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8)

    边小铿锵第一局只占下一个点，第二个点还没占下就结束了, 比分算一比零。下一局对方进攻, 他们更加无法抵挡，但根据小铿锵决不投降的原则，六个萍水相逢的人还是振作起来继续往下玩。

    战局果然异常惨烈, 即使做好万全准备，刚一开战, 小铿锵还没吼完第一句话, 队友已经差不多跪完了。

    【他们往右边来了右边来了右边右边大锤你扛住扛住扛住……诶？人呢？卧槽都死啦！啊！哎呀！哦哦哦我也回来了。】

    第一个点被迅速占下，时间滚动累积下来，第二个点对方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慢慢虐他们, 己方不管玩家还是队友都已垂头丧气，别说十分钟了，一分钟对面都能干他们。

    此时整个直播间有近二十万人围观着这局，道高还是魔高……就在挂的一念之间。

    显然这事儿是没法善了了。小铿锵在直播间大咧咧的道歉：【哎呀老爷们今天我开游戏姿势不对, 一会儿我打两把祖玛清新下口气再来陪你们啊！】

    于是弹幕火速滚过一堆【少主不哭！站起来撸！】【心疼少主】【少主么么哒！】

    还有暴露年龄的诸如【祖玛是什么我只知道劲舞团［狗头］】【少主跟我玩我祖玛贼六！】【祖玛也能联机？6666666！】

    书苗看得又哭又笑，这么弄一下子遇到外挂的沉重气氛就消弭了很多，大家很配合的把注意力转向一些更欢乐的事情上来，过了一会儿就有自带光辉的土豪玩家上来炸了几个大礼物与民同乐, 直播间里顿时一片谢谢土豪的弹幕划过去，这其中蹭到好处的少之又少，大多就是凑个个热闹。

    书苗也开始跟着傻乐，混各种热闹，转眼小铿锵的第二个点就被占了下来。比分1比2，战败。

    弹幕一点不气馁，疯狂刷【举报举报举报！】，于是小铿锵也来劲儿了，与队友一起嘻嘻哈哈的去举报了对面的外挂，举报原因选了作弊是没问题，但附加说明的时候就不妨碍玩家自由发挥了，什么对面长太丑影响发挥，什么他跟对面打着打着突然怀孕了，最后根据民主投票，决定附加说明就是：再不封挂直播删游戏！

    在一片【666666】弹幕中，书苗方才的雀跃戛然而止，她开始极度后悔让卷毛来看直播，这种场面对于一个脆弱、敏感、神经质、热爱守望犹如右手的技术宅来说，简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不会又偷偷哭了吧？

    书苗忍不住，打开微信发了个问号给卷毛。

    没回音……

    哎呀！我靠！不会想不开吧！

    虽然知道自己有点夸张，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实在是和卷毛这种人接触太少，目前唯一的心得就是，要和其做朋友，唯有多想多做多操心，主动点脸皮厚点自作多情点……

    然而她连自己都是那种很被动的人，又社交障碍又通讯恐惧，可是想到对面是卷毛，也只能振作起来，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微信语音。

    半晌，卷毛接了语音，颤颤巍巍的：“喂……书苗？”

    有鼻音！

    书苗小心肝在发抖：“卷卷卷……毛啊，你，还好，嗷？”

    “我，嗯，好。”果然一到说话卷毛的障碍比她还严重，书苗完全可以理解他此时的感受，那就是，快挂电话快挂电话！

    “那个，小铿锵就这个风格，嗯，喜欢调动气氛，嗯，其实他很喜欢这个游戏的，对吧？你不要难过嗷，哎，早知道我不跟你说了。”书苗也快语无伦次了，她觉得对着听筒自己的脑子就不大对，老是一片空白。

    “我不，那个，难过。”卷毛很隐忍的吸吸鼻子，果然有点哽咽，“不是，我，很好，真的，谢谢，啊谢谢……唔…… 谢谢……”

    “哦。”书苗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气氛陷入难言的沉默。

    她拿开听筒对着天花板用嘴型无声的咆哮了一句：“我到底在干嘛！”然后深吸几口气强行回到听筒边，企图扭转尴尬，“那个，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在，公司了。”卷毛轻声道，“技术今，今天，会封那个，挂。”他顿了顿，继续道，“只要看到，我都，不会放过。我们，都在，看……”

    “哎，可是挂太多了看不过来是吧。”

    “嗯……”他又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走到了一边，压低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沙哑，“对不起啊，树苗，又让你，失望了，嘤。”

    此时直播间里刷屏的弹幕已经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有挂没我有我没挂】，玩家与外挂的矛盾俨然已经被炒到了巅峰，书苗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混乱纪元有一天被挂在直播间里这样刷屏，她也会连上吊的冲动都有。

    为了做游戏，他们几年如一日朝九晚十二，动辄肝到凌晨两三点，多少程序猿租的房子里床具崭新，洗具和睡袋常驻公司。如果这样还被玩家嫌弃甚至抵制，他们的健康和梦想将何其轻贱？

    不行，太心酸了。

    她简直有冲回去和卷毛抱头痛哭的冲动。为混乱纪元彻夜改BUG都没这么伤感过。

    “我没失望啊，这个挂B你肯定会处理掉对吧，那你就是我们的英雄啊！加油加油！”

    “嗯……听说，你们项目，也，麻烦……”

    “这个……”书苗挠挠脸，“这就不是我这种小喽啰能关心的了。”

    “你们，也，加油加油！”

    难得卷毛中气十足了一下，书苗竟然很是欣慰，借着这个气氛努力振作了一下双方，终于挂了电话。随后长嘘一口气，觉得这一个电话打得比自己有手机以来打得所有电话加起来都要累，可是又意外的有意思。

    这边小铿锵举报了外挂了以后，又打了两把，难得遇到对方没有挂，当然所向披靡。把之前遇到挂的颓势全部扭转了过来，等所有人欢欣鼓舞之际，小铿锵忽然清了清嗓子，用标准普通话和播音腔郑重其事道：【观众朋友们，你们好，十月五日，我小铿锵，将会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够赏光……来看我呀！！！】

    所有弹幕都在问是什么事情，可大多数人则是对他表示极度的不齿，纷纷斥责之诸如【钓鱼直播！】【少主你太坏了你的粉丝已经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勾搭更多人！】【少主钓鱼直播房管呢？！】【这里有人炒作啦！】【外围主播转换口音为哪般！？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缺失！】

    小铿锵：【时间到了嘿嘿嘿我走咯！老爷们再见！】

    弹幕很乖的表示【少主再见少主么么哒！】【少主好好吃饭！】【少主我们要看你果泳！】

    结果小铿锵已经黑屏了还问：【对了刚才缩就在我身下的小伙伴是谁啊！约不约啊我没有吕盆友嘿！】

    书苗抽搐着嘴角关掉了电脑，看看时间，聚餐的时间该到了。

    这次免费旅游唯一的硬性社交就是这个聚餐，虽然还是可以不去，但已经承情来了，总不能不长眼到这个地步。

    要出去见人，总要正式一点。她原本备着来聚餐的衣服也挺随意的，一件假两件短T和一条高腰紧身长裤，再趿拉着一双人字拖，脸上稍微化了点淡妆就出去了，手边就一只手机和一张房卡。

    到了楼下永乐厅，进去发现里面竟然是个一体化的娱乐房，从最深处到面前，KTV、台球、VR游戏机、自助餐……一应俱全。边上一排排的柜子上有书有游戏还有各种桌游，另一头还有玻璃房隔着一个投影区，里面是巨大的屏幕，正在放魔戒2，两军正在对战，只有一个人看着。

    虽然只有十五个人，但是听说有个别人要求带家属，吴月半也答应了，人数一下子破了二十，不是在吃东西就是在最里面唱歌，刚一开门就能听一个人鬼哭狼嚎，是吴月半拿着话筒，看见她进来，一边激动的挥手，一边“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书苗朝他挥挥手，朝着其他好奇看过来的人也点头示意了一下，却见吴月半拼命指着餐桌上一个盘子，里面竟然有几个发光的名牌，上面写的都是公会被邀请的人的ID，她无奈，找到了自己的戴在胸前。翻的时候还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黑色页岩。

    啊！第一次那么期待在这儿看到他，这样就代表他不是在欧洲祸祸她同事了！

    名牌一戴上，效果显著。立刻有两个年轻人迎了上来，正是混的比较熟的中北游和保护刘奶奶，他俩年龄相仿，都一脸稚气，显然都是学生。

    果然不出书苗所料，他俩一个大三，一个大四，全都是翘课狂魔，对在混乱纪元里遇到吴月半深感荣幸，开口闭口就是胖哥，仿佛吴月半是他们的在世父母，而自己父母成天劝他们好好学习不要沉迷游戏，反而成了反派。

    特别是保护刘奶奶，他大四了，正在找实习和做毕业设计的关键期，他爸妈成天问他进度，他实在糊弄不过去了，这次国庆被请到这来玩，完美避开家人的围剿，幸福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书苗一边笑着，其实心里很尴尬，有种成了父母公敌的感觉。

    正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吴月半唱完歌，起来点了点人数看差不多了，拿着话筒轻咳了两声，吸引全场注意。

    “各位各位！欢迎啊欢迎！“

    大家纷纷鼓掌欢呼，放映间里的人也走了出来，正是杜兰坤，他手里拿着杯可乐斜靠着玻璃门，硬是站出股宴会厅里拿着香槟的感觉。见书苗望向他，朝吴月半抬了抬下巴。

    吴月半继续道：“胖哥我不是来主持宴会的哈，反正我就是跟你们玩得好想拉你们来聚聚，大家都年轻就不搞中老年饭局那套了，你们玩，爱怎么玩怎么玩。玩得好是缘分，胖哥替你们开心。玩得不好咱还有情分，以后公测和运营的时候做塑料花兄弟姐妹，成不成？”

    “成！”众欢呼。

    “嘿嘿！”吴月半猥琐的笑声响彻全场，“虽然僧多粥少，不过书架上的狼人杀盒子里有很多小气球哦，兄弟们把握机会~”

    “……”诡异的寂静。

    “哎呀，开玩笑的哈哈哈哈你们胖哥我可是正经人！我们第一庄可是正经公会！我们不搞交友那一套的对不对？”

    全场不信任的眼神。

    吴月半满不是滋味的挠挠头，最后总结：“好吧好吧，你们都不上车胖爷我只能自己走了，你们玩你们玩哈，缺什么直接到门口要，别不好意思啊！你们不玩尽兴就是我胖哥招待不周，公测我就没脸见你们了知道不！”

    “谢谢帮主！”“谢谢胖爷胖哥！”大家纷纷欢呼，再次回头爱干嘛干嘛。

    这边书苗跟着起了一波哄，只觉得大概最“社交”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很是一身轻松的开始准备吃饱走人。却不料刚端起玻璃杯，吴月半放下话筒，颠颠的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奇异的光芒。

    “嘿嘿嘿嘿英子来我们……”

    书苗直觉不对，正要头皮发麻，一杯带冰块的可乐忽然挡在他俩之间，杜兰坤一副完全没看到帮主大人正跑过来的样子，拦着书苗道：“你回去的机票订得什么时候？”

    “啊？”书苗/吴月半。

    吴月半：“你俩？”

    书苗无言语震惊中。

    杜兰坤一脸无奈：“你不也是江州的吗？看看我们是不是一个航班回去。”

    “……哦哦！”书苗恍然，这是开始演了，连忙一脸惊喜，“对哦！你也是江州来的！我还没订机票呢，到时候一起啊？”

    “喂兄弟，你让帮主跟副帮主说说话好吗？”吴月半在旁边很不满的插话。

    “稍等下啊帮主，我和副帮主说正事。“杜兰坤不咸不淡的顶了回去，继续问书苗，”你住哪个区，说不定我们可以拼车。“

    书苗全身心灌注在杜兰坤身上，强行无视吴月半：“我住城东。”

    杜兰坤挤出一抹笑，机械的演道：“哦，很巧啊，我们现在订下机票吧，国庆什么都不好说。”

    “好！我有APP，我们，嗯，去放映厅订了再吃饭吧！”书苗振奋道，转头跟吴月半打招呼，“胖哥我先订个票啊，有事一会儿说。”

    “哦……你去吧……”吴月半很是丧气，极力作出通情达理的样子。

    书苗连忙进了放映厅，看着紧随而来的杜兰坤一脸客气的笑。

    杜兰坤坐下，一口喝光可乐，无奈评价：“碰瓷般的演技。”

    作者有话要说： 出去短途游了，周末高速居然堵，回来好迟了就有点emmmm

    好歹赶上了！有错字一会儿再改哈哈哈！

    ☆、Z先生

    吴月半在旁边转了一会儿, 大概觉得他们的话题没什么意思, 就离开了。

    书苗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哇哦，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了。”

    “因为他想跟你啪啪啪？”杜兰坤似笑非笑。

    “哈？你说什么？”

    “没什么。”

    “喂师……大哥你不要吓我呀！”

    “知道为什么你没有男朋友吗？”杜兰坤冷不丁的问了句。

    “啊？喂！”书苗惊了。这话题方向有点诡谲啊！

    “人和人的相处, 其实就是个气场。没谁脸上写着‘我很孤单’, 如果写了，那就是假的。缘分是什么？就是在我看到你的时候, 我忽然知道我孤单了, 而你也有同样的感觉。这个时候，矜持就给这种契合感让位了，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哦。”书苗觉得自己的反应傻乎乎的。

    杜兰坤翻了个白眼：“吴月半孤单了, 确切说饥渴了，而你没get到, 就这样。”

    “那就很尴尬了。”

    “对, 就很尴尬了。”

    然后书苗和杜兰坤也陷入了尴尬。

    “额，师父。”仗着投影听隔音又没别人，她胆子又大起来, “欧洲那边怎么样了呀？我一想起我们放假回去欧洲内测就过了一半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杜兰坤给自己的可乐加冰块：“我也不知道，大概还在排查吧，但欧洲目前还没出现第一庄这样三天攒一百万金建立公会的土豪。”

    书苗忽然好奇起来：“对了师父, 欧美他们用一套职业体系，玩家不会有意见吗？”

    目前为止欧美区域游戏设定跟亚洲这边透露的也就是个基础，但也足够书苗胡思乱想了。

    杜兰坤反问：“欧洲美洲隔着两大洋隔着一个内测，他们会知道他们用的同一个体系？而且, 就算以后知道了，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同样是骑士战士牧师巫师和魔族，好像没什么新鲜感诶。”

    “可你去问美国要一套六百年前的职业体系设定，他们能给你什么？”

    “额，”书苗哑然，这才反应过来，“对哦，六百年前还没美国呢，噗！”

    “他们大概只能给你印第安图腾萨满、亚马逊女弓箭手、阿兹特克祭祀或者丛林吹箭者了吧……反正是拿不出一个美国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哧！”书苗笑出猪叫。

    “就算追溯到有文明的时候，最先登陆美洲的也是西班牙人，和美国没关系。美国除了捏着鼻子认了，在前期叫欧洲一声爸爸，还能怎么办？”

    “哇忽然感觉好爽。”书苗脸上发光，“别说追溯六百年了，往前三千年我们也不虚啊！”

    杜兰坤瞥她：“别欺负人了好吗？”

    “嘿嘿嘿！”

    这时放映厅忽然开了，声浪呼的涌了进来，一个很漂亮的妹子招呼他们：“你们……啊，英文名，辣条！咦！副帮主你是女的呀？哈哈哈，我是夕夜酱！”

    书苗发现她和杜兰坤竟然不吃不喝躲在放映厅聊了许久，连忙站起来回应：“你好，夕夜。啊你长得好好看哈哈哈！”

    “你也是啊！”夕夜酱进来拉她往外走，“帮主说这里躲了个妹子，我在外面一看，哇长发妹子！结果进来，哈哈哈哈，辣条你头发真好看！”

    “嗯。”杜兰坤也站了起来，矜持的点点头，跟着她俩走了出去。

    “咦，是要做什么？”书苗被抱着手臂，只觉得香气扑鼻，一阵痒意袭来，连忙屏息。

    “出来一起玩嘛，我玩那么多年游戏，还没线下群面过呢，来来来！狼人杀会吗？”

    “额……”书苗一阵尴尬，却见其他人都面色如常，已经一圈围好，只能说，“会是会，但是我玩得很烂。”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都不大会。”旁边的人纷纷道，吴月半叫得最响：“哎英子我一玩这个就头疼你看我都坐下了！”

    书苗顿时很有共鸣：“是的是的，真的一玩就会头疼啊！你们先玩吧，我还没吃东西呢。”

    “我给你拿，你们玩。”杜兰坤干脆就没坐下，直接端着盘子走到一边，没一会儿塞给她一个奶黄包。

    ……居然没人拦他，书苗却怎么挣扎都没用，只能被夕夜酱按了下来，手里被塞了一张牌，她一看，狼人。

    ……她不要做狼人！她不爱吃奶黄包！

    书苗心里很悲怆。

    “夕夜你今天不直播吗？”有人问。

    看来已经对过身份了，夕夜是个主播。

    “当然是你们重要啦。”夕夜酱笑，“而且我已经停播半个月啦。”

    “啊？为什么啊。”

    “你们不知道吗？混乱纪元不让播，我就算不用设备玩，用传统键鼠偷播，也一秒被封，想尽了办法，完全没用。”夕夜一脸不高兴，“哎你们说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游戏，不就是用VR嘛，市面上VR游戏那么多，主播不爱播观众不爱看，他们这么弄好像多了不起似的。”

    书苗心里偷笑，当初为了围堵主播偷播，公司聘请了一批主播来做顾问，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人家不要太配合，想尽办法折腾自己的同胞，直播界因为混乱纪元被封的主播一片哀鸿遍野，还以为创次元做了多少准备工作，其实全是自己人折腾的。

    其他人当然跟着义愤填膺：“对啊，我朋友问我游戏怎么样，我说了下，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名字还这么中二，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是欧服美服也要开吗？把他们给能的！”

    “对啊，想不明白，这样的游戏，外国人会玩？懂都不懂吧！”

    “还不如给他们玩功夫熊猫网游版。”

    “哈哈哈哈哈！”

    书苗万万没想到就这样都能变成混乱纪元吐槽大会，女神对游戏宅的影响果然是安利级别的。她倒没生气，就觉得有点好笑。偷眼看旁边夕夜一开始被附和的挺高兴，后面笑容也有点挂不住了，打圆场：“哎不过能让我们认识也不错呀，天黑了天黑了大家闭眼！”

    书苗暗叹了一口气，还是无奈的闭上眼。

    一群不认识的人玩狼人杀其实还是有点意思的，因为相互不了解，过去也没宿怨，杀人和指认都很随意，书苗虽然一如既往的懵逼，但还是投入了进去。期间杜兰坤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吃吃喝喝看看电影，投喂书苗的时候专捡她不爱吃的塞，书苗苦着脸吃饱后才觉得这仿佛是师父对于自己抛下他去玩狼人杀的惩罚。

    可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用气场把她拉出苦海的嘛！看她盯着三文鱼吃奶黄包很好玩吗？！

    等到她玩得头开始隐隐作痛，旁边有人开始打呵欠了，吴月半接了个电话出去，这场会才算渐渐的散了。

    也有意犹未尽的人勾肩搭背的打算开始下一轮，不甘寂寞之余呼朋引伴，整个公会连家属来了二十个人，除了一些家属，加上书苗只有三个性别女，其中就属夕夜最漂亮，另一个是正常人级别，和书苗一样也不大爱说话，不过下一轮倒是跟去了。

    书苗早就想撤了，一见有点机会，立刻起身告辞，朝杜兰坤小小的拜拜了一下，转身逃了出去。刚出门就狠狠的吸了口气，只觉得五脏六腑为之一清，整个人神清气爽。

    总的来说这场聚会还是很好应付的，但最后那场狼人杀实在是太虐她这种反应慢演技差还缺心眼的人了，她觉得自己脑壳都要炸了。

    原想等着杜兰坤出来，但又怕接下来出来的人找她唠嗑，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这边刚进电梯，电梯门猛的被一个人按住，有个眼熟的年轻男人探头看看里面，见只有她一个人，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后回头喊：“电梯。”

    喊完他还是按着电梯门，朝书苗笑了一下：“稍等一下啊。”

    “哦没关系。”书苗也回以一笑，她觉得自己知道这人是谁了，这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一会儿功夫，有人快步走了进来，随后那个年轻男人也松开电梯门，选了楼层，电梯门缓缓关上。

    “回去？”年轻男人问。

    “嗯。”后进来的人应了一声，有些疑惑的看了书苗一眼。

    书苗已经石化了。

    进来那个人，她是真认出来了。

    没谁能认不出这样一个人。

    到现在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平时她对发光生物总是敬谢不敏，连时尚杂志上的明星都不敢多看两眼，在公司里每当站在人群中都能觉得呼吸不过来，可却能对着一个超模一样的学霸人盯人，拿出了比脑残粉还凶残的劲头。

    从最开始的网页搜集，到后来的围追堵截……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么努力的接近一个从外表到内在都仿佛和她两个世界的人。

    结果还失败了……被电梯里另外一个男人打败。

    那之后宛若梦醒，她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以至于随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自我嫌弃中不可自拔，甚至在最喜欢的指环王系列电影中一看到和这个人有些肖似的精灵王都全身鸡皮疙瘩。

    她尴尬的全身发凉，但还是鼓起勇气，决定勇于面对现状，毅然抬起头打招呼：“你……咳咳！”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的声音居然哑到像个巫婆，连忙压着嗓子咳了两下。

    “你好，”那人竟然先回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字正腔圆，“宋小姐？”

    “啊，你，您记得我？”书苗很是惊讶，随后就更尴尬了，脑子一阵乱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朝那个按电梯门的年轻男人尬笑着招招手，“你好，谭先生。”

    谭先生端详了她一会儿，恍然：“哦！你是那个……编辑？”

    “嗯。”书苗点点头。

    “啊，你……哇。”谭先生似乎想说什么不得体的话，看了看旁边的人，还是咽了下去，只是一脸不可思议，“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程的？”

    “咦？”书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不不不，我不是追着Z先生过来的，只是凑巧，你们不要怕。”

    “哦。”谭先生这才露出点笑，恢复了精干的样子，他方才手都已经触到了胸前的西装袋上，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此时放下了手，轻松的站着，“那很巧啊宋小姐，你来这玩？”

    书苗还是很忌讳的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Z先生……她真的只知道这人发稿时的笔名，看看楼层，只恨自己住那么高，回道，“我来参加一次线下聚会。”

    “聚会？线下？”谭先生又愣了，“咦，不会是混乱纪元吧。”

    “你怎么知道？”

    “好歹一个公司的，有什么大小活动心里总要有点熟吧，哈哈，吴胖子我很熟的。”

    “混乱纪元？”Z先生忽然开口了，“你玩这个游戏来的这儿？”

    书苗有些肝颤，这不同于面对师父时的心虚没底，她就觉得自己面前站着一尊闪闪发光的神，看都不敢看一眼，只能点点头，讷讷道：“是啊。”

    “你不工作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据我所知，来的人都花了，很长的时间，玩？”

    “嗯……”

    “……”Z先生不说话了，气氛颇有些压抑，书苗只觉得有两道审视甚至严肃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烧得她背上子里哇啦响。连谭先生都在旁边缩着，战战噤噤的装透明人。

    经纪人不好当啊，她心里快感涌动了一下下。

    终于，叮一声，她的楼层终于到了！书苗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看了一眼剩下的楼层，果然Z先生比吴月半还要高，看来真的是艺人了。

    电梯门在背后缓缓关上，脱离了那视线，书苗终于挺胸抬头，再次长舒一口气。心里忿忿儿的，谁说长得好看就能靠脸吃饭的？Z那全世界都他儿子的样，谁粉他谁抖M吧！

    祝娱乐圈安好，学术圈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哇，我快突破了

    总感觉努力描写Z先生长相跟雷很套路

    但是我心里他就是很帅，各种俗的帅！哼唧！

    ☆、Z狗

    偶遇Z先生, 书苗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 就是觉得心浮气躁，一大早打电话给励亮, 刚说完励亮就炸了。

    “什么！他还有脸问你工作？！”励亮在电话那头出离愤怒, “是不是人啊！多大个脸啊！真以为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啊？！”

    “对啊！就是啊！”书苗高声附和。

    “而且知道你无业还很有意见的瞪你？日了！这是要上天啊！他有什么资格啊！“

    “对啊！就是啊！”书苗继续应和。

    “卧槽了，气得我认不出刹车了。”

    “额……”

    “你怎么说的？我打赌你什么都没说！”

    “……”

    “是吧！哎呀, 气死老娘了, 要我被这么问，我绝壁怼他啦！至少要阴阳怪气的来一句‘你说呢~’才好啊！”

    “对啊！”书苗莫名心塞，她觉得自己表现太糟糕了, 现在被励亮一说，仿佛有一百种应对方法, 她偏偏选了最怂的那种。

    “你说, 你又没错！你虚什么？！是他连举手之劳都不肯，害的你面子里子都丢光，你还跟人客气, Z先生？Z他MXLXGXB！你就应该挺直腰说，Z狗，牛逼啥呢！小半年了也没出头，娱乐圈好混吧？！哈哈哈！”

    “额……这个……”

    “我说错了吗？我哪里说错了！你想想书苗, 当初你俩啥地位？他高高在上的，看都不爱看你一眼。现在怎么样，你是IT女！自力更生玩弄玩家，他呢？你说他住你们帮主楼上, 说不定不是住，是去送菊吧！娱乐圈，哼！”

    书苗光想想Z先生那副西装革履的样子上去送菊就汗毛直立，连连摇头：“不不不不励亮你冷静！不可能的这个应该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啊，当初你见到他的时候会觉得他会去当艺人吗？”

    “……就是现在见到还是觉得不可能啊，说他入赘庄氏谋夺大权成为总裁了我倒信。”

    “哧！总裁？”励亮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你知道总裁什么意思吗？”

    “啊？不就是霸气掌权邪魅狂狷啥啥啥的。”金融盲一脸懵逼。

    “麻烦你百度一下再拿来形容你男神好吗？”

    “他不是我男神……”书苗讷讷的，又有点不服气，“总裁怎么啦？”

    “所以我说你以后别总觉得我是什么脑残言情女主好吗，这全天下所有人都死在总裁文里了我都不会看一眼。有点常识吧平民，一个公司谁最大？股东！往下是什么？董事！再往下？CEO！再再往下？bingo，你们的总裁来了。”

    “……啊？”

    “如果是一个分工明确阶级分明的集团，那么论对一个公司的掌控力，前头得死一片人……都轮不到总裁。他们原本就特么是个给董事会打工的二五仔，术语叫职业经理人。还大多是外头聘任的，听着牛逼吧？是牛逼！权利大点的就是股东那群甩手掌柜的背锅侠，差点的就个管行政的负责人，大秘书一个。你去人家正经企业问问，愿意做CEO还是总裁？大多总裁都CEO兼了，出去谁说自己是总裁？总裁总裁，总是裁人！所以怎么叫总裁呢？瞧把那群小姑娘给齁得……成天幻想跟总裁谈恋爱，还不如勾搭猎头和HR……是有多差才卖身求不被裁？”

    “……我的三观。“书苗猛地一个激灵，“所以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说我以前干嘛的没？”

    “……卧槽你别告诉我你以前是总裁！”

    “我是行政，之一，总裁的背锅侠。”励亮傲然哼了一声，“秘书！”

    “哦，厉害。”书苗夸得干巴巴的。

    “你怎么不激动了？我可是总裁的秘书呀，长得好看又善良，典型的女主角，快来膜拜我呀！然后我就会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就算是总裁，也要拉屎，也要抠脚。“

    “你够了啊啊啊！”书苗尖叫，叫完自己笑了起来，“完了我现在满脑子就是Z先生拉屎抠脚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Z先生，Z狗！”

    “Z狗！”书苗配合的叫了一声。

    “对！这才是我家苗苗！我接单子啦，你快接着玩！对了我给你的防晒霜别忘了用。”

    “好吧，你加油，回来我请你吃烧烤。”

    “别提了，我这两天天天吃，快恶心了。”

    “你不能这样啊，撑住！等我回来！”

    “好！你回来怎么样？”

    “给你煮泡面！”

    “……”

    “加三个蛋的！”

    “……哎……”励亮声音沧桑，“你也就欺负欺负我了。”

    “额。”书苗再次语结。

    虽然最后被励亮嘲讽了一下，但是书苗还是心情舒爽，昨晚的纠结一扫而空，整个人焕然一新。

    她在出去玩和看直播之间抉择了一下，最终还是痛苦的选择了出去玩。穿了泳衣涂了防晒，她带着平板到海边找了个角落里的躺椅上坐了，浏览了一会儿网页，最后还是没救的打开直播……

    海滩上有很多服务员，远处还徘徊着保安，看起来似乎安全系数很高，她看一会儿节目，去海里漂一会儿，时不时的点点儿点心和饮料，很是乐呵，转眼一个下午过去了，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海滩上的人忽然多了不少，有不少是冲着日落来的。

    今天的日落格外漂亮，很多人甚至架起了□□短炮。但也有不少女孩儿穿着清凉的望着一个方向，那在酒店私人海滩的一角，似乎是个VIP区域，动不动就围上了栅栏，她有次好奇往里面看过，发现那儿的草木都经过精心的修剪，景致特别好，不过不少写真设备摆在哪，看来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觉得。

    中午的时候她确实看见机场里遇到的小鲜肉薛牧野带着团队浩浩荡荡的进去了，看来今天的写真项目还包含海边日落。

    那些女孩儿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聊天的意思，似乎还是凑钱包的房间，就为了追她们的爱豆。书苗深深的为她们的精神所感动，干脆起来让出了自己这个靠近VIP的黄金宝座，溜溜达达的准备回房间吃饭。

    刚挤出人群，就听身后女孩儿们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她们疯狂的叫着“牧野”“牧野”涌上前去，但是被死死的挡在保镖圈外束手无策。

    书苗逃似的让到一边，和众多路人一起吃瓜看热闹，就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护着两个男的杀出重围，径直往酒店走去。其中一个是薛牧野没错，他正一脸认真的和另一个高他近一个头的男人说话，这个男人穿着与这片沙滩非常不搭的铁灰色西装，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短发在推搡中掉落了两缕，此时正侧耳听着薛牧野说话，表情冷淡。

    薛牧野似乎有些着急，甚至不顾旁边粉丝的尖叫，微微摊手作出解释的动作来。男人摇摇头，伸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开始一门心思往前走。薛牧野有些不高兴的跟上，期间朝粉丝露出了很勉强的笑容。

    “诶那个穿西装的谁啊，长得很不错诶。”凡是见过Z先生的，都会对他的长相气质过目不忘，此时果然有路人探究起来，比对已经成名的薛牧野还要感兴趣的多。

    周围人都茫然摇头，唯独完全不时尚的书苗这次终于抓住了潮流的前端，她立刻开心的秀起来：“这个人我知道，半年前刚加入庄氏娱乐，是个归国华侨。”

    “果然看着有点混血的样子啊，叫什么呀？”

    “额……”书苗挠挠头，硬撑道，“还不知道用的什么艺名呢。”

    “没道理啊，这个条件随便接两个广告就能出道了，怎么可能混了半年还没花头。而且跟薛牧野明显关系很近，怎么着也不至于连名字都不知道吧。”路人表示深刻怀疑。

    书苗对此却一点不心虚，她耸耸肩：“我不大关注娱乐圈啦，知道他也只是碰巧。”

    “哦。”路人应了一声，忽然掏出手机操作了一下，打开微信语音道，“小张，我们那个香水不是在找代言吗？我这里看到个不错的，应该是新人，对，物美价廉，到时候联系庄氏问一下，你记上日程啊，尽早办。”

    那边应了，妥帖的挂了电话，见书苗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还得意的扬扬手机：“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对不对！”

    “嗯……对……”总觉得哪里不对。

    晚上薛牧野似乎借用酒店的场地办了个临时见面会，即使已经做了适当的措施，酒店里外还是不正常的热闹。书苗便缩在屋里没出去，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十月五日，终于到了小铿锵宣布他那个“钓鱼信息”的日子。

    果然万人空巷，平时顶多二三十万人的直播间今天竟然达到了惊人的六十万，小铿锵似乎也惊了，他坐在前两天坐着的地方，依旧戴着面具，只是面具上不再是个吐舌头的图案了，而是一个logo，logo的上简单的线条里是两个花体字母：ZS。

    小铿锵：【观众老爷们！你们居然真的被我钓过来了！我今天其实没啥子重要事情要宣布哈哈哈哈！】

    弹幕一片笑骂，观众并没见减少。

    小铿锵：【因为，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直播间有一瞬间竟然断档了一会儿，似乎这一会儿没人知道要发什么出来。

    小铿锵：【你们看到我这个新口罩没嘚？Z，S。】

    弹幕【看到了看到了！快说别逼逼！】

    小铿锵：【好了我要开游戏了。】

    弹幕【卧槽卧槽卧槽！】【搞什么真的钓鱼吗！】【少主强力掉粉！】

    小铿锵贱笑着打开守望，刚上就被拉进一个队伍，竟然是个六人车队。每个人的ID都带着“ZS”前缀，小铿锵的就是“ZS小铿锵”。

    多年围观游戏竞技，反应快的人当场就明白了，小铿锵，这个万年路人王，竟然被招募进职业战队了！

    ZS，正是庄氏在线娱乐旗下的战神竞技俱乐部的代号！

    一时间，纷至沓来的弹幕完全可以诠释所有人的百感交集。有激进点的说小铿锵要离开他们开始靠打游戏为生了；也有心态比较好的真心祝福他；但也有知道比较多的则开始为他担心，职业战队不是那么好打的，这意味着从此打游戏成了一份工作，在玩家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没日没夜的练习和上分，主力时刻面临着候选和青训营的步步紧逼。

    书苗的心情当然更加复杂，她虽然不狂热，却是真的在小铿锵还没成名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虽然最后他声名鹊起，她则淹没在众多粉丝中，但不妨碍她对他的欣赏。万一有一天小铿锵没了那么豁达的游戏心态和热血的战斗，他还会不会再招人喜欢？

    她一直认为，实力高的玩家多的是，但才华与实力并存的优质主播却并不多。

    小铿锵也知道这个道理，一边打游戏一边安慰观众：【铁打的主播流水的观众，相聚就是有缘嘛，我之所以跟ZS签，也是他们答应不干涉我的直播，只要我打到要求就阔以，我觉得我还是做得到的嘛。兄弟们有一点我们是决不能马虎的，我要去没有外挂的地方修炼技术了，但是我还要用这份技术回来为你们打造没有挂B的极乐世界，这个梦想不成功我就不停打，打到打不动为止，好不好！】

    观众立刻被调动起来了，一片【好】字。

    就这样，小铿锵和他的战队队友一起打了三把表演性质的比赛，表示今天签约还有点事情，便下了直播。直播间观众还在百感交集状态，都黑屏了还发弹幕讨论着刚才的“大消息”，书苗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越看越没意思。

    不管小铿锵以前是不是专业主播，但今天他这样的宣布，对她来说，则意味着又一个游戏从业者诞生了。

    爆肝打游戏的人生啊，真是甜蜜又心酸。

    这一瞬间她觉得房间里安静到窒息。

    没怎么多想，她披上浴巾，决定到海边去逛逛，即使是夜里，那儿也灯火通明，左边派对右边篝火晚会，相互都不影响。

    说是散步，可是让一个心心念念打游戏的死宅安心散步却是天方夜谭，她在外面百无聊赖的徘徊了才一会儿，就觉得有一个世纪之久，恨不得飞回去开游戏。只能自认不是享福的命，在咸腥的海风中跑进酒店大堂。

    正满不自在抖着满是沙子的脚，她抬头就见拐角电梯间忽然转出一群人，领头的……就是Z先生！他又被几个年轻人围着，这次表情倒是轻松，在谈论着什么，他身边两个小伙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

    怎么哪里都有他！书苗很郁闷的躲到一边，等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路过后，正准备去坐电梯，就听身后有个耳熟的声音叫她。

    “宋小姐？请稍等一下。”

    她回头，果然看是方才跟在Z先生身边的经纪人谭先生，这次他还是穿了西装，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很是衣冠那啥的派头。他走上来很礼貌的点点头，快速道：“能不能麻烦你先别回去，稍微等我们一下？”

    “？”书苗紧了紧浴巾，“有事？”

    “本来昨天就想联系你的，但是你居然把我删了……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你要是不急着回去，我们能不能，随便聊一下？”

    “我觉得……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聊的啊。”

    谁知谭先生竟然双手合十，眨巴了一下眼：“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就知道她吃软不吃硬！书苗扁嘴耸了耸肩站在一旁，算是同意。

    谭先生当即抱拳做了个谢谢的动作，转头去追出去的一行人。

    书苗手里抓着手机，很想很想向励亮远程求助一下，但是又担心打扰她工作，左右寻摸，竟然没有能在这件事上给她力量的人了，只能很凄惶的站在原地发呆。没多久，就看到Z先生带着他的小跟班进了门，在谭先生的指引下，毫不犹豫的直冲着她走来。

    书苗：“……”腿有些发软，现在转身跑不知道可不可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具体的情况以后会慢慢说明

    Z先生的身份很明显嘛

    顺便吐槽一下总裁这个职业

    里这是一种情况，但是大部分情况，任何一个企业都不可能出现小说中那样的□□情况的，连家族企业都会受资本掣肘，年轻英俊多金一句话决定公司生死存亡一挥手调动公司多少多少流动资金的总裁男大概只会出现在emmmmm家庭式手工小作坊里？

    当然，只是我个人所见，不代表那啥那啥，万一有个别情况呢╮(╯▽╰)╭哎

    所以这不是总裁文！

    只是男主帅而已！

    ☆、要债要人？

    书苗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看着Z先生走过来, 自己居然是那个心虚的那个。

    她心里默念着“Z狗Z狗”, 努力的挺直胸膛，感觉自己似乎是严阵以待了, 但是又怕显得色厉内荏, 于是眼神就飘忽起来，一会儿看看Z, 一会儿很不安的摆弄一下手机, 可转瞬又会很不甘心的瞪他。

    Z先生走到了面前，低头伸手：“你好，宋小姐。”

    书苗瞪着那双大手看了两秒, 很勉强的伸手握了握，立刻放开, 点点头, 低声道：“你好。”

    “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想找你谈谈。”Z先生朝谭先生看了看，后者很识相的后退了两步背过身，护裆状站着, 他这么一站，本来就角落的地方，更没人靠近了。

    书苗摇头：“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了很久。”他很严肃, 一双浓眉紧抿。“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失去了工作？”

    “……”书苗抿了抿嘴，她知道最利落的结束交谈的方法就是果断否定，可是事实上她真的不情愿把这个“不是”说出来, 因为她的辞职，或多或少，真的和面前这个人有点关系。

    凭什么就这么简单否定了他的责任？

    可又何必纠缠不清呢？明明已经结束了，她已经有新人生了。

    她沉吟了一下，眼神飘忽了一下，还是很艰难的吐出一句：“不是。”

    “很好，看来是了。”Z点点头，“我很抱歉。”

    书苗耸耸肩，看着地板。

    “我知道你不想接受我的道歉。”

    再次耸耸肩。

    “能不能容我冒昧的问一下，你辞职多久了，现在你有收入来源吗？”

    书苗很想再耸耸肩做软抵抗，可转念一想好像没必要卖惨，便交代：“我有工作。”

    “哦，是什么？”Z明显不信，“游戏吗？”

    “……”

    书苗居然有点想笑了，她当然不会交代自己是策划，随便多问一句都有可能暴露自己，毕竟面前这两人可是知道自己真名的，虽然自己不是很有名，但难保有什么途径知道自己是创次元的。

    “呼……”Z似乎也很不擅长这样单方面的聊天，他有些疲惫的呼了口气，又看了书苗一会儿，斟酌道，“如果我说，我有一份工作想请你来，你愿意接受吗？”

    “哈？”这是什么发展？！书苗愕然抬头，难得的望着Z先生的眼睛，里头一片真诚。

    他很满意这样的对视，继续道：“我想无论如何，工资水平都应该比你过去的要高……不少。而有我在，肯定能保障你的所有基础权益，甚至更多。”

    “……”书苗咬紧牙关，这次她的笑意快憋不住了，她只能快速低下头，把天灵盖对准Z，硬声道，“谢谢，但是，抱歉。”

    “是你现在已经有……合适的去处了吗？”

    书苗连连点头，还配以“嗯”声加以强化。

    可Z先生却继续沉默，随后他又叹了口气，这次竟然显得有点烦躁：“如果可以，我是绝对不希望对你造成这样的伤害的，如果说你接受，那对我来说是一种帮助，会让我心里好受很多。我不是在强迫你或者施舍你，我是在请求。”

    “我知道。”书苗也叹口气，抬起头，认真道，“谢谢，但无论如何，你并不是我辞职的主因，所以你不用这么愧疚，我还年轻，我的路还很长，你不用着急替我安排，或者，你觉得我现在看起来很惨？”说罢，她扯出一个夸张略带滑稽的笑，还快速的眨巴眼。

    Z先生一点都没被安慰到的样子，他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表情，似乎终于发现面前的人百毒不侵，只能放弃，但还是问：“那，你以后还会，玩那个游戏吗？”

    “哪个？”

    他竟然有点狼狈：“混乱，纪元？”

    书苗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会。“

    “嗯。”他有些轻松的点点头，终于放过了她，“那，请，注意作息，保持健康……谢谢。”

    “……你也一样？”书苗有些囧，“谢谢。”

    Z退后了两步，叫了一声：“阿荣。”

    谭先生闻言转过身，Z先生道：“我的手机？”

    “哦。”谭先生打开手提包，忽然一惊，“哎呀，刚才放在房间充电。”

    “对，”Z先生有些懊恼，“是我说不用拿的。”

    书苗看出他有点要自己号码的意思，一些不好的回忆上来，只觉得喉咙口一阵发堵，连忙道：“是要加好友吗？不用不用，我手机也没电了，以后再说吧。”

    “不行。”Z先生皱眉，“那肯定没以后了。”

    瞧把你聪明的！

    书苗灵机一动，指着谭先生：“可他有我号码啊，我加回来不就行了。”

    谭先生连忙点头：“是的是的。”

    Z先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那好吧，不打扰你了，回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晚安！”书苗摆摆手，这边谭先生低头在Z的身边说了两句，Z摇摇头，再次朝书苗示意了一下，急匆匆的往电梯去了。

    书苗才不想和他们再一个电梯呢，立刻原地磨蹭起来，刚转个圈，耳边忽然听到一个响指，她转头，杜兰坤竟然站在后面。

    “吓！师父！”书苗受惊不小，“你怎么在这呀？”

    “就这么个酒店，不在这能在哪。”杜兰坤手里拿着两袋水果，提了提，“吃吗？”

    “emmmmmmmmmmmmm。”书苗眼巴巴的看着。

    “走吧。”他领头，没走两步，就问，“刚才那两人怎么回事？”没等书苗回答，他又补充道，“没难为你吧？”

    “你看到啦？”

    “嗯，变态一样看了全程，还以为你欠了那人钱。”

    ……所以说她感觉没错！那货的气场就像不怀好意！

    杜兰坤进了电梯又道：“然后就在想，要不要去买个榴莲，万一打起来，敌众我寡，至少榴莲能干翻一个。”

    “噗！”

    书苗笑了一会儿，跟着去杜兰坤房间，很巴结的主动洗了水果装了盘，很幸福的啃起来。

    杜兰坤的房间里简直成了网吧，桌上两台电脑，台式是酒店的，再一台他自己的外星人高配。然后茶几上居然还有一台轻薄型的，此时里面正暂停着一本恐怖片。

    “哇！好爽的感觉。”书苗羡慕的砸吧嘴、

    “要不要再帮你要瓶可乐？”杜兰坤问。

    “好好好！”

    于是装备更加齐全，书苗舔着舌头往装可乐的玻璃杯里加冰块，晃起来哐啷啷响，很有格调的样子。看杜兰坤在那儿切水果，心情终于好了不少，忍不住道：“师父……你没什么想问的啊？”

    杜兰坤头也不抬：“那样的人如果真温你要债，我那点积蓄也帮不起，不如不问。”

    “……无情。”书苗假嗔，还是道，“我好像跟你说过吧，我以前认识一个人，去庄氏当明星了。”

    “就他？”杜兰坤反应飞快，想了想，摇头，“不像。”

    “人不可貌相啊！”书苗不服了，“旁边就他经纪人！”

    “好吧，然后呢，你们很熟？”

    “这个说来话长啦……”书苗拉长声音，见杜兰坤翻了个白眼，连忙讨好似的加快语调，“师父，是你面试的我，你知道我以前在杂志社干吧。”

    “嗯，科学前沿，我得打听到学术圈才知道你们是高精尖……然后？”

    “其实我刚进去的时候，以为是去养老的。那个杂志社原本是事业单位，后来改了国企，工资不高，待遇很好，又很稳定，就老一辈的话说，女孩子的最好职业。”

    杜兰坤想了想：“是比我们这好得多。”

    “谁知道呢。结果我进去后，发现我那些社长啊，主编啊，老师啊，全都是不甘寂寞的那种。出版业已经夕阳产业了，他们还保持着以前全盛时的那种激情，各种联系专家，各种求稿，征稿，就算稿子不够，也不会拿垃圾凑。那时候我觉得，这工作真是不错，感觉特别有人格。”

    “嗯，是不错，然后？”

    “然后师父，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对人死缠烂打的人吗？”

    果断摇头。

    “可我老师是，她一个老阿姨了，到处抢稿子求稿子，自己在圈子里已经等级很高了，还是亲自上阵。后来我去了，她就带着我做，上门找老教授聊天慰问，下面请小教授吃饭喝茶，每天都不带停的。一开始我很慌的，抑郁症都快出来了，可过不久我又觉得有意思了。”

    “为什么？”

    “因为写得出好论文的人，都是认真做研究的，认真做研究的人，大多不是那么让人害怕的市侩，和他们打交道，很舒服。”书苗转头举了个例子，“像卷毛一样！”

    杜兰坤笑着点了点头，把削好的水梨塞给她。

    书苗啃了一口继续道：“时间长了，我虽然算不上独当一面，但是有些资源，我们老师也开始交给我维护了。然后，有一天，一个老专家，给我老师推荐的了一个人。”

    知道重点来了，杜兰坤直了直腰，坐一边喝着可乐看着她。

    “那是一个德国的华裔，归国了，带着一片论文向国内几个相关专业的高级别研究院提交了求学申请，那位老专家和我老师关系好，一看过论文立刻给我老师推荐，他说这个学生他不一定抢得到，但是我们老师不能错过。”

    “是他。”杜兰坤陈述句。

    书苗点点头：“恩，是他。因为他年轻，国内没基础，我们老师虽然重视，但觉得自己去太隆重，就派了我。”她想了想，哂笑了一下，“一开始我就按常规来，打电话联络论文留的电话，然后邮件联系，又询问联络方式，他的回信简直跟谷歌翻译一样，很礼貌，然而需要考虑。”

    “你大概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没人规定我一定要到他稿子，不过后来我不甘心多搜了一点他在他们大学的信息，恩……”书苗挠了挠脸，很不好意思的说，“后来挺拼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大概因为发现他很帅吧。”

    “……呵呵。“

    “别呵呵我啊师父，我是有正当理由的！”书苗脸上发烫，还是挺胸收腹，“你知道我们实体杂志……或者说整个出版业都是夕阳产业了，大网络时代要翻身多困难。我进杂志社的时候他们也是说想找点年轻人来往新媒体方向发展一下，一开始我是真没找到头绪，但是看到他我就看到希望了呀！我说这年头颜狗遍地，人们对学术界的印象就是全是老头老太，如果突然biu的冒出一个才色兼备的男神，而且还是这……么高质量的！如果努力包装打造一下，肯定能红遍大江南北！到时候我们杂志社虽然没法也跟着鸡犬升天，但是做男神成神的一个台阶也是好的呀！”

    “所以？”

    “所以我豁出去了……”仿佛是想到之后的惨烈，书苗这句话，说得面无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哈哈哈哈

    才发现正文没出现过男主名字

    迟早要出现的急啥呢

    而且，谁知道一定是男主啊……

    ☆、所谓豁出去

    “你？豁出去？”杜兰坤笑了, “你怎么豁出去, 静坐？”

    “我倒是想……”书苗有些垂头丧气，“我们联络了好几天邮件, 确切说是我一天照三顿的轰炸。有天他终于回复说回国了, 先在北京落脚，说还在考虑去处, 我就请了假跑过去找他……他住长安街上的五星级……”

    “哦。”

    “然后我请他喝咖啡啊, 跟他讲我们杂志社的情况，我们能为他提供的资源，我们为他准备的计划, 还有我对未来的设想，我全盘托出, 还说如果觉得我不够格, 他一旦觉得可行，我可以找我们领导来，他们有分量……我是得到我们领导支持的, 他们把公众号和官博都交给我打理了，让我自由发挥。”

    “你那杂志社……恐怕帮不了他多少吧。”

    “确实，我一看他住的地方就明白了。我一个省级期刊Hold不住他。”书苗耸耸肩，“但我去都去了, 总不能直接转头回去吧。而且他的态度一直很好啊，虽然很客气，但还是有在听的。只不过当时我们看中的那篇论文，在我之前他已经授权给了他们学校的校级刊物, 我们来迟了。”

    “那还把你骗过去？”

    “可他说他之后还会有后续研究啊！那时候也会出系列论文，有很认真的跟我探讨出版的可能性啊！”书苗抬高声音，“要说过去，也是我自己过去的。”

    “千里送啊？”

    “喂！”

    “好好好。”杜兰坤给她倒可乐，“那后面怎么谈崩了？”

    “后来事情就有点奇怪了。”书苗喝可乐，砸吧下嘴，思考着，“后来他去了魔都，我就又去找他，那时候他回国后临时办的手机号忽然停了，我发邮件问他新的联系方式和落脚点……啊其实我也很烦躁啊我知道有点死缠烂打，可人家没明确拒绝我就觉得我有一线希望啊！”书苗很不愿意看到杜兰坤似笑非笑的眼神，“结果回复我邮件的……换了个人。”

    “经纪人。”

    “嗯……他说因为工作需要，斯坦伯格，哦就是Z的德文名，斯坦伯格先生的一应商业合作全部由他打理，让我有什么问题先预约……我靠，预约……”

    “他叫斯坦伯格？”

    “全名叫Eason·Z·Steinberg。我还特地研究了一下，德语读法其实是施坦伯格，不是斯坦伯格……他的经纪人自家主子的姓都读不好，哼！”

    “所以你并不知道他的中文名？”

    书苗耸耸肩：“都要预约了，我这个等级哪碰得到他那样的，估计，哦不，他肯定没跟他的经纪人说过有我这么一号人，我后来还是预约了，他经纪人很我联系了，说他主子比较忙，暂时没时间处理论文事宜，目前也无意处理学业上的问题。沃德天！三天前还很眉飞色舞的跟我谈国内专业前景，三天后说不想管了！他被换脑了吗？！我当然不信了！”

    “所以你追到魔都去了。”杜兰坤煞有其事的点头。

    书苗理直气壮：“为什么不追，反正我都那样了！”

    “你肯定没见到他。”

    “……也不全是，那个经纪人约我面谈，在庄氏娱乐里面的咖啡吧……我报了预约码进去坐好，过了一会儿这个经纪人和施坦伯格一起进了大堂大门……”书苗现在还能想到那个画面，她轻轻的呼了口气，“我当时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我冲出咖啡吧去叫他……然后直接被保安拖到了外面……扔出去了。”

    “噗！”杜兰坤很不厚道的笑了，“你肯定是被当成脑残粉了。”

    书苗垂头丧气：“昂……大概……哎……反正我长那么大没感觉这么……嗯……反正很难受……”

    “我能理解，更何况你不是脑残粉。”

    书苗没反应，只是有些出神，其实她还有更难受的事没说。当她冲出去叫人时，Z是回头看她的，两人的目光一度对视，可紧接着，他很冷漠的转过了眼，转身就走……头也没回。

    她还是被那个经纪人救的。

    “书苗，书苗？”

    “啊？”她恍然回神，吸了吸鼻子，振作了一下，“反正就这样……”

    “被扔出去，人家一点交代都没有？”

    “能交代什么呢，那个经纪人说，看吧妹子，你们已经两个世界了，回去好好工作吧。我说我就在工作啊。他说他们都在工作，都身不由己。我就问这个公司能给他什么……他喜欢的不是做研究吗？经纪人就说：没钱拿什么做研究……你要是有机会做明星，你做吗，笑一笑百来万？”

    “……”

    “我说，呸。”

    书苗说着，还昂首挺胸，傲然看着杜兰坤，很是入戏的样子。

    杜兰坤怔了怔，一直含在嘴边的笑意忽然扩大了，冷不丁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啊！我在说我的惨痛过去诶师父！”

    “我看你挺爽的嘛！”

    “历时一个月，我也就爽了最后一个字啊！”

    “那也够了啊。”

    “恩……也对哦。”书苗瞬间被说服了。

    “不过，就为这个你就辞职了？你当初面试的时候说是想找梦想的，原来是受打击了？你这可是骗HR啊。”

    “我也不是坚定的想辞职，这点事打击不到这个程度啦。可是师父，是个上班族，总有消沉的时候，想打开招聘网或者旅游网改变一下心情的吧。我领导和老师当时虽然没说我什么，可也没安慰我啊，因为我毕竟是耽误了很久的工作，我忙不要紧，我还抑郁啊，恨起来就一边淘宝一边看看招聘网，就看到咱们公司挂在上面啦。”

    “然后你就随便一投简历，就随便的进来了。”

    “我没骗你，咱公司真的是我的梦想，从我会玩游戏开始就是！这个职业更加是！我得到offer的时候真的激动哭的啊！我差点要感激那个施坦伯格了，要不是他，我还不会有这样的机遇诶！”

    “好好好，我相信你了。”杜兰坤举起杯子，“为创次元！”

    “为创次元！”书苗很开心的举杯，喝了一口。

    “为混乱纪元！”

    “混乱纪元！”一口喝光。

    杜兰坤又斟了一杯，偷笑：“为施坦伯格！”

    “……”书苗刚举起的杯子又落下，气不过的自己喝完，“呸！”

    “哦对了。”杜兰坤忽然想起来，问，“有个问题，你一直没说，如果不能回答，可以直说。”

    “什么？”

    “罪魁祸首，是个什么主题的论文？”

    “哦，这个现在比较前卫所以我才不说，不是什么秘密。”书苗无所谓道，“国外的说法是Neural Industrial Design，目前国内的翻译是神经工业设计。“

    “……”

    看杜兰坤的表情，书苗忽然自信起来了，摆出要滔滔不绝的架势：“这个涉及的领域其实很广，一般是进行脑电波和工业工艺涉及的结合，意思其实跟人体工程学类似，主要是通过侦测脑电波来获取信息，就像测谎仪一样，脑电波不会骗人，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感受什么就是什么……举个例子吧，测谎仪可能有点远了，我们生活在其实也有，我想想，嗯，我们最熟悉的东西大概就是，哦……核磁共振？其实另外还有更贴紧我们……”

    “好了我知道了。”杜兰坤作出打住的手势，“吃完了吗，你该回去了。”

    “师父我还想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