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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狂骨教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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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一生,只凭流言就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绝非明智之举。裴匀也晓得,如今杜家庄上下鸡飞狗跳,师尊思念三哥哥心切,哪里还有什么明智可言。

    ……

    梅雨季节来临,窗外晦暗阴沉。

    一粒微光落在浩瀚无涯的黑暗中,光点慢慢扩大弥漫,绵延成一条线,一张网,一片明晃晃的白光。

    游离的意识缓缓聚拢汇集,百川到海,轻盈透彻之感蔓延于四肢百骸。

    就似干涸的古井渐渐涌出水源,一点点渗透滋润,五感苏醒,绵绵雨声,竹叶潮湿的气息,药香,衾被柔软的触感,指尖的温度,细细的手茧,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有人在他耳畔细细低语,捎着柔柔笑意:“小叔,待你醒来,就去和二叔提亲罢?”

    “我们成亲,好不好?”

    就似一道闪电劈过,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明,杜言疏正欲睁开的眼又闭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引之:盯着小叔的果体看了三个月……

    小叔:……

    引之: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小叔:……走开

    引之:我要分享出来

    小叔:……拒绝

    引之:小叔的尾骨下,也有一粒红痣哟

    小叔:……

    引之:很好看的,小叔自己都不知道吧?

    小叔:……并不想知道

    (内心os:好想看……怎样才能看到呢……)

    ……

    准备好刷卡咯~

    下一章我会删比较多,尽量避免被锁,然后围脖贴上完整的车你萌这群一点都不佛系心心念念要吃鱼肉的家伙→_→

    ☆、仪式

    眉间落了个吻, 温软缠绵,顺着眉眼轮廓蔓延而下, 在喉结处顿了顿, 前牙轻咬, 酥麻的颤栗感迅速弥漫开来……

    杜言疏禁不住身子一哆嗦,再也装不下去, 喉结上下滑动, 眼睛裂开一条缝,哑声道:“成亲之事,再谈。”

    空气瞬间冻结了, 只余窗外绵绵落雨之声。

    杜引之从他颈项间抬起头, 四目相对,彼此呼吸都停止了——

    杜言疏亲眼看着那双天青的眸子渐渐蒙上水雾, 聚雾成珠,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想去揉对方脑袋的手还未抬利索,豆大的泪珠子便从引之眼尾滚落,来势汹涌, 绵延不绝……

    “……傻鱼儿。”杜言疏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 引之早已蹭的一下将头埋在他胸口,毫无节制的,呜呜呜哭出声,肩膀剧烈抖动, 杜言疏衣襟处湿了一大片,又暖又潮。

    “不害臊的。”

    杜言疏心中涌起一股无奈的温暖,轻抚引之起伏不止的背脊:“好了,结束了。”

    结束了的,是颠沛流离的噩梦。

    “引之,我再不会抛下你了。”声音不大,却笃定得让人心安。

    杜引之忙着流眼泪,一言不发,听到小叔的承诺,身子顿了顿,一把扒开他的衣襟,朝对方心口处狠狠就是一口。

    啧——!

    不深不浅的牙印,没破皮,微微泛着青紫的红。

    这鱼,怎么还学会咬人了呢?

    引之抬起哭得似胡桃仁的双眼,用泪痕斑驳的面容正色道:“小叔,你若再擅自离开,我便吃了你。”

    杜言疏笑:“好,随你。”

    “骨头渣子都不给旁人剩下。”

    “……”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

    “小叔整个人,只有我说了算。”

    “无理取闹。”

    “不管——”

    “……”眼见那双天青的眸子又有水雾凝聚之势,杜言疏心中一紧,忙放缓语气:“……傻鱼。”

    “侄儿这般傻,还请小叔多多包涵了,生生世世。”

    “真麻烦。”

    “麻烦也没办法。”

    “话说——”杜言疏语调一转,正色道:“我……好饿。”

    杜引之破涕为笑,用衣袖胡乱抹了把眼泪:“我这就去给小叔熬粥!”

    杜言疏敛了笑意,佯做嫌弃状道:“先去换身衣服。”

    “要不,一起沐浴罢?”杜引之红肿着眼,笑微微问道,小虎牙露了出来,他这副俏皮的样子,倒是从未变过。

    杜言疏还是那句话:“做梦。”

    又哭又笑的,杜言疏感叹,这鱼儿真是滑稽,滑稽得让人心酸。

    ……

    恢复意识后又过了一日,两人才收拾行囊准备下山。

    “小叔,这莫渊山灵源充沛,对你恢复十分有利,要不我们再多待几日……”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他不过是想与小叔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多逗留一段日子罢了。

    没有任何人打扰,有种世上只剩下彼此的错觉。

    杜言疏怎不知他的小心思,憋着笑淡然道:“无妨,我已经大好了。”

    “还是仔细一些好……”

    “引之,即使下了山,还是一样的。”杜言疏截了他的话,放缓声音道。

    天青的眸子眨了眨,欢喜之色一点点晕染开来,小叔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已经去信与兄长说了——”杜言疏别开脸,眼神闪烁,瓷白的面上泛着淡淡的红。

    “……?”杜引之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

    杜言疏垂下眼,不经意地咬了咬唇,小声道:“聘礼之事……”

    杜引之双目一亮,一跃而起朝小叔扑去,恨不能整个人挂在小叔身上——

    “……!”杜言疏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急急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被对方按压在垫着衾被的竹榻上。

    “聘礼的话,侄儿说过,小叔整个人就好——”

    “生生世世哟。”

    湿热缠绵的话语在耳边吹拂,杜言疏身子猛然一颤,正欲反驳,唇瓣被对方堵住,辗转厮磨,再言语不能。

    彼此交换着湿热的呼吸,唇齿深入,舌叶被对方轻咬吸允着,贪婪又霸道,下颌微酸,一缕银丝从嘴角流溢而下,身体里那团火却越烧越烈。

    是一个极尽缠绵的吻,长久的,从慢条斯理到炽烈霸道,引之似游刃有余地主导着一切,只杜言疏因缺氧神色迷离,竭力维持的理智也节节败退,渐渐土崩瓦解。

    微微喘着息,胸口上下起伏,浅色的眸子里冰雪融尽,化成一汪潋滟水色。

    引之细致地舔掉小叔唇角的银丝,抬起头,四目相对,天青的眸子弯了弯:“小叔,这聘礼,侄儿先收下了,可好?”

    像是被对方的视线烫到了般,杜言疏稍稍别开脸,垂下的睫毛簌簌而动:“那事儿……我不晓得……如何做。”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他抿紧双唇,不知是羞耻还是情动,面上红得不像话。

    杜引之怔了怔,笑了,眸子闪过一簇危险的火苗:“有侄儿在,小叔放心好了。”

    说话间,素白的衣襟已被灵巧的手指撩开,柔软的布料层层叠叠披散与一旁,瓷白的胸口在日光下泛着剔透的光泽,两点粉色的玲珑更是娇嫩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含在口中护着尝着。

    对方视线灼灼的落在身上,裸*露的皮肤似能感受到灼烧的疼,杜言疏的体温也随之逐渐升高,喉结上下滑动,佯做淡定的声音燃了层旖旎的水汽:“光天化日,太羞耻了。”

    这般说着,他抬起手腕覆住双目,似遮了日光与视线,就能眼不见为‘净’。

    “小叔,侄儿就想看你羞耻的样子。”引之俯下腰,将嘴唇贴在杜言疏耳边,哄诱的话语吹拂而过,酥麻感从耳根蔓延至四肢百骸。

    闻言,两片嫣红的嘴唇无意识的颤了颤,长吻后水光未退,潋滟剔透,正是一副诱人犯罪的鲜美多汁。

    “引之,你是从何时……动了这层心思的?”杜言疏下意识地向一旁躲去,声音低哑微颤,正是一副情动又极力隐忍的光景。

    杜引之不答,索性凑过去含住对方的耳珠子,温热湿软的触感缠绕在敏感的肌肤上,杜言疏感觉就似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连骨缝里都滋滋滋地冒着热气。

    舌尖描绘着耳部的轮廓,手上也没闲着,灼人的温度从指间传递而来,一寸寸漫过肌肤。

    指尖有细细的茧,一点点唤醒杜言疏隐藏在骨子里的疯狂,他用前牙咬住舌尖,强忍着防止自己发出不堪的低吟。

    骨节分明的手指蜿蜒而下,漫过胸膛、腰线、小腹,最后停留在那已经半挺立的炙热上,使坏般轻轻捏了捏——

    “嗯……”杜言疏终究抑制不住,这一声“嗯”惊惧又暧昧,甜腻旖旎地渗进引之四肢百骸,就似在干柴堆里扔了把火,引之瞬息燃了。

    他的呼吸也渐渐乱了章法,似有千百只猫爪子在挠他的心口,竟是火烧火燎的酥*痒。

    虽然这三个月来,小叔的身体他看了无数次,摸了无数次,可以说每一寸肌肤每一个部位都了如指掌,可那时是冰冷的,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现如今,这幅身体是温热的,柔软的,只消稍稍动作撩拨,对方就能坦诚的给以回应,撩人的温度一点点缠绕而上,足以让引之万劫不复。

    恋恋不舍地抽出舌叶,低哑的声音似游曳而上:“早在小叔还把我当做一个孩子的时候——”

    他也记不清了,究竟是何时开始,对小叔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或许从最开始,便有危险的火苗在窜动,无法回避,在劫难逃。

    “小叔,你现在还是把我当做一个孩子看罢?”这般说着,引之一手时缓时急地套弄着杜言疏渐渐挺立的炙热,一手拉过他遮住眼睛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又伸出舌叶在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上细细添去,湿濡的触感漫过手腕,手心,在指尖处辗转吸允。

    杜言疏避无可避,四目相对,头发披散而下,丝丝缕缕垂在瓷白的皮肤上,一双水光潋滟的浅眸毫无焦距,他胡乱地摇了摇头:“胡说,孩子能干出这等事么?”

    即使竭力伪装隐忍,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甜腻压抑的喘息声弥漫在日光充盈的竹屋中。

    “小叔好好看着——”

    “我会好好告诉你,我不再是个孩子了。”

    柔软的指腹在炙热的顶端摩挲着,力道恰到好处,杜言疏眉头微蹙,身子细细哆嗦不止。

    “真是……越发没规矩了……”杜言疏咬着牙,从齿间泄露的声音是连他自己都心惊的旖旎。

    杜引之额角已浸出汗珠子,喉结滑了滑:“小叔的规矩,是什么?”

    说话间,勾勒挺立事物的手指已蜿蜒而下,轻触那秘不可言部位紧致的皱褶,沉沦在旖旎沼泽中的杜言疏蓦然浑身一凛,神志清醒了大半,微微睁大眼望向正低头仔细琢磨的杜引之:“这里……恐怕不行……”

    他懵懵懂懂也晓得些,两个男人干那事儿,使的就是这令人无法启齿之处……

    他口中的不行,既是恐惧又是羞耻。

    杜引之抬起神色恳挚的双眼,近乎脱口而出:“别怕,我们慢慢来,小叔若实在受不了,我就停下好不好?”

    杜言疏不语,浑身不自觉地细细哆嗦着,现在自己这幅模样,让他觉得陌生、害怕、却又有一丝不敢正视的期待。

    杜引之俯下身,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我想要你,可以么?”

    声音里满是克制的柔情,眸子里的期待显而易见,毫不遮掩。

    伺候小叔,欺负小叔,将小叔彻彻底底变成我的人——

    就似被蛊惑般,杜言疏紧紧闭上眼,睫毛剧烈颤抖,沉吟片刻,声音很低:“随你。”

    杜引之笑了,坦荡荡的欢喜,他将杜言疏的双腿分开,跪于其间,面上是一副朝圣般的虔诚。放置于桌案上的紫云膏不知何时已落在他手中,膏体滋润细滑,取了一小块用指温融化,极细致地涂抹在狭窄的入口处。

    “小叔,你别怕。” 入口已被膏油滋润软化,轻而易举的,一节手指缓缓没入,被入侵之人的僵硬程度也是显而易见的。

    杜言疏用尽气力才止住身体的哆嗦,不痛,却紧张,拽住衾被的双手骨节泛白。

    为了缓解对方的紧张,引之另一只手抚摸套弄着前方的事物,感受到小叔的身子再度变软,整根手指顺势没入。

    杜言疏身子一哆嗦,无声无息地忍耐着,双腿被对方分开,羞耻的部位一览无余,难堪,禁忌,恐惧……却,不讨厌。

    第二根第三根手指也顺着软化的膏体深入杜言疏体内,异物感越来越分明,杜言疏咬住下唇,任对方在体内搅动撩拨。

    “小叔,这里好暖好软……”引之声音不稳,呼吸已热得不像话,下腹更似被一团火灼烧着。

    “别废话……”秘不可言之处的触感被对方用言语描述出来,色情羞耻感瞬间炸裂,杜言疏浑身火烧火燎,薄衾已被汗水微微浸湿,披散的头发凌乱地黏在瓷白的皮肤上,出尘清淡的五官因极力忍耐情动反而染上了层禁欲的恍惚。

    意乱情迷,活色生香,杜引之一直紧绷的理智,瞬息断了。

    ……!

    似被人从中间劈开的撕裂感汹涌而至,杜言疏咬着唇,身子向后仰去,汗水顺着额角淌下,锁骨上晶莹剔透的一片。

    胸口剧烈起伏,他浑身僵硬地颤抖着,疼得脑中一片空白,眼眶微红,被对方抬起的双腿抖得似风中的落叶,因忍耐疼痛嘴唇已被咬破,腥甜气息弥漫。

    即便如此,杜言疏仍没向后躲去,倒是引之迟疑了,饱胀之物已没入大半,小叔的内里温暖柔软,细嫩之处微微颤栗吸允着,就似一谭旖旎的沼泽,让人沉沦其中万劫不复。

    可小叔的痛苦又是分明强烈的,他舍不得——

    四目相对,杜言疏的视线已经失了焦距,他咬着牙喘息道:“别停——”

    对于引之的顾虑他再明白不过,这孩子定是害怕弄伤了他,故而极力忍耐自己的情欲。痛是真痛,可既然已经有了全身心交付的觉悟,疼到极致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叔……”

    “我晓得。”杜言疏用手肘尽力撑起身子,眼色迷离,嘴角有一丝血色:“吻我。”

    杜引之再也忍不住,眼中的侵略之色一览无余。

    “唔……”杜言疏的唇瓣被咬住,灵巧的舌叶开启齿关,贪婪霸道的扫过口腔每一存粘膜,血腥弥漫出一种奇异禁忌的甜美。

    引之腰部一挺,饱胀之物完完全全没入柔软的体内,上下都被对方霸道的填满,杜言疏眼角微湿,呜咽喘息之声都被割得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炙热之物只停顿了片刻,便开始缓缓抽动起来,杜言疏疼极了,下意识向后躲去,又被引之按住腰逃脱不行,五感倏忽消失了,只余连接处的疼痛与灼热,额角血管跳动不止,身体颤抖不止,连支撑身体的手臂都渐渐软了下去。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却没料到是这般疼……

    “小叔,你是我的了。” 杜引之见他无力支撑身体,索性托着他的背,已彼此相连的姿态将小叔抱在腿上,身体重量往下一沉,杜言疏忍不住低哼一声,以相对而坐的姿态,将杜引之吞到最深。

    “我一个人的。”

    腹下的抽送渐渐变快,杜言疏脱了力般摊倒在杜引之怀里,相连之处稍稍适应了异物入侵的胀痛撕裂感,柔软敏感的粘膜包裹着饱胀之物,慢慢生出一种陌生的酥麻充实之感,已经软下去的事物又渐渐立了起来,顶端分泌着透明的液体。

    僵硬的身体再度软化,连杜言疏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他竟下意识地夹紧内壁,腰肢配合着引之的抽送缓缓扭动,浑身火烧火燎的,化作一潭春水,缠绕而上,要将对方吸了干净。

    杜引子再也控制不住,放开性子动作起来,快感汹涌而至,整个人都要沉溺入这勾魂摄魄的缠绵里。

    “小叔,你这样……太紧,我怕控制不住……”杜引之声音沙哑,理智已化成烂泥。

    杜言疏知所措地拼命摇头,眼角渗出泪水,漫过眼尾血红的泪痣,是水色涟涟的意乱神迷:“我……不晓得……怎么……”

    身体某个奇异的触觉被开启,杜言疏害怕这样的自己,害怕这种能将神志知觉都搅得一团乱的愉悦,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就似落入沼泽无法脱身的人。

    杜引之舔掉他眼尾的泪水,在他耳边低低道:“小叔,你这幅样子好可爱。”

    “那里,也好棒。”

    “以后每天……都这样好不好。”

    “闭嘴……”露骨的情话有催情作用,体内的炙热又来回翻搅不休,全身血液燃烧沸腾起来,杜言疏一口咬在引之的肩膀上,泪水簌簌而下。

    身上的感官都消失无踪,只余被填满之处炙热而真实的愉悦,一波波翻涌而至,欲仙欲死。

    头脑一片炸裂的空白,他不晓得这场持久激烈的‘战斗’何时结束的,在令人窒息的快感中,杜言疏已昏了过去,面上绯红一片,泪痕斑斑。

    日头西沉,屋中光线渐渐转暗,淡蓝的雾霭透过窗格弥漫开来,浸在情*事后迷乱的芬芳里。

    杜引之将小叔抱在怀里,细致的,虔诚的,舔掉他眼角的泪痕。

    ☆、归途

    杜言疏躺在浴盆里, 温热的水漫过胸膛,他恹恹向后仰去, 脑袋枕着盆沿无力地叹了口气。

    昨日那番毫无节制的云雨犹似梦境, 沉沦在无休无止的愉悦中数度恍惚, 身体似不再是自己的,陌生, 敏感, 诚实,不受控。

    他不晓得这场疯狂的云雨是何时结束的,醒来时天光将明, 眼睛瑟瑟发疼, 对着镜子一照,竟肿得似胡桃。

    太难看了, 竟然被对方干到晕死干到哭……杜言疏再不想言语。

    衾被下的身子一丝*不挂,一双手臂从背后揽住他的腰,温热的呼吸落在肩窝上,痒痒的,两具身体正以背后拥抱的姿态紧紧交缠在一起, 腿间除了隐隐的胀痛,并无黏腻潮湿之感, 身上也散发着新浴后的清香,显然,引之已为他仔仔细细地擦洗过身子了。

    “小叔,对不起……”声音略带沙哑, 低低徘徊在耳畔。

    杜言疏刚睁开眼睛,对方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话,他有些懵,对不起什么?睡了你小叔所以对不起?而且这可怜巴巴的语气怎么回事……

    “……对不起?你什么意思?”杜言疏声音凉凉的,心下琢磨,这家伙难不成想吃干抹净不认账么……

    杜引之被这语气惊得怔了怔,小心翼翼道:“我……一时没控制好……有落红。”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杜言疏算是彻底明白了,那一番近乎疯狂窒息的云雨,他不争气的流血了……

    这般想着,他稍稍动了动身子,果然肌肉一牵扯,双腿之间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猝不及防眉间微蹙,露出半分忍耐痛苦的神情。

    这一点细微的举动没逃过引之的眼,他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下拉,俨然一副做错事的大孩子模样,与先前目露寒光清冷肃杀的鬼族圣君判若两人。

    不过这一点杜言疏早就察觉了,引之在他面前和在外人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意识到此,心下还是十分欢喜的。

    他撒娇耍赖流眼泪的模样,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嗯,还有动情的模样……

    心里欢喜,面上却故作清冷:“你作的孽,你负责养好。”

    此言一出,杜言疏自个儿都羞得面上一片绯红。

    天青的眸子眨了眨,显然没回过味儿来,半晌,喃喃开口道:“所以,以后……小叔还肯让我……睡?”

    空气瞬间凝固了,片刻,杜言疏猛的一转身,朝对方脑门狠狠一记拍下去,过于激烈的动作牵扯到腿间的伤口,他面上肌肉疼得一抽,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俏皮的眼眸,杜言疏算是明白了,这鱼儿哪里是诚心与他道歉,分明是逼他松口承认以后常干那事儿!

    真是作孽,没办法了。

    ……

    因身上那点不可言说的伤,叔侄两在莫渊山又耽搁了一日,最后杜言疏顾虑兄长担心自己,才勉强让引之抱下了山……

    至于为什么是抱不是背,嗯,自然是伤的部位比较特殊……

    这两日引之一直未合眼,一来因为终于尝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叔的滋味,心里欢喜得了无睡意;二来担心小叔那里的伤感染引起热症,无时无刻不提着心吊着胆,目光片刻也不肯从小叔身上移开……

    杜言疏提醒了几次,觉着对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看得更坦荡荡,炙热的视线似能将人灼伤。晓得这鱼儿的性子,也懒得再说,权当过眼云烟。

    下了山,路过城镇街市,杜引之格外留意各处药铺里愈伤的偏方,也特别关注书画铺子里那些活色生香的图册……

    杜言疏瞧在眼里,一言难尽的臊:“赶路要紧,旁的……之后再说。”

    “侄儿明白。”引之嘴上答得乖巧,行动上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现在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养好’小叔更重要,不对,当务之急,是成亲,毕竟聘礼都收了……

    “……嗯”杜言疏嘴上不说破,实则无奈之极,思及兄长已知他无事,且自己身上有恙,倒不催着赶着。

    这几个月,引之没将他俩在莫渊山的事告知兄长,除了独占欲作祟外,也是担心一场欢喜一场空,毕竟自己能清醒过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即使有血绊在……

    思及此,杜言疏心中涌起阵阵钝痛,就似有人拿锉刀一下下戳他心窝。柏旭之事,他至今不敢细思,也不知该用何种情绪思念他,重活一世,柏旭在设计陷害引之、背叛自己之后,却依旧落得和上辈子一样的结局,为救自己而死。

    背叛也好陷害也罢,终究是自己欠他的太多,事到如今,欠不欠的,又有什么重要呢,人已经不在了,想要偿还也无处可偿。

    除了背负这份愧疚自责活下去,别无他法。

    至于那层血缘关系,他曾经一度真心将柏旭当做亲兄长看待,只是没亲口唤出兄长二字罢了。只有一点让他心生芥蒂,当年,爹到底清不清楚柏旭的身世,如若清楚,又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与考量让他们彼此结下血绊?

    真的是担心柏旭有一日背叛杜家,夺取家主之位,所以设下的牵绊么……

    不敢想,不能想。

    引之暗暗瞧了眼小叔晦暗的神色,晓得他又在愧疚柏旭之事,撇了撇嘴道:“小叔,如若魂契还在,我也会做此抉择的。”

    杜言疏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言语,他自然晓得引之会毫不犹豫地救他,就似他不惜神魂燃尽救引之一般,这些举动看似英雄壮烈,扒开华丽的外皮,不过是懦弱者在逃避罢了,害怕剩下来的人是自己,害怕那种避无可避无孔不入的孤独与悔恨。

    半晌,他轻笑一声道:“那我不是白救了你?”

    引之笑:“我救了小叔,自己自然也会想办法活下去,毕竟我不在的话,小叔被人惦记怎么办。”

    “……”

    “况且,我不在,小叔会惦记我的。”天青的眸子好看的弯了起来,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俏皮的倜傥。

    杜言疏怔了怔,融融暖意漫过心头,末了只云淡风轻道:“好大的口气。”

    “小叔承认不承认,你会惦记我?”杜引之不依不挠笑着追问。

    杜言疏但笑不语,片刻才淡淡道:“我认了。”

    声音很轻,却丝毫不含糊,认栽了。

    ……

    两人虽然停歇了数次,可速度也决算不上慢,饶是如此,抵达北垣境内也是三日后了,可想而知当时引之是怎样不要命的疯赶到须臾之境的。

    进入北垣地界,杜引之不知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又变回宋离的模样,坦荡荡走在小叔身边,路上遇到不少宽袍广袖的修士,无一不对消失了三个多月又骤然出现的两人面露诧异之色,因晓得其中一人是鬼族圣君,也不敢上前寒暄,只暗暗指点唏嘘。

    两人对外界的骚动混不理会,杜言疏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而杜引之则满面春风得意牵着小叔的手,一副抱得美人归的欣喜模样。

    “小叔,你是如何与二叔说我们的事儿的?”引之只晓得小叔让二叔准备了提亲的聘礼,具体如何说,他一直没仔细问过。

    杜言疏淡然道:“没仔细说,提亲聘礼之事只一笔带过。”

    他没有撒谎,在给兄长的信中,他既没说将娶之人是个男子,也没提那人是鬼族圣君,更没说对方正是自己的侄儿……

    一时间……开不了口……

    及至两人御剑抵达观津城,杜言疏面上不动声色,一颗心却绷到极限,近乡情怯,何况是带着男媳妇见兄长……

    “小叔,你说我是现在这副样子好呢,还是变回原本的样子见二叔?”

    杜言疏愣怔了片刻,恍恍惚惚道:“随你欢喜。”

    杜引之调皮地扬了扬嘴角:“那我就先以‘宋离‘的模样见二叔,之后的事再一点点告诉他?”

    杜言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寻思着先让兄长接受他娶了个男子,跨过这道障碍,再跟他挑明此人正是侄儿引之,一点点攻陷,不至于劈头盖脸信息量太大,让兄长接受无能。

    剑速渐渐缓了下来,透过云层依稀可见杜家庄门前站满了人,众人中衣袂飘飘缓带轻扬的杜言明格外打眼。

    杜言疏终身一跃下剑,就被兄长抱了个满怀,杜言明将牵肠挂肚的弟弟紧紧揣在怀里,失而复得,情绪激荡,身子不住细细哆嗦。

    被勒得喘不过气,杜言疏却也不挣扎,任兄长像对小孩般拍了拍他脑袋,声音颤抖却故作淡然:“怎不早些回家呢。”

    极平常的话语,却让杜言疏鼻间微微发酸,他将脸埋在兄长的肩窝里,声音极轻:“让兄长担心了。”

    顿了顿,又喃喃道:“兄长瘦了许多。”

    “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为兄担心,真是的……”杜言明又恢复了寻常笑微微的模样,依旧抱着弟弟不肯放。

    看弟弟全须全尾的回来,他算是彻底放心了。

    将这场兄弟久别重逢的画面看在眼里,杜引之心里有点不乐意了,即使晓得自己这般小气不对,却控制不住心中泛酸,空气里弥漫着不合时宜的醋意。

    与此同时,杜言明终于从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中回过神来,越过言疏的肩膀,与‘宋离‘四目相对。

    “久闻圣君大名,今日得见,杜某幸甚。”放开言疏,杜言明朝对方拱了拱手,面上笑容和煦,一双眼睛却似利剑要将人看穿。

    作者有话要说: 引之:小叔觉得我……技巧如何?

    小叔:……马虎

    引之:哦,侄儿愚笨,只能多下些功夫了

    小叔:???

    引之:还需要小叔配合哟

    小叔:……?

    引之:要不现在就开始练习吧

    小叔:哦

    小叔:……不对!

    ……

    ☆、最终章

    杜引之面上是恭恭敬敬的笑意:“晚辈宋离, 今日唐突来访,还望杜前辈见谅。”

    杜言疏站在一旁, 将两人的一言一语瞧在眼里, 总觉得不大对劲……

    侧立在杜言明身侧的裴匀早已按耐不住左右顾盼, 早两日就听师尊说,此番三哥哥不仅没事, 还给杜家带了媳妇回来, 可今儿非但没瞧见俏姑娘,反而看到了传言中的鬼族圣君,故而咧嘴玩笑道:“三哥哥, 我嫂嫂在哪?你要娶之人, 难不成是这位公子?”

    杜言疏眼风淡淡一扫,声音轻而笃定:“正是。”

    空气瞬间凝固了, 杜言疏暗暗瞧了眼兄长,只见他面无表情眸色微暗,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不甚意外,倒是裴匀很诚实的露出了惊讶之色,嘴角抽了抽, 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三哥哥真会说笑。”

    “不是说笑。”杜言疏面上无波无澜,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足以让裴匀吓得合不拢嘴的话。

    “……”

    杜言明敛了笑意, 深深地看了杜引之:“杜家的聘礼已经备好了,就是不晓得合不合圣君的心意。”

    “言疏的聘礼我已收下,满意之极,不必再费心了。”杜引之温和的笑着, 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寒。

    杜言疏脚底一滑,嘴角抽了抽,他两口中的聘礼,所指之意自然不同……这发展显然不在他的预料内。

    裴匀依旧愣愣的,如被五雷轰顶面色一言难尽,半晌,嘴唇颤了颤,面露恍悟之色,拍了拍脑袋道:“那只血明鸟,是……宋公子的罢?”

    “正是在下的。”杜引之笑得眉眼弯弯,欣然承认。

    裴匀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易开窍,为了缓解局促的氛围笑嘻嘻道:“果然……只有圣君才能降服那庞然大鸟。”

    “裴公子谬赞了。”

    裴匀是自来熟,看鬼族圣君并非传言那般冰冷凶残,且思及今后他也是三哥哥的‘妻子’,遂渐渐放松了下来:“三哥哥,可否偷偷告诉我,你送的聘礼到底是什么?”

    闻言,杜言疏面上刹时红得透透的,眼神闪烁支支吾吾:“我已经托兄长准备了,兄长比较清楚……”

    聘礼就是那场毫无节制的云雨这种事,换做谁都无法启齿啊……

    “不是说已经送过了……”

    杜言明似明白了什么,面上也跟着红了起来,轻咳了一声道:“择思,不要多言。”

    “……哦。”裴匀一脸迷茫,完全摸不着头脑。

    眼见杜引之嘴唇动了动,杜言疏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引之笑笑,便不再言语了。

    沉默片刻,杜言明神色莫测对杜引之道:“你既嫁与言疏,理应在杜家庄长住,只时间仓促,新房尚未布置妥当,委屈你在客房暂住几日。”

    他这话还有一层意思,这圣君要是想带言疏回鬼域长住,那是不可能的。

    “兄长,让宋公子住进随室便好,不用如此麻烦了。”他斟酌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在外人面前唤他一声宋公子。

    此言一出,杜言明向来从容温煦的脸瞬间青了,随室一向是杜家庄的禁忌之地,自从引之离开后,除了言疏外没人能踏足一步,包括他这个做兄长的。

    可如今,言疏却情愿让这个宋离住进去……

    “随室的话,恐怕不妥。”杜言明面上再无笑容,眉头深锁。

    杜言疏摇了摇头,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无妨,此事容我日后再同兄长解释。”

    连杜言疏都这般说,众人再不敢自讨没趣开口相劝了,只各自暗暗心惊,这位鬼族圣君宋离在他们家三公子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原本有流言说三公子乃被迫缔结的婚契关系,看来纯属无稽之谈。

    ……

    仙家与寻常人家不同,随性自在惯了,并不按照繁琐的三书六礼流程走,结为道侣的两人穿上簇新的红衣,与家族长辈奉茶敬酒吃顿热闹饭,夫妻两人御剑同游一番,就算圆满了。

    如若遇上不怕麻烦的,聘礼嫁妆准备些仙器灵石,已经算很能折腾的了。

    杜言明正发愁,聘礼他不是给不起,而是弟弟都将人往家里带了,这聘礼该往何处送……

    而且这两日杜家庄外魑魅魍魉络绎不绝,皆是来送鬼域宝器特产的,从法器灵药到寻常吃食,眼花缭乱应有尽有,‘宋离’笑说,这是他的嫁妆。

    至此,杜家庄的藏宝阁厨房都被堆得满满当当落不下脚,连大大小小的院落挤挤攘攘皆是各色宝物,杜言疏扶额,引之这是要把整个鬼域往杜家庄里挪呢……

    “引之,你差不多得了……”杜言疏看着忙做一团的灵奴,心中涌起一种无奈的欢喜,他怎不知,引之这样大动静送嫁妆,还不是为了让全天下人晓得,如今他杜三公子已是鬼族圣君的人了。

    引之笑微微地看着他,露出了小虎牙:“侄儿担心嫁妆太寒碜,以后小叔嫌弃我。”

    杜言疏嘴角抽了抽,冷冷看了他一眼:“嫌弃得还少么。”

    顿了顿,又喃喃补充道:“况且,你的我的有何区别,瞎折腾。”言下之意,你的就是我的,何苦耗费这精力搬来搬去。

    闻言,引之心中乐开了花,凑近一把将小叔揽入怀中,湿热的气息吹拂耳际:“为小叔,侄儿乐意折腾。”

    抱得小叔归,他自然乐意显摆炫耀。

    杜言疏拍掉他的手,故作沉冷:“被外人瞧见像什么话……”

    引之不依不饶黏了上来:“小叔都敢娶鬼族圣君了,还怕别人闲话不成?”

    眸色一暗,杜言疏面色沉了下来:“引之——”

    瞧这气氛不对,杜引之敛了面上的笑,摆出一副正经面孔等小叔吩咐。

    浓长的睫毛低垂着,杜言疏声音压得低低的:“现在退婚,还来得及么?”

    空气静默片刻——

    “小叔后悔了?”

    “……嗯”

    “这样啊……”

    “……”杜言疏一颗心渐渐往上提,手心里满是冷汗。

    “当真?”

    “……”他自然是说笑的,可引之突然摆出一副正经的面孔,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迟了。”天青的眸子闪过一簇蓝色的火焰。

    “……?”还未等杜言疏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跃而起扑倒在地,滚做一团。

    “聘礼侄儿都收下了,很满意,才不会退呢。”

    四目相对,危险的火苗在跳动。

    “小叔,我有点想……”

    杜言疏此刻正以双腿分开的姿态被引之压着,明晰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赤*裸裸的蠢蠢欲动……

    “不行——”杜言疏斩钉截铁道,光天化日,没羞没臊,再加上现在身处家中,心境不似在外边那么随意,总觉得青天白日干那事儿特别羞耻禁忌。

    天青的眸子毫不掩饰的失落,脱口而出:“为什么……”

    “这事儿是能常干的么?”

    “为什么不能?”

    “……”

    “侄儿无用,上次没把小叔伺候好。”引之眨了眨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形容。

    杜言疏又是无语又是疼惜,顿时软下心来,语气也随之缓和了:“……不是。”

    引之的双眼亮了亮:“那就是伺候好了?”

    怔了怔,杜言疏才恍悟,自己上当了,面上刷的一下红得透透的:“没羞没臊。”

    引之笑:“我只对小叔没羞没臊。”

    “……”温热的气息缠绕在脖子上,似蛇信子嘶嘶游曳,危险又旖旎。

    “小叔,侄儿忍不住了。”滚烫的嘴唇贴着耳垂,舌尖调皮的勾勒着耳部的轮廓。

    杜言疏身上一哆嗦,呼吸也渐渐热了起来,喉结滑了滑,瓷白的皮肤染了层薄红,正是一副情动却又隐忍不言的形容,禁欲到极致的撩拨。

    “小叔,好不好?”

    浓长的睫毛簌簌垂下,染了桃色的眼尾微微上挑,嫣红的嘴唇动了动,杜引之将耳朵凑到他唇边,分明听到三个字——

    “节制点……”

    火焰在天青的眸子里熊熊燃烧,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侄儿明白。”

    如此说着,一把将小叔从地上捞起,火急火燎地推到了软榻上。

    这还是回家后的第一次呢,格外有种虔诚的仪式感。

    “引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发生什么事——”

    “你都可以回家的。”

    “我在家里等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杜家庄全员发来贺电

    戚月宫全员发来贺电

    唐家庄不是很想发贺电

    棺材板下的柏旭、冷郁寄了刀片

    引之:突然有点期待二叔知道真相了呢

    小叔:好,明天番外见

    ……

    鞠躬感谢能看到这里的大天使,谢谢你萌陪小叔小鱼儿走到现在。

    这文从中秋连载到深冬,期间因三次元的变故一度写得很艰难,不过还好小鱼儿小叔还有你萌暖到了我,可以说这段抑郁的日子就靠这点暖意活了,诶能遇上你萌好幸运~然后现在有了转机,新年也要到了,一定会慢慢变好,你萌也一样。

    今天是平安夜呢,感谢相遇,感谢陪伴,先提前祝你萌新年快乐吧~新文《主角忘了他是受》也是叔侄年下,一个穿书拯救被虐受君反被哔——的故事,有兴趣的可以先收藏,对的我就是一个嗑侄儿小奶狗无法自拔的人设……不过开文的话估计得等过年了(春节),有缝衔接,缝还挺大……

    感谢绯暮地雷投喂,感谢金星雪浪应瑶光营养液灌溉~(≧▽≦)/~

    ☆、番外

    暮色沉沉, 南边的窗敞着,雾霭和着夜风灌进屋中, 是朦胧暧昧的暖意。

    已是六月天, 软塌上一丝*不挂的两人蜷抱做一团, 早捂出了一身的汗,却仍不舍得分开。

    或许因为实在是热得慌, 双目轻阖的杜言疏下意识往里挪了挪, 又被引之拉了回来,反而抱得更紧了。

    自从引之与小叔双修后,深入神魂的诅咒就进入了长久的休眠, 再没发作过……这一点, 是两人都未曾预料到的。

    天青的眸子里了无睡意,炯炯地盯着面上潮红未退的小叔瞧, 像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般,时不时朝那微烫得脸蛋吻去,又担心将对方惊醒,小心翼翼的,蜻蜓点水。

    小叔虽平日不爱热闹, 而今也差灵奴在归荑园布置了许多红色物件,水红帐幔随风而动, 在逐渐暗淡的光线中似一抹胭脂雾。

    嘴上不说,杜言疏内心是十分重视与引之这门亲事的,虽不至于大红大紫,却也为彼此添些喜气。

    小叔, 你总是这般不坦诚,不坦诚得可爱……

    正当他心满意足地将小叔搂在怀中,觉得再圆满不过时,回廊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叩门声不大不小,在寂静的空气里有些突兀。

    杜言疏睫毛轻颤,细长的眼眸裂开一条缝。

    “言疏,为兄有些事想与你说。”

    眨了眨眼,浅淡的眸子水雾散尽,蹭的一下坐起身:“稍等……我整理下。”

    声音低哑中含着一丝惊惧,门外的杜言明瞬间明白过来,一张脸彻底红了,自己来得太不是时候,咳……他是没料到,清冷疏淡作息规律的弟弟会在光天化日里干那事……

    虽然之前也吃过一次亏……

    本想就此转身离去,忖度片刻,又觉着回避得太刻意反而尴尬,只能佯作云淡风轻的形容:“不急,等你方便了我再进。”

    杜言疏面上也红了,燃了烛火,手忙脚乱披衣穿鞋,胡乱洗漱梳头,朝镜子看了看,呼吸一滞,颈项间竟有一枚深红的吻痕,衣领完全遮不住……

    引之已从从容容穿好衣衫,笑微微的从镜子里瞧他,视线也落在颈项间的红点上。

    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杜言疏冷冷道:“以后收敛些。”

    “侄儿明白。”说话间引之已贴着小叔背后,手臂环过腰将人揽入怀里,通过镜面四目相对,引之的眼里满是笑意,哪里有一丝知错的懊悔。

    杜言疏正欲轻声斥责,颈项间凉凉的酥麻感让他身子一哆嗦,话语差点儿化作低吟泄露而出,他险险吞回肚里。

    引之此刻已将头埋在他颈项间,伸出舌叶细细的舔*弄那抹红印。

    “引之,别闹了,二叔突然寻来定是有要紧事。”他再发不出脾气,语气轻飘飘的无奈。

    引之抬起脑袋,迅速在小叔红潮未褪尽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手。

    “兄长,请进罢。”杜言疏将自己潦草收拾妥当,心神仍未完全定下来。

    闻言,门外的人顿了顿,才推门而入,看到立于言疏身侧的‘宋离’,神色一滞,总是捎着笑意的桃花眼暗淡下来:“宋公子也在。”

    虽是意料之中的事,真真实实出现在眼前,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引之笑得恭敬:“横竖无事,来陪陪言疏。”

    他这句言疏讲得十分流利,听得杜言疏嘴角抽了抽:“你且先回随室罢,我与兄长有事要谈。”

    “好,晚些时候我再回来。”

    此言一出,杜家两位公子皆红了脸,意思再分明不过……

    待引之出屋掩好门,杜言疏与兄长相对而坐,用灵力加热壶中水沏了茶。

    “为兄没想到,你与宋公子交情这般深厚。”说话间杜言明抬起眼,看到弟弟衣领下隐隐约约的吻痕,鲜红色泽上泛着水光,说不尽的意乱情迷……似被烫着般忙移开视线,端起茶杯遮掩:“只鬼族之人自在风流惯了,又喜习采补之术,为兄担心你吃亏。”

    杜言疏沏茶的手顿了顿,旋即淡然一笑:“兄长莫担心,他待我很好。”

    闻言,杜言明神色微妙,自家宝贝白菜被猪拱了,还替那猪说话,心情顿时十分复杂,嘴角抽了抽:“那便好……”

    碧盈盈的茶水腾起氤氲雾色,衬得杜言疏一张脸影影绰绰,神情不甚分明:“兄长不赞成这亲事?”

    沉吟良久,杜言明正色道:“事已至此,言疏你欢喜便好。”

    “因对方是男子?”杜言疏微微蹙眉。

    杜言明淡淡摇了摇头,神色闪烁,他哪里有资格介意性别这事儿。

    “因他是鬼族圣君?”杜言疏不依不饶。

    迟疑片刻,杜言明又摇头:“为兄并非如此刻板之人。”

    “那兄长……”杜言疏彻底懵了,他将心中最大的三个顾虑挑明了两个,兄长却全然否定了。

    “为兄是担心你没考虑仔细,一时冲动将来后悔。”杜言明定定的看着弟弟,语重心长,毕竟据他所知,言疏与这位鬼族圣君相识不到半载,如此仓促决定终身大事委实让人放心不下。

    杜言疏嘴角微微扬起:“……我并非一时冲动。”

    顿了顿,面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做的决定,无论最后什么结果,我都认了。”

    彼此花了这么多年,经历诸多变故,千帆过尽终于看透自己的真心,如何由得他再装糊涂充楞,自然是认了,彻彻底底的。

    “言疏,你这些年忘不掉引之,终日郁郁寡欢,近来又经历了柏旭的事儿……一时心神恍惚,别被心怀叵测之人趁虚而入了。”他终于将心中顾虑说了明白,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言疏面前提起引之,也是禁忌。

    杜言疏怔了怔:“兄长认为我对引之……”

    “无论是引之于你,还是你于引之,为兄都……看得分明,也最放心得下。”

    浅色的眸子掀起一丝波澜:“所以,如若我要娶之人是引之,兄长不会反对?”

    怔愣了片刻,杜言明脱口而出:“那是自然——”

    片刻,瞧杜言疏面露欣喜之色,心中一紧,理解为弟弟因思念成疾魔怔了,蹙眉道:“言疏,现在再说这些已无用,既然你心中放不下,何苦委屈自己……”

    他虽然也十分喜欢引之,但作为兄长,他自然会希望弟弟早日摆脱思而不得之苦,寻得可以相伴相依到白头之人,可那位宋离的身份先不说,外界传言其手段歹毒狠厉,言疏与他相识半年绝谈不上了解透彻,自己对宋离更是看不透,很明显,宋离不是合适可靠的人选。

    “兄长当真不反对我与引之在一起?“杜言疏双目发亮再度确认。

    “……言疏你……是为兄失言了。”杜言明十分后悔提起引之这一茬,看言疏的情形,这心病非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杜言疏正色道:“兄长,我要娶之人正是——”

    话还没说完,门砰的一下被人猛然推开,杜家两兄弟齐刷刷看去,门外站着的,是已经变回原本模样的引之。

    “二叔,谢谢成全!”两颗小虎牙俏皮的露了出来,引之笑着还不忘朝杜言疏挤挤眼。

    杜言明保持着手捧茶杯的姿态,僵住了,面上是一派凝滞的空白。

    杜言疏看了看呆住的兄长,又望了望一脸春风得意的引之,张了张嘴,竟不知要说什么……

    末了,面上微红,低低斥责道:“越发没规矩了。”

    “侄儿不懂事,还请小叔多多管教。”

    “……”

    杜言明渐渐回过味儿来,眉目舒展了然一笑:“你们叔侄俩,都不懂事,都应该被管教管教了。”

    引之笑:“二叔打算如何罚我与小叔?”

    杜言明假意思索片刻,答道:“罚你们明日便把这堂给拜了罢。”

    天青的眸子弯成月牙儿:“侄儿领罚。”

    “……”

    “言疏,怎样?”杜言明笑微微的望向神色复杂的弟弟,面上的晦暗一扫而空。

    杜言疏叹了口气,嘴角却是上扬的:“一切听从兄长安排。”

    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无奈,现在就连兄长都站在引之那边……

    要是之后引之欺负他,只得自个儿关起门来调*教了。

    ……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众人热热闹闹一场,龙凤红烛高照,杜言疏执彩球绸带引比他高大半个头的‘新娘子’入洞房。

    原本他不打算折腾这些虚礼,奈何兄长执意要办,说毕竟是修仙界与鬼族缔结婚契,总要有点风风光光迎娶‘新嫁娘’的样子,也算是给杜家冲冲喜。

    杜言疏无语,若对方不是引之,兄长恨不能连拜堂都省了去……

    “……!”他不过稍稍走了神,手中扯紧的绸带骤然一松,整个人被‘新娘子’打横抱了起来,唇角微微勾起:”小叔在想何事?”

    天青的眸子似笑非笑,微微掀起的涟漪下暗流涌动,瞧小叔与他拜堂神情恍惚,杜引之自然不乐意:“今时今夜,可不许想旁人的事。”

    “……你这是做什么……”游廊上人影绰绰,百十双眼睛盯着新嫁娘抱起新郎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惊讶得不动声色。

    杜引之笑得坦荡:“自然是要和小叔入洞房。”

    “胡闹,先放我下来——”

    “杜引之!”杜言疏急了,低声斥责。

    杜引之但笑不语,行了片刻,一脚踢开漆成朱红的门扇,屋中未燃烛,水红的帐幔浮动在清明的月光里。

    “小叔别着急,我这就放你下来——”

    “今后,我是不是该唤小叔一声夫君?”

    帐幔扬起又落下,耳边话语细碎温柔,湿热的鼻息缠绕而来。

    “不好“,浅色的眸子落了月色,光华流转:”叫小叔,一切照旧。”

    怔愣了片刻,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好,小叔,小叔小叔小叔。”

    “行了……”此情此景,对方如此喋喋不休地在耳畔叫唤‘小叔’,莫名有种禁忌的缱绻……

    “小叔害臊了?”

    “是……”四目相对,杜言疏坦然承认。

    “那今后可有得小叔臊的了。”引之笑,嘴唇贴上眼尾的红痣,清淡又温存。

    长发披散而下,红衣落了一地,杜言疏抓住引之的手,十指相扣,朝胸前的契印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即使魂契已经不再,彼此的羁绊却未曾消失,年复一年,这一世过完,还有下一世,年年岁岁,生生世世,不需要尽头。

    “小叔,下辈子,我还做你侄儿好不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引之:我要永远做小叔的侄儿小叔:……拒绝

    引之:为什么啊哭唧唧

    小叔:换一换,不然总是你撒娇,我亏了

    引之:……小叔请和我撒娇!

    ……

    番外完毕,真真正正完结了哟~

    小叔和小鱼儿的故事到此为止啦,剩下的也就是各种甜甜甜啦~你萌的花花我都收到了,好暖好鸡冻~

    鞠躬感谢花开半夏地雷投喂*^_^*

    鞠躬感谢猫豆儿、长安某、金星雪浪应瑶光、蓝狐球营养液灌溉*^_^*

    日常表白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天使~圣诞快乐给你萌拜个早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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