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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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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槿桐离了书房,方世年才彻底沉下了面色来。

    一手扶着案几,一手撑着额头,形容极其疲惫。

    方家如何也算国中的百年世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他想,自有门路在宫中寻得眼线。

    五月初三晚,君上忽然病倒。

    宫中全面封锁消息,知晓的人并不多。

    但有人给他传了消息。

    早前,沈逸辰就在这势坤楼内同他说了一袭话。其中一句,便是五月,君上会大病不起,六月,太子开始监国,次年正月,太子被废,诸子夺嫡开始。

    他本是不信,但沈逸辰说得栩栩如生,若非亲身经历过,根本难以编造出这般多弥天大谎来。

    他在大理寺浸淫多年,见过了各种官司命案,也自然阅人无数。

    他能从表情分辨得出沈逸辰是否在撒谎。

    沈逸辰其人他早有耳闻,偌大个怀安侯府,不说在朝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少是君上眼中的香饽饽。沈逸辰是堂堂怀安侯府的当家人,断然不会为了一个槿桐到他面前编造这一堆莫名的谎话。只要沈逸辰愿意,君上一旨皇婚下来,方家不能不应承。

    换言之,他想娶槿桐,轻而易举。

    他想捏死方家,也如捏死一只蚂蚁。

    沈逸辰大可不必找他表明心迹。

    而沈逸辰的一袭话言辞恳切,又丝毫没有避讳,虽然他也觉得荒唐,但断案特有的直觉告诉他,沈逸辰并没有撒谎。

    沈逸辰说到车夫阿福,说到方如旭和方槿桐的遭遇,句句犹如再现,他心中犹如凌迟。

    偌大一个方家,因为他的缘故,顷刻间分崩离析。

    他见过的冤假错案数不胜数,也自然知晓栽赃陷害之类是常用的计量,防不胜防。

    方家虽是百年世家,可根基已经动摇。

    在上位者,要权衡利弊,用方家杀鸡儆猴是最有效的途径。

    沈逸辰的话不无道理,也无懈可击。

    由不得他不信。

    车夫阿福就是一个例子,若不是沈逸辰的人动了阿福,他如何会知晓阿福在他身后干了这么些勾当,更不会知晓,阿福日后会酿成的祸端。

    见过沈逸辰后,他也安了旁的心思。

    在宫中寻得眼线,让方如旭在四处做一些善后之事的布局。

    方家要垮是顷刻间的事情,只能提前未雨绸缪。

    而昨日,君上果然大病。

    线人的原话回来,怕是连端阳节的马球赛都不一定能去。

    君上素来好马球,听说这次马球赛还是特意嘱咐的,若非大病,不会不现身。

    方世年有种预感,沈逸辰同他说的事情,正在一件件变成现实。

    而他再熟视无睹,方家就会踏着这场腥风血雨,走向消亡。

    他也不想假借沈逸辰之手脱身。

    可沈逸辰待槿桐情真意切。

    沈逸辰也豁达,无论邀槿桐出游,去寺庙,甚至是外出,总归事无巨细都会全数告诉他。君子坦荡荡,沈逸辰没有隐瞒他半分。

    而他也看得出来,槿桐和沈逸辰的相处,并非同洛容远一般,拒人千里,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无论日后他和方家如何,以怀安侯府的势力,以及沈逸辰两世的手段,定能护槿桐安稳。

    他和梦溪只此一个女儿,他要护槿桐安好。

    “阿李。”方世年唤了一声。

    阿李赶紧进了书房:“老爷。”

    方世年吩咐:“你去恒拂别苑外候着,若是见到怀安侯,就让他来方府,我有事寻他。”

    “知晓了,老爷放心。”阿李应声出门。

    方家曾有一支在宁乡。

    宁乡离京中至少有两月脚程。

    他让方如旭折算了方家的家产,若是在宁乡置地,还大有盈余。

    宁乡虽然偏远,却也还算繁华。

    因为在南边,紧邻着晋州,也是药材和茶叶生意的繁华置地。

    方家二房本在晋州就有生意,不会动了方家二房的利益。

    远离庙堂,则可避过夺嫡之乱。

    大理寺在风口浪尖上,他不能让整个方家都身处漩涡之中。

    ……

    到了亥时,阿李来报,怀安侯还未回府。

    方世年自然猜到他已经紧急入宫,只是到了亥时还未回来,怕是今夜不会再回恒拂别苑了。

    明日就是端阳节。

    方世年放下书卷。

    *****

    将近子时了。

    风铃小筑,阿梧拿了披风来。

    三小姐先前就呆在苑中,晚些就睡着了,她来唤过一次,可小姐说屋里热,想在苑子里在呆会儿,可这一呆,又是大半个时辰,夜里风寒,怕是要着凉的。

    阿梧拿披风给她披上。

    方槿桐迷迷糊糊醒了,抬眼望了望杏花树,怏怏道:“什么时候了?”

    阿梧叹道:“都将近子时了。”

    “子时了?”方槿桐意外。

    都到子时了,沈逸辰还未回来。

    他若回了恒拂别苑,一定会来杏花树这里。

    “小姐,屋内也不热,先去睡会儿吧。”阿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日还有马球赛呢,若是不早些睡,明日连精神头都没有。”

    是啊,她怎么忘了,明日就是端阳节了。

    马球赛就在一早。

    眼下都要将近子时了。

    阿梧提醒得是,训练了整整一个月,辛苦过了,没有旁的理由耽误。

    “扶我起来吧。”她坐久了,血脉都有些不同,阿梧摇头:“早前也没见风铃小筑的苑子这么招人喜欢的,若是喜欢杏花树,改明儿让颂儿债些杏花枝来插屋内,还养眼。”

    阿梧会错了意,方槿桐也不澄清。

    总归,今日应当是见不到沈逸辰了。

    明日的球赛,他也有一份,会不会,他赶不上了?

    想到此处,方槿桐有些遗憾。

    她很想同他一道参加马球赛。

    只是,很想同他一处……

    ******

    清晨起来就是端阳节了。

    二房的翊维早早便来了风铃小筑送粽子。

    粽子是热好的,打开便可以吃,翊维道:“二夫人说三小姐一早便要去球赛那里,这中午和晚上也不一定能回府吃饭,端阳节,传统就是粽子,一早便让周妈妈亲自做了,煮好,让奴婢给三小姐送来。”

    “多谢二伯母。”她正在更衣,阿梧在一旁帮衬,便嘱咐颂儿收下。

    翊维知晓她这里忙,便不耽误了,还有四房那头她还得去一趟。

    四小姐也要同三小姐一道参加马球赛,二夫人不能厚此薄彼。

    颂儿去送她,一路说了些话,她在苑外同颂儿道别。

    等颂儿折回来,方槿桐已更完衣。

    一袭马球装,马尾高高扎起,很是精神。

    “三小姐,厨房还做了南瓜饼和栗米汤,可要盛上来?”颂儿看了看桌上的粽子,还冒着热腾腾的气息。

    她素来不喜欢喝粥,小厨房晨间也都做的小菜,饼和汤。

    眼下,还有二夫人送来的粽子。

    方槿桐凑上前去,闻了闻,笑眯眯道:“还是先吃粽子吧。“

    言罢,就要伸手去拿。

    阿梧拦住:“三小姐,洗手。”

    说完,转身去给她拧毛巾。

    颂儿掩袖笑了笑。

    此时,苑外连串脚步声,谁会这么早来风铃小筑?颂儿探出半个头去:“咦,是二公子和应卓。”

    二哥来了?

    方槿桐手中拿着粽子,也跟着探出半个头来,真是还真是二哥。

    走得很急,似是风风火火。

    “二哥!”她咬了口粽子,欢喜招呼。

    方如旭见她还在苑中,似是松了口气:“幸好你还没走,还赶得上。”

    嗯?槿桐不解,剩下半个粽子在手中就没往嘴里送,忽然,又似想起什么,便噘嘴道:“说,是不是要反悔,不去看我比赛啦?”

    早前就同方如旭说好。

    方如旭信誓旦旦要给去她加油助威的。

    方如旭叹道:“我是真推了手上所有的事,就等着这两日去给你加油助威,可是昨日三叔那边要我立即去一趟晋州,要在那边置地契和房产,今日就要出发,晋州往返要四月,再见二哥得到九月去了,所以二哥来看看,你若是还在风铃小筑,就过来同你道个别。”

    晋州?方槿桐一头雾水,她是知晓有族中的远方亲戚在晋州,但这么急让二哥去晋州哪里像爹爹的风格?

    方槿桐没有心思吃粽子了:“爹爹为何二哥去晋州置地契,还今日就走?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如旭摇头:“一时也不清楚,既是三叔吩咐,说是方家头等大事,自然有其中道理。马车就在外头,二哥就不久耽误了,自晋州回来,二哥给你买好吃的。”

    总当他小,总想着给她买糖吃。

    槿桐笑笑。

    方如旭又道:“走得急,没同娘亲说一声,七月里是娘亲寿辰。槿桐,你若是有空闲,就替二哥回趟元洲城。”

    “知晓了。”槿桐颔首:“二哥,你路上小心些。”

    方如旭应了好,就赶紧离了风铃小筑。

    方槿桐心中有些恍惚,这两日是出了什么事吗?

    京中和附近的百姓都会在这一日齐聚京城

    , 围着两岸观龙舟赛。龙舟赛后又会沿着四方街,一同观看端午这日的游街,以求驱邪安康。

    方槿桐和方槿玉算出来得早, 但玉冕街一带也在□□的范围内, 所以沿途有官兵在驻守和清场。京中近来没有大的活动,百姓们也都盼着借着端午安康的由头热闹热闹。

    放下帘栊, 方槿桐心中有些遗憾:“我也好些年没有见过端午的游街会了, 可惜今日的球赛在马场。”

    方槿桐说的不假, 因是宫中举办的球赛, 来得都是官宦子弟。再加上本次球赛,君上和媛妃会出席, 故而去马场的世家子弟也多, 都想在君上和媛妃面前借机露脸。

    所以今日的马场是不会对外开放的,要持宫中的帖子才可以入内。

    这次的马球赛一共八支队伍参赛。

    一场球赛下来,算上休息的时间七七八八要将近一个时辰。

    晨间开始的是初赛。

    初赛要从八支队伍里选出四支队伍来。

    时间有限,要赛四场,要从马场选两个场地各赛两场。

    然后下午是复赛。

    复赛从四支队伍里挑出两支队伍来, 参加明日的决赛。

    初赛时间长,队伍多,君上不会参加。

    故而晌午前, 都是礼部和宫中内侍官在主持。

    午歇过后,君上和媛妃才会莅临。

    换言之, 今日要赛两场,若是顺利,明早还会再赛一场。

    方槿桐撑撑手,伸了伸懒腰。

    方槿玉也打了打呵欠:“等明日过后,可得好好歇歇。”

    方槿桐赞同。

    虽然她们姐妹二人自幼关系便不好,但这月余朝夕相处,也能看到彼此身上的韧性。加上本就是一家人,训练的时候免不了磕磕碰碰,多了些相互照拂,关系反倒比从前更近了些。

    虽然不时还会有些不对付,可远比之前更像一府的姐妹。

    方槿桐摸了摸腿上的护膝,问道:“昨日让阿梧给你多送了对护膝去,可让碧桃带上了?”

    有乌托那和任笑言在,赢得初赛不在话下,今日是肯定要连赛两场的,护具都得多备些。

    方槿玉应声:“带了,只是不知两副够不够。”

    方槿桐也笑:“也不怕,阳平那端肯定会多备的。”

    这次的马球赛她们出力,阳平出钱。阳平不参赛,但她们的训练和后勤都是阳平上心的,也像大管家一般,时时勤拂拭。

    至于任笑言那头,大大咧咧,一心研究战术和布局去了,也压根没有心思关注旁的,倒亏得有阳平在,处处照顾周全。

    连抽签都是阳平去抽的。

    等到西郊马场,已经零零散散有不少人在了。

    上午四场初赛,他们排在第一场的第一赛区,对手是诏安郡王府的小郡主和玉州知府家的几个姑娘几人凑得一个队。

    当时抽签结果出来,任笑言垂头丧气,怎么抽了这么一个队,曲颖儿却是欢喜的,这几人中,也就诏安郡王府的小郡主懂些打马球,其余几人都是凑数的。

    今年都知晓君上来了兴致,要看马球赛,故而诏安郡王和玉州知府也是极力促成。换言之,七拼八凑出来的一个队,也就一个诏安郡王府的小郡主会打马球。诏安郡王和玉州知府的目的是讨君上欢心,至于成不成也不在意。

    大抵走个过场罢了。

    阳平宽慰:“练练手,等下午的比赛大家就不生疏了。”

    任笑言心中才好过些。

    这点上,方槿桐觉得乌托那和任笑言几分相似。

    到西郊马场时候,乌托那和任笑言已经到了。

    这场比赛虽然没有什么悬念,可任笑言和乌托那还是在一处认认真真的研究了战术。

    语言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一个月相处和磨合,任笑言近乎可以听懂羌亚语中和马球相关的绝大多数,而乌托那也差不多可以离了译官同任笑言沟通马球的事。

    方槿桐环顾四周,乌托那都到了,沈逸辰却还没见到人影。

    昨日从将军府离开后就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今日是马球赛了,他是主力之一,却还是不见影踪。

    该不是……不会来了吧?

    方槿桐心中不好预感。

    “槿桐……”身后有人唤她,方槿桐应声转头。

    曲颖儿和戴诗然结伴而来。

    曲颖儿同戴诗然住得近,两人自一处来方便些。

    曲颖儿也是马球爱好者,除了沈逸辰,乌托那和任笑言之外,这一队要属曲颖儿和方槿玉厉害些了。

    戴诗然没有多大兴趣,却因着君上的缘故,尚书令对此事很是上心,连同邱氏近来都对她和颜悦色,事事由着她,俨然一幅希望她多在君上面前露脸,替戴府增光的意图。

    戴诗然也努力。

    早前陆昭宇的事情她是伤心了许久,可等时日一过,又觉当时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一根筋寻思些有的无的,若是陆昭宇真是品行好的人,又岂会处处引诱她?

    她想在戴府立足,嫁个好人家,还得处处依靠爹爹。

    正紧世族子弟,才有门当户对之说。

    至于之前对阳平,曲颖儿和方槿桐说的那些胡话,她心中很是愧疚,可这几人其实根本没有在意,反是为了她东奔西走,戴诗然心中感激。

    这场马球赛,她也想赢到最后。

    为了自己也好,为了笑言,阳平,曲颖儿等人也好,她也都全情倾注了,只盼有个好结果。

    “我们人齐了吧。”曲颖儿扫了一眼,眼睛却忽得一直:“怎么不见沈逸辰?”

    乌托那和阳平也应声回头。

    马球赛向来是七人制,这个时候了,沈逸辰人还未到?

    沈逸辰平日哪会如此?

    任笑言也有些急了。

    可是有事耽误了?

    “槿桐,沈逸辰没有和你们一道来?”任笑言奇怪。

    恒拂别苑就在方宅旁边。

    训练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处来的。

    今日倒是奇了。

    方槿桐摇头:“我昨日起就没见过他了。”她说得是实话,昨夜她在风铃小筑的苑中等到子时,沈逸辰应当是没有回过恒拂别苑才对。

    其实她也不知道沈逸辰去了何处。

    “不会,沈逸辰真不来了吧?”曲颖儿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这七人制的比赛,若是他们只有六人?

    曲颖儿心中这才感叹,之前笑言说的候补的重要性。

    戴诗然心有戚戚:“我们若是凑不足七人会怎样?”

    任笑言不算惊慌:“那便是六人对七人,上午倒无妨,只是担心若是初赛只有六人,后续想要再添人进去不知是否合规矩?若是不合规矩,我们即便勉强赢了下午这一场,明日也就难了,最后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前两年就输给了定北侯府的庄静,任笑言今年很是不甘心。

    “那……也还有些时间,若是沈逸辰真没来,”曲颖儿看向阳平:“按照之前设想的,良山顶上呢?”

    阳平扶额:“良山今日怕是来不了,昨夜里濮阳郡王府上派的人来了京中,说濮阳郡王近来身体不算安康,让良山回去一趟,眼下,只怕都在回濮阳的路上了。”

    若是昨夜便走了,再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这……”眼看场内的人越来越多,方槿玉心中也有些急了。

    难不成,这次他们真要六人对七人?

    就算他们有乌托那和任笑言,可这一场马球赛,若是少一个人,难度根本不是增长一倍,而是几倍?

    方槿玉也想胜。

    这可是绝好的面圣机会,也兴许是她的转折点,她比这里面的任何一人都更想赢得这场比赛。

    “那怎么办?”戴诗然没了主意。

    方槿桐也看向任笑言。

    任笑言沉默。

    看台上人潮涌动,近乎都要满座了。

    也出乎意料之外。

    场内,诏安郡王府小郡主这端已经齐人了。

    一处说着话,不时看向他们这里。

    “!@#¥%……&*”乌托那忽然开口,槿桐等人都应声转眸,其实这句羌亚语她们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季格拉”—— 夏日最美丽的星辰,乌托那对阳平特有的称呼。

    众人纷纷看向阳平。

    阳平微怔。

    “!@#¥%……&*”乌托那热忱伸手。(季格拉,你可以参加啊?为什么不呢?)

    让阳平参加马球赛?

    乍一听,都觉不可思议。

    可再一想,任笑言豁然开朗,阳平是安北侯和长公主的女儿,其实本就会骑马,这大半月的训练时日里,乌托那也曾教她打过马球。

    她虽打得不好,但至少基本的骑马之类是会的。

    这月余来,马球练过了,也看过她们的配合。

    比起忽然抓个旁人来,阳平确实是再适合不过。

    最重要的是,因得阳平负责了所有的后勤,也说了几人要同仇敌忾,所有的马球服,球仗和马也好,阳平都是一应俱全的。

    要说候补,若是没了良山,竟是再找不出比阳平更合适的人选了。

    任笑言大喜:“阳平,乌托那说的是,你本就会打马球的!”

    任笑言自然是已经欢喜上了。

    阳平面露迟疑。

    让她做做样子在一侧还行,可真要是让她去比赛,她还是心怯的。

    曲颖儿加码:“阳平,这种时候可真要靠你了。”

    阳平额头三道黑线。

    她是真不喜欢马球,也不过走马观花而已,若是让她在球场上,她能不添乱就已经很好了。

    “不怕,你倒时候听我的便可,再退一万步说,你就是骑马站在一旁也不见得不可,一面,再让人去寻沈逸辰就好了。”任笑言再三鼓动。

    方槿玉也有些诧异。

    阳平算是安北侯和长公主的掌上明珠了,君上本就疼爱,让阳平直接加入进来,怕是要让许多人眼珠子都瞪出来的。

    “!@#¥%……&*”乌托那笑着开口。(季格拉,在我心中,你是最勇敢的姑娘,有我在,不怕。我们羌亚的勇士会保护心中的季格拉。)

    虽然绕口了些,却一惯得热情洋溢。

    主席台上的大钟忽得被敲响。

    那便是离正式的比赛开始,只有一刻钟时间了。

    这钟声一是唤人安静了。

    一是提醒初赛的第一场和第二场的队伍进入活动时间了。

    “没时间了。”戴诗然惶恐。

    “知澜,我的衣裳呢?”阳平咬了咬下嘴唇。

    知澜道:“都备着呢,就在马车里,奴婢去取?”马是本就养在马厩里的,也没去旁处。

    “!@#¥%……&*”(季格拉,我去给你牵马。)乌托那自告奋勇。

    阳平勉强颔首。

    乌托那却很是兴奋,远比要参加这场马球赛要兴奋得多。

    方槿桐几人也很是高兴。

    阳平一向不喜欢马球,若是有机会同她一道并肩战斗也是极好的。

    曲颖儿欢呼雀跃,上前挽了她的胳膊就往更衣室去:“走走走,我陪你一同去。”

    阳平哭笑不得,只觉整个人都是被她和方槿桐两个架着去的。

    方槿桐笑道:“这下好了,你就换了衣裳呀,往咱们球环前一站,估计旁人也不敢往球环里进球了。这可好,你才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早知道,就不那么辛苦日日顶着日头来西郊马场了不是?”

    分明是打趣的话。

    曲颖儿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对场的诏安郡主府和玉州知府的几位姑娘小姐们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是……听说是怀安侯吗?怎么没见到怀安侯?”

    “不是今日来不了了吧?”

    “我看行,放一个怀安侯在那多吓人呢,要是换了旁人自然最好。”

    “看先前的模样,怕不是阳平郡主吧?”

    “阳平郡主?额,那我倒觉得还是怀安侯好些……”

    “不过,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阳平会打马球啊?”

    “活久见,连阳平都上,怕是第二日还能见到华瑜了。”

    ……

    不仅对场议论纷纷。

    看台上也开始纷纷哗然。

    看台上的同诏安郡王府和玉州知府的几位不同,诏安郡王府和玉州知府都不在京中,而早前乌托那和阳平的趣闻可在京中传得是沸沸扬扬。

    乌托那是羌亚汗王的小儿子,是出使长风国中的使节,代表的是羌亚汗国。

    君上一直以礼相待,很想借此同羌亚汗国修好。

    恰好,乌托那曾在当众表达了对阳平郡主的爱慕,后又载歌载舞跑到长公主府门口求亲,再被安北侯“支招”后又进宫去找弘德帝求亲。

    弘德帝既不答应,也不回绝。

    这乌托那就赖在京中不走了。

    这些事本就在京中津津乐道。

    而眼下,宫中举办的马球赛,阳平若是要参加,那便是和乌托那一个队。

    那便引人浮想联翩了。

    看台上的,非富即贵,不是达官贵族就是世族大家,阳平和乌托那在一队的趣闻,就远比这场初赛来得有趣得多。

    ……

    等到主席台上再次鸣钟,便是还有不到半刻就要开始了。

    另一场的比赛双方都已就位。

    而这一场,鸣钟时候,阳平正好骑马而来。

    安北侯本就是武将,长公主又是皇室,阳平自小耳濡目染,马背上自有一番英姿飒爽,又有一番傲气和风度在。

    当即,看台上有人叫好。

    随即有人响应。

    这场比赛,还未开始,阳平就成了西郊马场的焦点。

    等到场中的位置,知澜将球仗递给她。

    阳平接过,虽然面上神色如常,心中却难免紧张。

    沈逸辰不在,后场拦截的位置就变成了阳平。

    这场比赛不算难,只要任笑言和曲颖儿多进球,有乌托那这个超强的帮手在中场帮忙传球和拦截,阳平这端的压力不算大。

    “!@#¥%……&*”(别担心,有我呢!)乌托那拍拍胸脯,他惯有的笑容,真好似天边的云彩一般,轻易深入人心。

    主席台上,鸣钟再起。

    “时辰到,起球。”

    各队的队形早已站好,司球官到场中央,将球抛起,比赛就算正式开始。

    长风国中马球盛行,球赛开始,看台上欢呼声如潮。

    这一场,任笑言已率先抢下球来。

    任笑言的马球技术在女子中没有几人能比得上,所以开局的争球根本没有悬念,乌托那和曲颖儿已各到一般接应,方槿玉在任笑言身后辅助。

    阳平和方槿桐断后做拦截准备。

    戴诗然在球环前游走。

    这阵型自一开始就布置得漂亮,只是若非对实力有清楚的认知也不敢轻易将这么多人空在固定的位置上。

    对任笑言来说,进球的速度要快。

    对方的势力不算强,场上又有阳平在,提早锁定优势才是最主要的。

    乌托那球仗接到球,几个漂亮的回马,假动作,轻易绕开了玉州知府的几位公子和姑娘。男子不允许进球,乌托那传给方槿玉。

    这场上的人都盯着任笑言呢,也知晓这开局第一个球至关重要,应是任笑言来进的,没想到任笑言一躲,方槿玉便从身后冲了上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挥了球仗,将球第一个打进球环。

    看台上欢呼声四起。

    先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阳平,乌托那和任笑言身上,谁想到方槿玉一个漂亮的击球,直接让众人打开眼界。

    “啧啧,这又是哪家的姑娘?”

    “似是方寺卿府上的。”

    “这球杆挥得漂亮。”

    “有的看了,我看这回,任大小姐是铆足了劲儿要和定北侯府决一死战了。”

    “别看那乌托那殿下是挺厉害,可定北侯府各个都是草原上的好手,马球这套,还真不一定会输羌亚。”

    “拭目以待吧,反正我压了不少银子在定北侯府。”

    场上。

    一球进,发球权换到对方。

    任笑言几人迅速回防。

    “守住了,先进三球再说。”

    几人都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先进三球?对方眼中也分明燃起了战火,这马球赛场上多是几个球的输赢,想上来就赢他们三个球,哪有这般容易?

    玉州知府的两位公子已带球先上了。

    方槿桐明显感觉到了威压。

    这两人一左一右配合,可和玉州知府的两个姑娘不同。

    眼见临近,乌托那却不知怎么使得球仗,眼见着球就似生了耳朵似的,听话得从那两人的球仗下,忽得转到了乌托那球仗这边来。

    这拦截!

    任笑言来了精神!

    “!@#¥%……&*”乌托那大喊一声,旁人都在反应这羌亚语是什么意思,却只见方槿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到了对方的球环前。

    遭了,诏安小郡主皱了眉头,可全线都压上了,哪还来得及回马。

    马球乖乖在方槿玉的球仗上一挡,落下,弹起。

    方槿玉寻好角度,一杆击中。

    诏安小郡主恼火叹气。

    方槿玉难得露出笑容。

    一侧的曲颖儿竖起大拇指。

    先进三球,已经进了两球。

    这端明显士气大振!

    乌托那挥了挥马球仗,很是欢喜。

    司球官将马球递出。

    对方发球,这厢,乌托那干脆直接拦截出击。

    根本无人想到,只是这回都学乖了,两个男子都去盯方槿玉去了。

    这边落在最后的人是阳平。

    乌托那直接将球给了阳平。

    阳平诧异。

    场上无不意外。

    阳平看过他们训练,早已轻车熟路,这一杆直接给了边缘处的方槿桐。

    这几处传球没有一处是旁人料想到的。

    方槿桐深吸一口气,骑马上前,球仗轻轻一拨,马球顺着弧线滚到任笑言跟前。

    任笑言一个勾球。

    马球直接被勾起,半空中,球仗一挥,正正中中从球环中穿过,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空环,记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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