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报仇雪恨

    叶芊芊浑身衣物被鲜血浸透，虽肌肤外伤皆全部愈合，灵魂却疲倦不堪。

    她瘫坐在一堆人骨山中。

    身体下丹田处有一团淡紫色灵雾，灵雾周围还有一条纯白如玉的懵懂小灵蛇。它有一对红如玉的眼睛，目光清透纯洁如婴。

    生灵成功！

    她不仅踏上灵修之途。

    且还得到比九魔吸阴蛊，更高一级的‘不知名灵蛇圣蛊’，肯定与凤山古镇地下那口不知名邪魔的棺材有关。

    “先生，我已不再是短命鬼。”叶芊芊伸出纤纤玉指，轻碰黑发丝悬挂的碧绿指骨，两行泪珠滑落沾有血污的脸颊，狼狈不堪。

    那里听不到回音。

    指骨上有许多裂缝。

    幸亏还没有化作碎末，有救还有救，一年十年百年，她都等得起。

    叶芊芊碧绿指骨藏在黑发深处。

    然后才再将已经除九只厉鬼从指间释放出来，于她有恩，为不作孽，她不可吸食尽他们。

    此刻它们懵懵懂懂，比屋子里其余怨鬼鬼气还轻，他们暂忘尽前事恩怨，干净如一张白纸，只有报仇唯一执念支撑着它们留在世间。

    配合禾妖婆杀人的事情。

    他们在阴间会重新论功过。

    因除恶扬善，她可得到不错的‘善果’功德值。

    水书先生因她魂灵重伤。

    因果循环，她能将此事中自己得到的功德分给他三分之一，希望他能早日修复受伤的魂灵。不是她不想给更多，一切因果都有有规则限制。

    她看向院外。

    气若游丝，语调却坚定，

    “小灵蛇，干掉她！”

    白色小灵蛇蛊张嘴吐出一个子蛊。

    子蛊与它本身一摸一样，是纯白晶莹剔透，只是体型小几圈，不到小拇指大小。

    灵蛇子蛊溜出屋子。

    **

    院外，枪击声阵阵响。

    蛊虫数量巨大。

    苗蛊婆已经确认她是曾经害水寨苗寨出逃的禾氏族一员，这是她整个家族世世辈辈的蛊虫，众位法师只能观望结果。

    “啊啊啊啊——”

    撕裂裂肺尖叫声传遍整个风山古镇。

    身体内所有蛊虫都不再受禾妖婆控制。

    那些本该乖巧的小东西开始吸她血咬她肉，所有蛊开始反噬。

    她很痛，非常痛，痛到极致。

    但她叫不出来，连呼痛都做不到，也不能晕过去，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蛊虫一口一口咬着她的皮肉。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叶芊芊把痛苦一滴不漏还给她。

    “那是圣蛊！竟然出现圣蛊！”

    苗蛊婆看见黑虫中有一截白如佳玉的灵蛇快速闪过，震惊地直接坐在地上。

    没有人知道圣蛊如何养成。

    养圣蛊传承方法什么都有。

    “竟然是这样！”

    “禾老妖婆欲养利用阴魔鬼培养圣蛊，却被鬼师叶芊芊发现，临门截走它。周队长，你们别操心，禾妖婆已不再是叶芊芊对手。”

    她的推测与叶芊芊预计的一模一样。

    如此做的原因？

    主要是她的修炼法变态，与汉族玄界正道背道而驰。

    说白点——

    鬼可以灭掉、魂飞魄散；

    但吸鬼吸魔，把鬼邪当食物，在汉族玄界认识里，也真算变态。

    总之——

    今后鬼师生涯，

    旁人认为：圣蛊吸阴气，灭鬼灭邪，替天行道。

    实际情况是：人吸凶鬼本尊，圣蛊捡漏，闷声发财，重口味美食日常。

    **

    白灵蛇子蛊所有人的面。

    一口一口吞掉一切蛊虫。

    其中一只是跟着禾妖婆几十年的本命蛊，纯黑色毒蝎。紧接着，它还一点一点吃着周围冒出来的上千只中极蛊低级蛊，禾家全部遗留下来的蛊。

    屋内叶芊芊:

    感受到灵蛇蛊美得冒泡的情绪。

    严副队长：

    ……傻帽侄子的这初恋小女友……性子够狠够辣够绝啊！

    他很难想象，资料中有些娇气、怕蟑螂老鼠蛇、爱看卡通动漫的漂亮小女生，竟变成驱使蛊吞蛊的女鬼师，根本不一样。

    禾妖婆气得快升天。

    她憋屈痛苦悔恨——

    那是圣蛊！圣蛊！圣蛊！

    那是她的！她的！她的！

    闻着臭豆腐口味的禾妖婆，叶芊芊冷笑。

    她不打算食这个灵魂。

    永世不能超生算什么？

    禾妖婆必须下地狱才行。

    屋内叶芊芊用圣蛊把意思传给某只高级蛊，在通过高级蛊把话传给禾妖婆。

    “拔舌、剪刀、铁树、孽镜、蒸笼、铜柱、刀山、冰山、油锅、牛坑、石压、舂臼、血池、枉死、磔刑、火山、石磨、刀锯。”为她杀害的近百条人命下地狱，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身体遍布黑虫渐渐消失。

    禾妖婆崩溃地眼泪哗啦啦掉，两眼凸出，面容更扭曲更疯狂。

    是的，她怕死。

    比变丑还怕！

    更准确的说——

    她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要变鬼。

    **

    禾家是土生土长的湘西黑苗族核心一支。

    但禾家背叛苗寨入魔，他们世世辈辈皆擅蛊巫，相当厉害，极少人敢惹。

    与父母兄弟姐妹一样，从小到大，禾妖婆都怕死。

    究其原因，为养蛊施巫，他们家族做尽坏事，难以停止。

    记得年幼时，禾妖婆见过禾母夜半三更，去坟林中挖别村新死的小孩尸体，来炼尸油、养噬魂蛊，后来直接杀害小孩炼尸油。

    她永远记得，无数个空空两洞的小骷髅头，正对年幼她的模样。

    除去练噬魂蛊，还有控制尸体做坏事。

    “起”，摇一下铃，那些棺材里的尸体，直直地立起来。再摇一下，“跳”，那些尸体会自己跳出来，站在地上。再摇一下铃，“排”，那些尸体就会整齐的排成直排……

    她清楚记得那些尸体任禾母摆布的模样，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禾家入魔有违天道。

    死后基本都带有罪孽。

    活一世痛百世千世万世。

    但他们都比不上禾妖婆的罪孽。

    **

    如今禾妖婆灵魂会困在地狱中受苦，身体也会上交国家解刨。

    一想到这个，她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散发着绝望、痛苦、悲愤、不甘、恐惧……却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连“吱”一声都做不到。

    曾经禾妖婆有多高傲自大。

    如今就有多憋屈有多痛苦。

    蹬，蹬，蹬……

    听——地狱之门在接近。

    之前就有道士做法，等同于警察的善后阴差终于到来。那是一个深灰色鬼影，此时此刻普通人亦可看见他，但却看不清他具体相貌，唯有一双冰凉淡漠的黑眼睛直视人心。

    他半透明，魂体异常消瘦。

    以周围的树木来做比较，大约足有两米高。

    对比世间孤魂野鬼，阴差的魂魄颜色更深，更接近活人，他不怕在夏季炽热阳光，走路类似鬼用飘的，想让人看见就让人看见。

    “阴差大人！”

    院外众位华国玄界法师统一恭敬行礼。

    警察们学着鞠躬，有的腿都有点软，他们真的大白天见鬼。

    屋内叶芊芊却闻到一股非常非常好闻的味道，鲜香滑嫩，比她最爱的麻辣香锅更令她胃口大开，比起禾妖婆简直是一个是杂粮一个是高级宴席。

    她口中唾液不断分泌，喉咙发痒，空荡荡胃部一阵蠕动，肚子“咕噜咕噜”唱起空城计，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拼命叫嚣“吃吃吃”。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阴差会感受到她饥·渴目光吗？

    因越发浓郁的上瘾美味，让她差点控制不住自个儿身体食欲，扑倒上去，把灵魂吸进自己身体里。

    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已变态叶芊芊怂哭：

    ……

    万幸，阴差淡漠地看她三秒钟。

    随即将冰凉凉的不明视线移开，重新转移到屋里近百只鬼身上。

    这带表着——

    他默认她因机遇改命。

    叶芊芊终于重获新生。

    连续九日以上日夜不眠的困倦、生灵忍受地痛苦、失血聚多、与妖婆的费劲心力……一切困难都烟消云散。

    她舒展眉稍，两行晶莹泪珠滑落，嘴角却上扬出美丽的上旋弧度。那是从灵魂深处溢出来的解脱、庆幸、愉悦，像是夜晚绽放的茉莉花，连微笑都带一种幽淡的芳香。

    阴差停顿半秒，黑雾团分出一张无形黑手。

    但见，一只阿飘又一只阿飘，乖乖如婴儿般，从屋里穿透过墙排成长队飘出来。

    他们呆呆看禾妖婆一眼，时间有的长有的短，然后才飘向阴差使者的黑手所在处，最后消失不见。

    最后从禾妖婆身上飘出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短衣、五彩百褶裙，身材丰满，健康的古铜色皮肤，五官艳丽，一双丹凤眼往上挑，曾何等风情。

    她带着不甘被锁链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