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钱芳还是佩服夏侯淳的速战速决。
等那个朱坤良一进屋看病,夏府来的四个人不一会儿就把院子里的那几个打手按倒在地了, 连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山大河都一样, 看来也就是虚有其表罢了。
钱芳才意识到那个来福竟功夫了得,一两下就唰唰把人给制服下去了。
想起当时良生没被打残真的算运气好了, 照他这样打法后果不堪设想。
夏侯淳直接把钱芳和欣兰送往夏府,叫沈木荣过给欣兰看病。
钱芳本来推脱回自己院子就好, 方便欣兰收拾, 夏侯淳就说,“沈木荣在府里, 给欣兰姑娘看病很是方便,府里什么都有, 小芳你就放一百心了。”
钱芳不知如何开口好,站在旁边的李大叔笑着说, “夏公子说的对, 小芳你们就暂且在夏府好,如果那个朱坤良回头再来找事你们就麻烦大了,在府里还有个照应。”
李大叔说的头头是道, 钱芳心急倒没想到这点最重要的, 朱坤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们的, 何况还伤了他那么严重,想想以后的路可是磕磕碰碰了不得安宁了。
李大叔出来很久了, 家里的李大婶会担心的,就跟她们告别,天已黑, 夏侯淳让人送了他回去。
沈木荣急忙的进屋,来宝都把药箱背了过来。
仔细的观察了钱欣兰,额头满是虚汗,脸红红的,手脚这时却冰凉得很,虽如此,但没什么大碍的。
“沈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钱芳问沈木荣。
钱芳拿着毛巾轻轻的给欣兰擦拭一番,她还昏迷不醒。
“因惊吓引起的发烧,没事,我开几副药给她服下就行,芳姑娘你放心吧。”沈木荣说道。
“嗯,谢谢沈大夫了。”钱芳看了欣兰,心疼得很,今日她是早几步过去,要不然那个朱坤良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两姐妹搞得如此狼狈,到底是走了什么背运啊?
“芳姑娘,我给你也看看吧,瞧着脸色苍白的。”沈木荣瞄了旁边的夏侯淳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一句关心话都没说,他就自己先开了这口。
“我没事,沈大夫,我这身狼狈样让你笑话了。”钱芳轻柔说着话。
她不敢去看夏侯淳,脑筋里还是回响着那一句话:芳姑娘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这话扰了她的心思了。
大庭广众下,竟说出这么的话。
“木荣,看好了,我们就走吧,让芳姑娘她们洗漱休息会儿,今日她们太累了。”夏侯淳终于开了口。
“是,是,夏兄说得对,有什么明日再说。”沈木荣笑笑说。
夏侯淳回头跟钱芳说,“芳姑娘,等一下我命人把要换洗的衣物拿过来,你们就安心在这暂住下来,要服用的药我也会派人理好端来的。”
钱芳听着,颔首行礼回道,“谢谢夏大哥了,我们姐妹就打扰了。”
夏侯淳和沈木荣两人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来心就拿来了衣物,还跟钱芳说了她就留下来帮着她们俩,钱芳对来心姑娘表示感谢,一切就按她来做着,毕竟这是在夏府,她也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得有人带着才行。
欣兰醒过来了,看到姐姐,抽泣道,“姐,姐,我们这是在那啊?”
“欣兰,我们现在夏府里,你就不要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可是欣兰的一场噩梦,虽然最后不会有什么发生,但受的惊吓很大啊,平常她都没怎么出门,在花溪村里都和睦跟人相处,别人也是礼尚往来,从没见过如此丑陋的行为,欣兰一下子都感觉天塌似的。
太美好的东西不可能一生一世都如此,或者破灭,或者绵延。
钱芳拥抱着欣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后,安慰着她。
这时,只有她们姐妹俩相依相靠了。
弟弟良生在都城,靠着书信来往知晓他安好。
钱芳也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没穿越前,二十八岁的年华,算是顺风顺水的,这种强抢民女的梗也只有在小说电视里见过,想不到到了这个世界五年后竟然也碰上了,没有王法可谈,只有更强势了才能保护好自己。
朱坤良的胡作非为,没有人敢去阻止,今日只有夏侯淳这人才敢这么去对着干,就是因为他比朱家更强势啊。
明摆着的欺弱怕强。
总以为在花溪村里能这么安稳无忧的过完这一辈子,现在想想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按着平常看的电视剧的套路,接下来就麻烦一大坨了。
钱芳温柔的跟欣兰说,“欣兰,不想多了,让来心姑娘带着你去洗漱一下,这样就精神好多些。”
欣兰点了点头,是要好好洗洗,身上都粘了那个院子里的污味,难受极了。
而此刻,外头闪电雷鸣,一个轰轰的雷声把欣兰本安抚好的心又有了起伏,紧紧的抓住钱芳的手,无声的颤抖着。
“欣兰,怎么?你也怕打雷啊?”钱芳半开玩笑的说。
欣兰不知所措,点头又摇头,“姐。”
“好了,好了,跟来心姑娘去,姐跟着后头。”钱芳说。
欣兰跟来心点了头,弱弱的说了声:“麻烦来心姐姐了。”
钱芳和欣兰是被夏侯淳安置在夏府的和泰苑这边,离他书房的不远,就隔了几十米而已。
夏侯淳和沈木荣这会儿还在书房了商讨着事情。
灯火幽幽,夜深人静。
霎时来了一场大雨,像一道道银帘倾泻而下,伴随着闪电打雷,让人心情莫名有了些烦躁。
沈木荣走到门口往外瞧了瞧,“夏兄,看这情形这雨不是那么快停了。”
天很黑了,都三更半夜了。
沈木荣心想今晚是没能去休息了,这夏兄不好好的把事情理清他是不罢休的。
夏侯淳喝了口热茶,轻轻地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八仙桌,沉浸在无限的思考当中。
“夏兄,你这是怎么?我跟你说话都不回我一句?”沈木荣走到夏侯淳面前,用手在夏侯淳面前晃了晃。
“你说了什么。”夏侯淳问。
“看您这么入神,把你的魂叫回来呗。”沈木荣嬉皮笑脸道。
“你这人,我刚刚想到什么就给你打断了。”夏侯淳不给好脸色说。
沈木荣眉尾挑起,耸耸肩,“有什么就说出来,我们俩一块儿攻破。”
“今日之事,我觉得不简单。”夏侯淳表情深沉,冷冷的。
沈木荣听了这话,坐了下来,脸色变得严肃多了。
“夏兄何以见得?”沈木荣问道。
“容我再想想。”夏侯淳还有一些点想不清楚。
他抿嘴思索着,冷静得一点表情都没有,在头脑里把千丝万缕理清来。
这朱家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是有分寸不敢轻举妄动的,就因为跟张高成有关系,莫非是他在指使着朱家这么做?可是又不像,如果如此行事,他家也得不到好处啊。
这其中难免有人在作怪?但又不像是,从头到尾都是很自然的发生,没有疑点可以看出来。
袁家的宝珍本来就让朱坤良看上了都要娶过门的,要不是钱芳,宝珍就是这么给抬回去的啊。
夏侯淳清楚,自己帮了宝珍逃出花溪村这事是办得滴水不漏的,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宝珍都被他让人送到很远的地方去,而这边钱芳竟然替着遭罪。
那袁家的张氏真的不是人,只会去害别人,也不去打听打听朱坤良是怎么样的,眼里只有那白花花的银子,她想的美,连一个子儿都没得到,却把欣兰拉下坑了。
夏侯淳觉得一定不能放过她的,她都间接害了钱家姐妹了。
“夏兄,朱家跟那位张大人有着关系的,张高成就是朱坤良的表哥,就因为这样,朱坤良才敢有胆子在这地方胡作非为。”沈木荣说。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来宝都跟我说过了。”
“有点奇怪的是,张高成现在都不来找你了,以前可是天天都来找每次都遇不到您。”
“可能官做大了,就无需来跟我这小村民打交道了。”夏侯淳冷冷的声音让人都觉得寒。
“夏兄,听来宝说今日欣兰姑娘把朱坤良打残了,这朱家可是不轻易放过她们的啊。”
“所以,我就把她们姐妹俩都安置到府里来,有我看着朱家该不会那么急着出手。”
“我们在花溪村这么久,这可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沈木荣转念一说。
“我就觉得奇怪这个,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关联,但又像是绕着一起一样。”
“夏兄,不想多,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位关键人就万事能解开了。”
“这么久,都好几年了,这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绕来绕去,还是跟父亲夏泽林的死有关。
可窝在花溪村几年,一点头绪都没有。
“木荣,你哥还有来信么?”夏侯淳问了沈木荣,他这两日都忙着其他事情。
“没有,好些日子没来信了,应该是没有什么重要线索发现吧。”
“你哥上次说,朝廷有意再翻我父亲的案子,可是那个人还是阻止了,看来他都急着掩盖事实了。”
“这么多年过去,翻案真的不容易,不过我们定能给夏老将军一个清白的。”沈木荣殷切切说道。
“那是当然。”夏侯淳万分肯定。
沈木荣想了想说:“这朱坤良残废了,朱孟才定会找上门来,她们姐妹俩决不能再回去了,但总这样在夏府也有点说不过去啊,毕竟都没理由留住人家啊。”
“你有什么话就问,拐弯抹角的可不像你。”夏侯淳瞪了沈木荣一眼,“这来宝来财他们真的脑袋不想要了,忘了自己主子到底是谁了。”
沈木荣双手一摆,“夏兄,可不关他们的事哦,这好事早就传遍整个夏府了,谁都不怨谁,这本就是天大好事。”
“我就说过我喜欢一步到位,反正人家未嫁我未娶,这样直接点好。”夏侯淳不要脸的说。
沈木荣瞥去一眼,嘴角抽了抽,这夏兄不要脸起来啊真的没人能比。
“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愿不愿意?我今天说了那话,瞧着她也没生气也没不好意思啊。”
“人家在危急时候哪有时间去管你的鬼话啊。”
“这。。。。”夏侯淳又被沈木荣说得哑口无言了。
这才是重要的啊。
“我就知道,你在那情况下说出那话,一点是你自己本来就这么想,一点就是你是要救芳姑娘出来,说到底,都是为了她们好。”
“好了,好了,不说这问题了,竟然我都说出口了,到时我会找个时间跟钱芳说说,看看她的意思。”夏侯淳这人真的很无语了。
“夏兄,您能不能委婉一点啊,直截了当去找一个姑娘家说嫁娶之事,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夏侯淳沉思一番,觉得沈木荣说得有道理,“是有点怪。”
话题一转,夏侯淳再说了其他事情,“对了,上次我们去龙华寺的时候遇到钱芳,我母亲看到钱芳头上的簪子脸色大变,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后来我觉得奇怪去找了我母亲问了问,她才告知我这簪子她是认识的,本就是我外祖父亲手做的送给我母亲,后来她放在我父亲那了当个念想,可是怎么就在钱芳身上出现了呢?”
“您母亲确定这物品是她的那只簪子?”
“不敢确定,因为多了一个珠子,其他的都一样。”
“夏兄,这一定是一个线索。”沈木荣笃定的说,“这一定跟夏老将军有关系,你想想,当时夏老将军不是说了花溪村这个地名吗?”
夏侯淳再次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陷入思索当中。
沈木荣继续说,“而钱芳姑娘是在花溪村生活的,我们要去查查那支簪子怎么会到钱姑娘那。夏兄,您也真是的,这个大发现等到现在才跟我说起。”
夏侯淳定了定神,说,“我都差点把这重要事情忘了。”
沈木荣叹了口气,“真的不像夏兄的作为啊。不过,我们又多了一个线索,这样就更好办了。”
夏侯淳的脑中突然掠过一个想法如一道惊雷一样贯穿了他整个身心,凝视着沈木荣说,“木荣,我大胆的猜想一下,当年我父亲是在花溪村这遇到事情,然后有人救了他,他把信物放在那个人身上?你想想,那个张大人也来花溪村搞事情,朱家也跟着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沈木荣认真的听着夏侯淳说,点了点头,“夏兄,说的是,我们可以往这个方向走。你有问钱姑娘的簪子是怎么来的么?”
“当时我母亲有问了她,他说是她爹亲手做的送给她。”
“钱姑娘的爹可是遇害了啊。我们都不知怎么问下去?”沈木荣觉得又峰回路转了。
“到时候我去问问李大叔,他跟钱家是多年的邻居,应该会知道些情况。”
“夏兄,我们至少多了点线索了。”沈木荣一笑道。
夏侯淳目光闪烁,认同的点了点头。
沈木荣又嬉皮笑脸的说,“夏兄,您能快点把芳姑娘娶过门,这也是一大喜事啊。”看了看外面,“看着情形我们都不用休憩了,这天都要亮了。”
外面,雨早已停了,大雨后的洗刷,看着这天都明亮了好多。
天渐渐破晓,周围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天要亮了,夏府的下人已早早起来打扫和泰苑了。
昨晚经过大雨一场,树叶满地,积水断续,收拾起来不容易。
“夏兄,我回屋休息一会儿,您也去躺会儿吧,说了那么多话都累死了。”沈木荣一说完不等夏侯淳说什么就转身走出书房。
一夜长谈,一些问题还是不能早下结论啊。
夏候淳摇了摇头,远望天际,那儿都浮起了一片鱼肚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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