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6)
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过,可以联想。
丘少冲回忆起穿越前看过的书,他喜欢看书,从小到大看了很多书,各种类型的书都看,不挑食,当然,看最多的是小说,古今中外的小说。
有一部小说,奇幻小说,老外写的,很有名,讲的是争权夺利的故事,权贵的游戏,权贵后代们的互相残杀,类似于统治阶级内斗,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想参与这个游戏,只能借助神的名义,比如书里面的什么什么教的大主教,可惜后来被炸死了……
真是个悲剧!
丘少冲身为信仰的代表,自然不希望本教派走向灭亡,好吧,假如,假设一下,信仰执迷不悟,带领曙光神教集体跳下悬崖、沦为悲剧……他是绝不会跟从的!在此之前,为求自保,他很可能会……
想太远,不太好,不想了。
考虑眼前的事,首先,帮阮软通过炼药师考核,其次,找一条大腿,很粗的那种。
朝里有人好做事,抱不到大腿,早晚完蛋。
现在的曙光神教很弱小,就像是路边的蚂蚁,路人走来走去,可能不屑踩死一只蚂蚁,但,说不定哪天碰到一个暴躁的路人,一脚踩扁蚂蚁也不是不可能。
蚂蚁的命运,不掌控在蚂蚁手中。另外,踩死一只蚂蚁,需要理由吗?
对光之信仰,丘少冲没有任何偏见,但他不得不揣摩对方的动机、想法,他和白庄主,还有其他的教众,在信仰眼中,重不重要?是不是随时可以牺牲的炮灰?
又想远了,一不留神就想太多,先找大腿吧。
东洲大陆、大舜帝国,最粗的大腿必然是,皇族,但抱不到。皇族根本不需要这个教派那个教派,真需要的话,皇族自己创立,或者收编。
远的不行找近的,太乌派?毫无可能!太洛城三大家族?也毫无可能。这些根深蒂固、既得利益者盘根错节的团体,谁也插不进去分一杯羹。
既然短时间内找不到,那就再看看吧,不急于一时,急也无用。
……
又说了一会话,丘少冲离开了,去太洛城。
说到底,他与白庄主不是太熟络,有些话白庄主可能还不会说出来,好在,感情可以培养,以后他会经常跑来聊一聊,增进彼此的友谊。
阮软在药盟分部学习,丘少冲不打扰。
傍晚。
两人在酒楼吃晚饭。
丘少冲询问阮软学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考炼药师。
阮软说没信心,一个月后就考核,恐怕考不上。
丘少冲唯有鼓励她。
阮软叹气,辜负了丘少冲的期望,浪费了丘少冲的赞助,她很自责。
丘少冲只能说,今年不行明年再考,总能考上的。
阮软不答应,考不上她就回族里,老老实实、安安分分过日子,不再满脑子幻想了,不切实际啊!
丘少冲苦劝无果。
阮软态度坚决。
“你才十七,回去干嘛?混吃等死吗?”丘少冲劝道。
“可我没有炼药天赋,学不会啊!”阮软叹道。
“炼药师都是用钱堆出来的,要什么天赋?”丘少冲不以为然。
阮软莞尔,这话不假,学炼药开销太大,一般人负担不起的,炼出丹还好,多少能卖一点钱,回点本,炼不出丹就是花钱的无底洞。
丘少冲暗忖,自己若是缺少生灵相助,估计也炼不出什么丹药来。
“你去吧!你去考!你连夺化丹都能炼制,炼药师肯定考得上。”阮软提议丘少冲去考。
“我嘛……”丘少冲摸着脸颊,“好吧我陪你考。”
他是这样想的,考核时,他从旁相助阮软,或是炼出了丹药暗地里塞一颗过去……嗯,这主意好。
“好。”阮软笑道。
“你现在炼什么丹?补气丹?”丘少冲问道。
“嗯。”阮软点头。
“别炼了,炼洗脉丹。”丘少冲回道。
“啊?”阮软诧异。
“你炼补气丹出丹率怎么样?”丘少冲又问。
“很低,”阮软声音低下去,信心不足,“基本炼不出好丹,偶尔运气好能炼出来一颗。”
丘少冲一愣,学了半年,这出丹率也太低了吧!算了,不忙让她炼制洗脉丹,纯属浪费药材啊!他发问:“你在药盟,有老师手把手教你吗?”
“很多学生,不止我一个。”阮软答道。
“现在的老师比巫雍如何?”丘少冲提起乌安城的炼药师。
“高一级,蓝袍炼药师。”阮软回答。
“应该比巫雍教得好……”丘少冲沉吟道。
“也就那样吧。”
阮软随口说道,在她看来,现在的老师教导时好像不怎么用心、敷衍了事的感觉。
丘少冲索性说道:“明天你别去了,你炼给我看。”
阮软怔了怔,旋即笑道:“好啊!”
“少去一天无妨吧?”丘少冲问道。
“去了也是自己炼药,只不过氛围好点,人多能说说话,不无聊。”阮软简述学习内容。
当晚,丘少冲住下了。宅院两间房,他和阮软一人一间。
房间很干净,阮软时常打扫,对于丘少冲的突然入住,她准备很充分,也很细心,一点不意外。何况,丘少冲又不是第一次住。
142 暗中相助
躺在床上,丘少冲想起了系统,好久不说话,系统又睡了?
“系统,系统。”他呼喊着。
“嗯。”
系统回话了,语气懒散,好似睡眠不足。
“你换个名字吧!别叫小软了,正主就在隔壁呢!”丘少冲笑道。
“哼!”
系统哼了一声,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丘少冲顺便查了查自己的功勋,还剩36250点,这大半年,开启阵法副职业、兑换神的怜悯和夺化丹的丹方、定位药材、使用特殊技能等,花了一万多、近两万的功勋,主要是定位花的多。
值得一提的是,杀半妖不涨功勋。为此,丘少冲专门问过系统。系统回复,半妖不算妖,算人,因此无功勋。
聚气境了,可以兑换更高等级的生灵——不良级,所需功勋是笨拙级的十倍。
不良级的生灵中,先兑换风之生灵,花费5000点功勋,再兑换火之生灵,花费10000点功勋,又兑换与火之生灵配套的木之生灵,花费8000点功勋。
总功勋缩水至13250点,不兑换了,留着备用。
系统友情提醒,由于宿主跨境,系统虽未升级,但特殊技能的功勋值也水涨船高了,增幅十倍,效果不变,打个比方,发动初级治疗术,需500点功勋,初级强化术,1000点功勋,初级瞬移术,1000点功勋……
“你这……嫌我功勋多?”丘少冲叹道。
“兑换所需功勋值不是我定的。”系统不担责任。
“哦。”
丘少冲不好再说,顺着系统的话,接着道:“我有怀疑。”
“怀疑什么?”系统很配合。
“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丘少冲笑了笑。
“讲吧!”系统催促。
丘少冲沉吟道:“你会不会是,神的意志?”
“唉!还以为你要讲什么。”系统失望。
“你想听什么?”丘少冲一怔。
“我不想听什么……我无能为力,我力有不逮,我力不从心。”系统长叹。
“你变为悲观主义者了。”丘少冲推断。
“我乐观不起来。”系统很坦然。
知道的越少,越快乐,知道的越多,越悲伤……丘少冲试着开导开导系统,说道:“抛弃哲学吧,多想想自己,别想别的事。”
系统沉默,或者沉睡,没动静了。
丘少冲忽然惊觉,如果系统是神创造的,那么神为何要赋予系统人格呢?系统具备自我人格和生命特质,对宿主有好处吗?话说,系统算生命吗?神能创造生命吗?
好深涩的理论!于修行无益,不讨论。
丘少冲也准备睡了。
系统冷不丁发话:“宿主,作为你的系统,我有必要提醒你。”
“说吧!”丘少冲打起精神。
“不要找死。”系统沉声说道。
“我什么时候找死了?”丘少冲不悦。
“你,入了邪教。”系统严肃说道。
“……我很难跟你解释。”丘少冲懒得多说。
系统的话,充满寓示:“你上了一辆行驶中的列车,你不清楚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你,也许是平整的铁轨,也许是热闹的站台,也许是未知的怪兽,也许是,死亡的断崖。”
丘少冲安静片刻,说道:“我随时能下车。”
“恐怕你不能。”系统直言不讳。
“我跳车行不行?”丘少冲笑着反问。
“你会摔死。”系统危言耸听。
“你说的我想过,目前危险不大的……我自有分寸。”丘少冲不想争论。
“你应该闷头修炼,什么多余的事都不要想,不要管,等你强大了,再说其他的。”系统忠告。
“哦,嗯。”丘少冲敷衍着。
系统不说话了。
丘少冲睡了。
……
隔天,小院里。
阮软捧着炼丹炉炼药,神情专注,炼得满头大汗。
丘少冲旁观,凭他的经验,时不时出言指导。
“哈!”
阮软喊了一声,炼药结束,打开炼丹炉,里面全是废丹。
“又失败了。”
她颓然丧气,本想好好表现的,却搞砸了。
“休息一会,休息一会。”丘少冲笑呵呵的安慰道。
两人坐着闲聊。
下午,阮软重振旗鼓,再炼一炉!
丘少冲暗中相助,用风之生灵帮阮软控制炼丹炉的温度和热度。
不良级风之生灵附体,他可获得聚气境中期的实力,而不良级木质暗火的威力,则超过了聚气境中期,但不及聚气境后期。
炼好了,阮软一看,终于炼出了一颗紫色补气丹,欢呼雀跃。
丘少冲明白,帮多了不利于阮软的学习,他只是借此提升对方的信心,让阮软不要畏首畏脚,放心大胆去炼药。
晚饭后,丘少冲闲得无聊想去看戏,喊阮软同去。阮软太累想睡觉,婉拒。
丘少冲独自前往红灯区。
一个人想去哪就去哪,他先去赌坊转转,探望一下公孙不羁,但是没找着,公孙不羁不在。他出了赌坊,路过青楼,不由自主停步,难道公孙不羁又转性了,重拾以前的兴趣,逛起了青楼?
当然,他不会进去。
看戏。
太洛城最大的茶舍,比乌安城的大了两倍,一楼是大厅,二楼的三面都有雅间。
丘少冲一进门,好多人啊!离着戏台近的好位置都被占满了。他挑了个角落里的位子坐下,心想太洛城的人也太闲了,看戏有瘾啊?
他百无聊赖,靠着椅背,眼神来回扫视,有没有熟人呢?看了半天,没有。眼神转向戏台,边看边听,然而这场戏太无趣,唱得他直打瞌睡。
可惜阮软不来陪他……
他想起了宁浒,也是唱戏的,不会这么巧碰到吧?也不知宁浒如今在哪唱,有空能去捧捧场……
“公孙少爷,这边请。”一句话突兀响起。
丘少冲循声望去,公孙不羁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公孙不羁一个人来的,上了二楼,坐在戏台侧面前方的雅间。他瘦了不少,很憔悴,表情冷漠,不表露内心情绪。
丘少冲的位子在公孙不羁的侧下方,他抬头看了两眼,不看了,对方好像过得不太好,赌债还不完了吧?
他坐了一会,很不自在。他坐不住了,离开角落的位子,上二楼,去雅间。
雅间花费更大,他无所谓,包了戏台正面较偏的雅间。好位置早被人预订了,这间距离戏台远,还空着。
143 消磨时间
正对戏台的二楼,有三个雅间,中间的较大,两边的较小。
丘少冲所在的是靠边的小间,坐在窗台后,他吃着点心喝着茶,心不在焉听着戏,消磨时间。他偶尔看向公孙不羁。
公孙不羁双手环抱胸前,坐在椅子里,微低着头,直愣愣的看着戏台,似乎看得入了神,又似乎正在想心事想得出了神。
他早已收到了消息,他的梦中女神小漓,去年通过了太乌派的选拔,现居小门院,并且突破至聚气境,晋升为太乌派外门弟子。
而他,修为止步不前,通脉八层,毫无变化。
两人的差距,相当之大!大到不匹配!即是说,他配不上小漓了,他只能仰望小漓。
如果两人性别互换,他是女的,而小漓是男的,这点差距,当然不是问题,可现实恰恰相反。
他是男的,他是公孙家的少爷,不可能找个比自己强得多的女人做老婆,他答应他爹都不会答应,他爹勉强答应他的家族也绝不会答应。
好吧,即便他说服了他的爹娘和整个家族,小漓会答应吗?小漓会放着太乌派那么多高手不选跑来太洛城选他?他帅得惊天动地迷得小漓神魂颠倒?
嗯?说到帅,他也不差啊!
他照了照镜子,自我感觉良好,但,很显然没有帅得惊天动地。换位思考,他是小漓的话,他也不会看上公孙不羁……
唉!梦碎了,心也碎了。赌博他都提不起兴趣,虽然欠了很多钱。
感觉不会再爱了,他又开始逛青楼。
这两天,他听说戏班子里来了个新人,美得惨绝人寰,他便来了,看看呗!说不定,他由此开启了一段新的爱情之路。
茶舍门口吵吵嚷嚷,客人陆续增多,来看重头戏。
丘少冲隔壁的大间也来人了,都是熟人,项天彧和古学舟。
自从比试过后,此二人混在了一起。
古学舟少了一根手指,只余九指,旁人偷偷给他起外号——九指少爷。他被半妖吓破了胆,小门院不去了,躲在族中不出门,惶惶不可终日。
项天彧也很少去小门院,他爹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不说实话,不敢说实话,只说遭半妖袭击、后来被项邦救了。他托人带信给古学舟,想跟对方交个朋友。
两人同病相怜,遂冰释前嫌。
项天彧知道自己脖子后有女妖撒的种子,而古学舟不知道。古学舟身体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肉里钻来钻去,他以为中了女妖的毒,不敢告诉族人,跑去问项天彧。
项天彧看不到自己的后颈,但能看古学舟的后颈,他找机会偷摸着看了,没发现异常,对方的后颈皮肤丝毫无损伤。他估计自己的后颈也一样是完好无损。
对于古学舟的担忧,项天彧说是心理作用,疑神疑鬼的容易招鬼上身,劝对方不要老是想这想那,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怎样怎样。
古学舟从善如流,暂且放宽了心。
两人吃喝玩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有愁去他玛的,醉生梦死,忘却人生烦恼。
项家族长的儿子和古家族长的儿子,破天荒走到了一起,结为亲朋密友,有点义兄弟的意思,这事新鲜了。
项家、古家不对路,表面上,互不侵犯,互不干扰,互不来往,暗中则有些敌视,互相看不起。两家族人之间向来陌生,不打起来算好的了,类似项天彧和古学舟的朋友关系,不是没有,很少,极少。
但,项天彧和古学舟身份不一般,都是族长儿子,还能成为朋友,这就前所未有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坏事。
年轻人,气味相投,交个朋友,不算事。项家族长和古家族长睁眼闭眼,当作看不见,若是借此改善了两家的关系,好像也不错吧,没什么不好吧。
然而公孙家急了。
三大家族中的两家联手,这第三家的处境,不妙了。
如何破掉古项联盟?公孙家急需对策。
派人暗杀?杀谁?派谁?
杀掉项天彧和古学舟其中一个即可,问题是派谁。派自己族人风险太大,万一败露,便要面对古、项两家的残酷报复,那时,公孙家很可能就此灭亡。
找专业杀手吧。
委托血花杀?怕是不行,血花杀滑头得很,一下得罪太洛城两大家族,这种亏本亏出血的买卖他们绝不会干的,搞不好转过身就把公孙家给卖了。
找别人,公孙家暗中物色强力杀手,逼不得已找邪教也在所不惜。
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
丘少冲不会偷听旁人的话,可隔壁两人的声音传过来,他想不听都不行。
大间的面积等于两小间,项天彧和古学舟面窗坐着。
古学舟两只胳膊搭着窗台,上身伏低,脑袋枕在胳膊上,一副萎靡不振的烂泥状,懒洋洋的说道:“美人怎么还不出来呢?”
他是来看新来的美人的,追不到祝鹤,不追了,转移目标,追别人,前提是他看上了即将露面的美人。
项天彧此行是陪古学舟来的,顺便,看一看美人,他记着小漓,但他已经不是人了,他是不知何时何地突然就变身的半妖……还是忘了小漓吧。
他体内有种子,却没有立即变身,好多天过去了也仍然没有变身的迹象,而古学舟同样如此,这是为何?
原因不明。
或许,他们俩都在等待女妖的召唤?未来某一天,女妖登高一呼,他们想不变身都难……
经此一役,项天彧的性情和信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原来他眼中的世界,彻底被颠覆了。他有时忍不住想,他的身边,他的周围,还有没有跟他同样身怀种子的人?
他的爹,他的娘,他的大哥,他的同族,会不会是隐藏很深的半妖?平时是人的模样,关键时刻,变身?
有些事,真不能细想,太恐怖。
他睡不着,他失眠,他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变半妖。他吃得很少,很多东西不敢吃,一吃变半妖怎么办?所以,他怂恿古学舟先吃,古学舟吃了没反应,他才吃。
他很羡慕古学舟,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会担惊受怕了。
不知,是福。
他终于懂得了这个道理,可惜人生无法回头。
144 巧合
古学舟听了项天彧的话,不再疑神疑鬼,而他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很神奇!之前的有东西钻来钻去的感觉,不复存在,如此看来,的的确确是心理作用。
他很感激,心怀感恩,对项天彧,基本掏心掏肺了,极其信任对方。
失去了右手食指,他悲痛不已,不过能活下来,他又很庆幸,祸兮福所倚,是福是祸,谁能说个明白?
活着就好,努力活着。
他没有丢失自己的优良品性——努力。只是,不及以前努力了。
再努力,也抵挡不住女妖!他有预感,女妖还会来找他。他体内流的血,是引诱女妖的源头。下次,女妖会不会放光他所有的血?就像杀猪……
他很想将全部事实告知族长,也就是他爹,可他不敢,他没有和项天彧事先通气,但他二人面对同族质问时,各自的说法惊人的一致。
走得好好的被半妖袭击啦,他跑走啦,然后不小心被捉啦,半妖啃掉了他的食指啦,项邦及时赶来救人啦。
至于半妖为什么只啃他的食指却不啃项天彧的食指,他推说不晓得半妖的心态,也许他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比较好吃?
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他隐瞒了其中至关重要的部分,他不是欺骗,他是……选择性失忆。被切掉手指后,他确实失忆了,记不清发生了什么,那段记忆,是空白的。
然而,他摆脱不了内心沉重的负罪感。女妖想要古家子孙的血,捉不到古学舟,可以捉别的古家子孙,古家之内,无人是安全的。
他不说,族人不会提高警惕,女妖捉人更好捉。
某种意义上说,他是女妖的从犯啊!
但,他依然不说。他怕啊!他怕什么呢?他自己都说不清。或许,他怕的,是整件事。古家流着皇族的血,而皇族的血,是女妖垂涎已久的……
此事不可深想。
他打算先拖一拖,过两天说给爹听,总得让长辈有个心理准备啊!这么贸贸然说了,爹也不一定相信。
对啊!说了爹不信,干脆不说!他找到了拖延的理由。拖啊拖,两天之后又两天,十天之后又十天,他越来越开不了口。
说个屁!以后再说吧!出去玩喽!
……
项天彧坐着很直,双手搭着窗台,说道:“想见美人,要有耐心。”
“是,是。”
古学舟笑了,说道:“天彧啊,还是你有经验啊!我不如你啊!以后你带着我啊!”
“带你去哪?”项天彧笑道。
“明知故问。”古学舟笑得很猥琐。
“我是正经人。”项天彧收敛笑容。
“我也是啊!”古学舟还在笑。
项天彧扫视一圈,看到了公孙不羁,使眼色提醒古学舟:“你看那边。”
古学舟趴着转头,瞄了一眼又转回来,说道:“公孙,那个赌鬼。”
“听说他欠了不少钱,很多人跑去公孙家要债。”项天彧收回目光。
“公孙老太爷气得要死,我听说。”古学舟撇嘴,表情很鄙视。
“这话不能乱说。”项天彧示意古学舟小点声。
古学舟自觉失言,闭嘴不说了。想了想,他又发话:“他来干嘛?看美人?我草,他也好意思!”
“看美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项天彧笑道。
多了一个竞争对手,终归是不爽!古学舟再次转头瞧了瞧公孙不羁,回头低声道:“我好想,好想好想,打他一顿。”
“呵呵!”
项天彧嬉笑两声,也压低声音道:“你说的,正是我想的,我们俩,英雄所见略同。”
“真的?”
古学舟猛地抬起头,兴奋异常。他想打公孙不羁,原本只是一个构思,想想而已,轻易不会付诸行动,但,此刻得到了一名志同道合的伙伴,兄弟齐心、合力断金!不打都不行了!不打对不起兄弟的鼎力相助啊!
“嗯。”
项天彧微笑点头。
两人相视片刻,“嘿嘿”的笑了起来。
踩死一只讨厌的蚂蚁,不需要理由。
虽然隔壁二人说话声音变小,但丘少冲还是听了个大概,暗叹,三大家族年轻一辈少爷们的斗争很激烈啊!
两家少爷殴打一家少爷,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公孙不羁在劫难逃了。
公孙不羁的雅间位于侧面,不回头看不见后面的人,他没有发现项天彧和古学舟,就算发现他也不会起身走人,相应的,他更没有发觉自己已是项天彧和古学舟的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他的命运,从此改写。
……
一场戏唱完了,等下一场,今晚的重头戏——
《太宗少年时》。
讲的是太宗十八岁那年,与后来的皇后,相遇、相识、相爱的言情故事。太宗的一生,极具传奇性,太宗的事迹,怎么唱也唱不完。
茶舍里,一楼坐满了,二楼也没了空房间。
丘少冲来得早,抢了一小间,要是来迟一步,只能挤在楼下。
众人几乎都是来看美人的,趁着两场戏的休息间隔,议论开来:
“哎哎哎!你们谁见过新人?谁见过,啊?”
“别急!等会你就看见了。”
“我晓得你没见过,你闭嘴。”
“呵呵!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
“吵什么?新人只唱了一场,很多人没见过,正常。”
“你们说的是谁啊?”
“装!你再装!”
“装?我真不知道!”
众人等得好心急。
古学舟又趴在窗台上,招了招手,神秘兮兮的对着凑过来的项天彧说道:“我查过了,美人姓宁,他们叫她宁姑娘。”
“他们?”项天彧一怔。
“后台的人。”古学舟回道。
“哦。”
项天彧坐直了,笑道:“跟我说这个干嘛?我没兴趣。”
古学舟甩过去一个嘲弄的眼神。
隔壁的丘少冲感慨,“巧合”这两个字,无法用常理解释,解释了旁人也不信。待会宁浒出来,多半误会他是专门跑来看她的……他要如何解释?
等等!他是不是,会不会,有一些些的自作多情?或许宁浒早忘了他,或许宁浒已认不出他,或许……古学舟说的宁姑娘根本不是宁浒。
安心看戏吧!他冷静了。
当!
一声锣响,好戏开场。
吵嚷的茶舍立即安静下来,众人屏息静气,等美人登台。
145 认出来了
先出来的是个英俊小生,穿着便服,腰挎长剑,扮演少年太宗。
这时的太宗年仅十八,风华正茂,游戏人间,还没有立志斩鬼打天下。他出门远足,路遇美人,英雄救美,一见倾心……
那小生亮了相,开始说台词,大意是介绍自己的生平和来此的目的,又拔剑挥舞,表示自己很厉害。
古学舟咕哝了一句:“小白脸!”他这句话声音蛮大的,楼下靠后的观众基本都听见了。
“嘻嘻!呵呵!”
那些人忍不住嗤笑了几声。
美人不出场,看戏的人均是心不在焉,听见后面有人发笑,纷纷回头看情况。很多人认出了九指少爷和项少爷,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多看,转回了头继续看戏。
公孙不羁发现了古、项二人,愣了一愣,也不在意,转头看戏。
项天彧低声笑道:“你不能看别人比你帅就说他是小白脸啊?”
“比我……”
古学舟火气上来了,左手指着台上的小生,提高音量,说道:“他就是小白脸,我说事实都不行?”
这下,所有人都听见了。
九指少爷说的,无人敢反驳,也没必要反驳。众人面面相觑,又看向小生,不禁先后点头,觉得九指少爷说得对。
“噗!哈!嘿!”
零星的笑声从人堆里发出,不绝于耳,此起彼伏,在茶舍内回荡。
小生尴尬了,他认出了九指少爷,当然不敢得罪对方,只好当作听不见,认真唱戏。
这出戏太宗是主角,戏份很多,占据了大部分。女主则相当于花瓶,摆几个造型、讲几句台词,完事。
小生唱来唱去,唱独角戏,不过演技不错,声情并茂,举手投足很到位、全是戏,看得出来他下过苦功,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了,不然不会让他演太宗。
如果台下的多是女观众,肯定看得如痴如醉,但,台下多是男的。
众人是来看美人的,不是看小生的,可这小生怎么也唱不完,不给美人登台的机会,他们不耐烦了。不耐烦归不耐烦,总不能砸场子吧?太没素质了……可以搞点小破坏。
“啊——”
有人打哈欠,很大声。
咚!咚!
有人坐得不舒服,起身搬凳子,将凳子挪来挪去,凳子腿敲击石板地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当啷!
有人茶杯脱手,正巧撞在茶壶上,还好没碎。
“哎呦!”
有人大叫,跳了起来。
“咋了咋了?”旁边的人询问。
“有老鼠!”那人惊慌失措。
轰!
众人炸锅了,不看戏了,捉老鼠啊!
台下乱成一锅粥,台上的小生唱不下去了,他明白众人的心思,可他才唱了一半……不唱了,先把女主请上来。他转身下台。
“咳咳!”
古学舟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提醒众人。
众人不需提醒,眼看小生下去,不用招呼,又各自坐好了,没人再去管什么老鼠不老鼠。
……
望眼欲穿!
千呼万唤始出来!
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跳上了台,在台上转了两圈,装作在视察周围环境。
众人知道这不是女主,耐心等待着。
视察结束,丫鬟大喊一声:“这里很安全,小姐出来吧!”她跑去台边,搀扶着一位华服丽人、即女主,上台来。
从服饰来看,女主属于富人家的千金。
她怀抱着琵琶,化了大浓妆,低着头,缓缓走来,琵琶顶部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琵琶是道具,假的。
后台两人搬来一个凳子,就当是石头,放在戏台一侧。
女主坐下了,身体半侧,琵琶竖放双腿之上,还是挡着脸。她低垂眼帘,看着脚前地面,不看台下,丫鬟站在她的身后。
等了半天,等来了半遮面的女主。
看不清脸啊!众人伸长了脖子,各种调整观看角度,只求看清女主的面貌。
古学舟挤到项天彧那边,眯着眼睛,聚焦目光,盯着女主的脸。他只能看见女主半个额头和额头下的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半睁半闭,眼珠子都看不到。
项天彧摇着头,跟古学舟换了位置。
古学舟双手撑着窗台,上半身探了出去,尽量拉近自己与女主的距离,以便看得更清楚。
“瞧你那样!”
项天彧看不下去了,伸手拽着古学舟的后背,想把对方拽回来。
古学舟宁死不屈,说什么也不回去。
项天彧放弃了,收回了手,摇头叹息。
隔壁的丘少冲一转头,看见了古学舟的头,笑了笑,暗叹,宁浒还真会吊人胃口。不用看整张脸,他大致认出来了,女主正是宁浒,从对方的身形气质和走路姿势。
女主双手在琵琶上拨弄着,假装在弹琴。
台后有人帮她弹,音乐声起,她轻启朱唇,唱了起来。
丘少冲首次听宁浒唱戏,很是新鲜,凝神细听。
众人看不清女主的脸,先听女主的声,不知不觉入了神。
其实,女主的声线并不特别,也不是多么悦耳,在女声中,算一般般,但是,她为人神秘,容易引人遐想,而众人先入为主,既然是美人,声音想必也是极为好听的,咋一听不惊艳,可仔细一品,似乎别有一番味道。
女主出场至今,公孙不羁一直不为所动,他望着台上的女主,眼中却满满都是小漓的影子,听着女主的歌声,又回忆起小漓的一颦一笑……嗯?小漓对他笑过吗?他见过小漓的笑容吗?没有吧!
他与小漓,好像只见过一面……他深爱的,难道只是心中美好的幻象?
一念及此,脑中小漓的样貌,渐渐模糊,他很长时间没见到小漓了,大半年了,记不清也是理所当然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因为一个幻象要死要活的,真丢脸!
小漓根本不认识他、根本不在乎他,他却在这自怨自艾、自暴自弃、自甘堕落,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完全不是大丈夫所为!傻比到了极点!
他醒了!他悟了!他醒悟了!他是谁?他是公孙不羁!公孙家的少爷,从来不缺女人!因女人而烦恼,太想不开了!
从前,他画地为牢,现下,他破茧重生!
他笑了,他只想痛痛快快大笑一场,但他忍住了,他在看戏,不能破坏这场好戏。
美人的戏,他要认真的看。
146 老套的剧情
唱了一小会,女主不唱了,她明白自己不以嗓音见长,唱多了露怯,不如藏拙。
演戏,她靠的是,脸。
她缓缓抬起眼帘,先是看了一眼对面二楼的古学舟,又看了一眼台下众人,再次垂下眼帘,看地面。
她手里的琵琶,挡住了她的一半目光,她看不到丘少冲的那个小间,不过她不用看,上台之前,她已看见了小间里的丘少冲。
拿琵琶遮脸,不是戏里要求的,是她临时起意,故作矜持,想了个挡脸的法子,为的,就是让丘少冲着一着急。丘少冲一急,她就开心了。
古学舟终于瞧见了女主的一只眼眸,虽然两人只对视了一息,但,他还是怦然心动、恍然失神。
美啊!好美的眼睛!
他慢慢坐了回去,回忆着刚才的惊鸿一瞥,久久说不出话。
眼看古学舟一脸欲求不满的色狼相,项天彧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古九指啊古九指,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你他玛的见一个爱一个啊?
同时他也很费解,九指为何不爱小漓?只能说,各花入各眼。有的花美则美矣,但爱不上,有的花不是那么美,但爱上了……当然,这里的“不是那么美”,终究还是美,区别在于,不是极致的美。
台下众人也看见了女主的那一抹眼神,心头都是一跳,美人名不虚传!此行不虚了。
女主的单人戏很短,接下来,只当花瓶就行,为戏台增色,供众人养眼。
两个大汉上台,手提大刀,凶神恶煞,打扮得像是山贼。两人咋咋呼呼逛了一圈,说几句粗鲁的台词,然后一回身,望见了女主。
“美人?”
其中一名大汉发一声喊,跟同伴一起围了过去。
丫鬟站了出来,挡在女主身前,喝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走开!”
大汉踢了一脚空气,踢向丫鬟。
“啊!”
丫鬟惨叫,身体向旁摔倒,不再挡路,她斜坐于地,双手撑在一边,回首看着两个大汉,骂道:“恶人!”
“哈哈哈哈!”两大汉仰头大笑,逼近女主。
“救人啊!救命啊!”丫鬟高声呼救。
一个大汉笑道:“这里荒山野岭,方圆十里廖无人烟,你喊吧!你喊大点声!”
另一个大汉也笑道:“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哈哈哈哈!”
“快来人啊!救救我们啊!”丫鬟一边哭一边喊,声嘶力竭,演得跟真的似的。
台下众人动容了,他玛的太宗怎么还不出来?之前小白脸赖在台上不肯下去,现在倒好,死活不出来了!简直急死个人!
古学舟早已站在窗台后,双手握紧拳头,神情气愤,看样子,太宗再不上台救人,他就要上台了。
“看个戏、至于吗?”
项天彧真是耻与古九指为伍!他皱眉说道。
古学舟哪有空理会项天彧,他密切注视着戏台,完全不想跟身旁的不解风情、口是心非的人说话。
丘少冲见多识广,这种老套的剧情他在小说和影视里看过几十次,但不得不说,只要演得好,还是很能调动起观众的情绪的。
这场面,公孙不羁看得恍如隔世,他不止一次设计过干掉丘少冲后他怎么英雄救美救小漓的场景,连各方面细节都想好了,可最后却功亏一篑、无法实施……如今,这场戏演出了他心中所想,他不禁感慨万分,叹息又遗憾。
他闭上双眼,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醒悟过后,仍有悲伤,而他的悲伤,一辈子也挥之不去,只有他自己品尝。
……
一个大汉伸出手,握住女主手里的琵琶,喝道:“什么破烂货!”一发力,他抢走了琵琶。
女主松开手,不争夺。
“啊呀!”
她低低的惊呼一声,双手捂着嘴,眼眸睁大,像是柔弱的惊慌不已的小白兔。
两个大汉站立的位置,在女主的两旁,一左一右,分的很开,不挡观众的视线。
“喔——”
直至此刻,众人才目睹女主的真容,不由自主发出惊叹声,果然美!当之无愧的美人!就是那一脸的大浓妆瞧着别扭……也不能这么说,卸了妆或许就不美了……
确定了,宁浒!丘少冲奇怪,宁浒为何跑来太洛城?乌安城混不下去了?等戏结束去问一问吧。
看见美人了,古学舟心满意足,点着头,笑道:“啧啧!这相貌,这身段,啧啧!”
“你爱上了?”项天彧笑着问。
“看戏看戏。”
古学舟目光不离宁浒的脸,暂时不回答问题。
众人就是来看美人的,此时不看,更待何时?唰唰唰!几百道目光齐聚宁浒身上,从头看到脚,从下看到上,仔细打量着,暗中品头论足。
宁浒见怪不怪,早习惯了旁人的眼光,接着演戏。
啪!
大汉将琵琶摔在地上,恶狠狠说道:“扔了!”
宁浒眸中含泪,目视地面的琵琶,凄然道:“我的……琴!”
“你们!”
丫鬟指着两大汉,怒道:“会有报应的!”
“报应?”
两大汉相视一眼,一齐大笑道:“啊哈哈哈哈!报应在哪?快出来啊!哈哈哈哈!”
宁浒仰起头,一手伸向半空,呼喊道:“我的英雄!”她哽咽了,低头擦了擦眼泪,再度抬首,用更为响亮的声音,叫道:“你在哪?”
语声如诉如泣,饱含感情,仿佛发自肺腑,穿透力极强,直达人心。
众人醉了,几乎均在心中大声回答——我在这!
“我……”
众多观众中,唯有古学舟憋不住喊出来了,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只喊了一个字,后面的“在这”二字没有发出声音,只动了动口型。
一小部分人回头瞥了一眼古学舟,暗暗鄙视对方的厚脸皮,不过大部分人选择不回头,看戏看女主,谁他玛的有兴趣看九指傻比?
宁浒凭借几个动作、几副表情、几句台词,便俘获了一大批铁杆粉丝。丘少冲不佩服不行,宁浒的表演,极富感染力,他差点把持不住,但,他仍旧稳住了,他与众不同,他至少不会在心中回答“我在这”。
公孙不羁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身体前倾,聚精会神的看戏,这一刻,他忘了小漓,他的眼中和心中,只有女主。
项天彧暗忖,这女主有天分,天生的戏子吗?
147 自相矛盾
英雄,总在危急关头现身!英俊小生扮演的太宗,再度登场。
“大胆贼人!”
太宗大喝一声,拔出长剑,怒喝:“光天化日,安敢在此猖狂?速速向这位姑娘赔礼道歉,并保证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便饶你们不死!”
他又说了一大通正义的语言,之后唱了起来。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听着他唱。
观众们这次很有耐心,耳听太宗唱戏,眼看女主美颜,一点儿不无聊。
唱了一大段,台上大打出手,太宗修为高深,三两下打跑了两大汉。他踱步过去,弯腰捡起琵琶,双手捧着,送还女主,微笑说道:“姑娘,你的琴。”
宁浒欲语还休,伸出手想接过琵琶,却又感害羞,收回了手,低头不语。
丫鬟满血复活了,爬起身跳到女主面前,一把抢过琵琶,斜视太宗,很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不得无礼。”宁浒急忙制止丫鬟再说下去。
太宗微微一笑,不与丫鬟一般见识,很有风度的后退数步,表示自己毫无恶意。
丫鬟回身交还了琵琶,提醒道:“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
宁浒站起身,斜抱琵琶,不再挡脸了,越过丫鬟,走前几步,对着太宗福了一福,说道:“多谢公子相救。”
男女主这算相遇了,互报名姓,互报家门,然后就此别过。
《太宗少年时》,第一幕,结束。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下回何时上演?等通知。
散场。
有人端着盘子穿梭于观众之间,观众看戏看高兴了,可随手打赏银钱,多少不限。
众人依依不舍的离去,慢吞吞的出门,时不时回头看戏台,虽然戏台空无一人,但总感觉女主还在那里。女主的形象,深深印在他们心中。
公孙不羁坐着回味,暂且不走。
古学舟和项天彧也不走,等公孙不羁走了,他们俩再走。
“要不要找个机会,请宁姑娘喝一杯?”古学舟提出建议。
“跟我说干嘛?有本事你去请啊!”项天彧笑道。
“以我们两人的名义去请,宁姑娘不会不赏脸。”古学舟也笑了,他要拉着项天彧下水。
两大家族的两个少爷的脸面,确实够大。
“那可不一定。”项天彧不这么想。
“不一定?她不过是……戏子,她以为她是谁?太宗的皇后?”古学舟耻笑道。
“你不想想,演压轴戏女主的能是一般的戏子?你太天真。”项天彧教育古学舟。
“哈哈!”
古学舟笑出声,他不是没接触过戏子,压轴戏女主怎么了?顶多漂亮一点,八面玲珑会做人,仅此而已了……也许有后台,但他是古家少爷,这面子还不大?
能演女主的肯定不是白痴,谁可以无视、谁不能得罪,她不清楚?
“天真的是你!”
古学舟反唇相讥,拍桌而起,豪气冲天的说道:“你也太看得起戏子了。我话搁在这,请不来宁姑娘,我古字倒过来写!”
“呵呵!”
项天彧笑了,点头道:“那我,先预祝你成功了。”
隔壁的丘少冲听着直摇头,这帮少爷,口口声声看不起人,却还要死乞白赖的请人过来喝酒吃饭,自相矛盾啊!他出门下楼,去后台。
一楼观众走了大半,公孙不羁也起身离开。
古学舟和项天彧交换了眼色,跟随公孙不羁出了茶舍。
……
戏班子后台不好进,丘少冲自报姓氏,塞了两块银板,让守门的去里面知会一声。
他在门外等候。
好像不对啊……他找宁浒做什么?两人算朋友吗?应该算……吧?好,就算是朋友,天都黑了,还跑来叙旧?孤男寡女的,不用避嫌吗?
想到这,他想走了,可不能走,一会宁浒出来看不到人,不得发飙啊!也罢,来都来了,等等吧,说两句话再走。
片刻之后,守门的出来了,客客气气说道:“宁姑娘说了,请丘公子改日再来,她现在没空。”
丘少冲怔住,被拒绝了?毫无心理准备啊!宁浒做事太绝了!一点面子不给啊!
他堂堂一个穿越者,拥有系统这个逆天金大腿,此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还是曙光神教的信仰的代言人,太乌派小门院前两名跨入聚气境的掌门亲传弟子,居然被拒绝了!
天理何在?天理难容啊!
当然,他不能冲进去当面问个明白,他只风轻云淡说了一句:“好吧。”转身走了。
他生气了,虽然不愿意承认。
他很想打人出气,打谁呢?嗯,打那两个恃强凌弱的少爷。
小巷内,公孙不羁被两个蒙面人前后围堵住了,无处可逃。他受了伤,一路跑来此地,没想到落入了敌人早已布好的陷阱里。
“你们是谁?”他嘶声发问。
等在巷内的人扯下蒙面的黑布,露出脸孔,笑道:“你瞎了不会自己看吗?”正是项天彧。
打伤公孙不羁、又把对方赶入小巷的,便是古学舟,他也不蒙面了,扯下布扔掉,说道:“公孙不羁,你的死期,到了。”
“是你们!”
有月光,公孙不羁来回看了看,失声叫道。
“呵呵呵呵!”
古学舟冷笑着,走向数米外的公孙不羁。
“你们……”公孙不羁打不过,又逃不掉,咬牙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哈哈!”
古学舟大笑,这里附近没什么人,不怕引来围观者,他笑道:“我们是不是好死,反正你看不见了。”
“哼!我在天上看着你们。”公孙不羁明白反抗无效,索性闭目待死。
丘少冲找来了,本来不容易找,可听见了古学舟的笑声,一下子找到了,他躲在巷子旁的屋顶上,居高临下观察敌情,先不救人,看看再说。
呼!
微弱的风声响起,又有个人跳上了屋顶,闪至丘少冲身旁。
丘少冲转头扫了一看,假装没看见,又转头回去。
那人穿黑色紧身衣,长发盘在脑后,腰部缠着长鞭,伏低身子,趴在丘少冲一边。她伸长了脖子,脸蛋凑近了,张口吹气。
暖暖的气息,似乎带着香甜,缓缓吹拂着丘少冲的一只耳朵和半边脸颊。
丘少冲往旁边挪了挪,试图避开这股气息的侵袭。
148 很好懂
来人不是宁浒,还能是谁?她见丘少冲挪远了点,又挤过去,肩膀碰着对方的肩膀,继续吹气。
热乎乎的气,吹得丘少冲很痒。
丘少冲抬起手,举在脸颊旁,阻挡宁浒的呼气。
宁浒伸出手,将丘少冲的手按了下去,接着吹气。她卸了浓妆,脸蛋湿润,秀色逼人。
两人都不说话,一说话就暴露位置,不能说。
丘少冲放弃了抵抗,默默忍受宁浒的温柔攻势,想着对方吹累了,也就不吹了。
宁浒吹得很起劲,但得不到回应,渐感无趣,不吹了。她又伸出手,去捏丘少冲的耳朵。
矜持啊姑娘!丘少冲眼疾手快,一抬手护住了自己耳朵,另一只手指着小巷,示意宁浒向下看,下面打得很激烈。
宁浒在丘少冲护耳朵的手背上掐了一下,没怎么用力,然后又轻柔的摸了摸掐得部位,意为安抚对方的伤处。她收回手,转过头,看下面。
古学舟和项天彧联手殴打公孙不羁,场面惨不忍睹。
公孙不羁蜷伏地面,抱着头,一声不吭的挨揍。
项天彧踢了两脚不打了,一旁看着。古学舟上去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兴高采烈,跳起来往下踹。
两人不出全力,否则,公孙不羁即便有九条命,也早死透了。
毕竟,公孙家是三大家族之一,杀他们家的少爷,可不是小事,被查出来怎么办?公孙家直接报官,古学舟和项天彧只能躲起来装孙子,弄不好还有牢狱之灾。
这是往好了说的,往坏了说,到时候,公孙家估计会派人暗杀古、项二人。
因此,古学舟和项天彧犹豫不决,杀还是不杀?
古学舟停手,再打要死人了,他喘着气,问项天彧:“怎么说?”
项天彧沉吟不语。
古学舟靠着墙休息,随口说道:“这人,还挺耐打的,一时半会打不死。”
公孙不羁保持着倒地抱头的姿势,不言不语。他明白自己是死是活,全在站着两人的一念之间,他的命运,他做不了主。
末路啊!真悲凉!他欲哭无泪。
此时项天彧有点后悔,不该扯掉蒙面布的,一直蒙面,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但现在,公孙不羁知道被谁打了,事后岂能善罢甘休?从此冤冤相报,打来打去,永不安宁。
“说啊!”
古学舟开始催了。
“你说呢?”项天彧甩锅。
“我说?”
古学舟顿了顿,暗暗抚摸着自己右手的断指处,恶从心头起,冷笑道:“杀了。”
他拖着项天彧一起来,就是找人共同背锅的,两大家族联合起来,还会怕公孙家?先下手为强,先杀小的,再杀大的,铲除公孙,古项称王。
项天彧不赞同,也不反对。
……
宁浒摸出一块黑丝巾,蒙住了脸,拍了拍丘少冲的肩头,等丘少冲看过来,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下面的巷子,再指了指丘少冲。
什么意思?丘少冲不懂宁浒指来指去想表达什么,一脸困惑。
宁浒又摸出一块黑布,递给丘少冲让他蒙面。
这很好懂,丘少冲用布蒙脸。
宁浒不再解释,悄无声息掠了下去。
啥?丘少冲一惊,他记得宁浒修为只有通脉八层,而项天彧和古学舟都是通脉十层,这么贸然下去不是送死吗?他高度戒备,随时可以出手相助。
咻!
宁浒身在空中,已解下长鞭,挥鞭出击,袭击古学舟。
她一出手,实力一览无遗,通脉十层,升级了!
丘少冲顿感欣慰,也对,大半年了,哪能原地踏步、不思进取?宁浒变强,不奇怪的。
有敌来袭!
古学舟空手,慌忙跃到旁边,躲过了长鞭。项天彧后退两步,凝神以待。他们二人均没有携带长剑,教训公孙不羁用不着兵器,用拳脚就可以,想杀死对方也可以用拳脚。
但对阵同修为的敌人,少了长剑在手,实力很难发挥出来,虽然是两人对一人,敌寡我众,也必须小心谨慎。
宁浒落地,手一抖,长鞭卷起公孙不羁,将对方整个人抛了起来,抛给屋顶上的丘少冲。
古学舟和项天彧皆是一愣,来救人的,公孙家的人?他们俩互视一眼,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追击。
丘少冲终于懂了刚才宁浒指来指去的意思,伸手接住了公孙不羁的身体。
宁浒脚尖点地,跳过小巷另一边的屋子,消失无踪,她走的是与丘少冲相反的方向。
丘少冲翻身跳下屋顶的后方,跑远了。
这样一来,古、项二人想追也一时决定不了追谁,一犹豫,更追不上了。
古学舟瞧着项天彧,责怪道:“你怎么不追啊?”
“你不也不追?”项天彧反问。
“我轻身功夫不行啊!你跑得快,应该你追。”古学舟推卸责任。
“凭什么我追?要追一起追,你不追还要我追?”项天彧冷笑。
“别吵!不跟你吵!我不是怪你……唉!”古学舟叹口气,“你不追就不追吧,公孙家既然来救人了,肯定来的不止一个人,追也没用。”
项天彧很清楚古学舟不喜欢负责的性格,懒得多争,望着宁浒逃跑的方向,问道:“你看见那个人了吗?使鞭子的。”
“好像是女的……”古学舟推测。
是夜,天黑,宁浒又穿着黑衣,来无影去无踪,几个呼吸便救了人跑路,即使有月光,古、项二人也很难看清。
“嗯。”项天彧同意。
女的,用鞭,除此之外,古学舟和项天彧一无所知,在他们脑中,连宁浒的身高体形都是一片模糊。
不过,长鞭很少有修者使用,不像刀剑那么常见,算是很明显的个人特征,真要查起来,不是很难查。
只是,古学舟和项天彧想当然的以为对方一定是公孙家族人,完全不用费心思去查……是啊,查出来又能怎样?杀去公孙家兴师问罪吗?
两人回去了,至于公孙家得知公孙不羁被打会有什么反应,他们暂且还管不了那么多。
公孙家多半只当吃了哑巴亏,关起门来生闷气,不然还能怎样?找古家和项家理论?为公孙不羁讨回公道?那将一举得罪古、项两家,而公孙家则主动站到了这两家的对立面。
只要公孙家族长脑子正常,就不会做此类有损家族利益的蠢事。
所以,古学舟和项天彧,基本安全上岸了。
149 真是巧合
丘少冲夹持着公孙不羁,没跑多远,不跑了。他是聚气境初期的修者,干嘛要跑?真好笑。
他一松手,丢下了半死不活的公孙不羁。
公孙不羁也不知是真晕还是装晕,闭着双眼,侧躺着一动也不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还活着。
丘少冲很有一种一脚踹死公孙不羁的冲动,公孙不羁死在这里,这笔帐,会算在古学舟和项天彧的头上。
在乌安城,公孙不羁指使侍卫长暗杀丘少冲,事情败露后,侍卫长畏罪自杀,而作为主谋的公孙不羁却逃之夭夭、存活至今,这不合理啊!公孙不羁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份,不然早已横尸街头。
这一脚,踹不踹?丘少冲决定等一等,宁浒冒风险救了公孙不羁,一定有原因,在没清楚这个原因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很快,宁浒赶来会合。
她不说话,比划着手势,示意丘少冲跟她来。
两人离开了。
兜了个圈子,宁浒又绕了回来,蹲在暗处,观察几十米外的公孙不羁。丘少冲则蹲在宁浒身侧。
夜晚无人。
过了很久,公孙不羁恢复了些力气,艰难站起,扶着墙走了。
宁浒收起蒙面丝巾,站了起来。
丘少冲归还蒙面黑布,问道:“你救他干嘛?”
“很多人要他活着。”宁浒回答。
“谁?”丘少冲又问。
“猜不出来吗?”宁浒瞄了丘少冲一眼。
“你直接说不就结了?我猜什么猜!”丘少冲诧道。
“我不说。”宁浒转身走人。
丘少冲愣在当地,再问:“你去哪?”
“回家。”
宁浒止步,转回身,笑道:“你找我啊!找我做什么?啊,对了!”她走了回去,笑嘻嘻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太洛城了?还专门跑来看我唱戏?”
丘少冲叹道:“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有这么巧?”宁浒直视丘少冲的眼睛。
丘少冲展现诚实的一面,说道:“真是巧合,不骗你。”
宁浒瞧了丘少冲一会,表情平淡,说道:“好吧,我信你。”
“你来此干什么?”
考虑到宁浒喜怒无常、说跑就跑的行事风格,丘少冲抓紧时间发问。
“唱戏啊!你不看了吗?”宁浒淡淡回道。
“换戏班子了?”丘少冲询问。
“你问得太多了。”宁浒不耐烦。
丘少冲一怔,她怎么又生气了?说起生气,他想起来了,之前去后台被宁浒无情拒绝,还没找她算账呢!他也气啊!
当然,他不会就此提出质问,毫无道理,问宁浒为什么拒绝见他?问了也白问,他不是宁浒的什么人,宁浒有权利不见。
可以质问别的事,比如,鞭子。
“你的行动,太鲁莽。”他很严肃,很郑重,“你暴露了你知道吗?”
什么问题如此严重?宁浒被丘少冲的言辞表情唬住了,愣愣的问道:“什么啊?你说什么啊?”
“长鞭是你的特征,你不应该轻易拿出来使用,太好认了。”丘少冲说的头头是道,也的确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一经提醒,宁浒觉悟了,沉吟起来。
“即使我不在现场,没有亲眼看见,但只要听人说使鞭子的救走了公孙不羁,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丘少冲侃侃而谈,就像长辈教训晚辈,“你啊!太不让人省心了!你以为蒙住脸就安全了吗?幼稚!”
被骂了!宁浒一皱眉,回道:“使鞭子的确实不多,但也不止我一个,再说了,我不用鞭子,用什么?你动动嘴,倒是轻巧的很。”
“你看你看,生气了不是?”丘少冲叹口气,“我的话,重了点,可也是为你好啊!”
“哼!”
宁浒冷哼。
丘少冲语气缓和了,笑道:“能不能坐下说?站着说话好累的。”
“这么晚了,你想去哪?”宁浒浅浅一笑,柔声道。
有了上次的惨痛经历,这次,丘少冲不会再给宁浒拒绝自己的机会,说道:“改日再聊吧,回吧。”
宁浒不笑了,拉下脸来,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去。
丘少冲与宁浒同路,落后数米,随行。
“你跟着我干什么?”宁浒一边走,一边回头问话,语声有些冷。
“我也回家。”丘少冲回道。
闻言,宁浒不走了。
丘少冲也不走,问道:“你走啊!你怎么不走?”
宁浒反问:“你怎么不走?”
“你不走我怎么走?”丘少冲理所当然。
“你跟踪我?”宁浒一瞪眼。
“话别说那么难听,我只是正好跟你走同一条路。”丘少冲笑了笑。
宁浒索性往回走,走到丘少冲面前,问道:“你想怎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丘少冲轻抚着自己的手背,之前被宁浒捏了下的地方,说道:“好像是你欺负我,你还掐我手。”
“你要报仇吗?”宁浒挺胸抬头,大义凛然。
“要。”丘少冲认真点头,随即笑了,“不过不是现在。”
“记仇,小气。”宁浒立刻反击。
丘少冲感觉怪异,他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说废话?咳嗽一声,说道:“你住哪?你说一声,我明天去找你。”
“不告诉你。”宁浒又笑了。
丘少冲无言以对,无奈道:“那我走了。”他转过身,准备回去了。
嗒!
宁浒抓住丘少冲的手腕,笑道:“你问我住哪……你为何要找我?”
“有事商量啊!”丘少冲只好回头,“你什么都不说……我也很难办的。”
“你想知道什么?”宁浒问道。
丘少冲觉得他和宁浒的对话好奇怪,毫无逻辑啊!前言不搭后语,纯粹瞎说啊!他要快刀斩乱麻,总结发言:“你先说你住哪,然后我俩各自回家,明天见面再谈。”
“谈什么?”宁浒还问。
“明天再谈啊!”丘少冲强调着。
“所以,你先说谈什么啊!”宁浒不依不饶。
掉进死循环里出不来了?丘少冲想了想,想不出对策,叹道:“很晚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好。”
宁浒转身前行,拽着丘少冲的手。
“你放手啊!”丘少冲哭笑不得。
“你不是问我住哪吗?我带你去。”宁浒回首笑了一下。
很简单的事硬是搞得很复杂!丘少冲叹口气,说道:“那你也要放手啊!我又不会跑。”
宁浒放手了。
150 不是邪派
两人同行,走在大街上。
丘少冲不说话,想着心事。
宁浒问了:“想什么呢?”
“想你救公孙不羁的原因。”丘少冲直说。
“想出来了吗?”宁浒笑着问。
“我估计,”丘少冲转头看宁浒,“你闲着无聊没事找事。”
“何以见得?”宁浒还是笑。
“我猜的。”丘少冲一本正经。
“你猜错了。”宁浒笑道。
“哪里错?”丘少冲坚信自己是对的,“你不认识公孙不羁,嗯,你认识公孙不羁吗?”
宁浒在乌安城唱过戏,但公孙不羁不爱看戏,这两人从未见过对方。
“我认识啊!”宁浒语出惊人,“我接了个活,有人出钱让我保护他。”
来到太洛城,因为某个原因,她暗中关注了公孙不羁。
“谁?”丘少冲一愣。
宁浒嘻嘻笑道:“不说,我不说。”她存心气一气丘少冲。
丘少冲撇了撇嘴,不追问,他转念一想,终于明白过来,猜测道:“公孙不羁欠了很多赌债……是不是那些债主找你保护他?他一死,公孙家就不认账了。”
“你的反应,太慢了。”宁浒叹息。
“你唱戏不赚钱吗?还接私活?”丘少冲难以置信。
“唱戏又唱不了一辈子,能赚几个钱?”宁浒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丘少冲了然,唱戏吃的是青春饭,宁浒过几年岁数大了就当不了女主了,这是现实问题,不容回避。
这个世界娱乐匮乏,物质也不丰富,戏子不像前世地球的明星那样火了就能赚大钱几辈子花不完,赚得都是辛苦钱,只比一般的平民百姓好点。宁浒虽是台柱,但,赚的钱也多不到哪去。
“为什么找你?”
丘少冲很诧异,找戏子保护公孙家少爷,这脑回路,不同寻常。
“找的是我师父。”宁浒不隐瞒了。
哦,对,宁浒是邪教妖女啊!丘少冲斟酌着,如何暗示宁浒尽早脱离邪教泥潭呢?他左思右想,说道:“你师父教你的功法,似乎有点……不正派。”
宁浒霍然停步,问道:“哪里不正派?”
丘少冲自然也停下,正容说道:“我不瞒你,你死去的师弟,一看就不是正派人士……”
“也不是邪派。”宁浒打断丘少冲。
“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邪派。”丘少冲点头说道。
“我师父,我师弟,都不是。”宁浒斩钉截铁。
“你早说啊!我误会了。”丘少冲笑了起来。
宁浒不纠结丘少冲说的是不是肺腑之言,继续行路。
“你们师徒三人……”丘少冲与她并肩而行,“你们师徒只有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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