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羊十七
骁柏两手都捂着肚子, 位置正是之前被刀刺中的地方, 对面的徐歇此时已经满手是血了,他哆嗦着唇,怎么都无法想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骁柏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咬着唇,表情痛苦难受。
“沈、沈晨?”徐歇轻声呼唤着骁柏的名字。
骁柏张开唇, 看起来似乎准备回应徐歇的呼喊,然后下一刻, 他身体往下一滑, 徐歇因为心中惊惧, 所以只是虚扶着骁柏。
等到人从自己怀抱里滑出去,跌到地上,徐歇浑身战栗了一番。
旋即蹲下去, 将骁柏给从地上拉起来, 一手猛地拽开门, 弯腰,手臂绕过骁柏腿弯,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那边狱警虽然隔得远, 但还是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房间, 陡然里看到门开了, 出来一个人, 两个, 其中一个抱着另外一个,被抱着的那个青年,此时嘴角还在吐着鲜血。
几名狱警震惊之余,立马奔跑了上去。
“徐少,出什么事了,这人怎么……”明明刚刚人进屋时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那些鲜血流淌到骁柏上身的衣服上,转瞬就把淡色的布料给染得刺目的血红。
徐歇这会瞳孔扩得极大,眼白里慢慢有血丝怕上来,脸色阴得十分吓人,一个字不吭,就抱着骁柏往前走。
然而虽然他身份的原因,让他在监狱里拥有和其他囚犯不一样的待遇,但本质上他还是囚犯,就这么直接冲出监狱,狱警们职责在身,还是不可能就这样完全如他的意。
有狱警挡在徐歇面前。
“你冷静一下,这里有医生,我们可以送他过去。”狱警道。
徐歇充耳不闻,绕过那人身体,长腿迈得极快。
后面有狱警追上去,抓住徐歇的胳膊,试图拦下人。
徐歇身体微顿,跟着提起一脚,踹出的力道之大直把狱警给踹得撞上墙壁。
狱警身上都是佩戴着警棍的,徐歇这样的行为,算是袭警了,若是换了任何一名囚犯,这会早被警棍给电晕了。
几名狱警对视了几眼,暂时没抽警棍,还想拦一拦徐歇。
然而徐歇脚下一点都不留情面,现下他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亲自送骁柏去医院,不是监狱的医生那里,他不想骁柏待在这样灰暗令人觉得窒息的空间里。
徐歇快步走着,狱警追在他身后。
来到一扇铁门前,铁门外守着有人,那人一见到徐歇,就被他眼底的嗜血给慑得心脏都漏了半拍。
铁门被徐歇踹得哐当作响,就连地面都好像跟着一起晃动起来。
“开门。”徐歇看着那人,声音像是嘶哑破碎了一般。
那人同徐歇身后追上来的几人对了个视线,后面的人微微摇了摇头。
其中边上的一人,手已经移到了腰间,去够别在那里的电棍。
但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往徐歇身上来这么一下,毕竟徐歇是上面刻意关照过的,要是事后上面怪罪下来,他们这里的谁都承担不了。
可也不能真的这么让徐歇直接走出去,那这个铁饭碗是肯定保不了的。
在几人思考中,徐歇将骁柏放了下来,把人身体靠着墙壁,他转过身,一瞬间,就只剩下悲痛和愤怒,他挽起袖子,朝几人冲过去。
狱警身上有门禁卡,既然他们不给,那么他就抢过来好了。
他无有畏惧,思考不了其他的东西,理智在这时候已经濒临崩塌边际。
徐歇速度太快,狱警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奔到了他们面前。
紧跟而来的是身体一处的钝痛,徐歇拳头击在狱警腹部,几乎把人肋骨都给当场打断。
解决了一个,他立马又攻击第二个。
警棍落在地上,发出嘭的声音,有一人被打得弯下了腰。
还有一个,那人对上徐歇疯狂充血的眼,就被震得直往后面退步,徐歇快速扑过去。
忽的,身体一阵剧烈晃动,巨大的电流顷刻间蔓延全身,指骨脫力,被电棍击中的一瞬间,所有動作跟着停滞,然后徐歇身体摇晃,轰得倒在了地上。
靠坐在墙壁边的骁柏看到这一幕,手指扣抓着墙壁,朝徐歇爬过去。
徐歇手撑着地面,努力想站起来。
滋,电棍发出细微的电流声,触到徐歇的后背,将他再次电了下去。
徐歇趴到在地,力量还没完全消失,缓和了一会,他又再次爬起来。
视线的方向,是骁柏所在的那个方向。
发红的眼眸看着骁柏,骁柏震惊地瞧着徐歇,一时间竟是失去了前行的力量。
然后他就那么看着徐歇撑起来一点,被电棍击倒在地,又乘起来,又倒下去。
如此循环了数遍,到最后,徐歇只有手指可以动,他目光依旧执着。
电棍给了徐歇背脊一下,他睁开的眼睛缓缓闭上。
几名狱警紧张地手都在发抖,有人上前,把徐歇手臂给钳到背后,用手铐牢牢铐住。
一名到骁柏那里,将他扶起来,刷开铁门,带着骁柏去了医务室。
然而不管医生怎么检查,就是没能检查出骁柏身上有什么伤,到是因此看到骁柏身上一些异样的痕迹。
骁柏虽说不吐血了,可莫名之间,整个人就像是油尽灯枯,身上鲜活的生命气息,以可以感知到程度,在一点点变得稀薄。
监狱派专车送骁柏回齐都,去的是当地规模最大的一家医院。
从骁柏身上找到他的手机,没有找到他父母的信息,就直接联系他最近一个拨打过电话的人。
程皓正约了人,准备中午吃个饭,坐在车里接到医院那边的电话。
一听骁柏出了事,直接让司机掉头,路上闯了几个红灯,半个多小时后,赶到医院。
那是骁柏正在做全身检查,程皓等在外面。
没有等太久,就有医生出来。
因为人是狱警亲自送来后,医院方面直接就安排检查,中间几乎没有任何耽搁。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看到程皓站在房门外,程皓身后有几个人,但似乎都慑于程皓周身凌冽锋利的气势,自发地隔绝开一点距离。
“他怎么样?”程皓问。
医生摇头:“身上没有外伤,简单检查了一下内脏,发现受过伤的腹部里面,对应的伤处有点感染发炎,具体的情况,还得要等一会血液结果出来。”
因为骁柏是忽然吐血,会造成这样的状况有很多种,医生不敢立刻就下结论。
“那就好好查。”程皓抬眸,盯着半开的检查室里面。
最终结果是在晚上得出来的。
因为腹部伤口感染的缘由,细菌入侵,导致骁柏不知道在何时就患上了败血症。
而且当下已经算是晚期了,医生们都觉得奇怪,看骁柏身体,根本就没有什么败血症的初期症状。
然每个人体质都不同,所以好奇归好奇。
骁柏服下了带有安眠性质的药物,这会已经睡了过去。
程皓站在他病床边,知道病症的当即,他就让医院查可以同骁柏匹配的血源,除此以外,还着人联系国外各大有名医院,若是有,立马联系他。
低垂下眸,病床上躺着的人面色里泛着死人的白。
身体还带着些微的热度,程皓或许会以为这人已经没了呼吸。
抓着骁柏的手,程皓闭了下眼睛,将眼底漫上来一点湿意给圧下去。
腹中有万语,可面对着下方那张闭着眼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么在病床边,一站就站了三四十分钟,程皓安排了人在病房外守着,别让任何进去打扰骁柏,他连夜兼程,赶去监狱。
见到徐歇时,对方手脚都被铐着,徐歇醒来后,情绪异常激动,又打伤了几名狱警,不得已之下,监狱这边只好将他铐牢一点。
徐歇双目都一片血红,头发也凌乱着,浑身都透着一股野兽的暴怒,视线猛地盯向程皓。
程皓默不作声地同徐歇对视了几秒,他当时心中就一个念头,想过来狠狠揍徐歇一顿,甚至于连杀了对方的心都有,真的见到人,忽然的,他觉得让徐歇身痛不如让徐歇心痛。
他得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痛彻心扉。
徐歇同程皓对峙着,许久过后,徐歇嗓音破裂地问程皓:“沈晨他到底怎么了,会什么会忽然吐血?”
程皓嗤的一声冷笑,目光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感,话里也夹枪带棍:“他不是从你这里离开的?他出了什么事,你不该是最清楚?”
“程皓,你不说,我可以找别人问。”徐歇沉下了脸。
“败血症,晚期,至于原因,就是由于之前替你挨的那一刀,导致伤口出现感染,换句话说,徐歇,是你害沈晨吐血,是你害得他患这种难以医治的重症。”程皓没有隐瞒,甚至添油加醋了一番。
徐歇惊得面色陡变,他惊诧地看向程皓,程皓顿了片刻,又继续。
“我问过医生,他现在情况就是更换骨髓估计存活率都不高,一直化疗也不行,细菌扩散的速度很快,若是在这期间找不到合适的血源,你猜会怎么样?”程皓忽的一步上前,揪着徐歇领口的衣服,把人拉到面前。
眸底光芒寒冽如冰。
会怎么样?
会……死。
徐歇大骇。
程皓猛地一推,把徐歇退得踉跄着撞上后方的墙壁。
“你家里帮你重新上诉,但再开庭好像还有一段时间,你以后都不要见骁柏,我不会让你再见他。”程皓往门口方向走,伸手拉开门把,停了一会,对徐歇寒声说道。
徐歇怔了怔,看着程皓从他视野中离去,举着拳头,就狠狠往墙壁上砸,指骨擦破,鲜血渗透出来。
心口插了一把刀进去,心脏被割裂,痛得他觉得极度窒息,徐歇缩着肩膀,额头抵着墙壁,一下又一下往上撞,似乎想借外在的痛,来圧制体内的痛。
徐家只手遮不了天,哪怕徐歇给他父亲跪下,对方还是无计可施,没法将徐歇给弄出去。
到是后面徐歇想了法子,掰断了一根尖细的木条,眼睛都没眨,就刺进了自己腹部。
伤势过重,徐歇以保外就医的方式,离开监狱,去了骁柏所在医院。
天不遂人愿,晚了半步,当天早上程皓将骁柏转了医院。
至于转到哪里,程皓就全然瞒着徐歇了。
骁柏被程皓安置在一家私人医院里,暗里依旧在寻找着合适的骨髓。
但哪怕每天都用着最好的药,骁柏的身体,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瘦下去。
一张原本俊美的脸,不到半个月时间,已经瘦得脫骨。
骁柏清楚自己忽然吐血,必然会给徐歇那里造成很大的影响,让程皓帮他瞒着徐歇,就说自己只是普通的吐血,不是什么大病。
但立马就被程皓给回绝了。
他更是告诉骁柏:“你进医院的那天,我就连夜去了监狱,将你的病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徐歇,你不想他有心理负担,不想他愧疚,我理解,但是抱歉,我无法忍受,他竟然害你自此,就该受到惩罚。”
骁柏看着程皓,这个时候的程皓意外变得强势起来,或许他本来就是如此,只是以前刻意控制着情绪。
对了啊,程皓也是喜欢他的,他到是一时间把这个忘了。
至于徐歇故意捅伤自己肚子,换一个保外就医的机会,程皓就没有提及了,骁柏现在还病着,若是知晓这个,情绪上怕是要有很大的变动。
骁柏手上随时都插着针头,手背上青紫一片。
程皓拿了热水袋,给骁柏暂时没有插针管的那只手敷上,帮助化瘀。
骁柏身体往后靠,后腰放着一个軟绵的枕头,他就那么靠在枕头上,近来几天,似乎睡眠也变得多了起来,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晚上,白天都时刻觉得眼皮重。
程皓每天都回来看他,一待就是半天以上,骁柏看他这样为他尽心尽力,而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时日不多了,言语里提及过,让程皓不用每天来,但程皓听到了却当作没听到。
这人对他的执着程度比他以为的还要深。
他肯定是要离开的,不知道那时候程皓会怎么样。
因着程皓天天来这家私人医院,一天,可以说是凑巧,祁东偶然看到了程皓,两人算是有点血源关系,虽然中间隔得比较远,到医院后祁东询问了医生,程皓来是为了什么。
随后就得知到了骁柏的情况。
为了避开骁柏,祁东担心自己真的某天会情不自禁将骁柏给当成心中那人的替身,这对谁都不公平,所以他克制着,特地出了一段时间的差。
效果还是有的,起码心中的念想淡了很多。
然而事实证明,越是想逃避,越是逃避不了。
老天似乎要逼他面对,夜已深,冷风吹拂面庞,祁东来到骁柏的病房外。
骁柏的主治医生,将骁柏的一切状况都转述给祁东,祁东垂落身侧的手紧成了拳。
“骨髓源找到没有?”
医生面有凝色,摇着头:“没有。”
“那他大概还有多久?”还能活多久。
“具体时间无法确定,但若是始终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应该不超过一个月。”
祁东往前走,握着门把手,将门徐徐推开。
此时骁柏已经闭眼沉睡了过去,被褥盖在他瘦削的身体上,突起的形状都不怎么明显。
来到病床前,祁东眼眸低下,看到骁柏露在被褥外,那只扎着针管的手,手指苍白,皮肤薄而透,青色的血管和紫色的筋脉全都清晰可见。
祁东略倾身,将骁柏泛着凉意的手轻轻抬起来,自己的手搁在下方。
深埋在心底的那点悸动,在彼此手掌相触的一瞬间,以一种绝对疯狂的势态增长滋生,他没有陪那个人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那是他一生的遗憾,这里,他想,他想陪骁柏走完最后的时日。
如果真的找不到骨髓源的话。
“祁总?”旁边站着的医生注意到祁东原本平静地面容忽然就变得不可捉摸,看床上那人的目光,和之前陪在这里的程皓几乎如出一辙。
医生仔细去看病床上那张脸,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但从轮廓里,还是能看得出来,若这人健康时,必定是清俊柔美的。
祁东起身,收敛起面上外露的情绪,他转身离开病房。
到走廊里,即刻就拿出电话,为他即将要做的时,做准备。
他不年轻了,没有多少年可活,而程皓,还年轻着,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会有很多人可供他选择,他没有,他只有这么一个。
祁东同医生很快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灰暗的病房里,原本闭着眼的人,忽然睁开。
黑色的眼珠子,哪怕是黑夜,都璀璨明亮。
“祁东?”
96:“是啊,他刚才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准备直升飞机,看起来似乎要去哪里。”
虐渣任务的完成,致使骁柏已经可以随时脫离当下的这具身体,离开转去下一个世界。
不过他这人做事向来都喜欢有始有终,既然开头开了那么久,结尾也要拉长一点。
祁东出现的时机刚刚好,他本来还打算联系易熔,让他到医院来接走他,相比死在程皓面前,他到是更宁愿另换一个人选。
程皓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
如果不是来虐渣的,他到是愿意一直和程皓保持炮.友关系。
可惜啊,他们缘分不够。
祁东的办事效率异常高,第三天的时候,就将需要准备的事都准备好了。
程皓那里完全被蒙在鼓里,当天在医院待到下午一点左右离开,晚上有个相对重要的家族聚会需要去,他不常回家,这次家里人怕他不去,甚至直接来他住处,等着他一起回去。
骁柏目送着程皓离开,目光与往日相比,有其他东西隐含在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预感,程皓心中莫名开始不安,他走出病房,下意识转身回头,就看到骁柏目不转睛看着他,带着一丝不舍。
程皓转身回去,到病床前,将骁柏给一把抱进怀里。
紧紧搂着人,程皓语气放得轻軟:“不希望我离开吗?那我今天就不走了,好吗?”
走廊里站着两个等程皓的人,看他本来都走到门口,忽然又倒了回来,担心他临时变卦,都跟着到了病房前,骁柏一抬眸,就看到两人面有急切,眼睛不住往里面望。
“他们等着你,明天再来吧。”骁柏呼吸浅淡,声音低得程皓靠近他嘴唇,似乎才听得到。
程皓抚着骁柏往里凹的面颊,满目怜惜:“好,我明天来,困了就早点睡,乖。”
那个乖字夹着浓烈情意,让骁柏看着程皓的脸出神。
程皓伏身在骁柏额头印了一个吻。
随后离开,再也没有回头过。
骁柏意外觉得眼角有点湿意,他伸手抚上眼角,指腹间湿润。
程皓前脚刚走,祁东后脚就到了骁柏病房。
其实早在昨天夜里,祁东就单独来过。
告诉骁柏他联系好了国外一家专门治疗这种病症的医院,让骁柏和他离开,还表示这样一来,对程皓来说,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起码程皓不用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的生命一点点陨落下去。
骁柏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了祁东的提议。
祁东用大衣将骁柏瘦弱的身体给裹住,随后抱着人走出医院。
上了停在路边的汽车,赶往直升机停靠的地方。
直升机螺旋桨转动起来,轰鸣声响,掠过了程皓乘坐的汽车,程皓在车里听闻声音,下意识往天上看了一眼,不知道那里面坐了谁,视线淡然地移开。
直升机掠过徐歇入住的医院,徐歇站在窗户边,看着直升机从视野中飞向远方,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几个人,不过隔得太远,看不清那是谁。
直升机飞过蔺远的墓地,长眠地底的人无法看到穿越青穹的直升机。
直升机飞过一条巨大的河流时,忽然不明缘由的失控,飞机螺旋桨越转越慢,驾驶员手忙脚乱操控着,然而还是不及飞机坠落的势态。
轰鸣巨响里,飞机砸在河面上,激出无数白色水花,沉重的庞大金属物直往水里坠,机內的人完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河流并不湍急,河水似乎也不深,机尾露在河面外。
水从四面八方挤进舱门里,祁东憋着口气,掰开舱门,将骁柏身上的安全带给解了,搂着骁柏的腰,把人往机舱外拖。
浮出水面后,又以非常快的速度朝岸边游。
上了岸,祁东顾及不到机舱內其他的人,忙去检查骁柏的情况,当他将骁柏身体放平,准备给他做心脏复苏时,只觉得掌下的皮肤已经没有一点温度,冰冷刺骨。
祁东用手指去探骁柏的鼻息,什么都感觉不到,他手指下移,摁在骁柏颈部大动脉处。
没有任何跳动的迹象。
机舱里其他人都会游泳,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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