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52)
内场发放的作家个人签名单,上面正留着邓铮刚刚亲笔写下的“金梁”二字,本来极普通的二字,此刻在他看来,竟遒劲不凡,圆润如空,隐隐蕴有龙虎大气象。
右边那人出手稍迟,签名单没拿到,但也顺势摸到了邓铮喝剩的矿泉水瓶,最让他惊喜莫名的是,里边还有一半的水没喝完,晶晶莹莹,隐隐闪着智慧……
“佩服。”
“承让。”
两个识货之人目光交集,竟自惺惺相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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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02 因为我不瞎
对于武侠协会而言,眼下是不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不知道,起码此时大家的反应是历史性的。
说来也怪,邓铮出道了这么久,最一开始的一两年里其实也不算低调,但特别神奇的一点是,当下整个会场内大几十号人物,囊括了可以说当前整个中国武侠界大部分精英同行,但除了郑文翰外,竟没有一人跟他真正照过面。也就是说,没有一人在现实场合中见过他!
恩怨复杂的老冤家合琴生没有。
对他从敌对到接受,再到推崇的李热、王侯没有。
被珈蓝出版集团诱惑,虚晃了一枪,嚷嚷着要“革了金梁命”的凌风上人没有。
所以此刻突然看到他笑容带着些无奈,站起,脱帽,摘镜,那张素未谋面但心仪已久的熟悉面庞显露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像是小学生看到班主任了一样,大家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来。每个人的心思尽管各异,但有一点相同的是,眼睛都冒着光。
“各位好。不请自来,冒昧了。”
邓铮说这话时,感受到了合琴生的复杂眼神,但他没有望过去,胜负早已分明,在这样的时候,任何形式的交锋、交流都只会徒增尴尬,毕竟是同行、老前辈,何必呢?
随着他这声招呼一打,会议室里骤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跟先前的起立一样,说不上缘由,纯粹自然而发。
主持人王侯离席,迎上几步,亲热地拉起邓铮的胳膊,朗声大笑:“谁冒昧你也不冒昧。大家伙眼巴巴瞅着,就等你来插旗呢。快,这边请坐。”
边说着,边把邓铮让到了主位。
邓铮稍琢磨了下,也就没多谦让客气,直接在那个位子上坐了下来。
眼瞅着他没有推让,大大方方直接在那里落座,会议室里其他作者竟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少人甚至还庆幸加谢天谢地,这种诡异状况,搁在当前任何其他类型协会的会议现场,都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甚至完全不可想象的!
开玩乐,这可是堂堂协会会长的位子,并不是什么油刀火海老虎凳!
为别人愿意坐上去鼓掌叫好,还发自内心的欢呼愉悦?啊呸,谁特么鸟谁啊,早你来我往抢破脑袋了!
趁着与会众人陆续就坐,窃窃私语,从一开始的惊诧中慢慢整理情绪的当口,邓铮脑海中也飞速梳理着。
郑文翰方才对于当前局势的分析,对于科幻、类型文学的见解,对于武侠踏入校园意义的阐述,大部分都是出自他的述说。
实际上,他也是最近感受到了外界压力,加之被某些人深深激怒了,于是迫切想要教好这门课,潜下心来扎扎实实做准备时,结合两个世界武侠发展的异同,才豁然开朗的。
尤其是代课《千古文人侠客梦:武侠文化赏析》这件事,他之前看得太随便了,跟邹翁沟通后,去医院跟高远老师简单聊了一个小时,翻了翻他的教案,便觉得以自己在这方面的见解水准,随随便便也准保比他讲得有趣生动靠谱。但也就是在这两天闭门下苦功的过程中,他用引擎看到了之前世界里一部极其专业的学术著作,作者是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平原。
这部学术著作,被众多武侠文化研究者、“金学”人士,公认为“引领中国武侠文化登堂入室的里程碑式论著”、“武侠类学术研究执牛耳之作”,意义和影响可见一斑!
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甚至带着点浓浓宿命意味的是——这篇学术专著的名字,就叫《千古文人侠客梦》!一字不差!
如果不是之前亲自跟高远老师聊过,清楚知道他不是穿越者,这响亮的课程名字也只是他福至心灵、妙手偶得,邓铮估计当时就会被吓尿!
也因此,尽管他一向不是个宿命论者,尽管之前世界这篇专著的出现时机远比现在成熟得多,但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选择遵从天意——
反正从选择连载《萍踪》那一天起,就已经违背正常发展秩序,扛着武侠大跨步前进了,眼下也不在乎多拔苗助长一次,那么多食古不化的老派学究,那么多指点江山的酸腐文人,还有农黎、容茂实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小人,不是质疑哥们儿专业学术水平,小瞧诋毁我大武侠吗?
那我就以这部牛哄哄的学术专著为骨架来讲课,让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牛鬼蛇神好好睁大眼睛瞅瞅,什么叫文化根基源远流长,什么叫类型思想演变根红苗正!
什么特么才叫专业?!
所以他今天来这里,自不是为了什么武侠协会主席的位子,主要还是听郑文翰说有这么个会议后,想亲自过来看看,在眼前这种关头,这个武侠协会到底值不值得去团结一下。
本来就只打算轻轻的来,轻轻的走,暂不准备照面,结果被郑文翰这小子这么自作主张地一搅和,再藏着掖着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不过这样也好,目前看来,整个武侠协会内虽存有小分歧,但整个大方向上还是相当团结的,倒是可以拧成一股绳,做些事情。最重要的一点是,兴许长期写武侠的缘故,像杀破狼、猫姐、李热等很多作者言行举止都荡着一股子侠气,这点他尤其喜欢。
终究只是第一次照面,他还是牢牢掌握着分寸,后边熟悉之后,也没有多谈什么。
面对猫姐、杀破狼他们对于他接下来授课内容与其说好奇,不如说是小担忧的问题,他也非常谨慎,守口如瓶。
只是在会议最后环节打鸡血喊口号时,一句脱口而出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还是让所有人齐齐一震,暗自钦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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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上午九点半。传媒大学。
今天的校园里,车辆、行人都比平时多了两三成,更是随处可见扛着摄像机的媒体工作人员在抓着人采访。
“同学,今天上午十点二十的……”
“会去。”
“呃,看来同学正好是选修了这门《千古文人侠客梦》的……”
“并没有。”
“哈?那同学一定是武侠爱好者了。农黎、杜绥山、容茂实这些文坛大佬已经相继对武侠做出了负面评价,同学你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不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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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03 眼、色
虽然是上午10点20的课,但邓铮还是一早就出发了。
本来想着再好好静下心来温习推敲一下,毕竟陈平原教授的原著不能完全照搬,一则略显学术乏味,二则毕竟历史背景不同,清史民国的部分得删改。
虽然之前已经认真修缮过,还拿给公司编剧部的老同志、文史达人老闻看过,但今天这节课毕竟意义非凡,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出现任何纰漏。
然而天不遂人愿,一大早夏刚有急事请了假,今儿个开车的是助理幻萍。
最要命的是,旁边还坐着个“要搭车”的姜妃。
前排背对着一个充满异域风情水蜜桃般成熟的职装女性,身侧挨着一个清媚靓丽知性迷人的软妹纸,脑子里的搜索引擎顿时跟秀逗了似的,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幻萍还好,邓铮在“侠之大者”凶名远扬,见惯了“黑面神”怒起来雷霆万钧,只一路专心开车,间或跟姜妃搭两句话,倒是不敢怎么轻易打扰他。
姜妃则自在多了,而且今儿个早上,明显比以前自在得多。
自打上车来,半点不跟邓铮客气,完全就跟在自己卧室里一样,外套唰一脱,绛紫色紧身高领毛衣差点撑不住那对精灵欢脱的小兔儿,瞧得邓铮一阵眼热心跳。
再然后,手里提溜的早餐包打开,荞麦面包片抹上无糖蓝莓酱,再擦一点点黄油,细白纤长的五指捏着,直接递到了邓铮嘴边。
邓铮没有多想,下意识就咬了一口,面包的香味,夹着大美女手指尖的独特芬芳,让他精神一振。
“怎样,好吃吧。”姜妃笑靥如花说着,很自然地就着邓铮刚咬过的位置,细细嚼了一口。
邓铮一惊,瞪大眼睛:“你……”
“我什么?你跟幻萍姐吃过早餐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让你尝一口而已。”姜妃眯起眼睛,盈盈笑道。
邓铮哪里是在说这个,他是吃惊于这个动作本身所代表的亲昵度。
以往邓铮跟她们几个在一起吃饭玩闹的时候,谈薇不必说,林小璐大喇喇不在乎,贝格格不知道在想啥,和琪可能年纪小,总之,这几个人在餐具啊饮食啊上面从没跟他分那么清楚过,他吃过她们碗里吃不完剩下的东西,她们也抢过他的菜,点不同味道的奶茶饮品轮流换着喝也是常有的事。唯独姜妃,在这上面处理得微妙且谨慎。
没记错的话,认识也几年了,别说这样直接吃他吃剩下的东西,就算每次轮转喝奶茶饮品,她都很“巧妙”地让自己不排在邓铮下一轮。
就跟她的人一样,待人处事舒服,看起来易相处,但深层次的矜持和距离拿捏得很好。
还有,一上车就很惬意的脱下棉衣外套,把整个S型腰身曲线自然展露,这种无距离不客气的方式,也完全不像是她平日里的作风……
……这妹子,今天是吃错药了?!
一路无话。就在邓铮的百思不得其解,以及略略有些古怪的氛围中到了传媒大学。
教职工停车场里停好车,姜妃便提出要先下车,说她同学告诉她教室里座位很紧俏,得赶紧过去抢位置,顺便也可以帮邓铮打探一下那边的消息。
邓铮正在翻资料,就随口嗯了声,笑道:“好啊,正好分开走。”
姜妃停下来,扭头,似笑非笑道:“怎么,怕跟我传绯闻?”
邓铮抬头望向她,一脸深沉,招了招手,“过来,凑近些。”
姜妃身子骤然顿了下,卷翘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然后果断脸庞凑近了些。
邓铮突然伸手,分左右捏住了她的脸颊,第一个感觉就是滑,嫩,腻,心中顿感不忍,虚张声势地拉扯了几下,口中斥道:“快别装了!大胆林小璐,还不赶快脱下人皮面具?我们家姜妃女神,也是你这女汉子能演得了的?”
姜妃听到前半句,鼓着嘴还要挣扎咬人,但后面一句“我们家姜妃”,却是字字敲中她心头,心头羞喜万分,眸子里瞬间璨亮了起来。拿手打开邓铮的安禄山之爪,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看到前边驾驶位幻萍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有一种被看破心事的慌乱,脸颊微微一酡,怒嗔了邓铮一眼,哼了句十分撩人的细鼻音儿,转身下了车。
“擦,哥们儿被电到了!”
好一会儿,邓铮才回过味儿来,顿时大感不爽,老天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大清早的就让一个十分的软妹纸来电我?!
还调戏我?!
到底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不行,大丈夫恩怨分明,待会儿下课后,我一定要抓住她,十倍百倍电回去!!!
……
9点50左右。
邓铮准备妥当,提着公文包下了车。
刚从停车场走出来,就遇到了熟人。
两位那天听过他第一节课的男老师,都是文学院的。
邓铮在竺学林的办公室里等竺学林的时候,留意过墙壁上的全家福照片和介绍,因为这两位恰好都是本家,所以特别记忆了下。
迎了几步,笑呵呵打招呼:“两位邓教授,早。”
这俩人显然没想到邓铮居然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实际上邓铮并不知道,大感受到了尊重,也笑着招呼道:
“是金梁老师啊。”
“你也早。”
胖一些的邓教授礼貌性的关心道:“今天的课准备的怎么样了?”
邓铮谦虚道:“差不多,反正尽我所能了。”
瘦一些的邓教授笑呵呵道:“我挺期待的。上午我后面没课了,正准备去你那里听听课呢,欢迎吗?”
邓铮就笑:“固所愿,不敢请耳。”
胖邓教授笑道:“果然是名作家啊,出口就成章。这样吧,我待会儿有时间的话,也去听听。你别说,上次讲得还真蛮有意思的。”
“客气客气。还请二位多多指教。”
邓铮正跟二人聊着,顺便活跃一下嘴皮子和思维,调整状态,就看到了不远处老教授端木巍然。
“端木教授早。”
“端木教授好。”
胖瘦两位邓教授赶紧上前打招呼。
邓铮认得这位是那天跟竺学林并排落座的,暗想也是个邹翁级别的老先生,出于对邹翁的敬意,忙跟着上前问好:“端木教授,早上好。”
端木巍然只跟那两位邓教授点了点头,看都没看邓铮一眼,瓮声瓮气的嗯了声,背手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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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04 最强公开课
什么情况这是?
就算不欢迎兼看不上,毕竟现在大家都在文法学部,哥们儿好歹也是你们院长邹翁亲自聘请的,这面子上总也得过得去吧?
一大把年纪了,真是素质感人!
邓铮正纳闷着,两位邓教授对视了一眼,匆匆跟他打了声招呼,快步去了。
路上,胖邓教授问:“听说当初开会讨论聘请金梁过来,学院上层有人极力反对,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端木老教授了。看样子,他这意见还颇深呢。”
瘦邓教授道:“正常。端木老教授一向这样,学院正规新进的年轻老师他尚且不太看得上,觉得没经验沉淀不够,何况金梁这种搞兼职的?没准儿啊,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拿金梁当老师,当同行。毕竟,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人,是不是?”
“理是这个理,可上次的课咱们也旁听了,客观说,真心讲得挺好的。”
“是还行,可那又如何?这个问题办公室里已经讨论过了,氛围掌控一流,趣味拿捏一流,但没干货,学术性很差。大家普遍觉得接下来难以为继,因为根本没东西可讲。”
“倒也是。毕竟武侠兴起也就这几年的功夫,哪有什么干货?再说,这是门鉴赏课,他总不能教大家怎么创作武侠吧?话到这里,也就明白了,怪不得端木教授比周一的时候脸还黑,这几天这件事闹这么大,文学圈、教育界,家长,学生,媒体……学院上下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今天这堂课估计会有很多眼睛盯着,万一讲呲了,他丢人事小,整个文学院,整个文法学部,乃至整个传媒大学声誉都会大受影响!”
“可不是!我还听说啊,端木老教授有提出代表学院,组织一干老教授,帮助审核把握金梁的备课情况,但被人家一口回绝——用不着!”
“哈?真是年少轻狂啊年少轻狂。完了完了,估计今天要栽跟头了!”
“行啦,咱们这些老穷酸,就别替人瞎操心了,人家毕竟是年版税九位数的人,不在乎这个!”
“多……多少?!九位?过亿啦!靠,真的假的?写武侠这么赚钱?”
“当然真的。年度作家版税榜上列明的。非但如此,跟你说,实际收入,比榜上数据,只多不少。”
“嘶……其实吧,换个角度,冷静下来,细细思量,年少轻狂也没什么不好,‘用不着’也不无道理!”
“……”
邓铮自不知道他们走后聊了什么,不清楚、也懒得搭理端木巍然对他恶感加深的心路历程,他现在心里就只装着一件事——使出浑身解数,扎扎实实讲好今天这堂课。
帽子、墨镜、衬衫、老气公文包,低调减行,一路顺畅,溜达到旧址楼。
但当他走到1号阶梯教室前时,顿时有些被眼前这场面给震住了。
不只是他,过来旧址楼上课经过这里的学校很多老师、教授,也都有些瞠目结舌,合不拢嘴。
人山人海,摩肩擦踵,乌压压全是人,这哪是上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超级巨星见面会呢!
教室外。
“尼玛让我进去啊!”
“日了,你们都谁啊?来我们《千古文人侠客梦》教室干嘛?”
“卧槽这不科学啊,哥们儿正经八百选的课,最后还要考试的,怎么现在沦落得连座位都没有了?”
“别挤老娘啊!硅胶要破了!”
教室内。
“你干嘛!没看到这座位上有人吗?”
“有个鬼的人,就一本书。赶紧拿走,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嘿我这暴脾气,懂不懂占位的规矩,我放了书,就说明有人,马上就到!”
“规个毛的距?这是武侠课,就讲究自由随性不循规蹈矩,要特么是高数,你就是放团屁在上面,我也当你坐着个人,绝不跟你抢!”
这门课本来就是机选超额的,高远老师拟定收350人,结果第一节课就来了超过500人,很多学生苦苦哀求非要把自己加上,所以一直用的是旧址楼这边的几个大阶梯教室。
上次课邓铮用的3号阶梯教室是旧址楼第二大的,但那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教室前后、过道里已经挤满了人,门口也围堵了不少,所以竺学林这次直接拍板临时申请更换到了学校最大的阶梯教室——旧址楼1楼1号教室。
为这事还有不少人反对,因为学生选修课都是前一学期期末机选,课程表新学期开学就出来的,上面哪节课用哪个教室是一早定好的,贸然更换涉及方方面面,还得一个个通知,工作量不小。
最重要的原因是,在当前很不利的舆论形势下,大部分人不太看好邓铮在这里任教,文学院大部分老师觉得,无论是从经验实力还是课程题材的可持续性可挖掘性上看,他都撑不了太久,最多两三节课就拜拜了,很多人甚至觉得通过最近的连续重磅批斗和负面舆论,学生们估计会“迷途知返”,都不大会来了!
这种情况下,哪里还需要劳师动众的挪到1号阶梯教室?
那可是能容纳650人的地方啊,别到时候根本就没学生来,稀稀拉拉跟放羊似的,丢的还是文学院的人!
然而眼下的事实,却是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此刻的1号阶梯教室里,已经挤满了人,上座率接近九成。
从过道里很多同学坐在绿色的军训小马扎上,一堆一堆聊得热火朝天,不难想象的出来,剩下的那一成空着的座位,也是被占座党占有的,是有主的。
因为是1楼,外面是个小空场,还有接近两百的人正在往里挤,感觉挤进去希望不大的,则直接围在几个大窗户外面,跺脚,哈气,聊得很热乎。天寒地冻的,竟也不嫌冷。
教室内讲台前的空地上,长枪短炮,或坐或立驻扎了很多的媒体记者,还有没进去的,索性就在门口采访同学们……这哪里像是大学课堂,简直就是一场隆重的新闻发布会!
我晕,要不要这样夸张啊,邓铮额头冒黑线,极其无语。
他走近些后留意到,教室里坐着的相当一部分不是学生,拿眼一扫,立刻就看到了李热、猫姐、杀破狼他们几个,还有正跟旁边小姑娘聊得春意盎然的郑文翰……
还要再瞅瞅时,已经被人给认出来了。
“金梁来了!”
“金梁先生……不对,应该叫老师,麻烦先接收一下我们《首都商报》的采访。”
“对于任教这件事,对于武侠,眼下存有很多的质疑和争议,你是怎么看的?”
“我是企鹅网的记者,请问您……”
邓铮正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张文华副院长恰好带着一众老师教授闻讯赶来,先是大吃一惊,接着立刻开始着手维持秩序。
“抱歉,各位记者,请暂时离开这里,不要影响正常的教学秩序。马上要上课了,金梁老师现在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谢谢。”
张文华高声说完,面朝教室内,脸色一板,发火喝道:“没有选修这门课的同学们马上离开座位!这种时候,不要胡乱凑热闹!”
“凭什么啊,明明写的是公开课,我们为什么不能听?”
“就是啊,学校领导也得讲道理按章法来,也不能不让我们听金梁的课啊?知道是公开课,上午的NBA都没看,8点就过来占位置了!你说赶人就赶人?”
“麻烦这位领导还是先弄清楚什么叫公开课再过来颐指气使吧!”
“当初是你要公开,公开就公开,现在又要讲道理,把我轰出来,感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公,公开课……?”张文华差点被噎得一口老血窜上来,公共选修课和公开课其实老师们一直没论太真,反正很多学生“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大部分选修课那凄惨的出勤率能让人吐血,所以很多老师在设计课程的时候,直接就勾选了“公开课”,鼓励没有选但有兴趣有时间的同学可以过来坐坐,充充人数也好,拉拉人气也罢,总不至于太惨淡。
大家都是担心来的学生太少,但像今天这样,公开课公开到这个份上,人气高到甚至影响到选修了这门课的学生没有座位、挤不进去。
反正在张文华就职的这些年来,是绝无仅有的!
一听同学们嚷嚷着是公开课,记者们立马安之若素,屁股生根,不走了。
眼瞅着人不但没少,反而越来越多,后续不断有学生络绎不绝,有些听说话好像还是附近学校的,全是闻风而动要来听金梁的课的。
教授队伍中的胖邓教授怔怔无语道:“我天,第一次见……选修课有这么多人?现在别说旁听了,教室我们都挤不进去……”
瘦邓教授面色复杂,苦笑摇头:“看来咱们还是大大低估金梁老师的影响力了。”
“是啊,怪不得一年能挣九位数,在年轻人中真是一呼百应。”
“不止是年轻人。你猜我透过玻璃看到了谁,工学院的那几个玩数据的实验狂人、博士后,去年合伙搞了个什么量子课题还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天天白大褂胡子拉碴深居简出的,现在居然就整整齐齐的坐在教室第二排。特别好奇,像他们这种……人,难道平时也爱看武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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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05 春柳
“……张院长,这,这我们该怎么办?”
学院办公室的辅导员老师一路协助维持秩序下来,被又踩又挤又翻白眼的,脸都发青了,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张文华的身边,赶紧擦着满头大汗请示道。
特么你问我我问谁呢?当初又不是我请这大爷来的?!
张文华心里郁闷啊,不过在场他是最大领导,逃不过的,而且看眼下这态势,硬赶是不行了,那样子现场只会越来越乱,只好走到一旁,打电话向上级领导请示。
很快,张文华便神色古怪地走了回来,有点怔怔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胖邓教授好奇道:“怎么了张院长,学部方面不同意更换场地?”
张文华摇头:“没有,学部方面已经联系好了新场地。”
“那不就得了……”胖邓教授说了一半,忽然觉察到张院长的脸色怪异,就有些迟疑,“莫非新换的地方还不够大?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旁边辅导员老师一听也急了:“是了,我刚有问过,咱们学校三个礼堂,大礼堂正在进行校园十大歌手北区彩排,肯定腾不开;另外两个稍小一点的,好像都在作报告。实在想不出来,现在去哪里还能安排出比这旧址楼1号阶梯教室还大的地方来上课?”
这时,瘦邓教授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呀了一声,脸皮子颤抖道:“难道竟是要……?”
“不错。”
张文华这时已经恢复了正常,朝不远处正礼貌应对记者包围的邓铮,极复杂地看了一眼,一字一字道:“今天的公开课,挪去春柳剧场!”
“我天!院长你在开玩笑吗?”
“疯了疯了?!我就说这人一来,我泱泱传媒大学肯定要出大事!”
“我不信!满亭堂老先生竟会同意?!”
“就这破选修课,还要挪去春柳剧院上?这个金梁为什么不去上天呢?!”
“中国话剧第一圣地啊,这个金梁何德何能,学校居然给他这么大脸?!”
张文华的声音不小,所以他一说完,身旁一群老师、教授便跟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看到有人在马路中央脱得清洁溜溜,啪啪啪啪正行那苟且之事,关键还是两个络腮胡大老爷们一样……脸抽眉抖,齐齐惊呼了起来。
这个时候,端木巍然老教授刚背着手悠哉哉赶到,狠狠皱着眉头,正准备对眼前这乱象狠狠批判一通,就听到了张文华的话,腿下一软,差点一个趔趄栽了个大马趴!
作为一辈子在传媒大学过来的老同志,现如今整个传媒大学里,甭管是校长书记,还是耆老名儒,能在资历上慑服他,能让他实打实从心底敬上几分的,满打满算不超过一只手。
大教育家邹翁邹院长是其中之一,但还不是他心里排名最高的。
排名最高的是世界话剧名人堂成员、国家话剧界泰斗、活化石,已经退休近十年的满亭堂老先生。不错,也正是萧笙的伯伯,蒋志鹏的恩师。
话剧这种艺术形式,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舶来品”,满亭堂老先生最大的贡献,就是将现代表演体系与中国传统戏曲程式结合起来,洋为中用,创建了话剧“中国学派”的典范。
随后,以“春柳剧社”为依托,几十年间,引领大批剧作家和戏剧理论家投入话剧实验,使各种新型探索剧冲破传统壁垒走上世界舞台,在整个世界话剧范围内产生了巨大影响,带领中国话剧,在世界话剧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这个春柳剧场,就是“春柳剧社”当年正式成立并进行首演的地方。
如今,话剧界,影视界,“春柳系”桃李满天下,春柳剧场早已成了所有春柳人、话剧人心中的不二圣地。甚至每年还有很多喜欢中国话剧的外国游客、话剧人前来观摩。这里大部分时候不开放,那些人在外面拍拍照也是美滋滋的,偶有遇到开放的时候,很多搞话剧的恨不得把脸贴在地板上,致敬、聆听那些昔日先贤大家的足声……
可以说,这个春柳剧场,代表的就是如今传媒大学最无可争辩的底蕴之所在!
也因此,风风雨雨几十年来,春柳剧场虽然设施老旧、外壁青苔斑驳,但一直没有被学校整改、拆除,甚至从来就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考量,充其量只进行了小修小补。同时,为了尽量延长使用寿命,保护好它,除非是最顶尖级的年度话剧公演,或者老先生亲自点头的内部小剧场,一律不进行外用!
全校性质的迎新、辞旧大会尚且没在里边弄过,更何况是让一位外聘的客座教授在里边讲课?!
一个二十三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人啊,还是乱七八糟被外界骂得狗血淋头的武侠选修课……我都还没在里边上过课呢,真是苍了天了!!!
这一瞬间,老教授的心中是无比崩溃的,他甚至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扑面而来的深深恶意……
而另一边,张文华已经招手,把邓铮叫到了旁边。
“金梁老师,眼前情况你也看到了,人太多,这里是没法正常上课了。不过学部方面已经安排好了,临时将这节课挪到春柳剧场,真正的千人大公开课,怎么样,没压力吧?”
说到“春柳剧场”四字时,张文华特意观察了下邓铮的表情。
见邓铮只是淡淡一笑,“压力就是动力。哪里都一样,我已经准备好了。”
心头顿时肃然起敬,果然了不得啊这年轻人,换做自己听说能去这圣地讲课怕是也要欣喜若狂、患得患失,小小年纪居然能做到泰山崩而色不变?
啧啧,有志不在年高啊!
但其实他想歪了,对他来说很牛逼很牛逼的春柳剧场,其实邓铮压根儿不知道是个什么东东,心里还隐隐有些小不满,你们就特么知道会欺生,好好的阶梯教室换成了什么破剧场?这里人多怎么了,就不能整个大礼堂啥的?
得亏张文华听不到邓铮肚子里的话,听到了非得吐血三升不可!
而在场老师教授们,估计会连杀了邓铮的心都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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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06 风起云涌
“那行,金梁老师,就让小陆带你过去春柳剧院,先准备一下。”
小陆,就是学院办公室的那位辅导员老师。这会儿尚在瞠目结舌中,闻言猛的一个激灵,犹自不敢相信道:“……院长,这,这真去春柳啊,不会被赶走?咱们这么千百号人,吵哄哄,乱糟糟的,满老先生和学校真能同意……”
“出息?快去!”
张文华皱着眉头哼了句,交代完这边,又拿起扩音器,一边约束好各位学生和记者,一边道:“记者朋友们、老师们、同学们,大家请安静一下。刚刚接到学校通知,为了更好地满足大家的需求,充分保证教学质量和听课环境,我们今天的《千古文人侠客梦》上课地点临时发生变更。现在请记者朋友们移步去春柳剧院,我们那边会专门安排人员接待。各位老师和同学们也请过去春柳剧院。有一点先要声明,过去春柳之后,大家一定要特别注意,不要拥挤,不要喧哗,更不要乱摸乱碰、嬉戏打闹。”
他这话音一落,媒体记者哗啦啦,扛起摄像机就跑。
有年轻记者边跑边不屑:“切,什么剧院说的这么严重,不让摸不让碰的,还不是普通上课的地方?把我们也当小学生啊!”
旁边就有年长的好心前辈一把揪住他,好心交待:“嘘,小声点。你以为你不是啊?春柳剧院都不知道,你还敢来传媒大学采访?来,先帮我拿一下机器,我慢慢告诉你啊……”
几分钟后。
“我靠,这么厉害!那今天我们岂不是也与有荣焉?”
“岂止是与有荣焉,简直就是光耀门楣。好了,年轻人,多谢,机器给我,不用送了。都到剧场门口了。”
“哦。啊日……特么我自己的机器设备呢?”
记者们跑得飞快去抢好位子,同学们也不落后,张文华话音一落,教室里轰轰隆隆地便快速行动起来,很有一上午苦闷高数课结束铃响起时的汹涌,但很快,就有同学反应过来:
“擦,刚这位领导说的挪去哪里?春柳剧场?我没听错吧?”
“就是春柳剧场!我也听到了!”
“我靠,春柳剧场居然开放让上选修课,满老先生……这不科学啊?”
“唉,作为国人,我真不喜欢听到这种事情发生,去春柳上课,压力会变大,听众会增多,就算是十六年来第一个够资格在春柳剧场上选修课的传媒大学教授又如何?讲课还是得靠真本事,纯属个人观点,不喜勿喷。好吧,归根结底,我特么是太高兴太激动了,黑子们,uli大金梁这么牛叉你们到底服不服?!”
震惊喧嚣声中,同学们手下脚下却半点不停,开玩笑,听金梁的课就够牛的了,还是在春柳剧场听,那可是真正的千载难逢啊!大学四年,指不定就这一次机会呢!
有这一回,起码够吹到毕业的了!
这还不得拿出吃奶的劲头,早早冲过去占座,妈蛋一定要坐得越前边越好啊!
人潮汹涌之下,姜妃这个“神妃”也不好使了,被挤得摇摆不定,无比郁闷啊,“……要不要这么夸张?!”
短发利落女和质朴女一左一右,牢牢护着她,简直目瞪口呆:“太疯狂了简直!我看你们crystal下飞机,接机的粉丝也没这么疯狂吧?快走快走,去晚了咱们也没地方了!”
“上个选修课而已,至于跟打仗一样嘛?!”
长发眼镜女落在后面,眼镜都挂在鼻梁上,喋喋不休的,说话都带着哭腔了,“一个金梁号召力就已经够惊人的了,旁边好几个学校的人都来了,还有这么多记者……这回还要在春柳剧场上课?我们系主任上次想借用春柳满老先生都没同意,金梁居然说用就用!是,我知道金梁老师人气高面子大,邹翁院长亲自邀请的他,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哎呦谁拿肘子砸我的脑壳!我容易吗,现在听个自己的选修课,不仅要跟没选的同学竞争,还要跟外校的同学竞争,更要冒着红颜薄命、英年早逝的风险……”
姜妃一听,对啊,这不正证明他厉害吗?!
顿时不郁闷了。满心满肺的开始为邓铮高兴、骄傲。于是,这种人挤人的嚣闹场面突然变得开始亲切可爱起来……
春柳剧场跟旧址楼同在北区,距离不远。
式样很古朴,外表标准的汉风建筑,内部除了座椅、顶灯是重新翻修过的,其他基本上都保持着几十年前的老样,看起来闷闷的,很不起眼,甚至说明显有些落伍。
但一进来,那种扑面而来的年代感,那种古朴肃穆的味道,还是显而易见的,再加上它的名气和意义,不仅老师同学们,大部分记者朋友们进来后,也都自发尽量约束言行。
十点三十,距离正常开课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一千多人的剧场内已经落座了七成,门口,还有人在不断涌入。
胖瘦两位邓教授位置不错,坐在第二排,左边临着几个院里中文系的老教授,右边临着那几个工学院的实验狂人、博士后。
胖邓教授这会儿已经从之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笑着感慨道:“咱们学院的选修课,在我印象里,还第一次有这个阵势啊!”
瘦邓教授道:“别说咱们学院,就是整个学校也没有!”
左侧老教授群中一人摇头叹气道:“哎,就怕爬的高跌的狠。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最后万一出了丑,前边铺垫越高阵势越大越不好收场,还不知道外界会怎么评论呢。”
右侧一厚眼镜的理工博士后立马回道:“不会的。金梁武侠造诣一流,实力有目共睹,肯定不会出现这种局面。”
“你懂……”老教授下意识的就想不屑一句“你懂什么”,忽然看到门口进来的那群人,生生忍住,换了句不疼不痒的“希望如此”,然后跟大家一起站起身来。
剧场门口,这时赶来了一行二十几位大人物,为首的是传媒大学的马副校长,走在的他旁边的有竺学林等文法学部的领导,还有“远道而来”的农黎、容茂实等人。
农黎、容茂实一行十几人看起来面色都不太好,没办法,心里憋得慌啊。
文人倾轧从来不比武人兵戎相见来得温柔,他们今天来可不是听课的,就是专程来找茬的,来之前琢磨了很多下马威,但赶过来一看,好家伙,这次讲课的地方居然是春柳剧场!
大家都是文化人儿,自然晓得春柳剧场对于传媒大学是什么意义,在中国话剧界有什么分量,背后又站着一个什么级别的大人物……
在眼前这种形势下,居然让这么一个有争议的人在这里上一堂这么有争议的课……尼玛,细思极恐啊,不行,这事大发了,看看再说,可不敢胡乱造次!
除了他们外,随行的还有“中国文学传媒大奖”组委会的几位成员。
“中国文学传媒大奖”两年一度,在国内三大文学奖项中,位列第二,比排名第三的“华语通俗文学大奖”高了半个层级。
该奖项是由“南国文学艺术家联合会”发起,南国电视台、南国日报、南磐文艺出版社等联合筹办的,以“争做关注大众文化的风向标”为口号。
它是国内第一个有国家公证人员参与评选全过程的文学大奖,也是目前国内三大文学奖项中奖金最优渥丰厚的文学大奖。
因为一直秉持公正、独立和创造的原则,坚持艺术质量和社会影响力并重,因此该奖项不仅逐步奠定了自己在华语文学界的地位,同时在社会大众中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它有个很独特也很有意思的点,就是初期的入围甄选范围特别广,每个单项提名都有差不多一百个以上入围的,几乎涵盖了两年期间所有符合标准的作家或作品。然后再进行网络公开票选。
不过它这个票选也很有讲究,业内称为“死忠票”。
一则跟IP地址挂钩,一个IP地址只能投一次;二则有五至十道关于你准备投票的作家或作品的随机问题,要全部答对才能进行有效投票。
公开票选阶段支持率最高的前四名直接入围最后的八人终极候选名单。剩下的四个名额,则是由提名委员会提名。
也是因此,在前年举行的上一届大奖中,邓铮凭借“死忠票”票选阶段高居第一,成功入围“双年通俗家”最终八人名单。不仅受邀去了颁奖现场,还在最终的评委票选中拿到了第三名。虽然距离获奖者历史大家温公望老先生的票数差得比较远,但入围八人中,仅他一个是写所谓娱乐型的!还是武侠!
不管怎样,能够在最终八人名单中被公布,没有以其它理由摘除,本身就代表着“中国文学传媒大奖”组委会对他资格的认同。
今年又到了“中国文学传媒大奖”年份,现在正在提名阶段,金梁这个名字是无论如何绕不过去的。
所以便不爽了,怎么着,我们这厢才刚刚准备提名,你们那边就把人喷的屁都不是?武侠更是糟粕中的糟粕?!
那么我们上一届的颁奖礼算什么?双年通俗家的提名又算什么?!
这不仅仅是打我们脸,这特么的根本就是拆台对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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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07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今天过来的这几位组委会成员,公众范围内名声不显,不像农黎、杜绥山、容茂实他们,都有代表作品,长期活跃在作家一线。
但是他们在圈子里的影响力却是不容小觑,都是南国电视台、南国日报、南磐文艺出版社等顶尖传媒出版机构的要职人员。
今天作为代表过来算是一种态度,不说撑场子吧,起码做个相对公允的见证,不至于让人随便欺负跟自己大奖渊源颇深的作者,打自己脸。当然,前提是邓铮不要讲得太烂。
马副校长这一行人太瞩目,很多老师、教授都起身来打招呼,在座同学们对其中的很多人也都比较熟悉,尤其是对于近期不断喷金梁老师的农黎和容茂实。
不少本来还处在小激动小期待的同学们心头就是一紧,尤其是广大武侠迷金梁粉:
“这俩逼货咋也来了?”
“妈蛋太嚣张了,找碴都找到这里来了!”
“看见就烦,一个活在脓里,一个容貌就是屎,干嘛非要揪住我大金梁不放?一大把年纪了,老不羞的!”
“容貌屎,真渣滓!喝馊水,吃鼻屎!”
“哥们儿你可不要小瞧吃鼻屎!在地球上某些地方的文化里,鼻屎是很神圣的东西,每当一个新生儿出生时他们的父母都会扣出自己的鼻屎给孩子吃,以此来表达对孩子的祝福,希望孩子今后一切顺利,受到上天的眷顾。容貌屎将自己抠出来的鼻屎吃掉,吃不完的还要放在脓里的掌心请他一起分享,实际上是想表达对脓里以后文学生涯的祝福,希望脓里以后也一帆风顺……好了我编不下去了,我特么要吐了!”
“唉,不开玩笑的说,还是希望大金梁加把劲,无论如何一定要撑住啊!”
……
姜妃和身边三位好友也在聊着,她们也看到了这风起云涌的大阵仗,感觉整个剧场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质朴女问姜妃:“知不知道今天金梁老师会讲什么内容?”
姜妃蹙眉,抿唇,摇头:“不清楚。”
短发姑娘举着下巴,忧心道:“最好别像上节课那样讲。上次那种讲法,对于咱们学生来说,特别是衷爱武侠的,简直激动的热血沸腾,因为很容易找到强烈共鸣,那是纯精神上的,简直比在外面做个香薰spa还舒爽!但是今天这些家伙明显来者不善,不拿出点真正大料来,根本不足以让眼前这些过来挑刺找茬的家伙们闭嘴。”
眼镜妹不是武侠迷,她对武侠只是稍微有些好奇,闻言撇嘴:“能有什么大料?武侠是不错,鉴赏鉴赏很有意思,但真正想要上升到学术高度,怕是有些强人所难吧。”
“说的也是,可是如果不上升到严肃学术的高度,今天又如何过得了这关?”
“嗯,实在不行,讲讲他是怎么创作武侠的,为什么可以写的那么好……”
“晕你!我们这是《千古文人侠客梦:武侠文化赏析》好不好,又不是解读他个人作品的?更不是教授写作!真讲那个岂不是要授人以口实?我觉得吧,哪怕点评点评现在的名家作品,只要见解犀利独到,也比你说的要强!”
“也是啊。以前总觉得这课程名字取得够牛,今天这会儿才明白,这题目太大太空,高远老师这是管杀不管埋啊!可坑住咱大金梁了!”
所谓关心则乱,姜妃本来是很相信邓铮的,这会儿硬被她们几个给叨叨的心烦意乱,摆摆手,“好了好了,快开始了。只管相信他就行。”
现场内,隐隐担忧的可不止是在座学生,竺学林这会儿也有些小不踏实。
虽然他相信自己老师邹翁的判断,相信老师看人的眼光,而且通过跟金梁的几次接触,个人也挺看好他的,可今天老师居然出面帮忙把春柳剧场都给金梁申请过来了,这里边儿涉及的方方面面可就复杂了,事后也瞒不住,难免会让人多想。一切顺利还好,万一……只是万一,金梁他弄砸锅了,老师恐怕也会遭受到一定的舆论压力。
当然了,他老人家洒脱惯了,是不在乎这个的。
可今天他到底会讲什么呢,最重要的是,内容千万千万要务实,经得起推敲啊……
马副校长是“春柳系”的人,虽然邹翁亲自跟满老师打了招呼,满老师也点头同意了,但他还是抽时间赶了过来。选修课动用春柳剧场,毕竟不太常见。
跟随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其他院系的教授,有搞电视的,有搞话剧的,或许是听说有人居然要在春柳剧场上选修课的缘故,也都好奇赶来了。
此时,这几个教授瞧着剧场内堪称恐怖的上座率,也都暗暗心惊,周一就听说这个金梁在3号阶梯教室上课时400多个座位愣是不够坐,很多人站在过道里,大家都还不信服。刚刚又听说1号阶梯教室650人的座位都容不下,教室外落着近两百号学生记者,甚至连他这个负责讲课的客座教授都挤不进去,他们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吹牛皮!绝逼炒作!
很不服气的赶了过来,直到看到眼前的一幕,才知道这世上有些神话并不虚假,只是因为有人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时间已然不早,马副校长这一行人很利落,没有过多寒暄,就在前排落座,跟大部分老师、教授们坐在了一起。
随后,随行的一位校方领导起身,对记者区严正声明:上课期间,禁止用闪光灯拍照,今天的公开课全程禁止录像,课程真正结束前禁止上前采访。
记者们对此虽然理解,但却不肯轻易服从,不过见校方不是开玩笑的,直接请走了两位反对声最大的,便只好不情不愿地遵循下来。
十点四十,剧场大门关上,不允许再进来。
后台,邓铮也刚刚结束了跟谈薇的通话。
crystal的新专辑正在最后的紧张筹备阶段,大家忙得觉都不够睡,实在赶不过来,便给姜妃打掩护,以课程重要为由,向公司请了假,算是作为代表吧。不过谈薇最终还是忍不住抽空躲在更衣室打了电话给他。
电话调成静音,邓铮调整呼吸,昂首挺胸,走上台前。
舞台之下,一千多个座位座无虚席,一张张面孔表情各异,远比第一次上课时人多,按理说他应该更紧张才是——上次上课最开始几分钟其实心脏还是狂跳的。
但特别奇怪,小小的阶梯教室里,站在三尺讲台上他有些紧张,但现在一千多人的剧场里,他独自站在舞台中央,反倒是特别平静和自信,一切就像前世无数次演出那样,熟悉和从容沁入骨髓,就感觉一切尽在掌握……
迈步走到台前,只笑了笑,正要开口,突然哗啦啦啦,剧场里的同学们卯足了劲儿,给了他一阵无比热烈的雷鸣掌声。
既是对他的支持鼓励,也是对农黎、容茂实他们的反击和抗议!
过了几秒,邓铮摊手,示意大家安静,中气十足,朗声笑道:“谢谢大家的掌声。放心,我不紧张。”
台下同学们轰然大笑。
邓铮又道:“不紧张不是因为我心理素质过硬,是因为今天之前,有人骂我没资格来这里教书,简直十恶不赦,有人骂我写的武侠糟粕中的战斗机,整个祸国殃民……总之恶行累累、罄竹难书,早晚是要下地狱的。都快下地狱的人了,还有什么可紧张的?所以,正式开讲前,我就一句:放马过来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道理我懂。”
“金梁加油!”
“老师我们顶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靠太贴切了!”
“武侠金句王啊有木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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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08 就从严肃开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句话最早应该是出自徐克、程小东导演的《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
电影中,本来带着师弟们准备归隐,从此不问江湖事的令狐冲,却在不经意间又被卷入到江湖厮杀中。影片后面,当令狐冲在埋了师弟们的尸体后,悲愤难平,这时,任我行对他说:“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啊?”
后来这句话便被简练成了逼格满满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然不再提“恩怨”二字,但其中是非、利益、恩怨的意味却比之前更加传神丰满。
邓铮今天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讥讽的意味很明显——别逗了,你们喷我、喷武侠绝非是因为文学本身,而是因为涉及“是非、恩怨、利益”!
台下同学们眼睛大亮,轰然叫好,一些不相干的老师教授、媒体记者也不禁莞尔,唯有农黎、容茂实等一行人脸色不太好看。
容茂实心道,哼,你就牙尖嘴利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兴起才几年的武侠,到底该怎么讲?到底有什么可讲?!
邓铮话见好就收,脸打到即止。伸手点下遥控器,舞台上面能放PPT课件的幕布放了下来,投影仪闪烁间,幕布上显示出了一行字——“第一课、千古文人侠客梦”!
真的假的,居然还专门准备了课件?!
第一次上课时不是连片纸都没拿出来,只靠嘴巴讲了一个多小时,因此才会被很多严肃教育者批为‘传销讲师’、‘脱口秀教授’吗?
难道是迷途知返、拥抱严肃了?可是,武侠这东西,真要做课件能做出什么内容呢?!
但不管怎样,这一开始,一股子严肃范儿先展露了出来,不少人精神顿时一震,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是不是也就是咋呼人玩个形式而已……
台上,邓铮已经开始了:
“……谈论武侠,很难不从‘侠’的观念入手。上节课我们说了很多,狭义也好,引申也罢。说到底,武侠是一种讲述以武行侠故事的类型。个人觉得,‘侠’是灵魂,‘武’是躯壳。或者说‘侠’是目的,‘武’是达成‘侠’的手段。”
“这就难怪研究武侠的朋友们,喜欢花费笔墨分辨‘侠’的观念。因为这个问题不弄清楚,到底什么是武侠,以及武侠是怎样发展而来的,就只能是一笔煳涂帐。”
“武侠目前虽然还未有太多学者研究,但关于‘侠’、‘侠客’却是向来不乏专著。像张如慧最早在《中国大侠记》一书中列举了‘侠’的八种特征;其后,李健在《侠客论》中总结‘侠’的十种特征,只有第一条‘尚气任侠,急人之急’与张如慧所讲相符;而王雏鹰在《欧罗巴骑士与中国大侠》一书中列举‘侠’的十一种特征;马如辉在《中国古典短篇侠客研究》一书列举‘侠’的九种特征,又都各有自己的说法……”
毕竟曾经有多年的舞台经验,邓铮的台风比起普通老师可有范多了,而且他在整个述说的过程中,幕布上的课件不断翻页,但他自始至终没看过去一眼。
全程面向台下,像跟朋友聊天一样,不紧不慢,侃侃而谈。
给人感觉,他自己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课件辅助,之所以用这个,是担心有些生僻的字词人名,学生们只听一遍的话未必能弄清楚,所以用来帮助大家直观了解的。
这种闻所未闻的博闻强识,这种强大至极的实力和自信,以及他整个人在舞台上呈现出的形象气质……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场,罩得整个剧场内鸦雀无声。
最关键的是,他讲的东西还真是言之有物,旁征博引,因此,从一开始,就引得大部分人都情不自禁的全神贯注,认真倾听。
台下不少同学这时已经完全听了进去,并开始沙沙沙沙做起笔记来。
“……仔细分辨,不难看出以上各位前贤所赖以观察的角度不同,故其结论相去甚远。张先生目的是介绍中国文化中可以统称为侠的这一侧面,包括史书、诗文、、戏曲,因此下定义时基本上没有依据古人史书中的看法,更多的是依据我们近、现代人的阅读印象;李先生则先确定‘最早的武侠,应当是唐代的传奇’,故依据《太平广记》所收二十五篇‘豪侠’来给‘侠’下定义;王先生从比较文学的角度,更多着眼于中国的‘侠’与西方欧罗巴‘骑士精神’的异同;而马先生的书主要依据司马迁、班固等史家著作,考察的是古代‘侠’的型态……”
“然而,尽管各家所述都言之有理,但都很难作为武侠研究的理论基点。在我个人看来,武侠中,包括之前侠客中‘侠’的观念,并不是一个历史上客观存在的、可用三言两语描述的实体,而是一种历史记载与文学想像的融合、社会规定与心理需求的融合,以及当代视界与文类特征的融合。”
“因此,我觉得我们这门课最大的目的和意义,在于考察这种‘融合’的趋势及过程,而不在于给出一个确凿的‘定义’!”
咦?小子还啊有点鬼门道啊?!
最后这几句话,使得坐在剧场角落里的端木巍然老教授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作为传媒大学“审美文化研究所”的负责人,一辈子跟这个打交道,自然清楚邓铮所阐述的这个理论基点是非常科学合理的,也是很先进的,就凭这个理念,文学院半数新进的年轻讲师都比不过台上这小子!
不止是他,过来听讲的很多本来满不在乎只是凑趣打热闹的教授讲师,也都感受到了一股端肃的学术范儿,渐渐收起了轻视玩乐之心,没想到……这课讲得居然超乎预期的靠谱!
在座学生中,姜妃属于最识好赖的那一批,听了这一小会儿,已经渐渐放下心来,眼睛牢牢锁定台上那个万众瞩目的潇洒身影,黑瞳漾成了一汪清泉儿……
“……‘侠’这一概念,最早见于《韩非子》的〈五蠹〉: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听到这里,从开始一直郁闷到现在的农黎顿时精神大振,好啊,就怕你不从史书这方面追根溯源,你果然耐不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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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09 要拿历史开抡
(新年快乐!提前给大家拜个年!祝朋友们新春快乐,大吉大利!)
农黎精神大振。陪同他一起来的几位学者也是一下子摩拳擦掌兴奋起来,就好像眼看着追了大半宿的香獐子越跑越快,如离弦之箭……却自己一头扎进了篱笆里。
容茂实严格意义上跟他们本不是一路,但今天这场合立场相同,勉强称得上“同党”。座位也是紧紧相邻。
他听邓铮的课正越听越奇,越听越惊,突然留意到农黎的异样神色,心中一动,忍不住问:“农主席,怎么,金梁他这样讲不对?”
农黎嗯了一声,只笑不语。
旁边立马有人替他解释道:“这样讲自然不错。但是想要以此来替武侠追本溯源,争取‘历史’上的支持,却是从根上就歪了。”
容茂实‘哦’了声,不解道:“从根上就歪了?”
那人摇头晃脑卖弄道:“史学界有个说法——中国之武道,起于孔子而迄于郭解。汉文、景、武三代,以直接间接之力,以明摧之,而暗锄之,以绝其将衰者于现在,而刈其欲萌者于方来。武道之销亡,夫岂徒哉?”
容茂实听的直翻白眼,麻痹能不能讲中文?!
那人留意到农黎也在皱眉,赶紧停下卖弄,细细解释:“主流历史学家早已断言,因为汉文、景、武三朝的高压打击,东汉以后的游侠一蹶不振。司马迁为《史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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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10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传奇
“你,你这也太武断了吧?”
“咋不上天呢,你丫这才第二节课,就连司马迁连《史记》都质疑上了?!”
“貌似片面,实则扯淡。”
“偷换概念,哗众取宠,简直不可理喻!!!”
台下一部分的记者、老师、文人骚客们哄然起声,质疑邓铮。
然则他们的声音越喊越不自信,因为大家嚷着嚷着发现,在座的那些教历史的,或者说懂历史的专家学者,包括早前做过历史系教授的马副校长,脸上呈现的并非是踩到大便的神情,而竟像是看到大便上生着一丛繁茂芬芳的鲜花……
“天啦撸,真的假的?真有那么多学者史家质疑过《史记》、司马迁的公允持中?”
“当然真的,看看那几个教历史的教授的表情就知道。这要是假的,还不扑上去把金梁给撕吃了?”
“真是越来越佩服金梁了,怪不得能写出《射雕》《神雕》《倚天》!”
“哎呀讨厌,酱紫酷炫狂霸骚包不留情面,真的好吗?”
礼堂内同学们的议论、惊呼此起彼伏,多是兴奋、雀跃和善意。
这个年纪最喜离经叛道、挑战权威,最乐见不走寻常路,所以尽管今天邓铮所讲的内容实则过于学术,略显沉闷,但大家的热情却是半点不减,相反,看见在场那么多平日里老神在在不可一世的教授老师们被弄得一惊一乍,胡子一跳一跳的,别提有多酸爽了。
而对于众多武侠迷和金甲卫士来说,除了亲见偶像再次大发神威外,还能看到农黎、容茂实那一撮人瞪眼、喷气、惊诧、无语的吃瘪表情秀,简直比吃了珍馐美味还要过瘾!
邓铮这会儿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节奏和状态,基本可以做到不受外界侵扰,照着重新修改完善过的《千古文人侠客梦》,结合自己的语言和表达方式,继续讲述起来。
“……单是严刑,未必就能灭绝游侠。司马迁述汉景帝诛杀若干游侠后,各地行侠之士不但没销声匿迹,反而‘纷纷复出’;班固则称‘自哀、平间,郡国处处有豪杰’,可见侠士远未被汉景帝赶尽杀绝。游侠的衰亡就像其兴起一样,很难给定确切时间。司马迁称‘古布衣之侠,靡得而闻之’,原因是侠客的行为不见称于世,故其事迹湮没无闻;班固则认为侠客只能产生于‘周室既微’以后,在此之前‘上下相顺’,没有侠客活动的余地,故可以司马迁述及的战国四公子为游侠之祖。汉人荀悦也在《汉纪》卷十中称游侠‘生于季世,周秦之末尤甚。上不明,下不正,制度不立,纲纪废弛’。实际上,谁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侠客,这一点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以‘制度不立,纲纪废弛’的时代为侠客的活动舞台。原有的阶层划分和道德规范失落,秩序混乱,尊卑贵贱不再是铁板一块,个人游离于社会组织与社会结构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这就是游侠之得以驰骋的特定时空……倘如此,实际上,中国历史上得以产生侠客的时代只怕远不止春秋至秦汉。”
我日,绕来绕去忽悠来忽悠去原来你是要继续往之前追溯?!
远不止春秋至秦汉?啊呸,要脸不!
特么有完没完?再继续整下去,你这武侠敢情就成中国历史上最古老最正统的文学样式了?
农黎、容茂实等人听得一脸黑气,脸皮子直哆嗦,前者像是瘾君子毒瘾发作,后者像是出门大保健结果选的失足女长得鬼斧神工、鬼神莫测……
这节课讲到这会儿,端木巍然等文学院的“反对派”已经基本收起了轻视傲慢,改为了凝重肃然。起码目前是这样,是真正听进去了。
“当然。考据历史上游侠的升降沉浮,不是我们这门课的主要目的,说这么多只想证明一点:即使在记载或不记载游侠的史书中,也都融合了历史事实与史家的主观视野。而当表现侠客的任务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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