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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所以他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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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顾容的那一瞬间,我像看到纠葛多年不见的爱人一般,所有情绪都汹涌而来。

    他什么都不曾改变,而我,已经遍体鳞伤,满目疮痍。

    “顾容!”是柏林大喝一声,“你还敢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小离弄成什么样子,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柏林为我打过顾容的,我虽没亲眼见到,但也听她说了。她是一个我真正的朋友,有她在,我心足矣,而我妈呢,也放心了。

    柏林的影子一下窜上去,往前狠力推了顾容一把,他的身体只是轻微晃了一下,并未大动,而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是在确认我现在的情绪吗?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他是不是应该满意?

    我想应该是满意的吧,就像柏林说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而对这一切的后果,他是乐见所成。

    可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对他太过偏执,他又怎么会有摧毁一切的能力?

    又有什么理由?

    他是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最终那个人,但我,就是给他造成这一切后果机会的人。

    我妈常跟我说,一切问题的出现总是有原因的,别一味地把责任归咎在别人那里,好好反省自己,只有自省,你才不会有过多的怨恨,这今后的日子才能得已继续过下去。

    在刚刚我妈临走前,她轻轻跟我说了一句话:“放下执念。”

    放下执念……

    其实我妈才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哪怕我在她面前再怎么伪装。

    她是我真正的亲娘。

    若想以后安生,唯有放下顾容。

    这是我刚刚才明白的道理。

    看着柏林闹,郝休未阻止,而跟随我们一起过来的监狱警察也没有插手。

    “柏林。”我唤了她一声,她回头看着我,我朝她微微点头,她眉头紧蹙地看着我。

    然后我将视线重新落在顾容身上,并向他走过去。

    原来,现在的靠近,也不会让我再心跳加速,竟是这般的平静无波。

    “不知道顾先生过来是有什么事?”我淡淡地问他。

    他眸色仍然未有改变,只是静静静地看我。

    这人就是这样,在任何事面前,他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尤其是他不想让你知道的,就算你把他的身子剖开,也未必能见到什么。

    两秒后,他仍然未出声,我依然淡漠地说:“既然您不说话,那就请自便吧,我还要处理我妈的后事,希望不要打扰到我。您应该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时间非常宝贵。”

    真的很宝贵,就连过夜都不能。

    我妈后事的事,就全交给郝休帮我办了,我没有任何能力。

    这事办得真快,就因为太快,柏林哭的眼睛都肿了,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而我呢,必须要在重返监狱前看着我妈的事办完。

    庆幸郝休是个有钱人,也有路子,这事对他来说没什么难的,终于在天黑之前,我妈入了土。

    这过程当中,有很多让我差点奔溃的地方,比如进火葬场的那一刻,比如进墓园的那一刻,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妈永远地离开我了,不是好玩儿的,是真的,永远地离开了。

    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我妈这个人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真相,我却不得不接受。

    人能活在这个世上,就注定会有一死,然而死有很多种,我妈的离开,让我有太多的遗憾。

    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我陪她的时间太少太少。

    在她弥留之际,她在病房,而我在监狱。

    事情发生之后,不是你怎样后悔就能改变的。也不能怪任何人,只有怪自己,真的只能怪自己。

    “纪小离,天黑了,我们走吧。”

    这是监狱警察的职责所在,但声音明显缓和了许子。

    柏林又哽咽起来:“你们就不能让她过一夜吗?这是多大的事啊。”

    他们只能抱歉:“不好意思。”

    能让我回来,看我妈最后一眼,把我妈的事完整地处理好,法律也是讲了人情的。

    我再没什么多的要求了,只会心存感激。

    利用这个机会,柏林跟郝休轮番地交待我,嘱咐我,回去后千万别乱想,不然我妈会担心的,还说她会在天堂上看着我,如果我过得不好,她一定能看得到。

    我知道,他们就怕我想不开。

    这世上,我妈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连她都不在了,而我又身陷牢狱,想不开也很正常。

    可我不会,我并不是一个人,我要代我妈好好地活着,活得漂漂亮亮的。

    回去的时候,我看到顾容了,不,确切地说,是他的车。

    他的车我认识,虽然不是经常坐,但每次从他家门口经过,我总是能看到,而且在公司的时候,我们俩的车位是在一起的,那是固定的。

    我想,他应该在里面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到医院去,而且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还跟到这边来,可能就是想确认我会不会成为逃犯吧。

    成为逃犯后,我的罪行会更严重,出来就更难了。

    我当然不会那么愚蠢。

    后来的事情发展的就有点快了,就在我在监狱里的第三个月的时候,我被无罪释放了。

    就跟玩了一场游戏一样。

    莫名其妙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

    接我出狱的人是柏林,她一把抱紧我:“终于没事了,谢天谢地。”

    “郝休呢?”我问。

    按说,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应该会过来。

    柏林笑说:“知道你今天出来,他去给你买衣服了,说要好好洗洗身上的晦气。”

    我低头一看,还是我进去的那一套。

    听说,出来后,所有带进去的东西都不要了,把自己洗干净,重新开始。

    我轻轻点头笑笑。

    又认真地问她:“你们做了什么,我会这么快被放出来?”

    柏林看我一眼,皱起了眉:“不是我,是小郝总。但其实说来也奇怪,顾容的要求是,只要百川愿意跟千盛合作,你就安全了。”

    这两家公司是死对头,从没可能合作,现在却为我破了这个例。

    “那利润呢?”我不禁问。

    柏林耸肩:“还是你敏感,顾容太坑了,他八我们二。”

    “呵,这叫什么合作?”我蹙眉。

    柏林叹气:“还好不是零,如果顾容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为了能让你出来,小郝总还是会答应。这次,小郝总真是太仗义了。对了小离,这次你是不是要来百川上班,帮着小郝总一起?”

    似乎,这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我没有任何疑虑地点头,也不可能摇头。

    到达洗浴中心的时候,郝休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他穿的倒是挺正式的,居然是西装。

    柏林故意道:“哟小郝总,不就是吃顿便饭嘛,你搞得跟商务谈判似的。”

    郝休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出声道:“今天可比商务谈判重要多了。”

    然后视线移向我,递给我他手上的袋子:“根据柏林提供的尺码买的,不合适的话你找她。”

    然后朝我笑了起来。

    能看到朋友的笑,真好。

    从我进去到出来,真是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们笑了。

    洗完澡吃过饭,郝休就跟柏林去了公司,而我,则去了我妈那里。

    一个月了,自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

    “妈,这回我是真回来了,放心吧。”

    有千言万语在心里,我不知道要怎么跟我妈说,一开口就全化作泪水。

    这世上,我不愧对任何人,唯有对我妈,我有太多的遗憾。

    离开墓园,我先去了别墅,这里其实是顾容的房子,虽然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虽然离婚协议上明确是我的财产。

    但它毕竟是顾容花钱买的。

    不是我棍气,也不是我矫情,更不是我害怕住在同一个别墅区,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只是不想,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中间还有套他花钱买的房子。

    以前,就算我们没有感情,我也想有个孩子维系我们之间的关系。但现在,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因为那里面,曾经有他的影子,有他的痕迹,可以说,无论是楼上还是楼下,厨房或卫生间,只有我眼睛掠过的地方,肯定就会有他的东西浮现。

    既然已经结束,那就离有他的地方远一点。

    这次过来,不是要悲悯回忆些什么,而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搬走。

    虽然生活的时间不长,我也添置了不少东西,但能带走的不过是我的生活用品而已。

    全部收拾完,当我再次回头看着这个我跟顾容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再也没有我的半点痕迹,我终于满意了。

    扬着唇,关门离开。

    看着手里的钥匙,属于这个房子的钥匙,以后就要永久地封存了。

    我妈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永远不会变的家。

    靠在沙发上,我拿着自己的手机,荡呀荡的。

    柏林把手机给我的时候就跟我说了:“因为不知道怎么应付你那些朋友,所以我直接关机了,然后留了语音,回去后你慢慢听吧。”

    果然,留言给我的都是不知道我出事的人,比如桂林跟小飞,还有姜越,这小子急得要报警,还有禹川。

    禹川,真是好久都没联系了,他当然想不到我出了这么大事。

    另外,还有云希和她妈也给我留过,她们倒是没说什么,只说如果我回去,记得去他们家,要给我做好吃的。

    忽然,手机叮地一声响,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几个月不接触手机,这么熟悉的短信声居然变得如此陌生了。

    我打开一看,居然是顾容发来的。

    “明天上午到公司来办理离职手续。”

    嗯,看来,他已经知道我出狱了。

    我快速地回了一个OK的手势,连字都懒得打。

    其实写字跟发符号,心态是不一样的。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发一个这样的手势过去,就是一种疏离又恰到好处的表示。

    不一会儿,刘研给我打来电话,连多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直接就让我去市一院,说郝总,也就是郝休的父亲快不行了。

    他父亲已经病成这样了,我怎么没听他说起过呢?就算是柏林,她今天也没跟我提啊。

    顾不得其他,我连忙开车赶过去,他的状态居然跟我妈快要走的时候差不多,我不禁心里狠狠一震,不自觉地看向郝休,他一脸的痛苦。

    刘研拉着我,轻轻在我耳边说:“小郝说你才回来,不让我告诉你,我是偷偷跟你说的。”

    听了这话,我当时心里是有些难受的。

    他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郝休看到我,怔了一下,然后看向刘研,马上面露不悦,我赶紧道:“你别怪她,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正好郝总也看到我了,微笑着向我伸了伸手。

    我看了郝休一眼,连忙走过去,坐在他床边:“郝总。”

    他慈祥地点点头,声音极小地跟我说:“瞧我这一口气吊着,就等着你来呢。”

    一句说的,立刻,我的眼泪涌出来。

    不过是他曾经很器重的员工而已,居然受到他这么重的待遇。

    我微笑,紧紧握着他的手:“您想说什么,我都听着呢。”

    他又点头:“这次我是真不行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我真怕自己辛苦创下的基业毁在他的手里。”

    “其实小郝总做的挺好的。”

    他笑笑:“那是因为我总是拿你鞭策他。”

    嗯?是这样?我心里过了一下。

    “小离啊。”郝总拍拍我的手,“以后我就把公司交给这个混小子了,你帮我好好看着他。”

    我咬了咬唇,郑重点头应道:“好,我一定竭尽全能。”

    最后,所有人都出去了,只有他们父子俩。

    单独的时间并不长,郝休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红红的,我知道,他的父亲走了。

    这种失去亲人的感受我才体会过。

    上前,只是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其实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没有一点作用,真的。

    郝休伸手拥住我,我感觉到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在压抑的抽泣。

    听说,郝休的母亲早就卧病在床,现在老伴离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

    唉,好好的一个家,亲人的一次离开,将会带来无穷尽的悲伤。

    “我来处理我爸的事,小离,你能不能去我家陪陪我妈?”郝休提出这个要求时,看得出来,他有些担心我会不答应。

    我连忙点头:“好,我马上就过去。”

    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原来郝休并不是跟父母住在一起,他们已经分开住了。

    而郝休的母亲现在生病,郝休一边忙于公司的事,一边还要照顾父亲,请了一个阿姨在家。

    我进去的时候,阿姨正端着盘子在哭。

    看到我,稍微愣了一下她就反应过来了,看来是郝休在我来之前已经打过招呼:“是纪小姐吧,快来。”

    我笑着跟她打招呼。

    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好像是一小碗银耳红枣,似乎动都没动过。

    不禁问道:“她没胃口吗?”

    阿姨又是哭:“已经这样子好几天了,你说我们虽非亲非故的,可年纪都差不多,看着可怜哪。”

    我安慰了她几句后,端着碗上去了。

    丈夫危在旦夕,自己身体又在生病,吃不下东西很正常。

    可我没想到,她看到我,怔了一下后就像跟我有仇一样,把枕头往我跟前一丢:“滚!”

    毫不夸张地说,是歇斯底里的一声哪。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见我还那么高兴呢,怎么这次?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很差吗?可总感觉有点不太像。

    幸好我眼明腿快,不然这碗极俱营养的银耳羹就彻底报废了。

    我以为接下来会再有东西砸过来,时刻做好准备,但紧接着就是郝休的母亲悲痛哭泣的声音。

    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她一边哭一边说着我难以置信的话:“刚才他们给我打电话,说老郝死了。哈哈,死的好啊,死的好,早就该死了。”

    我不禁心里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上次郝总住院我去看望时,郝休的母亲对他还很着急担心呢,丝毫没看出他们夫妻出现了什么问题,怎么这次?

    居然还说死得好。

    那眼神明明是怨恨的,他们这个家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好这时,郝休给我打电话,我连忙到一边接起来,他问我:“我听阿姨说,我妈又没吃饭,现在还在闹情绪吗?”

    我看了一眼他妈,他妈知道我在跟谁打电话,眼睛死死盯着我,好像在警告我,如果把她刚才的行为告诉给郝休,那等下就有我好看的。

    我连忙跟他说:“没事,她已经好多了,我正把东西端上来,一会让她吃点儿,你别担心了,好好处理那边的事。”

    挂了电话后,我看到他妈一下耷拉了肩膀,歪着身子靠在床头,那样子,看着真是让人心疼,仿佛有万般的痛苦压着她,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我轻轻地,小心地走过去,刚要试着跟她说话,她居然先开口了:“坐吧,东西先放着,我等会儿吃。”

    看她情绪就这么突然稳定,我还有点震惊,不过很快就过去坐在她旁边:“阿姨,我知道郝总的事让你难过,我能体会这种心情。因为一个多月前,我刚失去我唯一的母亲。如果你信任我,可以跟我说说话。”

    听我说了这个,她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情绪也因为这而转好更多,倒是有些蹙眉:“你母亲去世了?”

    我抿唇点着头。

    她叹息一声:“人总有这一天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嗯,也希望阿姨能看开些。”

    她终于朝我扯了一下唇:“会的。纪小姐,以后你能常来看我吗?”

    我对她突然的变化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点头:“当然啦。”

    然后她又问了我工作的情况。

    听说我要重新回到百川上班,她默了下,而后问我:“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低头笑了笑,感觉她就像一个母亲一样在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是没什么顾虑就直接说了:“其实郝总跟小郝总对我都挺好的,而且我现在正好也没工作。对于能再次回到这边,我真的非常感谢他们,我一定会尽心做好这份工作的。”

    郝休的母亲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

    只是她说的那句话总让我感觉话里有话,却又没有理由再问她。她说:“希望一切都好吧。”

    晚上我就在这陪着她了,她身体真的很弱,直到她想大小便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她都不能自理。

    下床当然更成问题。

    郝休是半夜过来的,看了一眼他妈,又问了她的情况后,就匆忙又走了。

    临到门口,我追出去:“小郝总,你自己多照顾自己。”

    父亲刚离世,母亲又是这样,他还有公司,真是太累了。

    他回头,勉强朝我挤出一点笑,可那笑里全是疲惫,说:“我只希望你能早点过来帮我。”

    说完,他就离开了。

    本来说第二天早上就去顾容公司把离职手续办了的,但没想到,郝休的母亲突然昏迷,真的差点把我吓死。

    等处理好一切都已经中午了。

    一直等她母亲状态全部稳定,我才敢离开。

    赶到千盛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顾容正在开会。

    前台的朱亚打了于成的电话,问会议什么时候结束,同时他也知道是我过来了。

    出来的时候只有于成一个人,我以为他是来给我办理离职手续的,可他不是,只是告诉我,这个会议保守起见,估计还有一个小时。

    可我觉得,以顾容的性子,以他以前对待我的经验来看,即便一个小时能结束的会议,他可能会用两个小时。

    就因为我迟到到了。

    对此,我倒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一个小时后,他们的会议居然结束了,我正诧异难道是顾容转性了时,他就直接走到我面前,冲我说:“先等一会儿,我有个重要事情要跟于成讨论。”

    瞧他样子,不像是要让我等很久的样子,况且,我们已经离婚了,他没必要故意吊着我不放。

    只是,我还是高看他的人品了。

    他们两人的讨论,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朱亚下班都没结束。

    朱亚很不好意思,跟我说:“最近公司是比较忙,他们这个样子也是时有发生,你再等等,应该一会儿就好了。”

    果然如她说的,没过一会儿,就见于成捏着太阳血出来了,看到我,恍然一惊,赶紧说:“哦,快进去吧。”

    多余的话再没有,也没了往日的嘻皮笑脸。

    人哪,大部分还是现实的。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心态已经非常好了。在经历了这么多后,再没有一些正常的心态,那我对自己也真是没话说了。

    听到动静,顾容只是抬眸看了我一眼。我直接走到他跟前,说:“如果您忙好了,就请帮我把字签了吧。”

    手上的离职手续同时递到他跟前。

    这是刚刚在等他的时候,我去人事部办理的。

    于成应该跟她们说了,所以她们也早就准备好手续,我去了之后就把东西给我了,现在只要顾容签字,我就不再是千盛的员工。

    我是把离职手续直接覆盖在他眼前的文件之上的,所以他不得不看到这个文件。

    顾容睨了一眼,而后抬头看我,淡漠地开口,却是问:“这是你的离职手续,让我签字的?”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奇怪,可我还是回答:“是的。”

    我没想到自己在等了他三四个小时后,情绪还能这么稳定的。

    他挑了挑眉,这回是直直地盯着我:“我以为你还想继续在这干。”

    顿了顿,他敲了敲手指,故做思考:“记得,我是让你今天早上来办离职手续的。请问纪小姐,现在是什么时候?”

    所以,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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