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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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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像是正宫质问小三的架势,不由囧了囧,心想薛凯莉该不会也和那位穆学长有什麽纠葛吧?难不成是他的女朋友?还是他的爱慕者?

    简缘被她那灼灼的眼神盯得一阵不自在,无奈地解释道:“学姐,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

    “你离他远一点!”薛凯莉突然拔高了声音,吓得简缘才到喉头的话语一下子噎住了。

    可奇怪的是,薛凯莉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嫉妒亦或愤怒,而是厌恶中夹杂着一点……恐惧?

    正奇怪着,薛凯莉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朝走廊的一头走去。

    那方向是……走廊尽头的女厕,庄瑞妍在的那一间。

    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恐慌,简缘努力地想将被她抓住的手挣开,却发现她的手劲特大,捏得她的手都有些疼了。

    “你干什麽!”她急急地喊。

    薛凯莉回头看她一眼,冷声道:“你不是说那里没有鬼吗?那为什麽害怕进去?”

    简缘一噎,这时又听她说:“放心,我不会再问你那些奇怪的问题,我只是认真的想解决这件事,你也不想一直被虚假的鬼故事困扰住,不是吗?”

    就是因为知道这不是虚假的鬼故事,所以她才不想进去啊……

    简缘简直欲哭无泪。

    可此时见薛凯莉脸上那副认真的神情,她又有些犹豫,她其实也不想一直不断地逃避,可是……

    正想着,薛凯莉已经拉着她进到那间厕所里了。

    厕所最里头的窗户没有关上,阳光从那一角透了进来,使得略显阴暗的厕所内没那麽冰冷,却隐隐有些诡异。

    当两个人进到厕所时,简缘下意识朝镜子上看去,没有瞧见庄瑞妍的身影。

    薛凯莉终於放开了她的手,她背对着镜子、面对着简缘,道:“简缘,其实我那天说谎了。”

    简缘愣了愣,没有明白,“什麽?”

    “我说谎了。”薛凯莉又重复了一次,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不是庄瑞妍为了勾引学长才去找他喝酒,而是学长他……对了,我说的学长就是穆淮舟,那家伙是个混蛋,仗着家里有钱还有那一张脸就到处去勾搭女孩子,拐她们上床……简缘你离他远点,别被他骗了!”

    简缘闻言张了张嘴,没想到她要她离穆淮舟远一点是因为这样……

    可是薛凯莉为什麽突然那麽好心地提醒她?

    这时,她的眼角馀光突然瞄到镜子一角出现的纤细身影,眼皮於是颤了下。

    薛凯莉继续说:“迎新会那一天,是穆淮舟想趁庄瑞妍醉酒时拐她上床,才故意让人去灌醉了她……”

    红通通的眼角衬得她的面色愈发苍白,她看着地面哽咽着说:“我承认,我很讨厌庄瑞妍,从一开始就很讨厌她,我讨厌她那张小白花似的脸,那副故作清高的模样,讨厌每个人都喜欢她、亲近她,讨厌她比我出风头,每次我说她几句,针对她一下就有那麽多人替她说话,我……我嫉妒她……”

    “可是,”薛凯莉突然抬起了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我没想过要让她死啊……”

    简缘被她这副懊悔而愧疚的眼神看得一怔,悄悄侧过眼朝她身後的镜子看去,就见镜子上的人也正看着她面,面上神情安静,却森寒刻骨。

    简缘抿了抿唇,将目光移回薛凯莉身上。

    “穆淮舟拿那杯混合酒来时,我承认我的确起过坏心思,想看她酒後失态,在众人面前出糗,甚至、甚至恶毒地想,如果让穆淮舟得逞了呢……”

    她说到这里突然怪笑了下,眼泪却不停地掉下来,“所以我拿着那杯酒劝她喝下,可我没想到她会……明明她看起来那麽能喝,来者不拒,我给她的酒浓度也不是特别高,怎麽她就、就……就死了呢!”

    她终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蹲在痛哭失声,“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杯酒是穆淮舟让我拿给她的,不是我……是穆淮舟让我拿给她的,是穆淮舟的错啊……”

    “没错,是穆淮舟的错啊!”薛凯莉猛地抬头,双手紧紧地拉住简缘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浮木,“要不是他想……庄瑞妍就不会死了!没错没错,这都是他的错,不是我……不是我对不对?还、还有,为什么庄瑞妍要喝那杯酒?为什么她不拒绝?如果她拒绝了就不会、就不会……呜呜呜……”

    简缘的手被她捉得疼极了,却怎麽也挣不开,她头疼地看着蹲在地上、拉着她的手啜泣的女孩。

    看来庄瑞妍的死也让这个总是倨傲而又骄纵的学姐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既愧疚又後悔,却又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间接害了对方,因此只能不断地逃避,包括先前诋毁庄瑞妍的那些言论,还有认为简缘看得见鬼时而发疯的模样……

    如果心里没有鬼,又为何要怕鬼?

    简缘正想着该说些什麽话安抚她,却突然听见一道轻柔而却阴森的嗓音道:“原来是这样啊!”

    简缘身子一僵,抬头朝面前的镜子看去,就见镜中的人微微蹙起眉头,目光中带着谴责:“到现在还在不停地推卸责任,做人怎麽能这麽无耻呢?”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微微带着笑意,若不是出口的话语怪异,会让人觉得她就像只是在对情人低语呢喃,“既然如此,不如不要做人了,怎麽样?”

    简缘闻言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愣愣地看着庄瑞妍,下一秒,就见她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扭曲的怪笑,阴狠恶毒的模样生生毁了她那张柔美的相貌,只见她後退几步,接着忽地迎着她们冲了过来,就像是要冲出镜子似地!

    就在这时,简缘听见一道清润的男声在她耳边高喊:“快跑!”

    简缘没有细想,当下便一把拉起地上的薛凯莉猛地朝旁边的一堵墙扑了过去。

    就在她们的身子重重砸落在地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蓦然响起,只见洗手台前的镜子猛地炸开,破裂的碎片自四面八方飞去,射向她们的碎片多数被墙壁挡住,只其中几块划破了她脚踝处的肌肤,留下一道道血痕。

    薛凯莉已经晕了过去,而简缘则半睁着眼皮抬眸看向前方,只见模糊的视线当中,有道雪白的身影正缓缓朝她而来,危险的气息顿时袭卷她的全身。

    明明是盛夏时分,可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却感受到一阵刻骨的寒意。

    然後,她又听见那道轻柔声音低低地笑着:“突然才发现,你这副身子挺好的……”

    简缘咬了咬牙,强撑着要从地上爬起,可浑身却都使不出力气。

    就在那抹雪白的身影就要近到她面前时,一道高大的背影忽然出现,遮住她的视线,强大的气息在顷刻间扑散开来,驱散了她周身的刻骨寒意。

    一道低沉而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有些熟悉:“唔……已经不是游魂,而是鬼刹了?”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诧异,不过很快地又嗤笑一声,冷淡道:“既然变成了恶鬼,那就滚去地狱待着吧。”

    他的话刚完,一阵凄厉的尖叫声蓦然想起,尖锐的声音刺得简缘的耳根一阵阵地隐隐泛疼。

    那声音在几秒内很快地消失在空气中,简缘正费力地欲从地上爬起,眯着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视线中却只瞧见明晃晃的一片,看不真切。

    这时,男人缓缓转过身来,当他的视线投过来时,简缘立即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传来,还来不及细想,便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有人说:“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爆炸声吧?从厕所那传来的?”

    当众人来到厕所前瞧见地上的两个人与满地的玻璃渣时,纷纷吓了一跳。

    而黎多珍也在此时来到人群到最前方,一瞧见趴在地上的简缘,吓得赶紧扑过去扶住她,“缘缘!缘缘你没事吧?”

    简缘的脑袋靠在她的怀里,又抬眸朝刚才那处看去时,便发现那儿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这时她的意识再也支撑不住,眼前蓦地一黑,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靖哥帅气登场,这个气势就是不一样啊~~~

    ———

    另,最近终于比较能上得了轨道了,我们来约定好一个更新的时间,免得你们都困扰这文到底什么时候更新[笑cry]

    我得承认我是个拖延症和懒癌末期患者,加上有时可能会卡文,所以我就不规定一个明确的时间了,比如几点几分这样~

    从明天开始,这文的更新时间大概会在每日晚上8点—12点之间,你们也不用一直守着,可以等隔天早上来刷就能刷到了!

    然后如果有事请假不更会写请假条,就贴在文案最上方,大家注意一下哟~~~~~

    最后感谢喜欢本文的小天使们,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努力的动力,笔芯<3

    ☆、守护

    待一群人扶起晕过去的简缘和薛凯莉离开後,女厕里距门口最近的隔间的门才缓缓打开,徐靖面无表情地从里头走出来。

    凌厉的双眼犹带锐色,他蹙起眉扫过一地破碎的玻璃渣後,缓步离开女厕,一路避过女宿走廊的监视器,最後俐落地从二楼楼梯旁的窗户跃下。

    待身子稳稳落地後,一道低哑含笑的声音突然响在空气中,略带调侃:“没想到你竟然真溜进女生宿舍了。”

    徐靖闻言朝不远处阴暗的树丛投去冷冷一瞥,接着迈步朝旁边一条幽暗的廊道走去。

    那道声音的主人却跟了上来,如同一道黑影附在他身边如影随形,带笑的嗓音里含着一股不寻常的幽凉,“感谢你又替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徐靖冷哼一声,并不领情,“下次别再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嘿,别这样,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量很大,有时候难免会漏掉一、两个,谁晓得那女人会藏在镜子里……”

    顿了下,嗤笑一声:“说起来,那女人也不是什麽好东西,长得一副小白花的模样,心却黑得很,又惯会装,她初中时可是和其他人一起逼死了一个同学呢,结果事後却装出一副事不关己、怜悯对方模样,真是……啧啧,如今自己因为面子问题来者不拒,结果喝酒喝死了,还变成恶鬼怪罪别人……”

    徐靖听他说了这麽一大串,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应都没应一声。

    黑影也没在意,兀自唏嘘完後又笑道:“不过你送她去地狱的方法也真是……你心情不好?”

    “嗯。”

    黑影又啧啧两声,道:“靖哥,我觉得你愈来愈可怕了,竟然在排水孔打了一条直通地狱的路,从排水孔一路滑溜溜地溜进地狱,估计挺爽的。”

    徐靖冷笑,“我不介意用同样的方式送你回去。”想了想,又改口道:“马桶应该更适合你。”

    “……”

    徐靖神色认真地看他一眼。

    “行了行了,徐哥,靖哥,我开玩笑的!”黑影陪笑地说着,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过,刚才那两个女孩当中,没晕过去的那个是不是……”

    徐靖的脚步忽然一顿,停了下来。抬眸朝跟在身边的黑影看去,狭长的深灰色眸子明亮而犀利。

    只听他陡然冷了声音:“别打她的主意。”

    黑影闻言一愣,复又带着一丝兴味地说:“你认识的人?”

    徐靖淡淡地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半晌才道:“……嗯。”

    话音刚落,下一秒他已走出了廊道,步入阳光底下。

    黑暗再也无所遁形。

    ……

    简缘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有次和爸妈一起去哥哥的学校找他吃饭。

    那一天是爸爸开车,妈妈坐在副驾驶座,而她则一个人坐在後座靠右的窗边,低着头认真地玩着手机游戏。

    那时候,有台载着钢筋的卡车就行驶在她家的车子旁边,简缘抬头匆匆投去一眼,只瞧见那卡车绿色的车身,与用粗绳绑住的细长钢筋,接着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她没注意到那绳子已然有些松脱的迹象,也没注意到那摇摇欲坠的钢筋。

    车内播放着曲调轻快的流行乐曲,而她的爸妈则轻笑着在聊天,气氛轻松愉快。

    简缘低头认真地玩游戏,将周遭的一切抛在脑後。

    而就在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时,突然听见有道声音在她耳边说:“坐过来一点。”

    简缘那时正玩到紧要关头,闻言也没细想,只下意识顺从地将屁股朝一旁挪了挪,挪到了左边的位置上。

    就在这时,车子猛然朝左边拐去,那股惯性冲力使她整个人朝左边倾去,肩膀重重地撞上了车门,疼得她几近掉泪。

    耳边只听见煞车时发出的刺耳声响与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待车子停下後,驾驶座与副驾驶座前的安全气囊已然爆了开来,护住了她的爸妈,毫发无伤,而简缘自己除了车子停下时,脑袋不轻不重地撞了下驾驶座的椅背而觉得头有些晕外,也没有受伤。

    这时,当她扭头朝右边看去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有根细长的钢筋破窗而入,斜插.进车内,前端深深贯穿了右座的椅垫……

    所有人见状都吓坏了,包括她的爸妈与事後知道的哥哥,还有简缘自己。

    因为,她原先是坐在右座的,如果不是因为听见有人让她往左边挪过去,被钢筋贯穿的就不仅仅是椅垫了……

    可是,那是谁的声音?

    简缘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清润细泽,如隐在森林里的溪水,清澈沉湛,十分悦耳好听。

    她想到了以前爷爷曾经跟她说过,这世界上的某些人身边会跟着几个保护神,保护神会陪伴他们走过多舛的人生,助他们避掉一些劫难。

    难道说,那道声音的主人是她的保护神?

    简缘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神奇,可她经历的这些却又让她不得不信。

    她的身边有一个保护神。

    而这个保护神,又出现了。

    在厕所里听见的那一句“快跑”,与多年前那句“坐过来一点”的声音几乎重合在一起……

    至於她在厕所里瞧见的那个人,听声音应该是另一个人,可她却想不起那道有些眼熟的背影和耳熟的声音是谁的……

    到底是谁呢?

    ……

    简缘原先闭着的眼皮突然一动,缓缓睁了开来。

    首先映入眼皮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与淡蓝色的挂簾。

    “唔……”她不由自主地呻.吟一声,下一秒守在床边的几个人便朝她的床边扑过来。

    “缘缘,你醒了!”

    简缘看着床边凑过来的三颗脑袋,分别是简诚、黎多珍还有小乔。

    简诚探手覆上她的额头,温声道:“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简缘轻轻地摇了摇头。

    黎多珍捂着胸口道:“缘缘,你吓死我了!当我看到你和薛凯莉倒在地上,还以为你们打架了……没想到竟然是厕所镜子因为热胀冷缩而爆炸碎了!学校这是哪里找来的破镜子啊?差点害了人!”

    简缘闻言愣了愣,“镜子……是因为热胀冷缩碎的?”

    小乔点点头,道:“那间厕所窗户不多,虽然偏僻阴暗却很闷热,当时洗手台前的温度很高,所以学校的人就推测镜子也许是因为承受不住热胀冷缩才爆炸的,至於真正的原因还得等校方调查。”

    顿了下,又抓紧简缘的被角道:“幸好你没出什麽事!真是太万幸了!”

    简缘闻言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如果真的是因为热胀冷缩就好了。

    可简缘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心下就止不住的後怕,假如是庄瑞妍让镜子碎的,那她为何会拥有这麽强大的力量?

    是不是只要她想,就可以杀了她和薛凯莉?

    想到这里,身子不由微微地轻颤,上下排的牙齿轻轻地喀在了一起。

    这时,原先微颤的手被一股温暖包裹住,当她侧头看去时,就见简诚朝她笑得一脸温暖,轻声哄着她:“没事了,别怕,哥哥在这。”

    听见这话,原先略微恐慌的心顿时被一股暖流包覆,渐渐平静下来。

    “休息一下,我们等等就要回家了。”

    “嗯。”

    简诚见她又再度闭上眼睛,面上神色虽然恬静,脸色却十分苍白,看起来虚弱易碎。

    他微微敛了笑容,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镰刀

    简缘双脚的脚踝和小腿处都有被镜子碎片划破的伤痕,虽然伤口不深,却也割出了血痕,此时隐隐发炎红肿,布在她白皙的腿上,有些狰狞。

    校医替她上了药,并用绷带包扎起来。虽然这些伤不严重,可下地走路时还是微微抽痛着。

    简诚见状乾脆背着她走。

    自从简诚上了大学後,简缘就再也没有让他背过了。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段时间十分依赖简诚,除了他去学校时,简诚去哪都要屁颠屁颠地跟着,被他笑称是只“小跟屁虫”,而他的朋友每当看到跟在哥哥身旁的她,都会笑着调侃:“简诚,闺女长这麽大啦。”

    就连她家隔壁邻居,和他哥同龄的周延宇也时常一边戳着她的脸颊一边叹气:“唉,简诚都开始带娃了,哥哥我还没有女朋友。”

    而自从简诚上了大学後,虽然他的学校也是在J城,可平日里却住校,只有六日会回家,因此兄妹俩相处的时间大大不如从前,虽然还是很亲暱,但却总觉得少了些什麽。

    之後随着简缘慢慢长大,她也不像以前那样凡事依赖哥哥,与简诚之间也不再无所顾忌地亲暱了。

    这是简缘觉得长大以後,最可惜的地方。

    於是当听见简诚说要背她,简缘立刻迫不及待地爬上他的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笑盈盈地问:“重不重?”

    “重。”简诚双手扣住她的膝窝将她背起,掂了下,幽幽叹气:“小胖妞。”

    简缘笑着敲了下他的肩膀。

    一旁的黎多珍见状啧啧两声:“一个妹控一个兄控,没救了。”

    简缘瞥她一眼,“羡慕就直说。”

    黎多珍翻了个白眼,“哇,好羡慕哦。”

    简诚笑着听她们俩斗嘴,抬头看了下壁上的时钟,提醒道:“小姑娘们,该走了。”

    说完,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小乔,微笑道:“同学,今天谢谢你了。”

    小乔的双颊微微发红,衬得她一张脸愈发明媚,“没、没什麽,我和缘缘是朋友。”

    “哥,她就是小乔,本名叫任乔,跟我同班,以前也是一个寝室的。”简缘笑嘻嘻地道,“是不是就跟三国小乔一样是个绝色美人啊?”

    简诚闻言看向小乔,一双温润的眼睛里带着真切的笑意,他笑道:“嗯,的确是。”

    小乔的脸早已红了个彻底,微微睁大双眼,这一个总是大剌剌的爽利姑娘,此时看起来却像是有些羞怯无措。

    简缘和黎多珍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她,红晕染红了她的双颊,竟使得她明艳的五官愈发娇美动人,而当她略微慌张地垂下眼睛,微微抿起唇角时,那小姑娘含羞似的模样更是让简缘和黎多珍都看呆了。

    这等美色,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人都把持不住好不好!

    相较於被小乔的美色迷惑住的两个小姑娘,简诚就显得淡定多了,他看着脸上飞满红霞的小乔,微微一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小乔愣了下,这才挥着手道:“嗯,再、再见。”

    待简缘三人离开後,小乔看着那个背着简缘的高大背影,神情一时有些恍惚。

    脑里突然浮现多年前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年轻阳光的实习医生,那时他也是笑得像方才那样清浅温暖,将一杯热可可递给狼狈而绝望的她,并温声地安慰她。

    从此以後,那抹笑容便深刻的印入了心里,可小乔以为那只是一次的偶然相遇,从不曾幻想有一日还会再遇到他。

    可没想到,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神奇。

    ……

    L市与J城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路上简缘又和黎多珍说起下午与薛凯莉在厕所的谈话。

    不过比起庄瑞妍与薛凯莉之间的恩怨,更让黎多珍震惊的却是关於穆淮舟。

    “我去!没想到穆学长是这种人啊!”黎多珍一双圆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真相令她难以接受,“他长得那麽帅,还拥有符合韩剧男主角的所有条件,没想到竟然是个变态!”

    啧啧了两声後,又亮了眼睛道:“不过不是也有那种剧情吗?男主角童年受到了创伤,长大後因为心里阴影的关系人格扭曲,成了一个变态,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能拯救他的女主角出现!”

    简缘闻言抽了抽嘴角,实在是服了她的脑补,当下只冷酷无情地道:“那你就去拯救他吧。”

    黎多珍看她一眼,笑得不怀好意,“嘿,少来,他摆明看上你了,怎麽,要不要做拯救男主角的女主角呀?”

    “……”

    简缘闻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黎多珍见状哈哈笑道:“好啦,我开玩笑的,你以後就远着他,要是他真敢对你做什麽……简师傅,千万不要客气,让他断子绝孙!”

    简缘:“……嗯。”

    疑似被一个变态的家伙看上了,简缘突然觉得自己未来的大学生活彷佛有些黑暗。

    不过,她没有料到的是,黎多珍那些不靠谱的脑补,最後竟然真被她说中了一半。

    当然,那是後话了。

    ……

    简缘料得不错,当她回家後,爸妈一看见她腿上绑着的绷带,立即大惊小怪地询问她为何会受伤,那副彷佛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看得简缘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里却很温暖。

    为防家里的二老愈发担心,简缘没敢说是因为厕所的镜子爆炸,她被镜子的碎片给划伤,只简单地说了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跌倒了。

    简妈皱着眉盯着她的腿,道:“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还会跌倒,怎麽那麽不小心呢?”

    “嘿,你别骂她,谁说长大了就不会跌倒了?”简爸赶紧站出来护女,“我前阵子才在实验室跌倒了呢!”

    简妈闻言怒目朝简爸看了过去,“你还敢说!谁让你边走路边看什麽破报告!”

    “什麽叫破报告!”简爸急着反驳,“那是最近具有突破性的一项数据,很重要的!”

    简爸爸是J城医大人类脑科学研究中心的研究员与讲师,致力於研究人类大脑科学,一提到有关研究的事便滔滔不绝,简妈和简诚简缘兄妹俩已经听着他唠叨多年,具备的脑科学知识估计能和大学讲师相当。

    简妈就见不惯他这副把研究看得比自己的安全重要的模样,於是两个人便开始吵了起来。

    简诚和简缘见状翻了翻白眼,反正这对夫妻从来都是小吵,且总是床头吵床尾和,估计待会晚餐时他们俩已经和好了。

    於是兄妹俩识趣地将客厅让给二老,转而上楼去。

    简缘上楼後便直奔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地扑到自己的床上翻滚两圈,接着又将放在床尾的布娃娃一一拿来蹭了蹭脸。

    还是家里舒服啊!

    正滚着,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简缘刚喊了声“进来”,就见简诚拿了一条药膏进来,嘱咐道:“等会洗澡时别让伤口碰到水,洗完澡後用这条药膏擦伤口,比较不会留疤。”

    说完,又再三叮咛道:“你可别忘了,或者因为觉得懒而没擦呀。”

    简缘趴在床上,见他这副婆婆妈妈的唠叨模样,笑盈盈地道:“知道了。”

    简诚点点头,将药膏放下後便准备走出房门,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下来看向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後,担忧地说:“缘缘,你最近在学校没什麽事吧?有没有遇到……什麽麻烦?”

    “啊?”

    简缘愣了愣,想到她方才在车上和黎多珍说的那些事,估计她哥也听见了,於是摆了摆手,笑道:“没什麽,都解决了,别担心。”

    “那新家呢?你在新家住得还习惯吗?有没有遇到什麽问题?”简诚又问。

    简缘闻言脑海里立即浮现了公寓小男鬼的模样,她沉默几秒後,脸上扬起一抹笑,道:“嗯,我住得挺好的。”

    简诚闻言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又道:“你休息吧,等会要吃晚饭了再喊你。”

    “好。”

    简诚离开简缘的房间後,便走回对面自己的房间里。书桌前的电脑突然发出“叮”的一声,简诚缓步走到桌前坐下,戴上耳机,开口道:“你查好了吗?”

    耳机内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道:“嗯,去看过了,不巧的是‘犯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简诚闻言挑了挑眉,道:“不在了?是逃走了还是躲起来了?”

    那人闻言啧啧两声,饶有兴趣地道:“被公会的人带走了。”顿了下,用遗憾的语气说:“真可惜,我原本还想看看如果‘犯人’落到你手里会怎样,公会的人来得真不是时候。”

    简诚闻言沉默,过了几秒後才道:“不,这次应该感谢他们。”

    那人闻言像是听见什麽有趣的事似地,声音变得兴奋起来,“要是让公会的人知道你这个老是喜欢搞破坏的家伙竟然感谢他们,真不知他们会是什麽心情。”

    顿了下,又道:“而且我最近才发现,公会的人偷偷给你取了个绰号,你知道是什麽吗?”

    简诚淡声问:“什麽?”

    “死神也无法控制的镰刀。”那人笑嘻嘻地道,“这绰号很酷炫吧?”

    简诚微笑道:“嗯,挺贴切的。”

    “他们估计也想收服你这把镰刀,你要不要考虑加入他们?”

    “不。”简诚想都没想便道,声音有些漫不经心,“我只保护自己想保护的,其他人与我无关,我也不想掺合。”

    那人哈哈地笑,“就是喜欢你这麽率性,够任性。”

    “嗯。”简诚应了一声,想了想,有件事让他挺感兴趣,“你去查查带走‘犯人’的人是谁,我倒真没想到那里有公会的人。”

    “这样你妹不是更安全?话说……你真不打算告诉她?”

    “慢慢来吧。”简诚垂下眼睛,眸子里闪烁着一抹淡光,“我不想让她和公会的人扯上关系,她只要平凡地生活着就行了。”

    顿了下,语气十分平淡地道:“谁敢伤她害她,我就让他们生不如死,如此而已。”

    “行,我替你查,有消息了通知你。”

    “嗯。”

    待连线中断後,简诚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目光朝桌上放着的相片框扫去。

    只见照片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两个人的五官虽然長得不太一样,可当他们同样对照镜头灿笑时,那笑容卻又出奇地相似。

    简诚看着那张照片,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柔软的笑。

    半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神忽然变得幽深,看不清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更!

    二更应该会很晚,大家可以明天一早再来刷~

    ☆、疑点

    夜里,简缘已经在床上翻滚近两个小时了,盘踞在脑里都是今日发生过的事。

    闭上眼睛後,她彷佛还能看到那一方阴暗幽冷的女厕,站在镜前的薛凯莉,与破镜而出的庄瑞妍,披散着长发朝她奔来。

    简缘猛地睁开了双眼,开了一盏床头灯。

    在一角昏黄的灯光下,她抱着棉被靠在床头柜上,开始试着将头绪给理清楚。

    据薛凯莉所说,当初她是受穆淮舟的指使拿了杯混合酒给庄瑞妍喝下,混合酒大多是掺了果汁或汽水的酒,看似稀释了酒水,可却会让人不知不觉中愈喝愈多,尤其掺了汽水的酒,汽水中的二氧化碳会致使小肠吸收酒精的速度比胃快,从而加大伤害。

    更不用说有些混合酒虽然喝起来像是在喝果汁,看似无害其实酒精度数很高,这便是夜店常说的“失身酒”。

    如果说穆淮舟的目的是捡尸庄瑞妍,那麽他拿给薛凯莉的酒应该是後一种,可如果後来庄瑞妍真的醉了,为什麽她没被穆淮舟带走,而是回到宿舍,且最後死在了宿舍女厕里?

    难道是有人即时阻止了穆淮舟,将庄瑞妍带回宿舍?

    再来,据薛凯莉所说,她就拿了一杯混合酒给庄瑞妍,可系聚中大家互相敬酒是很正常的,更不用说庄瑞妍身为系花,人缘又好,那天应该很多人找她喝酒,薛凯莉也提到庄瑞妍很能喝,所以在薛凯莉拿酒给她前,她应该已经喝了不少。

    酒精中毒是累积而成的,那麽薛凯莉就拿了一杯混合酒给她,为什麽会认为是她害死庄瑞妍的?

    是因为她自己本身起过坏心思,最後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结果而感到心虚,还是因为庄瑞妍死後关於害死她的凶手是薛凯莉的阴谋论太多,她在舆论压力下也认为凶手是自己?

    简缘觉得,这两种都有可能。

    还有,庄瑞妍为什麽那麽笃定害死她的人是薛凯莉?薛凯莉并不是唯一一个找她喝酒的人,真要说凶手是谁的话,当初所有找她喝酒的人都能算是凶手,只不过薛凯莉和穆淮舟是怀有恶意的。

    也许她认为害她的人是薛凯莉是因为她们俩的关系并不好,薛凯莉又曾多次针对她,所以她死後便认为害了她的人是薛凯莉?

    简缘总觉得庄瑞妍似乎没有外界对她的评价那麽好,简缘一想到她今天说的那句“那就不要做人了”就觉得不寒而栗。

    不做人还能做什麽?做鬼呗。

    她是真的想要杀了她们的。

    如果她因为恨薛凯莉而想杀了她还算合理,可简缘呢?她又没对她做过什麽,顶多拒绝替她报仇而已。

    庄瑞妍到底是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还是因为简缘不替她报仇所以也对她怀恨在心?

    不得其解。

    而最重要的是,今日那面镜子究竟为何会炸裂?

    简缘宁愿相信学校的说法,是因为热胀冷缩才破的,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不是因为庄瑞妍的缘故。

    因为如果是後者的话,那麽她对於鬼魂“看着可怕却不危险”的这个认知就要被推翻了。

    以前她认为人们之所以会怕鬼,不过就是由於“未知的东西使人害怕”,因为自己看不到所以不了解,可又强加了太多想像在里头,最後由想像塑造出来的“鬼”令人恐惧。

    不是鬼魂本身可怕,而是人类的想像可怕。

    自从简缘看得见鬼後,她所遇到的每一个鬼魂虽然某些稍微调皮了点,但都不具杀伤力,它们根本不能触碰到人世间的一切,而既然伤害不了她,又有何惧?

    可今天镜子破裂那一幕却让她犹疑了。

    鬼魂固然无法触碰到她,可若是利用其它东西呢?

    比如那破碎的镜片,就是个宛如利刃般的武器。

    她才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默默观察鬼界规律的她,其实对於鬼魂还是很不了解。

    这一切没有她想像得那麽简单。

    或许她不该再逃避了。

    这时脑里又想起了昏迷前见到的那个男人,当时的景象她已然有些忘了,甚至连他的声音也忘了,可有一句话却一直牢牢地记着,无比清晰。

    “既然变成恶鬼了,那就滚去地狱待着吧。”

    然後,是女人的尖叫声,无比凄厉痛苦。

    那是庄瑞妍的声音。

    简缘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也许——

    庄瑞妍已经去到地狱了,而且是那男人送她去的。

    那麽他是谁?

    法师?道士?……驱魔师?

    不管是什麽,他都绝不是一个寻常的路人,更不用说那里是女宿厕所,男性路人怎麽也不会路过那的。

    也许他是追寻庄瑞妍的鬼魂而来。

    而简缘必须找到他,然後问清楚这一切。

    ……

    半夜两点,S大女宿三楼。

    一抹身着白色睡裙的显瘦身影从长廊尽头缓步而来,那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孩,面色白皙,五官清淡秀气,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她正轻轻哼着一段不成调的曲子,声音清冷,在这安静的夜晚中显得分外诡异。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娃娃,麻线制成的头发绑成两支小辫子,娃娃的五官十分丑陋,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雀斑,一张嘴豔红如血,而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在暗夜中彷佛会发光,令人不寒而栗。

    女孩手里拿着布娃娃,脚步轻快地步向了三楼走廊尽头的女厕所,当看见门外贴着的禁止进入的黄封条时挑了下眉,接着浑不在意地撕下封条的一边,随即缓步迈进了厕所。

    地上的镜子碎片已经清理乾净,原先安着镜子的墙面空盪盪一片,在阴暗的女厕里显得有些突兀。

    “真不见了呀?”

    女孩看着空荡荡的墙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亏我在她身上费了那麽多的功夫,可惜了。”

    她垂眸看着娃娃的脸,手指轻轻替它梳理头发,轻声道:“丑丑,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什麽样的人,虚荣、做作还惯会装,还逼死了……”

    说到这里沉默了下,又道:“总之,跟个喜欢当小白花的女人相处,真是恶心死我了。”

    女孩的声音清冷,表情冷漠,话音中带着轻嘲:“不过薛凯莉更讨厌,所以让两个讨厌的蠢女人互相残杀再好不过了,虽然最後薛凯莉没出什麽事,可估计也快疯了吧?”

    女孩说到这里声音终於变得轻快起来,“没枉费我放出那麽多谣言,还‘好心地’告诉庄瑞妍害死她的人是谁,虽然最後没能让薛凯莉出什麽事,可若是能因此逼疯她也挺好的……活得生不如死,似乎比直接死了更痛苦些?”

    “丑丑,如果那个叫简缘的没出现就好了。”女孩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不能对她下手,她身边跟了个麻烦的家伙,还是让穆淮舟那蠢蛋去试探她吧,还有……”

    她看向阴暗无人的女厕,唇角浮现一抹兴奋的笑,“看来我们学校出现了一个危险的人呢,真好玩……丑丑,你说他会不会发现我们呢?”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最後笑容转淡,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上娃娃的脸,道:“丑丑,所有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最後都会得到惩罚,对吗?”

    她的手腕翻转,布在腕上那一条条长短不一的疤痕在窗外投照进来的淡光下格外清晰可见。

    她看着腕上的疤痕出神,手里的娃娃则看着她,黑漆漆的幽森眼珠似含怜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昨天欠的二更,今晚的是今天的更新,咱们晚上见~

    ———

    看到这里你们或许会有蛮多疑惑,是因为我想在前面埋一些伏笔,所以如果看不懂的话…………就先放着吧,反正庄瑞妍的事暂时结束了,之后徐靖哥终于要开始频繁出现惹!

    其实本文前头挺慢热的,因为要做很多铺垫,所以会写得细一些,不过如果挺过了就会发现后面的节奏快了起来啦,也比较轻松了~

    第一次写疑似推理的东西,难免青涩些,我会慢慢改进的,感谢所有看文小天使的支持~~~

    ———

    最后,还是那句被人说烂了的老话:

    鬼并不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的。

    而所有的恶人也不是无缘由的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伤害他人的人最后也将得到报应。

    祝看文愉快。

    ☆、鬼们

    简缘在家里悠閒了两天后便又要跟着哥哥一起回L市。

    周六晚上时,当简爸一听说简缘周日下午立马就要回去,差点抹出一把老泪。

    他突然有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淡淡伤感。

    闺女长大了啊,到了要离家的时候了,以後要再一直聚在一起也不容易了……嘤嘤嘤。

    简缘和简妈看着简爸那感性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简直哭笑不得。

    不想理会那伤春悲秋的老头子,简妈朝简缘道:“你有没有缺什麽东西?待会妈妈带你去买。”

    一旁的简爸闻言立即自告奋勇道:“缘缘,爸爸带你去!”

    正靠在沙发上喝茶的简诚闻言也放下茶杯毛遂自荐:“缘缘,哥哥带你去!”

    然後就被简爸踢了一脚,“你小子滚边去,别打扰我们父女的温馨购物时光!”

    简缘见状笑得乐不可支。

    结果最後还是由简爸带着简缘去超市度过一段温馨的购物时光,然後买了一堆零食与泡面回来。

    简诚看着自家妹妹提回来的那一袋垃圾食物,忍不住叹息:“就知道会这样。”

    简缘笑盈盈地道:“泡面是我的好朋友。”

    “丫头,少吃点这种东西。”简诚蹙着眉头正经而严肃地道,然後开始分析起泡面与零食对人体的危害,接着又讲起了他的养生经,比如做什麽菜应该要如何如何才会健康云云。

    简缘听得整个脑袋都懵了,因为她虽然是个吃货,却是个只会吃不会煮的吃货啊!

    於是赶紧打断了她哥哥的话,道:“等我以後找了个会做菜的男朋友後,哥哥你再把这些说给他听吧!”

    简诚闻言愣了下,接着挑高了眉,微微睁大眼睛瞪着她。

    简缘见状好笑道:“你这是什麽表情?”

    简诚瞪眼看着自家妹妹这副软萌软萌的样子,一想到被自己一手带大的软萌妹妹有一天会被个不知哪来的臭小子给拱了就觉得很生气。

    为什麽世界上会有“妹婿”这种让人讨厌的生物呢?

    简诚愈想愈生气,到後来表情慢慢变得哀怨起来,他看着简缘一会後,突然叹了口气,接着语重心长地道:“缘缘啊,你以後看人得小心点,千万别被花言巧语的人给骗了,且定要先谈心再谈情,等足够了解对方是个什麽样的人後才交往,可千万别跟人玩什麽速食爱情,还有……”

    愈说愈说不下去了,于是又重重叹了口气:“唉。”

    简缘:“……???”

    简诚看着自家妹妹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心里暗暗计画着以後定要替她好好把关,未来妹婿最好是个温柔体贴,专一爱妻又能护妻的人,哦对了,妹妹这麽爱吃,最好妹婿也能煮得一手好菜,然後最重要的是,要尊重他这个大舅子!

    幸运的是,简诚未来的妹婿几乎每一项都做到了,不幸的是,他唯一没做到的就是最後一条。

    当然,那是後话了。

    愉快温馨的周末就这样以简缘扛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心满意足地回L市而结束了。

    到了公寓後,简缘发现一楼的店面已经装潢好了,前几天店面的招牌便已挂好,是间风格可爱的早餐屋。

    此时有个披散着长发,背影纤瘦美好的姑娘正站在门前整理花盆,简缘猜测她应该就是早餐屋的店长,於是走上前笑盈盈地与她问好:“你好。”

    姑娘闻言回头,她是个年约二十多岁,相貌柔美、十分有气质的女人,她一见了简缘便也笑了,笑时眼睛微弯,唇角还有小小的梨涡,显得十分甜美,“你好。”

    简缘见她这亲切的模样顿时心声好感,自我介绍道:“我是住在五楼的简缘。”

    那姑娘闻言表情微讶,复又笑道:“原来是楼上的住户呀,你好,我叫何思可,是这间早餐屋的店长。”说罢,朝简缘伸出手,“请多指教。”

    简缘笑着握上她的手,又问道:“不知道早餐屋什麽时候开业呀?”

    “这周三。”何思可笑盈盈地道,“届时欢迎光临。”

    “嗯,一定的。”

    别了何思可後,简缘便回到五楼的住处。然而当她进了家门,却没瞧见小男鬼的身影。

    咦,他去哪了?

    简缘一边疑惑地想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待她将袋子里的零食与泡面整理好并放进柜子後,她又顺手拆了一包原味薯片,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

    正吃到一半时,便瞧见小男鬼从大门外穿了进来,看上去垂头丧气的,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直到他听到客厅内的声音,猛然抬头看见坐在沙发上啃薯片的简缘时,眼睛才忽然一亮,表情也变得明媚起来。

    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几步快速地奔到简缘身旁,亮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她。

    简缘即时移开目光,转而移向电视,却还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定在她脸上。

    半晌,当感觉小男鬼没再看她时,她才偷偷用眼角余光看他,就见他视线转向了她手里的薯片。

    ……小孩子估计也喜欢吃这些吧。

    於是简缘缓缓将薯片放到桌上,然後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进浴室前回头看了客厅一眼,只见小男鬼正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薯片,她於是又郁闷地想,鬼魂能吃人类的食物吗?

    待进了浴室,关上门后,她靠着门发了一会呆,突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庄瑞妍的事让她明白,即便她多麽努力地想要假装事不关己,可拥有阴阳眼这事已经让她被迫与灵界产生了连结。

    既然如此,不管她有多不愿意,都不该再继续假装下去了。

    她必须得多少了解下鬼魂的世界,这样若是之後遇见了类似的状况才能保护得了自己。

    而至於该怎麽了解,她觉得,小男鬼或许是个很好的下手点。

    待她出去了便和他坦承一切吧。

    想到这,她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一边拿莲蓬头淋水一边轻声哼着歌。

    浴室内渐渐被蒸腾的水气填满,连镜子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当简缘正举高莲蓬头用温水淋着自己的脸时,忽然听见一阵“呜——”的声音,她闻声一愣,将水柱拿来,疑惑地盯着手里的莲蓬头。

    那道声音便是从莲蓬头里发出来的,听上去有些像火车发出的车鸣声。

    正想着是不是莲蓬头坏了,就见水柱慢慢地变小了,而当水彻底停下後,一颗脑袋竟忽地从莲蓬头上的细孔冒了出来!

    那是个小萝莉的脑袋,整颗头湿淋淋的,当她从莲蓬头的细孔跑出来後,刚好正对着简缘的胸口。

    然後她盯着她的胸围看了下後,啧啧两声讚道:“小姑娘身材不错!”

    接着又抬头看向简缘,就见她也正瞪着眼睛看她。

    小萝莉眨眨眼睛,歪着脑袋问:“咦,你看得见我?”

    回应她的是简缘猛地把莲蓬头砸在地上,然後抓起一条浴巾匆匆奔了出去的背影。

    当她惊魂不定地奔进客厅後,便见小男鬼正坐在沙发上,可他的身旁却多出了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那女人此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似地,一边道:“噢,好久没看这种没营养的肥皂剧了。”

    说完,注意到站在一旁呆愣地看着自己的简缘,挑了挑眉道:“咦,小姑娘,你看得见我们?”

    小男鬼也眼巴巴地盯着她。

    简缘脸色一白,猛地转过身去,却又瞬间撞进一个年轻男人的眼里。

    她冷不防被站在身後的他吓了一跳,不由後退几步,然而手里的浴巾却一时没抓紧,不慎掉了下来。

    男人於是猛地瞪大了双眼。

    女人则怔了一下,接着赶紧抬手捂住一旁小男鬼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儿童不宜儿童不宜!”

    这时那个从莲蓬头冒出来的小萝莉也从浴室走了出来,一瞧见简缘立即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道:“哟,前.凸.後.翘呀!”

    简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後涨红了脸,猛地蹲下身子抱住自己放声尖叫:“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公寓鬼BCD上线:)

    格子:ABCD一次满足,买一送三~

    简缘:不带这样玩我的呀!!!!qwq

    ☆、认识

    当简缘穿好衣服後,她铁青着一张脸、抱着个抱枕窝在沙发上,面前坐了四个神色各异的半透明人。

    一个是与她相处多日的乖巧小男鬼,一个是穿着米白色长裙的长发女人,相貌年轻秀丽,正抱着手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一个则是有一头深栗色短发的年轻男人,五官端正俊朗,邻家大哥哥类型,他的俊脸此时犹带一抹红晕,正一边搔着头一边尴尬地看着地上。

    简缘见状脸又黑了几分,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在尴尬什麽。

    想起方才的场景,她简直想以头抢地了!

    想到被个男人看光了她就……虽然他是鬼,但也是个男鬼啊!!!

    欲哭无泪了一会後,简缘只能努力忽视他,将目光移向最後一个半透明人……不,也不能说是半透明人,因为她只比普通人还要再稍微透明一点而已,乍看之下简缘还以为她是个活人呢!

    可是活人是不可能从莲蓬头的细孔冒出来的,变魔术也不可能。

    只见小萝莉身上的水已经乾了,她此时正翘着腿坐在一张红色软矮凳上,见简缘看她,便装作妩媚地朝她投去一个媚眼。

    简缘僵着脸移开目光。

    偌大的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那位尴尬的男鬼,他压低了声音侧头问身旁的小男鬼:“小亦,你不是说五楼的姐姐看不到你吗?”

    虽说他压低了声音,可在座的每一个人……在座的一个人和其他三只鬼都听得清清楚楚。

    简缘突然觉得有些心虚,赶紧移开目光,可朝右边看就对上小萝莉鬼,朝左边看则对上长发女鬼,最後她只能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小男鬼闻言也很是纳闷,他看向正低头看着脚尖做心虚貌的某人,问道:“姐姐,原来你看得见我?”

    简缘又将头压低了几分。

    小男鬼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很是委屈,“那你为什麽骗我?还假装看不到我?你这两天不在家,我还以为你走了,也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哽咽,不明显,却听得简缘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原来他刚才原先一脸垂头丧气,一看到她却欣喜地扑过来的原因是这样……

    还有他说“也不要我了”是什麽意思?难不成他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想起他每晚都可怜兮兮地窝在她身边,走到哪就要跟到哪,彷佛深怕她会不见的模样,简缘就觉得有些鼻酸。

    於是她抬起头来看向正扁着嘴委屈地看着她的小男鬼,道:“我、我不是……我只是……”

    却不知道要从何解释起。

    这时,那位始终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长发女鬼抬手撩了下头发,笑道:“还能是为什麽?这位小姐姐不想惹麻烦呀。”

    小男鬼闻言更委屈了,用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看简缘,道:“姐姐,原来我是麻烦吗?”

    简缘:“……”

    虽然那只女鬼说的没错,可是……啊啊啊她受不住他这湿漉漉的委屈小眼神啊!

    於是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对着小男鬼温声道:“小亦,姐姐不是嫌你是麻烦……对了,你是叫小亦吧?”

    她刚刚听见那男鬼喊他小亦了。

    小男鬼点点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她,道:“嗯,我叫柏亦。”

    “柏亦呀?名字很好听。”简缘笑眯眯地说:“我叫简缘。”

    柏亦听了乖巧地喊了一声:“缘缘姐姐。”

    简缘听了一颗心都要被萌化了,几乎已经忽略他是只鬼的事。

    直到他又乖巧地补了一句:“我是淹死的。”

    简缘:“……”

    她瞬间僵了脸瞪眼看他,他则用无辜且无害的目光回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一旁的三只鬼见状忍不住笑了,其中又以那长发女鬼笑得最欢,她抹了抹眼角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鬼界的鬼在自我介绍时习惯介绍一下自己是怎麽死的,这样比较容易找到夥伴,别介意哈。”

    简缘抽了抽嘴角。

    ……比较容易找到夥伴?

    她在心里想像了下一群鬼聚在一起说:“嗨,我是车祸死的!”

    “咦,好巧,我也是车祸死的!”

    “哇哇哇我也是耶!那我们就是夥伴啦!”

    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那个场景虽然诡异却有点好笑。

    於是她乾笑几声,“原来是这样啊……”

    女鬼又拨了下头发,朝她笑得亲切,道:“你好,我叫范曦沫,可以叫我曦姐,我应该比你大几岁。”顿了下,补充道:“我是病死的。”

    简缘:“……你、你好。”

    接着是那位邻家大哥哥型的男鬼,他搔了搔头有些靦腆地笑了下,笑的时候会露出小巧可爱的虎牙,道:“那个……你好啊,我叫陆言曜,他们都叫我……”

    曦姐抿唇笑了下,打断他的话:“烧炭哥。”

    陆言曜哈哈地笑了几声,道:“对,就是烧炭哥,你也可以那样喊我。”

    简缘却是犹疑地道,“所以你是……”

    烧炭哥眨眨眼睛,道:“对,就是烧炭自杀死的。”

    简缘:“……”

    卧槽,自杀!!!

    简缘瞪大双眼看他,道:“你、你在这间公寓里自杀的?”

    “对呀,在三楼。”烧炭哥笑得有些灿烂。

    简缘艰难地噎了口口水,忍不住问:“为、为什麽呀?”

    “我忘了耶。”烧炭哥搔了搔头,看起就像是个又傻气又天真的阳光男孩,“老实说,死後我除了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外,其他事都忘了。”

    简缘愣了愣。

    这时,始终在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的小萝莉终於开口,道:“有些鬼会因为死亡时受到某些冲击而在死後忘了生前的一些事,且随着鬼在人间愈待愈久,对於生前的记忆就会愈模糊。”

    说到这,她的眼睛转了下,看上去很是古灵精怪,道:“对了,我叫白涓涓,是这栋房子里待得最久的。”

    简缘下意识地问:“那你是怎麽死的?”

    白涓涓调皮地笑了下,“我是死在水塔里的。”

    简缘:“……”

    早知道就不问了!怎麽他们的死法一个比一个恐怖啊啊啊!

    就在简缘即将崩溃之时,白涓涓又笑着补充道:“我平日里的爱好就是顺着水管管线在房子里溜哒,今天刚好顺着水流跑到你的浴室里了,吓到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哈。”

    简缘看着她天真无邪又可爱的笑容,实在生不起气来,最後只好道:“……没、没事。”

    白涓涓脸上的笑意更甚。

    互相“认识”了之後,白涓涓等三鬼便礼貌地表示不打扰了,正要离开时,简缘又喊住他们,问道:“那个,除了你们,这栋公寓里还有没有……”

    “你想问还有没有其他鬼是吧?”曦姐友好地笑了下,道:“我在四楼,烧炭哥在三楼,小亦在五楼,涓涓在顶楼,除此之外还有一对姓颜的老夫妻在二楼,不过他们不常出来。”

    简缘无语地想,这里竟然每一层楼都有一个鬼……

    这时烧炭哥又补充道:“原先还有一个叫做郑宁的女生在一楼,最喜欢待在电梯里,不过她最近不见了。”

    简缘愣了下,突然想起刚搬进来时在电梯遇见的那个花痴鬼,忍不住问:“她去哪了?”

    烧炭哥想了想,道:“不知道,估计是投胎去了或者去到别的地方了吧。”

    简缘闻言心下一沉,心想那花痴鬼不会是那天跟着她哥哥回家了吧?!

    可是搬家後,和哥哥见面时她没觉得他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也没在他身边看到那个花癡鬼,不像是被缠上了。

    难道真的如烧炭哥说的,她是投胎去了或者去了别的地方?

    但愿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公寓里的每一个鬼都是好鬼,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大家别害怕哈~

    本文的打鬼模式就是——恶鬼交给靖哥,好鬼交给缘妹,完美!

    祝看文愉快。

    ☆、驱魔

    睡前,简缘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柏亦则坐在她对面,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天真而乖巧地看着她。

    房里色调温馨的灯光灑落在他半透明的身子上,使得他整副看似冰冷的身体显得柔和温暖了些,而他脸上的笑容又可爱柔软得让人心碎。

    简缘打定了主意要和他谈谈,於是沉默了一会後便轻声开口:“小亦,你今年几岁了?”

    柏亦闻言茫然地看着她,想了半晌才苦恼地道:“死掉的时候是七岁,今年……我不知道我今年几岁了。”

    简缘点点头,笑着说了一声“没关系”,又道:“小亦,你说你是淹死的?”

    柏亦点了点头。

    简缘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怎麽……怎麽淹死的?在哪里?”

    柏亦垂眸,神色黯然地说:“和爸妈去玩时不小心掉进河里了,然後……然後醒来时我就一直待在河边了。”

    他说到这里时微微皱了下鼻子,道:“涓涓姐说,鬼的方向感不好,鞋子掉了的鬼找不到回家的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我的鞋子掉了,被河水冲走了。”

    他耸拉着脑袋,看上去很委屈,“我走了好久、好久才回到家里,可是当我回来的时候,爸妈已经不在了。”

    “家里?”简缘愣了愣,“是这里吗?”

    柏亦点点头,道:“嗯,以前我和爸爸妈妈住在这里。”顿了下,又道:“这里离妈妈工作的地方近。”

    “妈妈在哪里工作?”

    他扁起了嘴,“我忘记了……”

    他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模样,“我连爸爸妈妈长什麽样子,叫什麽名字都忘记了……姐姐,我会不会永远都找不到爸爸妈妈?”

    他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哭音,脸上的神情很是落寞,看得简缘也觉得很难过。

    这麽小的孩子……死去後还留在人间不愿离去原因,大概就是想再见一次爸妈吧?

    简缘看了他半晌後,突然伸手轻轻覆上他半透明的脑袋,温声道:“小亦想见爸妈是吗?”

    柏亦闻言一愣,抬头看她,在她温柔专注的目光底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简缘於是笑了,“那姐姐帮你找爸妈吧。”

    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我的能力有限,我们的线索又不多,所以短时间内可能还找不到,就让我们慢慢来吧。”

    柏亦眼角挂着的泪珠终於掉了下来,像流星一般划过他的脸颊,坠落时又消失在半空中。

    他的脸上漾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似破开厚重云底的阳光,令人看了整颗心都暖洋洋的,心情也陡然好了起来。

    ……

    深夜,当城市里大半人家的灯火都熄灭之际,L市东区的夜店街却正是一片热闹。

    摇滚电音在街头巷尾轰轰作响,震得人耳膜发疼。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影落进人的眼底,使得这个世界看上去是一片朦胧而奢靡的模样。

    街角一家酒吧内此时正高朋满座,那酒吧走的是复古高雅的风格,室内昏黄的灯光投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模糊了脸部的轮廓,增添了几道神秘的阴影。

    只见店内坐了形形□□不同的人,唯一的共通点是,他们大多数人的穿着皆是贵气不凡。

    徐靖正站在酒店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他今天穿了一身神秘的黑,眉眼冷峻,目光沉凝,那通身冷硬得令人不容忽视的气息令人不由忽略了他过於年轻的面庞,即便只有一道侧脸,也引得人目不转睛。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他只是个大二的学生,只知道他是个气质冷冽霸道的男人。

    极具吸引力。

    就在店内的女人们暗暗地打量着他时,他突然推开大门走了进来,脚步沉稳地朝吧台走去。

    只见吧台前同样坐了几个男男女女,不过此时略微嘈杂的声音显示,有人正在争吵。

    那是个挺着啤酒肚、已然喝得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正举着酒杯骚扰旁边的女客人,“小妞,你就陪爷喝一杯吧?爷请你喝啊,趁着爷今天心情好……”

    被他骚扰的女人显然已经很不耐烦,当下也十分不客气地打掉他不断伸过来的手,怒道:“大叔,我已经说了不要!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吗?要发酒疯回家去,再骚扰我的话我可叫警察来了!”

    那中年男人看着被她打红了手背,又听她威胁说要叫警察来,原本醉得有些混沌的眼神立即染上了一层戾气。

    他瞬间变了脸,抬手一把揪住女客人的头,呛道:“你这臭女人说什麽?要叫警察来?行啊,你去叫啊,去啊!”

    他手上的力道极重,扯得女客人疼得瞬间飙泪,不停地试图扳开他的手挣扎着,“放开!快给我放开!”

    女客人的朋友见状也赶紧上来帮忙,却被那男人一把挥开,狼狈地倒在地上。

    酒吧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中年男人依旧扯着那女人的头发,满脸横肉,嚣张道:“你这女人简直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看爷今天怎麽教训你!”

    说完,他高高地扬起了手,就要朝女客人的脸上挥过去。

    在一片惊呼声中,他的手被人生生地拦截在半空中。

    握着他手的人手劲极大,捏得他痛呼一声,当下怒气冲冲地朝一旁看去:“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话到一半,目光对上一双冷厉的深灰色眸子,那双眼睛里的幽冷厉色令他瞬间噤了声。

    一股寒凉彷佛透过那双眼爬进了他的灵魂深处,身子忍不住抖上一抖。

    徐靖冷眼看他,沉声道:“放开她。”

    男人几乎受不住他的目光,闻言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女人的头发。

    待徐靖也放开他後,他立即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灰溜溜地奔出了酒吧。

    “谢谢你……”

    一道略带羞怯的声音响起,当徐靖扭头看去时,就见和他说话的正是方才被那男人扯住头发的女客人。

    他闻言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接着便跟着走出了酒吧,消失在门口。

    酒吧旁的一条暗巷里,方才那在酒吧内发酒疯的中年男人正沿着巷子一路歪歪斜斜地走着,面上犹带戾气,嘴里也愤愤地骂着一连串不堪入耳的粗话。

    就在这时,一道冷酷低沉的声音突然喊住了他:“大叔,你东西掉了。”

    中年男人闻言下意识回过头去,还来不及看清来人,一个带着强劲气流的巴掌已朝他面上拍了过来,重重地印在他的额前。

    只听“啪——”的一声,男人被那一巴掌打得踉跄几步往後倒在地上,同时间,一团黑气也被那道掌风逼了出来,从他的头顶与肩膀处钻出,缓缓地凝聚在一起。

    徐靖冷淡地看着那团黑气,扳了下手指,道:“劝你安分点,等会才不会那麽痛苦。”

    只见那黑气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听见他的话犹疑了下,道:“你是谁?是鬼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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