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古代架空 > 夫君总是鬼话连篇 > ☆、乱而失控

☆、乱而失控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说是午时之前到, 薛云希还真准时。她们这才刚绕过长廊,铜钟响。

    许是宫内人多,薛云希不如之前飒爽不羁地甩着膀子走路, 极是难得的端庄一次。走得久了, 她捏捏赖在司檀身侧的小女孩儿,道:“小表嫂, 你不觉得这小娃儿眼熟吗?”

    “眼熟?”司檀侧眸,牵着她的小手细致端量一番, “我怎么看不出?你之前见过?”

    “这都看不出?”

    薛云希倾身凑在司檀耳边道:“表哥为何总爱掐你脸, 你知道吗?”贼笑着, 她将小女娃自司檀手中拉了过来,一边捏着她圆嘟嘟的脸颊,一边朝着司檀飞起魅眼, “喏,你与她一样,软的特别好玩儿!”

    说的什么话?司檀红胀着两腮瞪了她一眼,“你一点儿都不正经!”

    “谁说的, 我多正经。”薛云希嘻嘻笑着,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牵起这女娃儿恣意揉捏起来。捏着还不过瘾, 嘴巴还不停地叨叨,说:“小表嫂,你看这小娃娃多可爱。何时你能生个软绵绵的小球让我看看。你是没有见我那俩小侄子,长得一模一样的, 可好看了……”

    小皇子刚出生的时候,司檀来过一趟。可那时小他们还特别小。陛下不允外人换抱,说是婴孩一旦沾染生人容易受惊,夜间会闹人不眠。所以司檀随在太后身旁,见她抱时只远远看了一眼。

    哪里好看了,像俩小猴子一样。

    她回府时还问过闻亦,为什么孩子小时候长那样?闻亦也不知道,只道是跟着他们爹长得罢。

    陛下明明不丑,怎么是跟着他长?闻亦说这话,若是让陛下听到,估计得气的想杀人。

    想着想着,司檀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表搜笑什么?”

    司檀忙拢回笑意,绷脸朝薛云希飞了个白眼:“谁家的小孩儿是生来给你玩儿的?袁夫人还在呢,你就这么搓人家的孩子,当心袁大人知道,拿刀追着砍你!”

    “袁大人打不过我,他也不会拿刀!”薛云希撇撇嘴,手上动作不停,挠起小女娃儿的痒痒,边使力边问:“小娃儿,你喜欢跟我玩吗?”

    方才人前一个样子,人后又一个样子。袁夫人看着自家孩子被薛云希揉得笑出了泪,上气不接下气的开不了口说话,转脸与司檀四目相对,极为无奈地轻叹口气。

    这长公主,到底让人说她什么好呢!

    院中一路闲逛,几人乏累时,避开众人寻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停步。有薛云希在,又有个小女娃来回转悠。驱散之前的烦闷无聊,轻松舒畅的时辰自然过的极快。

    小女娃赖着司檀不走,袁夫人也无法,午后随薛云希去太后宫中问了安,又进皇后寝殿看过小皇子。

    司檀这下总算看清,也确认了:那俩一模一样的小人儿白露透红的,确实是好看。

    虽说她也分不出,他们的长相到底跟着谁多一点。只听殿中的几名妇人啧啧夸赞,有说鼻子像极了娘娘,有说眉眼更随陛下。

    更有甚者,还说他们气韵不俗。

    司檀自薛云希怀中接来抱。这俩小皇子都没有眉毛,鼻子也软塌榻的。且当时乳母刚喂过,俩小人儿闭着眼睛睡的很熟,她们是从哪看出来的?

    司檀不理解地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仔细又看了几遍,还是分不出。

    真是睁眼胡说!

    自殿中出来,已经落晖冥黄,天幕幽低。园中不管是妇人们的闲来谈聊,还是孩童吵闹时的清脆妙音,随着时辰的推进,逐步转战庆和殿。

    庆和殿,分东西两厅。现东为男,西为女。往常东厅,以圣寿节期间最为常用。或者有他国来使,陛下重视的,偶尔会在此设宴招待。

    不过大多时间,这庆和殿里外无声,只宫人照例来此清扫。

    步上青阶,薛云希被人拽走,袁夫人也被几名相熟的妇人攀扯去。司檀微显飘忽地站在高处,远望薄暮之下的黛山碧水。微笼稀薄云雾的景致,此刻入眼,竟别有一番朦胧美意。

    也不知闻亦现在如何了。

    东厅开宴早,又是不能推拒的日子,他兴许……会多饮几樽的罢?

    “夫人不进去吗?”魑阴附在司檀耳边低唤一声,将她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

    司檀肩头微微一抖,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四方环视起来……

    “夫人在找什么?”魑阴张望着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不对。一阵凉风来,她提醒道:“这宴厅居高处,最易灌风。胡老头说夫人不可着凉,还是早些进去歇着吧!”

    司檀蹙了蹙眉头,往一侧的粗壮立柱后走去。魅无与魑阴不明她是为何意,可还是紧紧跟着她的步子。

    避开众人耳目,司檀颇感疲累地背靠柱子,道:“魅无,我不太放心闻亦,你现在能否去一趟东厅看看?”

    “不行。”魅无坚定拒绝:“大人交代过,说属下今天一步也不能离开。”

    司檀也说不出到底为何,总觉不安。尤其是进了这庆和殿,心头不明缘由地跳得厉害。又听魅无这样一说,更是放不下心。

    她狠舒口气,尽量平和地问道:“他为何会让你们跟着,在这之前,他有没有说什么?”

    魅无看了一眼魑阴,摇头:“大人只说让跟着,寸步不离。”

    什么也不说还让人跟着。司檀含着口浊气,闷声思索良久。

    魑阴向前一步,好言宽慰说:“今日人多,夫人顾好自己就行。大人是不会有事的,您且放宽心吧。”

    司檀点了点头,待呼吸稍稍平稳,才撑着立柱,打算进宴厅。可刚走了没几步,她又退了回来,“你们今日见玉滦了吗?”

    “玉滦?”魑阴与魅无迷茫摇头,“她来了吗?”

    “你们没认出来?”她都认得出,他们二人竟毫无发现?司檀惊诧锁眉,道:“就是司清身后的那名红衣婢子。”

    魅无略一回想,也没记得清那婢子长什么样子。敛神之后,低声回应说:“夫人有所不知,玉滦借用镇魂珠化为凡人,只要她不使灵力,我们手中又无天灯指引的情况下,是很难寻她踪迹的。”

    “只认个人,要这么麻烦的?”莫不是她跟着闻亦学画,才有得这几分辨别相貌的眼力?想到闻亦,司檀咬唇冥思,忽地急切抬头:“闻亦呢?她若出现,闻亦会发觉吗?”

    “说不准。”魅无又道:“大多情况应是可以的。”

    连魅无都不能完全保证的事情,若是玉滦突然现身寻仇,闻亦无暇应对该怎么办呢?

    “你去看一眼,顺带提醒他一声就好。”要不,她一点儿也放不下心。

    “还是我去吧。”魑阴正色道:“有魅无保护夫人,比我会好许多。”她修得的灵力不主杀伐,自知与玉滦相差甚远。平日跑个腿还行,关键时刻,还是魅无在安全得多。

    司檀点了点头。魑阴一走,她又提醒了魅无一句,要他在厅内注意着玉滦的动静。

    迈进宴厅,宫人引她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想到危险时刻在身边环绕,司檀心中的掀起的狂澜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想玉滦以舞姬身份进的上将军府,按礼,是没有资格进宫赴宴的。可她平白无故地化作婢子模样混进宫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越想越是,司檀神经异常紧绷。就连邻坐与她问好的妇人也无心搭理。

    妇人见她半晌不应,讪讪笑了笑,转头便与其他人浅聊。

    不是她架子大,是她想事情的时候,根本空不出其他的心思应对外物。

    待回神,厅内编钟已经余音渐长……

    今日赴宴的,除却朝臣女眷,多以薛氏在外的宗亲家属为多,光是随行的孩童,男男女女算下来也有二十来人。

    不过司檀大多都不太认得。

    她不常出门,城中各节气宴会也没有她的影子。单是朝臣女眷,面熟的都极少,更别提长留封地甚少回城的几位。

    开宴之后,司檀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她们相互恭维,再引樽慢酌。

    邻座的妇人们,有几位是司檀见过的,似是知晓她少于人交流,她们举樽相邀一两次,便各自寻了熟络的人来。

    太后偶尔发话,会问及几位王妃在封地的情况。皇后端庄雅致,随太后之后,相和的甚是到位。

    笙歌曼舞,觥筹交错中,借着醺然酒意,厅中的攀谈渐趋渐热。气氛也相对轻松了不少。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说小皇子满月,还不曾见过,能否让乳母抱来,露个面让大家瞧瞧。

    皇后着一袭绛红大袖深衣,精致的妆容与满头华贵金钗,趁得她清婉昳丽的面容,灼灼耀目。浅笑时,眉眼之中不乏居高的威严。

    她丹唇慢启,道:“皇子还太小,秋季天凉风大,不宜吹风。且算算时辰,他们也都睡了,叫醒了再哭闹,岂不扰了诸位兴致。”

    得宜的理由明显含有不容违逆的拒绝之意,有眼色的便闭嘴不再提这事。倒是掺和在乐声中,有几道听不太真切的窃窃私语。

    太后慈声笑了笑,召来宫娥来,说:“难得佳节欢聚,御厨特备佳肴。还望众位莫多拘束,自在些,就当家宴便是。”

    中秋宮宴兴吃螃蟹,此由来已久。由蒲叶蒸熟后,再佐以酒醋,两相合盘,甚是美味。待鱼贯而入的宫娥端搁上食几,众女眷莫不行礼言是。

    殿外天色渐暗,圆月如盘高悬于空。宫娥应景开窗,圆月犹如触手可及般。光影借机投射进殿,映着摇曳灯火,厅内外恍如一体。

    有月、有酒、有美食、有歌舞,宴会高.潮迭起,好不欢畅淋漓。

    “夫人,玉滦走了。”魅无倾身在司檀耳边道了一句。

    司檀一怔,黑眸灵巧流转,落在司清身后。

    果然立在宽台上的随从中,少了一道倩丽身影。

    “她去了哪?”

    “见她出了殿门,直往西行。”

    不是往东厅就好。司檀也不多想,仅嗯了一声,便敛神与一众女眷同赏殿外明月。

    就在此时,厅外一阵响动入耳。闷沉的,又很齐整,像是脚步声。清脆的,凌乱低微,似金属的无意碰撞。

    “怎么了?”

    ……

    乐声戛然而止,舞姬亦是惶恐停步。厅内众人不明缘由,有胆子大的,便颤颤起身,望着厅门的方向。

    声响愈来愈近,逼人的冷寒气息也愈来愈浓。热闹的宴厅,顷刻间,死一般的静寂……

    静得好似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

    “夫人——”魅无意识到大事不妙,低声轻唤一声,闪身立在司檀食几之前。

    是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吗?司檀心头扑通扑通狂乱不宁,似惊似惧,袖中两手不自觉攥紧。呼吸一凝,恍惚无措地将视线缓移至高台上的两位。

    侍卫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将太后与皇后紧紧围拢在后,贴身婢子们也都不敢懈怠,纷纷围坐一堵肉墙,就停在侍卫身后。

    如此场面,亭中的死寂渐渐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孩童失控的哭嚎。

    司檀目光移至下方。没多久之前缠着她的小女娃儿,眼下已被袁夫人包在怀里,娇颜失色的让人心疼。

    “表嫂……”薛云希肃目横立,秀脸绷直。一手自腰间取下银鞭,阔步向司檀的位置行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了?”司檀怯怯转眸,隐在响彻一片的哭声下,她嗓音轻微到如蚊蝇叮咛。

    薛云希抿了抿唇,附身凑在司檀耳边,低声提醒说:“过会儿若听到有响动,就好好待在这里,千万别乱跑!”

    司檀疑惑又惊惶,愣愣点了点头。

    也就不到一刻的僵峙,一阵喊杀之后,是金戈相撞的巨响。原就空阔异常的庆和殿,迎着凉风,窗台噼啪开合不一。混杂在内的,还有一种刺鼻猩甜。一股股,一阵阵,翻涌的愈来愈烈。

    这动静……是东厅的?

    司檀睁目一惊,凌乱地自座位上爬起身来。

    “别动。”薛云希揽臂挡在她身前,不允她再挪一步。

    “可是……”司檀看了看外面,张口间,欲言而无从可言。

    “你保护好自己就行!”薛云希自是知她担忧的什么。扬了扬手中的银鞭,将她朝后方卷了过去。

    血腥气逼近,铁器声声交响,混着一波又一波的凶猛冲刺,掩去庆和殿的大气恢弘。

    凄冽喊杀中,圆月竟讽刺般的跃上中天。如昼光华普洒之下,耀一地难以藏匿的惨烈。

    不知是多长时间,是一个时辰?或者是更久。

    一阵渐弱的攻势之后,环殿围拢的兵卒,蜂拥扬戟,直冲至外沿薄弱防备的西厅。

    当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厅内,算是彻底失控了。

    孩童的哭声响彻一片,搅和妇人的低泣与惊呼,恍如夜下哀曲,盘旋在高空久久不绝。

    毫不费力砍杀去门前阻力,反军脚踏猩红,直入宴厅。

    为首的,站定之后,冷清扫视四方,挥手示意身后人:“动手——”

    兵卒得令,将带着寒光的双刃银戟倾斜去,正对一众妇孺,“都不许哭,安静!”

    可他们越是叫嚷,这哭嚎便越是难以压制。

    直到乱而难控……

    似是没了耐性,银光如闪电般起落,血气喷涌。瑟缩在边角的一名舞姬还来不及呼喊,便停止了呼吸。

    如此还不够。他们几人以银戟为托,挑起她带血的尸身扔在厅中。

    宴厅霎时归静,死一般的。

    皇后瞠目一掌拍在几上,“大胆贼子,你们这是要谋反吗?”虽有惧意,可出口的清冽嗓音,威严纹丝不减。

    为首的那位冷然笑了笑,转而朝皇后虚行一礼,说道:“末将向来遵令而为,谋不谋反的,末将不知。”

    “将军倒是说说,你遵的谁的令?”皇后轻哼一声,道:“身为武将,对着一厅妇孺下手,就不怕传出去遭人耻笑吗?”

    “末将可不杀妇孺。”视线淡淡掠过,他笑说道:“可若娘娘不愿意配合,末将手下的人会怎么做,可就不敢保证了。”

    东厅长攻不下,他们如此嚣张地将矛头转向西厅,其中心思,不言而明。

    不过是要为挟持罢了。

    “将军当真要行谋逆之举吗?”

    他不答。漠然朝手下人微一招呼,便有序涌出两小队人来,手持长柄大刀,往宴厅正中走去……

    眼看着刀刃分指两侧,皇后微勾唇角,昳丽美颜上,冷怒骤然无踪。侧眸与太后无声相觑,便镇定落座。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有瓷器碎片自台前侍卫之间,零星喷溅在下。侍卫退避于两侧,在九阶宽台上,让开一条可视窄道出来。

    随着太后手上动静的停止,宴厅两侧朱门大开,黑压压的宿卫军身着全袖玄甲,手持弓羽,有序排列在红帐外。

    不等反军回神,太后肃然而立,利眸微抬,也不管是否考虑周全,不带一丝表情地轻启朱唇,道:“杀了。”

    先帝还是崇阳王时,四王争位,比这惨烈紧急的局面她见得太多了。自陛下的新令推行起算,将近两年的时间,朝中大权集中,陛下根基已稳。

    如今天下局势大定。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也该一并收拾了……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流矢如急雨,精准而有序地,穿过阔大宴厅,直冲门前。

    乒乒乓乓中,融合着箭羽没入皮肉的声响。女眷或者自保瑟缩,或者屈身护犊,一时间,狼藉入目,混乱不堪。

    薛云希自是不会干看不动,一波流箭划过,她迅速将银鞭别回腰间,抽出长刀便向前冲杀过去。

    有红液受力喷洒,几滴落在司檀脚边,还有她衣服上。

    她怔怔一僵,不知如何是好。呆愣看着前方,一地更为刺眼的殷红映入眼中,夹带浓腥侵袭鼻间,放肆流窜在体内,直教她张了张口,还来不及哭,就忍不住地扶几干呕起来。

    “夫人还好吗?”魅无混乱之中抓来一瓷壶,拿起几上的茶盏,涮洗过后,斟满递在司檀眼前。

    司檀腹中一阵翻涌,哪有心思去喝。软绵绵地摆摆手,头也没敢抬。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吃的太少,她呕了半晌,没吐出什么不说,竟越来越难受。

    一难受,她就要真哭了。

    就在两方高热拼杀之际,厅外又有了新动静……

    司檀竖耳屏息,除了厮杀之外,半点也听不出什么来。又来了一批人吗?是哪一方的?她心中一紧,惶惶然抬眸望去。

    围拢在厅外的反军势头正烈,发觉背后有异动,交错乱战时,被前后夹击的毫无反抗之力。

    也就瞬息之间,后方一柄银戟穿透进来,轻挑慢刮,银光在反军之间穿梭来回,犹如流星坠地。血浆迸溅过后,数人瘫软倒地。

    如此血腥的场面的,司檀是真正的吓破了胆儿。这比起话本上的可厉害多了。她慌忙拉起袖子捂向眼睛,不敢再去看。

    “你怎么样?”

    正当司檀缩在软垫上害怕发抖,上空传来一阵沉稳冷冽的声音。她不由肩头一颤,半掩阔袖仰起头来。

    风顷棠手持带血银戟,蹲下身来,道:“可有受伤?”

    司檀原就被他这一身血迹吓的不轻,乍一看他又突然伸手,更是莫名其妙。惶恐撑着地板往后躲避,想要离他远一点。

    风顷棠左手僵在半空,低眸对上她水汽朦胧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殷红,无奈轻勾唇畔,将手又收了回来。

    “七七——”

    熟悉的声音刮过耳廓,清凌而好听。是闻亦来了吗?司檀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支着地面快速翻了个身。

    “怎么在地上?”闻亦停步,不待她爬起,自阔袖中扫一道软绵绵的风力,紧裹着司檀,轻飘飘地就将她带回在自己怀里。

    “吓坏了吧?”他揉搓着司檀冰凉的手,默声查探她是否安好。

    司檀抿唇轻笑,伸手比划说:“就一点点。”

    宴厅局面得到了控制。恰下属来报告情况,风顷棠淡淡望一眼钻在闻亦怀中稚气撒娇的司檀,定然敛神,阔步向外而去……

    此乱暂时近尾,可殿外一茬茬震耳欲聋的响动还没有减弱的趋势。

    风顷棠状似随意地点了那么几人,宿卫得令,在他人还不知反应之际,便被铁锁束身而动弹不得。

    “全部带走!”

    玄甲侍卫领命,全然不顾这些妇孺撕扯般的哀嚎,毫不犹疑地上手将他们托拽出厅。

    一场看似不休的僵持、交战。在被捆束的几人押送在殿外高台之后,终于安静……

    陛下忧心西厅内皇后与太后的安危,草草处理好涉事的,以泾阳王薛千行为首的五名亲王,及其朝中与之勾结的臣子,趁此着人将他与他们家眷一并押下,不做停歇地转至西厅。

    可事情,虽尽在他掌控之中,却远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易结束……

    他刚步上九阶宽台,便有宫人连爬带滚地来报:大皇子,被人掳走了。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