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45)
    爹方传嗣的目光就别提多闪亮,笑容就别提多灿烂了:“好闺女,干得漂亮。
    不愧是老爸的贴心小棉袄!
    就这样的不孝子,抓过来叫爸爸狠实地揍上一顿才是真心为他好。
    不然的话,反而是害了他。
    古人云,溺子如杀子嘛!
    咳咳,虽然媛儿只是妹妹,但不想娇惯坏了你的心,却也一样一样儿的呢!”
    无良老爸和狠心妹子连成了一条线,蠢妹夫跟他互损、互黑的很擅长。
    至于搭救?
    呵,丫不落井下石就已经难得良善。
    心里特别迅速地过了一圈儿,方正第一时间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家亲妈。
    然后就见亲妈淡定点头:“传嗣你说的对!
    孩子就跟着小树苗一样,时时修剪才能不使它旁逸斜出甚至随弯就弯儿,彻底长成一棵歪脖子树。
    你就狠实的使劲打一顿,也省得他以后再犯。”
    “哎!好嘞!”方传嗣点头,笑得特别阳光灿烂:“我就知道,我家媳妇聪明懂事理。从来啊,就不是那种慈母多败儿的!”
    求救一把结果把自己求进更深的深渊什么的,方正的脸色都已经用颓唐两字都形容不了万一了。
    此时此刻,他只期待着,自家老爸还能想起他是亲生的这回事,下手的时候稍稍留点情。
    然而,深深知道异能者五感啊、体质的都比常人来的强悍。
    又家有孟天这样比神医还立竿见影的光系异能者在,连后顾之忧都免了。
    方传嗣都狠怕打轻了会叫他长不住记性,哪里还会手下留情?
    ☆、410.好马不吃回头草
    “嘶,好疼,好疼!”方正倒抽了一口冷气,俊脸皱成包子样儿。额头上满满豆大的汗珠子,简直凄惨到无以复加。
    看自己那一多事儿,居然把哥哥给害的这么惨。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这,这正经得受些个日子的罪啊!
    一想起这个,方媛就忍不住满心的后悔,悲伤、自责与愧疚。
    连带着正给他搓红花油的力道都不自然地轻了好些,看得孟天都直皱眉:“媛儿你这样可不行,红花油这玩意儿还真就是得下力气狠劲儿揉。
    把那淤肿的地方给彻底揉开了,这伤才会好得快。
    要不,还是我来吧?
    也省得你累不说,更防止你舍不得对哥哥下手啊!”
    “这……
    这个还是不要麻烦孟天你了,我们兄妹俩龙凤双生,一奶同胞,打小就习惯了这样的互相照顾。
    多,多不好意思麻烦你啊!”方正连连摆手,忍着脚上钝钝的疼,边说边往床里挪。
    那样子,就好像唯恐为恶霸强抢的小民女儿似的。
    眼角眉梢之间都带着满满的惶恐,生怕孟天会追上来一样。
    “哎,哥,哥你别动!脚上还伤着呢,万一给弄大劲儿了可怎么办?”方媛皱眉,很有点小心焦地喊。
    一提起这脚上的伤,方正那半是疼痛半是装的伤势仿佛都立刻加重般,变得十分不舒服起来。
    就觉得在妹妹和未来妹夫面前被揍屁股什么的,实在叫人难堪到无以复加。
    等着老爸的大鞋底子抡起来的时候,就拼命挣扎了下。
    结果……
    这顿揍倒是成功避免了,他却也因为挣扎太过,生生把自己的右脚脖子给崴了。
    老爸给粗粗检查了下,确定没有伤到骨头、不存在什么后患之后。就以叫他好好吃点苦头、受点罪,好教训深刻。
    保证以后都不敢再跟爸妈长辈这么没大没小,胡乱调侃。
    为此,狠心亲爹竟然不许孟天给他用光系异能治愈一下子。
    还拿了瓶红花油,叫妹妹可着劲儿地帮他揉。
    这手段,在方正看来也是正经的令人发指了。
    不过这点伤,叫老爸明确了对老宅子那边的态度。直接告诉那传信的、送信的以后都不必再来。
    既然断绝了关系,就得有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不然的话,就很叫人怀疑方老爷子当年干脆利落地跟分子划清界限的初衷了。
    儿子不是物品,不能说有瑕疵有不足的时候,一咬牙一跺脚说扔就给扔了。然后等时过境迁之后,猛然发现当年丢掉的其实是个古董,值钱着。就又反悔,想着要回来什么的。
    谁也不是太阳,没法子叫整个地球都围着一个人转。
    想想当时那个送信人涨的比猪肝还要难看三分的脸色,方正那满心的不舒服都尽去。
    只觉得特别的神清气爽,各种期待那老糊涂听到回话之后会是怎么样的怒火焚天。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想的一样,听到回话之后,老方头气得都差点儿直接厥过去:“逆子,逆子!
    连亲爹的话都置若罔闻,简直,简直不孝至极!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当初就不该留着他这么个祸害!”
    见老头子脸红脖子粗的,嘴里一直骂着逆子。
    听得方忠华心里高兴万分之余,忙不迭名为劝说实为火上浇油地开了口:“爸,您别生气。
    当年您虽然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而忍痛送大哥下放,宣布断绝了他和家里的关系。
    实实在在的事出有因,事出无奈……
    可,那在大哥眼里,就是背叛、就是被舍弃吧?
    全家上下都在京城里,工作生活的都比靠山村那边好了不止千百倍。
    大哥他这几年也是受足了苦,心里会有怨气,也是可以理解。
    毕竟……”
    “毕竟他姥姥!
    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既然老子生养了他,他就必须得奉养孝顺我!
    不然的话,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兔崽子们一个个儿的就都甭想好过!”方老头目光含恨,神色之间满满的狠厉。
    看着方忠华的眼神儿,也格外的意味深长。
    吓得方忠华都忍不住一个哆嗦,特别嗫喏地挠了挠头:“那,那个,爸。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整天忙忙忙的,疏于了对那糟心娘们儿的管教。
    那我最近都恨不得一天三遍的揍她,既是惩罚也是警醒的。
    就是怕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又故技重施,叫您和我妈受了委屈。
    以后,我保证再也没有以后了。
    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度发生!
    您,消消气?”
    哼!
    老方头冷哼,平时不孝,任由那泼妇磋磨他们老两口子。这瞅着他大哥能耐了,许是能指望上。挂着让他老人家当桥梁,觉着他有点利用价值了又爸长爸短的,各种尽心竭力扮孝子。
    他以前就没发现,自己这二儿子,竟然是个市侩到连亲爹妈都要称斤论两,估量一下利用价值的混账。
    可惜……
    耀华那孩子英年早逝,早早地就撒手人寰。
    爱华又是个出了门子的姑娘,有心都指望不上,更别说那丫头就是没心肝的白眼狼。
    算来算去的,这最孝顺的,还真就是早早就被他给放弃了的长子。
    只是……
    船到江心补漏迟,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了。
    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就是想法子辖制住那个之前被他撵去下放、断绝了关系的大儿子传嗣一家。
    迫着他出钱、出力,给予二儿子忠华大开方便之门。
    让忠华那个势力小子看到他这个亲爹的重要作用了,他和老伴儿的余生,也就有了安稳安定的晚年。
    要是方正知道他那个老糊涂的爷爷竟然把所剩无几的点滴精明都用在了对付他们一家子身上,肯定得冒着再度被亲爹追打的风险,狠狠地啐他一口。
    一点春风都不刮,就想着下秋雨的美事儿。
    呵呵,哪儿那么多的天上掉馅饼?
    打从被赶出家门,断绝了关系。方正心里就只当那个时候,他的爷爷就已经死了!
    叫他逢年过节地烧烧纸钱、上上坟,给自己草个不计前嫌、善良孝顺的人设倒是没问题。
    再跟那老糊涂摒弃前嫌,做亲密一家人什么的就算了吧。
    毕竟好马不吃回头草,他们好好的人,哪能比畜生还不如?
    ☆、411.无耻界的扛把子
    总之,方正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个老糊涂爷爷赶他们一家子下乡时候的嘴脸,忘不了他们一家四口跪地求肯也没有得到丝毫怜悯的痛。
    更永远铭记着,妹妹命悬一线的时候,全家人的悲伤与绝望。
    那种险些失去的恐惧痛苦,让他至今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着。
    只这一条,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那个老糊涂握手言和。
    哼哼,更别说,过去的桩桩件件,他心里都清楚的记得呢!
    可别跟他说什么算了吧,看着那好歹也是他亲爷爷、再怎么说也那么大岁数了的话。
    逼急眼了,别说,别说他亲自出手,叫他们那一家子再也没工夫想这些个弯弯绕绕!
    哼!
    他那听力异能没什么攻击性不假,但……
    那堪比顺风耳一样的存在,只要他认真仔细些个,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能够瞒得住他!
    小伙子拧眉握拳,很有些个气恼防备的样子逗得方媛噗嗤一乐:“安啦,哥!咱们那个爷爷啊,虽然被真爱给冲昏了头脑。
    最喜欢干些个拿着美玉当顽石,倒把顽石搂在怀里当珠宝的傻事儿。
    但是啊,他也是个特别胆子小,从来不立于危墙之下的主儿不是?
    就咱爸那几句话一出,他就是在家里气到三尸神暴跳,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的。
    不然……
    呵呵,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老宅子,现在都已经越发的日薄西山了。
    如果再不识好歹下去,那就叫他再没有嚣张蹦跶的资本和精力就好了呀!”
    相比于不管在记忆中还是现实里都不怎么讨喜的爷爷,方媛更在意的肯定是爸妈和哥哥的感受。
    如果,那边小动作频频的,叫哥哥格外的排斥焦虑,那就想法子叫他们蹦跶不起来呗!
    左右现在看着,爸爸也对那个偏心糊涂的老头子没什么感情的样子。
    那,她还有什么顾忌呢?
    方媛抿嘴轻笑,特别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为了叫哥哥开心,能随时叫老头子雪上加霜一下子的小模样简直可爱到爆。
    看得方正满心满眼的感动,把这坏丫头拽着自己往老爸的大巴掌底下送。害他逃跑不成,挣扎未果倒崴了脚脖子这茬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无限动容地微笑:“不用,不用,这么一旦被传扬出去肯定会坏了妹妹你名声的事儿,哪儿能叫你沾手?
    万事有哥呢!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但凡有我在,甭管是那糊涂老头还是那恶心的一家子,都别想再沾染上咱们家分毫。
    好容易才苦尽甘来,生活重新走上了正轨,任谁也甭想破坏了咱家的好日子!”
    方正握拳,眉眼之间很有几分杀气腾腾的味道。
    方媛还待再劝,旁边孟天就轻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满是疑惑的目光中轻笑开腔:“哥说得对,这些个不大阳光的事儿,还是交给我们就好。
    你呀,就只管欢欢喜喜的,准备你的升学宴。
    琢磨琢磨那天怎么个闪亮登场,叫大家伙儿见识见识咱们的榜眼风采就好。
    该你尽心尽力那份儿啊,就全都交给我!
    当孙女的再怎么也不好直接对爷爷出手,但我这个做未婚夫的心疼未婚妻,不忍看她被个倚老卖老的家伙道德绑架你们一家子。然后怒而出手什么的,却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毕竟那位老爷子的名声,啧啧,比起茅坑里的那啥啥,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我就是暴露了,也没准儿会被认为是替天行道呢!”
    噗!
    这话说得,连缩在床尾,深恨丫明明治愈系的光系异能在手。偏死教条地说要遵守老爸命令,硬是不肯给他治愈一下的方正都忍俊不禁。
    “对,那个拿着不要脸当理说的,可不就是欠被老天给收了去么?
    真是……”
    考虑着那到底是自己亲爷爷,养育了爸爸一场。
    方正眉头一皱,到底没有把那到了嘴边的真是的,咋就不让他替好人死了去给说出来。
    但那满心满眼的鄙视厌弃,也是毫不掩饰了。
    对此,方媛和孟天只对视一眼,特别默契地忽略了哥哥这明显很没大没小的行为。
    半点儿没有劝慰一下的想法。
    本来么,是老头子失职在先,为了所谓的真爱背叛家庭在先。漠视爸爸,为了算计祖产和奶奶的嫁妆又联合吴胜蓝一起给爸爸演戏。
    三个真爱所出的子女都成了他们的道具,各种的虚与委蛇。
    把一切的心计都用在了亲儿子身上,有用的时候就各种和颜悦色,遇着事儿了第一个指天誓地地要断绝关系、划清界限的是他。
    等着雨过天晴,被他遗弃断绝的儿子东山再起,倒是他寄予厚望的幼子早早伏了法,次子是个野心大、能力小的,除了啃老也没点子用处。
    眼瞅着越发日薄西山,他这竟然后悔起当初断绝关系时的决绝来。
    各种无奈,各种没法子,苦情戏码轮番演。竟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越发有出息的长子重归于好一下子,好叫他念着血浓于水的话,尽力照顾一双弟妹。
    厚颜到无法言表,简直无耻界的扛把子。
    更不要脸的是:明明爸爸都已经严正声明,特别郑重地表明了态度。
    结果……
    这三天一过来请人的倒是不来了,两天必到的信也不写了。
    白发苍苍,满脸沟壑,似乎每一条皱纹都写满了沧桑的老头子亲自上门了呀!
    甫一进门,就在方媛、方正和孟天三人面前来了出热泪盈眶什么的。
    把三人给错愕的不轻,半天都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等着勉强回神之后,就看着这老人家已经抱着他们爸爸/岳父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你这个狠心的不孝子,非得我这把老骨头亲自上门,跟你说声对不起,你才肯好好的见我一面?
    还是说,因为当年的那些个不得已,你……
    你就真的,真的连亲生父亲都不认了啊?
    你……
    你说你怎么那么狠的心?
    亏我这些年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你,生怕你吃不饱、穿不暖的因为成分问题被人歧视欺负。
    知道你回京之后,又天天扳着手指头数日子。
    就盼着你能忙完了,倒出功夫来,回家看着我这把老骨头。
    结果……”
    ☆、412.倒打一耙
    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哭得声嘶力竭,鼻涕眼泪一大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有多时运不济,摊上了这么个连亲爹都不认的不孝子。
    可实际上……
    方媛、方正和孟天三人齐刷刷白眼一翻,给了这个拿着不是当理说,完完全全倒打一耙的老家伙个绝对鄙视的眼神儿。
    渣成这样,他咋还有脸过来?
    呵,按着正常点儿的路数,这位不是该见着他们一家子都绕着走。以免当年种种被人给掀出来,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够人的下场?
    结果……
    这位愣是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
    大大方方地上了门不说,还开场就来了这么段儿颠倒黑白的哭戏。
    方媛瞠目又疑惑的同时,也是第一次发现了这人的不好惹。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的,他是自家老爸的亲爹啊!
    有些事儿就是他做得再绝,自家也不好照葫芦画瓢,原样还回去的。
    晚辈么,对上长辈。不管有理没理的,就先亏了三分。
    一句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有几年活头逼得多少善良儿女向恶毒爹妈低头呢!
    为了不叫自家爸妈成为这无比憋屈的存在,方媛特别机智地就给风系异能的孟天使了个眼色。
    让他赶紧的,火速的,把外公给请过来。
    叫出了名疼闺女的他老人家过来偶遇一下倒霉亲家,然后怒发冲冠地手撕一下他。
    最好吓得那个老势力鬼肝胆俱裂,以后再也不敢起那个攀上他们家、压榨他们家去供养他那俩所谓的真爱结晶的心思。
    而事实上,郑老爷子远比方媛想的更加给力。
    被孟天一句‘外公不好了,方家老爷子哭着上门,进屋就扣了我叔一顶不孝的大帽子。这眼瞅着就是要软硬兼施,逼迫我叔就范的意思啊’给气得哟,郑老爷子连之后的会议都给推迟了。
    带着孟天火急火燎地往回赶,就怕晚了一丝半点儿的,他那好闺女和文文弱弱看着就没多大安全性的蠢女婿再被人给欺负了去。
    等进门之后,就听那又当又立的倒霉玩意儿还在哭,说什么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现在耀华已经不在了,剩下他和忠华两个更得相亲相爱。
    古人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呐!
    “我呸!”郑老爷子气炸,直接一口浓痰就往倒霉亲家的脸上吐去。
    猝不及防之间被弄了个正着的方老头跳脚,简直杀人的心都有。
    可……
    一看这凶手居然是他向来惹不起也不敢惹的郑老爷子时,这气焰什么的,分分钟散尽。
    只快手快脚地掏出手帕,细细揩了脸上痰迹之后讪讪而笑:“亲,亲家,你,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亏了是……”
    也亏了是我,要不你这还不得误伤别人,引起些个不必要的争端这话都还没说完。
    就听着郑老爷子冷笑开口:“不小心?
    呵!
    老子可没有不小心,我啊,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吐你这个臭不要脸,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连亲儿子都算计、利用的老不修!
    不是说划清界限,彻底断绝关系了么?
    不是说只当没生养过传嗣这个儿子,以后死了都不用他披麻戴孝么?
    怎么着,这还言犹在耳呢,你就要把自己拉出来的屎再给坐回去?”
    郑老爷子嘲讽脸,话说得辛辣讽刺至极,神色之间也是满满的狠厉。
    不期然之间,就叫方老头想起当年在战场上,他这个亲家堪称杀人如麻的凶悍来。
    吓得他急急往后退了几步,话音儿都因为紧张恐惧而变得发颤、结巴起来:“不,不是的。这,这个……
    我就是……
    就是……
    就觉得,亲家你,你听我说啊!”
    “觉得我好好歹歹也是个领导呢,说话唠嗑儿得注意语气、讲究素质?
    觉得我也身为人父,最该了解你盼着每一个儿女好,希望他们能相互扶持的心?”看着那糟心货居然连连点头,满满就是这样的表情。
    郑老爷子心里的怒火啊,就腾腾腾燃烧的更旺了。
    嘴角的笑容呢,也就越发讥诮了:“其实吧,我平时也挺注意这些的。
    毕竟时移世易,咱都是领导层的人了不是?
    那得讲究素质。
    这不是,被些个不是人的玩意儿给气着了么。
    我就纳闷了,这才多久不见呐?
    你这脸皮厚度咋又增长了这么多?
    啧啧,真想拿个锥子来,试试看能不能扎破你这张二皮脸。
    先不说你那其余的两子一女都是个什么玩意儿,是哪个牌面上的。
    就说这长兄如父四个字儿。
    我很好奇,你是死了还是打算去死,才叫传嗣长兄如父一下?”
    这……
    这话是怎么说的?
    方老爷子气极,指着郑老爷子的手指都有些发颤。
    有心想要回两句狠的吧,又怕激起了那死老头不管不顾的野马性子,把本来就不大好的情势弄得更糟糕。
    可忍……
    忍字心头一把刀啊!
    还特么的专挑最软最嫩的心尖子使劲儿。
    尤其看着一双孙子孙女星星眼看着郑家死老头,无声地在夸赞他干得漂亮。
    全程麻木脸,他都哭了这么久,也没见对方有半点回应。
    平静淡漠的,就好像自己这把老骨头不是他亲爹,而是个毫无关系的外人般的亲儿子则是对着怼得他心窝子疼的该死正老头笑得恭敬又谄媚:“爸,这还上班时间呢,您怎么就过来了?
    小孩子们不懂事儿,耽误了您的正事吧?”
    前后对比差距到犹如天渊,看得方老头只觉得这一颗心啊,像是泡在了三九天的冰水中一样。
    冷的,似乎连血管都一并冻住了般。
    看他这样仿佛受了巨大打击的样子,郑老爷子心里就越发的乐呵。
    连带着对方传嗣这个一辈子都没喜欢起来过的蠢女婿都有了三分笑模样:“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能有我闺女、姑爷的安全安静不受打扰来得更重要?
    放心!
    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任他是谁,也甭想着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了我姑娘和姑爷!
    不然的话,老子直接毙了他。
    用媛儿那话说,老伴儿、闺女和她,那就是我老人家身上的三道逆鳞来着。
    平时碰一下都受不了,更何况现在竟然有人想要给我拔鳞呢?
    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413.以退为进?呵!
    说这话的时候,郑老爷子的目光如鹰隼般,一瞬不瞬地盯着方老头。
    仿佛只要那货但凡敢擅动一下,他就敢俯冲而下用那尖喙啄死他一样。
    威胁之意满满。
    单单一个眼神,就吓得方老头身子发颤:“不,不是的!
    亲家你误会了,我……
    我真不是……
    我没有……”
    “闭嘴,个不要脸的,管谁叫亲家,跟谁乱攀亲戚呢?”郑老爷子万分鄙视脸:“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我刚刚失势。
    说不好听的,就那树下的猴子都还在观望呢。
    你这个当亲家的可好,特么的二话不说就把他们一家子给撵到了寒冷艰苦的兴岭去。
    姓方的,你该庆幸!
    这是我们媛儿福大命大,有惊无险地给挺过来了。
    不然的话,等着你方家的,绝对是比连根拔起更凄惨的结局!”
    那被刻意加重的连根拔起四字听得方老头一个机灵,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的感觉。
    尤其是当他抬头细细端详好一会儿,竟是没在姓郑的这老不死脸上看到半分玩笑、戏谑成分,只满满认真和那俨然已经压制不住的怒火。
    方老头满心愤懑,却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
    毕竟没有了他和老儿子耀华的方家,现在已经称得上风雨飘摇四字。
    没有人使坏都还摇摇欲坠着,这要是再加上姓郑的这老不死和他那一个赛一个厉害的儿子们……
    在心中快速分析了利弊之后,方老头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亲……哦不,老首长,老首长。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铁石心肠,是我鼠目寸光。
    可……
    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你也是为人父母的,难道就不能明白我这如壮士断腕般的悲苦无奈?
    我,我真的不是个不疼孩子的。
    只,呜呜呜,只当时那个状况,我也是蒙了圈。只想着尽己所能,保住几个算几个,总不好叫几个孩子们都跟着遭了秧。
    实际上,我也是无时无刻,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传嗣一家子啊!
    老首长,老首长你信我。
    再,再咋不济,传嗣也是我第一个儿子呢!
    父子天性,血浓于水啊!”
    再是看不上这负心薄幸,胆小怕事,妄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的玩意儿。
    为了女婿、外孙和外孙女的名声脸面,郑老爷子也没打算把事情做得太绝。
    只想着把人给吓唬住,再不叫这个混不吝的老货给闺女、女婿的造成任何困扰也就完了。
    结果……
    谁能想着,这死不要脸的居然能出这么一招儿呢?
    看他双膝一弯,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自己身前。
    老泪纵横地各种诉苦,郑老爷子这怒火都冲到了天灵盖儿,嘭地一声就燎断了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儿。
    都没等着满满错愕、为难又窘迫的蠢女婿方传嗣开口呢,郑老爷子就冷笑眯眼,特别严肃冷漠地看着方老头:“呵!
    所以呢?
    你是想着我能看着传嗣的面子上,既往不咎还不算。
    最好也忘了之前的种种不快,跟你和你那真爱所出的子女们化干戈为玉帛?
    必要的时候,最好再拉他们一把。
    好叫你们方家更上一层楼,也叫你脸上有光?”
    若不是那死老头的面色如霜,语气间也充满了讥诮。
    方老头都想含笑点头了,那,亲戚之间互相帮助难道不是应有之意?
    以前,以前,这郑老头风光无限的时候,那也没少照拂他们家里不是!
    方老头虽碍着亲家的讨债脸没敢直抒胸臆,但,他那满脸的理所当然。别说是郑老爷子了,就是方正、方媛和孟天也都分分钟看穿了他的想法好么?
    就听着郑老爷子冷然一笑:“原本啊,我还打量着看在传嗣和仨孩子的面上,给你这老东西留点面子。
    可现在看着,你都给脸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愣是拿着我们的善良心软当把柄,想着对我们道德绑架予取予求了。
    我们要再不做出反抗,那不就成了你嘴里的羔羊了么?
    呵呵!
    好歹也算是同事过一阵子,我的性子你该明白的。
    我这个人啊,最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解决事情上呢,也往往更喜欢单刀直入,然后一劳永逸。”
    那阴测测,仿佛带着无尽恶意的一笑吓得方老头冷汗连连,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回想着这煞神当年是怎么谈笑之间就给鬼子设下一个个的陷阱。
    一次次以少胜多,杀得兵精粮足的小鬼子们鬼哭狼嚎的。
    这越想,方老头的心里就越发忐忑。
    喉咙都有些发干,声音里甚至都带着微微的颤音:“亲……,哦不,老首长你这是……”
    “打算一劳永逸呗!
    省得我家女婿、外孙和外孙女一个个的越发出类拔萃,叫某些个不要脸的起了觊觎之心。
    再妄图捡起来自己当年指天誓地说不要,哭着喊着也要断掉的关系。
    然后占着长辈的天然优势,四处蹦跶着恶心人!”郑老爷子似笑非笑脸,目光特别意味深长地盯着方老头。
    就好像在说:对,别躲了,老子说的那个无耻货就是你一样!
    这,这简直就是在指着和尚骂贼秃。
    还是当着他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和未来的孙女婿面前。
    就算方老头再怎么在心里默念忍字心头一把刀,那,那也是很有些个忍不住了。
    可……
    还没等着他整理好自己的措辞,站好道德制高点的位置呢。
    郑老爷子就已经万分戏谑地开了口:“觉得屈辱了?
    憋屈了?
    满心愤恨,恨不得伸手掐死我了?
    呵,那正好,当年你这老犊子把我闺女一家撵到兴岭的时候,我老人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今儿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给你小小的教训了。
    以后,再不要叫我看到你再上门过来。
    试图为难我闺女一家,不然的话……
    呵呵!”
    郑老爷子冷笑,眼角眉梢之间都是满满的恶意:“你大概,只知道自己那惊才绝艳的老儿子英年早逝,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早早的就撒手人寰了吧?
    今儿老子心情好,就给你呀,好好的科普科普……
    唔,媛儿啊,是这么个词儿,外公没说错吧?”
    ☆、414.表态,断绝
    “当然没有!”方媛笑眯眯开口,大大给自己外公竖起了个大拇指:“外公您的记性啊,好着呢!很多时候,叫我们这些个小年轻都自愧不如来着。”
    “臭丫头净胡说,为了拍外公马屁都信口开河了。”郑老爷子撇嘴嫌弃脸,可那眼中满满的笑意可是半点儿都骗不了人。
    陡然听姓郑的死老头这么云淡风轻语气说起他最最疼爱、也最最寄予厚望的幺儿早殇内幕。
    想当然就觉得这其中有死老头手笔的方老头正目眦欲裂着,自顾自地就把这老头当成了杀子仇人。
    那,那他哪儿还看得了方媛这胳膊肘往外拐,跟仇人谈笑风生呢?
    老头子当时就咳咳的一顿猛咳,随后特别痛心疾首脸地看着方媛。
    试图劝说她,叫她别认贼做……外公什么的。
    结果……
    早就不耐烦这货的郑老爷子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方耀华那狼子野心和为了实现野心而做的种种丧心病狂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地说了出来。
    连丫是个通过吸人血肉来练功的暗系异能者这茬儿,都没藏着掖着。
    “这,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方老头拼命摇头,声嘶力竭地喊着:“不会的,不会的。
    我耀华那么好个孩子。
    聪明、俊秀又努力,人也百分百的孝顺。
    那么个注定要出类拔萃,领袖群伦的好苗子,怎么会,怎么会?
    你一定是在骗我,是你!
    是你记恨我当初落井下石,没有对你们一家子伸出援助之手还不算。更把你最最疼爱的老闺女转身给送到了兴岭,让她从娇养小媳妇变成了下放的坏分子。
    一定是的!
    一定是你记恨我,这才把怒气发在了耀华的身上。把人给坑死了都还不够,还,还要泼脏水,叫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你,你简直恶毒!”
    三言两语之间,方老头就把方耀华的死全盘归结到了郑老爷子身上。
    “我记恨你没有伸手帮我一把?”郑老爷子冷笑:“呵,你可真是……
    真是会高估自己,就你那点能水,还救我!
    哎哟!
    可真是马不知道脸长。
    得!
    你也甭跟我叽歪那些个没有用的,你那好儿子犯的事件件有证可查。
    要是不怕事情闹大,连累的你和你的真爱,以及剩下的那俩真爱结晶,你就可劲儿的作!
    左右有我这把老骨头在的一日,你就甭想着倚老卖老,欺负我闺女、女婿和外孙、外孙女。
    不信,你就试试看!
    看看你宝贝老儿子的种种被国家台给宣布出去后,你会不会被猜忌、防备,连带着你剩下的那俩爱情结晶都被一并排斥着。
    永永远远的,都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甚至,还会被科研机构研究研究。确定一下,他们一家子,是不是也有跟方耀华一样妖邪的能力!”
    这……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偏老方头还被吓得瑟瑟缩缩,不敢有半点的反抗。
    就琢磨着形势比人强,依着姓郑那个死老头如今在共和国之内的影响力。
    那不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敢提反对意见、会提反对意见的人那也是凤毛麟角来着。
    而且……
    虽然心里万分排斥,各种不愿意相信。
    方老头也依然明白,他这个亲家上来那个劲儿嘴巴半点不饶人不假,但却有一点好,就是人家从来不会也不屑说谎。
    那……
    方老头心头发凉,身子都跟着止不住的颤抖。
    越是想刚刚那死鬼郑老头的描述,心里就越是打鼓。
    就怕这把死老头子狠下心来,真的就整他个永不翻身。
    满心惶恐之心,方老头就忍不住冲着打他过来就如徐庶进曹营般,一言不发的长子方传嗣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而后者,后者特别淡定地就调转了目光。
    就当他这个眼眶还微带红肿,目光中满满殷切的老父亲不存在一般。
    狠心凉薄的叫方老头满心愤恨:“你……
    你就这样看着自己亲爹被外人这么威胁?
    我……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狠心绝情的玩意儿,我都……我都后悔没有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一把把你摁在尿盆子里溺死!”
    这话说的,不但郑宓和方媛、方正和孟天齐齐怒目。
    就连成天蠢姑爷长,蠢姑爷短,二十来年如一日不待见方传嗣的郑老爷子也表示受不了啊!
    倒是被他恶言相向的方传嗣轻笑出声:“哦?
    那还真是太可惜了,我出生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昧着良心在哪儿跟你的真爱卿卿我我呢。
    你就是有这个想法儿,也没有这个机会不是?
    毕竟五岁之前,我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亲爹。
    之后么,就深刻明白了就有那么个人儿,也不仅仅是我自己的亲爹。
    你那个奸生爱子,可不就比我小不了多少么?
    所以说嘛,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说我狠心绝情,但唯独你不可以!
    是你先抛弃了我们母子,推卸了作为父亲的责任。
    现在种种,不过是你应有此报而已。”
    特别干脆利落地说了那么一大串之后,方传嗣又郑重其事脸对着方老头:“既然你当年都已经指天誓地地说了要跟我断绝关系,那就说话算数一点儿。
    别再上我跟前儿来试图打感情牌,毕竟对于你,我也没啥鄙视、嫌弃之外的感情。
    之前之所以纵容你一次次地派人上门、送信什么的,也不过是想叫你知道知道风水轮流转。
    今时今日,终于轮到你到我面前摇尾乞怜了而已。
    你就别瞎想,以为我对你,还能有什么父子之情了。
    那玩意儿,就从来没有存在在我们之间过!”
    这……
    方老头目瞪口呆,他,他不过是面子上下不去,随便放了几句狠话而已。
    咋,咋会遭受到如此强烈的抨击呢?
    最要命是:这言语如刀,刀刀扎在他心口窝子上的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儿子。
    方老头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仰面摔倒。
    亏了方媛一个健步上前,把人给扶的稳稳当当的。
    大为感动的方老头,强扯了一抹笑,夸方媛是个好的,比她那不孝子的爹强百倍。
    “哪有?”方媛羞涩而笑:“老人家误会了,我跟我爸那就是一条藤上的,拆他台的事儿我可从来都没干过!
    之所以帮你,那也是为防你破罐子破摔,干脆借高架梯子,彻底赖上我爸而已……”
    ☆、415.吴胜蓝之死
    这……
    这话说的简直再扎心不过啊!
    轰然一片的大笑声中,方老头只觉得尴尬欲死。
    浑浑噩噩之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长子住所的。
    只身体循着惯性般,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甫一进门,就看着次子方忠华两口子在互相推诿着。
    细细一听才知道,原来照顾妻子的阿姨请了事假。半身不遂,偏瘫在床上的老伴儿拉在了床上。
    儿媳妇嫌脏,不情愿收拾。
    只说这养儿防老,养儿防老的,这伺候爹妈的活计得儿子亲自来才方显孝心。
    忠华那混账却坚持着女大避父,儿大避母,男女到底授受不亲。
    宁可叫亲妈在那屎窝子里泅着,也不肯伸伸手,给她收拾收拾。
    那可是他亲妈,一直把他捧在手心里,恨不得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亲妈啊!
    居然狼心狗肺到如此地步,可把方老头气的哟,只觉得继方传嗣之后,又一个儿子白养了。
    长长一叹之间,方忠华夫妻惊恐回头。
    赫然发现说好了要去大哥那头挽回关系,把断掉的亲缘再重新续起来的老爷子居然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后。
    “爸,是您回来了?怎么,怎么样,大哥他,是不是看您过去就立马服软?
    父子俩前嫌尽弃,握手言和了吧?”再没有想到老头子能赶上这个节骨眼回来,好巧不巧地听到他们两口子这番推诿什么的。
    耐心扮演了一段时间孝子的方忠华心里发虚,看着方老头的神色也是满满不自然。
    见老爷子脸色漆黑如墨,方忠华忙讪笑出声,特别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只可惜……
    这以往百试不爽的招数,今儿好巧不巧地就生生撞在了铁板上。
    震耳欲聋的一声滚之后,方老头对着方忠华就是噼里啪啦一顿恶骂。
    滔滔不绝了至少有半个钟头的功夫,中心思想就是要他以后有能耐就大富大贵,没能耐就好好蹲在墙角缩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的。
    就甭想着再打方传嗣一家子的主意,也别惦记再让他这个老子一把年纪了再为了他们到别人面前卑躬屈膝!
    “爸,这……”方忠华震惊脸,满满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亲爹:“那个,那个大哥也不是外人啊!
    我们是一个爹生的,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地地道道的自家人来着,我……”
    “你个姥姥,你!
    反正我话儿撂在这儿,但凡你要是不想被撸成白板,就给老子消停老实儿的。
    不然的话,可别说老子没事先提醒你。
    行了,没啥事儿赶紧的滚吧!
    少跟你妈跟前添堵,她还想多活些日子呢。”方老头子不耐烦脸,轰苍蝇似的,挥手撵方忠华两口子赶紧滚。
    云里雾里,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个子午卯酉方忠华两口子懵逼脸,就这么讪哒哒地出了门。
    屋里,方老头长叹一声,上手给哭得不能自已的吴胜蓝换洗擦身。
    虽然岁月更迭,红颜已老。
    甚至因为病情的原因,性子都越发的孤拐难伺候。
    但终究是孤注一掷地嫁了他,给他生儿育女、为他忍受了漫天的谩骂诋毁的枕边人。
    方老头对吴胜蓝,那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的。
    只是他个大老爷们儿家家的,一辈子都只管工作上班地挣钱养家。
    从来都是被伺候照顾的一个,对于照顾人上实在不是如何的在行。再加上他也是大病初愈的身子,吴胜蓝这些年养尊处优,身型还是个正经丰腴的。
    只这擦洗、换衣服的活计,就折腾得他满脸大汗、气喘吁吁。
    更要命的是,他这一个缓不过来劲儿的功夫,竟然差点儿把吴胜蓝给扔在了地上。
    等折折腾腾的忙活完,再把屋子也磕磕绊绊地收拾好,竟然已经到了月上中天时候。
    困乏以极的方老头连口饭都没吃,只匆匆给吴胜蓝倒了杯麦乳精当晚饭。
    看着她吃完后,就和衣而卧地上了床休息。
    不大的功夫就鼾声震天。
    心高气傲了一辈子,到了(liao)到了(liao)的,却落了个偏瘫在床,被儿女嫌弃、与屎尿为伴的地步。
    想想那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刮不下来点儿油水,就连家都不回,重病老妈瞧都不瞧一眼的狠心白眼狼闺女。
    再想想相互推诿,舍不得花钱请看护更受不了亲身照顾她的儿子、儿媳妇。
    还有那确定她这病是没个好儿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儿的孙子、孙女……
    呵呵,都曾经是她搁在心尖子上疼爱的人啊!
    为了他们能获得更多,她一辈子不遗余力地对付继子一家,简直泯灭了人性。
    结果……
    就帮了这么一个两个的白眼狼!
    吴胜蓝泪湿眼眶,嘴角勾勒起个特别痛苦又绝望的弧度。
    但凡能活,谁不想安安稳稳地活到百年呢?
    可……
    这样窝囊又受罪,还连亲生儿女都嫌弃的日子,她真的,真的是过够了。
    就这样吧,左右这一辈子,她也成功过、风光过,被人捧在手心里万般疼爱、不惜背负一身诋毁万众嘲讽过。
    人间走这一遭,也不算白活。
    到了(liao)到了(liao)的,也别叫自己活得这么痛苦狼狈、别拖累这个为了自己几乎闹到众叛亲离的男人了。
    也许没有了她,依着传嗣那孩子的憨厚善良,能愿意奉养他老父亲晚年也说不定呢?
    无限眷恋地远远看了老伴儿一眼后,吴胜蓝特别艰难地翻出早就藏在枕下的刀片,用自己行动很有些迟缓的左手拿着它缓缓划上了右手腕。
    做完了这一切的时候,她甚至微微庆幸。
    还好,老头子怕自己睡姿不雅,翻身的时候压着她。两人就是同睡一屋,也不在一个床上。
    而且那人一辈子觉沉呼噜大,累着了之后尤甚。
    简直就打雷都劈不醒。
    不然的话,她这一番操作,还真就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吴胜蓝苦笑,死死忍住手腕处传来的绵绵不绝的疼痛,慢慢回忆着她这毁誉参半的人生。
    只想着如果能有来生,她要快一点、快一点找到她的老头子。
    赶在他结婚成家之前,勾住他,嫁给他。
    好好的教养儿女,给他个温暖的、幸福的,没有任何负罪感的家。
    ☆、416.推诿,简直狗咬狗
    啥?
    刚接到消息的时候,方传嗣一家子都齐齐震惊脸,然后特别神同步地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
    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比如说得了种名为幻听的毛病。
    不然的话……
    怎么会?
    怎么会听到那么个叫人惊掉下巴的消息?
    “不会吧?就那么个宁可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自私老巫婆。
    她,她能狠心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
    方正不可置信脸,如是嘀咕着。
    因此惹来妈妈郑宓的一记眼刀子,小伙子缩脖讪笑:“那,那本来就是嘛!
    那个老巫婆倒是没少使那些个寻死觅活的手段,什么时候见她真的对自己下过狠手?
    都是演戏给咱家那个糊涂爷爷看呢!
    噗!”
    方正捂嘴坏笑:“这一次,她老人家该不会是表演过度,真的就把自己给交代了吧?
    别说,还真的有这种可能哎!”
    “叫你别说了,别说了的还说!”郑宓气极,伸手就薅住了方正耳朵:“挺大个小蛋子,你说你这嘴咋这么碎呢?
    那,那再咋不济也是个长辈呀!
    死者为大知不知道?”
    方正噘嘴:“知道不知道的,那难道能抹杀她坏心、恶毒的事实?
    唉!
    死者为大什么的,真心讨厌。
    好像甭管生前做过什么恶毒事儿,死一死就可以一笔勾销一样,没劲透了!”
    对对,可不就是那样?
    方媛点头轻笑,颇为认同自家哥哥的样子。
    把郑宓给气得哟,都破天荒地指着方媛责备:“笑,笑什么笑?
    显着你牙白是不是!
    一天天的一点立场都没有,你哥说什么你就赞成什么。
    那,那看破不说破的嗑儿,不是你先唠的?
    结果呢?
    你倒是以身作则一下子啊!”
    “哎,媳妇你这可就不对了!明明是正子那傻小子嘴尖舌快,胡诌八咧的净扯那些个没用的闲淡。
    你说,你这冲我宝贝闺女发的是哪门子火儿啊?”
    方传嗣皱眉,护窝老母鸡似的,牢牢挡在了闺女的前面:“臭小子不听话,你揍他就是了。打不过,下不了手的,你叫我啊!
    可千万别奔着我闺女使劲了。
    古人都说穷养儿子富养女来着,姑娘家那就得娇养着!”
    滔滔不绝一大趟子,说了好些个。
    中心思想就是淘气儿子随便削,宝贝闺女可听不得一句重话。
    听得孟天连连点头,特别深以为然。
    把郑宓气得把方正的耳朵都给放开了,转手拽上丈夫方传嗣的。
    一边拧,还一边阴测测的笑着:“小样儿,和着就你是亲爹,我是后妈咋的?都不够你显欠儿的了!”
    被该揍就揍,不必怜惜、留手的方正泪目:第n次觉得,其实自己是捡来的。
    重女轻男什么的,真是太不和谐了。
    左右家里满打满算的就他们兄妹仨,都一视同仁地好好宠爱不好么?
    也就是习惯性的推诿一下,觉得老妈这又脏又臭的,还种种不方便。
    方忠华哪儿知道,老太太竟然有寻死的勇气和能耐呢?
    天知道,当知道老太太的死讯的时候,他这心里有多悲伤难过。
    可……
    老爷子,他……
    他根本不听他半句解释啊!
    都四十来岁的人了,就叫老子指着鼻子骂牲口,操着扁担追出去多老远。
    哐哐哐的就是一顿暴揍都还不算,还硬生生宣布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叫他赶紧滚,彻底滚出老宅子。
    再也不要出现在老人家眼前,连给老太太披麻戴孝都不给什么的。
    也……
    也太过分了吧?
    这要是传扬了出去,他,他可有什么脸再继续出现在单位?一双儿女以后又要怎么见人呢?
    方忠华哭丧着脸,领着妻子和儿子方珏、女儿方玥跪在老宅子门口。
    态度简直低到尘埃里,可……
    这一次,对他疼爱有加的爸爸没有出来原谅他,处处打圆场,唯恐他吃了亏的妈妈也再不会、再不能维护他了。
    想到这儿,就是凉薄如方忠华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对此,方老头只冷漠勾唇:“活着不孝,死了乱叫,还有个什么用呢?
    滚远点,别扰了她最后的清净。
    不然的话,都不用别人出手,我就叫你悔不当初!”
    “爸,我……”方忠华满脸错愕,委委屈屈的还待为自己辩解几句。
    他身边的妻子却见公公脸色发黑,真真的山雨欲来。
    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特别强硬地把人给拽了出去,不叫他留在这儿火上浇油。
    却不料满心慌乱、郁结的方忠华见到她,却像是见到了宿敌般。
    啪啪就是俩响亮的耳光:“是你,都是你个不孝的!
    生生憋屈死了我妈,那,那可是我亲妈来着……”
    方忠华妻子再没有想到过了半辈子的枕边人居然是这么个阴毒货。
    见事不好就急急甩锅什么的,那接下来呢?
    要不要为了证明他的‘痛改前非’什么的,顺势再离个婚?
    方忠华妻子冷哼,心里暗骂了声杂碎。
    果然不愧是方老头子的种,这抛弃糟糠的事儿都做得尤为顺手。
    只是气死亲妈/婆婆,逼着偏瘫老人割腕这样的罪名,他惦记着洗白,谁还不想着撇清呢?
    她可不是块旧抹布,由得谁说扔就扔的!
    脑海中飞速闪过如斯念头的同时,她这也是特别迅速又狠厉地回扇了方忠华正反俩耳光:“放你娘的狗臭屁!
    明明就是你,就是你个不孝的,嫌弃老太太窝吃窝拉。半点儿效益创造不了,倒叫你还得掏钱给治病、请人照顾。
    我和孩子们都没少说老爷子有钱又有心的,就干脆随着他去。
    结果你呢?
    你特么的还记得自己是个啥反应不?
    跳脚大骂啊!
    就说我头发长见识短,是个没成色不会计算的。
    虽说那钱是老头子的不假,可现在耀华那个短命的归了西。爱华又是盆子泼出去的水,根本就不具备跟你争遗产的资格。
    这算来算去的,老爷子手里的钱可不就是独属于你的么?
    老太太多花一分,以后到你手里的就少了一分。
    当时我就觉得不妥,哪有人连亲妈都要克扣的?又不是穷得活不起了,至于从老人家手里抠扯、算计钱么?
    可惜,我这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儿,那也反抗不了你的决定不是!”
    ☆、417.以牙还牙
    李英兰这个人吧,什么都吃,就是从来不吃亏。
    眼看着死鬼丈夫都要推她出来背锅了,她还讲什么见鬼的夫妻情分呢?
    就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意思,把被那王八蛋甩过来的锅再稳稳地甩回去。还真真假假的,附赠他一身永远也洗不掉的腥臊才是正理。
    反正瞅着夫妻也是做到头了不是?
    再不厉害点儿,这气死/逼死婆婆的黑锅,可就稳稳地背在她身上了!
    拒背锅的李英兰小嘴叭叭的,如竹筒倒豆子似的。
    稀里哗啦一顿说,分分钟就叫方忠华这黑心肝、不孝子的名头稳稳的。
    别说吃瓜群众手里的瓜保不住,就是自诩见过大风大浪的方正也险些被惊了一个趔趄。
    “嘿,咱们这前二婶,是个人物啊!
    瞧瞧这生动翔实的几句,有没有把自己给彻底摘出来不要紧,把咱们那个前二叔给彻底埋坑里,一辈子都爬不起来却是妥妥的了。
    啧啧,可惜啊!
    咱们这个身份,满共和国上下哪儿都能去,就老宅子那边向来避之则吉。
    不然的话,我都还惦记着赶紧去看个现场版。
    看看咱们的前爷爷是怎么个悲痛欲绝、被亲媳妇坑出一脑袋包的前二叔又是如何的生无可恋。
    再瞻仰下咱们那女壮士般‘大义灭亲’的前二婶,和她那对向来鼻孔朝天,仿佛天老大、地老二,她们能排上第三的子女们。
    瞧瞧她们,如今到底是怎么个凄惨落魄法儿!”
    方正遗憾摇头,颇有些惋惜扼腕的意思。
    盼了这么久,可算是盼着冤家对头们一个个的倒了霉。
    结果……
    这么大快人心的场景,都没办法去现场好好幸灾乐祸一下什么的。
    方正这心里啊,很有点儿小遗憾。
    那如果可以,他还想着重现下当年的情景,叫他那糊涂爷爷的真爱和真爱结晶们也尝下下跪苦求,恨不得把额头都磕出血,却依然于事无补呢!
    以牙还牙的感觉,肯定格外的舒爽。
    现在的话,貌似多少都差了点儿呢!
    方媛瞠目,也是服了自家哥哥这卖单儿(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样子:“那个,没有看着现场版,咱听个全过程也很好了。
    知足常乐啊,哥!”
    方正摆手:“才不呢,妹你是不理解我巴不得老宅子那边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心情。
    那……
    只有盼着冤家对手更倒霉、嫌弃他们不够倒霉的,哪来的同情呢?
    就当初她们娘几个撺掇咱们那糊涂爷爷,趁着外公出事的档口断绝关系将咱们一家子扫地出门。害爸妈跪在老宅子门口,咱爸脑门子都磕出血也没叫那老糊涂收回成命。
    然后你一下了火车就病倒,命悬一线差点儿就跟我们阴阳两隔的恨,我这心里……
    我这心里一辈子都释怀不了。”
    话都说到这儿,方媛还能怎样?
    主动揽过守门员的责任,叫哥哥把这热闹看,哦不,应该说是听个酣畅淋漓呗!
    听过、解气过,然后没准儿就释怀了、忘记了。
    就能抛开所有的愤懑怨念,只欢欢喜喜地过好未来的每一天。
    方媛的想法很乐观、很美好,但事实往往就是与想法背道而驰。
    要不说这树欲静而风不止呢!
    就在方传嗣一家五口,哦不应该是六口。
    某准女婿坚称自己虽然没有领证成功,成为法律承认的方家一份子。但他那颗心啊,早不早地就已经融入了这个家,成为了家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咳咳,就这么凭脸皮厚度晋升成了方家六分之一什么的,小伙子也是个人才。
    就在方传嗣这一家六口淡定脸,准备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过自己悠闲小日子的时候。
    被老方头撵出了家门,连亲妈吴胜蓝葬礼都不被允许参加的方忠华哭哭啼啼地就上了门。
    甫一进屋,鼻青脸肿,脸上、脖子上还带着条条挠痕的他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哥,大哥,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咱就不是一个妈生的,那也是一个爸生的呀!
    咱们……
    咱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啊,哥。
    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大清早上的,这货顶着一脸伤进了门,又鬼哭狼嚎地来了这么一出。
    连方传嗣、郑宓两口子都是忍不住一惊,更别说方成个小孩子了。
    哇哇哇的几声大哭之后,小家伙愣嚷嚷着有鬼,要保护爸妈和姐姐、姐夫还有哥哥。
    好家伙,连水系异能都用出来了。
    碗口那么粗实的水柱子,兜头就给方忠华来了一下子,当时就造了丫个透心凉。
    也亏得方媛反应迅速直接一个精神暗示就用了过去,叫方忠华以为是自己这好好的如哭丧一般惹了大哥方传嗣反感,直接赏了他一盆凉水。
    不然的话,不知道异能为何物的方忠华还不得给小成子捏造出来个水妖之类的名号来。
    重重一顿,将闺女塞给他的搪瓷盆子磕在桌子上后。
    方传嗣皱眉,特别不耐烦地开了腔儿:“有事说事,别哭唧唧的失了风度不说,还吓坏我家孩子。
    好歹方家也是书香门第呢,再是没落,规矩也有一些的。
    你这样,叫别人看去,自己上不了台面不说,也连累得旁人被诟病不是!”
    这……
    方忠华瞠目:“大哥,你……”
    “我怎样?
    尖酸刻薄?
    不顾手足之意,简直狼心狗肺?”方传嗣勾唇,在方忠华恍恍惚惚点头之间做无奈状地摊手,很有几分揶揄地说道:“那还真是巧,想当年我跪求他看着父子一场的份儿上,多多怜惜。
    哪么断绝关系呢,也别叫我们一家子去兴岭。
    因为那地方酷寒又艰苦,媛儿很有可能熬不过,结果你却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了那番话时,我心里就是如上的感觉。
    当时我就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甭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你这样凉薄又狠毒,简直狼心狗肺的弟弟我是要不起了。
    现在,我把你当初的那番话原样奉还给你。
    就盼着你能像昔日的我一样,挺起自己的铮铮傲骨。
    转身就走,再不往来。
    哪怕穷到沿街要饭呢,也记得绕开我们家门口。
    至少,别过来自取其辱不是?”
    ☆、418.意料之外
    啪啪啪,几声急促而又响亮的掌声过后。
    方正特别赞赏地对自家老爸竖起了大拇指:“虽然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大招儿放的有点晚,但至少……
    咱们做到以牙还牙了不是?
    老爸厉害,真心好样儿的!”
    “去去去,一天天油嘴滑舌的,都不够你搞怪了!”虽然被夸奖,但并没有多开心,相反还很有几分腻烦的方传嗣瞪眼,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讨厌儿子的肩膀上。
    “什么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啊?
    我……”方传嗣很有几分窘迫地挠挠头,跟妻子郑宓解释:“别听正子那家伙胡叻叻,我,我可不是那小肚鸡肠到几句话记一辈子的。
    之所以那么说,完全就是想要更彻底、更严重地打击方忠华。
    让他认识到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握手言和的可能性,我也不可能替他出面什么的。
    快刀斩乱麻的,少磨叽几句,就少点儿叫他觉出来不对的可能!
    毕竟那家伙心思阴毒,又一贯没有什么底线。
    万一再叫他宣扬出点什么咱们成子的不同来可就不好了!”
    “安啦,这个爸你就别担心。从出了咱家门儿到现在,我那个便宜二叔都在哭哭啼啼的无尽后悔。
    只说自己当年头发短,见识更短。
    愣就没看出来大哥都咸鱼成那样了,居然还有翻身的一天。
    不然的话,先打好提前量,哪至于这么凄惨落魄?
    说到底,都是李英兰那个虎娘们害他之类。
    各种的抱怨不休、后悔不迭的。
    还真就没有半句是涉及到成子和水系异能的,也是亏了妹妹。”
    说到最后,方正就忍不住赞叹脸,高高给妹妹方媛竖起了个大拇指。
    太当机立断了有没有?
    方媛傲娇脸扬唇:“那你看!
    保护弟弟嘛,那必须得机智、敏捷又迅速。
    这都不是吹,就我那飞速往爸手里塞个搪瓷盆子的机智。那就是不对咱便宜二叔用精神暗示,都妥妥不带遭到丝毫怀疑的!”
    瞅瞅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只满满宠溺地看着媛儿却身具风系、光系,双系异能在身的孟天。
    再看看虽懵懂无知中,却已经会发水柱保护爸妈的老儿子。
    方传嗣和郑宓就特别无奈的发现:全家六口,他们夫妻俩竟然是唯二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不过换个思路想一想:再厉害的异能者,到了他们夫妻俩面前也是孝子孝女那一挂的不是?
    连方忠华都摸上门来了,那方爱华和方老头还会远么?
    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父子几个肯定得好好利用上啊!
    到底死者为大嘛。
    可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方爱华还是方老头,爷俩都消消停停的没有任何小动作。
    连不放心之下,时时用听力异能监控着的方正也只听到了些个琐碎小事儿。
    比方说方老头觉得吴胜蓝跟了他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的,除了劳累和诋毁竟是没有享受过多少的好日子。
    就连死也这么的……
    万般愧疚怜惜之下,方老头就想着风风光光地给她办场葬礼。
    结果方爱华表示强烈反对。
    条条框框列出一大堆,从时局、影响、思想高度等等方面着手。
    各种的唾沫横飞,中心思想就一个:再如何的惋惜眷恋,人也都已经走了。弄再多的浮华仪仗,那也不过是活人眼目而已。
    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省下这笔钱。
    叫活着的人好好更好、更优渥的活着。
    相信妈妈就是在天有灵,也肯定不愿意咱们因为这些个形式化的东西叫自己的生活陷入窘境。
    最后的最后,方爱华表示老爸心粗、手脚大,不适合做管理钱财那么细致的事儿。
    不如以后就交到她手里,她辛苦点儿替老爸把把关。
    恨极了方忠华两口子的方老头,其实对这个油瓶罐子卡前失——全凭一张嘴支着的方爱华也没有什么好感。
    一听说她这亲妈都还尸骨未寒呢,就谋划着抢班夺权什么的。
    这三分嫌弃立马就飙升到了十分,父女反目,每天按着一日三餐的吵。
    就这,方老头也是顶着重重的压力,用手中七成以上的钱财给吴胜蓝办了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方媛还好一阵的唏嘘来着。
    就觉得便宜爷爷抛妻弃子的,很渣很渣的一个。但在吴胜蓝面前,却是个极为深情的丈夫。
    虽然两人男渣女贱,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可在彼此眼中,对方就是自己的最佳情侣了吧?
    为了不叫老伴儿临入土了还被憋屈,那位愣是雇人扛了灵幡都没用方传嗣或者方忠华爷俩。
    做的也是特别绝!
    长子、次子都被断绝了关系,三子又早早就没了。
    只剩下唯一的闺女方爱华就想着把他给接走,连晚年带产业的全部纳入怀中,都被他给拒绝的彻底。
    就自己一个人住在偌大的院子里,赏老伴在时栽的花,喝老伴喜欢的茶。
    时不时地回忆下他们那些曾经美好的、坎坷的情路。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再没出过那座偌大的宅院。
    也再没有,跟方忠华那个他口中的逆子重归于好。
    倒是孙子方珏会带着孙女方玥时不时的,过来看看他,帮他做些个力所能及的事情。
    方老头不想叫老伴儿最后一程都走的不顺畅,所以歇了找他长子、老伴儿继子过来参加葬礼的念头。
    而方忠华、方爱华兄妹俩则是生怕老爷子为跟大哥修旧好,拿所有的积蓄补偿他什么的。
    也是处处小心,时时在意。
    不约而同地暗中发力,坚决不给他们父子俩冰释前嫌的机会。
    乐得轻松的方传嗣只当笑话似的听了听,随即就放在了一边儿。
    只专心致志地,准备着一双子女和准女婿孟天的升学宴。
    一个京城第一、一个第二的。
    想想这么优秀的孩子都是自家的,方传嗣就忍不住满心的雀跃。
    越发想着把升学宴的规模扩大、扩大、再扩大。
    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一双儿女和一个准女婿,那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
    聪明、懂事、孝顺、善良……
    一个个儿的,哪个都能配得上这世上所有的溢美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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