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安静优雅的餐厅。

    钢琴声流转, 乐橙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宋祁言。

    她笑眯眯的问：“宋先生怎么有空请我吃午饭呢？而且还是亲自来我家接我？”

    说到这里, 她眨眨眼, 娇俏：“难不成……是因为比赛的事情？”

    乐橙感慨宋祁言消息还挺灵通的, 上午才发生的事儿，他竟然立刻就知道了。

    宋祁言抬眼看着乐橙, 小姑娘情绪似乎没怎么受到影响，笑眯眯的小脸儿还是那么好看。

    他抬手捏了乐橙的脸蛋儿一下。

    乐橙嘟嘴：“你这是干嘛啊！”

    宋祁言：“看你可爱！”

    乐橙觉得这样的夸奖并没有让她很满意。不过宋先生能说出好听的夸奖之言, 也挺不容易了。

    宋祁言微笑：“柠檬台的比赛, 你不用放在心里，打了我左脸的人, 我向来都会直接给人打瘫痪。”

    乐橙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她怎么不知道宋祁言这么幽默呢！

    她视线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小手儿慢慢的挪动，盖住了他的大手，娇声：“那么我要怎么感谢你？……以身相许？”

    宋祁言反手握住了乐橙的小手儿，他眸光深沉难懂，盯紧了乐橙, 意味深长：“我就知道你一直觊觎我的美色。”

    乐橙：“你臭美！”

    谁要觊觎他啊！

    他觊觎她还差不多呢！

    乐橙小手儿悄悄的扣了扣她的手心, 低声：“这么算来，我倒是希望以后柠檬台这样的事儿多一点。这样我们宋总才可以英雄救美。而且也可以知道你喜欢我喜欢的要死要死呢！”

    宋祁言嘴角动了动, 微笑：“哦，原来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

    乐橙点头。很认真：“对呀！”

    她娇声：“难道不是么？”

    宋祁言作势想了想, 意味深长的看她, 也不说话。

    乐橙感慨, 宋祁言真的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不过他这样倒是挺好的，恰到好处。

    “下午陪我回信江吧？”

    宋祁言开口说道。

    乐橙倒是无所谓的，她本来也没什么事儿。

    家里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希望她能出来散散心。

    “可是你肯定是要办公的啊！我一个人很闷怎么办？”

    宋祁言低头笑，他说：“总归……不会让你闷着的。”

    宋祁言其实也没什么哄女朋友的经验，他压根就没有过女朋友。不过既然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他总归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也不会让她难过。小姑娘性格其实很倨傲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定心里多么难受呢！

    他不知道用的方法对不对，但是总归和她在一起，她应该会高兴的吧？

    “哎呀！”乐橙看着掉到裙子上的菜叶儿，欲哭无泪。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裙子啊，油渍好显眼的。

    乐橙怅然望天。

    宋祁言将纸巾递给她：“没事儿，我记得餐厅楼下有D&G。等一下直接去买一件好了。”

    乐橙丧丧脸：“今天对我来说果然不是什么好日子。”

    “瞎说什么。和我在一起，似乎每一天都是好日子吧？”宋祁言扬了扬眉。

    乐橙：“……”

    有点服气这厮吹牛逼的能力！

    乐橙这边因为一件衣服不高兴，早就将之前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可是她这边不当回事儿，其他人却忙不迭了。

    柠檬台还真不知道信江怎么突然间就发飙了。要知道，信江旗下各个公司在柠檬台投放的广告几乎占全部广告商营业额的五分之一了。

    信江如果抽掉广告投放，相当于广告部少了五分之一的利润。

    别说五分之一，就是十五分之一，台里都得发飙的，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柠檬台广告部现在是一团乱，只不懂怎么就天降一口大锅。

    这锅啪嗒一下砸脑袋上，面前一团漆黑，摸不着头脑了。

    以他们的综艺节目水上总动员为例，按照当时的广告商合约，他们的收视率是要达到1.3以上，才算是合格。如果连续三周达不到，广告商是有权利撤资的。

    而基本上只要签订了一季的合约，很少有人会死卡着这个1.3。如果差不多，他们也就不计较了。毕竟谁也不想和电视台闹的难看。

    早些年还有些电视台会买收视率让数据好看，但是这些年大家也都默认了这点，很多人也就不扯这个遮羞布了。毕竟买收视率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儿。

    再说了，1.2和1.3区别真没有那么大。

    这几乎是行业内的潜规则。

    可是现在信江恰恰是抓着这个提出撤资。

    而相较于其他广告时段的投放，这些本来一年一续约，而现在已经是十月末，马上面临谈下一年广告的事情。他们这个时候提出抽掉广告，摆明了明年不跟你玩儿了。

    这是啥！

    白花花的钱啊！

    广告部的老大本来就秃顶，这下更是头发都揪掉了一多半。

    他在办公室砸了桌子，暴跳如雷，可是信江集团人家根本拒绝跟他们做任何沟通。他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再不解，心里也是明白，肯定是得罪人了。

    而且是得罪大人物了，不然人家会这么跟你玩儿？

    毕竟现在敢直接跟电视台掰掉的，也没几家啊！

    而且信江的能量在，很多都是连锁反应，如果信江彻底将所有广告都撤掉，投放在其他卫视。那么难保不会有人跟风。毕竟信江还算是龙头老大，又是老牌企业，与他们抱团的也不少。

    他们现在只看到五分之一。

    说不定明年就是八分之一、十分之一了。

    “头儿，我约了信江那边，他们根本不理我们啊！”当老大的狂躁，当下属的也不好混：“我觉得按照咱们的级别很难联系到他们缓和关系了，我总觉得事儿肯定是最近的。不然怎么就这么突然啊！”

    “咣当！”文件就这么砸了出来：“我不知道啊！问题是现在上面把这事儿压我们身上，我们能不处理吗？妈的，让我知道是哪个倒霉东西牵连我，我干死他！”

    好端端的，他这绝对是被粘包了，绝对是！

    不过能坐到这个位置，总归不是傻逼，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昨天台里有什么决定吗？”

    还是得从内部入手，找到根源才好和人家谈，不然信江一听到是他们，一番太极挂电话，根本还不谈啊！

    “好像也没有啊！”

    “老大老大！”另一个下属连跑带颠儿的，他本来就胖，肥肉都颤。他是靠关系进入电视台的，也不是那种有心计的，很多人都不待见他，不过还是凭借强硬的关系给塞到了广告部这边打鱼。

    他一贯都是安静如鸡的，今天却突然冒出来了。

    “有事儿说话没事儿出去，没看我这边正忙着呢吗？现在都焦头烂额了，刚才陈副台电话都直接打过来了，差点给我骂死。你们不能分忧还捣乱是吧？”

    他们广告部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不过陈副台都联系不上信江的人，他们怎么办？

    “不是，我正事儿，我可能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秃顶主管呼啦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事儿！”

    小胖子深深喘息，小心翼翼给门关上，说：“那个我表哥是常悦娱乐的副总。我刚才软磨硬泡，从他那边知道一个消息。这次的事儿，咱们可能是被季东阳牵连的。”

    主管：“啥？”

    他还没有功夫震惊小胖子的表哥是谁，立刻问：“季东阳？他怎么牵连咱们了？”

    也不怪他不知道，他们虽然都是电视台，但是他是广告部的，和台里其他的一些制作部门不搭边儿。而且他们广告部因为最能盈利，从来都是眼高于顶的。

    很少关注其他。又不是热门节目，自然没注意。

    小胖子：“就蒋晗，我听说，那个蒋晗是信江宋云涵总监她那个一直不露面的儿子……”

    主管：“啥？”

    小胖子：“蒋晗是信江宋总的亲外甥啊！昨天就第二制作部他们搞的那个益智类节目，蒋晗和季东阳起冲突了。当时在后台，蒋晗还打了季东阳咧。”

    主管：“啥？”

    他吞咽：“你咋知道？”

    小胖子：“我昨晚顺路送迟教授回家的时候听说的。”

    主管：“……”

    尼玛，这小胖子的交友圈迷之神秘，他竟然没发现，他们广告部还有这样一个背景深厚的扫地僧啊！

    “你继续说！”

    “昨天不知道为啥，蒋晗和季东阳起了冲突，然后季东阳好像就迁怒在一边儿围观的参赛选手明乐橙了。昨晚还逼着他们将明乐橙搞下去。节目组为了权衡关系，就同意了。当时迟教授还和许策划吵了起来。不过没赢。这不，今天这边儿刚通知明乐橙，还没有半个小时，咱们广告部就出问题了。我听我表哥说，信江放出风声了，不搞死季东阳算他们信江是废物。”

    小胖子一口气说完，总结：“咱们还是被他们牵连了。”

    主管挠一挠自己本就不多的头发，深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许策划这傻逼跟我一起进台里。整天跟我比，现在他妈还敢牵连我。”

    他二话不说，直接冲到了二十三楼，二十三楼正在做复赛第二场的准备工作。

    现场气压很低。昨天的事情让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

    秃顶主管一进来就看到许策划正在试图说服迟教授：“你就听我的，这事儿我是负责人，我得为节目负责。我工作二十来年，什么时候决定错了？如果牺牲一个参赛选手可以，那何乐而不为？明乐橙算什么……啊！”

    许策划被一拳头揍在脸上，他本来就瘦，啪嗒一下摔地上了。

    “你你你！你干啥！”

    广告部这位仁兄也不管那些了，给人骑在身下，噼里啪啦几拳，现场一片混乱。

    只是广告部向来都是横着走，可没人上来拉，生怕被揍了还白揍！

    “你个不要脸的，真是妄称读书人。你说你这么下三滥是跟谁学的？再说，你缺德就缺德，你好好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儿在搞小动作不行吗？你个没脑子的，你就会牵连我们广告部。”

    最后还是陈副台长过来才给人拉开。

    精瘦的老头儿实在是对这些人很无奈。

    不过广告部人家有理啊！

    一通跳脚，许策划被送到医院，暂时不能出现在这个节目了。

    陈副台长看着广告部主管那个秃顶，无奈：“你这打人有什么用啊！还是来实在的。”

    只是秃顶这位主儿也不傻，他低声嘿嘿笑：“我这是做给信江看呢！不然怎么表达我们的态度？再说，您不想想，蒋晗和季东阳干起来，他们针对季东阳就好。针对咱们干啥？我琢磨，这其中可能有明乐橙什么事儿。针对咱们台里，可更像是为明乐橙出气了。”

    他在广告部做这么多年主管，可不是虚的。

    几乎是一下子就看到了本质。

    陈副台长：“你暂时先别急，我们家小智和信江的宋总是高中同学，我让她去堵宋祁言了。听说他经常在广茂顶层吃午饭。到时候好好打听一下。”

    秃顶：“副台，我就知道还是您对我最好！”

    而此时，陈副台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小智？……啥？你说什么！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老人家有点受不住要昏倒的样子。

    秃顶赶紧扶着陈副台，免得他摔了。

    “副台，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哎呦喂这脸色难看的。

    陈副台：“昨天那个明乐橙，她是……宋祁言的女朋友。”

    “哈？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