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会在7月30日星期天凌晨2点发布。 (3)
病率师躬将所获荤允之士,约轻赍,绝大幕,涉获单于章渠,以诛北车耆……”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那些辉煌的、热血的、无奈的、以及无可挽回的过往,都随着那个古怪盒子里冒出的平淡无奇的声音,被宣布已冲散在遥远时光的洪流中,被掩埋在经久岁月的风沙里了。
这里,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时代……
家不成家,国不复国。
……
随着纪录片继续讲解汉朝历史,霍去病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阴暗和寒冷中。
许涵目睹了地瓜先生的“发病过程”,心脏砰砰直跳。
眼见此时的地瓜先生老实的好像一个假人,许涵瞬间有点心虚和后怕起来。
刚才他好像……骂得太狠了。
这只地瓜可是个真精神病啊,万一刚才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暴走拿刀把他给砍了,那他也不算犯法啊。(注)
许涵想想,一头冷汗就哗啦啦下来了。
他不顾肩膀的疼痛,默默抱着笔记本电脑,远离了霍去病数尺,觉得退到了安全距离,又找来一瓶红花油,在客厅的餐桌旁坐下。
见那只地瓜现在暂时处于安静发愣的状态,许涵打算先不管他了,先给自己疗伤再说。
解开睡衣扣子,许涵观察起自己受伤的肩膀。只见左肩现在已经肿了起来,青紫了一小片,许涵抽了一口气,无奈的去卫生间给自己弄了条冷毛巾冷敷消肿,之后又开始忍着疼痛给自己揉伤处。
过了大概一小时,处理完伤痛的许涵伸脖子瞄了瞄地瓜先生,见他仍然呆呆坐着看电视,没有再次暴起的征兆,许涵才小心翼翼拿起扫把和撮箕,将地瓜先生刚才砸碎的玻璃杯渣子给清扫干净。
这尼玛……每天和定时炸、弹生活在一起,也是很恐怖的啊有木有……肩膀还很痛啊
呜呜呜~~~TAT
许涵越想越后怕,他决定今天继续把自己的卧室让给地瓜先生睡,希望他睡的舒服点,下次发病暴走时念个自己的好,别一冲动把自己给砍了。
此时纪录片里正播讲着汉朝的衰败,黄巾起义直接推动着东汉政权走向灭亡。
许涵扫完地,躲在一边偷偷地瞅地瓜先生,想看看他现在还是不是刚才那副魂不守舍的呆相。
然而,当他看清地瓜先生的脸时,心里“噗通”一跳:
这货脸上的……那个……是眼泪?
眼下天色已接近黄昏,橙金色的夕阳再也无力照亮室内。昏黄的光线将霍去病半个身体隐匿在阴影中,那两行眼泪却在残阳中闪着微微的光。
原本许涵看着地面上被玻璃杯砸出的坑,勾起的那点儿火气,在瞧见地瓜先生脸上的眼泪时,彻底销声匿迹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得了精神病也不是他的错啊……
这得多伤心,一个大男人才会偷偷的躲着哭啊……
看来地瓜先生不仅仅是在用生命Cosplay啊,他绝对是在用灵魂Cosplay啊……
许涵望着独自一人默默流泪的霍去病,心里忽然觉得他也很可怜,于是,就主动在心中悄悄地将今天下午发生的惊险和不愉快给涂了个干净。
好吧,哥决定原谅你了。
这晚,直到临睡前,许涵和霍去病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许小胖子自知下午怼地瓜先生的时候,语气过重,进入战战兢兢的反省模式。
而地瓜先生则像丢了魂,除了看电视时眼中偶尔有光彩闪动,其他时候都像个没有生命的大型木偶。
许涵将神游太虚的地瓜木偶伺候进卧室去睡觉后,才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重重喘了口气。
许涵抹了把脸,脱力地心想:这日子真心忒艰难了,不但要像照顾个大爷一样照顾这位精神病先生,还得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自虐的也是没谁了。
许涵在心中不停呼唤表姨一家的悲催情绪中,缓缓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接二连三的乱七八糟的梦境,使许涵睡得很不踏实。
沙发是老式的那种款,用的时间长了,表面凹凸不平。偶尔睡个一天还能凑合,连着睡两天,就会觉得肩颈绷的难受。
在沙发上和烙饼似的滚了又滚,许涵没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大概是晚上那顿吃的太咸,许涵嗓子发干。
躺着挣扎了两、三分钟还没能再次入睡,许涵决定起来倒杯水喝,润润喉咙。
现在墙上的挂钟指的是凌晨两点半,正是人们睡的最熟的时候。
许涵懒得开灯,干脆摸黑走到餐桌旁,借着皎洁的月光,拿起桌上的热水瓶往杯子里倒水。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极其细微的响动声。
许涵的警觉性很高,他已觉得这声响不太对劲。他没敢动,端着杯子竖起耳朵细听,就在他专心聆听的时候……
客厅的大门缓缓开了。有一阵阵透着森冷寒意的阴风从门口扑面而来。
虽然门外的人已经尽量小心拉开大门,但这屋子是老装修,大门用了好几年,门上的螺丝早已没了油,就算手脚再轻,开门时仍然会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嘎”声。
这吱嘎声,在夜里显得尤其突兀。
三个黑影从半开的大门依次溜了进来,三把短刀在黑暗中泛着寒冷的青光。
许涵愣在原地寒毛直竖,不用多想,他已断定这三人是半夜想要入室行窃的小偷。
大概是被眼下的场景惊到了,许涵感觉喉咙好像有人卡着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求助。
那三人一进到屋里,立马就注意到有人站在客厅靠窗的桌子旁。
他们与屋主在客厅撞了个正着。
三个小偷大概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倒霉情况,当即在原地愣了几秒。
之后,这三人估计是想破罐子破摔,连躲藏遮掩都懒得搞了,直接举着刀就朝许涵穷凶极恶地扑了过来。
许涵头脑放空,双脚就和灌了铅似的无法动弹一下。
心中“咯噔”一下,只一个念头:
——完了!我命休矣!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文中许涵提到精神病拿刀砍人不犯法的问题在这里澄清一下:
我国《刑法》第十八条 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
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
所以精神病杀人、伤人并不是不需要负刑事责任,文中之所以这么写是为了表现一个普通小老百姓的随意吐槽写的。大家都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宝宝哦~
☆、初显身手
许涵怔忪地望着面露狰狞,手持匕首朝他相继扑来的三个歹徒,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闪着寒光的刀尖已经向他腹部刺来。
许涵倒抽一股冷气,仿佛呼吸都停止了。
在这一刻,许涵所有的感官像被冻住一般失去了功能。
凶徒们血红的眼睛停留在他的眼前,那样残忍,却那样清晰。触目所及的所有画面顿时都切换成慢镜头,告诫着他死亡已降临。
许涵知道,这将是他死前,对人间留下的最后印象。
不是家人的哭泣,不是朋友的陪伴,更不是爱侣的呢喃呼唤……而是死神残酷的微笑。
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据说人在临死前,生前所经历的事情都会像倒带一样,在脑海中轮番闪过。
许涵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他只是想起来今天下午和那只地瓜大吵了一架,自己还被他给误伤了肩膀。然后,他看到了那位行为和精神都明显很异常的男人,无声的流泪。
许涵此时脑中的印象,奇异的停留在看见霍去病眼泪的那一刻。
现在,一切都将终结的这一刻。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许涵甚至都来不及感到恐惧。
看着那锋利的刀尖即将刺入自己的腹部,许涵本能地想要闭眼。
恍惚之间,许涵见到卧室的门骤然大开。
接着,经过耳边的风猛然变得凌厉起来,如刀锋般划过脸庞。许涵甚至感觉那劲风刮过皮肤时的疼痛。
许涵眼睁睁看着那道黑影快如闪电,刹那间已冲到歹徒身后。
千钧一发的瞬间,一切逆转只在眨眼之间。
死亡在刚才那一刻已经与自己如此接近,却在那个身影出现后,与他擦肩而过。
随着黑影旋风般的移动,先是离自己最远的凶徒倏地倒地,悄无声息。
再是第二个,在自己眼前被那黑影狠狠甩了出去,嘭的一声巨响后,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
眼见刀锋已经碰到了自己的衣服,就在那0.1秒,行凶者的手腕突然被迅疾如风的一只手固定住。
紧接着,只见那黑影双臂一搅、将欲至自己于死地的第三个凶徒猛地掼到地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许涵瞧着那凶徒倒在地上的动静,都替他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痛。
就在这时,许涵看得分外清楚,那黑影手臂一翻又一转,竟是想用手肘直接砸到这倒霉凶徒的喉咙上。
见这黑影出手果敢狠辣,许涵不由呼吸一滞,一口冷气直灌心肺!
这一下去还得了!
这是直接打算要了老命的节奏啊!
如果真挨了这么一下,这歹徒肯定喉管碎裂、分分钟就得嗝屁朝梁。
情况危急之时,原本被惊呆的许涵忽然像是被解咒的人偶,猛地嚎了一嗓子:
“留活口!!!”
那黑影听到许涵的喊话,动作一顿,随后已横压下去的身体竟只凭借腰力,强行旋身一转,将手肘立刻改了位置,一击顶上了歹徒的胸口。
许涵看得目瞪口呆:这腰力,我服!
至此,第三名凶徒口中发出“噗”的一声,头一歪,当即昏死过去。
夜色正浓,家家户户正在酣眠,许涵家中发出的打斗和撞击声,仿佛破空长啸的飞弹,划裂凌晨的寂静。
原本黑暗的窗户外头,前后相邻的楼房逐渐有住家打开了灯,有狗吠声从各个方向不时传来,不一会儿,附近的居民楼竟如白天一样的热闹起来。
危险来的突然,去的更突然。
从霍去病出现在许涵的视线里,再到他雷厉风行地解决了那三个贼,也不过就发生在30秒之内。
许涵惊吓过度,放松下来后双腿一软,呲溜滑坐在地上就是一阵猛喘,仿佛想要把刚才暂停的呼吸都给补回来。
霍去病刚才用力过猛,现在这一刻也是累地气喘吁吁。站在许涵身边不停地喘着,耐心等到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这具身体之前躺了六天,体力不是说恢复就能立刻恢复的,还很虚弱。
要不是情况实在危急,霍去病被刺激的狠了,也不会被激发出身体里的潜能,那许涵可就真的要受伤了。
能赶得及救他,霍去病心里也十分庆幸。
————
直到此刻听见周围楼道里传来几户邻居的“怎么了”、“三更半夜发生什么事啦”的说话声,许涵才感到自己恢复了呼吸。
许涵所租住的这片住宅区是90年代建造的老公房,离市区不近,周围也不是商业区。因此大部分住户都是老年人,年轻人很多都外出另找房子搬走了。像许涵住的二楼,对门就是一对退休的夫妻。
“哎呦!怎么了这是?小许你家遭贼了?”
楼道里的感应灯已经坏了一个多星期了,和物业的人报修了也迟迟不见有人来。隔壁退休的王奶奶拿着手电筒走到对门,关心地询问许涵。
见许涵家的大门大敞四开,王奶奶原是打算要进门看看屋里的情况,可当她乍一瞧见客厅中站着的高个儿青年,却立刻打消了进屋的念头。
即使隔着黑暗,王奶奶依然能感到那人周身还未收起的凌然气势,这种压迫感过于强烈,导致她最终只是选择站在门口。
“是啊。王奶奶不好意思啊,大晚上的,吵到你们了。”许涵缓了缓,想要扶着身边的凳子站起来时,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
“哎呀瞧你说的哪儿的话,你人没事吧?人没事就好。”王奶奶盯着横躺在地的三位凶徒和三把匕首,背后冷汗涔涔往下淌。
这可幸亏是偷到小许家。王奶奶看了看坐在地上想要努力站起的许涵,又看了看他身旁正伸手打算扶他的年轻人,心里估摸是这年轻小伙儿将这三个小偷给打趴下的。这要是偷到的是自己家,就她和老伴儿两个老人在家……王奶奶打了个机灵,身体不由抖了几下。
许涵一愣,盯着这只将他从死神手里夺过来的大手几秒钟,才慢慢伸出手握了上去,之后稍微用力地握了两下,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感激。
如果不是这位一直被自己嫌弃的不要不要的精神病先生出手搭救,自己今晚可就交待在这里了。
好人有好报,许涵现在可算深有体会。
盯着地瓜先生淡然的脸庞,许涵现在特别想抱着他的大腿叫爸爸。
此人,乃真-猛男也……
许涵目光闪闪地凝视地瓜先生,心中百感交集。他想,今后自己应该再也不会为像流水一样花出去的钱叽叽歪歪了。
——好的!这位大哥,不,是大爷,在找到他的亲人之前,我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腰好,那啥就好~小胖子有福了。嘿嘿嘿~(猥琐笑)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更新章,老样子,上午10:30之前。其他更新提示都是捉虫!
☆、非常人
报了警后,没过几分钟,警笛呼啸的警车就开到了许涵家楼下。
因为许涵报的是入室抢劫,算是大案件,因此警局派了四位片警过来。
片警们穿着笔挺的制服,进门后,给许涵出示了警务人员的工作证件,然后有一位警员例行公事地询问许涵是否受伤,当时情况怎么样等等。
另三位警员则忙着收集现场证据,以及观察横躺在地的三位凶徒的伤势。
虽然离刚才凶险万分的情况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多分钟了,可许涵的精神依然有些恍惚。
对于警察的询问,许涵反应的有些迟钝。
见惯此类事件的王队长,非常能理解现在许涵慢半拍的反应。
这事儿摊在哪个普通老百姓身上,都绝对不是小事儿。
许涵还能条理比较清楚的回答他的问题,心里素质已经很不错了。
有不少有类似经历的人,在一到二个小时之内,都还处于惊吓导致的恍惚中,达不到许涵这样还能正常回答问题的精神状况。
“头儿,您过来一下。”
正刻意放缓语速询问情况的王队长,被身后的两名年轻警员轻轻喊了一声。
和许涵说了句抱歉,他走到那两名正在观察凶徒情况的警员旁边。
王队长今年40岁出头,身材魁梧,浓眉方脸。
从警局里最基层的小片警,一路勤勤恳恳的工作升到现在的队长,众小辈们都心服口服。这片老公房的老人们,大多也都认得他。
“怎么了?”王队长蹙起眉头,压低声音,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这两位刚入职两年的年轻警员已经和自己也出了几十次警了,以往他们都会手脚麻利的将情况大致做好笔记、拍照等,从不会这样处理事情到一半,就把他喊过来说话的。
“头儿,您看看这三人的伤……”
其中一名年轻警员,一脸严肃地看了看王队长,欲言又止。
王队长见两名警员眉头紧锁,表情慎重,也意识到事情不一般。
他快速检查了躺在地上昏迷的三名歹徒,沉默地思考片刻后,回到许涵身前,迟疑地开口:
“许先生,据您刚才说的,是您身边这位朋友将歹徒制服的吧?”
许涵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被问到这个问题,歪了歪头,觉得奇怪:“是啊,怎么了?”
王队长:“您这朋友,是不是以前练过?”
问这话时,王队长同时打量了一眼地瓜先生,奈何地瓜先生一脸“生人勿近”,毫无搭理他的意思,王队长只好继续问比较好说话的许涵。
许涵被问的莫名其妙:“练过?”
王队长:“对。有没有练过一些杀伤力比较大的功夫,比如泰拳之类的?”
许涵低头想了想:“嗯?哦哦!他以前是武术学校毕业的。”
王队长听了,沉默了几秒,似乎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还有别的经历吗?比如当过特种兵?”
许涵瞪着一双圆眼睛,愣兮兮地抓了抓头:“……当过保安,算吗?”
王队长怪异地看了一眼许涵:“……”
虽然王队长对许涵的话没有回答,可是他内心的想法已经写在了脸上:
这货是不是在耍我。
许涵想想,也觉得自己刚才回答问题有点儿过于随意了,于是他眼珠一转,决定说大实话:
“那个……嘿嘿,其实,我们两个,嗯……不太熟……”
王队长眯起眼睛,扫了眼许涵,又将视线停留在一旁的霍去病身上,眼神很有点儿意味深长。
许涵见王队长盯着他和霍去病的眼神十分奇怪,赶紧把自己和霍去病之间的关系大概讲了一下。
王队长沉吟片刻,摸了摸下巴,直截了当地说:
“这么说吧,许先生。我刚才大概检查了一下这三位的伤势。”
王队长伸手指了指横躺在地上被迫装尸体的三名歹徒:
“虽然我不是医生,但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大概也能估计出他们的受伤程度。”
说到这里,王队长又看了看许涵的表情,见他眼神真诚坦然,不像是有所隐瞒的样子,才接着说道:
“这三人的伤,很重。”
许涵听了,圆圆的娃娃脸上出现了一丝迷茫, 头顶一脑袋问号:“很重?是,什么意思?”
王队长瞟了眼许涵身旁的霍去病,又将视线移回许涵处:
“门口那个右腿腿骨像是粉碎性骨折,脑部估计受到过撞击,所以现在正昏着;客厅中间那个左手脱臼,肩骨骨折,颈骨骨折,但应该还有点儿知觉,所以一直在那边儿哼哼着;第三个手腕骨折,胸部有一大片乌紫,我估摸着很可能是胸部肋骨骨折。”
许涵越听越是心惊,傻傻地张大嘴巴,已经吃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刚才虽然没怎么看清地瓜先生出手,但他能感觉到这家伙每招都特别狠。
幸亏当时自己吼了一嗓子让他留活口,不然这后果……会不会变成防卫过当而错手杀人啊?
就在许涵吃惊的同时,王队长又将目光移到霍去病脸上,悄悄打量他的神色。
当事人许涵对自己的陈述非常惊讶,可他身边的这名年轻人却仍然一脸淡定冷漠,一双眸子仿佛黑洞一般幽深不明。
王队长习惯性地眯起眼睛,不再委婉地盯着霍去病观察,而是出于职业敏感性,直视着他的脸部表情、眼神和周身肢体上的小动作。
因为是入室抢劫,受害者的情况比较一目了然,所以王队长在进门时,注意力并没放到许涵身边的这名年轻人身上。
比起这名看似无异的普通青年,经历过惊吓、精神明显有些恍惚的当事人许涵更能引起他的关注。
可直到此刻,王队长才发现这年轻人的不一般。
他不说话,也不动,平常人偶尔挠挠脸,耸耸肩膀的寻常小动作,在他身上完全没出现。
他就静静站在那里,敛去了周身的气息。
当你一眼瞧去,会以为这是个在人群中极为普通的青年。
可作为一名有着多年处理各类刑事案件经验的警务人员,王队长将注意力移到这个普通人的身上时,结合现在的情况,才发现隐藏其中的深深的不寻常。
这个人,太过冷静了。
冷静的,就好像他很习惯这种与人生死相搏的经历,对这种出手就夺人命的事看得很平常,简直就和处理日常工作一样。
普通人对伤人或杀人的一些惊慌和罪恶感,在他身上根本不存在。
而且他肢体小动作很少,这就很难从他的表情和行为去判断和分析出他的一些心理想法。
这种人在普通老百姓中极其少见。
这就说明,这人以前很可能长时间在军队或国家级别的保密性机构工作过,也许受过特殊的严格训练,也许有过极为不寻常的一些经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队长越发感觉到这人的不对劲,心中隐隐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把许涵拉到一旁,避开霍去病,才清了清嗓子,对许涵坦白说道:
“这么说吧。您这朋友不像普通人,他每一下出手都是杀招,就算有练过功夫,这种身手也非常罕见。”
王队长没敢将更深层的猜测告诉许涵,怕他听了会产生心理恐惧感。这种类似的人,他以前只见过两种。
——高智商连环杀人犯,以及国家级别的特务工作人员。
王队长停顿了几秒,给许涵理解他说辞的时间,才委婉地继续解释:
“因为人在搏斗或击杀对手时,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和兴奋的状态,除非是天生的心理变态,或者是受过特殊的训练,否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表现的如此淡然冷静,多少都能从眼神、表情或动作看出一些迹象,然而在他身上,我完全找不到这些痕迹。”
王队长凝视着许涵的眼睛:
“如果方便的话,请你们二位和我们一起去警局做进一步配合调查和记录吧。”
许涵抬头瞅瞅身旁十分镇定的地瓜先生,见他没有什么抗拒的神色,才对着王队长点了点头。
本来发生这种事,就是要跟警察一起去警局协助备案的,只不过现在听这王队长的口气,可能协助的时间和程序会再长一点儿了。
许涵现在心情有些复杂,被王队长一说,他也发现了霍去病的这种情况。
一时之间他又开始怀疑起自己认定了霍去病得了精神病,这种想法真的正确吗?
精神病人,会在这种时候,有这种非常人般的理性和心理素质吗?
作为良好公民,许涵当然会十分配合警务人员的工作。
他顺手拿过自己和地瓜先生的身份证还有地瓜之前的病历,跟着王队长一起回了警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和后天停更两天,星期四上午10:30之前发新章。
☆、杀心
三个歹徒,两个昏迷,而有一个在警察进门时就已经醒了过来。
不过他身上剧痛,因此只能躺着哼哼。
这个躺着哼哼的歹徒,就是这次入室抢劫的主谋——老六。
老六经常在这片老住宅区外的小麻将馆赌博。他盯许涵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这片的住户,就许涵看上去穿得最整洁,出门时总拎着笔记本,偶尔会打打出租车,身上的衣服瞧着也挺有品的,和这边经常穿着超市或地摊买的廉价衣服的老年人们不一样。
在老六眼里,许涵算得上是这一片小区的肥羊。
而且,他家没有装防盗门,就一个老式的大门,撬开来轻而易举。
老六平日嗜赌成性,观察了许涵几天,已经很肯定这个一看就是软面团的小胖子是一个人住。
手头的赌债逼得老六要发疯,因此他才铤而走险,在计划好要回老家之前,干上一票。
可惜赌徒终究是赌徒,即使他是有着偷盗习惯的赌徒,可嗜赌成性总是他的主基调。老六在临动手的当天,一不小心赢了一笔。
这一赢,他想要摸到许涵家偷窃的计划就耽搁了几天。也正是这几天,在他赌的两眼通红,无暇顾及其他时,地瓜先生被送到了许涵家养伤。
原以为不会出岔子的老六,过了几天将身上好不容易赢来的钱又赌了个精光,这回他实在急得没辙了。于是他约了麻将馆里的两个同伙,决定当夜就干票狠的,要么不偷,要偷就必须偷个够本。
也正是这几个赌徒的粗心,才使他们害人不成反而被揍成了猪头。
但是,他不服啊!
作为主谋的老六心里憋屈啊!
他怎么也想不通,也就两天的光景,原本以为的“待宰小羔羊”竟然突然养了个好打手。
而且,作为多年的老混混,缺德事没少干的老六,只要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心底就直打怵。
当老六被担架抬起来时,刚才将他揍的昏过去的年轻人恰巧从他身旁经过。
那人居高临下扫来一眼,眼中除了冷漠和高傲,还有一股未曾收敛起来的浓重杀意。
在他眼中,老六感觉自己就是个过街老鼠。
光凭这年轻人施舍过来盈满杀意的冷冷一瞥,老六已经知道今天他们是遇见真正的狠茬了。
老六混迹多年,也见识过一两个真正的亡命之徒。可就算是手上攥着几条人命的家伙们,每次作案杀人后,也得靠不停的抽烟,或者是灌酒才能压下心里的恐惧和罪恶感。
可今晚他们遇见的这青年不一样,老六看得出来,这人刚才并不是一时冲动才出手狠辣。
这人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要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这是一个仿佛杀人机器一样,冷静的可怕的人!
至于自己为什么没当场毙命,老六估摸是这人的身体并不是最佳状态,可能他身上有伤,也可能他正在生病,所以出手时力道不足,否则他和另两位兄弟肯定早就挂了。
但就算这样,老六也体会到了临死的恐惧,重伤之下丢了半条命了。
老六心里感叹,也许自己真的老了。
这世道,比他心狠的、比他心冷的恶人,多了去了。
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来干这一票。
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为时已晚了。
……
霍去病默默跟在许涵身后,与他一起上了警车。
昨天下午和许涵的争吵,以及知道延续了405年的汉室最终灭亡,使得霍去病的心情非常不好。
即便他已经重生到了2000年以后,可不代表他看着自己所生长的国家亡国时,仍然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历史,不是他能改变的。在庞大的历史洪流中,每一个人都那么渺小。
霍去病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认清了现实。
霍去病草草吃了几口晚饭,就独自进了卧室。
他想要休息,可是他睡不着,心里沉重地仿佛压了块大石头,却也将他心中的迷茫与惶惑给压没了。
别无办法,他必须承认与接受他以后需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的现实。
这具身体之前昏迷了6天。虽然这2天他醒来喝了水,也吃了东西,可仍旧虚弱,他现在这副身体的状况,还远没恢复正常。
霍去病躺着沉思。醒来的这两天,他很不适应这里的一切。
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新信息,知道了他死后的卫氏家族的结局,以及汉朝的兴衰灭亡,都让霍去病心事重重,无法安然入睡。
就这样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客厅里传来的些微声响,使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即使这不是自己原本的身体,即使这身体还虚弱,可这具身体的感官却异常敏锐。
霍去病直觉地感到,这具身体本身的素质也相当好,尤其适合练武。他几乎都要觉得这具身体就是自己前世的身体。
当他坐起时,却听到许涵在客厅里走动的脚步声。
可除了许涵的脚步声之外,大门口停了片刻的细小声响,又再次传来。
霍去病下了床,悄无声息地走到卧室门边,隔着门去仔细聆听分辨那些微小的声音。
当大门发出吱嘎声时,他已确定有其他人,正从大门口进来。
有不速之客登门了!
霍去病确实来自不同的时代。
可三更半夜的,有人突然悄悄来访,也不会是寻常事。
——这是进贼了。
霍去病立刻判断出客厅里的情况,同时心中腾起一股愤怒。
真是胆大妄为!
竟然偷到骠骑将军眼皮子底下来了!
在大汉朝,此类盗罪可是能判“磔刑”的(注)。
霍去病仅仅只是思考了短短几秒,盗贼就已朝着许涵的方位扑去。
——许涵有危险!
顾不得自己心底的骄傲和权威被质疑,听出盗贼们奔进屋里的脚步声已染上凶意,霍去病的身体反应超过了头脑意识的传达。
身体的本能驱使他毫不犹豫地拉开卧室的门,朝前骤然跨出一步,蹲身伸腿狠狠一扫,已将离大门口最近的一名凶徒铲倒。
眼中出现森冷杀意的同时,霍去病已如疾风般猛下杀手。
____
既然你们偷到了这里。
几名盗贼而已,那就,杀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汉律规定,犯了群盗罪和强盗罪的人都将被判以“磔刑”。“磔刑”是死刑中的一种,分裂身体致死。另外,汉朝是等级制度极为森严的朝代,这种平民凶徒犯上偷到朝廷高官头上的,官员即便将他们杀了,也不会受到过多的责罚。
所以这里霍去病不是为了耍帅而动杀机,而是在他的观念里就觉得这些贼应该是要被处死的。
☆、全职精神病
霍去病话本就不多。自从与许涵一起进了警局配合调查,更是惜字如金。
许涵认为他是到了新环境而产生了心理恐慌,用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来逃避现实。
王队长和几位警员对霍去病极度不配合的态度也很没辙。
没办法,人家病例上都写着呢,脑震荡后昏迷六天,后续恢复有待观察。
出于谨慎起见,王队长又偷偷查了一下霍去病在公民信息系统中的档案记录,也没发现有任何违法违规的案底。
从现有的资料看来,这位就是个脑部异常、恢复情况不明的伤病号,警局就算再牛逼,也得凭证据说话。
虽说如此,王队长还是将这名青年的姓名,出生日期,籍贯,户籍所在地等信息偷偷记了下来。
毕竟,对于从业将近20年的资深刑警来说,就算没有练就火眼晶晶,可好歹几个大案要案,穷凶极恶之徒还是见过几个的。
凭着自己的直觉,王队长断定:这小伙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这个青年给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
霍去病神情冷肃,闷声不响,心里却是想得十分通透。
在这个被称为警局的地方,粗略看来应该是类似于大汉的县寺。
他来自2000年前的汉朝,凡事都还不懂。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霍去病选择闭口不言。
许涵这人看样子很会与人打交道,霍去病决定顺着他所说的话,承认自己是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伤病号”。
起先他还为许涵说他是“疑似精神病”而暗自气恼,现在看来,这个借口可真是好用。
因为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所以做了什么都被认为是合理的。
霍去病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耳旁传来许涵清润的声音。
“不是,他真从乡下来的。之前也就当过保安。这不一个多月前才出来打工做替身演员的吗。”
“他醒来以后,脑子就不太正常。说自己是汉朝的骠骑将军啊,您觉得这是个正常人会说的话?”
“哎呦!我都说了这么久了给点水好不?啊……顺便给他也倒一杯,他是病号呢,不能饿着,也不能渴着……”
霍去病来到这个时代这2天几乎就没有过好心情。
可是现在,他看着许涵在警局里鼓着腮帮子,喋喋不休的为他辩解,紧抿的嘴角却有了一丝松动。
直到此刻,他心里才生出一点开心和安心的感觉。
——这个小胖子,人还不错。
……
等许涵和霍去病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清晨五点了。
朝阳在东方悄然升起,将幽蓝色的天际渡上一层暖融而柔和的色彩,羞涩的天光仿佛慢慢铺开的纱,温柔地拥抱着还在酣眠中的尘世。
许涵站在警局门口,看着蒙蒙亮的天,深呼吸了好几下,终于觉得自己身上的沉重包袱一下子给卸掉了,浑身轻松。
这几个小时给折腾的,真是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
遭贼,被救,目睹地瓜先生打架,进局子……
现在回想起来可真是惊心动魄,许涵有种在生死中滚了一遭的感慨,感觉自己身上的肉瞬间就被刮去两斤。
和警察的配合以及周旋耗光了许涵的内力和智商。
刚才为了消除警察怀疑霍去病是身犯命案的在逃凶犯,许涵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现在,他只想带着安静的好像不存在的地瓜先生慢吞吞的沿街走回家。
看到有家卖早点的店开着,于是许涵就进去买了两份豆花和几个汤包。
两人披着浅金色的朝阳,一路慢悠悠地朝家的方向晃悠。
进了家门,许涵在霍去病的帮助下,将家里被弄乱的家具一一归位,然后开始平和的一起坐在餐桌旁吃早饭。
许涵经历了歹徒的惊吓,以及和警察斗智斗勇摘除霍去病可疑身份的事,到了吃早饭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霍去病从出了警局就一个字都没说过,脸上又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弄得许涵想起个头和他道谢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今儿个可真是亏了他在。
明明前天,许涵还觉得捡了这么个巨大的活体包袱,有一种“尘世苦憧憧”的心情,可是现在却在心里由衷地接受了这只地瓜的存在。
不知道“再生父母”这个词是不是适合用于现在,可许涵真的觉得霍去病就是给他这种脱胎换骨的安心感。
用勺子挖了一勺豆花放到嘴边正想吃,许涵悄咪咪地瞄了霍去病一眼,却忽然看见他正要一口吞掉一个汤包。
小胖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了爪子,一把拉住了地瓜先生的手腕:“小心烫!”
霍去病身体迅速一绷,可又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拉着自己,稳稳地开口:“什么事。”
“连汤包都忘记怎么吃了吗?”
许涵哭笑不得,皱了皱鼻子:“这个包子刚出炉,里面有汤汁,你这样一口吞,是会被烫到舌头和喉咙的啊老兄!”
霍去病不明所以:“那,要怎么吃?”
“在皮上咬个小口,把汤慢慢吸掉,然后再吃。味道很好的,你可以试试。这家早点店的汤包我最喜欢了。”
“嗯。多谢。”霍去病垂下眼帘,嘴角几不可查的微微勾起。
许涵看得一愣。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是第一次看到醒来后的地瓜的微笑。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除了深沉,除了迷茫,除了暴怒,许涵今天头一回在霍去病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像个正常人的表情,和之前那种僵硬而礼貌的笑容不一样。
虽然这个笑容很浅,但是许涵感觉到了它其中蕴藏的一抹鲜活。
正是这个微笑,将许涵一早上都浑浑噩噩的脑子给点醒了。
那可怜的智商仿佛开了闸的水,一下子就冲进小胖子空荡荡的脑壳里。
此刻,头脑清醒过来的许涵的内心,是崩溃的!
几个让他想起来就觉得寒毛直竖的想法在头脑里自动排序了:
1. 王队长说地瓜一出手就是杀招!王队长甚至怀疑地瓜是在逃凶犯!
2. 地瓜下了重手,在差点就杀了三个人以后,就和没事人一样沉稳冷静!完全不害怕!完全不在意!表现的就好像呼吸一般自然!
3. 地瓜在警局听到自己说他是“疑似精神病”时,居然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他居然毫不生气!
我记得之前嘲笑他脑子有问题的时候,他还是会生闷气瞪我的!
嗷嗷嗷~!QAQ
许涵想到这三点,心中的结论迫使他几乎要抓狂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的正常表现!
难道,他真的是借尸还魂的人?
是……汉朝的那位骠骑将军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许涵如遭雷击,浑身一颤。
将脑中那0.01%的怪异想法强行划掉,许涵猛地摇摇头,给地瓜先生下了定义:
所以我的猜测有99.99%的几率是正确的!
救了自己性命的,是个有“妄想症”,武力值爆表的全职精神病!
为什么不相信那0.01%?
这还用问吗?!
换了你,你能相信吗?
以前认识的人,受伤后,突然告诉你他是2000年前重生的汉朝猛将!
是他脑残,还是我脑残?!
答案毫无悬念,当然是:
——他脑残了!
得此推论,许涵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要尽量少刺激地瓜先生,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一定会对他百依百顺!
从此后,他指东,我就不会往西!
绝不吵架,也绝不嘲笑他!
会配合他玩好Cosplay游戏的!
因为许涵深信,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
小生好害怕_(:зゝ∠)_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短,但是我努力日更哈~
亲们别嫌弃,因为我总是不停的修改修改修改,总想把它写到目前自己最好的水平,也不想有错别字给大家吃。
强迫症作者好心累QAQ
☆、将军其人
两人吃完早饭,许涵谄媚地问地瓜先生想做什么。
霍去病奇怪地瞥了笑容异常的许涵一眼,说出了自己的指令:“要看中华上下五千年。”
“好的,你坐一下,我这就给你开电视调节目!”
许涵屁颠屁颠地打开电视机,按照地瓜先生的指示,给他调到汉朝灭亡后的那一集,又将客厅的窗帘稍微拉上了一点,避免越来越强烈的阳光斜射到电视机上影响视觉。
“电视不能一直看,对眼睛不好。你看完一集,记得闭一下眼睛休息休息哈。”
许涵笑眯眯地说。
“嗯。”简短应了一声,霍去病不再理许涵,将视线投到电视机屏幕上,专心看电视。
许涵见地瓜大爷沉迷于中华上下五千年,盯着他冷淡的侧脸看了几秒,然后默默抱着笔记本电脑,移到离他最远的窗户旁坐下,偷偷打开自己常去的付费电子图书馆,开始做随时配合地瓜先生Cosplay游戏的事前准备工作。
老实讲,这样一个高冷又身手犀利的帅哥,放在眼前那还真的挺吸引人的,再说他颜值还高。
许涵冷静下来想想,忽然对这位霍去病的为人有点好奇。
冷酷的外表下,到底是藏了颗怎么样的心呢?
想要了解一位得了妄想症的精神病人的想法,就必须先从了解他妄想的对象这一点开始下手。
嗯。既然他说他是霍去病,是大汉的骠骑将军,那他就是!
在电子图书馆搜索栏键入 “霍去病”三个字后,许涵按照网络资料里的严谨程度排序,依次查询有关于这位鼎鼎大名的骠骑将军的介绍和生平事迹。
霍去病(公元前140-前117年),汉族,河东平阳人(今山西临汾西南),西汉名将、军事家,是名将卫青的外甥,善骑射,用兵灵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断,善于长途奔袭、快速突袭和大迂回、大穿插作战……
嗯?有没有这么巧啊?
许涵觉得这段简介中有几个字特别眼熟。
他托着肉呼呼的腮帮子聚精会神地想了想,忽然一拍脑门,像是想到了什么。
把放在窗台上的背包拿过来,许涵翻出了地瓜的身份证件。
——姓名:霍去病
——性别:男
——民族:汉
——出生:1994年11月8日
——住址:山西省临汾西南XXXX
等等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许涵眉毛都快打结了,又抬眼看了看电脑上显示的资料。
霍去病:公元前140-117年。
也就是说,这位霍将军死的时候是23岁了。
许涵悄悄瞅了瞅沙发上正看纪录片看得一脸沉迷的霍去病,又回头来看看拿在手中的身份证。
现在是2017年的4月份,也就是说这个现代的霍去病的年龄……
——也是23岁!
身份证的住址显示是“山西省临汾西南……”
那不就是现在图书馆资料里显示汉朝时期对应的地址“河东平阳”吗?
这……会不会太巧了?
应该不会吧?
肯定不会的!
想想都觉得让人想笑好吗!
这种荒诞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啊!
愣了足有五分钟,许涵还是觉得这种想法太过于脱离现实,根本不符合科学观。
所以他还是认为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也可能正是因为有这几个重叠的巧合,所以才会导致地瓜受伤后有了这种妄想吧。
这样解释,更符合常理啊。
许涵揉揉有些发涨的脑袋,接着看骠骑将军的生平记事。
虽然如此,在许涵的心中,此刻已经不知不觉地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种子。
然而,就算再小,就算他否定它,这颗微乎其微的种子,也已经确实存在于许涵的心底了。
花了二十来分钟,许涵看完了《史记》、《汉书》中关于这位将军的生平记事,大概了解到如下信息:
霍去病,又称霍骠姚:
少年骁勇,寡言少语,敢作敢为,胆大心细,性烈如火……
虽然是私生子,但由于幼年时期,其母亲卫氏的家族已声威渐煊,基本上在成长时期就没吃过什么苦,算是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少年新贵。
艾玛!这人设看着有点男神味道啊……
许涵眯着一双圆眼睛,吸溜了一下不知不觉间漫到嘴角的一点点哈喇子,托腮继续划拉鼠标:
【霍去病曾对劝他学习兵法的官员说:“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
(译文:为将须随时运谋,何必拘泥于兵法。)
【霍去病曾对想给他赐府邸的汉武帝说:“匈奴不灭,无以家为也。” 】
把鼠标滑到了页面最下方,许涵基本把能找到关于霍去病的史料都翻了一遍,摸了摸下巴,自己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对霍去病这位汉朝大将的看法:
接连的胜仗,以及他拒绝学习兵法、而讲求打仗谋略需善变的态度,可以看出这名少年将军颇为心高气傲,很自信,外加自带中二属性,属于非常有个性的那类人。
瞄了瞄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的地瓜先生,许涵自己回忆了一下这2天他的表现。
嗯……话是挺少的,平常的言行也挺讲究。
然后吧……好像是有那么点儿傲气,比如在医院门口自说自话的说帮他在祁俊面前圆谎这事儿,可以用来抵账。
当时他那口气,就和下命令似的,特别自然,丝毫不觉得欠别人钱是多么羞愧的事。
嘿!你别说,这小子Cosplay大汉版本的霍去病,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嗯,只是一点儿。其他的,以后再看。
毕竟地瓜先生要Cos的人物,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原来隔了2000年的古代知名人物,也能有现代迷弟!
什么都给摔忘了,可自己心中关于偶像的事情貌似记得很清楚啊。
偶像魅力果然非同小可~~
许涵在心里闷着乐,觉得这只地瓜在“妄想症”期间的Cosplay表演也挺有趣的。
临近中午,许涵做好中饭,和霍去病一起吃完,之后将这位还没彻底恢复体力的病号赶去卧室里补觉。
他自己也在沙发上美美的和周公约会了一次,起来后,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
抬头仰望窗外碧蓝的天空,有微风徐徐吹来,拂过脸庞,清凉舒缓。
许涵忽然觉得现在的宁静有点不真实。
回忆这2天的经历,都足够他写个短篇小说了。
差不多又过了个把小时,霍去病也睡醒了。
睡醒后的他,再度将自己粘在沙发上,做一位安静的沉迷于看历史纪录片的美男子。
而许涵则在客厅里奋力写稿子,刚写了两篇,一阵急切的敲门声陡然响起。
许涵被这敲门声催得不行,只好趿拉着拖鞋小跑到门口:“哎!来了,来了。这就来。”
许涵心想:谁啊,敲这么急。
不能是催收水电费的吧?他记得自己这个月的水电费都交过了呀!
门刚打开,还没等看清是谁,许涵的手腕就被那人一把给握住了。
“……你……”
许涵惊讶地望着气喘吁吁的来人,愣了好半晌才吐了一个字。
“你怎么样?受伤没啊?我听说你家昨晚遭贼了,吓得我差点跪了!”
紧张问话的英俊青年身材高挑,偏瘦,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呼吸有些急促,脑门上浮着一层细汗,一看就知道是跑来的。
这人就是许涵以前偷偷惦记了很久的人,也是祁俊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黄宪诚。
他大大倒了口气后,一连串问题就和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丢过来。
人还没进门,就直接把许涵给问懵了。
“大哥,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在我家装监控器了?”
许涵颇感意外,嘻嘻一乐,瞪着眼睛看自己最好的朋友,心里却有一丝丝的甜意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剧情看的累不累啊?我加点感情戏调剂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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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时的暧昧
虽然许涵对黄宪诚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学生时代那样明确的暗恋,可经过岁月的洗涤后,却转化为淡淡暧昧的友情。
眼瞅着面前这位穿着一身笔挺黑西装、皮鞋擦的锃亮的英俊帅哥这么紧张自己,许涵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儿小荡漾的。
“嗨!我在这片儿的局子里有熟人啊,今早遇见时,碰巧就和我说了你们这片今儿个凌晨出了入室抢劫案。绘声绘色地告诉我,说是小偷被房客的远房亲戚揍的不要不要的。我一问受害人,居然是你!可不就着急忙慌地赶来了么?怎么,还不乐意我关心你啊?”
黄宪诚一边熟门熟路地换了拖鞋走进客厅,一边儿嘴里叨叨个不停,不经意地一转头,忽然瞧见稳稳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陌生男人,不由一愣。
“那哪能啊。欢迎兄弟随时来看我,带慰问品了没啊?”许涵哈哈笑着,去厨房给黄宪诚泡了杯茶。
黄宪诚眯起眼睛,看了看盯着电视机不动如山的陌生男人,压低声音回头问许涵: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出手就上杀招的……你的远房亲戚?”
许涵抓抓头,有点哭笑不得:“呃……是的吧。”
黄宪诚好奇道:“看着侧脸很酷啊,长得有棱有角的,不像精神病啊。”
许涵白了他一眼,心想:
精神病和颜值有个毛关系,那也不会写在脸上啊!
“你小声儿点,这位爷爷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沉迷中华上下五千年。脾气怪着呢,时好时坏的。你当心他听见你说他坏话,过来揍你。他发起狠来,我可拦不住。真是把人往死里打!”
许涵想起来当时地瓜干架那个场面,又回忆起王队长说过的话,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赶忙拉了一把黄宪诚,让他别乱说话。
黄宪诚听自己哥们儿语气不像开玩笑,也收起了轻率的态度,噤了声。
他仔细盯着这个男人看了片刻,心里开始琢磨:
你要问这人正常吗……短时间内还真不太好说。
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也得回头打个招呼吧?就算不打招呼,看一眼,点点头也是要的。
可自打自己进了屋,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这人就像根本没注意到有别人来似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电视,看着还真有点儿异常。
黄宪诚自己寻思了一会儿,也就放开不管了。
反正也不是他亲戚,估计这人也不会在许涵这里住太久。
“走走,给我说说你今儿凌晨遇上的那事儿。”
黄宪诚朝许涵努努嘴,示意他到窗户旁边的餐桌去,与沙发上的那男人隔着远点儿,方便谈话。
许涵端着茶杯跟黄宪诚一起坐下,快速将如何背了“地瓜先生”这口锅的事,和家里遭贼的事情和他大致说了说。
黄宪诚听完,都不禁替许涵捏了把冷汗,末了拍了拍许涵的肩膀,沉着嗓门叹气:
“得。兄弟,好人有好报。你这不是背锅,你这是意外地给自己续了条命。”
许涵抹了把脸,一同感叹: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怎么也想不到,原本是自以为倒霉莫名其妙要养个大活人,没想到却靠他救了我一条贱命。”
黄宪诚依旧将手搭在许涵的肩膀上,重重捏了两下才拿开。
他又侧眼打量了一下仿佛雕像一样静坐看电视的地瓜,心里也不由的对他生出几分感激。
要不是这看似有点儿不正常的男人住这儿,自己兄弟可就一命呜呼了。思及这点,黄宪诚顿时有点心绞痛。
“对了,他对你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吧?”
想到许涵刚才和自己说这地瓜醒来后的种种异常行为,黄宪诚庆幸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固然这人身手了得,可也不能排除他今后在脾气发作时,对许涵也来上那么一顿的可能性。
那得多危险!!
许涵这软面团不得直接被一拳砸成饺子皮才怪!
就在黄宪诚担心不已的时候,许涵安抚了他:“嗯……还好,我和他吵过两次。”
许涵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地瓜这几天的言行举止,被黄宪诚这么一问,忽然发现地瓜神刀归神刀,可从没对他有过暴力倾向。
昨天不小心弄伤了自己的肩膀,那也不是他故意的。
这么想来,其实地瓜先生一点儿也不可怕,只是脾气有些让人摸不透而已。
许涵不禁为刚才害怕地瓜而躲远远的行为小惭愧了一下,才继续说:
“他除了态度凶点,到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反正现在看来,还不算危险。感觉他就是话少,不爱理人,但能分得清好赖。”
说到这里,许涵顿了顿,话风一转,吐槽模式不由自主溜出口:
“就是忒喜欢看历史纪录片了,看那沉迷样儿,我估摸着这位大爷还得无法自拔个两三天。”
“放宽心吧兄弟,沉迷电视又不花钱,多好的事儿。不给你惹事就好。”黄宪诚抬手摸了摸许涵松软的头发,就跟撸小狗毛似的,他们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许涵都已经很习惯了。
“唉……你最近也不容易。”黄宪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而和许涵谈起今后:“你今后怎么打算?就让他一直在你这儿住着?”
许涵瞅瞅沙发上那人帅气冷酷的侧脸,往椅子上一靠,慵懒地抓了抓肚子上的小肥肉,态度很是无所谓。
“先这么住着吧。等他好些,能联系上他家里人了,以后再做打算。看他想要回老家,还是想继续出去闯,都随他吧。”
许涵已经在心里做好了领养的准备,很有点儿疑似初为人父的感慨。
两人聊着聊着,外头的天色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暮色由外而内一点点笼罩,将夕阳渐渐吞噬。
直到许涵觉得有点儿看不清黄宪诚的脸,他才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惊觉已经快六点了。
“哟!都这个点儿了,今儿留下来吃饭不?”
许涵一边问,一边卷起袖子打算去厨房做饭。
那只地瓜刚好没2天,不能被饿着,三餐一定要定时,身体恢复起来才会更快。
想到这点,许涵心里就有点着急。他站起身来,已经抬脚往厨房走去。
“……不了,我今天,约了陈萍。”提到自己的女朋友,黄宪诚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说话也不利索起来:“去……挑礼服。”
许涵停下脚步,脸上原本还挺明朗的神色,在听到黄宪诚这句话时慢慢沉了下来,带了点掩不住的寥落。
黄宪诚将手搭上了许涵的胳膊,轻轻捏了一下:“……我,下个月底要结婚了。希望,你能来。”
“嗯,我一准儿来。”许涵点点头,笑得有点勉强。
早就知道他有女朋友,早就知道彼此之间根本不可能。可是他没结婚,于自己来说还能有点儿幻想,平时空虚寂寞的时候,能有个对象让他偷偷YY一下,流流口水。
可结了婚,他就完全属于别人了。再想,就不太厚道了。
看来,连幻想,都快要没有资格了啊……
自己在一个没谈过恋爱的糟老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许涵缓缓低下头,将有点失落的表情隐藏在微弱的光线中。
看着这样的许涵,黄宪诚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一把握住许涵的手腕,力道很大,仿佛正在经历心头的挣扎。
“宪诚?”许涵被他捏得微微皱起眉头,不明白黄宪诚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某某问:小胖子要被叼走了?将军会怎么办呢?
将军答:继续看中华上下五千年。或者,你猜?
————
作者:这是要当着将军的面搞基的节奏,披露完毕!面对两个搞基的男银,将军会怎么做呢?
————
到此,这文文的第一部【大汉遗梦】就结束啦。明天开始发第二部【龙游浅水】。大家看到我已经加了分卷名称啦~嘿嘿
☆、将军的小胖子
黄宪诚深深吐了口气,捏着许涵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眼神变得有些慌乱和迷茫。
半分钟过去后,他才下定决心开口。
黄宪诚不知道除了现在,他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能和许涵这么聊天。
也许,还偶尔会有。
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
人们在错过每一秒时,又怎能肯定这一秒错过的不是一生?
机遇,总是失去了,就很难再来的。
藏在自己心底的悸动,即便过了这么多年都不曾被淡忘。
是不是只有不褪色的情感,才能够摆脱名为青春冲动的虚假外壳,最终被时间沉淀下来,成为让人念念不忘的结晶呢?
这时,黄宪诚萌生出一股念头,他再也不想忍下去了,那些已经沉浸在自己心底很多年的话,那些从少年时期就曾无数次到了嘴边却被自己强制压回心底深处的话。
在这一刻,他想坦然地告诉许涵:
“小涵,我……我有话想……”
许涵看着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忽然间神色慎重,欲言又止,他预感黄宪诚可能要说什么很不寻常的话。
一时间,许涵也跟着紧张起来,呼吸不稳。
黄宪诚……要和他说什么?
气氛好像不太对啊?
正当两人专注望着彼此,气氛好的无以复加的时候,有个低沉的男声,很不恰当地响起,打断了黄宪诚接下来要说的话。
————
霍去病沉着脸,双手环抱着胳膊,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
原本正对望着的黄宪诚和许涵,被眼前忽然出现的人影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抬头看着站在他俩面前的人。
见黄宪诚望着自己,霍去病对他抱了抱拳算是简单打过招呼,继而又将目光投到许涵脸上,面无表情地对许涵说:
“担保人,我饿了。”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黄宪诚和许涵顿时感到一阵无语。
这奇怪的打招呼方式……
这奇怪的称呼……
黄宪诚心想:为什么是抱拳呢?怎么不叫名字反而叫“担保人”啊。他,他是生气了吗?!这人果然言行举止各方面都好诡异啊!
许涵:果然是饿着了,在闹脾气么!(⊙o⊙)
……
与老友的深入谈话突然被强行腰斩,黄宪诚无可奈何,只好先行离开。
送走了黄宪诚,许涵赶紧奔到厨房洗手做饭。
怎么能让救命恩人饿着呢!
这也太不厚道了!
看着许涵急匆匆跑进厨房的身影,霍去病一直紧抿的嘴角才微微放松下来。
早在刚才黄宪诚和许涵说到遭贼的事时,他已经将中华上下五千年全部看完了。
原来在汉朝之后,这个国家又经历了这么多朝代。
这个信息量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作为一个有着2000年前生活记忆的古人,乍然有机会得知这遥远漫长的岁月中,自己所在的国家都发生了哪些大事,经历了哪些朝代更替,这本就是一件旷古难遇的事。
不可思议,却,真实发生了。
看着这历史的洪流起落沉浮,霍去病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是从小河沟里一跃入海的鱼。
面对朝代的兴衰灭亡,自己原本波澜起伏的剧烈情绪也慢慢平缓下来。
世事变迁,人难胜天。
生命如此脆弱渺小,即使难过伤感,时间也未曾为谁停留。
它就那样无情的,坚持着自己的脚步,像个没有感官,不知疼痛的巨人,只知道头也不回的,前行。
遮掩自己眼前的那层名为“迷茫”的纱,已经被平静的理性所风化,进而缥缈地化作不知名的尘埃。
霍去病在这种人生感悟中,思绪逐渐清晰。
可是就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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