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5)
鑫姨所谓的新人。
这种优美的舞曲,张云雷承认,很美!但是,撩不起他的兴致,还是觉得现代舞带劲儿!如果有人在这儿跳个钢管舞什么的,他可能还会看得热血沸腾!
一舞罢,那女人自堂下盈盈而来,飘然来到他身边,"不知安涯的舞,是否能入得王爷的法眼?"
"你叫什么?"张云雷好似没听清,那女子嫣然一笑,凑近他,拉过他的手掌,轻轻的在他手心写下自个儿的名字。
她的指尖,在他红润的手掌划过,一笔一画,用力时会留下一道白痕,又瞬间消失。
这一回,他总算看得清楚,安涯,名字很独特。
未抬眸,他的余光也能看到,钰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于是故意摸了一把安涯那柔嫩的纤指,轻狂调笑,
"如此清新脱俗的名字,很配你。"
"谢王爷夸赞!"安涯娇声笑着,又拉了拉他衣袖,软声祈求道"王爷,奴家有个不情之请……"
抬手捏了捏她尖细的小下巴,张云雷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极尽轻薄之态,"美人但说无妨。"
第三十七回
王爷愿听,她就大胆地说了,"您的宠妾妱阳,是安涯的姐姐,当初姐姐对奴家很是照顾,但自从她被王爷接入王府,奴家已有许久不曾见过姐姐了呢!"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笑问道"想入府见她?"
"嗯呀!"安涯撒娇地点点头。
既是风流王爷,不能太好说话,总得有所表示吧!于是他故作老成,勾唇坏笑,"老规矩。"
安涯已然猜到,却装懵懂,"奴家不知王爷的规矩呢!"
于是张云雷笑眯眯地点了点自个儿的脸颊,安涯会意,送上香吻,蜻蜓点水般轻啄一口,
"多谢王爷。"
"谢什么?"张云雷否认道"本王还没应呢!"
怎能耍赖呢!安涯急得嘟唇,美目微嗔,"王爷是逗奴家嘛!"
"呵……"张云雷笑眯眯道"被你发现了!"
"哎呀!奴家求王爷了,王爷您就答应奴家吧!真的很想见姐姐呀!"
娇媚的声音听得钰娇心里一团火!难道王爷就喜欢这种女子吗?她真的做不到这样下贱啊!
最终,张云雷答应带安涯回府。说是让她去做客几日,留了些银子,鑫姨自然不敢说什么,就盼着王爷看上安涯,再阔绰的甩一大笔银子来为她赎身就更好了!
回府的马车里,安涯乖巧柔顺地坐在王爷身侧,紧紧贴着他大腿。钰娇攥着小拳头,一忍再忍!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钰娇若能死心,他也不算白折腾一场。
回府后,已近半夜,叶箫竺早已入眠。
洗漱后的张云雷抱被子时又习惯性地对她说了句晚安,这才转身去塌上。
叶箫竺微睁眸,复又闭眼,安心入梦。
次日,热燥了许久的天今个儿格外闷热,叶箫竺看着窗外,念叨了一句,"要下雨了呢!"
只这一句,张云雷便想起了孙燕姿的[天黑黑]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单纯美好的小幸福,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天黑黑,欲落雨……
为何他一唱歌,她总会难过,那些词,总能轻易地触动她的柔软脆弱,尤其是忽然变了的天,大雨滂沱,淋透花木,潮湿了心。
一念生,起又灭,奋不顾身,到后来终是情寂缘沉。
午后寂寥,叶箫竺还在午休,张云雷拉了徐芒果来下跳棋。
徐芒果有些担心,边下边道"爷,您把丁侧妃禁足,她会不会联络她弟弟,再向镇国公府寻求支援?"
"你不是说,丁紫腾与她同父异母吗?他们姐弟的关系,有那么好?"张云雷暗中观察过,丁紫腾此人属于高冷男神那种,有时候一天到晚听不到他说一句话,但他的确就守在你身边。
有几次瞧见他与丁紫媛擦肩而过,除却道句"属下参见娘娘之外",根本不会有多余的话出自他口。
"假如丁紫腾真的帮她,也就不值得本王信任!"
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王爷要有自个儿的考量,"王爷高见,丁首领既来王府当差,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他首先是王爷的下属,其次才是丁侧妃的弟弟,若是分不清轻重,也就辜负了王爷的厚望。"
张云雷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装逼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躁动的心,玛蛋玩什么勾心斗角!还不如打一局王者荣耀来得痛快!
这边厢,被禁足的丁紫媛,心急如焚,的确派敏儿去找了丁紫腾,丁紫腾却像没事人一般,抱剑倚坐在长廊上,看着檐边顺流而下的雨水,眸无波澜地道着他只听从王爷的命令。
"王爷只是一时糊涂,才会怪罪娘娘,麻烦二少爷回一趟镇国公府,只与大少爷禀明此事即可,大少爷自会有所安排,不会连累二少爷您。"
敏儿说得很轻巧,丁紫腾却不愿费一丝神,"王爷交待过,任何人不得通风报信,我也不例外,去回娘娘,恕难从命,望她见谅。"
"王爷真这么绝情吗?"敏儿不知此话真假,还想再求,丁紫腾已漠然离去。
王爷是否吩咐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愿不愿做。
他若不愿,即便王爷不拦,他也绝不插手!
母亲的死因,他们真的以为他不知晓吗?天真过头,便是愚蠢。
愚蠢之人,他丁紫腾不屑与之打交道!
她这个弟弟,一向乖张!丁紫媛从来摸不透他,但好歹都是镇国公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不懂吗?
"当初还不是仗着我的关系,他才入了王府!他也不想想,我若失势,王爷还会信任他吗?王爷一句话就能吓到他?哼!"丁紫媛一壁抱怨弟弟的不懂事,一壁心灰意冷,
"可是王爷,真的下了那样的命令吗?他真的动了怒?"
该如何是好啊!情况再糟糕也绝不能坐以待毙!默默地念着这句话,丁紫媛决定再冒险一回,
她虽被禁足在院中,但是她的丫鬟还可以在府中行走,于是她悄悄吩咐敏儿,
"拿着我的银子,去贿赂门口的侍卫,让他们帮忙!"
"是,娘娘放心,等奴婢好消息。"收下银子,敏儿会意退下,决定见机行事。
怒火丛生的丁紫媛暗恨道"丁紫腾!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活不了吗?哼!今敢落井下石,他日有事别求着我!"
入夜后,敏儿去寻人帮忙,没多会子便回来了,满怀期待的丁紫媛问她如何,"办成了吧?"
敏儿却是支支吾吾答不上话,丁紫媛最烦猜测,原本心情就不好,见她这般,愈发焦躁,"你倒是说话啊!放屁也得有个响动吧?"
不敢抬眸看主子,敏儿怯怯回道"问了两个侍卫,都没答应。"
"怎么?嫌少还是怎的?十两银子还不够?"
丁紫媛只觉这些个下人简直给脸不要脸!平日里她得势时,个个上赶着来巴结她,吩咐一句话,不必说好处,也有人抢着做,如今倒好,才被禁足,他们便将眼睛放在了脑门上!
"他一个月月俸才多少?不过让他送个信儿而已,还想狮子大开口?哼!不自量力的东西!"
敏儿立在一旁,面色为难,丁紫媛没法子,唯有妥协,"实在不行,再给他加十两!"
她虽有无数金银珠宝,却不舍得用在下人身上,总觉得他们是卑贱的奴才,办事是应该,不愿意花太多去周旋,这回出二十两,她都觉心疼!
吩咐罢了,却不见敏儿离开,丁紫媛瞧着又来火,不由柳眉倒拧!"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快去呀!"
"他说……"
"说什么!有话直说,便秘啊你!"心急的等结果,她却磨磨蹭蹭,丁紫媛越发上火,
"你这丫头,平日里也算雷厉风行,今儿个是怎么?要急死我不成?"
敏儿之所以犹豫作难,是因为那人的要求太过分,"他……他要求,奴婢陪他一回,才肯帮忙……"
"这样啊!"她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呢!原来不过如此,当下又问,"那银子呢?他还要不要?"
"他说……可以不要银子,只要奴婢同意就成。"敏儿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平日里对她客客气气,背地里居然暗藏了这样的心思,以往还觉得他相貌端正,把他当好人,见面也唤声哥,自从听见他说的那番恶心的威胁交易之辞,便对他心生厌恶!
男人可以贪财恋势,这叫雄心壮志,若爱美人就用银子砸,那是俘获美人的资本,你情我愿,也无可厚非,但如他这般趁机威胁讲条件的,实在是令人不齿的行径!
她本以为主子会痛斥那人趁火打劫,岂料主子竟是轻松一笑,"那好,十两银子就赏你了,你去办妥这件事。"
闻言,敏儿顿时面色苍白,娘娘的意思,是要牺牲她吗?惧怕的她急忙跪下求饶,"娘娘,可奴婢还是清白身,若是被他欺负了,往后还如何嫁人?"
不过一个丫头,考虑的还挺多!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丁紫媛望向妆镜,扶了扶微斜的簪花,耐着性子与她扯着大道理,
"莫忘了,你是倚仗着我而活,有了我兄长帮忙,王爷解了我的禁足,我恢复如常,往后添了孩子,便是这府里最风光的女人!多少人等着巴结我,还怕不能给你指个好人家?"说到此,心底微惶的丁紫媛不由变了面色,厉声道
"我若一直被王爷厌弃,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主子的话,倒是实情,敏儿若不应,便是背弃主子,主子也曾给过她许多好处,如今有难,她怎能不管呢?
思来想去,敏儿将心一横,只得应声退下,"奴婢明白,娘娘勿忧,等着好消息。"
道罢,敏儿转身出了房门。
踏在星辰夜色下的她,心底五味陈杂,纵是下人,好歹她也是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姿色又不差,她还指望着洁身自好,将来被指个好人家呢!
孰料主子竟然这么轻易就将她丢弃!为了前程,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于,敏儿觉得,在主子看来,十两银子都比她重要,让她多出十两她都不怎么情愿,一说人家要她作陪,主子倒觉省事儿许多!
第三十八回
她还能说什么呢?为主子操再多的心,主子也不会有一丝感念,在主子眼里,她永远只是一个奴才!一颗棋子!
是她自不量力,才奢望主子能高看她一眼……
可是如今,主子有令,她不能不从,主子若被抛弃,她只会更惨!
牺牲一时,换得主子荣宠,他日若有机会,必定要借主子的势,飞得更高!再不必看人脸色!
抱着这样的心态,打定主意的敏儿主动去寻了那侍卫王健。
王健瞧见她过来,便知她已做了决定,压住心底的躁动,笑问道
"妹妹考虑清楚了?"
"是,"敏儿冷声道"但你必须说话算数!"
"那是自然,既应了妹妹,哥哥自然不会食言。"说着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入一旁的柴房,房中有张小床,将就能躺人。
等不及的王健搂着她胡乱摸了一通便要亲嘴儿,敏儿对他并无感情,哪里愿意,才碰上她便迅速扭了脸,不情愿地叫嚷着,"快一些!娘娘还等着我复命呢!"
"吆!看不出妹儿这般心急啊!放心,哥哥这就喂饱你!"王健听她催促着,心火烧得更旺!也不再逗弄她,直接一个挺身就将她按在了窗沿边上!
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疼痛令敏儿冷汗直冒,但她也不愿哭出声来,明知这男人不可能心疼她,只能默默承受着沉重的痛苦!
"居然还是个雏儿!难得啊!哥哥真是走运!"王健如获至宝,还以为这样漂亮的丫头早被王爷或者其他人开了苞儿,未料竟是个干净的,很快便缴械投降了!
妖娆的夜色,替人们掩饰着或肮脏或迷茫的心绪,究竟是为谁而活,该怎么活,一念模糊,一念清晰。
敏儿本想推开他,却又被他制住,色眯眯地缠着要她再来一回,敏儿登时怒了!"说好了一回,你还想得寸进尺?"
"妹妹是个宝,哥哥没玩儿够,再来一回,保证放了你!"
"可是我很痛……"初次被破,她只觉难受,真的不想再被折腾第二回!
王健只当她是娇羞,好声哄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就不疼了呢!相信哥哥,绝不会骗你!"
已到了这个地步,哪能功亏一篑,无路可退的敏儿只得含恨应了他,继续承受屈辱,心底恨意丛生!
好容易完事儿了!敏儿胡乱整理了下,又嘱咐他必须遵照诺言,"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说到做到!"
提好裤子,王健哼笑道"才刚还亲亲热热的,这会儿何必威胁,多伤感情!"
对上他这轻浮模样,敏儿只觉恶心,冷声纠正道"我跟你没有感情,纯属交易!"
"那也无妨,我既得了想要的,便定会履行承诺,妹妹哪天若是寂寞了,也可来找我,哥哥给你乐趣,不要好处!"
厌恶他那调笑的嘴脸,敏儿一眼都不想多看他!
王健先穿好了门,敏儿这才理了理衣裳出去,刚关上房门,便听一道声音响起,"敏儿,你在做什么?"
敏儿不由咯噔一声,回头一看才知原来是镇国公府的护卫,如今跟着丁侧妃来到王府当差。
因着与敏儿是同乡,两人时常会打声招呼,多说几句。
现下他沉着脸,愤怒质问的目光,让敏儿很不舒服,远处的王健才拐弯,他必然是看到了,又何须再多问!
"道北哥,我的事,你不必多管。"
看她领口微敞,点点红痕,衣衫凌乱的模样,甘道北别过脸去,不好直视,"女儿家大了,难免有心思,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找王健,你可知,他名声很差劲!"
意识到自己的异样,拉了拉衣衫遮了遮,敏儿不耐澄清,"我找他,不是因为情窦初开,只是为了娘娘而已。"
她这么一说,甘道北就明白了,"只为了让他报信儿,娘娘就让你牺牲?"
他以为呢?难道是她不甘寂寞才去随意找男人?想着自个儿刚被迫失了清白,如今又被人误会质问,敏儿心里越发委屈,失声怒呵,
"谁让你和我一样,身份低微出不去府门,你若是能出去,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也可以答应!"
甘道北又岂是那般落井下石之人,"我若能做到,也不会向你提任何要求!敏儿,你这样作践自己,真的值得吗?娘娘她不会在意你的付出!"
她又何尝不懂,懂又如何?有的选择吗?"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是她的丫头!她若失宠,心情不好,还不是整日的打我骂我!到时候吃苦的还是我,你又不能替我受一分罪!"
他的确是没法子,只能怪自己级别太低没本事!
见他不吱声,敏儿苦笑一声,"既然没法子,就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我!"
道罢,恨恨转身离去!
甘道北替敏儿不值,丁侧妃这样狠毒的女人,凭什么让她如愿呢?他得阻止才对!
思量再三,甘道北径直去求见王爷,向他禀明王健准备通风报信一事,但并未提及敏儿,只说是丁侧妃的安排。
"她可真是不安生!"居然又想告状!张云雷当即吩咐下属,"把那个王健给本王逮过来!"
想了想又觉不对,"他还没行动,逮过来也没证据,不好治罪,这样,派人跟踪他,等他快到镇国公府时,再行动!"
"是!"侍卫领命离去,甘道北正欲退下,张云雷又问他在哪里当差,甘道北拱手回道
"小人是丁侧妃的护院,但王爷才是一府之主,所有人都听命于您,既然王爷不希望丁侧妃与外界联络,那么小人也该履行职责。"
"你做得很好,本王最欣赏识时务之人,芒果儿,带他下去领赏!"
他只是不希望丁侧妃如愿,倒也没想着领赏,意料之外的赏赐令他心中振奋,"小人甘道北谢过王爷!"
挺聪明,还晓得留下名字,否则他真的记不住,
"甘道北是吧?你立了小功,不仅有赏,还可升职,但如今特殊时期,若立即将你调职,丁侧妃必然怀疑你,这事先记下,抽个合适时机,本王自有安排。"
再次道了谢,甘道北这才退下。
忙完后,徐芒果归来,总觉得此事蹊跷,
"王爷,这人本是丁侧妃带来的家奴,却背叛他主子,可不可信?"
"要么他和王健有仇,要么丁侧妃曾经让他难堪,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但原因为何,并不重要。"作为一个现代人,张云雷无法理解封建制度下奴才的忠心,
"须知不是每个人都会永远忠心于一个人,所谓忠诚,不过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大。因由不必追究,只要他的所作所为有利于本王即可。"
王爷这样分析,徐芒果不乐意了,赶忙趁机表忠心,"王爷,奴才对您可是誓死效忠,绝无二心!"
只是说旁人,又没说他,瞧他吓得!张云雷打趣道"离开本王,你到哪里找像本王这样颜值高的主子?"
"好看如何?"徐芒果尴尬道"奴才又没有龙阳之好,也不是女人,不会贪图王爷的美色啊!"
"看着赏心悦目,说出去倍儿有面子呗!"
那倒也是,一说他是诚王身边的长随,旁人都高看他一等呢!来巴结的也不在少数!
且说这安涯来了王府便与妱阳住在一处,可是住了两日也不见王爷的影儿,不由好奇,
"哎,姐姐,这个王爷,多久会来看望你一回?怎的都不见人呢!他很忙吗?"
点了点头,妱阳已经习以为常,"王爷有很多女人,不定哪天歇在何处。前段时间王爷受了点儿伤,至今都住在王妃那儿,不曾去旁处。"却不晓得她为何这样期盼王爷的到来,打趣笑道
"怎的?妹妹可是看上了王爷?"
"姐姐莫多想,妹妹一向看得通透,才不会为了哪个男人迷失自我,"安涯自认不是痴情女子,她最爱的,只有自己,
"在我看来,男人都是极其自私的,只为满足自己的新鲜,从来不会在意女人的感受!而女人,一旦付了心,便注定了悲哀,苦苦守候一个人,还不如待在风月场,风情万种的,让男人为你着迷!"
这倒也是一种活法儿,只是妱阳漂泊了许久,更渴望安定,"妹妹国色天香,自然有这样的本事。"
若论美貌,星月楼里可是找不出丑的,个个如花似玉,是以最得王孙公子文人墨客的青睐,
"姐姐也有啊!这不是有幸被王爷看中,为你赎了身呢!"
"在那儿是众星捧月,男人哄着你,一到这王府,安稳倒是我所渴望的,但孤寂,却是不曾预料的,王爷许久才来一回,大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发呆。"有得必有舍,她也不好怨天尤人,
"一入高门,才知晓,光有姿色不顶用,人家那些侧妃什么的,都是千金小姐,母家有地位,王爷自然放在心上,如我这般没背景的,一旦王爷过了新鲜劲儿,也就忘了!被人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
第三十九回
安涯一听这话,不由心疼姐妹,"是谁欺负姐姐?王妃娘娘?"
丫鬟奉上才摘洗的葡萄,安涯抬起戴着碧玉镯的手腕轻拈一颗,送入口中,但见姐姐摇了摇头,解释道
"王妃娘娘对我很好,还时不时的送些好玩意儿过来,那个丁侧妃,总是看我不顺眼,前段日子她有了身孕,王爷来找了我几回,她便视我为眼中钉,变着法儿的欺压我!"
"她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嘛!自己不方便,还不许男人?有本事她别让王爷纳妾啊!再说了,她还不是个侧室!"
安涯为姐姐打抱不平,太过生气,以致于声调有些高,吓得妱阳赶忙提醒她,"小声点儿,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到,当心隔墙有耳。"
"瞧姐姐吓得!唉!"拿手绢擦了擦手,安涯由衷叹道
"妹妹越发觉得星月楼好了!这王府简直不是人过得日子!"
"由不得选择啊!"妱阳又能如何,被王爷看上,总不能拒绝吧!本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孰料高处不胜寒啊!
次日,有人送上拜帖,张云雷懒得看,便让徐芒果念念,
"是季小侯爷的拜帖,说后天想过来拜访王爷。"
来就来呗!还要打招呼?张云雷刚想问出口,瞬间就明白了,古人没手机,不能打电话预约,王爷又是大忙人,见他的人估计都得排队,是以才有拜帖这一说。
纵然失忆,常识还是应该懂的,问得多了,只怕旁人觉得诧异,纵然芒果对他很忠心,但他还是下意识的不愿在他跟前暴露太多,也只有在叶箫竺面前,他才能放下顾忌,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听王爷应了这拜访,徐芒果便去回话,张云雷则离了书房寻叶箫竺去了。
顶着大太阳走了一路,进了屋,瞬间觉得凉快许多,有冰就是好啊!
热燥的张云雷抓起一小块冰搁在手里给自己降温。素芳奉上加了冰的酸梅汤,正好解了他的渴。
喝罢汤,又净了洗手,瞧着叶箫竺一直在低眸写字,他便走了过去,想看看她在写什么。但见纸上写着两行字
河清澈,山巍峨,河山入梦,声声妖娆任狂歌。
图霸业,谋声色,图谋不轨,曲曲倾心天下合。
"这是……藏头诗?"
"嗯,那首歌我很喜欢,你说他叫河图,闲来无事,就写些打发时间。"
"为毛写他不写我?我也要藏头诗!"张云雷表示自己吃醋了,自己的男人不写,居然写别的男人!哼!
然而叶箫竺真的只是写着玩儿而已,也没多想其他,他既然想要,那就再给他写一首呗!遂让他稍候。
得了应承,张云雷这才乐滋滋坐下,磕着瓜子喝着茶,本以为要等很久,岂料很快就好了!一盏热茶还没凉的好吗?
过去一看,但见上写
梁燕安明鸿鹄志,
延年益寿修身時,
成鲤化龙耀山河,
胜者为王风云叱!
"小叶子棒棒哒!给你九十九分!多一分怕你骄傲!"
分数总不一样,回回都有他说的!叶箫竺已经习惯了。
果然才思敏捷,张云雷不明觉厉,反正就是很有气势!但是!为什么是梁延成!不是张云雷呢!有点儿小失望!"呃……能不能写个云雷?"
"云雷?是什么?"
"是……"转念间,他已想好了托词,"我给自己起的号!古人不是都有字和号的吗?你帮我写这两个字!"
"可是我有些累了!"
写梁延成都不累,写他就累?确定不是故意的吗?他虽期待,但看她疲惫的模样,也只能妥协,"那好吧,用完午膳睡罢午觉你再写云雷。"
女人是要哄的嘛!她不愿意绝不能强迫!
"好。"叶箫竺既应了,自然会写,没等王爷睡醒,眠浅的她已经起了身,写好之后,无聊的她又在字旁画了空谷幽兰,
云诡波谲,霄汉忽降奇异王。
雷霆万钧,似是而非谱新章。
待他醒来看到这藏头诗,不由心中惶恐!难道她看出了什么?为何感觉这两句,正是他的写照!从天而降?说的就是他啊!
可叶箫竺此刻正与素芳挑选裁缝送来的新衣料,还问他中意哪批布料,打算提前缝制秋裳。
这天还热着呢!就担心秋天了?也是,古人没什么服装成品店,只能提前早作准备,但王爷应该穿哪种颜色,他也不懂,懒得去挑,只让叶箫竺做主即可。
看着她们认真挑选的模样,张云雷忽然觉得,小叶子也是个正常女人,至少她爱美爱新衣。
挑好了衣料,张云雷夸她写得好,叶箫竺只道王爷谬赞,也没说其他,他才放下心来,料想她所写的奇异王只是说他失忆后变得奇怪而已,没有其他含义,是他想太多。
这些日子洗澡时总觉得木桶不方便,原本王爷也有汤池,他却觉一个人那样洗着太浪费,若有美人鸳鸯戏水还差不多!
于是他就在琢磨着怎么造一个方便的洗澡设备。
没有电,没有热水器,太阳能?估计他也造不出来!不会上水啊!水只能往下流!
往下?哎?好像有个法子!灵机一动,张云雷开始画起了乱七八糟的设计图。
正苦思冥想地思考着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徐芒果进来请示,说是季小侯爷如约求见,正候在前厅。
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太阳,张云雷懒得动弹,"太热,不想跑,让他来书房!"
"是。"徐芒果应声而去,没多会儿,季慕惟就过来了。
而张云雷正画到关键时刻,不想被打断,"马上就好,稍等!"
"无妨,小侯等着便是。"说话间看了一眼他的图,感觉有些奇怪,倒也没说什么。
画好后,张云雷起了身,不甚满意,但人都来了,也不好让他多等,便先来招呼他。
季慕惟赞道"王爷勤政爱民,实乃我大尧之福!"
"过奖过奖,"他才不懂他们的政事,只是为自己谋福利而已。随即端起了茶盏,"小侯爷请用茶。"
"王爷请。"轻呷一口碧螺春,季慕惟表明来意,"实不相瞒,慕惟今日来此,是想拜王爷为师。"
卧槽?幸好茶咽了下去,不然再喷出来多丢人!然而拜师是什么鬼?张云雷觉得此人套路深,他有点摸不着北,
"小侯爷莫不是开玩笑吧?本王何德何能,做你的师傅?"
"王爷的点子千奇百怪,令慕惟打心底佩服,简直相见恨晚呐!是以才想拜您为师!"
"呃……"说实话,他真不愿与这里的人接触太多,一是怕露出破绽,二是,总觉得与这里的人不太好沟通,也懒得磨嘴皮子,虽然那天交流过一回,觉得这季慕惟比之旁人理解能力更强些,但也不代表他能理解一个现代人的思维,于是婉言谢绝,
"本王独来独往惯了,倒是没这个打算收什么徒弟。之前与你说的,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并不是本王自个儿的主意。怕是要让小侯爷失望了!"
"王爷太谦虚!"季慕惟心知要学艺,光有礼还不够,首先得拿出十足的诚意,遂道
"才刚我瞧见王爷正在画些什么,若不是机密,可否一观?"
看图他倒是不介意,反正季慕惟也看不懂!张云雷朗笑道"算不得机密,不过想弄个小玩意儿罢了,只是某些地方还没画出来。"
遂让徐芒果将图纸拿过来,递给季慕惟,季慕惟看了看,好奇询问,"这像是什么管子?王爷可否说说用途。"
"只是觉得木桶不太方便沐浴,流动的水更干净些。听说你们那些水囊是用什么猪羊牛皮做的?可以做个类似那种的大水囊,但大要很多,放在房顶,大水袋上头开个高一点的口径,清晨往里头灌水。
这水晒一天,晚上还会是烫的,也就不必再烧热水,更加省事。
大水袋侧部还得再通个管子,直接通到沐浴的屋里,这些都不难,关键是,人手拿着管子那头,需要一个开关。"
原来是沐浴所用,季慕惟暗叹王爷真是奇思妙想,"王爷可是在为这开关犯难?"
"正是!"
传闻这诚王好美色,爱拉帮结派,结交奇人异士,却没想到他自个儿也有这么多主意。看来耳听皆虚,眼见才实啊!季慕惟感觉希望来了,试探道
"若小侯能为王爷解决这个难题,王爷可否收我为徒?"
不是吧?张云雷讶然惊问,"你真的可以?"
"不确定,但可以试试。"季慕惟谦虚道"慕惟一向对这种奇特的东西很有兴趣,正巧王爷也喜欢研究,不谋而合啊!"
有人能与他讨论钻研,张云雷乐意之至,便开始与他说起他的构思,
"我想制一个开关,圆头似莲蓬,左右拧的,里面有塞子,往左水会停,往右水就流下来。"王爷只是凡人,又不是万能,张云雷也不觉丢人,便如实道
"只是眼高手低,不知该如何实践。"
"莲蓬?"琢磨着王爷之言,季慕惟联想道"中间也要戳很多?"
"对!"真是一点就透,"如此这般,水就可以均匀的喷洒在人身上,不至于浪费太多的水。"
听了他的叙述,季慕惟有了主意,"明儿个我带工具过来,咱们一块研制,若有不妥之处,王爷还可以及时指出。"
"好!"雷厉风行,他喜欢!"正合我意!"
"那收徒一事……?"
第四十回
"什么师徒,多见外!"喜出望外的张云雷爽快应承道"小侯爷若是能帮我制好这开关,那咱们便是兄弟了!往后还有更多的点子要仰仗你来帮我实践。"
"好说!"看来这王爷也是性情中人!聊得投机,张云雷自然要留他用午宴。
午宴过后,两人又商量起做东西的材质,张云雷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激动,只因他的构思,季慕惟都能很快理解,并想法子实践。
男人们忙着实践自己的人生价值,女人们只忙着勾心斗角。
来王府做客的安涯故意与丫鬟们炫耀自个儿窈窕的好身材,丫鬟们纷纷问她如何保养,她神秘一笑,自香囊中掏出一颗药丸,
"我呀!全靠这个凝肌丹!别小瞧这颗丹药,只要把它塞进肚脐眼,即可葆青春永驻,身体不走样,肌肤嫩滑紧致!"
听得丫头们艳羡不已,"这么神奇呀!安涯姑娘送我们一颗呗!"
"恕难相赠啊!"安涯面露难色,解释道"这个一两银子一颗,我也是花了银子买的,只有我们星月楼的鑫姨才有呢!"
"一两银子!也太贵了吧!"
"是啊!我们一个月的月俸才多少啊!若是没有主子的赏赐,也就一二两银子而已。"
丫鬟们想要却舍不得掏银子,安涯劝说道
"贵,自有它的价值,你们想啊,花一个月的月俸买来这个,人漂亮,身段好,气色好,指不定哪天就被主子看上了呢!还怕这一两银子花得不值?我告诉你们,这个最神奇之处,便是会让你前凸后翘哦!"
"是么?这么厉害!"
有人跃跃欲试,有人觉得没必要,"咱们还年轻,本就底子好,也没必要吧,等过了二十五,再保养也不迟。"
"话可不是妹妹这么说的,非得等刀用得生锈了再去磨吗?每天磨一磨,永远不会生锈呢!你是没见过我们鑫姨,三十多了,看起来还像二十出头的姑娘呢!就是因为一直在用这凝肌丹!"
路过的敏儿也听到她们的起哄,遂悄悄叫来一个平日里与她要好的丫头,给了她二两银子,"你去买两颗。咱们一人一颗试一试。"
"啊?敏儿姐,可我没银子还你啊!"这丫头虽然也动了心,却不敢乱花自个儿的月俸,揪着衣衫委屈道"我的月俸还要给家里,供弟弟念书呢!"
"傻丫头,谁让你还了?"让她帮忙,自然是有好处的,"当姐姐送你的。"
"这样啊!"大喜过望的小丫头连连致谢,"多谢敏儿姐,我这就去给姐姐买去。"
"可别说是我要买的,主子可不喜欢咱们做丫头的太爱美,生怕咱们勾引王爷。"
是以敏儿才宁可多掏一两银子,都不愿直接过去,那件事过后,敏儿只想打扮好自个儿,府里常有贵客来往,指不定哪天就被哪个贵人看上了呢!
赶紧离开丁侧妃,是她最大的心愿。
远远瞥见那敏儿的身影一闪而过,安涯与妱阳会意一笑,卖出了药丸后,安涯遣散了几个丫头,来到妱阳身边,
"瞧瞧,果如我所料,她买了呢!"
妱阳本希望她会买,真见她买了,又有些心虚,"不知会否出事……我……"
"姐姐莫怕,"握上她的手,安涯轻拍着安抚道"左右这药丸是我卖的,而且,一般人不会察觉什么。欺负姐姐的人,妹妹必然有法子治她!姐姐只当不知情便可。"
被欺压了这么许久,妱阳自然也想报仇,奈何没胆子也没招,怕被查出来害了自个儿。安涯的这主意,听起来倒也天衣无缝,只是不知是否真的有用,她们也只是猜测而已,罢了!试试便试试,若能成功,也算解了她心头之恨!
没空管美人的张云雷整日忙着与季慕惟做研究,互相欣赏的两人很快便熟稔起来。
瞧见季慕惟命人做的大水袋被人送来,张云雷仔细看了看,提醒道
"外观材质皆符合,只是颜色不对,得是黑色!"
"为何?"季慕惟倒没有在意这一点。
"黑色吸光啊!"也许是古人不懂自然知识?"不然你试试其他的,再做个黑色的对比,看哪个水袋的儿吧!旁人听见有些不成体统!不如,叫成哥?"
然而张云雷总觉得梁延成不是他的名字,"那就叫云哥吧!云雷是本王的号!"
云哥?"也好!"季慕惟爽朗一笑,不再计较称谓。
午时又蓄的水,到了晚间,仍是热的。
兴奋的张云雷拉了叶箫竺去浴房体验,让她看那水龙头,"往后你就用这个沐浴,省水省事又干净。"
简明扼要地为她讲述了原理及好处,叶箫竺由衷赞叹着他的点子,夸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比这个先进的多的是,奈何我学没上好,不会制造,只能做这些简易的,其实这淋浴比木桶好太多,尤其对你们女人而言。
你看啊!你是王妃,有单独的木桶,这就不提了,可其他的女子,大多都是许多人共用一个木桶,万一哪个不干净,有什么毛病,很容易被传染而不自知,而淋浴就不怕这个。"
听着他的话,叶箫竺愣愣地望着他,"没想到王爷还会考虑这些?"
第四十一回
其实一开始也是为他自己方便而已,后来才想起,女子似乎更需要淋浴,
"中午又放了水,这会儿沐浴!"
这称呼听起来更渗人!"王爷说笑了,我不会吃醋,纯属好奇。"
没劲儿!张云雷略感失望,"我倒是希望你吃醋,你就不能如我一次意?"
"吃醋的女人会让男人厌烦。比如丁侧妃,王爷不是就烦了吗?"
怎可一概而论,深叹一声,张云雷耐心解释道"那是没感情,乱吃飞醋自然烦,若是有感情的,吃醋会让人欢喜。"
然而,"我们也……没感情啊!"所以她凭什么吃醋呢?
"那是你对我!"白了她一眼,张云雷道"我可不讨厌你。"
也不喜欢吧!这样被他禁锢着有些难受,微微站直了身子,叶箫竺想推开他,他却猛然揽上她的腰,黑亮的眸子凝上她闪着疑惑与惊诧的眼睛,
"比起季慕惟,我还是对你更感兴趣。"
她真的不渴望!"王爷还是对他感兴趣比较好。"
"跟他只是知己!有共同话题,聊的投机而已!跟你嘛……"
不知他会说什么?叶箫竺忽然有些不想听,低了眸子不愿看他,却听到他低低的轻笑声,"看到你就想逗你,喜欢看你无所适从的模样。"
就猜他不会有好心眼儿!推不开他,心慌的叶箫竺便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微痒的他下意识一闪,她才逃开,远离他恭维道
"王爷容逸貌朗,能说会道,对哪个女子说几句悄悄话都能令她面红心跳,这是您与生俱来的本事呢!"
"你不一样,"他本真诚相待,奈何她对他始终有所防备,"小叶子,我从未拿你和旁的女子相提并论,也从未调戏过除你之外的女子。"
王爷纵然失忆,说瞎话哄女人的本事倒是没丢,"是吗?安涯呢?"
"这你都晓得?谁说的?"小叶子总不至于无聊到派人跟踪他,那一定是她了!"钰娇?"
叶箫竺没有否认,他便当她默认了,被误会的感觉很委屈,张云雷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免得误会深甚,
"我就从实招了吧!上回钰娇不同意嫁给二弟,正是因为她说她看中了我,可我又不喜欢她,二弟又不太懂男女之情,护着钰娇不许我逼她下嫁,惟有暂时作罢。
赢了不义之财,我才想请大伙儿消遣,故意在那儿与安涯调笑,就是想让钰娇瞧见,继而对我产生坏印象。"
说了这么多,张云雷只觉口渴。叶箫竺的目光竟只是淡然,静静地坐在床边,手指轻绕发丝,毫无其他反应。
"呃……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懒得深究,"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没有怀疑的必要。"
"可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信我的话。"
她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清者自清,王爷何必心虚?"
话虽如此,但是,"每个人都渴望信任,不奢求所有人的信任,但最起码,希望某些人信任,这是安慰,是感动。"
她就那么微侧着身,倚在床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子,张云雷期待着她说些什么,但见她开了口,轻声道
"沐浴后有些困了,想休息。王爷请自便。"
好尴尬!好失望!好空虚!"哦"了一声,张云雷悻悻地抱了被子去塌上。
只有塌与他最亲热了!
不明真相的丁紫媛还在苦苦等待着,殊不知,依约去了镇国公府的王健早在半路被王府的人抓了回去,而后张云雷又遣派其他人假装帮王健给敏儿回话,说是信儿已捎到,大公子正忙着朝中事务,过几天会来看望丁侧妃。
然而三天已过去,仍不见兄长人影,却是为何?兄长一向对她最为关切,如今她又入了王府,她的利益更与家族挂钩,娘家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禁足而不管她!
坐立难安的丁紫媛忍不住抱怨,"那个王健,到底可不可靠?你再去问问,让他再催催我哥。"
敏儿甚感为难,"可是回话的人说,王健老家老人了,向王爷告了假,奴婢也找不到他啊!"
"那你就其他人帮忙!真是人头猪脑!"丁紫媛被这群蠢奴才气得头疼腹痛,浑身不自在!
"不是给了你十两银子嘛!还怕请不来人?你要急死我吗?跟我那么久,怎么就没学机灵点呢!"
主子让她出卖自个儿的身子,说十两银子归她,现在又让她拿着银子再去求旁人?呵!主子可真会算计!
唯唯诺诺地应承之后,敏儿退出了房门,回到自个儿屋中歇着,实在懒得费神去管娘娘的闲事。忠心若被耗尽,便只剩敷衍。已经让她委身于王健,难不成再让她继续糟践自己?
歇够了,她才去找甘道北,向他说明她的困境,"娘娘还不死心,王健那边没消息,她又派我再去找旁人送讯。"
甘道北如实道"送信一事。恕我帮不了你,王爷最近看得很严,除却这个,其他我能帮则帮。"
微微一笑,敏儿道"我不会让道北哥为难的。我只是想请你跟王爷禀明。"
"说什么?"
敏儿凑近他,附耳低语了几句,甘道北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果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甘道北二话不说,答应了她的请求。敏儿这才放心离开。
待她走后,他寻思着,若再去告状,也不知王爷会怎么想,干脆先卖个人情给徐芒果,左右徐芒果是王爷跟前儿最得宠之人,与他打好交道,往后的路才更好走。
打定了主意,甘道北将此事告知了徐芒果,徐芒果年纪虽小,但跟着王爷这么些年,人情世故看得通透,自然明白甘道北的讨好。
第四十二回
"我会跟主子说的,王爷最欣赏你这种有眼色之人,安心等着,他日前途无量!"
甘道北点头笑道"劳烦徐小哥了!"
"客气了,说到底,咱们都是为王爷奔波着想。"一个侧妃算什么?王爷喜欢时,你是高贵的主子,王爷厌恶了的,那便与奴才无异!而他们,只为王爷效力!
随后,徐芒果趁王爷得闲,与他说起此事,"听闻丁侧妃那边还不死心,又想遣派丫头小厮去贿赂侍卫,王爷您看……"
"她是想让本王把她所有的奴才都禁足吧?本想着丫鬟可以随意走动,方便伺候她这个孕妇,居然给脸不要脸!"张云雷可不是原来的王爷,对这个妖媚的女人生不出怜惜之情,
"传本王的令,她院中的丫鬟小厮一律禁足,若有需要,只能在院门口知会,由旁人传递!谁敢再有歪心思,立即杖责!"
呀呀个呸的!这么喜欢耍花样!真不是省油的灯!劳资治的就是你!想起一事,遂又交待道
"等等,她若说头疼脑热的,不必跟本王汇报,本王又不是大夫,直接请大夫过去即可,莫来烦我!"
"是。"王爷都这么说了,徐芒果就更好发话了!
丁紫媛一听闻王爷新下之令,颓坐在塌上,花容失色,"难道王爷,真的对她没有一丝耐性了吗?原本以为他只是一时生气,过两日气消了,也就会免了她的禁足,可他非但不念及旧情,反而变本加厉!令人猝不及防!
然而她又能如何?他是王爷,是她的丈夫,她除了听从之外,别无它法!
难道,真的要等一个月吗?惯受恩宠的她,无法想象,那将是怎样的煎熬!
与此同时,皇宫也终于传来了消息!
皇帝派了太监过来通传,李有材将他引进府,只道王爷有事,不在府上,与王妃说也是一样的。
这传旨太监便把宫里的情形大略复述了一遍。
之前诚王出事之后,陈国使臣脱不了干系,又被请回皇宫,协助调查此事。
当中有一个陈国武士在刺客出现后,也调过头来反杀诚王,这个人身上可能有线索,但他重伤昏迷,其他刺客死的死,伤的伤,还有自尽的,都查不出来源。
只等这武士醒来,威逼利诱,他仍不肯明言,又一番用刑后,他被打得血肉模糊,头晕脑胀,有人来报,说是找到证据,随即将一纸字条展开,让他看了一眼,那武士冷硬的心瞬间一颤!
"这字条已然销毁,怎么可能……"
话刚出口,便被人盯上了!纵然他狡辩自己神志不清,也无人信他!
刑部随即呈报皇上,说是在这武士之前住的屋子的一根毛笔杆里搜出这张字条,下命令之人,是……陈国太子陈弘曜!
至此,一切皆明,陈国太子一直主张对大尧开战,三皇子陈弘峤主张议和,陈国皇帝为子民考虑,不愿大兴战事,遂派三皇子亲自出使议和。
太子为阻挠两国邦交,暗中安排了这场刺杀,企图嫁祸给三皇子陈弘峤!
如今证据确凿,武士一句话,再难洗白,大尧皇帝遂派使臣出使陈国,誓要为受伤的孙儿讨回公道!若不给个说法,三皇子便就此滞留大尧!
众人纷纷猜测,不知陈国皇帝会如何抉择,只因大尧皇帝开出的条件是,让陈国皇帝送太子过来做质子!
而堂堂太子,又怎能做质子?
这个,不是大尧皇帝梁肃考虑的问题,就看陈国皇帝陈锐仁如何抉择了!
本是他们理亏,若然不同意,惟有点燃战火!
叶箫竺听罢此事,久难平静,素芳看出了主子的异常,随即出声提醒,
"娘娘,既然事情有了眉目,你也可放下心来,好好照看王爷,皇上定会为王爷讨回公道的。"
回过神来的叶箫竺这才向齐公公道了谢,又让素芳拿了赏银,
"劳烦齐公公跑这一趟,王爷回来,我会向他转达此事。替我多谢皇祖眷顾。"
"娘娘客气了,"齐公公端着拂尘,客气回道"诚王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孙儿,他若被伤,皇上必然会追究到底呢!娘娘只管宽心,老奴也该告辞,还要回宫复旨呢!"
"公公辛苦!"叶箫竺随即吩咐李有材送他出府。
众人散后,叶箫竺黯然坐下,像是松了一口气,却又紧绷了另一根弦。
立在一旁的素芳心知肚明,低声劝道"娘娘勿忧,既然证明了三皇子的清白,他就不会再有危险。"
"话虽如此,可谁晓得陈国皇帝会如何抉择,他真的肯交出太子吗?倘若不肯,弘峤就要一直被扣留在大尧了吗?"
主子果然还是担心他的,素芳不平道"娘娘,是他先失了约,您何必再挂念担忧?"
"是不该……"明知不该,还是忍不住,去考虑他的处境,叶箫竺不由苦笑,"素芳,我是不是,很没骨气?"
"不,"素芳为她不甘心,却也理解她的矛盾,"娘娘只是付了真心,难以收回罢了!"
"没有心了,既嫁了人,一切都无可挽回,我的确,不该思量太多。"她并未想过反抗什么,也没什么值得她反抗的,思及自己的身份,喉间不由哽咽,
"本本分分的做我的诚王妃,不给母家添麻烦,就足够。"
但愿主子,真的能够放下从前,"以往王爷对您冷冷清清,也就不提了,如今奴婢瞧着王爷对您格外在乎,奴婢认为,娘娘也该适当回应些,抓住王爷的心,留住王爷的恩宠。有人疼爱主子,奴婢也替您高兴啊!"
此言差矣,无论是在丞相府还是诚王府,从来都不缺少女人勾心斗角的戏码,所幸叶箫竺看得通透,
"男人的心,除非他自愿奉上,否则,单凭女人的本事,是抓不住的,丁侧妃就是个例子。所以我才不想,白白折腾了自个儿,恶心了旁人。"
"娘娘不必折腾,王爷自会来折腾您呢!"素芳有好几次都瞧见王爷揽着王妃不撒手,笑意深深,她总觉得,王妃的春天,要来了呢!
只待月余后,王爷的伤痊愈,两人便要成其好事了吧!
而叶箫竺,也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不该管之事。人各有命,何须她来担心。
待张云雷回来后,听罢刺杀一事的真相,只是"哦"了一声,而后便靠在了躺椅上,叫了个小丫鬟为他按捏。
有关他被刺杀之事,他怎能如此平静?叶箫竺奇道"王爷不恨那个太子吗?"
"恨啊!皇爷爷不是要为我报仇嘛!我也就不需担心。"他倒是想担忧,奈何完全帮不上忙!大乱斗什么的,他真心不感兴趣,只要别再有人刺杀他即可。
叶箫竺之所以追问,是因为心中有疑惑,"可是此案有个疑点,正如那武士所说,纸条已经销毁,怎会又出现?如这般机密的命令,收到字条必然当场销毁,怎会再藏起来?"
"也许是,他正在看时,来人了!他不方便烧毁,就顺手塞进了笔杆儿里呗!过后一忙就忘了!"
他的假设也不无道理,"这借口也有可能,只是太牵强。"
坐起了身子,挥退了了丫鬟,张云雷看她这么感兴趣就跟她瞎扯几句,
"你说的疑点,宫里人也有可能想到,皇上也应该考虑到,但为何没人细究?"
是啊!为什么呢?这正是叶箫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因为目的不同啊!张云雷猜测道"我认为,皇帝根本不在乎指使人究竟是谁,他只要想要陈国给一个交待,让陈国低头即可,不低头就开打!有实力任性!没本事认命!"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原来她的关注点有误,所以怎么也想不通,果然男人的视野比女人更开阔吗?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受伤反而对大尧更有利。和谈的条件必然会改,陈国若不想开战,只能委曲求全!"
"好罢!"叶箫竺只觉情势越来越复杂,"王爷的伤势,的确改变了很多人的利益。"
"你想说那个丁紫媛?"
"嗯,她是最莫名其妙的受害者,要知道,以为她可是最得宠的,忽然被冷落,必然难以承受……"
"心疼一秒钟!哈哈哈!"张云雷笑得猖狂,叶箫竺不懂,"一秒钟是……"
"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会意的叶箫竺了然一笑,却听张云雷又问,"你不是说,以往我对你不好吗?你还不是挺了过来,如今也让她尝尝那滋味,你敢说,你没有幸灾乐祸?"
本以为他是试探,但他说话时笑意明显,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本能地如实道"我说没有,王爷可信?"
"才不信!"张云雷伸手拉了她一把,将她带至他怀中,失了平衡瞬时跌坐他腿上的叶箫竺惊慌失措,抬眸便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你的手,是故意的?"
被他一说,叶箫竺才惊觉自个儿的手似乎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赶忙拿开,红着脸尴尬解释道
"怕摔倒,我才……"
解释有用吗?"已经有反应了,你是不是应该负责?"
第四十三回
"怎么负责?"问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明明能感受到他的暗示,她再问,是不是多此一举?
"白纸一张啊!什么都得教……"纵使抱怨,他也乐意之至,石的紫金冠,身着绛色蟒袍,眉目深邃,好一派威严气势,震慑人心!
张云雷本以为,他才刚被人围着已是倍儿有面子了,瞧见这襄王,才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众星捧月!
在王府待了将近一月,被所有人追捧着,自觉很受用,今儿个突然出现这么多王爷,他才感觉到一山还比一山高!
众人围着襄王的感觉,就好似他是将来的继承者一般,看得张云雷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何不舒服呢?难道是,男人的虚荣心在作祟?见不得旁人比自己受欢迎?
论颜值,他比襄王高很多好吗?眼瞅这屋里的女人都在偷看他诚王,而男人都在围着襄王!
这是头一回,张云雷觉得女人的目光给不了他自豪感,他需要男人的崇敬!
第四十四回
躲不过就迎面上啊!谁怕谁?他就不信他一个现代人还敌不过这些古代人!随即壮着胆子迎了过去,
"侄儿拜见三皇叔。"
瞧见梁延成,襄王似乎并不惊讶,"我还以为你今日来不了呢!气色不错,看样子已然恢复。"
劳资没死,气死你!"托皇叔的福,大难未死。大舅子有喜事,理应到场。"
"那倒是,多想诸位赏光!"镇国公在旁招呼道"两位王爷请,咱们有话坐下慢慢儿说。"
这镇国公倒是有眼色,不动声色地将两人分了两桌,中间有镂空的屏风隔挡,还好没坐一块儿,张云雷暗谢这镇国公,否则他这顿饭只怕都吃不舒坦。
席间,襄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六弟,英王会意,凑过来聆听,但听他三哥道
"有否发觉延成那小子的怪异之处?"
不知三哥为何突然这样问,英王回想着方才的情形,琢磨道"目光似乎谦和了些,也许是装模作样,怎么?三哥觉得哪里不妥?"
收回打量的目光,襄王低声道"他有个奇怪的习惯,拿筷子时是左撇子,其他时候,拿弓箭毛笔之类的,统统正常,都是右手,可你看他现在,右手拿筷子很顺溜!"
英王倒是忽略了,"呃……也许是他想换换?"
"纵然想换,一二十年的毛病,不到一个月,会改变得那么快?"匪夷所思!
兄长观察这个,是在怀疑什么?"三哥的意思是……?"
"不好说,待会儿试他一试。"襄王也不敢肯定,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怀疑而已。
宴罢,上糕点茶果时,有些人有事提前离席,百无聊赖的张云雷正准备离去,襄王却走了过来,在桌旁的空位坐下,英王也跟了过来,立在一旁,襄王看向侄子,试探着道
"延成,听闻你母妃快到京都,下个月是你母妃的生辰,到时候大摆宴席,本王一定携礼道贺。"
勉强自己堆了笑容在脸上,张云雷恭敬回道"多谢皇叔赏脸。"
英王却道"三哥记错了罢?下个月是我母妃生辰才对,延成的母妃,是冬天才过生辰吧?"
"哦?是吗?难道本王记混了?"襄王故作歉意地问,"那二嫂究竟何时生辰呢?"
风中凌乱的张云雷微微一笑,态度温雅,心中早已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很想问一问徐芒果,可现在问他是不是有些晚?
徐芒果怕王爷失忆一事被发现,大胆回道"回襄王的话,太王妃的生辰是十一月初六。"
敛了探询之意,襄王当即怒呵!"混账奴才!主子们说话,也有嘴的份儿?"
徐芒果赶忙低头请罪,"奴才知错!"
英王不打算放过他,冷眸厉声命令,"自个儿掌嘴,让本王瞧瞧你这狗奴才是否真心悔过。"
无奈的徐芒果只得扇起自个儿的耳光,张云雷看不下去,喊了句"停",不甘示弱地与英王对峙,
"六叔,诚王府的奴才,即便有错,也该是我自个儿来教训,就不劳六叔费心了!"
英王不屑冷哼,"如此不懂规矩的奴才,带出来丢人!"
思量片刻,张云雷冷静道
"侄儿最近病得厉害,高烧许久,脑袋都快烧糊涂了呢!还不是我这奴才在旁照顾的周全,才侥幸保住了命。
方才说起母妃的生辰,我一时也没想起来,母妃常训我是个不孝子,年年记不得她的生辰。芒果这才好意提醒,何错之有?"
他倒是方方的说自个儿记不清,可在襄王的印象里,梁延成对自个儿的女人是喜新厌旧,只管哄了上了便罢,谈不上真心,但对他的母亲却是在乎的很!
他的父王去得早,他母妃对他管教甚严,是以他对这个母亲可谓言听计从,百般孝顺!又怎会连生辰是夏天还是冬天都记不住呢?
纵然襄王心里有怀疑,当下没有证据,也不好戳破逼问,遂当起了和事佬,
"六弟多喝了几杯,有些较真儿,甭管他,你先走便是,本王带他喝杯茶,醒醒酒。"
"皇叔请便。"他们既然寻他麻烦,他也无需再客气,不再强装笑颜,淡漠告了辞,带着徐芒果离开此地。
彼时,镇国公正与长子丁紫骏,次子丁紫腾在厅外送客。
瞧见梁延成,丁紫骏道"媛媛在后院等王爷,我命人请她过来。"
"不必了,难得回来一趟,又赶上府里有喜事,让她住两天,到时本王派人来接她。"言外之意就是,不接你就不要回,多住几日,别烦劳资!
丁紫骏并不知妹妹与诚王有嫌隙,只当诚王通情达理,允许妹妹回娘家住几日,当下也就替妹妹应了。
终于远离了那个婆娘,张云雷加快脚步离开镇国公府,接触外人的大场合就是容易出幺蛾子!
母妃的生辰都不晓得,到时候那太王妃真的回来时,他岂不是漏洞百出?实在不明白襄王为何试探他,难道他露出了什么破绽?
此时的张云雷还并不知晓王爷拿筷子是左撇子一事,叶箫竺亦不知晓,只因从前并没怎么接触过王爷。
徐芒果倒是知晓,但他一早便得知自家主子失忆,是以他将王爷所有的不正常都归咎于失忆,再说他只是个奴才,也就没好过问主子是哪只手拿筷子,但主子这样维护他,令他十分动容,
"谢主子替奴才解围。"
"你还不是为了帮我解围才多嘴,还客套?"张云雷打趣道"想让我也谢谢你?咱俩扯平,谁也甭谢谁!"
两人边走边说,终于上了马车,才松下一口气!
不知情的丁紫媛还在后院,她与的正室夫人关系一般,毕竟不太熟识,而的这位妾,是她的闺中好友佳玉,自小相识,且佳玉与她亦是青梅竹马。
本是令人艳羡的一对儿,打算长大后结为夫妻,孰料襄王突然将自个儿的外甥女指婚给丁紫骏,丁紫骏为了前程,也就应了这门亲事。
佳玉虽然难过,到底还是爱着丁紫骏,也就只好答应进门作妾。
如今正室生了儿子,镇国公府欢天喜地,佳玉心中越发凄楚,
丁紫媛只劝她莫要难过,"的心还是在你这儿,对那正室,不过是逢场作戏,作给襄王看罢了,待他也生个儿子,也是一样的。"
"那不一样,人家的,是嫡长子,我的,即便有了,也不过是庶出。"
实则这佳玉人如其名,生的是肤白人美,静雅温婉,许多达官贵人的公子都想娶她作妻,偏偏她只看上了丁紫骏,宁愿为他作妾,女人啊,一旦死心眼了,十头牛都拉不回!
她这样一说,丁紫媛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嫂嫂何苦妄自菲薄?我还不是个妾!"
眼见丁紫媛黯了脸色,佳玉自觉失言,忙哄道"那不一样,好歹你是王妃,是娘娘!"
"终究不是正妃,是侧妃,"一个侧字,便注定低人一等,"唉!我的苦,你是不晓得罢了……"
正感叹着,外头有人来报,禀明了诚王的意思。
佳玉闻言羡慕不已,直夸着诚王体贴她,特许她在娘家多住几日。
丁紫媛却是隐隐不安,若搁以往,她也会以为诚王对她格外照拂,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总觉得,诚王在有意避开她,好与他的王妃亲热。
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叶箫竺究竟哪里好?给王爷下了什么药?竟能让王爷突然对她转变态度,从嫌弃冷淡到言听计从?
只是诚王既下了令,她也不好违背,再巴巴的自个儿跑回府,好似不给娘家面子,也不光彩,只能先住着,等他来接。
回府后的张云雷一脸郁闷,瓜果不吃,茶汤不喝,想睡觉也睡不着,动静太大,吵醒了正在午休的叶箫竺,
"谁又惹了王爷?丁侧妃,还是旁人?"
"丁紫媛被我撇在了镇国公府,女人没事儿就该回娘家住几日,孝敬父母。"
"王爷可是又犯糊涂?"叶箫竺暗叹他实在任性,也不顾及后果,
"有几个女子没事儿回娘家的?后妃想见父母都是难上加难,王爷倒好,赶着让人回去,不定丁侧妃又会怎么想!"
"我管她怎么想,劳资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呢!"张云雷遂与她讲了宴上两位皇叔的刁难,叶箫竺听得诧异,"襄王为何会试探你?难不成他看出了王爷失忆?"
耸耸肩,张云雷也是一脸懵逼,"统共也没与他说几句话,突然就来试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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