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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阵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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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这些,南华经传播虽广,真正学习的,却实在是没有几个。”

    “据我所知,这二十年来,弄月你是第一个。”

    谢弄月笑容灿烂:“师尊这是在担心我么?这些事情您都已经和我说过一次了。虽现在还能够改变心法,但弄月私以为……我的天赋还算是不错的。”

    “既然弄月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便也不多说了。”柳云裳拉着谢弄月往前走,“我也相信。若是弄月你的话——自然只会是前者。”

    天生道种,这样生来就是为了修道的天赋,若是看不懂南华经,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柳云裳道:“我寻你来,是有事想问。”

    “师尊请说。”

    “是关于你的佩剑。”柳云裳问道,“弄月你是想要寻把古剑呢,还是想要新的?”

    “这种事情,师尊来决定就好了吧?”

    虽然是涉及佩剑的大事,谢弄月也并不显得如何上心。这也许是因为她年纪尚幼,接触武学剑道的时间还短,对这世上的一些武学常识还并不如何的了解,总之,现今的谢弄月尚且还不明白对于一个剑客来说,佩剑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柳云裳将其看在眼中,一遍思付着最近自己的教导方向如要如何调整,口中道:“这可不行,这乃是弄月你的佩剑,怎能让我来决定?”

    “可是……我对这些都不懂啊。”谢弄月蹙着眉头,很是为难。

    柳云裳道:“无碍。弄月你不懂也没有关系,你不知道的,我自然会一点一点的交给你。等你明白了以后,再来做选择也是不迟的。”

    言犹在耳,然而说话的人却是不在眼前。

    突然就被扔回了本丸的谢弄月的内心,是操蛋的。

    “这都叫个什么事情啊!”照例是通过梦境这个渠道偷渡的谢弄月这一次被送回来的落脚点也依旧是自己的梦境,一时间还没有能够适应环境变化的少女此时依旧是七岁女孩的外表,却能够在付丧神提刀斩过来的时候将其粗暴的一脚踢开。

    谢弄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女孩子来回的在一个地方行走着,时不时答道跺一下脚。还烦躁的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只恨不得能够立时出现在师尊面前。

    然而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琢磨了一下自己会的那些,谢弄月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不过是从这梦境之中醒来罢了。

    只是醒来以后——

    “你怎么进来了?”谢弄月的语气有点冷。

    对方却是笑的春暖花开尤为动人。“哈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谁让我的本体就在主殿这里呢?”天下最美的理由十分充足,“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本体里啊,当真是久违的感觉了。”

    谢弄月:“哦。”

    简单的过分的回答,简直就是摆明了的冷淡。

    只是这冷淡也仅不过是谢弄月单方面的态度罢了,纵她冷若冰雪,总也有人愿意笑吟吟的凑上来,拿真心熨贴。

    比方说眼前这位颜色过人的蓝衣付丧神。

    谢弄月生的好看,眉目如画,不笑的时候便宛如开在雪山上的艳色花朵,柔软的花瓣上结着一层晶莹的冰,让人只想要逗她开怀,换得笑颜。三日月宗近现在就是这么个心思。只奈何他便是妙语连珠,也难敌谢弄月心中不快。突然被踢回来的谢姑娘现在这时候心情实在是不大好,虽念着不该对他人好意报以恶言的想法还强撑着在听,心中的烦恼却是一层层的漫过来。

    心中烦躁,神色里便也不由得带出了几分痕迹来。三日月宗近虽是花了七分的心思在组织话语这方面上,但也依旧将剩下的三分留在了谢弄月的身上,见她眉头不知的蹙起,便停了话头,转而道:“本丸现今正是春景,樱花开的极好,主殿可想尝尝樱花酿?”

    谢弄月看了他一眼,姿容秀丽雅致的少女有一双盈盈的眼睛,若是神色再柔化一点的话,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便显得格外的多情婉转。只可惜如今谢弄月心下不愉,连带着眼睛也是凉的。“樱花酿?”她道,“你酿的吗?”

    “是的。主殿若是不喜欢,还有别的。”

    “倒也不是不喜欢。”谢弄月慢吞吞的说道,“但是三日月,你知道吗?”

    “我今年才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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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天水碧

    三日月宗近直觉的感到有些不妙,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只能下意识的追问道:“所以……?”

    “你想让我一个未成年人喝酒?”谢弄月挑眉看他,“我国法律规定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烟酒。而且喝酒有害身体健康,这事情你不知道吗?”

    我还真的不知道。

    三日月宗近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已经僵硬了,我一个和时代脱离了这么久的付丧神,怎么可能知道现世的法律啊!

    何况在平安京时期的日本,七八岁就能结婚成家,十四岁当母亲的都有很多。虽然在谢弄月看来自己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但是在深受平安京文化熏陶的三日月宗近看来,她和孩子这种词语,真的扯不上任何关系。

    “那么……既然你不知道现世的法律,又怎么知道日本富士山下有个叫做野桑阁的桑葚产地?”谢弄月从书桌上拿了杯泡好的茶,喝了一口以后才接着说话。“不要否认,前几天的时候你在问我要不要吃桑葚的时候提过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主殿……我好歹是东瀛的付丧神啊。”所以知道现代日本的事情,却并不代表知道现代种花家的事情。

    谢弄月干脆利落的给这位美貌的付丧神下了个定义:“差别对待。”

    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心里这么想着,三日月宗近嘴上却是说道:“既然主殿不喜樱花酿,那有什么喜欢的呢?若是主殿有意,我定然会为主殿取来。”

    “没什么想要的。”谢弄月道,“不想吃东西。”

    将手里空了的茶杯放回到桌子上,谢弄月又补充了一句:“茶泡得不错。”

    “主殿喜欢便好了。”三日月宗近先是这么回答了一句,然后充分发挥了他活学活用的本事:“主殿你这样的生活方式这样有害身体健康。”

    “我乐意。”谢弄月也充分展现了何为任性,“总归是千金难买我乐意,吃不吃饭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你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女孩子拗起来总是没办法的事,三日月宗近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所侍奉的这位刀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大事上好歹还能够听听建议修改计划,但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那就真的是只为高兴了。

    然就算是如此,劝也还是要劝的。

    这是作为属下的真诚担忧,也是三日月宗近所计划的一场试探。

    对他的容忍程度、脾气性情、为人处事……等各个方面的试探。然后通过从中得出的结论,来确定现在的谢弄月距离他记忆中的那位刀主还有多大的差距,最后判断还有多久他才能等到真正的相逢。

    而谢弄月对此……许是知道的吧。

    “毕竟是我认下的主殿啊。”那美丽的付丧神这般说道,眼中的夜色将那轮新月映衬的越发美不胜收。他拿宽大的狩衣袖子掩唇而笑,华贵而又优雅,仿佛平安京的贵族从历史的画卷之中走出。

    他透过打开的窗户,站在院子里看着房中正在弯腰写字的谢弄月,脸上的神色让人捉摸不定。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够再次相见呢,主殿?”

    谢弄月写了一上午的字,总算是冷静了一下心情。

    ——能够愉快的和终于找过来的的亲姐吐槽了。

    谢端月:“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弄月你还有这隐藏性格?”

    “大约是因为……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吧。”谢弄月答得很实诚。

    谢端月觉得妹妹果然不能放养,这才多久啊,就变了这么多。

    然而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要做起来便又是一回事了。谢端月还是很理智的,她明确的知道何种方式才能够让自家妹妹得到更大的成长,也会选择最好的那条路线,而不是被自己个人的感情所左右,干出一些蠢事来。就像是现在,谢端月便压下了心里的念头,对谢弄月说道:“想知道什么?现在问的话,我可是都会说的哦!”

    说是这样说,谢弄月也相信谢端月不会食言,但她也很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知道的,那距离自己实在是太远了一些。虽然想要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但眼下还是关注当下要来的好些。

    谢弄月道:“我想知道师尊怎么样了。我这样突然不见,还是在师尊面前,她会很担心的吧?”

    “不必担忧。”谢端月安慰道,“我已经同琼华见过面了,该说的事情也都说了,不会有什么的。”何况柳云裳可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那个大唐盛世也并非只有武功。一个大活人突然就在自己眼前不见了,这事情的确算得上是玄奇,但也不至于太过于惊讶。

    毕竟大唐多的是无法解释的现象。

    况且柳云裳的身份也能够让她知道很多的事情——比如说,这一次谢弄月是为什么突然在自己的眼前不见了。

    当然,这些事情就不需要告诉谢弄月了。小姑娘现在还没有到能够知道这些事的程度,说出来也只不过是平添烦恼。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小姑娘培养到一定程度——不论是武学还是修养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方面。谢端月想着,虽然有琼华教导,但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也应当尽一份力才是。

    ——于是谢弄月的功课就此又翻了一番。

    谢弄月:“姐姐……真的不是我想偷懒……”女孩子脸色苍白的看着长姐,非常诚恳的问道:“但是这么多的功课,我是真的完全做不完啊。”

    “乖,能做完的。”谢端月语气柔和,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的美妙了。“梦里不管过去多久,在本丸里的时间都不会改变。”虽然这里并非是梦境,但说得太深奥谢弄月也听不懂,还不如用这种浅显的说法来的好些。

    “可是我头疼……”谢弄月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姐姐,试图装个可怜搏个心软的待遇。不求能够不上课,只求能够把每天要学的东西相应的减少一点,课时相应的拉长一点也没关系。“姐姐你不疼我了吗?”

    谢端月:“姐姐当然疼你呀。”若非是谢弄月,其他人怎么可能享受到这种单独授课的待遇?“这可是连你的小侄子也没有得过的待遇,弄月你可要好好学才是。”

    “……说起侄子我又想起来了。”谢弄月道,“说好的下一次见面就会把侄子带来给我看的呢,姐姐?侄子现在在哪里?”

    “哦,因为弄月你还小,所以临时改了主意。等你长大了,自然也就能够看到他了。”谢端月道,“好了,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弄月,能听我说了吗?”

    谢弄月:“姐姐你说……”

    好孩子就该乖乖听课。谢弄月显然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孩子,上课认真听讲还会做笔记,完了还能提几个切中重点的问题。谢端月回答的十分详细,末了还附赠一大叠的资料,连着笔记一起允了妹妹拿回去。

    “总觉得有种上补习班的错觉啊……”谢弄月抱着那一大叠的资料喃喃道,“上完了课还有这么多的作业要做。”

    谢端月鼓励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作业也是要检查的哦。”美人笑起来自然是很好看的,但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我会不定时的抽查作业的,弄月你可不要被我捉到漏洞。”

    “我还有师尊布置的功课……”谢弄月垂死挣扎。

    谢端月:“所以弄月你就更应该好好的计划一下时间了。这些功课虽多,却也不是完不成的。只要你合理的安排时间,所有的功课——包括习武——平分到每天也只不过是占你大半天罢了。”

    谢弄月抱着作业哀哀切切的走了,谢端月托腮对着妹妹走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便听得一道女声响起。“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何又要如此急切?”

    来者一席天水碧的衣裙,身形窈窕,步伐轻盈;长发斜挽,饰以金玉;姿容秀美,气度出尘。她身后负了把长剑,剑鞘上的碧海丹心衬着衣裙的颜色,倒是更加的显眼了一些。谢端月看过去,只见她漫步而来,发间步摇乃至于肩上落着的剑穗都是纹丝不动,行走之间自然的便有一种玄妙气度,不由得又赞了一句。

    “琼华,你的轻功又有进步了。”

    “不过只是日积月累罢了。”柳云裳从那白雾之中走出,神色清淡,秀美眉目之间却可见温柔。“端月,你特邀我来此,莫不只是为了让我看看你给弄月加的功课?”

    谢端月扭过脸:“有什么不对吗?现在我也给弄月布置了功课,以后琼华你给弄月准备作业的时候可要记得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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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疑归怀疑

    “原来端月你也知道太多了啊。”柳云裳在谢端月身边坐下,半点都不见外的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既是如此,又为什么要突然插手呢?原本不是说好了,将弄月交给我来教导?你如此作态,可实在是太过着急了些。”

    谢端月怔了怔,然后看向柳云裳:“有这么的明显吗?”她带了点疑惑的问道:“琼华你能够教给弄月的和我完全不一样,我只不过是想要让琼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掌握最多的知识,让我能够对弄月的安全更加的安心一些罢了——这样,也算是急切吗?”

    “难道还不算吗?”柳云裳反问道,“你逼得太紧了,端月。这已经靠近了弄月的极限了。”

    谢端月道:“琼华你不也是如此做的?”

    “这可不同。身体与精神,端月你当知道哪方面更加重要。”柳云裳说道,“对于我来说或许两者并无差别,但对于你——乃至于弄月来说,想来还是后者更加的重要吧?我给弄月的布置的功课只不过是卡在她身体的承受限度那条线上,虽然疲惫,但回去打个坐也就能够恢复了。而弄月你擅开幻境让弄月来此学习,虽然是一片好心,但却也未免太过于高估了弄月的承受能力。”

    “不同于在大唐,在这里学习,弄月需要的消耗可没有人能够替她支付。”

    谢端月弯曲着手指,轻叩了扣桌面,道:“精疲力尽之后总能够更容易的上一层楼。”

    “但也有过犹不及之说。”柳云裳轻声道。

    “我自然也想让弄月慢慢来,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做法。但如今……”谢端月蹙了眉,片刻之后轻叹了口气,难得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预计失误,总想着让弄月再轻松一些时候,才会发生了现在的问题。若是早早的便开始教导弄月这些,眼下也不至于如此匆忙。”

    柳云裳对此不置可否,对于谢弄月身后的隐秘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谢端月如今的感叹也自然不知是从何而来。当初答应收下这个弟子也只是因为谢端月这个友人的请求,外加谢弄月的天赋实在是好,良才美玉放在眼前,又岂能放手?然——

    “弄月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会护她周全。”

    “琼华你……”谢端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晓你的心意,但弄月的问题……”

    “端月是想说,我现在还插不上手么?”柳云裳神色未改,只道,“我自然知晓,连端月你也觉得棘手的事情我必然更加的无能为力,但至少——在大唐,我还是能够护得了弄月的。”

    谢端月道:“琼华你该知道,这很危险。”

    “那又如何?弄月既然拜在我的门下,唤我一声师尊,此事我自然便该管。师尊保护弟子,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柳云裳淡然道,“师徒之间,本就该是如此。”

    “我可是真不知该如何说了。”谢端月有些无奈,“既然琼华你这般说,那——此后,我会更多的将弄月送往大唐的。不过为了不让那些人发现,此后我来大唐的次数会减少许多。”在柳云裳的注视之下,谢端月有些无奈的补充道:“——我会记得尽量的减少将弄月拉入这幻境的时间,像是今天这种事情,以后我会注意的。”

    柳云裳微微颔首,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既然定下了,那我便也该走了。”她道,“说起来,端月你知道最近那些人的来历吗?”

    “世界无尽,总有那么些败类。这事情琼华你也是知道的,此间牵扯甚广,总而言之——这十几年之内,琼华你大约都是不得清闲了。”

    柳云裳道:“下一次弄月来我这里的时候,让她多呆些时候吧。”

    “好。”谢端月微微颔首,道:“那么——我家弄月,便托付给琼华你了。”

    “我必然护她周全。”

    “琼华你连这事情都知道了啊……”谢端月揉了揉额头,“可是弄月家的长辈也找上了你?”

    柳云裳轻轻的笑:“非是如此。是纯阳子道长为我引荐的,苏前辈学识渊博,我实在是受益匪浅。后来才知晓,原来苏前辈同弄月之间还有着这等渊源。”

    “……琼华你看起来……很高兴?”

    “这是自然。能够得见如苏前辈这等高人,还能够或其指点,为何不欢喜?”柳云裳反问道,“我毕竟也是习武之人,一生所想也只不过是求的更上一层楼。”

    谢端月道:“我原以为你会觉得不适。”

    “为何?”

    “那位的名号……可是天行有常。”谢端月表情有点复杂。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这话熟读儒家典籍的柳云裳自然知道。此言出自《荀子·天论》,意思是大自然的运行有其自身规律,这个规律不会因为尧的圣明或者桀的暴虐而改变。而用天行有常这四字当做名号的那位——自然也有着同这话一样的为人。

    彻彻底底的局外人,对于任何事情都只会作壁上观,从来不会因为身边人的干扰而改变主意。顺应天命,眼中只有天地只有苍生,心怀大爱到了冷漠地步的高人。

    在第一次见到苏见霜的时候,谢端月险些以为自己见到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寄宿在那具人类躯体之中的天道。

    可以说那次见面给谢端月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就算理智上知道苏见霜并无恶意,实际上苏见霜也帮了她很多……但每每想起来,谢端月还是觉得十分不适。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最后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多想。

    “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也辍行。天有常道矣,地有常数矣。”柳云裳念了一段同样出自《荀子·天论》的话,算是自己的回答和态度。

    谢端月也只能摇着头笑:“总归,琼华你且注意些便是了。我知你对苏宗主很有好感,你们又是同道中人……”剩下的话谢端月没有说,虽然是好友,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注意的。

    柳云裳和叶英这种知己之间自然什么都能说,这种直白的提醒也不是第一次。而和谢端月之间,毕竟还没有到那交情。这一点柳云裳自然也明白,对于谢端月的提醒,虽口头上未曾如何表现,心中却是认认真真的记下了。分别的时候也是气氛融洽,若非是还有要事在身,完全就是想要接着聊下去的样子。

    “端月你打算何时再让弄月来我这里?”

    “再过几天吧。”

    于是这事情便在这三言两语之中定了下来,正在对着带出来的一堆作业奋笔疾书的谢弄月压根不知道自己又被安排了学习课程,正兀自对着作业头痛。

    “这么多的作业我得做到什么时候啊……”

    谢弄月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哀叹着。写了一个下午那一叠的作业也没有见到多少的减少,谢弄月实在是很怀疑自己能不能保持好学生的操守,在客串老师的姐姐大人来抽查之前把作业写完。

    然而怀疑归怀疑,该做的作业还是要做的。三日月宗近倒是想要帮忙,只不过——

    “你能帮我什么?”谢弄月问道,“三日月一个活在平安时代的老古董付丧神也能帮我写现代的数理化作业吗?”虽然谢端月布置的作业和学校里教导的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也不妨碍谢弄月拿名头来用一下。

    这种时候,就算是会也得说不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我我不是在玩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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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料花友情

    三日月宗近想着,虽然他是真的不会。

    虽然拥有着诸多名号,本身既是能拿上战场杀敌的兵器,也是能放起来当作美丽的观赏品,还能够供奉起来守护家宅的神道名刀。但三日月宗近所擅长的乃是刀兵之事,虽然不缺少文化,也擅长各种文化风雅之事,但对于现代的数理化什么的……他还真的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时之政府会给应召唤而出现的付丧神灌输一定的现代常识——他们所知道的,也仅只是常识而已。

    这些宝贵的现代知识并不在他们能够知晓的范围之中。

    “哈哈哈,虽然不能够帮主殿写作业,但是端茶递水这种小事,在下还是能够帮上点小忙的。”真·学渣三日月宗近半点都不心虚的说道。

    谢弄月对此的显得十分兴致缺缺:“罢了,你只要在边上安安静静的呆着就成了,端茶倒水这等事情,还不需要你来动手。”

    想也知道,总是有个人在面前晃来晃去这种事情有多烦人。不是谁都能够一直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不会因为外界事物而分神的,谢弄月也没有这个自信。

    把三日月宗近支开这事情显然不太现实,但若是把人留下,不给他找个事情做又实在是碍眼。要是用的是毛笔的话三日月宗近还能磨个墨什么的,但现在显然并不需要他干这个。无法物尽其用,谢弄月心里也实在是不太痛快。

    谢弄月想了想,觉得还是把三日月宗近当花瓶好了。

    毕竟名为三日月宗近的刀剑付丧神的那身皮囊是真的很美,姿容也是足够的赏心悦目,就取悦眼睛这方面来说,真的不能更合适了。

    三日月宗近是天下五剑之中最美的一把,而从这把拥有着世间最美之赞誉的刀剑之中化身而出的付丧神,便是最美这个名词的化身。

    真正的绝顶美色。

    在欣赏者的眼中,他没有一处不是好的。当这位付丧神拿衣袖半掩着嘴角笑起来,用那双仿佛倒映着新月的夜空一样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恍然之间便会明白——

    那就是美丽的极致。

    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又或者是风华绝代红颜祸水,也就是这样了。

    只可惜三日月宗近的脸并不是谢弄月所中意的那一款,虽然谢弄月的审美没问题,但在风格不和的情况下,三日月宗近也没法给谢弄月太大的震撼。在谢弄月的眼中,自己的这位近侍也只是稍微有些过了头的惊艳罢了。

    非常的适合当花瓶。

    看着这样的美人,连心情都会变得好起来。

    三日月宗近对此的态度也十分宽容:“哈哈哈,若是能够让主殿心情愉快,也算是尽到了属下的责任了呢。”

    笑着说出了这样的台词。

    谢弄月注意到,他的神色里没有半点的意外,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就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一样。

    连侧过脸的微笑也是无可挑剔,虽是没有什么举动,却正好是能够最好的展现出自己的美丽的角度。

    熟练的太过头了。

    谢弄月在心里这样和自己说。然后沉默着,将这个发现,和之前发现的种种不对放在了一起,待到空闲之时,再一一分析,试图从中找出线索。

    至于为什么不立刻上手——事有轻重缓急,在很多事都撞到了一起的情况下,理所当然的要挑选最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前面做好。三日月宗近的古怪的确是值得留心,但好歹已经初步断定并无敌意,押后再说也并无风险。眼下放在第一位的,还是那一叠能够堆成小山的作业。

    “我是真的不想在姐姐来抽查的时候还没做好作业啊……”好学生谢弄月如是说。“那得多丢人呀。”

    虽然谢弄月表现的很看重,但……三日月宗近认认真真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办法体会谢弄月口中的那所谓的好学生的荣誉责任感的。

    “理所当然。”谢弄月对此没有任何的惊讶,“毕竟三日月你没上过学,想要你有这种觉悟,实在是勉强了。”

    三日月宗近:“主殿……何出此言?”这真的不是嘲讽吗?

    谢弄月表示这当然不是嘲讽,她只是很正常的感叹了一句而已,会想多纯粹是三日月宗近自己的问题。“总之三日月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待在边上就成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忙。”谢弄月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肤浅的颜控的事实,写作业是一件挺枯燥的事情,但若是有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在身边,谢弄月觉得自己写作业的速度还是能有提高的。

    毕竟心情好嘛。

    但三日月宗近的作用也就仅限于此了。

    就像是每次跑去新地图的时候,这把天下五剑就只剩下一个带路的功能一样。

    在本丸的时候三日月的功能倒是多得很,从收拾杂物到准备三餐,简直堪称贴心,连泡茶的温度都是刚刚好。缺了什么他能比谢弄月自己还早一步的发现然后补上,选的东西居然都意外的很符合谢弄月的审美。

    “哈哈哈,毕竟我是被主殿召唤出来的付丧神啊。”在被询问的时候,这把刀是这样说的。

    完全是不能更明显的欲盖拟彰。

    简直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被发现一样。

    然而谢弄月表示自己并不想要配合。这些话也就是吊人胃口罢了,想要知道答案可不够,何况眼下还有更加值得注意的事情。“我一直想问。”谢弄月慢吞吞的说道,“三日月你也买了不少东西了吧,你花的钱……是哪里来的?”

    “嗳?主殿难道不知道吗?”蓝衣的付丧神有点惊讶,“每次出阵的时候,那些敌军都会掉落许多的小判呢。”

    谢弄月:“……你不是不捡那些东西的吗?”

    这个问题就有点微妙了。三日月宗近面不改色的答道:“前任审神者并没有留下多少资产,导致本丸的财政有点紧张。而且本丸之中毕竟还有其他的刀剑在生活,他们的保养和维护都是需要花钱的。”

    最近一直在沉迷学习足不出户简直要和作业相伴到地老天荒的谢弄月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三日月宗近口中的其他刀剑是在指什么,脑子转了几圈方才再次接受了“原来这地方还有其他人”这种设定。然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可是三日月你也不常出阵啊……难道你的运气特别的好?”

    “唔,关于这一点的话……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评价的,但仅就我自己的感觉来说,我倒是真的这么觉得的呢。”美貌的付丧神笑得非常好看,原本便是十分的姿色,如今更是发挥到了十二分。他的目光落在了谢弄月的身上,那双渲染着夜色变化的眼中倒映着新月,和眼前的少女。

    他笑着说道:“我觉得,我应当是算是非常的幸运了。”

    有过崎岖,看过黑暗,也曾经历过困苦,但在坚持之后,他终究迎来了明亮的光。

    有时候,三日月宗近也会想,是否他从前所经历的那些都只是为了那一场相遇呢?所以,从前那么多的糟糕的事情,都只不过是因为,他将这一生所有的幸运,都用在了与谢弄月的相遇上。

    “能够与您相遇,这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幸运。”

    三日月宗近这样的说道。

    就算是隔了那么多年才得到了再一次的相见……我也依旧觉得,非常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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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重点

    在那一次的分别之后,原以为再难相见的我却能够能够再一次的与您相逢,时隔千年之后依旧能够来到您的身边,这实在是……太好了!

    付丧神渲染着渐变夜色的眼中尽是少女主君的影子,她看上还有些年幼——这并非是由于外表,而是气质上的那种未经世事未见风雨的稚嫩。女孩子这时候正咬着笔杆,对着面前摊开的书本皱着眉头在冥思苦想,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

    三日月宗近也曾见过其他的这个年纪的审神者,谢弄月同她们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一样的青春年少,一样的诸事懵懂。他的主君如今正是又青涩又稚嫩的时候,第一眼看过去,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之外,和记忆之中那位令他折服的从容强大的冷淡女性完全找不出任何的相同点。

    但却又能够在许多时候,做出一样的反应和决定。

    于是便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是他的主君。

    不是因为过度的思念而妄想出来的荒诞,而是确切的现实。

    尚且年少的,还未成长到那般程度的主君。

    身边既没有莲水天色,也还尚未学会那些——如今的谢弄月,是仅只属于三日月宗近的珍宝。

    “三日月宗近啊……简直像是龙守着自己的宝物一样守护着审神者呢。”本丸的长廊下,很是沉迷了一段时间的西方文学的莺丸这般说道。

    浅金发色的付丧神像是没睡醒一样的半眯着眼睛,身体后倾,整个人都靠在了椅背上。但神奇的是,即便如此,他肩上要掉不掉的披着的那件外套还是挂在那里。“莺丸殿的这种形容……”他轻声说道,“很写实啊。”

    两位正在喝茶的付丧神对视了一眼,然后十分默契的移开了视线。莺丸低头继续喝茶,髭切则是又探出头去看那对路过的主从。

    身着深蓝色狩衣,整体来说打扮都带着一种难言古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从画卷之中走出来的平安京贵公子一般的天下五剑之最美正牵着身边女孩的手慢悠悠的走着。这时候他已经侧过了脸,髭切无法像是之前一样看到他的眼睛,却注意到了另一个细节。

    三日月宗近居然为了照顾审神者的步子而放缓了脚步!

    这种事情简直……不可思议。

    这还是我知道的那个究极自我主义患者吗?

    惯来是一副懒散困倦姿态的付丧神不由得直起了腰背,正在倒茶的莺丸注意到同伴气势的变化,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了,髭切殿?”

    “没什么。”髭切在说这话的时候又往那边看了一眼,只可惜本丸之中正是春天,这条路上惯来花繁叶茂。在方才的片刻之后,那两人的身影已经被各种花木拦住,再看不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遗憾。

    大约是没有能够让同伴也感受一下自己的震惊吧。髭切这样想着,本着要惊吓也得一起的想法,髭切很大方的和莺丸分享了自己方才所看到的。

    然后很满意的看到了莺丸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原来我之前也是这么一副蠢脸吗?怀抱着这种微妙的想法,髭切开口,十分郑重的问道:“莺丸殿。在您的眼中,三日月宗近——是怎样的一把刀呢?”

    “这一点,想必髭切殿和我是一样的吧?”茶绿发色的付丧神捧着茶杯,慢悠悠的说道。

    毕竟在这位新任的审神者到来之前,这个本丸之中并没有迎来过像是天下五剑这种等级的付丧神。虽说前任审神者在赌刀堵的快要倾家荡产的时候锻出了三日月宗近这把刀,但却始终无法得到回应从中唤出付丧神。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管是莺丸还是髭切,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对于三日月宗近这把刀的认知,都只停留在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时之政府统一灌输的基本理解和审神者的只言片语上面。

    “像是这把特例——就不用加进去了吧?”

    “从常识方面来说,我们的认知应该是一样的。”莺丸说道,“天下五剑之中的最美,平安时代的刀工,三条宗近所打造的太刀。宽宏大度,为人率直,以及究极的自我主义。”

    髭切平静的补上了从前听那些审神者提到的关于三日月宗近的评价:“哈哈哈魔性洗脑、爱迷路的老爷爷、生活残废、欧皇之证、一见钟情、脸好什么都好。”

    语毕,两位付丧神面面相觑。

    髭切:“……有什么能够对的上号的吗?”

    莺丸:“似乎没几个。”

    常识方面倒是能够勉强对上几个,但是那些审神者提到的——真的靠谱吗?

    莺丸:“这么比起来的话……仅就生活残废这一点来说就差的有点远啊。”

    他们本丸的这个三日月宗近简直一手养活了四体不勤五谷分不分不知道的审神者,不仅能够洗手作羹汤还能洗衣打杂。因为本丸田地荒废日久的缘故,下田没见他做过,但摘水果却是利落的很。除此之外在财政所上也是一把好手,生生在短时间之内让原本紧张的财政款遇到了能够给他们这些闲置在本丸里的刀剑发钱的地步。

    “同一把刀,真的能够产生这么大的差别吗?”

    “不,最大的差别并不是这个。”髭切幽幽道,这时候阳光正灿烂,廊檐的影子打在他的脸上,光影之间,更显出了一种微妙的对比意味来。“你我都知道……三日月宗近是一把多么恋主的刀。”

    “在这方面,老实说,连大和守安定都比不过他。”

    三日月宗近的恋主不管是在付丧神的常识区还是在审神者之中都是相当有名的一个重点。

    时之政府实装的这些刀剑之中也不是没有恋主的刀剑,旧主为冲田总司的大和守安定也是出了名的一个例子,付丧神暗堕事件里最多的就是这把刀。然而即便是大和守安定,和三日月宗近比起来,在这方面也还是有所不如。

    至少大和守安定不会和三日月宗近一样一扯到旧主就发疯。

    最坑的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付丧神或者是人知道,三日月宗近所眷恋着的那位旧主是谁。

    像是三日月宗近这种名刀自然有过很多任的持主,其中最容易让人将其和三日月宗近联系起来的当时足利义辉,这位死于暗杀的将军挥舞着三日月宗近直到最后一刻。也曾有人猜测过三日月宗近所眷恋的旧主是否是这一位,然这猜测却被其本人断然的否认了。

    从历史来说,三日月宗近是日本古三匠,山城传开山祖师三条宗近的代表作。在现代是国宝级太刀,在历史上也一直都是被供奉起来的珍贵宝物。

    关于三日月宗近这把刀的信息有着许多的断片,从三条宗近锻造出三日月宗近开始到三日月宗近出现在安倍晴明的后人手中作为除妖的重要器具最后被奉为神道重宝,中间的这段时间是完全空白的。饶是以时之政府的技术也无法还原出历史原貌,这把天下五剑之一的的第一位持主是谁到今天也还是一个无解的谜团。

    就像是没有人知道三日月宗近的那么多个持有者之中,到底他眷恋着谁一样。

    然而就算是对象不明也不能阻止某些审神者的作死,这世上多得是自视甚高之辈,那位审神者恰好便是这其中之一。

    尤其他还姓土御门。

    冠着安倍晴明后人这种名头,本身也是灵力高强阴阳术纯熟的出色阴阳师,却遇到了因为怀念旧主而坚持不肯认自己为主的刀剑付丧神。原信心满满的以为既是自家旧物,收服这位高傲付丧神也是理所当然的审神者碰了一头的灰。

    紧接着的便是年轻人惯有的意难平。

    只是那位审神者的采取的手段过于激烈了一些,连带着三日月宗近反击的手段便也跟着激烈了起来,到了最后变成了一桩不可说的惨案。

    这事情虽然被时之政府隐瞒了下来,那个本丸的付丧神也被全部销毁了,但在那些付丧神回归本体之后这份记忆便也被传达到了本体上,继而又被分享给了在那之后的一个又一个的分化出去的个体。只是知晓这件事情的付丧神们都十分默契的保守着这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正如同损失了一位优秀子弟的土御门家族不知为何选择了沉寂,完全放弃了对三日月宗近的责任追究一样。

    唯一出现的改变,也只不过是自那以后,每位审神者都会领到一本厚厚的注意事项。

    据说统共也就五十页,其中三日月宗近一个就占了三十五页的内容。

    “这种事情可就有点可怕了啊……”髭切很没有诚意的感叹道。

    莺丸语声清淡:“所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啊。”

    那么眷恋旧主的三日月宗近,又为什么会对这位新来的审神者如此优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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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脸的尴尬

    “总不可能审神者就是三日月殿的那位旧主吧?”髭切开了个随意的玩笑。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随口一说居然就猜到了事实,后来知道的时候也只不过是感叹一句人生何处无巧合。像是他自己,虽然耗费了些许时光,但不也是等来了和樱花晴的相遇吗?

    对于髭切的随口之言,莺丸并未多加在意。他想了想,倒是提出了一个听上去更加靠谱的猜测:“又是时之政府的手段吗?”

    时之政府会时不时的那某位审神者或者是付丧神做实验,这事情或许在审神者当中算是隐秘,但在付丧神这个团体之中却是公开的秘密。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曾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见到一个出现在本丸之中的生人就拔了刀,但时间久了,就算是那几个暗堕程度最深的付丧神脑子好歹也冷静了一些,何况是髭切莺丸这等原本便没有多少问题的。

    “审神者……应当也是被强行带来此处的。”

    “看得出来。”莺丸也很赞同髭切的这个猜测,当初的时候他也是在场的,小姑娘脸上的惊讶挡也挡不住。若非是意外的召唤出了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也愿意护着她,想来当时一期一振就会因为弑主而碎刀了。“而且,自从审神者来到这里以后,狐之助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哎呀,总之……生活还是悠闲些的好吧?”髭切捧着茶杯,给这件事情暂时的画上了一个句号。“都做了上千年的刀了,就算是慢慢来,也总是等得起的。”

    事情总是会水落石出的,而在此之前,这么些等待的时间,也不算什么。

    巧的很,三日月宗近也是这个想法。

    慢慢等,总是能够等到的。

    当然,不排除他这么想是因为在其他方面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选择这种被动的方式了。

    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髭切却是不相信的。全本丸就属他对三日月宗近和谢弄月观察的最仔细,平安老刀能够拍着胸口说这位新来的同僚绝对是属于主动的不能在主动的款,倒是那小姑娘,内向的很。也是亏得三日月有这心思,千方百计的把人哄出来闲逛。

    也不担心遇到那几个病的重的。

    事实上——三日月宗近他还真的没有担心过。

    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是一方面,更多的却是出于这几天和谢弄月出阵时候的所见所闻。要是真的遇上了,其实他比较担心那几个病的重的付丧神的安全问题。

    毕竟付丧神虽然在各个方面都有着远超人类的素质,但在面对提供灵力的审神者的时候却会被削弱的厉害。无法违抗审神者的命令,连带着各方面的数值也会被削弱到只比一般人稍好一些的程度。谢弄月现在虽没有如三日月记忆中那般作弊的身手,但砍多了时间溯行军也是砍出了几分气势和架势来。要是真的遇上了,三日月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家主君。

    他只会烦恼是要帮着收拾残局还是毁尸灭迹。

    至于良心?这种东西当然是早就被扔去喂狗啦!

    (大天狗: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而像是同僚爱这种东西——三日月宗近绝对自己还是有的,而且还很不缺。他自认为自己是一把宽容的刀,虽然独占欲强了点,但是他真的没有过把莲水天色扔进锻刀炉融成铁水念头。毕竟他是一个有格调的刀灵,不能和那把连意识都没有生出来的剑计较——就算那把剑再得谢弄月的宠爱也不能。

    左右现在主君是我一个人的,而莲水天色——这时候有没有被铸造出来的都是个问题。

    并不知道远在大唐的柳云裳已经将给徒弟挑把佩剑这事情给提上了日程的三日月宗近这样对自己说。

    这时候小路也走到了尽头,谢弄月兴致缺缺的拨开挡路的花木枝条。各种各样的花儿开的姹紫嫣红,凑在一起更是争奇斗艳,但在三日月宗近的眼中,加起来也比不上谢弄月的一个眼神。

    三日月宗近曾经听过一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但若是说他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心情的话,却是不对的。

    天下最美之刃坚持认为自己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毕竟谢弄月生的是真的好看,家族遗传这种事情真的不是说说的。谢弄月家往上数两代的长辈都是风采过人之辈,就算是充当拖后腿这种角色的亲爹也是少见的美男子,谢弄月连长残的可能性都不存在。小姑娘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而今虽然未曾彻底长开,却也已经可见未来风采。

    “主殿可要去万屋逛逛?”见谢弄月兴致乏味,三日月提议道,“正好您也的确缺了点东西。”

    谢弄月:“远吗?”

    重度死宅患者关注重点永远都是偏的。

    “不远,只要借用出阵时候的机器就能到了。”三日月宗近道,“非常近。”

    “那就去吧。”

    虽然说女孩子天生就对购物有着一定程度的热爱,但谢弄月在方面倒是并没有太大的兴致。完全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有什么是需要购买的,谢弄月闻言也只是对着近侍比了一个手势,就当先走了。三日月宗近跟在她的后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是三步。

    这距离有些微妙,却也正好方便了三日月宗近的观察。

    谢弄月留了一头非常漂亮的长发,黑如鸦羽,又光滑柔顺,所谓长发如瀑便是如此。此刻这头长发被绑成了一个高高竖起的马尾,又被负责梳头的三日月宗近添了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发带权做装饰。被梳成了一束的黑发并算不上乖巧的跟着女孩子的行走而一甩一甩的晃动着,看起来倒是显得十分俏皮。

    只看背影的话,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样纤细的一个女孩子砍起时间溯行军来宛如剁菜一般。

    从这里到放置机器的路程并不遥远,不过十多分钟便走到了目的地。谢弄月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机器,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以后接着涌上来的便是乏味:“虽然叫做时空转换器,但是看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重度主控患者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附议:“外表上来说,的确是有些乏善可陈。”

    “下一次前往旧地图的时候,若是主殿觉得无趣了,可以用这个机器进行定位,然后直接传送过去。”

    “从前怎么不说?”

    “之前主殿对此并无兴趣。”

    ——所以说了也没用吗?

    谢弄月虽然不大清楚你们这些付丧神的事情,但她好歹知道,这个本丸现在能够存在靠的是她的灵力,这块地方的控制中枢在她的手里。不经过谢弄月的同意,付丧神是没法离开本丸的,更何况是前往现世?——像是出阵啊,去万屋啊,也是如此。

    这也是三日月宗近之前在谢弄月没兴趣的时候不说的缘故,没有审神者配合,他压根没法去万屋。

    第一次操作这种超越时代的技术,谢弄月显得很有兴趣。上手之前还特意的翻出说明书,只是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日文让作为外语盲的谢弄月看的实在是有些头痛,最后还是转交给了国籍日本同时还能够和自己无障碍交流的三日月来翻译。在他的指导之下开始操作机器。

    “就像是现在一样的使用方法吗?”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谢弄月侧首看向身边的付丧神,这般问道。

    三日月宗近回答她:“是的——只要知道时空坐标就可以。”

    从本质上来说,被简称为了地图的合战场和万屋其实是同样的存在,都是时之政府在时间的缝隙之中开辟出来的隐秘所在,只不过前者不仅对着审神者开放也是时间溯行军默认的战场,后者则是要安全上许多罢了。

    放眼所见,都是神色欣悦的审神者和付丧神。

    谢弄月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这里的付丧神……重合的几率真的好高啊。”

    “理所当然之事。”三日月宗近对此并没有什么疑惑,毕竟时之政府实装的刀剑数来数去也就是那么几把,而他们所招募的审神者数量却是上百万。两方数量上的不平等,带来的便是这种情况。

    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看到十几个压切长谷部跟在不同的审神者身边路过了。

    谢弄月幽幽道:“我怎么觉得……他们的眼神这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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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没进水

    几乎每个路过这边的审神者都要往他们两个的身上看上几眼,就这还算是克制的表现。有些则是直接停在了附近拿着什么东西在拍照,甚至都开始呼朋唤友了。人数太多,以至于都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倒像是将他们困在了这里一样。

    这些人目光里的倒不是什么恶意,但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情绪。

    “是三日月宗近啊……”

    “嗷嗷嗷这等盛世美颜就算是再龟毛我也能忍啊!”

    “爷爷你为什么不来我家!”

    “卧槽,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了一个有爷党真容!欧皇求抱大腿,求蹭欧气!”

    “炫耀可耻啊混蛋!为什么爷爷你还是不来我家!”

    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不断传入耳中,谢弄月有些困惑的看了看身边的近侍,又扫了眼围观人群身边跟着的付丧神:“三日月。”谢弄月问道,“你很少见吗?”

    “似乎是这样子没错呢。”美貌的付丧神笑吟吟的答道——边上围观的审神者跟着发出了统一的抽气声,“我并不如何关注这些,对于这种事情也不太了解呢。”

    对于这些事情更加不了解的谢弄月也就这么信了,各种意义上都没法和正常审神者画上等号的谢弄月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会因为见到一把刀就激动成这个样子,就像是围观群众也完全没法理解为什么在天下最美的美色攻势之下谢弄月还能够视而不见一样。

    “其实……你们难道不觉得,刚才那个婶婶有点小吗?”某位身边跟着一期一振的审神者说道,“虽然服饰上并没有什么共同点,但是被三日月殿下牵着走开的时候,看上去真的很像是父女啊!”

    “虽然从颜值方面来看说是父女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赌五毛钱,绝对是养成!”

    “噫,你当光源氏很多吗?”

    “不……正常情况下,至于连同性都这么防备吗?刚才我本来是想要摸摸那个小婶婶的手蹭个欧气的,结果被爷爷一眼吓退了——话说这个爷爷的独占欲有点重啊!”

    “嗷嗷嗷我也是……我原来还想要搭讪一下呢……”

    “爷爷那气势简直两米八!”

    “谁敢靠近就弄死谁的气场吗?笑哭。”

    “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个欧皇小婶婶也很可爱吗?高马尾萝莉赛高!”

    “不我更加奇怪为什么这个爷爷会和这个婶婶这么亲近,说好的最难攻略的刀呢?上次锻出了三日月宗近的那个欧皇前几天还在论坛里哭好感太低呢!”

    “因为爷爷他是个萝莉控?”

    “有可能啊……我记得之前锻出三日月宗近的不是御姐就是成男……似乎这还是第一个萝莉吧?”

    虽然主角已经走远了,但审神者之间的讨论却是不减反增。聊的兴起,竟有不少的审神者互相交换了信息,成了朋友。

    当然这与谢弄月并没有什么关系,虽说因着身边这位珍稀的似乎有点过分的付丧神的存在而导致每到一处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但三日月宗近并不缺少手腕。在他的保护之下,谢弄月并未受到任何的搭讪。

    正如同现在,分明是在人满为患的商店之中,谢弄月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打扰。审神者至今的窃窃私语自然是少不了的,但当三日月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连议论也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

    “今天的事情,主殿很不高兴?”

    “我早就过了那种会因为其他人的羡慕而沾沾自喜的年纪了。”对于这商店之中的零食没有兴趣的谢弄月正在翻看着店里的一把伞,并不是现代化的折叠式雨伞,而是更具古韵的那种。这倒不是因为靠近现代的商品太贵,而实实在在是谢弄月想要尝试一番新产品。“总归是没关系的事情,何必在意?”

    有精力去关心这种无关的小事,倒不如想着怎么才能下场雨。

    “好歹买了伞,可不能不用啊。”

    “回到本丸就可以用了。”负责付钱的三日月宗近收好钱袋,顺口就做出了建议。“本丸的天气是能够根据主殿的心意变化的。之前一直是春景也是因为主殿没有想要改变而已。”

    谢弄月:“是这样吗?”

    “的确如此。主殿若是不信,回去以后一试便知。”

    谢弄月:“我倒是没有不信,只是……”

    站在本丸门口,看着眼前的三只落汤鸡,谢弄月面容沉稳的回过头,对着三日月说完了后半句话。

    “担心控制不好雨的大小。”

    三日月宗近自己应该代替审神者表示一下态度。

    虽然说起来很没诚意,但是——谢弄月真的不是故意让本丸下雨,让正在院子里玩耍的短刀被淋湿的。

    一期一振:呵呵。

    藤四郎家族的大家长表示他一点都不信,并且很有要当场发病的趋势。

    鹤丸国永眼疾手快的先把人放倒了,总算是避免了一场同室操戈的惨剧。

    作为罪魁祸首的三日月宗近从头到尾都在笑眯眯的袖手旁观,只是道:“一期殿的情况……似乎要比之前更严重了一些啊。”他似乎只是随口一提,谁也弄不清楚他这话里到底存着个什么心思。三日月宗近也没有给他人探究的机会,又唠嗑了几句便走了。

    “所以说这位殿下到底是是来干嘛的?”跟着同宗的远房亲戚太郎太刀过来的笑面青江简直一脸遭逼。

    还在扶着一期一振的鹤丸国永说了句大实话:“来表示歉意的。”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给审神者洗白——虽然原本就没黑,但是显然三日月宗近并不乐意见到任何的可能萌芽。只是这把天下最美之刃的口才实在是有点堪忧,明明是来表示歉意的,结果三言两语的就把一期一振给刺激的差点当场拔刀。

    没成功还是因为阻止的快。

    坐在角落里的石切丸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无法祛除疾病……真是一件非常困扰的事情呢。”

    “尘世的东西……总是如此啊……”同为神刀的太郎太刀也跟着说了一句。

    笑面青江觉得自己想要冷静一下,暗堕这种大毛病你们居然指望依靠石切丸来解决?脑子真的没进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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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很少能够萌上热cp、反而每次我都是莫名其妙的萌上了许多类似于拉郎之类的冷的要命的cp。

    比如说太郎和青江(同宗,神刀和灵刀),比如说莺丸和髭切(偷懒组,喜欢悠闲生活),比如说鹤丸和江雪(没头脑和不高兴)……像是髭切和青江(都砍过鬼然而都不是神刀)、莺丸和江雪(都是和平主义者)、青江和龟甲(本丸污妖王二人组)这种cp其实我也吃的

    不过这是个言情文,这种配对什么的,看看笑笑就好了,总之这文是不会出现耽美配对的——也许会有,但是我是肯定不会写出来的。

    ☆、走上这条路

    “这世界……总是充满了悲伤……”身披袈·裟的付丧神幽幽的叹息道。浅青色,从某些角度来看更是近乎于白色的垂落下来,蓝色的眼眸很容易便会让人联想到冰雪一类的事物。正如同他的声音,清冷中又携带着微微的凉意。

    一身雪白以鹤为名的付丧神就算是扶着一个一期一振也是不见半分灵巧轻盈,他在江雪话音方落的时候便出声接了话头。“哎?我倒是觉得人生更加需要惊喜呢。”鹤丸国永笑道,“如果尽是些能够预料到的事,心可是会因为这种无聊的平稳先一步死去的。”

    左文字家的大公主抬眸,道:“和睦不好吗?”

    听到这话笑面青江就在心里叫了声糟糕,不是他反应太大,实在是这场景在从前已经实地的上演过许多次了。性情跳脱总是走在给予惊喜道路上的鹤丸国永同喜爱安静的江雪左文字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很差,但从前也就是淡如水那种程度。倒是自从某次鹤丸国永一个没有把握好分寸把小夜左文字弄得狼狈了些连带着和江雪左文字辩了一场之后关系反而更好了起来。

    虽然表达的方式实在是有些古怪。

    笑面青江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理解江雪和鹤丸之间的这种特殊的感情交流方式,正如同他压根没法理解太郎太刀和石切丸这两把神刀之间的谈话方式一样,每次都听的一头雾水。

    “绝对不是因为我傻,肯定是专业不对口的缘故!”

    太郎太刀说了句风凉话:“髭切殿也不是御神刀。”

    好歹顾及到了兄弟爱,眼看着笑面青江被打击的已经残血了,没有把后半句话也说出来。

    笑面青江: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不必言谢。”正直端肃的大太刀十分耿直的说道,“这本就是我应为之事。”

    “……我开始担心未来了。”笑面青江绝望的捂住了脸,“以后要是数珠丸表哥也来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个太郎太刀就已经够闹心的了,再来一个属性和太郎太刀类似的数珠丸,笑面青江觉得自己大概可以提前考虑搬去和次郎太刀住了。虽然得每天都被酒气熏醒,但……“总也好过每天听两个同宗表哥在讨论听不懂的问题来的好些。”

    事实证明,就算是面对着同样的问题,但是不同的人也是会有不同的应对方式的。相比起选择避让的笑面青江,谢弄月则是选择了迎难而上。

    ——然后被折腾的够呛。

    一直旁观的叶英也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云裳……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他的话与前些时候柳云裳同谢端月说的重合了。“弄月尚还年幼,你并不需要如此急切。”

    叶英说的尚算是含蓄,或者说,美化。柳云裳表现出来的态度可真的不只是着急这么简单,如果说之前柳云裳对于谢弄月的训练只是恰好的卡在了耗尽体力的那条线上,总的来说还算是克制的话,那么现在谢弄月的训练量……已经能够用过分这种词语来形容了。

    谢弄月能够坚持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理由的,弄月必须尽快的……她得更快些才好……”柳云裳蹙着眉头喃喃自语。叶英尝试性的唤了她好几声,才把人喊得回过神来。

    “云裳,怎么了?”叶英关切的问道,“可是遇到什么烦恼之事?”

    柳云裳:“并非是什么大事,阿英不用太过于担心。”她侧过脸对着友人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来,轻声道:“没事的。”

    “我知晓了。”眼帘低垂,既然柳云裳不愿意多说,叶英便也不问了,转而换了个话题。“云裳是要走了吗?”

    柳云裳微微颔首,道:“的确如此。我在藏剑山庄呆的时间有些久了,也该离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略有些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恰好我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叶英问道:“带着弄月一起走?”

    “正好能够让弄月看看外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当做是开眼界了吧。总归弄月以后也是要走江湖的,先见识一下情况也好。”柳云裳拢了拢耳畔的长发,语声清淡,“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这么着急吗?”叶英道。很难说他这话里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意思,就算他接着立刻说了要不要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走的邀请。

    柳云裳理所当然的答应了下来,现在时间距离午饭时间并不远,若是在此时出门的话,想来走不了多远便得找酒楼用饭,也是一件麻烦事。何况谢弄月才完成了一个小目标,正喘的厉害,也是该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会儿,至少平复一下呼吸,恢复一下体力。

    至于叶英话里若有若无的提示……柳云裳想了想,什么都没有说。

    并非是不信任,而是此事实在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了便难免会身不由己的牵扯其中,柳云裳思付着自己已经在里面了,但还是不要牵连到别人的好。为了不牵连家人她今年都不打算回去了,原本预定的师门也不怎么想去。亲友同门皆是如此,叶英这个挚友自然也是不能扯进来的。

    是而,还是不要说好了。

    柳云裳在装傻,叶英自然看的出来。他在心中略略一叹,只觉几分惆怅。

    纵使千方百计的筹谋,他们这对知己,也仍是免不了的走上这条路吗?

    双方都对彼此的意图产生了错误的理解,在这样的基础和前提之下,却能够顺畅依旧的交流并且达成了约定,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只是等到两个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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