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12)
禀告,“二姑奶奶和姑爷回来了。”
二姑奶奶说的是段馨,这是陈君伯陪着段馨回来了。
“这丫头还怀着孩子呢,怎么这么任性,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瑾之也不拦着她,由着她性子乱来。”李氏嘴上虽然说着抱怨段馨任性的话,心里却是高兴的,脸上也带了笑,站起身就要出去看她。毕竟是自己的姑娘,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总要小心一点儿好。
“我也去看看二姐姐。”段瑶跟着站起身,随着李氏一起出去迎。
段瑶和李氏才走到门口,丫鬟就已经打起门帘子,段馨就从外面进来了。
“哎呀,二姐,你走慢点儿。”段瑶赶忙加快脚步上前去扶她,“你还怀着孩子呢,仔细脚下别摔着。”
段馨任段瑶扶着她,笑着道:“我哪有那么娇气?看把你紧张得。”
“你怀的可是德安侯府的嫡长孙,上上下下的人都盯着你肚子,还是小心点儿好。”段瑶是真关心她才这么说的,德安侯府的人对段馨这一胎有多重视,她早就已经耳闻了,段馨是万万出不得岔子的。
“谢谢,我知道,我不是来晚了,急着来看你么?”段馨笑着对段瑶道。
段瑶无奈地看她一眼,“就算再怎么着急也急不了这么一会儿。”
进了屋,段馨要给老太太张氏和李氏请安,直接就让她不用行礼了,段瑶扶着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肃王对你好么?”段馨坐下后仔细打量着段馨的神色问。
“你们怎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刚刚祖母和母亲也这么问我,”段瑶笑道:“肃王对我挺好的。”
段馨观她面色红润,气色不错,想来是真的过得很好,她嫁到德安侯府之后,陈君伯是怎么对她的,她也是深有体会,看段瑶的样子跟自己也差不多,心下安定不少,拍着段瑶的手道:“肃王对你好就好。”
段瑶嘟了一下红唇,“你跟祖母说的都一样!”
段馨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为你好,还拿乔。”
“我哪有?”段瑶忙挽住段馨的胳膊,笑眯眯地道:“多谢二姐关心。”
“这还差不多。”段馨又捏了捏段瑶的脸蛋儿。
四个女人一起说了好一会儿的体己话,李氏又跟段瑶嘱咐了几句,都是些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肃王,肃王的政事繁忙,她要多体谅一些,嫁进肃王府当了王妃之后,不能再像在家当姑娘的时候那么任性了。
再得知周成易已经把肃王府的管家权交给段瑶之后,其他三人都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氏道:“肃王把整个王府的中馈交给你打理,说明他对你的看重和信任,你一定要把王府管好,不要让他在外操心,回了家还要费心。”
“这些我都知道。”段瑶点头道:“我会把王府管好的。”
李氏看着梳着妇人发髻的段瑶,她的女儿长大了,可依旧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才开始管家,总要多学着一些,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多问问陈嬷嬷,或是让人回来给我和你祖母传个话,多一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闷着头干事要好。”
这就是在告诉段瑶有不懂或是应付不了的事儿可以回来找她们帮忙,商量想法子解决问题,她们不会坐视不管的。段家人不见得所有方面都好,但是却是很护短的,绝不会叫自家的女儿吃亏才是。
本来最开始的时候,李氏还没这方面的顾虑,但是自从景熙帝赏了蒋莹给周成易做侧妃之后,她就开始担心起来了。
不是她不相信周成易的为人,而是后宅的女人心思复杂,有时候防不胜防,特别是在得知戴湘兰马车出事摔断腿和蒋家如何在宫中活动才帮蒋莹争得一个侧妃之位后,她就更加担心段瑶了。
周成易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又年轻有为,才貌双全,引得其他贵女小姐倾慕,这也是避免不了的。之前李氏觉得,就算周成易要立侧妃应该也是后面的事儿了,起码应该会在段瑶已经在肃王府站稳脚跟之后,哪知道会突然变化这么快,蒋莹这个侧妃还是景熙帝亲自给赏的,如此一来,也不知道段瑶能不能应付下来?她才会忍不住多叮嘱段瑶几句。
段瑶自然知道李氏对她的关心,为了不让李氏担心,笑着道:“母亲,肃王府离家不远,我要有事儿一定会告诉你们,你放心好了。”意思就是我不会让人欺负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太担心了。瑶儿已经嫁去肃王府了,是王妃了,她知道该怎么做。”老太太张氏道。
有了老太太张氏开口,李氏才没再继续说下去。大家便转移了话题,选择高兴的事情说。
半个时辰之后,嬷嬷来禀告宴席准备好了。几人便起身去饭厅吃饭。
席间,段禀文和陈君伯陪着周成易喝了好几杯,气氛非常的融洽。
饭后,周成易又陪着段瑶去了锦瑟居坐坐,屋里的布置还跟以前一样,就是有许多段瑶用惯了的东西都全部搬到肃王府去了,屋子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周成易牵着段瑶的手,笑着指着院墙的一角道:“我第一次夜里到你院子来的时候,就是从那个院角跳进来的。”
段瑶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佯装生气地睨他一眼,“你还说呢,你半夜三更到我房间里来,差点儿没把我吓死,第二天我就让人布置了陷阱,还专门请教过我大哥,可是你一次都没中招。”
周成易轻笑起来,伸手将段瑶拥入怀中,柔情似水地道:“幸好没有中招,才让我有机会把你娶回王府。要是我当时就被你大哥抓住的话,估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段瑶得意地道:“是啊,我家的人才不会把我嫁给一个夜闯我闺房的登徒子呢!”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能只背这个名,必须要做点儿登徒子该做的事!”
“你,唔……”
段瑶闻言不对,下意识就要跑,却被周成易搂着,根本就跑不了。周成易一手勾住她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上去。
4月29日
周成易一直陪着段瑶在段府待到申时才回去肃王府, 第二天齐都城里就有关于周成易如何宠爱段瑶的传闻传出。一些所谓的知情人士纷纷现身说法, 将周成易如何陪着段瑶回门, 送回府的珍贵礼物有哪些, 又说了哪些话, 对段瑶是如何体贴, 对段家人是如何尊重都描述得淋漓尽致, 仿佛他们一直都跟在段瑶和周成易的身边,陪着他们一起去过段府亲眼看到过一样。
当传闻传入段瑶耳中的时候,段瑶只是淡淡地弯了一下嘴角, 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对此传闻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人人都传周成易对她好, 而周成易也确实对她很好, 她只需要好好的享受周成易对她的好,然后再认真地回报周成易对她的好就行了, 这完全就是她跟周成易之间的私事, 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不管外面的人传得有多么的活灵活现, 过日子的还是她和周成易两人。
都说婚姻就像一双绣花鞋一样, 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别人也只能看到表面上的花色, 看不到内里的情形。世人常常只看到别人的外表光鲜亮丽,就迫不及待地表现出羡慕嫉妒恨来。既然如此,他们愿意羡慕嫉妒恨就然他们羡慕嫉妒恨好了, 又不会影响到她分毫, 根本无须在意。
段瑶懒懒地靠坐在软塌之上,昨天晚上她又被周成易狠狠地折腾了一通,整个人都快被他折磨到散架了,睡了一晚上起来也只恢复了一半的元气,说好的要去练功一事也只能放弃,现在是叫她坐着她就不想站着,叫她躺着她就不愿意站着。
“好想睡觉。”段瑶用帕子掩着嘴角打了个哈欠。
这时丫鬟妙语捞开门帘子从门口走了进来,朝段瑶行了一礼道:“王妃,几个管事已经在会客厅等着见您了。”
段瑶这才想起来她跟王府里的管事定下的每日来回话的规矩,当时她跟下面的管事说的是三日之后开始每日来回话,没想到这转眼就过了三日了,她还没适应过来呢。
只是现在人都已经到了,也没有让他们就这么回去的道理,这第一天见面是非常重要的,她必须要给下面的管事留个好印象,即使此刻她真的累得发慌,躺下局能睡着,也必须要打起精神来把今日之事应付好。
“那就过去看看吧。”段瑶揉了一下眉心,站起身带着妙语妙言走出房门往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段瑶刚到门口,提腿跨进门槛,就见坐着等候的管事们全都站起身来,不约而同地朝段瑶行礼。
不疾不徐的目光从几位管事的身上扫过,段瑶走上前去,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下,嘴角含笑道:“诸位管事都是王府里的老人了,一直把王府打理得很好,都免礼吧,请坐。”
段瑶特意点着一句,强调他们都是知礼数的老人,就是告诉他们不要背后耍花招,以为她才嫁进来管家就好糊弄,他们对她尊重,她自然也待他们客气。
但是让段瑶不知道的是,在这些管事来见她之前,乔管家就已经在私底下敲打过他们一遍了,叫他们在段瑶面前要谨言慎行,好生办差,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心里打的那些见不得台面的小九九都收起来,不然出了事儿,他也保不了他们。
乔管家把话说得很重,管事们心里都有数,知道王爷敬重这个新进门的王妃,哪怕心里先前有些想法,此刻也都歇了,不敢有任何怠慢。
只剩下几个周成易还是落魄皇子时就跟在他身边办差的江管事和罗管事心里不太服气,想着段瑶不过才十五六岁而已,嫁给周成易当王妃,但跟那些同样年纪没嫁人的姑娘其实是一样,整天想的应该都是哪家出了好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花枝招展才对,这样的年纪能懂什么管家之道?让她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管整个王府,别越管越乱才好!
江管事和罗管事一早心里就存了轻视之意,再看到下面的管事在给段瑶回话的时候,段瑶还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样子,根本就是对他们不尊重,这样的态度也能管好家?开玩笑吧!江管事和罗管事在心里冷哼!
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轮到江管事回话的时候,自然就把他心里对段瑶的轻视在言语和表情上表现出来了,扬了扬手里的账册,“这就是这些天的账本。”
段瑶扫了他一眼,朝身旁的妙言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上前去把账本拿过来。妙言心领神会,几步走到江管事面前把账册拿了过来,再转身回到段瑶身边,把账册双手捧给段瑶,一系列动作做得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
“这就是你做的帐?”段瑶翻开账本看了几眼,很快就把近几日的账目翻看完了,眼角透出一丝寒意。
江管事似乎还没有看出段瑶的不悦,就那么翻两下能看出个什么问题来?于是漫不经心地道:“这账册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段瑶“嗯”了一声,把账册放到一边,也不再理会他,抬眼看向坐在江管事下手的李管事,勾唇道:“李管事,说说你管的事儿。”
这是段瑶根本就没把江管事放在眼里,直接无视江管事,才会在还没跟他把话说完的情况下就越过他让李管事回话。
李管事本来跟江管事是一路的,起初的想法也差不多,现在看段瑶发作江管事,竟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心下也稍微咯噔了一下,站起身把他所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段瑶听了点了点头,“你做得不错。”
听得段瑶的夸赞,李管事却并不觉得高兴,热别是在江管事被她甩脸之后又接着夸奖他,明明他跟江管事的关系最好,段瑶却这样做,这不是活生生打江管事的脸么?连带他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对于段瑶的夸赞,尴尬得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不过段瑶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很快又让下面的人接着回话,等到所有管事都把手上的活汇报完毕之后,段瑶才重新拿起江管事的那本账册。
“九月初二的记账数和九月初八的记账数有出入,同样都是买白棉布和花棉布,九月初二白棉布一匹折银三钱二分,花棉布一匹折银六钱一分,而到了九月初八白棉布一匹折银四钱二分,花棉布一匹折银七钱一分,这不过才短短六日,齐都城里的布就涨了一钱银子?”段瑶喝了一口茶,笑看着江管事,“不知这些布江管事是在哪一家布匹店采买的,我倒想去看看。”
江管事在心中暗道不好,他清楚的记得,交给段瑶的账册上根本没有写一匹白棉布和一匹花棉布折算出来是多少钱,只写了采买了多少匹白棉布和多少匹花棉布,总共用了多少钱。可是没想到是段瑶就这么随意的翻了翻看了看,就很快地算出了不同日子的布匹价格的不同,一下子就抓到了他的错处。
“这,是因为府里当时要得急,要给府里的众人都做新衣服,一时需要的量很大,常给府里送布匹的店铺里没有那么多存货,专门从外地调了一批布匹过来,所以才比平日里贵了一些。”江管事在说着这个不够充分的理由做解释的时候明显不是很有底气,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目光闪烁不敢与段瑶直视,显而易见十分心虚。
其实江管事的这个解释是不是真的,只要段瑶随便找个人一问就知道,而且齐都城里卖布匹的店很多,这家店的布匹不够,换一家店买就是了,或者多跟几家店买就行了,根本不用非要定死在某一家店铺买。
不过段瑶也不打算因此就太过为难江管事,因为今日是她第一次开始管事,才想要树立一下威信,谁叫江管事自己不开眼地撞上来,正好做了她想要杀鸡儆猴的鸡。
段瑶想,江管事这样的老管事,在府里被无数人巴结着奉承着,被人捧久了,就有些飘飘然了,这次被打压一下也好,也好叫其他人看看,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江管事在府里做了这么多年,经验充足,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这种急需要的东西,应该一早就开始购买,这家店没有,就多去几家店铺买,何必非要定死在一家店,你说是不是?”段瑶笑眯眯地看着江管事道。
“王妃说得是。”其他的管事都看着江管事,这个时候江管事也不敢再找借口了,只能硬着头皮称是。
“那好吧。”段瑶示意妙言把账册还给江管事,又扫了一眼厅里的其他管事,才缓缓地开口,声音清脆,足够所有人都听清楚,“我相信江管事办差一直都很认真仔细,这次不过是不小心犯了个小失误而已,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出错了。”
这话明着说是说给江管事听的,不如说是说给所有的管事听的,就是为了给他们敲个警钟,告诉他们不要以为她人年轻就好唬弄。
王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因为江管事的失误所连累,被段瑶不轻不重地削了一顿,众人对段瑶的看法就有了新的认识,之前的恭敬不过是看在乔管家亲自敲打他们的份上,现在则是不得不佩服了,有谁能快速地扫一眼账册就能算出来每一样物品的单价是多少,可见王妃是很有一把刷子的,岂是他们能随意糊弄的人?
大小管事对段瑶起了敬畏之心,对江管事这个一向有些自傲的老管事就有些意见了。等他们向段瑶回完话从会客厅里退出来之时,众人看向江管事的眼神就不如从前一般了,一些是幸灾乐祸,一些是同情怜悯,一些是漠不关心。
那些往日里最喜欢往江管事身边凑的管事此时也只是跟他客套两句就借口走了,就连罗管事也只是象征性地安慰了他两句,拍拍他的肩头,“老伙计,别往心里去,我看王妃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以后把差事办好就好了。”
尽管罗管事这么说,可停在江管事的耳中却无法让他安心,此刻王妃是不再追究他的错处了,但是肃王那里他又要如何交代?他起初以为他做的那些小手脚王妃看不出来,毕竟以前也没让人发现,谁知道王妃小小年纪会那么厉害,不过是瞟了几眼,就把不同日期同样物品的价格算出来了,眼神那么毒辣,他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地以为能糊弄她呢?
天空中的太阳好像比前几日毒辣了许多,这都进秋天了,还热得要命,这是秋老虎啊!
江管事被太阳晒得头疼,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傍晚,周成易在外面忙完事回到肃王府,乔管家就把今日江管事想要糊弄段瑶的事情告诉了他。
周成易听了之后,面色微沉,侧头看乔管家道:“现在江管事人呢?”
“听说江管事回家之后就病了,他家的人找了大夫去看,说是中暑了。”乔管家如实禀告。
“既然江管事身体不好了,就让他好好在家养身体吧。”周成易语带关心地道:“他年纪也大了,时常为了府中的事情操心,劳心劳力,实在是太辛苦了,乔管家你去库房拿支上好的人参,再封个二十两的红包给江管事送去,让他好好把身子养好了才好。”
这话里话外都是对江管事的体恤和照顾,但是乔管家却是听懂了周成易话中的深意,这哪里是表面上的关心,这是让江管事以后都在家养病,不用再在肃王府当差了。这还是看在江管事在肃王府办差多年的份上,如果是换做其他人,可就不会让他送人参封红包了,而是让人直接卷铺盖滚蛋,根本不会这么客气,还保全了江管事最后的颜面。
“王爷放心,老奴一定办好此事。”乔管家已经听出了周成易话中的意思,按照主子的意思把事情办好是做奴才应尽的本分,其他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吩咐完此事之后,周成易就大步朝正院走去,已经院子大门,就看到段瑶在练武。
夕阳洒在整个院子里,让整个院子都染上了一层金色,令院子看起来格外的灿烂耀眼,即便如此,还是没有院子当中正在比划拳法的段瑶耀眼。
段瑶的拳法只能算得上是熟练,一招一式也都是按照他教授的方法在走,也没有什么新奇之处,都是他闭着眼睛都能够打出来的招式,但是让他此刻看来,却让他看出了赏心悦目之感。
等段瑶一套拳打完,周成易才从旁边妙语的手上接过布巾走上前去。
“你回来了啊。”段瑶的额头上脸上都是汗水,笑容却十分甜美,伸出手来想从周成易手中把帕子拿过去擦汗。
谁知周成易手腕一翻避了开去,温柔地看着她道:“我帮你擦。”
“好吧。”段瑶从善如流地站着不动了,任周成易帮她擦头脸上的汗水。
“怎么想着这个时候练武?”周成易替段瑶把额头脸上脖颈处的汗水擦干净之后,把脏了的帕子交给妙语,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往屋里走。
段瑶睨了身旁的周成易一眼,娇嗔一句,“还不是都怪你!”
“怎么会怪我?”周成易轻笑,扶着段瑶迈过门槛往里走。
段瑶在玫瑰雕花椅子上坐下,接过妙言送过来的茶水喝了几口,看着挨着自己坐下的周成易,稍有不满地道:“你早上起来练武的时候都不记得叫我,我只好改成这个时间练武了。”
听着段瑶的抱怨,周成易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着道:“这不是想让你早上多睡一会儿么。”
每天晚上他都会忍不住折腾她,第二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总是看到她睡得那么香甜,如白玉一样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痕迹,又会自责自己做得太过火了,就不舍得让她那么辛苦,把她大清早地拉起来练武也太可怜了,他做不出来。
段瑶看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子心思,自然也就领了他的这份情。本来两个人在床上的那些事儿,都是两厢情愿的,她也不能怪他。这事也就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我饿了。”段瑶摸摸肚子,脸上露出可怜的表情。
“我这就叫他们传膳。”周成易一脸宠溺,候在旁边的乔管家听到此话,赶紧手脚麻利地转身出去命人传膳。
晚膳是早就准备好的,片刻之后饭菜就上了桌,乔管家过来请周成易和段瑶去饭厅用膳。
“走,我们去吃饭。”周成易牵起段瑶的手往饭厅走。
很快就到了饭厅,圆桌上摆放的都是段瑶喜欢的菜色,兴许是刚才练武练饿了,段瑶胃口很好,吃得很开心,比平日多用了一碗饭。
用过晚膳,又喝了一杯消食的茶,周成易又拉着段瑶出去散步,美其名曰: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段瑶掩嘴轻笑,“我要能活到九十九,肯定就变成满脸麻子皱纹的老太婆了。”
周成易搂住她道:“你放心好了,你这么美,就变成老太婆也是最漂亮的老太婆,我依然会喜欢你。”
段瑶偏头看他,眼睛跟夜空中的皎月一样明亮,“我相信你。”
不管以后你会不会改变,但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是真心的,那就足够了。
周成易似乎看出了段瑶的想法,拉着她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表情郑重地道:“我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改变。”
段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在看到他的表情是那么认真,不见丝毫变化之后,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好啊,这是你说的话,我帮你记着了。”
夜色朦胧,情意浓。
在回去正院的路上,周成易把安排江管事回家养病的事情说了,段瑶点点头道:“你安排得很好。”
这是周成易对她的维护,她当然要接受。
“只是,就这么把他辞退了,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她原本想的是先敲打敲打一下江管事,知错能改也是好的,没曾想周成易处理起来会这么雷厉风行。
“他故意糊弄你本来就是他的不对,做错事就要承担相应的惩罚,在做这些之前就要料到需要承担的相应后果。”周成易眼神凌厉,丝毫情面也不讲,他这是在说这件事,也在教段瑶不必对不听话的下人手软。
“我知道了。”段瑶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回去吧。”话音刚一落地,周成易弯腰打横将她抱起来,大步往正院走去。身后跟着的乔管家妙语妙言等人纷纷把目光移向旁边,看的看天上的月亮,看的看花园里的花朵,总之都不好意思看亲密的两个人就是了。
周成易抱着段瑶飞快地回了正院,洗漱完毕之后,自然又免不了一夜缱绻。
从那日之后,来向段瑶回话的大小管事都变得规规矩矩了,没有人敢在段瑶面前耍花招,一是根本糊弄不了她,二是谁都不愿意成为下一个江管事。
有了下面各个管事的配合,段瑶管起王府里的事来就事半功倍了,一天花一个时辰就能把府里的所有事情处理好,其余时间她就可以用来逛逛园子,赏赏花,看看书,听听小曲儿,日子过得十分的自在。
只是再美好再自在的日子也会有到头的时候。
景熙帝给周成易赐的侧妃蒋莹现在还住在蒋府里,当初定的侧妃入肃王府的日子是在段瑶嫁入王府之后一个月,也就是十月初六。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一,离蒋侧妃进王府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之前周成易不想让段瑶难过就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儿,而段瑶一直觉得是根刺儿也不想提,于是两个人都默契的不肯提起。
只是这侧妃入府的日子就快到了,王府里还什么都没准备,这也不是个事儿,乔管家几次在段瑶面前欲言又止。
这一日段瑶看乔管家在她面前几次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很为难,段瑶也知道他是不好办,心下一软,道:“等王爷今日回来我问问他该是个什么章程,你们再照着办就是了。”
乔管家连忙千恩万谢地下去了,他是不敢去问周成易拿意见,才求到段瑶面前来的,他是一早就明白了的,凡是只要段瑶满意,周成易就能满意。段瑶就是自家王爷手心里的宝,舍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才会把侧妃的事情一直拖着,拖到现在也只能段瑶开口才能解决。
段瑶愿意答应乔管家的请求,并不是她真的那么大度,相反她还很小心眼儿,只是这事总归是要解决的,再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想反正都要解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当面问问周成易也好,只是出乎她预料之外的是,等她问了之后,周成易会是那样的反应……
4月30日
上一回周成易从福州清剿海盗回来之后, 就去了兵部办差, 刑部和大理寺的差事就交出去了。
有人说周成易在刑部和大理寺干得那么好, 回头就把差事交出去了, 完全就是光干辛苦活, 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不过周成易对此却并不在意, 在跟段瑶成亲之后他就去了兵部, 现在兵部每天的活不多,他也乐得清闲,每天就是去衙门里点个卯, 下午还能早些回来陪段瑶,他觉得这样很好。
这日周成易早早从衙门回来,不用问下人也知道段瑶肯定是在正院, 直接就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段瑶正在跟妙言吩咐晚上吃什么, 好让她安排厨房的人做,就看到周成易从外面走了进来。
“好了, 就准备这些吧。”段瑶摆摆手让妙言下去, 站起身走到周成易身边,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衙门里没什么事儿, 我就早些回来了。”周成易笑着握了一下她的手, “我先去换一身衣服。”
“好。”段瑶脸上微微一笑。
待周成易离开, 妙语已经捧了热茶上来,段瑶让她把茶放到桌上,就摆手让她下去了, 还示意她出门的时候把门也一起带上, 妙语在段瑶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跟周成易说,把屋里屋外伺候的下人都支走了,自己则守在门外,不让人随便靠近。
不一会儿周成易换了一件宽松舒适绣玄纹的居家常服出来,见伺候的下人都出去了,敏锐地发现了屋子里的异样,眉梢动了动,心里已经猜到了段瑶这么做是所谓何事,不过面上依旧平静自然,笑着走上前去。
“在想什么?”周成易走过去,挨着段瑶在软榻上坐下,伸手要去捉她的手。
“茶要凉了,你先喝口茶吧。”段瑶脸上带着笑,飞快地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去,没让周成易捉到。
见她如此,周成易没有吭声,只是眸光往下沉了沉,心情已经不如先前那么好了。
段瑶看了他一眼,快速地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往桌边走去。
让她心平气和地跟周成易讲“你去把蒋侧妃接进府吧”,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她没有办法不在意,哪怕事先已经在心里做了许多的准备,已经想好了要跟周成易说的话,可是在见到周成易的那一刻,还是功亏一篑。
周成易是她的男人,她根本不想跟别人分享他,光是想一想就心疼得如刀绞一般,明明知道蒋侧妃是景熙帝赏赐的,这件事不是周成易的错,可还是还是忍不住迁怒他。段瑶有时候就想,如果周成易能不那么优秀就好了,也不会让别人觊觎他了。
段瑶走到桌边把妙语泡好的茶捧起来,再转身的时候脸上依旧是甜美的笑容,她走到周成易身边,把茶送到他面前,“这茶是大哥从肃州寄回来的,味道有些特别,不过挺好的喝的,你尝尝吧。”
周成易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若有似无地往上勾了勾,就在段瑶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周成易伸出手来,把茶盏接了过去,右手揭开茶盖子,低头闻了一下茶香,脸上的表情随之舒展开来,嘴角带笑,赞了一句,“这茶很香。”接着用茶盖拨了拨茶叶,低头喝了一口,又夸了一句,“味道确实不错。”
也就只有这么两句话而已,茶再香再好喝,也不过是茶而已,他早就已经闻过喝过这种茶,此时再尝也不过是跟喝平常的茶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只是眼前的人却让他觉得与往日不同,以前的段瑶面对他可没有这样的小心翼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多心了,总觉得今日段瑶太过奇怪,或许是为了那件事吧。
他之前不想提起侧妃一事,就是不想让她不高兴,才装作根本没有那回事儿,也没有让府里的人做任何准备。在她嫁进门第二天就急急地把管家大权交到她手里,一是真的信任她,二是为了告诉她和府中所有人,这个家她说了算。她可以任意处置府中之事,包括蒋侧妃的事情。
但是出乎周成易预料之外的是,段瑶在接了管家大权之后,并没有做太多的改变,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发作了江管事,后来也都是按照府中原来的运作在进行,甚至每日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在这些事情上面,蒋侧妃她也半个字不提。
两个人都默契地不提起坏感情的人和事,才会一直拖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现在日子越来越近,却是不得不解决了。
周成易把茶盏放到旁边的身侧的矮几上,伸手握住段瑶的手,拉着她在他的腿上坐下来,双臂圈住她的腰,低头温和地看着她,柔声问道:“我看你好像有心事,不如说出来让我参考参考,别闷在心里,想多了太费神对自己身体不好。”
段瑶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她这样还不是因为他么?谁叫他这么招人,惹些桃花回来让她烦!
大约是看出了段瑶眼中的火气和恼恨,周成易轻笑一声,低头在她的嘴角爱怜地吻了一吻,柔声说着好话道:“我知道了,是我不对,不该惹你生气。你有什么心事都冲着我来就好,千万别自个儿闷着气自己,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段瑶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白皙纤细的手指抠着他衣领上的盘口,心情酸涩地道:“这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你准备怎么安排蒋侧妃?”
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原本以为这句话是非常难以说出口的,没想到还是问出来了,在问出来了,段瑶反而觉得轻松了,就像明知道那快悬在半空中的石头始终要掉下来,她却一直苦苦支撑着不要它往下掉,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大石头落地了,憋在心头的那一口气跟着就吐出来了,这倒还好了。
现在就轮到周成易给个说法了。
周成易微微叹了一口气,双臂更搂紧了段瑶,他不忍心让她难过,才一直没有提起侧妃一事,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不过以他的态度来说嘛,当然是跟以前一样。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根本无需你费什么心思在上面。”周成易摸摸段瑶的脸蛋儿,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道:“这事儿完全是皇上为了打压我故意为之,我们千万不要为了这种事伤了彼此的感情,反倒让亲者痛仇者快。”
话说到这个份上,段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在周成易心中,他是这么看待蒋莹的。细想下来,她会这么在意这件事,完全是因为上一世蒋莹是周成易的正妃,那样冷心冷情的一个人,最后还是娶了蒋莹为妻,可见蒋莹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她在意的就是这个,心里跨不过去这个坎,才会纠结万分,现在听了周成易的话,她明白了周成易的想法,也就想明白了。
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她要好好维护她跟周成易的感情,绝对不会给别人钻了空子。
想清楚了也就释然了,段瑶双手搭上周成易的肩头,刚才还显得有些晦暗的眉眼已经让晶亮的光彩所取代,她嘟起红唇道:“但是就算如你所说的那样,人总要进门的,你总得拿句话来说,到底该是怎么个章程?我也好让乔管家去办。”
周成易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什么啊,我问你呢!”段瑶用手指戳他的胸口,媚眼如丝。
简直是个妖精!
不过这妖精他喜欢!
周成易轻哼一声,心神都在段瑶身上,毫不在意地道:“她进门就让她去住芳草园。”
“嗯?”段瑶眨了一下眼睛,不解地看向周成易,她嫁进肃王府这么久,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就是王府西北角那边那个没人住的院子。”周成易低头含住她的小巧厚实的耳垂,低低道了一句。
那个院子……
“那个院子那么偏,会不会不太好?”段瑶缩了一下脖子,躲开周成易作乱的唇舌,喘息一声道:“我听下人说,以前那个院子好像死过人的……”
周成易见段瑶躲开,眼眸中迸发出来的光芒更加危险,索性换个地方继续吻,一边吻一边冷哼,“那又怎么样,是她自己上赶着要进来肃王府的,有个院子给她住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又不是他心甘情愿想要的人,乖乖到一边老实待着去,否则别怪他心狠!
段瑶费力地躲开周成易的逗弄,分神道:“那院子太久没人住了,我去跟乔管家说一声,让他们赶紧收拾出来……”
“哎呀,你别扯……”段瑶忙伸出手去按住周成易作乱的手,吓得叫了一声,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再扯就扯坏了。”
周成易俯身将她压到榻上,双唇往上一勾,“扯坏了就做新的……”
“哎,哎……”
“轻点儿,你轻点儿啊……”
“唔唔……”
妙语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屋内传出来的动静,脚步往旁边移动了几步,稍微离屋子远了一些。
刚才她看段瑶的表情不太好,段瑶示意她把下人都带出来的时候,她心里还很担心,一直守在门外不敢走,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害怕他们会吵起来,不过听这动静是没吵起来,应该就是雨过天晴了吧。
屋里不时传出小奶猫一样低低的叫声,听在人耳中真是极端的诱惑,妙语脸颊有些发烫,移动脚步又往旁边走开了一些,尽量不去听那屋里的动静。
乔管家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妙语脸色绯红地站在廊下望天,屋外也不见其他的下人,正屋的房门紧闭,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样子这正屋的门已经关上有一会儿了,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开不了,他也别上去讨人嫌了,吃个晚膳而已,什么时候不能吃,完全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还是等王爷和王妃相谈甚欢之后再说吧。
这一折腾,足足就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天都完全黑下来了,下人在廊下挂上了照明用的灯笼,院子里亮起灯火,亮堂堂的,只是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
妙语在屋外站得腿都有些酸了,才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又约莫过了几息之后,才听到周成易的声音。
“来人,掌灯。”
妙语快步走到门口,稍微稳了一下心神,才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听到屋里周成易叫进了,她才推开门走进去,把屋里的灯点亮。
屋里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甜腻的香气,像上等的女儿红一样令人迷醉,带着诱惑的味道。
妙语不敢在屋里久待,只抬眸扫了一眼床上,见段瑶窝在锦被里趴在床上睡得很沉,就垂下眼眸匆匆退出了房间。
周成易坐到床边,低头细看着睡梦中的段瑶,如墨一般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肌肤雪白如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在灯火下泛着莹莹光泽,手指轻柔地抚上去,就感觉像是抚摸在光滑舒适的绸缎上似的,每每叫他爱不释手,再舍不得放开,失控地想要从她身上攫取更多,只想让她完完全全都属于他一个人,才会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深浅不一的痕迹。
兴许是他盯着她看很太久,兴许是他看她的目光太过灼热,闭眼睡着的段瑶连在梦里都梦到了一双一直紧紧盯着她看的眼睛,她被那双熟悉又饱含深情的眼睛看着,被他的深情感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段瑶睁开眼,看到周成易就坐在床畔陪着她,温柔的眉眼,在橘红色的灯火映照下,安静平和。
“你醒了。”周成易声音温柔如春风,“要起来吗?”
“腰酸。”段瑶连动都不想动一下,朝他抱怨了一句。
“那我给你揉揉。”周成易陪着笑,用手帮她揉腰,“是这里吗?”
“上一点。”段瑶哼哼。
“这儿?”周成易手往上移了一小段距离,试着揉了几下。
“左边一点儿。”段瑶再哼哼。
“好。”周成易又往左边移了一点儿。
“不对,再往右边一点儿。”段瑶又哼哼。
“好。”周成易嘴角带笑,依言往右边移了一点儿距离,用轻重适中的力道给段瑶揉着腰。
如此揉了一刻钟,段瑶才算满意,“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周成易笑看着她,“王妃真好伺候。”
段瑶眉毛一挑,随手抓了一块玉佩拍在他胸口处,微抬起下巴,道:“拿着,手艺不错,赏你的!”
“嗳!”周成易笑着把玉佩接了过去,眉开眼笑地道:“谢王妃赏,以后有需要记得再找小的伺候,包王妃满意。”
段瑶闻言朝他翻了个白眼,红唇轻启,斥了一句,“油腔滑调,不要脸!”
周成易俯下、身来,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这个世界上,我只对一个人油腔滑调不要脸,那个人就是你。”
这种甜蜜到腻死人的情话,由周成易口中对段瑶说出来,对段瑶来说还是很受用的。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阵,周成易才把段瑶哄下床,亲自拿了衣裳来给段瑶穿上,问她要不要叫丫鬟进来帮她绾发。段瑶觉得麻烦,反正一会儿就该上床睡觉了,索性也就不绾发了,随意拿了一支白玉簪子把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
等一切收拾好,段瑶摸摸肚子,向周成易投去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我饿了。”
“我这就叫他们摆膳。”周成易起身去吩咐下人。
“我不想走路,就在屋里吃。”段瑶朝他撒娇道。
“好,就在屋里吃。”周成易吩咐了下人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摸她的脸,目光温柔似水。
饭菜很快就摆上来了,跟以前一样,都是段瑶喜欢吃的菜,段瑶看身旁的周成易一眼,放下筷子道:“怎么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先前有跟下人吩咐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怎么一道都没做?”
“是我叫他们不用做的。”周成易夹了一筷子虾仁炒鸡蛋到段瑶的碗中,笑眯眯地道:“你喜欢吃的菜我也喜欢吃,陪着你吃就好了,我们两人吃不了那么多的菜,所以我就让他们不用做了,免得浪费。”
段瑶咬了一下唇瓣,看着周成易道:“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
周成易轻笑出声,“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有你在我身边陪我吃饭,吃什么我都很高兴,哪里会有什么委屈?”
段瑶默了一下,抬起眼眸看着周成易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你喜欢吃的菜我也喜欢,不用专门照顾我的口味,我们其实是一样的。”
周成易放下手中的筷子,手捧着她的脸道:“这么说,我们其实是天生一对咯。”
“是啊。”段瑶答得飞快,神采飞扬,飞快地在周成易唇角亲吻了一下,“我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
旁边伺候的下人,看到两个人又腻歪起来了,纷纷把目光移向一旁,不敢看,不好意思看!虽然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天天被王爷和王妃这样撒狗粮,还是饱受摧残的脆弱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啊!
此后两三日,乔管家带着府中的下人,把王府西北角那间已经很久没有人住的院子打扫了出来,该添置东西添置东西,该修整的修整,几日下来,也算收拾出了一个不错的模样,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了。
当然也有下人表示了担心,这么一间偏离正院,风景不错,咳咳,其实是从正院到这边太远,一路上又花草繁茂的偏僻院子,真的适合给侧妃住么?
不过跟在周成易身边伺候多年的乔管家一本正经地道:“这个院子风水不错,收拾出来像模像样的,给侧妃住再合适不过了,大字都不识的下人懂什么,别学那鹦鹉多嘴多舌的!”小心被拔了舌头!
让乔管家如此警告了一回,下人们也都闭紧了嘴巴,芳草园是王爷发话安排侧妃住那儿的,那屋子好与不好都不是他们该多嘴多舌的,他们就是个毫不起眼的下人,管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嫌命太长!
日子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五,过了这一夜就是十月初六,是蒋莹作为侧妃入肃王府的日子。
蒋府里。
蒋莹看着床上摆放的桃红色的嫁衣,绣工花色无一不好,唯一不足就是颜色是桃红色,不是大红色。
每个姑娘一生中最期盼的日子就是出嫁,穿上大红色的嫁衣,戴上凤冠,嫁给自己最心爱的男子,与他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她是如愿以偿的能够嫁给自己最心爱的男子了,可是很美中不足的是她穿不了大红色的嫁衣出嫁,只能退而求其穿桃红色的嫁衣,因为她只是他的侧妃,不是他的正妃。
不过没关系,蒋莹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嫁进了肃王府,牢牢抓住肃王的心,一个小小的段瑶又算得了什么,她那么笨那么蠢,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总有一天她会把段瑶踩在脚下,光明正大地穿上大红色的衣服,到那一日,也就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陪在蒋莹身旁的贴身丫鬟芸枝回头看到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是在笑,又觉得透着一股阴狠的寒意,芸枝忽然就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胳膊,十月的晚上果然已经冷了,她赶忙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了起来。
蒋莹坐在床畔,目光停留在桃红色的嫁衣裳,手掌轻轻地滑过嫁衣上的龙凤呈祥图案,忽然开口道:“芸枝,你说明天肃王会亲自来迎娶我吗?”
一个月前,肃王周成易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带着一队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亲自到段府迎娶王妃段瑶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那样一场盛大奢华的婚礼,一抬又一抬的嫁妆,还有一曲曲喜庆的迎亲曲,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哪怕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依然是大街小巷的老百姓们茶余饭后兴奋的谈资,好似只要他们谈论着那样一场婚礼,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经历一场那样的婚礼似的。
“这……”芸枝的嘴角动了动,有些为难地开口,“肃王是个知礼数懂分寸的人……”
“呵呵!”蒋莹的口中发出一声冷笑,打断了芸枝后面未出口的话。
5月1日
“呵呵!”蒋莹的口中发出一声冷笑, 打断了芸枝后面未出口的话。
连跟在她身边的芸枝都知道说周成易知礼数懂分寸, 她不过是个侧妃是个妾而已, 周成易亲自来迎娶, 别人只会说他好, 他不来, 别人也不会说他不好, 这不过是她痴心妄想罢了。
可是她不甘心,怎么能甘心呢?为什么段瑶能当他的正妃,而她只能个是侧妃是个妾?为什么段瑶能穿大红色的嫁衣让他亲自去迎娶, 而她只能穿桃红色的嫁衣从侧门抬入肃王府?这不公平,不公平!
蒋莹的心中恨意满满!
然而她却忘了,这个结果本来就是她费尽心机求来的, 是她对不起段瑶, 而不是段瑶对不起她。
……
肃王府里。
段瑶从被子里钻出来,像一只缺水的鱼一样张开小嘴, 拼命地想要呼吸。
救命啊, 救命!
覆在她背上的某人邪魅地轻笑出声, 搂住她腰肢的手更紧了紧, 滚烫的呼吸喷到她的耳后, 激起她一阵颤栗, “是谁说要把我榨干,免得我被别的女人诱惑了,又是谁在我做到一半的时候想要逃跑的?”
“别……求你……”段瑶低低地叫出声来, 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哀求。
“哼, 不行!”某人咬牙冷哼。
“求你,不要了,不要了……”眼泪从段瑶的眼眶里流出来,她要受不了了。
“你不要我要!”某人咬牙切齿地道。
“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段瑶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他镇压死的。
“乱说什么!”某人一巴掌拍下来,继续用力镇压。
“呜呜……啊——!”段瑶脑袋里一道白光闪过,直接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浴桶里,周成易正在帮她清洗,段瑶哼哼了两声,掀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睡,她真是累得连手都不想抬一下了。
周成易看到她这副模样,也知道自己刚才要得太狠了,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放得更轻,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再次醒过来,是被周成易叫醒起来吃东西,“别睡了,吃了东西再睡,饿肚子不好。”
段瑶迷迷糊糊靠在周成易怀里,用小拳头揉揉眼睛,柔弱的娇哼,“我我好累,还想睡。”
周成易轻笑,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乖,吃完再睡。”
段瑶在他怀里蹭了蹭,懒懒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初刻。”周成易道。
段瑶“哦”了一声,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心里有些泛酸,强打起精神道:“今天府里会很忙,我得起来了,先让妙语进来伺候我梳洗吧。”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那些事都无需你费心。”周成易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表情格外认真,他舍不得让她难过和辛苦。
段瑶睁大眼睛看着他,对上他那双澄澈的双眼,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忽而就笑了,“这事儿就算不是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我也得出去张罗,免得以后有人说我不识大体善妒骄纵!”
周成易顿时心一疼,搂着她疼惜地道:“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他还说要一直护着她,爱着她,可还是让她在这件事上受了委屈。他想他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对她更好一些,尽可能的补偿她,让她过得开心快乐。
段瑶伸手抱住他的腰,闷闷地嘀咕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闻言,周成易搂住她的手顿了顿,知道她这样委曲求全全都是为了他,于是更加心疼,更收紧了搂住她的双臂,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咳咳!
段瑶快被他用双臂勒死了,笑着用手拍拍他的背,“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起床了。叫妙语她们进来伺候我梳洗吧。”
周成易深深地看了她,半响才点了点头,“好。”动作轻柔地将段瑶小心地放回床上,起身出去叫妙语进来给她梳洗。
不一会儿妙语就领着丫鬟捧着热水进来,段瑶这才起了床,妙语取了架子上的衣裙给她穿上,又伺候她净面漱口,收拾妥当之后,段瑶走过去坐到铜镜前梳头。
“今日王妃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妙语知道今日是蒋侧妃入府的日子,可想而知段瑶的心情肯定不太好,主子心情不好,她身为奴婢自然要小心伺候着,做事说话都比平日显得小心翼翼一些。
段瑶透过铜镜看了身后的妙语一眼,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希望自己能开心点儿,才没话找话问她想梳什么样的发髻,她心下领了妙语这份情,开口道:“梳个朝云近香髻吧。”
“好。”妙语笑着道:“王妃的头发丰厚柔顺黑亮如珍珠,梳朝云近香髻是再好看不过了。”
听着妙语有意讨好的话,段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来,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
妙语手巧,不一会儿就把发髻梳好了,又捧了一个首饰匣子来,让段瑶选珠花钗环。
段瑶看了一眼首饰匣子,发现有些眼生,匣子里放的珠花钗环也都是全新的,不由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些首饰?”
妙语笑着道:“这是王爷前两日命人送来给王妃的。”
段瑶道:“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他什么时候有送珠花钗环来给她?
“下人把首饰送过来的时候你正在睡觉,我就让妙语直接收起来了。”听到两人的对话,周成易从桌边走了过来,从首饰匣子里挑了一支银镀金穿珠点翠花簪戴在她的头上,仔细端详了一下,笑着道:“很美。”
这事儿其实是周成易一早就命人去给段瑶做新首饰了,只是下人做好送来的时候,正巧他就在段瑶屋里,段瑶累得睡了过去,他就让妙语直接把首饰收了起来,等她想戴的时候再拿出来戴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段瑶笑着收下他的礼物和赞美,“谢谢。”
周成易一直在旁边陪着段瑶把头发梳好,又陪着她用过早膳,依旧坐在房间里不走,一副啥事儿都没有的样子,连衣服都没有去换,身上就穿着一件宽松舒适的家常便服,手里捧着一本游记在看。
段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候在门口的乔管家,走过去把他手中的游记抽走。
周成易抬头看她,“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段瑶偏头看他,“时辰要到了。”
周成易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坐下,柔声道:“时辰到了就到了,礼部会有人把一切安排好,我们不用管。”
“但是……”
“没有但是。”周成易飞快道:“她既然进了肃王府的门,就要懂肃王府的规矩。”
“哦。”段瑶应了一声,撇了一下嘴,不再继续纠结此事。
蒋府里。
蒋莹身穿桃红色的嫁衣,一直焦急的等待着,她满怀希望地期待着周成易能够出现,然而让她很失望,来迎接她的人只有礼部的人,肃王府没有派任何人来接她。
虽然礼部的人办事都很周全,但是这都是按照规矩,难免不太合她的心意。她就这么被礼部的人接上花轿,直接送入肃王府。
在肃王府里,蒋莹只有在敬茶的时候见到了身为王妃的段瑶,却没有见到周成易。
茶水是下人一早准备好的,蒋莹本来有心借着敬茶的机会给段瑶难堪,比如打翻茶杯之类的,可是周成易都不出现,她又表演给谁看?最重要的人都不在,做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她也就歇了作妖的心思规矩地给段瑶敬了茶。
在去芳草园的路上,蒋莹看到一路上繁茂的花枝,越走越偏僻的小径,忽然就笑了起来。
芳草园芳草园,哪里是芳草园,明明是荒草园啊!
她听到下人说肃王给她安排芳草园这个院子给她住的时候,她还小小的窃喜了一下,这个院子的名字那么好听,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吧!
可惜啊可惜,名字是好听,可是意思也表达得十分到位。
这就是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地方!
从正院前面一路走过来,越走越偏僻,越走越清净,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肃王府,还以为到了什么人迹罕至的野外。
好啊好,蒋莹在心中冷笑,看来是她小看段瑶那个女人了,还以为她耍不来什么花招,没想到也会使小心眼儿让周成易把她安排到这么一个破院子来住。不就是害怕她在周成易面前邀了宠,得了周成易的喜欢吗?
既然她段瑶这么恶毒,那么自己也不介意给她难看!如今自己已经进了肃王府,日子还长得很,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蒋莹怀着对段瑶的满腔愤恨和恼意,强逼着自己才能冷静地不发作出来,她坐在铺着喜被喜枕的床上,目光缓缓扫过房间。
屋里布置得还算妥帖,不少物品都是刚添置的新品,表面上看起来很好,却依然无法掩盖内里透露出来的陈旧腐败之气。
天色渐渐暗下来,蒋莹一直坐在床边没有动,这一天,她从白天等到夜幕降临,从天黑等到深夜,然而她要等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这无疑是用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一直保持着一个很端庄秀美的姿态坐着的蒋莹动了动,她偏头看向候在一旁的丫鬟芸秀,“你出去打听一下,肃王现在在哪儿?”
“是。”芸秀知道蒋莹一直在等肃王,奈何肃王一直没有出现,此刻的蒋莹心情肯定很不好,她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芸秀跟芸枝一样都是在蒋莹身边伺候多年的丫鬟,只是芸秀为人老实本分,做起事来一板一眼,不像芸枝那样会说话人又机灵,所以不太得蒋莹的喜欢。
而蒋莹会把芸秀带进肃王府,却又是看在她为人忠厚老实,一心一意服侍她的份上,明明不喜欢她的木讷蠢笨,可又觉得她十分可靠,这还真是矛盾得可以。
芸秀手里提着灯笼走出了芳草园,一阵冷飕飕的夜风吹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繁茂的花树,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有嗜血的鬼怪要从黑暗里跑出来一般,鸡皮疙瘩顿时爬满全身。
这个阴森森黑漆漆的地方好吓人,芸秀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院子,她好想回去,可是想到蒋莹那张透着怒意的脸,她要是不去打听肃王的行踪,蒋莹肯定不会饶了她。
谁叫自己是蒋莹的丫鬟呢?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芸秀任命地提着灯笼往前走,尽管很害怕,但还是尽可能的大着胆子往前院去。
“什么人?”巡逻的护卫朝着芸秀的方向厉喝一声,跟着就传来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是我,是我。”芸秀忙道:“我是侧妃的丫鬟。”
护卫副队长也就是当初被周成易派去保护段瑶的吴侍卫,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情况,通过腰牌很快就确认了芸秀的身份,问清楚了前后的情况。
“半夜三更不能在王府里随意走动,知道了吗?”吴侍卫板着脸道。
“知道了,知道了。”芸秀忙不迭地点头。
吴侍卫见她还算老实,认错态度也好,就没有太过为难她,“这么晚了,王爷和王妃早就已经歇息了。你回去吧,再在院子里到处乱走,无论是谁,都当做贼人拿下!”
周成易和段瑶的感情有多好,吴侍卫是亲眼看着过来的,别说是王府里多了一个皇上赏赐的侧妃,就算是多个仙女儿,照王爷的脾气,也不可能会动心!
新进门的蒋侧妃也是可疑得很,这么晚了还眼巴巴地派丫鬟出来找王爷,询问王爷的行踪,这表面上是想要邀宠,背地里还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想到此,吴侍卫更不可能给芸秀放行,叫她回去已经算是客气了,也顺便警告她们别想搞出什么动静来,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芸秀再笨也听得懂吴侍卫话里的意思,感激地道了一声谢,提着灯笼一刻也不敢停地就往回跑了。
至于她回到芳草园之后,因为办事不利,被蒋莹当做出气筒责骂了一通的事,那也都只能算是小事了。
乔管家刚刚给下面的管事安排好明日的事情,就听到下人来禀告,得知了蒋侧妃三更半夜让丫鬟出来找王爷的事情。
“这个蒋侧妃……”还真特么不省心!
乔管家看到有下人在,就把要冲口而出骂人的话咽了下去,只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乔管家挥挥手,把来禀告的下人打发了下去。
想着现在已经很晚了,王爷和王妃早就已经睡下了,他也不宜现在就去打扰王爷和王妃,那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可是只让他一个人承担这件事,他又觉得自个儿没那么大的能耐,思索了片刻,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妙语,妙语深得王妃的信任,人有机灵,肯定比他这个老头子在王妃面前得脸,出了事也不用他一个人兜着。
如此,乔管家就去找了妙语,正好妙语还没有歇息,两人见面互相客气了一番,乔管家也不打哑谜了,直接把从下人那儿得知的消息告诉了妙语。
“妙语姑娘,你是王妃身边得用的人,这件事就麻烦你了。”乔管家笑着道。
妙语看了他一眼,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面上却还是如平常一样,“我知道了,辛苦乔管家走这一趟了。”
“不辛苦,替王爷王妃办差是老奴的本分。”乔管家一副恭敬的样子,又随意扯了两句夜深了早点儿歇息明天才能更好伺候主子的话就告辞离开了。
妙语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这个老狐狸,自己害怕得罪王妃,让王妃不高兴,不好给王爷交代,就把这件事丢到她这儿来,还真是会办事儿,看我不在王妃面前告你一状!
那两个被王府里好些人惦记的正主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当然是在做.爱做的事了。
宽大结实的紫檀木大床摇啊摇啊摇……
段瑶望着头顶上一直晃个不停地纱帐,眼前好晕。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伏在他身上的人才停下来,她早就已经累得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
周成易披衣服起床叫了水,亲自给她清洗干净,又抱她回床上,搂着她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幸好段瑶没有伺候婆母的烦恼,每日见管事处理府中事务的时间也定得比较晚,她有足够的时间睡到醒。
早上睡醒了起来,周成易已经去上朝了,段瑶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看着绣着葡萄石榴的纱账发了一会儿呆,才叫妙语她们进屋来伺候。
妙语在给段瑶梳头的时候,把昨天乔管家告诉她的事情说了,“王妃,奴婢昨天晚上听乔管家说,蒋侧妃叫了她的贴身丫鬟出来找王爷。走到花园里被侍卫发现,让人给送回了芳草园。”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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