战。

    误差就按照王亮提出来的算。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简单布置舞台之后,蒋经建继续往下进行节目:“好,请三位坐上挑战者席位,科学助理为三位挑战者戴上眼罩和防干扰耳机。”

    王亮参赛不是提前安排的,这就是个意外。

    节目组手忙脚乱的同时不由得为王亮捏了一把汗,老爷子到底行不行,别是赌气啊。

    为此总导演专门问了魏乾坤。

    这个挑战项目是科学家团队设计出来的,魏乾坤作为首席科学家代表,他自然全程参与了,更了解挑战项目的难度。

    说实话,他也十分担心。

    老首长在基础数学方面的研究惊为天人,但现在考察的是三维建模、空间旋转和山体视角观察多方面的能力。

    这不仅仅需要天赋,更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日本人就在那里等着看笑话了,赶鸭子上架,退路也都被堵死了,只能硬拼一把了。

    别无选择。

    “请嘉宾选取三张实景图作为选手的题目。”

    蒋经建说罢,一百多张实景图出现在大屏幕上。

    紧接着,实景图所对应的等高线图也放了出来,引得观众阵阵惊呼。

    看着简直就是眼花缭乱,头晕脑胀。

    见嘉宾已经选取出三张实景图,科学助理汇报道:“主持人,嘉宾已出题完毕。”

    蒋经建点点头,示意:“好,给选手摘下眼罩和防干扰耳机。”

    ......

    继而,蒋经建走到舞台中央,问道:“三位,准备好了吗?”

    严睿思一脸严肃,看上去还有些紧张:“准备好了。”

    三谷幸太郎就显得轻松多了,好歹自己是提前背过答案的,这就赢在了起跑线上,况且还有个糟老头子垫底,有什么好怕的:“我好了。”

    王亮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好,我宣布,挑战......开始!”蒋经建亢奋地下达了开始的口令。

    王亮、严睿思和三谷幸太郎三人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了嘉宾所出的三张实景图,同时还有数百张富士山的等高线图可供选择。

    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出实景图所对应的等高线图,然后在选中的等高线图上绘制出对应的观察点和观察视角。

    三人实时操作的过程被摄像头放在大屏幕上,以便观众们看得更加清晰。

    王亮和严睿思在观察完实景图之后便闭目沉思,手不停地在比划建模。

    而三谷幸太郎则不同,他竟然直接翻起了等高线图!

    他已经开始找答案了!

    嘉宾桃子:“这也太快了吧。”

    戴维斯笑了笑,暗道日本人真够无耻的。

    魏乾坤还算淡定,他知道就算三谷幸太郎把对应的三张等高线图找出来,也没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绘制出准确的观察点和观察视角,毕竟考题的误差要求已经改了。

    吉田佑太阴沉地笑着,仿佛胜券在握。

    他可不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在校大学生能够解出这道难题。

    至于王亮,他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三分钟后。

    “唔——”观众们爆发了一阵惊呼。

    0201 作答完毕

    0201 作答完毕

    因为镜头下的三谷幸太郎已经选定出了三张等高线图。

    从镜头上的表情来看,他对自己选出来的答案充满了信心。

    再把镜头转向王亮和严睿思,两人还是坐在那里冥思苦想,手不停地转动着,看上去建模的过程非常艰难。

    观众们不由得为这两位中国选手捏了一把汗,在自家门口可不能输给小日本鬼子啊。

    现场还有不少王亮的铁粉,纷纷为王亮呐喊助威。

    没喊几句,蒋经建便做出了嘘的手势,要大家保持安静。

    说着,三谷幸太郎已经开始在选中的等高线图上绘制观察点和观察视角了。

    王亮和严睿思那边迟迟没有动静,现场所有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三谷幸太郎的身上。

    在绘制的过程中,三谷幸太郎可就没有之前那么流畅了。

    他所记忆的观察点和观察视角的误差分别是二百米和四度,现在规则改变了,就需要进行推算。

    话句话说,三谷幸太郎是从零开始。

    不过在不明真相的吃瓜观众来看,三谷幸太郎占据了绝对优势,因为人家都把等高线图给找明白了,这明显就是胜券在握嘛。

    吉田佑太咧着嘴在那偷笑,魏乾坤暗暗为王亮和严睿思捏了一把汗。

    不能为两位中国选手呐喊助威的观众们也攥紧了拳头,暗暗鼓劲。

    整个录制现场安静的要死,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中国,不能败啊!

    倏然,寂静的氛围被打破。

    只听科学助理报道:“主持人,三号选手已作答完毕,用时五分二十一秒。”

    三号不是别人,正是半路杀出来的王亮。

    “唔——”

    现场的观众们又不淡定了,忍不住惊呼,原本落后于日本选手的老首长竟然率先完成了挑战!

    蒋经建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只见王亮淡定地回到了嘉宾席上,而且还翘起了二郎腿。

    三谷幸太郎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中国老头竟然完成作答了,他显得有些着急。

    吉田佑太不以为然,他了解这项挑战的难度,觉得王亮不过就是想通过作答速度最快来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

    更何况九十多岁的老人连副眼镜都没有佩戴就上台去挑战,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原本以为两位选手会紧接着完成挑战,但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一个小时过去了,三谷幸太郎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中国选手严睿思已经把三张等高线图选中了,同样还是在忙着推算并绘制观察点和观察角度。

    ......

    吉田佑太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抱怨道:“这太难了,等高线地形图上所表示出来的高山和沟谷十分相似,很难区分,容易造成迷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还要考虑那个苛刻的误差,我觉得这个挑战根本就没有意义进行下去了。我强烈建议把误差更正回来!”

    “哦,这个挑战恐怕只有上帝才能够成功完成。”戴维斯也发表了自己的感慨。

    “戴维斯先生,我可不是你的上帝。”王亮不忘‘调戏’一番这个爱和稀泥的美国佬。

    戴维斯耸耸肩膀,略显不悦:“老先生,请注意,我说的是成功完成,你仅仅是完成。”

    “哦,可现在还没有结果,不是吗?”王亮又道。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

    “主持人,一号选手已作答完毕,用时一小时二十五分零一秒。”

    “主持人,二号选手已作答完毕,用时一小时三十一分零五秒。”

    终于,严睿思和三谷幸太郎先后完成答题。

    听到科学助理清脆甜美的声音,昏昏欲睡的观众们这才醒了过来。

    “好,下面我们进入到验证时刻。”蒋经建连忙继续进行,站得他腿都要断了。

    “我们先来看一下三张实景图所对应的等高线图,F8!A4!D!3!好,请标明观察点和观察角度。”

    首先,大屏幕上给出了正确答案。

    又是惹得观众们阵阵惊呼,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明白这些狗屁等高线图和实景图有什么关联。

    哪怕是上过高中学习过地理的学霸们也蒙圈了,直呼:“这个,这个真不会,考试不会考......”

    王亮重新会到舞台中央,同严睿思和三谷幸太郎站在一起。

    蒋经建不忘问道:“三位,看了正确答案,对自己的作答有信心吗?老首长先来回答,您就用了五分钟多一点啊。”

    “我感觉吧,这道题一点不难,在我亲手做了之后,觉得两度、一百米的误差还可以继续缩减。”该配合的演出我不能视而不见,王亮知道节目需要效果啊,来了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喔!我们的老首长看起来对自己的答案很有信心啊。睿思和三谷呢?”

    严睿思就显得谨慎多了,回答的并不是十分自信:“有,信心。”

    “有信心。”三谷幸太郎说得不怎么有底气,他的答题节奏全被王亮给打乱了。

    “好,既然都有信心,那我们就先从用时较长的三谷幸太郎先生这边来开始验证。”

    “第一幅实景图对应的是F8,三谷的答案是F8吗?来来来,F,来来来,是8吗?!来,是8!正确!”

    苦逼的后台技术人员配合着打了鸡血的蒋经建,他的验证风格一贯如此。

    ......

    近十分钟过去了,三人的实景图和等高线图验证完了,全部正确。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也是最困难的观察点和观察角度验证了,这才是重头戏。

    这个时候观众开始抗议了,从节目录制开始到中场休息,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了,太墨迹了,观众们可受不了蒋经建如此吊人胃口折磨人的验证风格了。

    这时总导演连忙跑过来和蒋经建商议,直接在大屏幕上把三人的答案公布出来。

    三人的答案同时公布在大屏幕上,引来阵阵惊呼。

    因为凭借肉眼来看,都是和正确答案重合的。

    “到底正不正确呢?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来,请科助为我们圈定出误差范围,并把等高线图片放大。”蒋经建道。

    “三谷幸太郎所绘制的三张等高线图的观察点和观察角度均不在误差范围内。”

    0202 单纯的国土防御问题

    0202 单纯的国土防御问题

    “严睿思所绘制的三张等高线图的观察点和观察角度中有两张不在误差范围内。”

    “王亮所绘制的三张等高线图的观察点和观察角度全部都在误差范围内。”

    现场掌声雷动,中国的国旗飘扬在大屏幕上。

    “中国队胜!”

    “老首长,我就采访您一个问题,您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出最准确的答案的?”蒋经建问道。

    王亮淡淡一笑:“其实也不难,两个原因。其一,我的军旅生涯整整持续了六十三年,看了这么多年的地图,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其二,对于富士山,我非常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爬上去。:”

    见蒋经建就要追问,王亮直接回答了:“你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熟悉,我只能告诉你,国家与国家之间关系的稳定是相对的,而分裂是必然的,兄弟手足之间可以为了利益而反目成仇,那么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就更为脆弱!在任何时候,任何条件下,国家利益、民族利益都要高于意识形态的信仰。我是军人,我认为有些事情在将来的某一天很有可能发生!我要做的就是未雨绸缪。”

    “哦,声明一点,我今天所讲的,是单纯的国土防御问题,就事论事,与政治和外交无关!”王亮补充道。

    全场掌声雷动,两个日本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更多的,怕是畏惧吧。

    百年前,日军参谋本部派遣军事间谍在我中华土地上进行军事地理调查,侵略野心昭著,无奈清人昏庸无能。

    今天,我们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但这并不代表会放弃国家的正当权益、牺牲国家的核心利益。

    你若找事,我便干你!

    军人时刻都在准备着,王亮就想让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明白这一点。

    还有那个叫戴维斯的,他已经通过手机查阅到了王亮的履历,叹了口气,默默道:“这个国家强大起来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太愚蠢了,我的祖父还在朝鲜半岛呢。”

    ........

    节目录制结束,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了,暴雪已至!

    王亮的手机上接收到一条消息,是由苏省的气象台发布的,上面讲道路结冰已经升级为红色预警信号。

    当路表温度低于0℃并出现降水,两小时内可能出现或者已经出现对交通有很大影响的道路结冰的时候,就满足了发布红色预警信号的标准。

    红色,是预警信号中的第三级别,即最高级别。

    此级别的预警信号一经发布,会影响到不少人。

    学校停课、工厂停业、公路道路停运、高速路段封闭,与此同时抢险工作也将开展。

    漫步在雪夜的街头,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头顶上就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气温也骤然降低,吸到肺里的空气都是冰的。

    考虑到王亮的身体,孙为民建议道:“爷爷,我看这雪越下越大了,这距离咱住的酒店还有一段距离呢,要不咱们打辆出租车回去吧。”

    “怎么,为民,累了困了?还是怕冷啊?”王亮笑着问道。

    “爷爷,您还不知道我吗?当年侦察连在东北驻训的的时候,大冬天的,我们都光着膀子扛圆木,在雪地里搞捕俘流水作业,那比这可冷多了,近零下二十摄氏度呢。再说我也不累不困啊,主要就是担心您的身体吃不吃得消。”看着这雪景,孙为民倒是想起了不少往事。

    曾经的军人,总是不免陷入对于军旅往事的回忆。

    “哈哈,你小子尽管放心,我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走,咱们压压马路去。”这洁白无瑕的雪让王亮心情大好,原本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好!”孙为民的兴致也来了,雪再大又能如何,我们军人无所畏惧!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了,任凭风吹雪打,我自岿然不动。

    走着走着,王亮忽的回头问孙为民道:“为民,你知道在这个环境中我想到了什么吗?”

    孙为民不假思索:“您现在想到的应该是伊木河的杜宏连长吧?”

    “知我者,为民也。”王亮没有回答对与错,转身继续大步往前走去,嘴角是微笑的,但眼角却划过一丝晶莹。

    大兴安岭原始森林尽头大雪茫茫,中俄两国界河额尔古纳河冰封千里。

    界河南岸,一处二十六米高的悬崖之上,迷彩色的哨所巍然矗立。

    伊木河哨所。

    暴风雪中,沿界河巡逻的官兵们整齐列队,向着高高耸起的峭壁齐声大喊着:“连长!连长!连长!”

    回音激荡,长风怒号,战马嘶鸣……

    辽阔的冰面上,一声声呼唤久久回荡。

    是的,深处大雪纷飞的情境里,王亮想起伊木河哨所的杜宏了。

    零下四十摄氏度的环境,杜宏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趴在悬崖下的雪地里,他的头上有一道超过十厘米的口子,身旁的是一团凝固的鲜血,眼镜和手套散落在悬崖边。

    雪景很美,值得人去欣赏。

    但九十五岁的王亮却发现,这雪,一点都不美。

    孙为民知道爷爷心里难受,总是习惯性的睹物思人,他不敢再说话,静静地跟在王亮的身后。

    十多分钟过去了,雪依旧没有收敛。

    一眼望去,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银装素裹的壮丽景象浮现在面前。

    良久,王亮才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看来要出动部队来扫雪了。”

    在军队里工作了那么长时间,王亮自然对暴雪的应急预案十分了解。

    出现这样的强降雪天气,市区道路大量积雪,部分主干道因为积雪过厚严重受阻,第二天一早必然会出现交通阻滞的情况。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仅仅依靠政府组织环卫部门和交通部门根本是无法快速应对的。

    所以,这就需要部队来帮忙了。

    王亮想的一点没错,就在两人压马路的时候,地方政府已经向东部战区发出了请求。

    0203 国家多难,民族多难。吾辈是受人民养育之军人,当以死报国!

    0203 国家多难,民族多难。吾辈是受人民养育之军人,当以死报国!

    一个小时后。

    孙为民已经开启了直播,就在这漫天的雪地里。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雪依旧在下,肆无忌惮地下着。

    南市的市民们大多都已经睡了,除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面,其他的商铺大多都已经打烊了。

    马路上,只有几辆出租车在缓慢地行驶着。

    雪下的这么大,地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积雪,出租车司机不敢开得太快。

    或许拉完这最后一单他也该回温暖而又舒适的家。

    凌晨时分,尤其是在隆冬时节,熬夜的人并不多。

    直播开始后的一分钟里,这才开始陆陆续续地有网友进来,他们都是设置了提醒的。

    评论区。

    “又有直播可以看了,棒棒哒,喔!好大的一场雪啊!”

    “老首长坐标苏省南市江第二大桥,鉴定完毕。”

    “雪景,好美啊!”

    “漫漫长夜,不知道老首长又要为我们熬制一碗什么样的鸡汤啊?”

    “雪好大,老首长没有带伞吗?头上都是雪啊!”

    “不行,我要去给老首长送伞!”

    “......”

    王亮并没有去关注网友们的评论,而是对着镜头说了起来:“1933年的3月10日夜里,那一天下着同样大的雪,几百个拎着大刀的青年埋伏到了长城隘口一侧的高地。”

    “他们是二十九军的兵,西北军,就在三年前,这支部队还忙着和常凯申打中原大战呢。而在今天,他们接到了调往长城接防喜峰口的任务。军长宋哲元写下了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的铁血誓言。”

    “当二十九军的先遣部队冒着大雪顶着寒风赶到喜峰口的时候,关东军的骑兵已经到了长城脚下,一场恶战由此拉开。”

    王亮继续道:“二十九军的装备差啊,不是嫡系,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炮弹里面火药掺黄土,打出去一半就落了下来,破枪搂火没多久便废了,单兵配备的弹药几乎可以用手指头数过来,只能用大刀。一日两餐,其中一顿还是稀饭,体力上就更不行了。”

    渐渐地,网友们被王亮带入到了这段历史之中。

    1933年3月10日凌晨两点五十分,喜峰口。

    “中国军队应该不会选在这该死的天气来偷袭,走,我们到里面去暖和一下。”

    “我也是这样想的,冻死我了。”

    雪下得特别大,外面异常寒冷,这使得在哨位上执勤的关东军士兵有了偷懒的想法。

    而就在两个士兵背着枪钻进帐篷的时候,日军的阵地上摸进来了几道人影。

    探照灯不停地扫射着,一道道鬼魅的身影不停地隐蔽、前进、隐蔽、前进。

    二十九军的大刀队来了。

    只见战士们每人身背一把闪闪发亮的大刀。

    “什么人!”

    砰!

    十分钟后,关东军士兵还是发现了异常的清理,当即鸣枪示警。

    战斗由此宣布打响,赵登禹和佟泽光两位旅长身先士卒,手握大刀,冲到帐篷里便是一阵疯狂地砍杀。

    “大刀大刀,雪舞风飘。杀敌头颅,壮我英豪!”

    “杀鬼子!”

    在近距离的拼杀中,大刀充分发挥着自己的威力。

    近千名敌人从睡梦中惊醒,不少人撞在二十九军战士们的刀口上,凄惨的呼喊声久久回荡在阵地的上空。

    对于日本关东军来讲,这个场景他们有些似曾相识。

    早在两年前的九一八事变当中,他们在北大营就是如此屠杀东北军将士的。

    现如今,他们遭报应了。

    赵登禹,这个因为抗日而殉国的第一位师长时任第29军37师109旅旅长,身高一米九有余,年少时曾拜名师,习得一身好武艺,寻常十几人近不得身。

    今天,在这雪地里,他总算是有杀人的机会了。

    关东军士兵的头颅不至于掉在地上,但流淌的鲜血浸染着洁白无暇的雪,还冒着热乎气呢。

    国家多难,民族多难。

    吾辈是受人民养育之军人,当以死报国!

    战死者光荣,偷生者耻辱!

    旅长不怂,即便是受伤了也不肯撤下去,那他手底下的兵自然没有一个怕死的。

    有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士兵,叫陈永。

    像这样的名字,注定要被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而在那一晚,他整整劈死了十三个鬼子。

    最后,筋疲力竭,倒在雪堆里,慢慢死去。

    国家多难,民族多难,当以死报国。

    “在死去之前,他们连一口饱饭都没有吃过,连口热乎水都没有,吃上一把雪就去战斗。二十九军将士们的体能不及关东军,但他们上喜峰口就没有打算活着下去。”

    “那一战,五千日寇毙命于长城。”

    关东军军部怒道:“明治大帝造兵以来之皇军声誉,尽丧于喜峰口外,而遭受六十年来未有之侮辱,日支、日俄、日德历次战役战胜攻取之声威,均为宋哲元剥削净尽。”

    在二零一七年的雪夜里,王亮讲述着八十三年前的那场战斗。

    日军有一条军规,但凡在战场宿营一律不准脱衣。

    但是,因长期以来从未遭到中国军队的袭击,日军的纪律有所松弛。

    他们想不到,中国军队会在雪夜里展开偷袭,脱下大衣蒙头大睡的他们,面对着明晃晃的大刀,显得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二十九军战士们冲入营房,杀声震天,大刀挥动。

    鬼子从酣睡中惊起,吓得魂飞魄散,嚎哭惊叫,抱头鼠窜。

    评论区。

    “向保家卫国的先烈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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