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8)
望翻个身看他:“周sir,你一个男的难道还怕我对你做什么不成?”
周祺摇头:“不是。”
“那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周祺也不知道他和曾望怎么就像是拿错剧本一样,她一点都没觉得和一个男生睡一张床上有什么不妥,反倒是他瞻前顾后束手束脚的。
这似乎就是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
周祺认命地叹口气,走到床边踟蹰了下才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躺下,把手脚都放得规规矩矩的。
曾望探手把自己这边的灯关了,扭头看他。
周祺领会她的意思,也伸手关了灯。
黑暗立刻漫漶进整个屋内,四下静悄悄的,连窗外也无声无息。
曾望扯了下被子:“我睡了。”
“晚安。”周祺轻声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窗外有沙沙的雨声传来,细细的像是很多蚕在啃食桑叶。
他们明明躺在一张床上却听不到彼此的呼吸声。
曾望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轻轻地扭过头看他,她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看不清他到底睡没睡着。
她小心地侧了个身面向他,低声喊他:“周祺?”
就在这一瞬她听到了他的呼吸声。
曾望拿自己的脚碰了碰他的小腿:“我知道你没睡。”
过了片刻,她听见周祺用略带无奈的语气说:“怎么了?”
曾望又拿脚蹭蹭他:“睡不着,我们说会儿话吧。”
“你的脚……”
她踢踢他:“干嘛?”
“好凉。”
“哦。”曾望收回脚,伸手往他那摸,先是摸到他的下巴,之后她就顺着往下摸到他的脖颈上,“手更凉。”
她的手碰上他的脖子时,周祺被一激忍不住瑟缩了下。
“一直都这样?”他问。
“嗯。”曾望搓搓手,“天气冷的时候就会这样。”
“你等等。”周祺坐起身打开了灯,突然掀开被子往浴室走。
曾望一脸莫名地撑起身体。
周祺再出来时手上端着一盆水,他把水盆放到曾望床边,盆里的水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他站起身看着曾望:“你试试水温。”
曾望不难看出他的意图,她把脚从被子伸出来,拿脚尖碰了碰水,适应水温后才完全浸下去,温水漫过脚踝的那刻,她的心里忽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觉得他让她泡的不是脚而是一颗心。
“烫吗?”周祺问。
曾望摇头:“刚刚好。”
“泡一会儿就暖和了。”
曾望两只脚拨拉着水,“哗啦哗啦”的水声充斥在房内。
“南方冬天太冷了。”她抬头看他,“北方有暖气,指不定去了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手凉脚凉的了。”
周祺听她这么说心里一悸:“嗯,说不定。”
曾望泡了会儿脚,全身心都异常放松,很快身上就暖和了起来。
“水凉了。”周祺蹲下身示意曾望抬脚,他拿干毛巾给她擦脚。
曾望低头盯着他的头顶,突然说:“对不起。”
周祺抬头:“嗯?”
“我今天不应该骗你。”
周祺没出言责怪她,低头继续帮她擦另一只脚:“我知道小希姐对你来说很重要,她被人欺负你心里肯定不舒服。”
“只是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你要想着你对有些人来说也很重要。”他停下手看她,“别再让我担心了。”
曾望回视着他,此刻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
“知道了。”她说。
周祺端着水盆去倒水,回来时曾望已经老实地躺下了。
他关了灯躺在另一边。
“晚安。”周祺再次道了声。
曾望转过身,撑起身体凑过去胡乱地在他脸上亲了下:“晚安。”
……
次日一早巷子里就有卖包子的吆喝声,还有远处隐约的车鸣声、人声交杂在一起,随着晨光苏醒的是整个世界。
周祺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往边上看去,意外地看到曾望竟然醒的比他还早,她趴在枕头上盯着他看,一副神采焕发的模样。
昨晚她泡了脚后有了睡意很快就睡着了,可他却是毫无睡意,听着她缓缓的呼吸声更是意识清醒,就这样精神高度紧张地熬了段时间,到了后半夜他才有了点困意。
“早。”
周祺不太自在地坐起身:“早。”
曾望爬出被窝,跪坐在床上,做了个出乎周祺意料之外的举动。
她毫无预兆地突然掀起自己的单衣露出了肚皮,抬头两眼熠熠地看着周祺有些欣喜地说:“你看,我有马甲线了。”
周祺被她的举动吓得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别开了眼睛,耳根子不时就一片绯红。
曾望低头摸着自己的小腹囔囔自语:“跟着你练了段时间的卷腹就有了。”
她又两眼放光地看向他:“你练得比我更久,强度更高,有没有练出腹肌了?”
周祺没敢对上她的目光,脸上的热度也还没消退,他支吾着回答:“有、有一点。”
“我看看。”
曾望往他那挪,伸手就想去掀他的衣服。
“诶……曾望。”周祺见她直接上手就慌了,他往后退了退,挡着她探向他小腹的手。
他这样抗拒惹得曾望大为不满,她的反骨又在作祟了,咬咬牙直接扑到他身上,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姿态。
“让我看看。”曾望拉他的手。
周祺满脸通红:“别闹了。”
他严防死守就是不让她得逞,曾望突然改变战略,趴在他胸口上不提防地“吧唧”亲了他一口。
“让我看看。”她还刻意放软了语气。
周祺对她这种出其不意的“攻击”简直无法招架,他无奈地吁叹一口气,松开了手。
曾望一乐,迅速把他的衣服往上撩开。
他的脸晒黑了,但他的小腹还保留着原本的肤色,他腰部精瘦,因为紧张浑身绷得紧紧的,这样更把腹部的几块肌肉凸显了出来。
他才练腹没多久,块垒并非像那些肌肉男般硕大,但也已经是纹理分明,界限明显了。
曾望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周祺一个激灵,身体里突然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陌生又汹涌。
他慌张地掀开被子下床,向着洗手间落荒而逃:“我去洗漱。”
周祺接连往脸上浇了几捧冷水才冷静下来,但脸上的绯红仍是顽固地盘踞在上,他阖上眼平复呼吸,过了会儿心跳才恢复正常。
刷完牙洗好脸,周祺还特地帮曾望把一次性的牙刷拆了,挤上牙膏放好。
他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曾望正背对着她盘腿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睡了一晚她的一头短发变得乱糟糟的她也没去整理。
“我洗好了了,你——”
周祺的话在走近床边,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时戛然而止。
曾望转头看他,忙把手上玩着的东西扔到一旁,不自然地把落下来的鬓发勾到耳后,解释道:“床头上放着的,我就……拆开来看看。”
周祺比她还堂皇,此时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任由血液再次往脸上涌。
“周sir,你想和我一起尝尝禁果吗?”
曾望冲他眨眨眼,她刚睡起,一脸无害又偏偏别具诱惑力。
周祺脑袋“轰”的一声,只觉得房间里空气稀薄,再呆不住了。
他捞起一旁的外套,拿了房卡也不敢再看曾望,磕磕巴巴地说:“我先去退房。”
他再次落荒而逃,曾望眼看着他快步离开房内,把头埋在被子里笑出了声。
之前她帮耿明鹏做事时,碰到了很多觊觎她的男人,那些人都只是看上了她的皮表,只贪图一时的新鲜,他们用下流的言语调戏她,想尽办法占她便宜,让她觉得世上的男人都是令人作恶的。
但周祺不一样。
他是干净的。
……
周祺逃也似的从楼上下来,正好撞见抱着一床被子的老板娘。
“起来了啊。”
周祺点头。
老板娘把被子抱去放好,出来时问他:“这么早就退房?”
“嗯。”周祺把房卡和票据一起递给她。
老板娘瞄一眼他,眼神别有意味:“有消费房间里的东西吗?”
周祺想了下:“一瓶水。”
“还有呢?”
周祺在老板娘意味深长颇具暗示性的眼神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耳垂立刻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一双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儿才对。
老板娘久经沙场,看他这模样心中就了然了,她冲他挤眉弄眼:“避/孕套用了没?”
周祺脑袋都抬不起来。
“几个?”
他认命地答道:“一个。”
老板娘一边算着账一边觑他:“小伙子,要加油啊。”
周祺有苦难言,无言以对。
从昨晚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十分钟之后,曾望从楼上下来,老板娘目光暧昧地看着他们俩:“下次还一起来阿姨这啊。”
曾望心情愉悦地应道:“好。”
周祺哭笑不得。
清晨的小巷已经很热闹了,卖早餐的小店早已开张,豆浆油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蔬菜瓜果店也不落后,吆喝着招徕早起的邻里街坊。
世界一睁眼就是喧闹的。
昨晚下了一场雨,地面还湿漉漉的,周祺拉着曾望的手小心地绕开那些水洼。
“饿吗?”他问。
曾望摇头:“我们先去跑步。”
周祺没异议:“好。”
他们钻出巷子,没想到迎头碰上了王亚亚,她背着包估计是要去上补习班,看到他们俩牵着的手时狠狠地皱了皱眉。
曾望一点也不担心被她撞见,拉着周祺的手昂首挺胸地就从她面前走过。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个大公园,清早公园里只有一些爷爷奶奶在打太极,此外没什么人,很是清净。
公园内有一座小山,他们沿着登山梯来回跑了几趟。
曾望今天一直尽力跟着周祺,第三趟登顶时她实在累得不想动了,就撑着膝盖弯腰喘气。
“累了?”周祺停下问她。
曾望点头。
周祺擦了下额际的汗:“我背你下去吧。”
曾望直起腰看他:“负重锻炼?”
周祺笑着点头,背过身弯腰:“上来吧。”
曾望拍拍手,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还有体力吗?”
“还有。”
她上前趴上他的背,周祺一把背起她就往山下走。
曾望搂着他在他耳边说:“你今天怎么比平时更卖力,是不是运动会快到了,害怕输给宋浩?”
周祺没回答她就默认自己猜对了。
“别担心,你肯定可以赢过他的。”
周祺只是笑了笑。
其实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输给宋浩,只是经过昨天,他明白了自己必须要更加强大才行。
他不仅要守护好她,更要有能力保护好她想守护的人。
☆、九十二
曾希在家休养了一周,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林穆阳不放心,执意带她去医院复查,她无奈,唯有依了他。
复查的结果很理想,医生说她恢复得很好,接下来可以适当地锻炼锻炼。
林穆阳于是就开始计划带她出门放松一下,但具体去哪儿他还没定下来,他没带女生外出的经验,只好问问老高和小A的意见。
“去滑冰怎么样?郊外新开了个滑冰场,还挺大。”老高提议。
林穆阳摇头:“她伤才好。”
“找个地方旅游?”老高又说。
林穆阳有这个考量,但也有顾虑:“去哪儿?太远了她不会愿意的。”
小A在一旁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这时候就要看我的了。”
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票放在桌上,林穆阳扫了眼是音乐节的门票,他的眼神蓦地亮了。
之前曾希抢的那场因为场地等原因,主办方给取消了,为这她还失落了几天。
小A点点那两张票:“有事去不了,送你了,就在隔壁市,不远。”
林穆阳知道去不了是他的说辞,但他也没和他客气,拿了票拍拍小A的肩:“谢啦。”
打定主意带曾希去音乐节,林穆阳还做了番功课,他特地找了邻市的攻略,想着看完音乐节还能带她出去玩玩。
曾希知道林穆阳要带她去邻市参加音乐节也没异议,上次没去成她也一直心有遗憾,再加上,她察觉到他最近几天似乎有心事,常常一个人发呆,出去走走或许能让他换个心情。
她和曾望知会了声后就着手收拾了自己和林穆阳的行李,目的地就在隔壁,路途不远,她只带了几套换洗衣物,两人的东西加起来也不过一个小行李箱。
林穆阳租了一辆车,加满了油后捎上曾希就出发了。
早上从庆城出发,还没到正午就到了邻市,音乐节举办场地在一个海滨公园,林穆阳驱车到时附近的停车场差不多已经停满了车,他来回绕了几圈才捡漏找到了一个停车位。
小A给的票是音乐节三日的通票,连着露营票也买了,倒是给林穆阳省去了住宿的麻烦,毕竟现在周边的酒店宾馆几乎都是客满的状态。
音乐节首日天气晴朗,太阳当空照射,白日里最高温度能达到二十七八,热得让人怀疑这不是初春而是盛夏。
来参加音乐节的人多得骇了曾希一跳,不仅入口处排着两条长长的队伍,从外面往里看也是人头攒动,乌泱泱的让她疑心是春运火车站现场。
她和林穆阳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得以检票入内,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两个三日通票和露营区的手环。曾希此前从未参加过音乐节,此时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甚至工作人员塞给她的音乐节指导手册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海滨公园附近都是海鲜大排档,音乐节下午两点才开场,林穆阳就先带着曾希去吃了午饭,吃完饭趁还有时间,他就带着她在场内逛了逛。
几个舞台均点是搭建在沙滩上,因为是在海边且今天天气实在是热,曾希看到很多人都换上了泳衣,那场景倒真像是在海边度假。
林穆阳瞥到边上的一家泳衣店,拉着她就往里走。
“诶诶。”曾希扯住他。
林穆阳回头见她脸上飞红,好笑道:“害羞什么?”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没穿都见过了,穿个泳衣怕什么?”
曾希推他。
“走吧。”林穆阳笑着拥着她往里走,“我们要合群。”
曾希抵不过他,最后只好遂了他的意。
林穆阳一个大男人脱了上衣,随意换上一条短裤就行了,他从更衣室里出来时,隔壁的曾希还在里面。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曾希捂着胸口从里面走出来。她穿的是一套两件式的黑色泳衣,上身吊带裹胸,下身就是一条短裙,中间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蛮腰。以前在学校上游泳课她穿的都是最保守的学生泳衣,她还从未尝试过这种款式。
曾希咬着唇扯着泳裙的裙角,总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是别扭的。
林穆阳的眼睛却是一亮。
他犹记得初次在学校泳池里的惊鸿一瞥,她穿着黑色的泳衣衬得皮肤欺霜赛雪,那之后他就一直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再和她去一趟泳池。
曾希在他的注视下越发不自在了:“我还是换回去吧。”
林穆阳抓住她的手:“就这样,好看。”
他不给曾希机会,付了账拉着她就往外走。
从泳衣店出来没多久,主舞台的表演就开始了,观众疯似的往前涌,随着音乐不断地晃动着双手,高声呼叫着。
林穆阳始终拉着曾希的手避免他们被人潮冲散,他们找了个角落站好,这才开始看起舞台听起歌来。
台上一个乐队接连唱了几首摇滚,一下就把场子带热了。
台下有人滋起了水枪,接着有更多人加入了打水仗的阵营,台上的歌手在放纵地嘶吼着,台下的人应着音乐嬉笑打闹着,即使互不相识,在这氛围中也如同故交。
曾希一开始还因不适应有些拘谨,到了后来被周遭的气氛带动着也逐渐放开了,她看着身边毫无顾忌放声大笑的人被感染着也开始笑了起来。
林穆阳搂着她,在她耳边问:“看得到吗?”
她个小,其实并不大能看到舞台,只能看到屏幕。
林穆阳突然蹲下身,一把抱起她把她抬高。
曾希惊叫一声,双手无措地搭着他的肩。
林穆阳喊:“这样看得到了吗?”
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曾希这才看到舞台上的歌手长什么样。
“看到了。”她也喊道。
曾希的位置被拔高,相应地也暴露在了更多人的眼前,周边打水仗的人立刻不约而同地对着她滋水。
林穆阳见状立刻放她下来,他和身边的人借了把水枪塞到她手里,之后蹲下拍拍自己的肩,坐上来。
要以往曾希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可今天她被气氛一带,兴致被勾出来了,隐隐有些跃跃欲试,她想也没想就跨坐在了他的肩上。
林穆阳扶着她的腿把她举起:“小希,攻击!”
曾希也没去顾及射到身上的水柱,拿着水枪就胡乱地对着周边的人扫射,她似乎玩得很开心,脸上的笑怎么也收不尽。
……
到底是春季,白天再怎么热,太阳落山后气温一下就降了下来。
一天结束,买了单日票的人就离开了,但留下的人仍是很多。
傍晚,林穆阳带着曾希吃了饭后就去了露营区,租了双人帐篷和睡袋,在营区找了个位置搭好了帐篷。
露营区离舞台不过三四百米的距离,还可以看到舞台的灯光将黑夜分割成规则不一的块状,音乐声也一浪又一浪地袭来,伴着海浪声倒是别有意境。
营区里也很热闹,本来来参加音乐节的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热爱音乐的人,此时聚在一起自然是会利用机会切磋切磋。
海滩上升起的篝火旁就有几个人弹着吉他,打着鼓,弹琴唱歌,那状态一点都不输舞台上的乐队。
有人唱累了想换人,朝着底下哑着嗓子吼了句:“谁想来?”
曾希立刻扭头看向林穆阳。
林穆阳挑眉,起身拍拍屁股,懒懒地举手:“我。”
那人直接把一把电吉他塞给他:“行不行啊?”
林穆阳抱着吉他低头调音。
电吉他他并不陌生,以前吴莉一心想把他培养成摇滚歌手,他跟着她的乐队玩过一阵摇滚,那时候他的乐器就是一把电吉他。
乐器都是主办方提供给人玩乐的,所以乐队都是临时组的,之前谁也不认识谁。
鼓手回头问其他人:“‘Don’t Cry’?”
其余人点头,林穆阳手指一拨直接弹出了前奏。
电吉他特有的金属感能一下子击中人的灵魂,枪炮与玫瑰的经典曲目引起了在场人的欢呼。
架子鼓一敲,林穆阳就启唇唱出了声。
唱民谣的时候他的嗓音是清冽的,此刻却带了些嘶哑,但姿态是同样的不羁。
曾希在底下听到了惊叹声,她与有荣焉地笑了。
林穆阳和那些志同道合的人不过几首歌过后就熟了,他们配合也渐入佳境,到后来俨然就像一个乐队般默契。
他们的歌声吸引了营区更多的人来倾听,似乎这成了音乐节的另一个舞台。
林穆阳唱嗨了,等最后尽兴下来时已经是满头大汗。
曾希拿纸巾帮他擦了擦,笑着问:“高兴吗?”
“嗯。”
他拉起她:“走,带你去个地方。”
海滨公园里有个大泳池,水是温水,不想去冰冷的海水里游泳的人就会选择在泳池里过把瘾。
林穆阳靠在池边,眯着眼看着在水中舒展着四肢畅快地游着的曾希。
如鱼得水,说的大概就是她。
林穆阳潜入水中追上去。
大概是时间晚了,池中没多少人,曾希在水中肆意地游着,到池中央时她蹬着水往池边看却没看到原本应该在那的人。
正疑惑着,身边水波荡漾,有人围着她游了圈然后贴着她破水而出。
曾希看到林穆阳的那刻就露出了笑靥。
天色黯了,泳池四边亮着灯,她穿着黑色泳衣泡在水里,本就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衬托下更是白得灼人眼目。
林穆阳喉头滑动,明明在一起那么久了,有时候还是会被她勾去魂。
“美女,一个人?”他揽过她的腰,眼神扫过她的胸口颇为暧昧地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释放了一天亦或是在水中的缘故,曾希的胆子变大了些,她勾上林穆阳的肩,主动往他身上贴。
“对啊,你呢?”
林穆阳错愕,过后狭着笑说:“好巧,我也是。”
“那么,今晚我可以约你吗?”
曾希对他展开笑颜,趁他不防推开他:“不行,自己过吧。”
她转头滑入水中游走了,林穆阳着了她的道,憋口气追上去。
他们在水中你追我赶地玩闹,林穆阳掐着时间一口气追上她,搂住她不放。
“游尽兴了?”他问。
曾希心满意足地点头。
“上去吧,别感冒了。”
“好。”
他们一起出了水,林穆阳把浴衣给她穿上,拿干毛巾帮她擦了头发。
夜里还是凉,林穆阳搂着她往营区的帐篷走。
露营区只有公共浴室,曾希钻进帐篷里准备拿换洗衣物去洗澡,林穆阳紧随其后也进来了,帐篷里的空间一下子就变得狭小了。
她听到拉链的声音,回头发现他把帐篷拉上了,外面的一点光亮也消失了。
曾希伸手想把照明灯打开,突然背脊一僵,林穆阳扯开了她的浴衣,在她背后裸露的肌肤上细细地吻着,一只手还绕到了前方登上了高地。
她慌张地回头:“不去洗澡吗?”
林穆阳含糊地回答:“现在人多。”
曾希里面还穿着泳衣,他扯下她的浴衣后,轻易地就把她的裹胸往上推开了。
他板过她的身体压下,帐篷底下有防潮垫还铺着两个睡袋,倒也算柔软。
林穆阳攫着她的唇攻城略地,把她吻得意乱情迷后他的唇就往下进攻。
他伏在她胸口啮咬了下,曾希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恢复了些神智。
帐篷和帐篷间相隔也不过一两米,何况时常有人走动,曾希想到这就羞赧不安,她推了推他:“外面……有人。”
林穆阳的吻走到了她的小腹这,一只手垫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扯下了她的泳裙。
“你别出声。”
“穆阳。”曾希还是忐忑。
林穆阳压着她的腿,又重新吻着往上,在他抵进去的同时吻住她的唇,把她的惊呼堵在了嗓子眼,只剩下不由自主地喘息。
“小希,你放松,就一次。”他含着她的耳垂低语。
曾希身体承受着他,觉得自己就像海边伫立的岩石,接受着海浪一次又一次的拍击。
她难耐地呻/吟了声立刻咬住唇,生怕外面的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这样两面夹击,精神高度紧张下她无端觉得刺激又折磨。
外头还有歌声传来,是摇滚,电子金属的声音对于林穆阳来说就是一剂催/情药,那些音符一个个钻进他的耳朵,勾起他最原始的欲/望,他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在咆叫。
曾希觉得今晚的情/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激烈,她最后实在忍不住咬上他的肩,借此来缓解体内的汹涌的情/潮,这又更激起了林穆阳的冲动。
等最后结束,林穆阳趴在曾希身上好一会儿才退开,大汗淋漓。
他们仰躺着喘着气,忽然就听清了不远处的海浪声。
“小希。”
“嗯?”
“‘做音乐的十个里面九个没出息’,要是我最后什么都没有,你还跟我吗?”
曾希转过身看他:“你知道我是在什么家庭里长大的,对我来说以前没有的以后有没有也不重要的,我不在乎。”
她的声音还带着情动的缱绻,惹得他心里痒痒的。
他揽过她,两人□□相对,是最坦诚的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待在沙漠里,从长途至今一章都没写,存稿就快殆尽了orz……我都不好意思往下说了(?д?`)
我尽力
☆、九十三
九十二
学期的第一个月考结束后就是校运会,各年级各班排成一个方阵从主席台前喊了个口号,站在底下听着校领导无聊的发言后,一中的春季运动会就算是正式拉开序幕了。
校园广播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每个班级都搭起了帐篷摆上了桌子椅子设立了大本营,自由活动时间操场的每个角落都有学生的足迹。
早上的首场比赛是男子女子一百米预赛,之后就是两百米预赛,开始前校广播已经通知了参赛者到起点集合点名了。
曾望两场比赛都报了名,她听到广播后就往起点走去。
周祺跟在她身边:“紧张吗?”
曾望瞅他:“跑个步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周祺想也是,她做事向来自信,鲜少有紧张的时候,倒是他瞎担心了。
起点处人挤做一堆,曾望就站在边上压了压腿做热身,等老师喊到自己的名字时她应了声“到”。
“你去终点等我。”她冲周祺眨眼,“这样我会跑得更快。”
周祺眼里漫起笑意:“好。”
老师把参赛者按照花名册上的安排,四个四个分成一组。
曾望看到站在身边的王亚亚时毫不避讳地皱了眉头,她没想到她们竟然在一组里。
王亚亚看着她眼神也很不友善,她冷哼一声突然对她说:“周六那天,你和周祺一大早就在一起,是外宿了吧。”
曾望毫不慌张,耸了下肩。
“你就不怕我告诉老师?”
曾望嗤笑:“还没吸取教训呢?上次你告状有用吗?”
“你……”
曾望警告她:“别多管闲事。”
很快终点处的裁判挥了挥旗子,比赛开始。
曾望排在女子第三组,一百米跑属于速战速决的比赛,没多久就轮到了她这一组。
站在起跑线上,她跨出一只脚做出起跑姿势,边上的王亚亚瞪了她一眼,看她表情似乎欲要和她一争高下。
曾望抬眼往终点看,周祺就站在跑道边上,见她抬头还挥了下手。
她嘴角微微上扬,摆出助跑姿势,眼神更加笃定。
裁判吹哨:“各就各位,预备——”
“停停,都回来。”
曾望刚要起跑就听见裁判的喊话,她立刻收回要迈出的步子。
裁判看着王亚亚说:“同学,别抢跑。”
“哦。”王亚亚表情郁郁。
曾望瞥她:“别紧张啊,反正也赢不过我。”
王亚亚张口想顶,裁判已经开始下口令了,她只能不甘地把话咽回去。
“预备——跑!”
曾望瞬间冲出去,在起步的一两秒内强占了首位,短跑最重要的就是爆发力,在这方面她从来不输别人。
她顺利地带头冲过了终点线,缓冲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下。
周祺小跑过去,拧开了水递给她。
“第一。”
曾望仰头喝水,汗水把她的短发黏在了脸上,周祺自然地抬手帮她拨下来。
“等下还有两百米,累吗?”他问。
曾望缓了口气:“你忘了,我每天都跟着你跑的。”
周祺笑:“去大本营休息下吧。”
大本营在操场入口处的一棵大榕树下,搭着橙色的帐篷,班上的文艺委员还吹了几个颜色各异的气球挂在四个角落上,把它和其它帐篷区别开来。
曾望走近大本营就看到了坐在那的潘虎,她下意识不想和他碰面,可他下一秒就转过头和她对上了眼,她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曾望比赛完了啊?”潘虎显然看了边上白板上写着的班上学生的今日参赛项目。
“嗯。”
“辛苦了。”他的目光落到她身后的周祺身上,眼神不明,“周祺,你是曾望的后勤吗?”
班上参加比赛的人都会让没参赛的人给当后勤,就是害怕比赛期间发生什么意外,曾望的确有个后勤,但她让她不用跟着她。
“啊,对,明天他比赛,我给他当后勤。”曾望反应迅速。
潘虎点点头。
曾望实在不想和潘虎呆一块儿,她回头看周祺:“两百米预赛也快开始了,我们先去起点等着。”
周祺接收到她的眼神:“好。”
他们和潘虎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潘虎盯着他们俩并排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
曾望所有的比赛在第一天就结束了,两个项目都进了决赛且取得了不错的名次。
周祺的三千米比赛在第三天下午,第二天他们的时间都空了出来,曾望原本向周祺提议他们偷偷溜出校玩的,可周祺却硬是拉着曾望去了图书馆自习。
曾望把笔往桌上一摔,赌气道:“都考完试了,怎么还要做题。”
“你上学期落下的功课还没补完。”周祺坐她对面好声好气地说。
曾望有些烦躁:“大不了不去北京了。”
周祺的神情一下黯淡了。
曾望后知后觉自己口不择言了,又拉不下脸道歉,默默地拿起笔埋头做题。
校运会期间,图书馆没几个人,他们又坐在最角落里,此时周围安静地落针可闻。
气氛有些难言地古怪,像是暴雨前滞闷。
曾望低着头心思全然不在书上,时间每一秒的流逝她都能敏感地感知到,过不了多久她就受不了了,再次把笔往桌上一扔。
周祺抬头看她。
“你不能对我冷暴力。”
周祺愣住:“我没有。”
曾望点点自己的书:“你之前都会问我看不看得懂。”
她耍无赖的模样落在周祺眼里觉得有些可爱,他用手肘撑着身体探过去看她的书,抬头正准备问她哪里看不懂时,曾望突然引颈凑近他,在他嘴角上烙下一个吻。
饶是图书馆此时无人,周祺也红了脸。
“我不是故意的。”曾望眼神真诚地看着他。
周祺知道她这是为刚才的冒失道歉,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悸动继而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他低头回给她一个轻轻的吻。
“我知道。”
窗外,树在发芽。
运动会只进行三天,第三天下午是长跑比赛和接力赛,一千五和三千米都是十分耗费体力的项目,因此没有预决赛之分,都是一场定胜负。
一千五比赛结束后,三千米的比赛就紧接着开始准备了。
周祺在起点等着老师点名,曾望提醒他:“你热热身,别抽筋了。”
“哦。”周祺做了几组高抬腿,甩了甩手。
“紧张吗?”
周祺点头:“有点。”
曾望帮他捶捶肩:“你放松,和平常那样跑就行了。”
她歪头问:“要我陪跑吗?”
周祺摇头,看着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你在终点等我,这样我会跑得更快。”
曾望算是明白他之前听到她这么说时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裁判开始点名了,三千米的参赛者不多,很快就喊到了周祺的名字。
“我过去了。”
曾望捏捏他的手:“好。”
周祺走到起点线上,下一个喊到名字的就是宋浩,他站在周祺边上,比周祺矮半头,一脸志在必得的模样。
“你要是中途撑不下去了,是可以退出的。”
周祺看他。
“我这是为你好,别体力不支倒在了赛道上。”宋浩语带嘲笑。
“谢谢,我不会的。”周祺眼神坚定。
点名结束,裁判把参赛者安排上跑道上,因为是长跑倒无所谓外道内道,一开始都是随意站在起跑线上的。
“三千米是七圈半,到最后一圈的时候我会鸣枪……”
裁判在絮叨些注意事项,周祺眼神看着赛道前方异常专注。实然他心里是紧张的,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运动会,他毫无经验更无法猜测最后会得到个什么样的结果,一切都是初次和未知。
他心头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情绪,忐忑、担忧还有隐隐的兴奋和期待。
“周祺。”
在嘈杂中有人喊他,周祺扭头往边上看。
“加油。”曾望在嘈杂的人声中喊道。
周祺心里一松,露出一个笑算是回应。
“各就各位,预备——跑!”
裁判一声令下,一群人都跑了出去,不约而同地往内道挤想要占取一个有力的位置。
宋浩一开始就冲在了最前面,第一圈他就没有隐藏实力,领跑了一整圈,回头看时第二名离他还有十几米的距离,而周祺更是远远落在后面。
他心中嗤笑,提了提速度企图把优势拉开。
长跑最考验体力,一开始参赛者之间的差距还不是很大,几圈过后因为膂力悬殊,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竟然差了一圈多。
宋浩前几圈都没有刻意保留体力,到最后两圈时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严重地流失,两只脚只是在麻木地动着,很难再提起速度。但这就是他的战略,前期拉大差距,后面只要坚持到结束就行。
他本以为自己是胜券在握的,可当裁判鸣枪提醒这是最后一圈时,周祺竟然从他的身边跑过,瞬间反超。
宋浩有些难以置信,就在上一圈他特意回头看了眼,第二名离他至少半圈,而周祺也不过是在第四、五名,他不是最后一名已经足够让他吃惊的了,没想到他竟然追了上来。
宋浩咬咬牙用尽身体里仅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想超过周祺重新回到一位,可周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只要他一提速追上他,他立刻就能把他甩在身后,耍着人玩似的。
宋浩不甘心,最后半圈还想着反超,提速时双脚打了个绊儿趔趄了下摔了。
围观的学生冲上去扶他,就在同时,周祺冲过了终点线。
曾望在他跑的时候一直在每个拐弯处等他,但并没有出声打断他的节奏,就只是在心里无声地给他加油,他到达终点时她是第一个冲到他身边的人。
周祺汗水淋漓,蜒着下颔低落,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双眼却如同濯洗过的玻璃珠般,熠熠生光。
曾望不顾他一身湿汗抱住他,兴奋地说:“你做到了。”
在这当口,周祺也不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抬手回抱住她,声音里亦是难掩激动:“我赢了。”
参赛者一个接一个地抵达终点,很多人从操场四面八方涌到终点处,加油声、关切声一时嘈杂。
曾望从周祺的怀里抬头,突然毫无预兆地喊了句:“周祺一定可以成为一个警察!”
周祺怔了下。
“周祺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
“周祺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
“周祺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
曾望笑着喊。
周边有人向他们这看过来,她却一点都不避讳,拉着周祺仍是兴奋地笑着。
周祺并没有阻止她甚至被她感染,他陪她笑着,胸口的心脏砰砰直跳。
这是十七年来,真正觉得活着真好的时刻。
那时,他们都还不知道,命运总是在人类放松警惕的时候露出獠牙。
☆、九十四
耿思甜来到烧烤摊时,耿明鹏正在烤串。
他看到耿思甜,表情也是不冷不淡的:“又来要钱?我可没钱给你买奢侈品,供你攀比。”
“说什么呢,我来看看你不行啊。”耿思甜面上有些挂不住。
耿明鹏打小和她不亲,他出来社会混的时候她还在读书,一点名头没读出来还隔三差五找他要钱买这买那,烦人的很。
耿思甜目光逡巡一周,问道:“那个曾望……今天没来?”
提起曾望,耿明鹏地肩膀就隐隐作痛,心头不快:“不在这干了。”
“啊?”耿思甜意外,“走了?”
耿明鹏乜她:“找她有事?”
耿思甜凑近他,低声把曾望拿刀威胁李辛霏的事给说了。
“就是这样,我那朋友气得要死,咽不下这口气。”
耿明鹏一点也不意外曾望会做这样的事,那丫头辣得很,捅他一刀都毫不手软,更别说威胁一个打过她姐的人。
“你想让我教训教训她?”
耿思甜点头,左右看了眼,悄声说:“我那朋友愿意花钱让你给她个教训。”
她伸出手掌比了比:“五位数。”
耿明鹏眉毛抖动了下:“真的假的?”
“真的,她不缺钱,富二代,就是气不过。”耿思甜继续游说道,“只要你让她也尝尝苦头,要她以后再不敢这么嚣张,这钱就到手了。”
“往狠了教训。”耿思甜补了句,她觉得曾望被教训得越狠,李辛霏会越高兴,指不定到时候还多给一些钱。
就算耿思甜今天不来,上次那一刀他也是要找曾望算算账的。
“曾望不傻,她要是把我告到局子里,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耿思甜生怕耿明鹏不做,慌忙接道:“没事,我那朋友家里有权有势的……”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家里还有当官的,只要不闹出人命,她都摆得定,不会让你搭进去的。”
“确定?”
“你是我弟我不会害你的。”
耿明鹏的三角眼里闪过算计的锋芒。
耿思甜见他差不多动摇,忙追了句,“到时候钱你得分我一半。”
……
傍晚放学,一群学生涌出校门吃晚饭,周边的各家饭馆顷刻间就爆满。
王亚亚和白铃邀着一起吃饭,刚出校门王亚亚就瞥到一个有些脸熟的人,他往学校里张头探脑,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人。她仔细回想了下才记得她之前去小吃街就是看到曾望在这个男的的烧烤摊上打工。
“等会儿。”
王亚亚停下脚步和白铃说了声,往那男的所在的方向走。
“你是在找曾望吗?”
耿明鹏正忙不迭地从涌出的学生中搜寻着人,冷不丁眼前出现了个学生妹,他略感意外随后问道:“你认识我?”
“我之前看到曾望在你的烧烤摊上打工。”
耿明鹏想起曾望和张瑶有一次闹矛盾,就是因为张瑶把她在打工的事告诉给了她的同学。
他一下就明白了她是谁。
王亚亚对她说:“你在这等是等不到她的,她现在应该和周祺一起在食堂吃饭。”
耿明鹏的眼神忽的有些阴鸷,又颇为玩味地看着王亚亚:“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王亚亚咬了下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你知道曾望有一把蝴/蝶刀吗?”
耿明鹏的肩膀条件反射地抽痛了下,他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她拿刀威胁过我。”说起这个王亚亚还有些忿忿不平。
耿明鹏并不意外,那丫头都敢拿刀往他身上捅,更勿论威胁个人。
他眼神打量了下王亚亚,显然她主动和他搭话并非出于一时的好奇,而是另有所图。
“我和老师举报过她,可是她否认了,周祺也不愿意帮我作证。”
耿明鹏这下明白了:“你想让我帮你做个证?”
王亚亚点头。
耿明鹏心里嗤笑,暗道这个学生妹难怪不是曾望的对手,人傻得很,他一个社会混混,给她作证谁会信,到头来坏名声还不是落到她自己头上。
估计是对曾望怀恨在心很久了,亟于想报复她才会做事不过脑子,不过这正中耿明鹏的下怀,他们俩都想给曾望个教训,他正愁要怎样才能把曾望引上门呢。
主动找上门的棋子不利用是傻子,耿明鹏的三角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来:“我可以帮你,不过……你也要帮我个忙。”
“什么?”
“我和曾望发生了点小误会,她最近都躲着不肯见我。”
王亚亚领会了:“你想让我帮你喊她出来?”
耿明鹏点头。
王亚亚皱眉:“我和她关系不好,她不会听我的话的。”
耿明鹏见她上了勾,主动献策:“你这样……”
“懂了吗?”
王亚亚点点头:“只要我帮你把她引出来,你就给我作证?”
耿明鹏憋笑,暗道一声傻缺,嘴上却应承道:“当然了。”
“好。”
……
第一次月考,曾望的成绩有了很大的提升,虽说并没有回到高一时的水平,但也不是班级垫底的了。
比起曾望,周祺才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周祺拿着她的成绩单看,帮她补习以来,他早已发现她其实很聪明,很多知识点他只要稍一点拨她就能懂,只不过因为落了一学期的课,捡起来还需要耗费一些时日,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她的成绩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英语稍微差一点。”周祺分析道。
曾望耸肩:“我爱国啊。”
周祺无奈地摇摇头:“以后记得每天背单词。”
“哦。”曾望敷衍地应道。
“我会听写的。”
曾望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我看你不当警察当个老师也合适。”
“北京没那么好考的。”周祺语重心长地说。
曾望趴在他桌上,抬眼看着他,颇为好奇地问:“要是我没考上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还有时间,只要——”
“万一呢?”曾望假设,“你肯定能考上,我要是落榜了怎么办?”
周祺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自然答不上来。
曾望替他答道:“你应该老老实实地去北京,努力成为一名警察。”
她敲敲桌子:“为了别人更改志愿是一种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
周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愣后很是认真地说:“所以你一定要考上,我想和你一起去北京。”
曾望故意沉默,眼见着他表情越来越着急才松了口应道:“单词我会背的,作业我会做的,落下的课我也会补上的,你放心好了。”
周祺这才笑了。
晚自习开始前,周祺去了趟洗手间,回教室的路途中王亚亚拦住了他。
“我刚出去吃饭,学校外面有人找曾望。”王亚亚说。
周祺莫名:“谁?”
“我见过他,在曾望之前打工的烧烤摊上。”王亚亚瞄了瞄他,接着说道,“他让我和曾望说他找她有事,在大门等她,如果她不出去的话他就要直接闯进学校来找她了。”
周祺听她这么一描述就猜出了找曾望的人是谁,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我不想和曾望说话,你转告她吧。”王亚亚说完就错开他往洗手间方向走。
她压根没进洗手间,在门口晃了一圈就出来了,周祺果然如意料中的独自往校门口走去。
王亚亚拿出手机找到刚存上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之后立刻回到了班级,径往曾望的位置走去。
“曾望。”
曾望抬头,以为王亚亚又要找不痛快了。
“学校外面有人找你,是你之前打工的烧烤摊上的人。”王亚亚想了想补充了句,“男的。”
曾望立刻就想到了耿明鹏。
王亚亚端详了下她的表情问:“你不出去么?周祺已经去找他了。”
曾望神色倏地一变:“你说什么?”
“那男的说找你和周祺,他说你们要是不出去他就要闯进学校直接找你们了,我刚才在外面碰上了周祺就和他说了,他听完直接就去找他了。”
曾望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她低骂一声沉着脸迅速起身离开座位。
“在学校侧门。”王亚亚冲她喊。
曾望冷着脸一路往学校侧门疾跑,生怕迟了一步周祺就发生了什么意外,迎面的冷风刺得她面颊生痛,呼呼的风直往她耳朵里灌,像疾呼,似咆哮。
自从她捅了耿明鹏一刀之后她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他本身做的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上她,给自己惹上麻烦,也因此曾望在那之后总是倍加小心,时时提防。
可是周祺,关心则乱,耿明鹏不过是吓唬一下,他就中计了。
一中侧门出去对面就是一个老旧的小区,除了家住在那附近的学生外鲜少有人走,此时天色微黯,小区里几乎每个窗口都透着灯光,这个点正是家里开火的时间,正因如此,道路上人影罕见。
曾望跑出侧门,并没有看到周祺和耿明鹏,她心更沉了,喘着粗气四下探看,在小道拐角处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皮卡车。
她眯了眯眼确定那是耿明鹏的车后,沉着眼毫不犹豫地往那走。
皮卡车车内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曾望攥着拳靠近,急促地敲了敲车窗,低头往车里看。
突然她瞄到车窗反射着身后的人,她背后毛骨顿然悚立,察觉有人靠近的那一瞬她下意识要回头防备却迟了一步。
耿明鹏把曾望往车上压,拿着一方手帕死死地捂着她的口鼻,曾望猛烈地挣扎了几下,没一会儿浑身一软就没了动静。
耿明鹏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扶着晕死过去的曾望开了车门,迅速把她塞进车内。
他把手帕扔到附近的垃圾桶内,绕到驾驶座开门坐上,发动了车驶离现场。
……
周祺瞒着曾望支身去了学校正门,他站在校门口环顾了四周好几圈都没看到耿明鹏,他心下一松以为他是没等到人直接就离开了,过后他又有些担忧,今天他走了,明天呢?后天呢?只要他和曾望在学校里,他就是个巨大的威胁。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周祺忧心忡忡地往回走,踩着晚自习上课的铃声回到了教室,却发现曾望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逡巡一周,没看到人。
他以为她去了洗手间,也没太在意就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直到过了近二十分钟,曾望还没回来,他心里开始涌起了浓浓的不安,脑子里隐隐有个念头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
他突然转头看向王亚亚,没想到直接对上了她的眼睛,她似乎没料到周祺会遽然朝她那看,表情难掩慌张,心虚地埋下了头。
周祺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他不顾此时还在课堂上,站起身离开座位直接走到了王亚亚桌前。
“曾望呢?”他质问道,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甚至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王亚亚眼珠子左右转着,干笑一声说:“我怎么知道。”
“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负责吗?”周祺难得地在别人面前动了气,声音也没控制住。
班上的人都往他们这看过去。
曾望离开后就一直没回来,其实王亚亚心里也有些害怕了,此时被周祺这么一说更是慌了阵脚,无措起来。
“是那个人教我这么做的,他说他只是想找曾望聊两句……”王亚亚的语气带了哭腔,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周祺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冒出了冷汗,浑身的血液如同遇到了寒流般一下就凉了。
他想也没想拔腿就跑出了教室,拿出他平生的最快速度往校外跑。
只是跑得越快,心脏的寒意却越重。
作者有话要说: 稳住
下一章微博见,谢初_绿
☆、九十五
周祺冲出侧门时,保安大叔还拿着警棍在他身后喊:“同学,你干嘛呢,还没到下课时间呢。”
周祺在校门附近没看到曾望,心中更是不安,他回头跑到保安大叔面前,焦急地询问道:“叔叔,您刚才有看到一个女孩从这出去吗?”
“我这每天都有学生走,你说的谁啊?”
“就在刚刚,快上课前,有没有一个女孩出去了?”
保安大叔凝眉想了想:“是有一个,和你一样急匆匆地就冲出去了,我还以为她家在附近,忘了什么东西急着回去拿呢。”
周祺浑身的汗被风一吹瞬间凉透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殷切地问:“您有看见她回来吗?”
保安大叔摇动的脑袋让周祺双眼里的光彻底泯灭了。
曾望不会主动跟他走的,除非……
周祺不敢想,他蓦地被一种恐惧感虏获,这种感觉熟悉得令他惊悚,让他止不住地回想起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渐渐没了声息的场景,那个画面至今都是他的噩梦。
“曾望。”周祺念了一声,转身再次冲出侧门,不顾保安大叔的呼叫狂奔而去。
入夜的小吃街人来人往,狭窄的街道人们摩肩接踵,吆喝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对不起……让一下……对不起……”
周祺一边向行人道歉一边往前跌跌撞撞地跑着,惹来一阵又一阵的抱怨。
他艰难地越过人潮到了小吃街的尽头,烧烤摊还是那样,撤走了帐篷,烟熏火燎地呛得慌。
周祺飞快地扫了眼没看到耿明鹏更没见到曾望,他一颗心完全沉到了谷底,
他疾步奔到烧烤架前,质问道:“耿明鹏呢?”
张瑶正烤着串,冷不丁面前站了一个人,出口就问耿明鹏,她抬眼看到周祺时更加意外。
“哟,你不是曾望的小男友么。”她往他身后瞟了眼。“她人呢,不敢来了?”
周祺没理会她的问题,语气更急了:“耿明鹏人呢?”
张瑶莫名其妙地看他:“你找鹏哥干嘛,上次的事鹏哥都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把曾望带走了,他人呢!”周祺抛弃了他以往的良好素养冲她吼道,他额际的汗因他激动的情绪滴落下来。
张瑶被他吼得一愣,随即拉下脸:“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周祺心头上的不安与时俱增,他意识到他迟一秒找到曾望,她面临的危险就会多一分,他耗不起。
“你想陪他坐牢吗?”周祺沉下嗓,眼神骤变,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势,“如果曾望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张瑶抿嘴不应,心里头却打起了鼓。
半小时前耿明鹏打来电话说今晚不来摊上了,让她自己看着点,有事没事都别找他,最后还特别叮嘱了句,如果谁来找他都别说。她起初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周祺找上门来,她才恍然。
张瑶觑了眼周祺,他已经急红了眼,狗急跳墙兔急咬人,指不定他真报警了呢?
她也不过是跟着耿明鹏赚点小钱,虽然一直做的都是法律擦边球的事,但真要犯法了那情节可比平时的小偷小骗严重多了,她并不想把后半生搭进去。
孰轻孰重,张瑶心里一掂量就清楚了。
“我也和她没多大仇。”张瑶松口说了个地址,最后还警告周祺,“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去,别连累我。”
张瑶给的地址周祺不陌生,就在曾望之前去过的那个网吧附近,他是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又一路冲撞着人离开了小吃街。
……
曾望醒来时先是恍惚了一会儿,她自然而然地想动动身体,却猛然发现动弹不得。
她这才惊醒,扭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了床头上,两只脚也是被固定死了。
“醒了?”
曾望警觉地看过去,看到耿明鹏时她的记忆一下就回来了。
“周祺呢?”她的声音嘎哑。
耿明鹏挑了挑他的三角眼,没想到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那个小白脸的去向
“他啊。”耿明鹏手上握着一个酒瓶,仰头灌了几口酒才悠悠开口,“不在我这,很失望吧?”
曾望心里一松,旋即皱起了眉,她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周祺关心则乱,她又何尝不是呢?
曾望目光迅速地扫了眼所在处,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小屋子里,房间很小除了入口的一个门并没有看到其它的门,她又看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堆满的衣服,立刻就知道这就是耿明鹏平时住的地方。
她挣了下,发现手脚都被麻绳绑的很扎实。
耿明鹏晃着酒瓶,对上曾望犀利的眼神,邪笑着问:“喝吗?”
“你想怎么样?”
“我想把你怎么样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
耿明鹏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完,放下酒瓶站起身,淫邪的眼神上下细细地打量着曾望,他的手碰上她的手背,来回地摸着。
那触感就像一只虫在手上乱爬一样,曾望恶心极了。
“别碰我!”
耿明鹏低头看着她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脾气。”
“没事,一会儿哥哥我就让你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把曾望的校服拉链往下拉,埋头在她颈边吸了口气,露出一副迷醉的表情。
凑得近了一股酒味直冲曾望的鼻子,她极力别过头,怒不可遏地吼道:“离我远点,滚!”
她这不服软的模样更激起了耿明鹏的征服欲,从一开始他就是被她这种满身是刺的性格吸引的。
他把她的校服拉链一下拉到了底,露出了里面的单衣。
曾望的背一下子就僵直了,她恶狠狠地盯着他:“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我,你还想让我再捅你一刀么。”
耿明鹏绑她来的时候就搜过她的身了,没有找到那把蝴/蝶刀,此时听到她的威胁忍不住笑了:“小辣椒,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他捂着一边肩膀揉了揉:“你的心可真够狠的,那一刀捅得够深啊,差点没把老子痛死,到现在都使不上劲。”
他捏住她的下巴看她:“你说我要怎么教训你才好呢?也给你一刀?”
“啧啧,我才舍不得呢。”耿明鹏摸了摸她的脸,眼神不住往她胸口瞟,“不用刀,换样东西‘捅一捅’你怎么样,不痛还舒服,保证你不亏。”
他说着就要去掀曾望的单衣。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猛烈地敲门,那动静不得不让人疑心外面的人是用撞的。
耿明鹏和曾望同时往门口看去。
“曾望!”
曾望听到周祺声音的一瞬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看向耿明鹏。
他也正低头看着她,眼神带上了阴狠:“又来坏事了,本来没想找他麻烦的,不过既然他主动找上门来了,我也不好拒之门外。”
他的目光四下搜寻,最后停在了刚喝完的酒瓶上,他走过去拿在手上掂了掂。
“上次没把他砸残了,这次可不会失手了。”
曾望的眼中攀上了惊恐,她立刻朝门外喊:“周祺,快走,快报警!”
她话音刚落,门外静了一瞬旋即又响起了更猛烈的撞门声。
“曾望!曾望!”
“砰砰”的声音像是直接撞在她的心房上。
耿明鹏箍住曾望的下巴拿胶带封上了她的嘴:“安静呆着。”
他蹲下身体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又去翻了翻一边的柜子,从里面搜罗出了一条方巾。
“打死了就不好玩了。”耿明鹏将小瓶中的液体倒在了方巾上,抬眼见睨着曾望,不怀好意地说,“知道我怎么把你迷晕的么,就这玩意儿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托人要来的。”
曾望鼻尖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她想提醒周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祺还在外面敲着门,到后来就改为一脚又一脚地狠踹在门上。
耿明鹏住的地方以前是一个工厂的宿舍,房子年限久了,条件也不好,后来工厂倒了,这里就被低价出租,住在这的大都是在社会上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混混,隔三差五地就会有人找上门来闹事,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住在这的人都见怪不怪了,更何况耿明鹏一人住在最顶楼,自然更没人跑上来多事。
“开门!”
周祺一脚踹在门把上,老旧的房门经不住他这样折腾,竟然真被他踹开了。
“曾望!”周祺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床上的曾望。
曾望着急地挣扎着,奈何四肢被固定住,她只能从喉间发出“唔唔”的声音,焦急地看着他摇头。
周祺往屋内跨了一步正要闯进去,惊觉侧面有人往他扑来,他条件反射地堪堪躲开,立刻防备地回头。
耿明鹏手持着酒瓶直接砸上了门框,玻璃碎片飞散一地,他握着瓶口拿尖锐的一头对着周祺。
“还真敢找过来。”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盯着他发狠道,“来了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
耿明鹏又重新扑上去,拿着碎片就想刺中周祺。
就在刚刚短短的一瞥中,周祺已经看清了曾望的境况,他想赶紧带她离开,因此也不一昧闪躲,反而正面和耿明鹏硬碰硬。
耿明鹏挥手向他袭来,周祺矮身一躲,抓住时机捏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折,耿明鹏吃痛,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另一只手就往周祺脸上招呼。
周祺格挡开他的手,猛地拉着他的手往一旁的桌角一磕,耿明鹏惨叫一声,吃痛地松开了手,瓶口碎片掉落在地。
耿明鹏仍不死心,蹲下身想重新捡起来,周祺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抬脚想把瓶口踢走,耿明鹏的手却突然转了方向,抱住他的脚猛然一扯。
周祺没防备跪倒在地,他想迅速起身,耿明鹏却把整个身体扑向他,双手掐着他的脖子不放。
周祺的脸一下就憋得通红,他拿膝盖用力顶了下耿明鹏的小腹,趁他吃痛时骤然发力把他掀下按倒在地。
形势一下变了,这下轮到周祺压制着耿明鹏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上气来。
耿明鹏蹬着腿挣扎,目欲眦裂,他的手摸到边上摆放的一张板凳,毫不犹豫地往周祺背上砸去。
周祺生生挨了一下,手劲一下松了,耿明鹏没等他恢复过来又砸了他一下。凳子的棱角狠狠地砸中了周祺的肩胛骨,他的手一麻立刻就没了力气。
耿明鹏趁这时挣开了周祺的桎梏,推开他复又用整个身体压着他。
还没待周祺挣扎,他从兜里抽出方块往他的口鼻上死死地捂住。
耿明鹏刚才几乎把整瓶液体倒在了方巾上,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里,周祺反应了两秒才屏住呼吸,但到底已经吸进了些,四肢突然就无力了起来,脑袋也是混混沌沌的有些发晕。
耿明鹏看他不再挣扎了也没放下心来,仍是捂着他的口鼻,用脚去够床底下的麻绳。他拍了拍周祺的脸,见他的确丧失了大半神志才敢把方巾扔在一旁,扳过他的身体别过他的双手用麻绳捆住,又费心绑住了他的双脚。
做完这些,耿明鹏站起身,对着周祺不客气地踹了两脚:“妈的,还有两下子。”
他不解气地又踹了两脚:“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周祺和耿明鹏打斗时曾望一直紧张地注视着,此时见周祺着了耿明鹏的道,心里更是焦灼,无奈被绑在床上,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声音。
耿明鹏回头看向曾望,她的双眼因愤怒而发红,像是发狂的野兽。
可惜是只困兽。
耿明鹏拖着周祺,拉起他扔到木椅上,又捡起剩下的麻绳把他固定在椅子上。
他折回床边,撕开曾望嘴上地胶带。
“周祺!”
周祺哼了声。
那块方巾上的液体挥发了些,加上周祺及时屏住了呼吸,所以他并没有完全被迷晕,还残有意识,只是四肢无力不受脑袋支配。
“放心,我一会儿就叫醒他,好戏才开始。”
耿明鹏掩住门,又开了一瓶啤酒,他走到周祺跟前,把啤酒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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